周昇一脸莫名,他没想到周末还有事儿,这算加班?云来春不少员工确实周六日还在公司加班,一来挣点表现;二来单身狗省电费。

“我去给黄总说一声。”经理说,“他原本也是不太赞成占用你的私人时间…”

事业部的副总不是周来春的“自己人”,周昇马上懂了,经理也很有眼色,点到为止,说:“你再看看吧,不行就不去了。”

周昇不放心余皓一个人去北京入职,打算买好飞机票陪他过去安顿下来再说,但很快余皓的电话就来了。

“你周末要送我?”余皓问。

周昇简直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的?”

余皓说:“你爸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要去广州…”

周昇顿时就炸了,余皓道:“你别生气,我没说让你送我啊,我自己去,买张高铁票,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已经买好了。”

周昇:“不行!”旋即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办公室里比较安静,周昇只得出去到走廊拐角的安全通道说。余皓坚持自己去就行,让周昇忙完以后再飞过来看他。周昇有点烦躁,差点又吵起来。

周昇:“这什么狗屁公司,连太子爷都要加班,周末都不放过,你等着瞧,等老子上位了…”

“你说话声音小点儿!”余皓说,“在办公室里么?我一个行李箱就走了,你过一周来看我不是一样?”

周昇听见安全通道上面关门声,只得道:“不说了,晚上回家再细说。”

周昇回办公室,周来春又给他发消息。

【你打电话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宣传部门总监几个人在楼梯口抽烟,全听见了。】

周昇把自己老爸拉黑了,直到下班时才放他出来。今天没应酬了谢天谢地,但经理给了他一堆战略规划看,让他照着做一个新的,周五前做出来。

周昇要炸了,但想想经理也是自己老爸的人,一定是得到暗示,必须尽快让周昇做出点成绩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周昇带着工作回家,开着电脑,与余皓对坐在餐桌前。余皓说:“我车票订好了,你去广州就行。”

周昇想说点什么,余皓道:“你都决定在云来春好好上班了,就索性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吧。”

周昇差点就炸了,余皓马上说:“我把你下礼拜过来的机票也订好了。你看手机短信收到没有?”

这句话瞬间让周昇气消了一半,余皓又说:“你要真打算过去,可以改签,不过我坐高铁,你说不定还比我早点儿到。”

周昇只得不说话了。

余皓带着笑意看周昇,周昇还穿着衬衣西裤,一张帅气的脸黑着,余皓说:“周总,你板着脸生气的时候,简直太帅了。”

周昇道:“所以你气我就对了。”

余皓笑着看他,说:“虽然不该这么说,可我觉得你穿起正装来,真的比陈老师帅。”

周昇挽着袖子正点鼠标,闻言拿了一旁的平光眼镜戴上,五指把头发抓起来,露出额头,一脸严肃地注视余皓,余皓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一脸抓狂,不知说什么是好。

“洗澡去。”周昇一指浴室,高冷而禁欲地说,“洗完到床上等我。”

余皓那一刻真的有种被箭正中心脏的感觉,与周昇在一起两年,不知不觉已习惯了彼此,但自打周昇去上班那天起,他仿佛又找回了暗恋他时,那种心脏怦怦跳的感受。

余皓以前一直对西装男无感,之前相亲相到的那个“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更让他敬而远之。

但到了周昇身上,成熟职场男性的气质顿时让他怦然心动,霸道总裁简直是世界的瑰宝!余皓开始明白为什么言情耽美小说都喜欢嫖总裁了!这种总裁谁不爱?!

“你绝对不能对办公室里的小女生做这种表情。”余皓道,“更禁止用这种眼神看着任何人。”

“我、就、要。”周昇一字一句,冷冷道,“怎么?你有意见?”

余皓过来扑他,周昇被他折腾得受不了,把他抱在怀里,说:“别闹!我还得写战略规划呢…”

“我给你写!”余皓喊道,“总裁,我要和你交|配!”

周昇抱起余皓,把他抱进房去,扔在床上,侧靠在他身边,余皓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周昇摘了眼镜,有点疲惫地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去北京我真放不下心。”周昇道,“要么不去了吧,你就在家里当少奶奶行么?”

余皓揪着他的衬衣领子,吻了上去,两人抱着在床上热烈地接吻缠绵,周昇还穿着西裤与黑袜子,余皓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啊衬衣又要皱了,没关系我来熨…

事实证明,这天晚上余皓奔放了一次是对的,因为周昇过后连着两天又去应酬了,直到余皓临走前的一天晚上,周昇很晚才回来,也没多少时间温存。

“如果入职第二个月还是这样,”周昇认真地说,“我就不干了。”

余皓说:“直到你把该学的东西学完之前,都会持续这样的生活状态,这很正常。适应期最辛苦,过渡结束以后,就会轻松很多,像你爸一样。”

周昇简直有点精神崩溃了,哪怕和公司的所有职员横向比较,他努力的程度都能打个八十分,只恨当年没学商务与工管,导致他现在还得付出加倍的时间,来从实践中学习各种知识。

“顶多半年。”余皓说,“过去以后我估计也不轻松。”

现在唯一能为周昇调节压力的就是余皓,余皓不断安慰他,事实上余皓也觉得周昇累是累点,却免去了职场新人最痛苦的一点——挨主管的骂。

整个公司没人敢来找茬骂周昇,只求着他认认真真工作,赶紧学会东西,好完成他爸派的任务,熟悉运营与业务后,把他好生扶上位去。

“钱都在这张卡上。”周昇解了领带,坐在床上给余皓装钱包,说,“这儿有两万六,这儿有五千现金你带身上…”

余皓给周昇熨衣服,他又提前给周昇买好了衬衣,说:“柜子里有衬衣,每天一件,礼拜五把脏衣服都装好,放桌子上,哥哥下楼的时候会记得帮你带去洗,周一拿回来。”

周昇说:“我想要么就穿裤衩拖鞋去上班算了。”

“你是少爷当然没人说你。”余皓道,“可你偶尔得去应酬吧,穿得正式点儿,你也会不自觉地进入角色里头。”

余皓说得不错,周昇换了正装,人也会严肃认真点,不像以前一般让人觉得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孩。

周昇检查余皓的随身包,看他相机,包的夹层里放着一个金属的心形音乐盒,周昇拧上音乐盒的发条,叮叮当当的声响,正是那首《小幸运》,余皓有点不好意思,用挂烫机给他熨衣服,与他对视一眼,彼此又想起了两年前在摩天轮上的那段时光。

“别忙活了。”周昇说,“过来让我抱抱。”

余皓说:“还有五个小时你就得去上班了,我想你多睡会儿,每天都缺睡,太累了。”

周昇道:“我他妈的这才大四啊!我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皓挂好衣服,笑着过来,与周昇一起抱着,说:“我觉得咱俩的未来没问题。”

周昇道:“我也觉得,希望这段时间赶紧过去吧。”

翌日傍晚,陈烨凯原本回郢市的飞机晚点,说好来送余皓,没来。

傅立群正在和健身房所在小区的物管吵架,也没来。

余皓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到了高铁站,看表等周昇。周昇傍晚被财务长绊住,问长问短地说了一堆,从公司冲下车库时,正赶上高峰期堵车。

余皓不住安慰周昇让他别着急,周昇在微信里简直气笑了。

“我对这家公司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消耗掉。”周昇在语音里说,“我是个记仇的人。”

余皓发了条消息:【下礼拜就见面了,真没关系。】

周昇昨夜一整夜没睡,余皓好歹还补眠了,周昇现在正濒临情绪崩溃的边缘,看着堵住的车流只得不说话。

【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分开。】

余皓低头,在手机上编辑了一长串消息。

【马上我就得上车了,你是我梦里的将军,也是我现实里的英雄,我记得咱们在摩天轮上那天,我简直幸福得不知所措。直到今天,我还是幸福得有点不知所措。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也是最为惶恐的事,我一直觉得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我只是个很平凡、很没用的人,怎么能这么幸运,配得上这么光芒万丈、像太阳一样的你?】

周昇拿着手机,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沉默地坐在车后座。

余皓:【我每次看着你,就像在看日出,有再多的烦恼,都会变得快乐明亮起来。你是最优秀的,哪怕你常常说自己迷茫废物,可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也是最完美的人。】

周昇发来了一条语音,余皓拿着手机,凑到耳畔听,周昇在语音里大喊。

周昇:“老婆!我艹这从来不晚点的高铁!我艹他妈这该死的云来春!余皓!你不要再发了,我要疯了!余皓!我他妈的我爱你!我爱你!”

余皓笑了起来,站在高铁车厢前,抬头望向高处。

【你就像我最可靠的哥哥,唯一的家人,也是我唯一的爱人。那天送你上班,我就想着,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始终在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所以也让我为你、为咱们的未来做点什么吧,离开你的保护只是暂时的,我也想变得更优秀,才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这耗费了我几乎这辈子的所有决心,所以…你没赶上反而是好事,因为你一来,我就不想走了。】

站台响起哨声,余皓望向手扶电梯,这是往北京最晚的一班了,余皓只得上车去,车门关上。周昇买了张票,进站,也不管列车班次,翻过检票口过来,快步冲下楼梯,跑到站台上。

周昇一身西服,在站台上快步奔跑,寻找余皓的车厢,大喊道:“老婆!老婆——!”

余皓站在车门里,马上朝周昇挥手,周昇跟在高铁后狂奔几步,高铁加速,刷然开走。余皓在车门里朝他抛了个飞吻,指指手机,周昇跑得气喘,抬起左手,上面是金乌轮。

余皓:“!!!”

周昇点点头,低头摸手机,接了余皓的电话。

“生活像悬疑的小说,下一刻,剧情是什么,我相信没有人晓得,世界究竟怎么了…”余皓的声音在电话里唱道。

高铁离开郢市,灯光照进车厢,远川与群山,尽皆入睡,犹如来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梦里。

周昇无奈,跑得筋疲力尽,走了几步,站直,听了一会儿余皓唱的歌,朝远去的高铁抛了个飞吻。

“爱你。”周昇说,“等我。”

第118章 报到

高铁站外, 陈烨凯快步下车, 低头看表, 周昇正离站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周昇满头汗。

陈烨凯道:“走了?”

周昇无奈摊手,陈烨凯道:“正想告诉你,过段时间我去北京,没关系,到时又见面了。”

“什么?!”周昇顿时惊道,警惕地打量陈烨凯, 陈烨凯说:“你们学校和北京的一家大学建立交流关系,他们派一个青年讲师过来, 我过去。”

周昇一脸诧异,见陈烨凯上了车, 目送他离开。

余皓昨夜被周昇折腾了一整晚, 躺动卧上腰疼, 只得趴着睡。这梦时断时续,他感觉周昇正在设法进入他的梦里,但他的梦境一直在抖,被入睡时周遭的环境影响了,距离太远似乎也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你好好睡吧。”最后, 余皓朝周昇说, “不然明天起来又会很累。”

“那…晚安。”周昇说了许多话, 余皓却比他更先笑道:“晚安。”

他把手按在周昇的额头上, 于高铁上醒来,翻了个身,片刻后又沉沉睡去。

早上四点,抵达北京。

这是余皓第一次只身离开郢市,从前虽然寒暑假偶尔与周昇出门玩,却从未单独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漂泊过,高铁上的乘客蜂拥而出,拖着行李箱的余皓赫然也成了这北漂大军的一员。

周遭的一切都在他的可想象范围中,并不出奇却又有种陌生感,高铁站外拉住宿的人,给黑车招中介的乘客,余皓用手机叫了个车,找停车场坐滴滴的车走人。换了从前他一定会找公交或地铁,但跟着周昇多了,他开始知道身上带着钱、卡、相机、电脑,初来乍到不能省这点儿。

打车打了一百二十多,余皓先按着林泽给的地址,于六点半时抵达西城区报社外头的大路,并给周昇发消息报平安,再在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预备先去报到再租房。

九月的北京清晨已渐有凉意,公园外头有不少老头儿老太太在打太极。从下高铁到投宿,余皓觉得这城市对他相当友好,问路时大家都很热心,大妈们还主动给他带路。

周昇起初每过十分钟问他一次,余皓便用手机拍照给他,汇报进度,到得七点多时,周昇那边没动静了,估计是又睡着了。余皓办完入住开好房,洗过澡洗过头,也换了身衬衣,穿得稍微简洁点,挎上相机包去报社报到。

报社在一个胡同里,是栋四层小楼,门上刻着“青华时报”,两侧还有一大排蓝色的竖匾,都是新闻机构、青年媒体单位等等,相当有机关风格,门口有俩小石狮子。余皓进去时里头没人,在门口问了声,一片安静,就又喊了声。

“来了!”一个大妈的声音道,“听见了!”

余皓一边给林泽发消息,一边说:“我找林泽…记者,编辑?”

大妈一脸茫然道:“不认识,那是谁?”

余皓:“…”

余皓心想不会吧,被骗了?那我不是可以回家了?估计周昇晚上看见他回去要乐疯了吧。

“他让我来报到的,这是他的名片…”余皓给那大妈看名片,大妈满腹疑惑地说:“这不是重庆的报社么?你跑北京来做什么?”

余皓又解释道:“他不是调过来了吗?”

“你等下。”大妈起身进去了,余皓心里忐忑不已,告诉周昇自己的遭遇,周昇回了句:【我看你还是回来吧,这是天意。】

“这里!”林泽快步出来了,在走廊里头朝余皓招手。大妈说:“以后别走这门,走侧门,还以为是哪个领导派人暗访来了,妈呀可把我给吓的…”

余皓:“…”

“谢谢大姐啊。”林泽示意余皓跟着自己。

“这不是报社吗?”余皓道,“报社还怕暗访?”

余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林泽,吐槽技能就像一下被自动打开了,林泽说:“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正需要一个人帮我…”

林泽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余皓顿时震惊了。

里头简直就像个菜市场,几十张办公桌,到处都堆满了混乱的稿件,司徒烨还在和一个编辑吵架。

“我这照片怎么就有问题了…”

“脸全是黑的!”编辑道,“你让我怎么发?”

司徒烨:“那是因为拍照时间是晚上啊!”

林泽:“态度好点!”

接电话,打电话,A4纸飞来飞去,打印机还在狂响,余皓简直以为那机器分分钟就要爆炸。这景象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就是肖玉君的郢江日报社。

“你在这儿坐。”林泽朝余皓说,“无论谁让你挪位置你都别动,别起来,就说这是你的位置,坐着等我…杨老师!我的人来了!已经来了一个!”

余皓:“…”

余皓摘下相机包,刚坐下,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就叼着烟过来,手里抱着一大叠稿子,低头看余皓。

余皓:“你好。”

“让地方啊!”那男人道,“哪儿来的小子?”

司徒烨坐在一张办公桌上,朝那男人道:“我们部门的人!”

男人说:“工牌呢?拿出来啊。”

司徒烨道:“这不是还没做吗?正找杨老师呢。”

男人道:“嘿,小伙子,你们这是做啥呢?”说着把手里那叠纸往桌上一摔,径直走过去找司徒烨,司徒烨马上说:“你干吗?”

“你干吗?”

余皓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俩打起来,那男人推开面前一个打电话的记者,过去找司徒烨,司徒烨却从编辑的办公桌上跳下来,朝外面跑了。

余皓:“…”

侧旁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朝余皓道:“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字?”

余皓道:“我…这个…”

那女孩拿着份稿子,上面是一堆潦草无比的手写,余皓看了上下文,说:“这应该是…旌旗的旌字…”

“对对对!”那女孩马上道,“给你加鸡腿…”

前面一名男责编回身道:“这不是你自己写的稿子么?”

女孩道:“我怎么认得出我自己写的是啥?帅哥你再帮我看下…”

那大胡子男又回来了,说:“哎哎,你该走了,起来!”

“我正问事儿呢!”女孩道,“你能别来烦么?”

“这是我的位置!”那大胡子男道。

“你坐哪儿不是一样的吗?”责编回身道,“角落里头不能坐?”

“那是厕所!”大胡子男吼道,“你去厕所门口坐着看看?”

现场简直一片混乱,不片刻,整个大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余皓抬头一看,一名大约六十岁的、穿着红色连衣裙、涂了口红化了妆的老太太从大办公室尽头的小办公室里端着茶杯出来,林泽跟在她后面。

林泽指向余皓,说:“喏,我招的人。”

“行。”那老太太的声音有点沙,来到余皓身边,林泽说:“快站起来!叫人!”

余皓心想你让我无论看到谁都别起来…忙起身与那老太太握手,林泽道:“叫杨老师。”

“杨老师好。”余皓道,注意到她戴着个工牌,上面写着“杨虹”。

杨虹拉着余皓的手,像领导亲切慰问员工,朝林泽说:“他一路过来一定辛苦了,就让他先回去休息。”

“没关系。”林泽说,“余皓已经休息过了,他只想现在就投入工作。”

余皓心里抓狂:这都什么跟什么!你答应我带我的老师呢?

“那敢情好。”杨虹又说,“嗯,敢情好,辛苦你们了。”

她说着拿起茶杯,巡视了一圈,进去了,接着整个办公室又吵了起来,司徒烨进来,如释重负道:“还好保住了,给我找个椅子…”

“没有。”余皓道,“你坐我这张吧,我蹲着。”

“你坐这儿吧小烨。”后头一个责编指指一叠书,司徒烨便把那一整套《汉语字形新注》叠起来,上面铺了本《党风党纪》,一屁股坐着。

“我睡会儿。”司徒烨朝余皓说,“撑不住了,有状况随时叫我。”说着朝桌上一趴,开始睡觉。

林泽又跟着杨虹进了办公室,编辑部菜市场再次开始吵闹,四面八方全是书,余皓朝身后看了眼,这群责编跟玩杂耍一样,案头校对的稿子、工具书,一个比一个摞得高,上面还放个装了茶水的玻璃杯,要么堆个吃了一半的饭盒,余皓生怕身后的书掉下来把自己给当场砸死。

周昇发了几条消息问怎么样,余皓答了,其间司徒烨睡得从桌上滑下来,滑到余皓腿上,再滑到地上,整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在桌子下睡着了。

这家伙腿也很长…余皓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