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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瑜不再言语,悄悄返身回去,山水居大大小小的事情有很多,时间经不起推敲,一眨间功夫便已到了中午时间段,主厨跟曾瑜谈起午间菜色:“也不知道太太想吃什么。”

主厨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这两天送上楼的饭菜,都没怎么动过,就又被佣人端了下来,能看得出来,萧潇没有胃口,对此傅寒声虽没发话,但厨房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放下手头工作,曾瑜说:“我上楼问问。”

萧潇不在主卧室,她在阳光房里。

萧潇上午做完热疗,又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后来见阳光不错,便想去阳光房里晒晒太阳,也没叫曾瑜上来帮忙,就一个人单脚蹦着前往阳光房。

她这么一蹦一蹦的,倒想起那晚在医院,傅寒声说她像小兔子,她嘴边刚开始有了笑意,又无意识联想起那具女尸,笑容消失的刹那,她扶着墙,摇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真的不能再想了。

阳光房是一间视野开阔的玻璃房,坐在那里看书,或是喝茶,可以透过落地玻璃看到前院部分景色,起初前院只有一两个佣人穿梭其中,后来萧潇翻了几页书,抬眸歇眼时,就看到了傅寒声。

她说过

tang,他是一个在生活方面很讲究的人,看看山水居一景一色就知道了,不是一般的华美奢侈,他身家有多少个亿一直是个秘密,博达旗下涉猎行业将近二十种,仅是曝光在世人面前的上市公司就能让人咂舌不已,所以这个亿万富翁,他有挥霍的本钱。

在傅寒声的身上有一种气质,沉稳淡定的从容气质,张婧说:“看到傅寒声,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夜间浪漫海滩,我和他赤足站在白色细沙上柔情共舞。”

谢雯看到傅寒声,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是:异国街头,有阳光,悠闲的下午茶时间段,男子临窗一杯茶,一份报纸,举手投足间已是优雅天成。

黄宛之笑:“我看到的画面是,傅寒声在定制鞋履的伴随下,出没各大董事会议,不管是多大的收购案,都能在他面前一言而决。”

萧潇看到的傅寒声,如同傅宅婚房悬挂的那幅巨大单人照,此刻的他是一位避居尘世的洒脱客。草坪上,阿慈有专门的助训师,傅寒声把阿慈牵到身边后,助训师慢慢接近阿慈,作出动作吸引阿慈的注意,傅寒声伸手指向助训师,对阿慈发出相关指令。至于是什么指令,萧潇自是不可能知道,离远看阿慈,倒是吠叫不断,这时候傅寒声会弯腰抚拍它一下,然后放它自由活动…

萧潇收回眸子,继续看书,嘴角却是真的笑了。是的,他是金融资本家,却也是一个金融学博士,奸商和儒商都是他,这并不矛盾。

临近中午,曾瑜在阳光房找到了萧潇,如果一定要用词汇来形容萧潇的话,那就只能是“安静”了。

他们这位女主人基于学业原因,在山水居里几乎是书不离手,是个文化人,因为寡言,所以会给人畏惧感,起初佣人大都不敢亲近她,但接触几次,便都会敞开心扉,觉得女主人寡言只是天性使然,为人倒是很谦和,若是坐着看书,更是典雅得很。

傅太太确实和之前围绕在傅先生身边的女人不太一样,她不常笑,但莞尔一笑时,那便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风情。

曾瑜走路轻,再加上阳光房里又铺着地毯,所以萧潇没有及时察觉,她看书间隙,会转眸望着窗外,嘴角很难得竟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曾瑜走近了,往窗外一看,傅先生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正在逗弄阿慈,激得阿慈庞大的身体一蹦一蹦的往上窜…

萧潇想的是,那只藏獒对他倒是很畏惧,若换成是她,她可不敢这么跟藏獒开玩笑。她对藏獒或是体型较大的狗狗有阴影,她承认。

曾瑜想的却是:阴雨天过去,太太不生先生气了?

为什么曾瑜会这么想呢?

傅先生抛下工作,一门心思守在家里,虽然话语不多,但体贴伺候傅太太却是真的,反观异常沉默的那个人是傅太太,所以这样的情形,很像是傅先生做错了什么,正在极力弥补,而傅太太尚未消气。

这可不是曾瑜想出来的结果,是佣人闲着没事,私底下才会有了这么一说。

曾瑜站在一旁,询问萧潇是否有想吃的饭菜,萧潇看着书,没有抬眸,只淡淡道:“这事你问先生。”

在山水居里,对食物挑剔的那个人不是她,是傅寒声。

不嫌弃,他总是让她受惊

“想吃什么?”

这个问题飞了一圈,到最后又回到了萧潇这里,不过问话人变了,不再是曾瑜,而是傅寒声。

说这话时,傅寒声正半蹲下身体,眸光与她平视,话语也是轻描淡写。

萧潇视线还在书上:“我不挑食。”

“倒是很好养。”声音很低,低得近乎温柔夥。

萧潇终于抬眸看他,接触到他深幽的目光,接连数日的郁气不知不觉间竟已消散不见了,只因他话语间流露而出的那份柔和。

四目对视,傅寒声捧住萧潇的脸,似有万千话语几欲而出,但他终究只是笑了笑:“米饭或是面食,潇潇选一个。颏”

傅寒声缩小了选择范围,萧潇也就不能再说“随便”之类的话了,想了想,她说:“面食。”

“好。”他的鼻梁很俊挺,这时贴在了萧潇的鼻子上,轻轻的摩挲了几下,很痒,萧潇微微别开脸,他见了,低笑出声,站起身道:“我去煮面。”

午餐是傅寒声亲自下厨做的,两碗热腾腾的面做好后,被他直接端进了阳光房,萧潇近几日胃口不太好,纵使有了食欲,也只是吃了一半。

“再吃几口。”有时候,萧潇的食量颇像老太太喂养的家猫,小的厉害。

萧潇放下筷子,把碗推到一旁:“吃不下了。”

“浪费。”傅寒声抽了一张面纸给萧潇。

萧潇接过面纸时,一句话脱口而出:“浪费,你吃。”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开玩笑,也可以理解成家常拌嘴,但萧潇却止了擦嘴动作,定定的看着正在吃面的傅寒声,萧潇眼眸微微闪烁,欲言又止。

他看到了,问她:“怎么?”

“你吃的面,是我的。”他们不都说,傅先生有洁癖吗?

傅寒声莞尔,眼底微芒暗敛,淡淡陈述:“你不吃了。”

“…我吃过了。”这才是重点。

傅寒声低头又吃了几口面,然后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嘴,再然后微一倾身,干脆利落的吻了一下萧潇的唇角。

“不嫌弃。”傅先生是这么说的。

这天中午,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吃完面,傅寒声先是把萧潇抱回了卧室,眼见她睡下,这才回到阳光房,收拾碗筷下楼。

主卧室分上下两层,有时候萧潇午睡的话,傅寒声会带着阿慈在下面活动,但从不让它走进卧房区域。这天,阿慈卧在主卧室内设客厅里眯眼假寐,曾瑜上来有事情找傅寒声。傅寒声下楼只有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却可以发生很多事,比如说:阿慈。

萧潇是被一阵浓重的喘息声吵醒的,睁开眼,待她看向声源处,就见阿慈也不知道是什么走进卧室的,它立在萧潇睡觉的床头,眼珠发白,目光凶恶,全身的毛竖立着,萧潇吓坏了,攥着被子,僵在那里也不敢动,只是下意识“傅寒声——”的大叫。

萧潇叫了几声“傅寒声”,她已经忘了,只知道没有关闭的卧室门被人忽然推开,傅寒声的出现让萧潇松了一口气,她条件反射的想要往另一侧的床边挪,殊不知阿慈见她动了,庞大的身体正欲窜起来时,却被傅寒声按住了:“别动,别动——”

最后那声“别动”,倒是严厉的很。狗,不,藏獒通人性,竟垂下了头,蜷伏在了床侧边不动了,那模样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制服了阿慈,傅寒声再看妻子,别看她平时漠然无谓,可面对藏獒,那是一种融入骨血的害怕,她右脚还受着伤,就那么爬着想下床,他看了觉得好笑,又觉得心思柔软,把萧潇搂在怀里,低声安抚道:“别怕,它是在跟你打招呼。”

“你让它出去,我不想看到它。”萧潇把字音咬得很重,她和藏獒相处一室,只有说不出的恐慌。

傅寒声轻拍她的背:“我在这里,潇潇还会害怕吗?”

刚才醒来,见到阿慈的第一眼,她直觉反应就是叫傅寒声的名字,不知从何时起,她已开始信赖这个男人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危险关头,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他。

阿慈留在了卧室里,傅寒声陪萧潇午睡,知她心有余悸,就搂着萧潇一起躺在床上,让她枕在他的臂弯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老太太是不是生我气了?”萧潇问傅寒声,若是往常,多日不去傅宅,老太太电话早就打过来了,再说她右脚受伤,老太太没有过问不说,甚至不曾来山水居看上一眼,透着不寻常,也难怪萧潇会这么想了。

“你这么可爱,谁舍得生你气?”傅寒声转眸看着臂弯里的萧潇,同她说话的时候,薄唇附着她的耳,声音带着戏谑,却也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傅寒声宽慰妻子:“身为长辈,心里不舒服很正常,虽说是在怪你走路不小心,但归根究底无非是因为心疼你。”

萧潇说:“那我明天去看老太太。

tang”

他笑:“脚伤未愈,不要瞎添乱。老太太见你行走不便,少不了又是一番念叨,等你脚伤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不是大事,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那是宠溺的语气,似是正在诱哄她放宽心。

萧潇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有阳光照进卧室里,那是日常夫妻间最亲昵的睡眠姿势,此时的萧潇忌惮床畔那只藏獒,躺在傅寒声的怀抱里,温顺的像是一只小猫。

傅寒声是有些想笑的,他笑是因为生活,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不能让母亲觉得妻子不懂事,但同时也不能让妻子觉得母亲心有成见,而他夹在中间,虽说不存在左右为难,但游刃有余的同时,难免会心存触动:对了,人生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没有家务事掺搅,还能称得上是人生吗?

他这么想着,倒是想起一事来,抚了抚萧潇的胳膊:“外公忌日快到了吧!”

萧潇愣了一下,他这声“外公”说的很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意识过来,他指的是唐家老爷子。是的,他和她既已结婚,她的外公,自然也是他的外公。

“还有六天。”萧潇想起唐家祠堂,想起外公那把古旧躺椅,想起外公每次吸烟,都会杜绝使用打火机,像个老古董一样,吸烟前,掏出火柴盒,“呲啦”一声把火柴点燃,然后凑近点烟,吧嗒吧嗒的吸着…

萧潇想起外公吸烟,也就想起了她身旁的这位男人,外公吸烟吸了几十年,傅寒声怎么说也有十几年,戒烟定是很难,这段时间,两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萧潇却从未见他抽过烟,他是怎么坚守下来的?

她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贯淡漠的腔调:“外公忌日那天,你要和我一起参加慈善晚宴吗?”

唐奎仁是C市赫赫有名的慈善家,自他去世后,每年忌日那天,唐家都会举办“唐奎仁慈善晚宴”,但凡在商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应邀出席,今年也不例外。

“怎么一起参加?”跟傅寒声一起参加慈善晚宴的话,隔日一大早,她怕是真的要上头版头条了。

“不同行。”

私心里,傅寒声并不愿意萧潇曝光在大众目光之下,也容不得别人对他太太评头论足,至于上次曝光事件,纯粹是私心作祟。

萧潇右脚崴伤,去医院检查是必然,他原本可以把事情做得更为低调一些,但他没有。之前派去C大保护萧潇的警卫,曾见证过萧潇舍友对苏越的欢喜程度,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夜间私话,怕是没少撮合他太太和苏越在一起吧?

若是她们知道萧潇身份,至少可以在萧潇面前谨言慎行,也能在某一程度上帮萧潇约束日常举止,多提点,多批评。

提点什么?批评什么呢?比如说:已婚妻少和单身男私下接触。

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萧潇会恼,他的心火也必定不会弱,所以只能她的舍友说。现如今,与她接触最深的,也就只有那三个女孩子了。

萧潇感叹道:“我如果出席晚宴的话,唐家成员该集体变脸了。”

傅寒声笑,“变脸好。”

沉默了几秒,萧潇问傅寒声,也是在问她自己:“我拿什么名义去呢?唐家长女?”说到这里,萧潇在他臂弯里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也不愿出那个风头。”

两人一阵沉默,再然后,傅寒声搂紧她,很突兀的说:“那就以宾客之一的身份过去走一趟吧!”

面对,爱有上千上万种

有关于“唐奎仁慈善晚宴”,傅寒声让萧潇以宾客之一的身份前去走一趟,萧潇并不变态,而是选择了噤声。

既然傅寒声让她走这一趟,势必是有原因的,难道今年慈善晚宴会跟往年有所不同?萧潇不追问,是因她在迟疑是否该在那日现身出席。

所谓“唐奎仁慈善晚宴”,萧潇未曾参加过一次。外公去世不久,她就险些被MOMO咬死,后来回到南京,每到外公忌日,虽有触动,但南京和C市相隔两地,却也只是鞭长莫及。这么看来,她并非孝顺之人,与其参加慈善晚宴消耗时光,还不如日间去墓园直接拜祭外公。

午间浅谈,又怎不是消耗时光颏?

说了一会儿话,傅寒声问萧潇是否喝水?

傅寒声下床离开了卧室,萧潇躺了几秒,忽然又坐了起来,她想起了阿慈——

阿慈正用一双凶恶的眼睛盯着萧潇,萧潇贴着床头,面无表情的回视过去,她想好了,如果它敢攻击她,她尖叫求救的同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夥。

她这么想着,又有些想笑自己了,她被藏獒攻击过一次,至此以后,可谓是闻犬巨变。

阿慈已经盯着她很久了,甚至开始朝她摇起了尾巴,萧潇抿了抿唇,转眸望向门口,那个人怎么还不回来啊?

其实,傅寒声并未远去,就在卧室附近,若是萧潇恐惧尖叫的话,他会马上进去,但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有些心理障碍,护着她,并非就是在对她好,否则将是她一辈子的伤和不能被人触及的痛,那就面对,或是跨越吧!

与其说萧潇害怕犬类,还不如说她只是害怕曾经的回忆,她害怕MOMO,但阿慈不是MOMO;她惦念萧暮雨,但苏越不是萧暮雨;她不敢再爱,但爱情并非只有过去哪一种。这世上,每对男女的相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一万个人,就会有一万种表达爱和寻找爱的方式。MOMO是凶恶的,但阿慈是乖顺的,只要她肯相处,她会发现,事无绝对。

卧室里,似是一场对峙战,阿慈盯着萧潇,萧潇也盯着它,后来最先败下阵的是阿慈,它研究了萧潇很久,最后又乖顺的蜷伏在了床畔一侧,慵懒的舒展着它庞大的身体,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萧潇看着它,她对它心存忌惮,它倒是当着她的面呼呼大睡,它如此放心她不会伤害它,这让萧潇缓缓放松了身体,也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萧潇怕藏獒,傅寒声是知道的,如果说这次是傅寒声无意疏忽的话,那么夜间,他绝对是故意的。

晚餐结束,傅寒声把红外线灯给萧潇打开,问萧潇:“听音乐吗?”

萧潇看书的同时点了点头。

那是一首很安静的轻音乐,傅寒声放完音乐就下楼了,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阿慈,见主人走了,先是追了几步,后来又回头望了萧潇一眼,于是站在卧室里不动了,眼巴巴的望着傅寒声离开,再然后蜷伏在床畔边,也就是它的老位置那里继续睡觉。

卧室,温暖;音乐,舒缓;就连像狮子一样的阿慈,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傅寒声再回卧室有点晚,回来的时候,曾瑜刚把浴室门给关上,傅寒声挑了眉:“怎么出来了?”

因萧潇右脚还系着固定绷带,所以洗澡的时候必须要有人守着。住院期间,傅寒声曾帮萧潇擦过身体,擦拭过程中,萧潇尴尬不已,心里一直想着,仅此一次,再也不能让他帮她擦拭身体了。

他那么镇定,萧潇原以为备受煎熬的那个人只有她,但傅寒声离开的时候,她却注意到了他微不可闻的吁了一口气。

出院,回到山水居当晚,有别于在医院擦擦就能入睡,医院病菌那么多,不洗澡无法上~床睡觉。

还记得,傅寒声抱她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她说:“让曾瑜帮我。”

午夜时分,萧潇刚在医院里受了惊,她说什么,那就什么吧!傅寒声让曾瑜进浴室帮萧潇洗澡,其实萧潇又哪能真让曾瑜帮她洗澡?只让曾瑜在浴缸里准备好热水,便让曾瑜在外间等着,若有需要,萧潇会叫她。

这两日,傅寒声一直以为萧潇洗澡的时候,曾瑜就在一旁护着,如今见曾瑜出来,傅寒声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

浴室热气氤氲,萧潇坐在浴缸边缘,刚把衣服给脱完,正准备下水时,浴室门“哗啦”一声竟被人给打开了。

萧潇受惊是难免的,连忙拿了宽大的白浴巾遮挡在了胸前,刚才匆匆一瞥,那样的身形,除了傅寒声,还能是谁?

他怎么进来了?

傅寒声问:“这两天你都是一个人洗澡的?”

萧潇低着头,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神很黑,也很沉,她故作镇定:“我一个人也可以。”

“万一不小心滑倒,或是再崴伤脚该怎么办?“傅寒声站在浴室里,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成了一道极淡的影子。

他这

tang是在训她,只差没说她任性了,但这都不是重点,她没穿衣服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虽然还有一条毛巾挡在前面,但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这让她觉得不自在,就连说话也没了底气:“你能不能先出去?”

如果他愿意,洗完澡之后,他可以接着教训她,她绝对不顶嘴。

傅寒声不作声。

浴室那么沉默,但萧潇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究竟有多放肆,带着令人心下微微震动的专注,还有莫名不安的灼热感。

她忽然想起右脚出事前,两人在床上,在浴室发生的风月事,身体莫名紧绷,她现在可没心力应付他,再说脚伤未愈,也实在是经不起他那么旺盛的精力。

她这么想着,兴是他的目光太辛辣,兴是浴室温度过高,又兴是太尴尬了,脸色有些发红不说,就连身体也在氤氲的热气里有了泛红迹象。

停了几秒,傅寒声走到浴缸旁,弯腰试了一下水温,好整以暇的问萧潇:“你在害怕什么?”

萧潇愣了一下,她害怕什么?

“你先生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为了一饱私欲,不顾及你的身体,对你为所欲为,所以…”傅寒声坐在另一头浴缸边缘,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潇:“所以不碰你,仅是帮你洗澡。”他说着,手指撩起水花,轻勾嘴角:“过来。”

萧潇不过去,坐在另一头不动,又把浴巾往上提了提,也算是负隅顽抗了。

这样的举动落入傅寒声的眼中,他没好气道:“自己把毛巾给放下了,什么也遮不住,你这是在防谁呢?”

——防你。

这两个字,萧潇并未说出口,只因傅寒声已经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萧潇只觉得眼前一暗,挡在胸前的浴巾被傅寒声夺走不说,整个人更是被傅寒声抱了起来。

萧潇直接被傅寒声放进了浴缸里,他一贯这么强势,好言好语若是说不通,他会直接付诸行动,就像此刻,虽说把萧潇放进了温水里,却顾及她的右脚——

“注意右脚不要沾水,我们速战速决。”他站在浴缸旁,俯览着萧潇,叮嘱她的同时,正有条不紊的解着袖扣。

速战速决?

萧潇是成年人,她试想此刻帮她洗澡的人就算是曾瑜,她也会有诸多不习惯和小别扭,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傅寒声。

她伤得是脚,可不是手,自己完全可以单独洗澡,但他不许,她又能说什么呢?

难道,傅先生喜欢伺候人洗澡?

傅寒声挽起袖子后,重新坐在了浴缸边缘,灯光落入水中,水光又折射在他的脸上,衬得男子五官俊雅撩人不说,那双漆黑的眸子更像是浸了水一般。

此时,他已伸手探进浴水里,再然后修长的手指游走在了她的身上…

煎熬,绝对是煎熬。

浴室里,他和她都不再说话,从未有过的默契,除了水花声之外,萧潇就连呼吸也是轻的微不可闻。

他是恶劣的,她早就说过他坏到了极点,当他手指探进她的隐秘地带时,她喘息着在浴水里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他看着她笑,明知故问不说,声音更是温柔到了极点。

萧潇瞪着他:“我不洗了。”

声音竟是哑得厉害。

傅先生说:她太折腾人了

这一晚可真是尴尬,是真的碰到了尴尬事。

萧潇来例假了。

萧潇每次来例假,时间都很稳定,但这次却提前了四天左右,若说提前几天也正常,可问题的关键是——

傅先生帮她洗澡,还可以催生月经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