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走过去,桌上药都堆满了,大概是那帮子朋友送来的,周沫随便捡了几样,仔细一看,昏倒——治痔疮的都拿来了?这都是些什么?整人呢这都是。

挑了良久才从一堆治感冒的、治痔疮的、治脚气的乌七八糟的药堆中找到勉强能用的药,走过去,拉了椅子坐床沿边,低声说:

“你忍着点啊,可能会有点痛。”

“嗯。”闽家熠低沉的声音从鼻息间轻轻传出来。

曾经,太多次这样的状况,挨了打就硬撑着,非得周沫给上药,别人任何人都不能碰他,二爷的说法这叫“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谁都不能近身。

消毒水一一走过伤口,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总算缓解了火辣辣的痛。先还能听到闽家熠的哼声,后来就只就剩呼吸声,周沫上完药欺近他一看,着了。

“沫沫…”

周沫刚捧着药起身就听见闽家熠声似呢喃的喊出声,周沫愣了下回头看他,却半天没见他回应,周沫撇撇嘴走近他,微微俯了身去看他的脸,确实睡着了啊。

“对不起,沫沫…”周沫正要直起身,闽家熠又说了声,依稀看见他嘴巴动了动,就再没说话。

周沫苦笑了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多好,为什么要一直耿耿于怀呢?

*

没隔两天,闽家熠又生龙活虎了,而且似乎已经放下周沫了一样,也常回闽家,见到闽老大不仅能心平气和的调侃几句还经常勾肩搭背。

这在闽家人眼里看来当然是好事,可闽家曋却很忧心。老二一向表现得这么轻松的时候,那都是心里有鬼,用平静的幌子掩饰他的野心,但闽老大猜不到闽家熠到底在算计什么,或者谋划什么。

眼看婚期一天一天逼近,闽老大那心便不能再放到老二身上,一心准备他的婚礼。周沫的婚纱,从挑选到做好他全程陪着盯着,并且很热忱的给意见。

闽家曋很想拍一套完美的婚纱照,很奇怪,想来拍婚纱照都是女方向往的,可闽家曋跟周沫两人却反了过来,周沫觉得拍不拍无所谓。可闽家曋觉得必须得拍,他就结这么一次婚再累也愿意折腾。

可因为婚期就快接近,只能把拍婚纱照推倒蜜月一起。

闽家熠这段时间虽说在受罚,可也是变相的在休假,只不过出行有俩人跟着而已。而闽家熠愣是把前来看守他的俩新兵蛋子吆喝成了自己人,还一起行凶去了。

这是个月黑风高阳光明媚的晚上,一般这样的环境不干点儿偷鸡摸狗的事儿都觉得于理不合。所以,二爷吆喝着两看守他的哥们儿一起去了周家楼下。

方位那是早就摸好了,攀着水管子直接上了是十三楼的阳台,窗户锁在头一次跟闽老大一同上门的时候就被他给弄了,因为就这两天的事儿,周家人即使发现阳台窗户的锁坏了也没来得及维修,毕竟这是十三楼不是三楼,住这么多年了小区治安还是挺信得过,忙着家里的喜事就没几分在意。

一身夜行衣裹着的人跟黑蝙蝠似地直接就溜进了周本全房间,迷香点上,周父跟周氏睡得死沉死沉的,闽家熠那贼胆儿忒大,竟然还“啪”地一下开了灯找,真是对那迷药自信得过头了。

不过也算没辜负他筹划这么久,拿着户口本原路返回,一切回归原样。

月黑风高的夜,继续阳光明媚着,闽家熠得逞了就跟两兄弟勾肩搭背喝酒去了。

*

闽家有两本户口本,一本在老爷子那,一本闽父手上拿着。

婚期定在这个月底的二十八号,没几天了。早就约定好提前一周去民政局登记,闽家熠这天算是起了个大早,从闽父手里接过户口本就直接去周家了。

闽家熠难得在闽家过夜,打着哈欠下楼时就看到老大火急火燎的出门。

强婚 57,看她

闽家熠抱着胸廓站在扶梯上,嘴角习惯性的勾起,挑起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凉飕飕的说:

“哟,老大这么早就出去,做贼呢这是?”

闽老大没空搭理他,直接出去了。闽太从餐厅出来看老二下楼了,当即说:

“家熠啊,起来了就赶紧吃东西。”

“来咯。”闽家熠抬腿跳扶手上滑下去,三两步跨闽太跟前,双手一摊给了闽太一个大大的拥抱,咧嘴笑道:“女士,您今天真是别样美丽!”

倒是满嘴的油腔滑调,闽太喜欢老二的就是这点,不像老大从来不跟人亲近。老二那心情高兴了,周围人谁都会被他感染,跟着乐呵。长辈们是欣赏踏实稳重的,可真心喜欢的却还是老二这种,没把自己当外人啊,心里那感觉都不一样。

闽太心里是欢喜的,毕竟是幺儿,闽父不疼她当妈的疼啊,老二就是再顽劣,也是她的心头肉。

拍了闽家熠一心,故意板着脸训话道:“你看看你,才挨了鞭子又皮痒痒了是吧?有楼梯不走尽乱来,让你爸看到又得挨训了。”

闽家熠乐呵道:“我这是看见美丽的女士心痒难耐啊。”

闽太好笑的推了下他的头,“越发没大没小了。”

闽家熠在餐桌旁坐下,闽政已经吃好,拿着份早报在看,看闽家熠过来脸色微微沉了成,并没出声。

“爸,早啊。”闽家熠打着招呼,在一边坐了下来,下人赶紧给上早餐。

闽家熠习惯早上吃黑米粥,闽太因为他在家,特意去超级市场挑了上好的黑米回来,粥都是闽太亲自熬的。闽父还为此说了小话:“你就惯着他吧,看看他现在那德行。”

闽父倒也不是这么不待见,实在是他眼里老二比老大差太远了,说出去他脸上都没光。闽太不介意,说老二难得放个假,以前都是住外面,难得回家住几天,饮食肯定得弄好了。

闽家熠早就习惯了闽父的冷脸,没往心里去,上了早餐就吃。

闽父心里安慰的还是老二这性子,虽说顽劣,可再怎么抽他,都没有隔夜仇,这点倒是比老大豁达。

闽太忍不住说:“家熠啊,你看你大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要不要妈给你看看合适的?”

“别介,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来,您老还是别抄那档子心,您看中的我也看不上。”闽家熠挑挑眉说,闽太不乐意:

“我看中的你怎么就看不上了?”

“我眼光高呗。”闽家熠满不在乎的回了句,顿了下又咧着嘴笑道:“放心吧,妈,好事儿就近了,给我先把新房备上。”

闽太脸上高兴:“我给你把新房备上,你倒是给我领个媳妇回来啊。老二啊,你结了婚就搬回来住吧,一家人有个照应。”

“再说吧,”闽家熠呼噜了两口粥,抬眼又说:“看她。”

闽太心里乐了,这么看来,还真是有人了?前一阵子因为周沫的事可把闽太给愁得哦,倒是好,虽然挨了一顿鞭子,总算开窍了。

闽父大概也听出闽家熠话里的意思,抬眼看了他一眼说:“你也该成家了,三十岁的人还在外面游荡像什么样?结了婚就搬回来。”

闽家熠眉眼抬了下,不想搭理他老子,可心里不愿意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说:“嗯,我跟她商量商量。”

依闽政那意思那就是没得商量,他说话了那就得那么做,想出口闽太赶紧的打圆场说:“行了行了,饭桌上少说两句,到时候新媳妇进门让人看笑话,说我们闽家这么没规没距的。”

闽政扫了眼闽太,没再说话。

闽家曋到了周家,敲门时候周父才刚起来,一八点上班,周父向来是七点出门,送了周余到学校才开车去公司,可现在才六点半啊。

来得是不是早了点?来赶早饭的?

周父压根儿就忘了今天是闽家曋和周沫登记的日子,因为这事儿就跟他说了一声,整个过程都是周氏炸呼着在弄。挣表现嘛,周沫离嫁人就这么几天时间了,周氏当然得抓住这最后的时间好好表现下。

倒是周氏端着早餐上桌,看到闽家曋时候没怎么吃惊,还听热忱:“新姑爷啊,这么早没吃饭吧?不嫌弃就一起吃点,闽家习惯吃西餐的吧?我们家早上吃得简单,没什么菜,就是白米粥、鸡蛋和买的油条,看你吃不吃得习惯。”

闽家曋是简单吃过早餐过来的,周氏说话倒无所谓,可周父也上前拉他,没好拒绝,这就坐桌子边了。

强婚 58,户口本呢?

“我去叫孩子们起床。”周氏说话的时候周正已经出来了,见到闽家曋时微微点了点头。

闽家曋看着周沫的房间,她还在睡吧,看看时间,也确实太早了,毕竟她的工作不是朝九晚五的,没有固定的时间。这么想着,又想结婚后得把她的作息规整规整,生活不规律,对身体不好。

周氏今天直奔周沫的房间,敲门,喊了几声没见回应直接推门进去。周沫房间出来才去叫儿子周余起床,大概是因为闽家曋在,要是以前,她才管你起不起床,吃不吃饭呢。

周沫洗漱后出来,脸色不是很好,抬眼哀怨的看了眼闽家曋,没说话。

她真是顶顶顶讨厌被人吵了睡眠,因为表演的事,在学校就有失眠的毛病,只要被老师批了,她好几晚上都睡不好。本来就睡不好的人,被人吵了,那脾气能好了才怪。

周沫自己也忘了今天是领证儿的日子,不过看到闽家曋倒没觉得意外,实在是,她发现闽家曋这人也真是挺令人烦的,就这几天婚纱的事,从选到试到调整,改动,她整个头都大了,可闽家曋脾气依然好得很,哪怕是小问题,只要设计那边的人打电话,闽家曋都会到场。

周沫暂且把这都归为闽家曋的忧点,有耐心。

倒是今天没有任何约会,不清楚他来干什么。

“昨晚睡得很晚吗?眼圈都青了。”闽家曋看着她的脸问。

周沫放下筷子,扭头认真的说:“大哥,我是不吃早饭的,你以后能别这么早出现好吗?你一来,余阿姨就得绷面子叫我,你这害我呢。”

周氏一听周沫竟然这么说话,想开口训人,周父赶紧说声说:“算了算了,沫沫,你别任性,家瞫是有事找你,就算要结婚了,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孩他爸你不知道今天是他们领证儿的大日子啊?新姑爷早点来是应该。”转脸又看着对面坐一起的两人说:“早点好,早点把证儿领了心里踏实。”

周沫有点头晕:“今天吗?”

“对,忘了吗?我们已经说好了二十号领证啊。”闽家曋微微笑着。

周沫拍拍头,她是真忘了,“哦,真快,今天已经二十号了。”

饭后周氏去拿户口本,可翻来找去没找到,找了几遍,又叫周父进屋找。然而这些东西周父向来不管,都是周氏一个人收着,他哪里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你看看那些箱子里有没有?存折都在,户口薄怎么可能不在?以前都放哪了?你别站着找找别的地方先,没准什么时候顺手一放放别的地方去了…”周父也急了,孩子们还等着领证呢,偏偏在这时候不见。折子房产什么的都这箱子里,照理说户口本也会在,可连着翻了几遍都没有。

周氏被抢白,又吼回去:“我没事拿户口本干什么?这些不常用的东西,重要的都放在这小匣子里,你也看到了,别的东西都在。”

“别的东西是都在,那户口呢?”周父转身声儿大了些,大声质问。

周氏推开椅子冲周父面前直吼:“周本全你现在是在怪我了?东西找不到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这家里,你也在,你怨得着嘛?户口本它就放在盒子里,我平时就买菜做饭做家务,用得着拿户口本做什么?要用都是你才有用,不是你拿走了这家里还能遭贼了不成?”

周父被周氏一通吼当下气弱了,一是理由怪她,再是闽家少爷还在客厅,这闹着不是给看笑话?

“你小声点,别让孩子们听到。我拿户口本做什么,就算抵押,都用的我个人名义,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我就用了房产证,户口薄碰都碰一下。我们们没拿,或者拿了一时间没想起来,但这东西肯定还在屋里,好好找找。”周父压低声音商量说。

周氏朝周父瞪去,能找的地儿都找了,难道连几个孩子的房间也要收一遍?

外面客厅里闽家曋和周沫都听到吵声了,周沫早就司空见惯,神情有些倦怠,靠沙发上不做任何反应。倒是闽家曋微微皱眉,在闽家曋,闽父和闽太几年也不见拌一句嘴,哪能像周父周氏这样指着对方鼻子大声对着吵的?

“伯父和余姨…”闽家曋忍不住出声,他的意思是难道不需要去劝一劝,由着人那么吵?

周沫叹气说:“每日一吵,有益身心健康,这是他们的饭后娱乐,你不懂。”

闽家曋脸色微沉,低声指责道:“沫沫,怎么能这样调侃自己的父亲?”

周沫暗地翻了下白眼,她说的是事实好不好?

强婚 59,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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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都快睡着了周父跟周氏才出来,闽家曋看他们两手空空,浓眉微微拧起。闽家曋下意识站起身:

“伯父…”想说户口薄呢?

“这个,家瞫呐,家里的户口薄不知道放哪去了,这一时间也找不到,你看,要不咱们先把婚礼办了,再领证?”周父面有难色,支吾着开口解释。看闽家曋没出声,又赶紧看向周沫说:

“沫沫,你觉得呢?户口一时间找不到,就先不急着登记,办了婚宴再登记也是一个道理,你看成吗?”

周沫点头,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早晚都一样,“可以。”

闽家曋回头看着不放心上的周沫,欲言又止,顿了下,到底是个周全的人,还是顾忌着长辈在,所以压下了出口的话。

“沫沫,出去走走吧。”良久闽家曋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周沫不大愿意,她想补觉,以为去不了民政局他就会离开,可他竟然拖着她往外走:“大哥,我困啊。”

“在车上睡,我今天放假,正好陪你去外面走走。”闽家曋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就出门。

周沫连连推着他说:“等等,等等闽家曋,要出门我总不能这副鬼样子,你看看我的脸,我去化个妆,很快的。”

周沫推开他就进了屋,职业习惯,只要出门,就算出门丢垃圾也得把自己收拾妥当,不需要怎么讲究,至少脸色不能太难看。这是身为公众人物对自身形象的基本要求,尽管她现在还是崭新的新人,可万一,哪天她真的红了呢?

要是被人拍到对以后的发展也不利,周沫向来都很认真的遵守着演艺圈的条条款款。大概是在上学的时候练出来的,五分钟不到,淡妆扑面,气色瞬间好了很多,脸颊红润润,粉嫩嫩的,拉了眼线把眼睛着重刻画,很快走出来,连衣服都换好了,果然很有效率。

闽家曋看着站在身前的人,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惊艳,看来是很满意。她向来知道什么是最合适自己的,妆容衣着什么都恰到好处。

周沫穿上高跟鞋,鞋跟儿还不低,明明很累,可她就是喜欢啊,对高跟鞋近乎狂热的追捧着。她就是属于不能逛商场那一型,她要是一进商场,那一准死在鞋店里。只要看上一双鞋,就算卡里只剩一分钱了她都能买得下手。为了买鞋,啃馒头喝凉水的时候太多了。

“闽家曋,我好看不?”周沫在闽家曋跟前转了一圈,年轻女孩子嘛,谁不爱美?谁不乐意听别人夸她漂亮?

闽家曋点头,对她下意识连名带姓的喊半点不反感,倒是觉得他们关系近了不少。

闽家曋帮她顺着她的头发,他不否认喜欢她有一部分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这是千古定律。漂亮的女人不少,可能附和他心意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个周沫。

周沫挽着他胳膊出门,“大哥,我出去了,回来时候会先给你打电话的。”

“好,在外面要小心点,别惹事。”周正都送到电梯门口了,看着电梯合上才转身回去。

周沫挥着手,等电梯门合上脸上笑容就渐渐没了,心里叹着气,什么时候大哥才能像正常人一样可以随意出走?

“闽家曋,我想,嫁给你也挺好的。”周沫头靠在闽家曋胳膊上,低低的说。

“嗯,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以后你会知道,我也是最适合你的。”闽家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说。

闽家熠看着时间,不对啊,没去成民政局老大怎么还没回来?

闽家熠急了,他是绝不会在婚礼前让他们两人独处的,未婚男女嘛,谁知道没他盯着的时候,闽老大会对周沫做什么?

想来想去坐不住了,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不成,他得出去。抄了衣服就往外跑,闽太出来就只看到他一个背影,看着亲自熬的补药,叹气:

“唉,老二这孩子,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二爷给闽家曋打电话,电话一接通,立马追踪到对方的具体位置,闽家熠赶紧开着车跟过去。

一家非常具有浪漫气氛的情侣餐厅,闽家曋和周沫刚坐下去,菜都还没上,闽家熠就出现了。他们是靠窗的位置,闽家熠一张俊脸就那么贴在玻璃上,对着他们俩不断的挤眉弄眼。

闽家曋一张脸完全都黑了,没多大会儿,闽家熠就已经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隔老远就挥着手大声招呼着:

“嘿,真巧啊,沫沫,大哥,你们也在这?”

周沫伸手挡着右边人,她嫌丢人啊,真想装着不认识这人。

这餐厅氛围非常不错,小提琴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悠扬的响起,可闽家熠这厮天生不知浪漫为何物的种类哪能在意这些?他出现在这里,那完全就是大大的煞风景。

人不理他,他理人啊。

二爷乐呵呵的走过去直接往周沫一边坐去,闽家曋脸色已经全黑,沉声道:“闽家熠!”

闽家熠立马起身打着哈哈,说:“忘了,我忘了周沫已经名花有主儿了,我得坐她对面。”

这么说着时候已经转到对面,跟闽家曋坐一边,勾肩搭背的,那样子就是痞子一个。

周沫望天,低声说:“二爷,你真是太丢人了。”

“嘿哟,嫌我丢人?嫌我丢人当初还跟我屁股后头满大街的跑?疯丫头似地还不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听?那时候粘糊得紧,如今嫌弃了,念大学了是吧,有文化了是吧,看不上我了是吧,身份高了是吧?”闽家熠后靠在沙发卡座上,一脸的吊儿郎当。

周沫被他一顿抢白,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朝他飞过去,他就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吗?

“闽家熠,你适可而止。”闽家曋拉开二爷勾搭的手,低怒警告着,继而转向周沫道:“沫沫别理他,你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浑人。”

闽家熠笑笑,找来服务生,点餐,“沫沫,你点的什么?你不说我都知道。”

点了份咖喱牛肉套餐,那服务生离开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大抵是觉得三个人来情侣餐厅的甚是少见吧。

闽家曋难得约周沫出来,本来想着下午带她去商场的,她喜欢鞋子,闽家曋就想着送她一打好了,可这得要她自己挑,他冒冒然就那么送,依周沫那脾气不收不说还得怨上他。

可现在倒好,老二这就是存心的,闽家曋嘴上不说可心里是计较上了。大哥跟未来嫂子约会,他瞎搀和什么?这么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饭后闽家熠愣是粘糊上去了,不任凭人家脸子怎么不对他自己得意得很,闽家曋只得把周沫送回家。闽家熠一看老大送周沫回家,心里高兴了,他出来就是这意思啊,反正就是不让老大跟周沫单独在一起,最好各回各家。

周沫面上不待见闽家熠,可心里也没那么计较了,所以并不反感。也正因为闽家熠出现,她和闽家曋两人才没那么僵。

周沫很犯愁,这结婚后该怎么跟闽家曋相处?伤脑筋。

到了家,周正开的门,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周沫脸色立马不好看了,眉头拧得紧紧的,问她大哥:“周甜甜回来了?”

“嗯,已经毕业了,妈之前就让她回来。”周正笑着说,温柔的把周沫披散在身前的头发轻轻顺到后面,露出一张朝气的脸,怎么看还是他的小妹好看啊。

周正叫周氏是叫“妈”的,毕竟周正是老大,脾气又好,所以不会在这上面坚持。周沫就不同,心平气和时候勉强叫一声“姨”,大多时候叫的都是“周甜甜她妈”,她不是圣母,没那么好的脾气,要她喊一个从小把她打到的大的女人喊“妈”,那她才是脑子进水了。

“这才五月份儿她就毕业了?毕业证儿拿了?”周沫语气冷冷的,对周甜甜她是无比厌烦,她们俩就是两看两相厌。

周甜甜能拿到毕业证儿就已经了不得了,高考文综加起来三十分,语数外三门主科四百五的总分她一百分都没到,一百来分的高考成绩亏得周父花了那么大笔把她塞进三流专科院校去,也是,不过就是混日子的,毕业证儿重要嘛?

“沫沫。”周正无奈的喊了声。

他脾气好,也是觉得周甜甜刁蛮,可也不容许自己亲妹妹这么说别人,这么说别人自身素质也并不见得好,他希望他的妹妹能跟母亲一样有当年大家闺秀的典范。唉,只能叹息,周正这愿望太过宏伟,至少周沫是完不成了。

周正说道:“甜甜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这才提前赶回来的,说是毕业证儿学校给寄,学校的手续再抽空回去办。你在家里就这么几天了,别闹得不愉快。”

周沫无奈,推着周正进屋:“知道了知道了。”

走进客厅,周氏先出声招呼道:“沫沫回来了呀,新姑爷怎么没上来?”

“他有事。”周沫淡淡的应了句,没准备多留,转身进屋。

周父出声道:“沫沫,甜甜回来了,你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四年多没见了。”

周沫转身,看着周甜甜,周甜甜穿得就跟只花妖精似的,不知道是她过时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时兴这个。可事实上,她就比周甜甜大八个月而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