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垫着厚垫,坐下去软得不行,那嬷嬷与她同车,刚坐了进来,马车刚启动,便对饶雪空道:“饶小姐,这京中贵女为何能称为贵女?首先,这坐吧,得好好坐,背要直,腰要挺.......”

她的话还没说完,饶雪空已经坐直了,一对比,姿势比她挺拔得多。嬷嬷怔了怔,剩下的话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处,上也不得,下也不得。

饶雪空对她一笑,绝不露齿,弧度恰到好处。

笑话,要开始拿这些规矩来约束她吗?要论坐姿,她在这大昱怎么着也排不到后面去。

军人好风姿,她只需要注意一下女子的仪态,还怕比不过她们?

可以看得出来,本来那位嬷嬷是准备了一大堆的话准备一路教导过来的,结果这一路无话。还要怎么说?全程,饶雪空身子不摇不晃,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倒是她,中间马车颠了一下,她差点撞到头了,这把她羞惭得,恨不得快些到地方。

到了皇宫,下了马车换上软轿,把她抬到了一处叫拂风殿的地方。

下了轿,嬷嬷招了招手,过来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地扶着她进了殿。

一进去,里面本来细细的议论声便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饶雪空。殿里正厅,排着队,竟站着有二三十名娇媚少女。

原来不是只叫她一人来,看这情况,京中重臣的千金估计都被叫来了吧?饶雪空看了看。竟然还发现有熟悉的面孔,莫之华也在!

她还是与以前一样,穿着极华丽的曲裾,滚锦红右衽斜襟,绣繁花,缀彩蝶,梳着流仙髻,插着赤金嵌宝蝴蝶步摇,耳朵戴着的却是两颗小铃铛。她本来正与旁边一少女说着话,这会儿转过头来。饶雪空都能听到她耳坠铃铛清脆的响声。

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嫉妒。

不过这种神色在很多人眼里都有流露。饶雪空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另一道目光的火就强盛得多。她不得不看一眼。

又是一个熟人,竟是葛彩瑜。

葛彩瑜穿一袭烟霞长裙,外罩春色比甲,看起来娇俏得很。

她排在队伍的最前面。左右几人的姿色都明显比她差一些,如果说这是没安排过的,饶雪空肯定不相信。

现在瑶妃在宫里正当宠,替她动动嘴皮子还是很容易的。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小声的议论声响了起来,人估计还未来齐,所以这些少女只是排着队在此等候着,有些宫女嬷嬷跟随在旁。

“看到没有,这是最近传得正凶的那妖媚女子!”

“饶家那个?”

“可不就是那一个!她那父亲正是沾了她的光。莫名其妙从从六品升到从四品呢!我父亲就说了......”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饶雪空慢悠悠地走到那几个议论得正欢的少女面前,站定,淡笑着问道:“你父亲说什么了?你父亲是哪位?”

一般人若是听到议论有不忿,要找对方吵架也不是这么个问法。比如葛彩瑜,如果是她,她绝对是冲上去怒吼几句,你们说什么?有本事再说,我抽死你们之类的,完全没想到饶雪空一上去直接问,你父亲是哪位?

那少女愣了一愣,随即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个宫女都微微低着头,几名嬷嬷则充耳不闻,便挺了挺胸道:“我父亲是右谏议大夫常秩!怎么样!”

“不怎么样,”饶雪空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这位常大人说什么了?”

“说你爹就是靠女儿美色升的官!如何?”

她每说一句,后面就要来一句反问,似乎这样说话更有气势,殊不知这正是心虚与胆怯的表现,饶雪空笑了起来,恍能笑落一树繁花。

“不如何,”她说转身走开,一边淡淡道:“这话倒是应该说给皇上听听,我爹那官,正是皇上给升的,若是说靠的是我的美色,那我倒要去问问皇上,我几时迷惑了他。”

厅里响起一片不敢置信的抽气声。

这真是胆子大到没边了,一个少女,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常小姐怒骂了一句:“你不知廉耻!”

不说这知不知廉耻的,就说要不要脑袋了。这样说自己迷惑了皇上,好吧,若皇上真被她迷惑了,也不可能当众承认这事啊!若是皇上没被她迷惑,那她这话就足以拉下去了。还有,宫里紫妃瑶妃福妃,哪一个是简单的?你这么一个从四品官的小千金明晃晃地说迷惑皇上,就不怕她们给你好看?

在这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一时间,在场很多人都觉得这绝色少女性命堪忧,倒是冲淡了一开始对她容貌的嫉妒。

莫之华暗暗低下头说了句蠢笨。

饶雪空笑了笑,没有继续回她。问了扶她进来的宫女:“我排哪里?”

其中一宫女指了指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道:“那边。”

饶雪空就继续慢悠悠地晃了过去。走到那个位置,左右两名少女自动地站开了些,给她空出来。

“谢谢。”饶雪空道了谢,入列。

今天起来她的伤又好了些,站一会应该也没什么事,把身体重心放在另一边就行了。

没一会又来了两名盛装少女,有嬷嬷清点了一下人数,表示人到齐了,叫了一名宫女去禀报。

“听说等会儿有教习嬷嬷过来指导我们仪礼。”饶雪空左边的绿裙少女偏过头来,低声与她说道。见她看来,少女脸微微一红,道:“我叫张谨,我父亲是张少卿。”

什么少卿的,饶雪空不了解,但是这少女对她释放善意,她也不能不搭理。

“饶雪空。”

“以前不曾见过你。”张谨说道,“你长得极美。”

“谢谢。”

两人还没聊几句,便有宫女簇拥着一美貌宫妃走了进来,葛彩瑜看着便是一喜。

来人正是瑶妃。

瑶妃在正厅上位坐下,拂了拂宽大衣袖,美目盼兮,扫过在场少女的脸,微笑道:“怎能让众位千金都站着?看座吧。”

这话自然只是场面话,大厅里四周的座位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这么多人如何坐得下?

大家都知道是场面话,自然纷纷说了谢娘娘,但都没有动。

瑶妃却见最后排有一人后退了几步,真的在椅子上坐下了。

她坐得位置高些,虽然看得到动静,但是这个角度却看不到人的脸,只是觉得那一身的素蓝在这一群嫣紫嫣红中显得有些平淡。

张谨一看,有些着急,赶紧对饶雪空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饶雪空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瑶妃要罚站多久呢,她虽然忍痛能力比一般人强悍一些,但是她小腿上的伤口可是深可见骨啊,靳啸寒的药,效果虽然好,也不可能一夜生肌,站久了怕对伤口痊合没好处。

既然让坐,她就坐呗。

饶雪空向来是行动派,而且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有叛逆心,你越是跟我扯虚伪的场面话,我越是要跟你反着来。

本来最近她就很不爽来着,被皇帝和六皇子那么逼着,被二皇子和紫妃的人先后围攻,受了伤,还要被迫进宫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当她一直微笑着就是心情好?

其实她想喷火。

这也是来了古代之后脾气好些了,要是在现代,她早就被点爆了。

还不是想着现在是皇权社会,而且她现在只是一无权无势无钱的小女子,凡事忍着忍着,谁知道越忍自己越憋气,真是弄到她憋不住了,谁也别好过。

瑶妃还没有说话,葛彩瑜已经冷哼了一声,以在场的人都听得到的音调说道:“还真是嚣张呢,怪不得敢直接说到皇上面前去说什么什么。”

瑶妃目光一闪,笑吟吟地道:“各位都是大昱的大家闺秀,礼仪方面,自然都是上佳,若有个别例外的,自有教习嬷嬷指导,无妨。”

饶雪空一听这话就撇了撇嘴,这是明晃晃让教习嬷嬷给她小鞋穿吧?

瑶妃的话一出,其她人便安静了下来,葛彩瑜得意地扫了过眼过来。

瑶妃接着又说了一番话,很长,说了起码有一刻钟,无非就是虽然大家身为女子,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为大昱出力,再有,花朝国富民安,花朝男子多俊秀,如今花朝有意与大昱关系更进一步,是大家的一个机会,既能为国家出一分力,又能找到如意郎君。等等等等。

这些话真是骗小姑娘就好。

饶雪空听得想打呵欠。

然后瑶妃就婀娜多姿地走了,留下四名教习嬷嬷,一人带一排,准备教习宫廷礼仪。名为贵女教习。

负责饶雪空这一队的是丛嬷嬷。

丛嬷嬷四十岁左右,梳着一丝不苟的髻,脸上极光滑,但是肤色发黄,而且面无表情,眨眼睛的频率极低,咋一看好像蜡人似的。

她一过来,便指着饶雪空道:“你,出去跑两圈。”

第268章 巧救扬王

饶雪空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这是古代啊,不是现代,不是他们部队,怎么会听到这么耳熟的话?

你,你,你,还有你,出去跑几圈!

曾经他们某一教官最喜欢说这句话,然后等他们跑完回来,他又来一句,去,再跑几圈!

饶雪空眨了眨眼,重复问道:“嬷嬷,你是叫我出去跑两圈没错吧?”

丛嬷嬷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眼睑微微抬了一抬,道:“没错。是何理由?可以说与你听。众位贵女明儿要参加宫宴,又或者会前往花朝,晋见花朝皇帝,宫廷礼仪不得出丝毫差错,一场盛宴下来,若是太过娇弱是坚持不下来的,如小姐这般,说不到两句话便需坐下,如何能行?所以,跑一跑是为了你好。”

饶雪空便道:“嬷嬷见谅,不是我不跑,实在是腿受伤了,跑不了。”这位嬷嬷想必是会好好“照顾”她的,她觉得自己这么回答挺有礼貌了。

“腿受伤?把裙子脱了检查一下。”丛嬷嬷保持着她的蜡像表情,平板地说道。

“就在小腿,嬷嬷要看就看吧。”饶雪空也不在意,就撩起了裙摆,再提起里裤的裤腿,露出缠着白纱布的小腿来。

葛彩瑜不是她这一组的,但是却和其她人一起都在一旁关注着她这边,一看她的小腿,就嘻嘻地笑了起来。

“就这么缠着白布,便说受伤了?布上可没血迹。”

饶雪空瞥了她一眼,道:“嗯,昨天受的伤,如今已经止血了,自然没有血迹。”

“嬷嬷,您信么?”葛彩瑜略微提了提尾音。

丛嬷嬷接收到她的信息,立即道:“把纱布解开,看看伤口再说。”

饶雪空往椅背一靠,挑眉道:“不方便。伤口太大,怕感染。”

她已经够配合了吧?其实饶雪空早看得出来,以葛彩瑜的性子,就算她刚才没有逆了瑶妃坐下,在教习过程中,葛彩瑜定是会找她麻烦的。

“小姐是饶大人府上的千金吧?”丛嬷嬷问道。

饶雪空点了点头。

丛嬷嬷指着旁边一红衣少女,道:“饶大人从六品,这位小姐是定诚伯府二小姐,请问饶小姐,你以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坐着?”她又指着另一位紫衣少女。道:“这一位是忠勇侯府三小姐。她在此都不介意看你的伤口。你又有何资格说不方便?”

哎哟,还是位好口才而且好得很刻薄的嬷嬷呢!

饶雪空不怒反笑,她盈盈地站了起来:“如此,好吧。我出去。”

“早说出去跑不就好了?自取其辱。”方才那位常小姐就哼了哼说了一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饶雪空慢慢走了出去。

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是阳光灿烂的,现在太阳又躲起了厚云层里,她能感觉得到气温有所下降。想起厅里那些穿得单薄只求美丽的少女们,饶雪空摇了摇头,望着前面曲折的回廊,走了过去。

虽说在宫中不能乱跑,免得惹祸上身,但是饶雪空觉得自己现在身上担着的事情也不少了。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估计就是说她这一种。

刚才有嬷嬷说了,今晚她们都得在这儿住下,这教习的课程可不简单,很复杂很繁琐。什么都要学一学,明天上午还得继续,然后明儿下午可让她们府里送衣裳过来,准备参加明晚的宫宴,宴后再跟着各自双亲回府去。

饶雪空还不知道明天的宫宴会有什么节目,但是她肯定自己是逃不过的,皇帝那位大叔绝对不会忽略她,总会把她揪出来。

还有紫妃,紫妃这女人就算愿意放过她,还得问她愿不愿意忘了腿伤。既然不得不进宫来,她不报报这个仇怎么过意得去!

所以,饶雪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乱闯惹了麻烦,反正,皇帝对她没有杀心,她就试试他对她的底限到底在哪里。

她沿着长廊走了一段,发现穿过了一圆形宫门,那边冒出几枝枫树,半绿半绿的叶子在风中轻轻吹动,而枫树旁边有一假山很高,假山上另有几株不知名的白色花株,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她穿过那宫门,想了起来,好像一路行来没有看到人,难道这边还真是闲人免进?

管它的。

饶雪空在枫树下捡了一把枫叶,慢慢爬上假山,发现上面还有两块很平坦的大石,便坐了下来,把捡来的大把枫叶铺在面前,从腰间摸出自己做的炭心笔,在枫叶上画画。

进宫之前,知道要在这里过夜,其它东西也没法带,她怕自己有空时太无聊,就带了两支炭心笔进来,准备跟以前一样,拿树叶画画当解闷。

以前玩过这一种,拼的是创意。以前她和那喜欢研究各种新奇玩艺的死党研究过在树叶上画画,要在树叶上画画并且使之美观,必须进行“干整”处理,也就是先将树叶用酒精擦拭干净,然后放入水中,用文火煮10分钟去除叶肉,最后等晾至半干的时候,在蜡烛上均匀地烘烤直到完全干透。经过这些细致的工序后才能得到通透、有着树叶原本纹理脉络的薄如蝉翼的一片树叶,在它上面才能绘出图画并长期保存。不过她现在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好玩,自然没有这么麻烦。

那些嬷嬷还在教习,她可不想回去被教训。

画着画着,突然听到轻微的风声从背后传来,她目光一凛,立即抓起那把树叶往后一扬,同时迅速转过身,将笔执在手里,尖端直插向来人的喉咙。

“小姑娘出手这么狠,这样可不好。”

一道磁性的男中音响起,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饶雪空手腕快速一扭,从他控制中挣脱出来,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了来人。

来人也没再动手,而是将刚才随手抓到的一片枫叶拿到眼前看着,笑了起来:“这画的是什么啊?”

饶雪空一点都不脸红,她画的是海星,估计没见过海、不是住在海边的人不认识。

对于来人。她也装不认识。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而不是在揽胜园,更没想到她躲在这么难寻的假山上也能遇到他,这该说她运气太好还是太坏?还是说她很有些吸引权贵的磁场?

花朝国,扬王。

“小姑娘怎么不说话?”

饶雪空撇了撇嘴,“别叫我小姑娘,不小了。”

扬王呵呵笑了起来:“那你得自报家门。”

“饶雪空。”她也直接。

“真名?”扬王竟然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像个大顽童。

饶雪空点头:“真,真的不能再真。”

“嗯,饶雪空。你是进宫来习宫礼的贵女吧?”

“什么贵女。一点都不贵。”

“哈哈。”扬王笑着打量着她,突然说道:“你的眼睛长得好。”

“多谢夸奖。”

“你怎么不去学习?你们宫中的教习嬷嬷肯让你离开?”

饶雪空正要回答,扬王突然竖起食指在嘴边:“嘘!”

饶雪空与他同一时间飞快地闪身到花株之后,蹲了下去。

有刻意压低的声音由远而近。

“嬷嬷。这是那些丫头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下。”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我得送到娘娘那儿去,你别跟着了。”

“嬷嬷,娘娘真的没有其它吩咐了?”

“真是啰嗦,说了把那丫头找机会带到那边去就是了,你是听不懂啊?”

“不是,方才那丫头似乎也得罪了瑶妃了。奴婢是想着,瑶妃娘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听到这里,饶雪空眉一挑,这说的是她吗?刚才,就是她得罪瑶妃了啊。那另一个娘娘又是谁?

紫妃?

待那嬷嬷和宫女分开往两个方向离开。饶雪空站了起来,却见扬王突然捂着胸口,喘了起来,而且,眨眼功夫就喘得很厉害。

他颤抖着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正要塞进嘴里,饶雪空却突然脸色微微一变,飞快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扬王喘得极严重,只这么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饶雪空,又看了看手里的药。

“哮喘病?”饶雪空脸色有些凝重,沉声道:“刚才突然发作,可能有诱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这些花!”她一手指着眼前的那些不知名的白色花株,虽是秋季了,这些花还开得很灿烂,花芯有淡黄色花粉,在风中微微颤着,花香很淡,但但很奇特,她方才坐在这边还觉得挺好闻的。

而她不让扬王吃药,是因为她从药丸里竟然闻到了与这花香相同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她就是闻出来了!

“药不太对劲。”

她接着说道。

扬王也不知道为何,竟然相信了她,没有继续想再吃药,但是却喘得极难受,很快就坐了下去,脸色都变了。

饶雪空伸手,极快地在他的脖子上和胸口按压点了几下,然后用力扶起他下假山。

被她奇特的手法点了几下按了几下,扬王的气喘竟然有所缓解,被她扶着下了假山,他指了个方向,饶雪空便扶着他往那边而去。

一路走着,还要注意避开宫人,他们一个腿有伤,一个哮喘病发作,虽然暂时抑制住,但还是难受,饶雪空觉得就像一对逃难的。

第269章 异想天开

走了一段,更是偏僻了,她都不知道扬王为什么会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前面宫殿多有汉白玉地砖,而这边却是石板路,路两边的草长得很长,还有些发黄,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人来除过了。

不远处有一弯曲的人工河,河水有些浑浊,虽然不算臭,但空气绝对算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