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贵的皇上这么年轻?”饶雪空意外。之前听说过西贵的太子有意求娶花兮夜的,怎么皇上都这么年轻?

靳啸寒却皱起了眉,“这是西贵的三皇子李慎天。”当年,他曾经与六皇子一起。见过西贵太子及几位皇子,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但是他自认为不会弄错。

两人同时执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看来西贵有了大变故。

李慎天道:“陛下,你为花朝之皇。朕为西贵之帝,朕说你一句居心叵测,怎么就轮得到一个臣子指着骂了?朕的皇后也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没什么错吧?”

那女子竟然是西贵皇后!

花朝皇帝强忍着怒气,问道:“若是朕没有记错,你是三皇子吧?”

李慎天眼神有点阴沉,道:“陛下是老糊涂了。父皇两月前就禅位于我,如今,朕是西贵皇帝,如假包换。对了。朕的父皇已经病得起不了身了。”

西贵皇后后面有人补充道:“这是我们西贵缜帝,凌后。”

西贵的皇帝虽已经年近六十,但是向来老当益壮,听说还经常亲自上军营练兵,怎么会突然就病得起不了身?

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西贵看来是变了天。这位三皇子倒是好手段,不声不响的,就把皇位夺到了手里。

花元晋缓缓道:“凌后?凌之一字,是取盛气凌人之意吗?”

“噗!”

饶雪空不想的,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喷笑出声。好在声音不大,只得旁边两三人听到。

她喜欢。

被人欺压了不吭声不反击才叫窝囊,就要这样反击才好。人家摆明欺上门来了。看这两国使者,一出场就渺视花朝,派的全是高手,对这摘星台二百台阶攀登轻而易举,何尝不是一种炫耀和压制。来者不善,在东图和西贵这些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凌后眉一横,哼了哼道:“这位一身喜服,看来便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今天大婚,便是以这样的态度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花元晋再要说话,皇帝却给了他一个眼色。

皇帝缓了脸色,道:“缜帝凌后远道而来,确是贵客,请上座。”西贵,是四国中兵力最强的,皇帝并不想轻易与西贵结怨,以致兵力相见。

想必是李慎天和凌后也不想就这样继续站下去,便哼了哼,双双走到为他们新备下的宴几之后。后面的随从紧随在后。

“陛下,这位是东图的毛求将军,朕与毛将军等人在城外正巧遇上,所以结伴而来。”李慎天介绍道。

“噗!”

靳啸寒无奈地看了饶雪空一眼:“有这么多好笑的?”怎么又喷笑了?

饶雪空强忍着笑,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身子一抖一抖的。“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毛球......”

被她这么一说,靳啸寒也有点想笑。

那边,毛求将军对皇帝道:“我东图王上有话想请问陛下。”

“毛将军请说。”

“久闻花朝出美人,为何贵国送了那么多的贵女到大昱联姻,却半个美人都不许我东图?”

这个问题,听起来没什么,但是细思下去,却能让人冒出一身冷汗。

这东图也是善者不来啊。

一时间,花朝众人也不知道东图是何意,是要求娶花朝女,还是只是质问?

皇帝微微一笑道:“不知毛将军可成了亲?”

本来因为毛求一句话有些紧绷的气氛,被皇帝这么一句缓和了下来。

毛求似乎也没有料到花朝皇帝会在这当口问这种话,怔了怔便道:“毛某已经成亲两载。”

皇帝又道:“听说东图王上曾经说过,东图人杰地灵,男者勇,女者贤,是为天下典范。”

呃,东图皇帝还说过这种话?真是够张狂的。

靳啸寒在一旁低声给饶雪空解释,“这话,是东图王初登基的时候说的,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多年前的一句话,如今花朝皇帝拿来用,也好。

花朝皇帝接着道:“正因为如此,朕一直以为,东图男子只喜东图女子,反之亦然,故而未曾生出联姻念头。自然,若是东图王觉得我花朝男子也不错,朕欢迎东图贵女。”

他顺便把毛求的话给改了改,人家说的是花朝的美人,如果按他的话说下去,就得花朝送出贵女到东图去,而皇帝这么一说,意思就是,你东图愿意派贵女过来和亲也行。

这可主动多了。

饶雪空顿时觉得这些人很是有趣,听得她可乐极了。

不过所谓乐极生悲,她倒是想做壁上观,但是火还是很快烧到他们身上来了。

毛求的目光一下子扫到他们这边来,道:“这两位就是大昱的征南将军及将军夫人吧?”

靳啸寒也不出声,端坐原位,微微欠身点头而已。

“将军夫人如此貌美,靳将军实在有福气。我王上久闻将军一表人才,且极怜香惜玉,有意将王女相许,将军,如此艳福,让毛某等羡慕啊。”

王女?就是公主的意思么?饶雪空也端坐着,面色如常,唇色擒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轻轻瞟了靳啸寒一眼。

靳啸寒面不改色,道:“多谢东图王抬爱,不过靳某已经成亲,只能对东图王说声抱歉了。”

“将军夫人听说只是大昱从四品官之女?我东图王女愿许她为良妾。一国王女与小官之女能共侍一夫,将军夫人,这也算是您的荣耀了吧?”毛求说完,挑衅地斜看着饶雪空。

这人定是故意的,想来是要挑起她的怒火。

靳啸寒全身散着寒气,正要说话,饶雪空拍拍他的手,看向扬王,果然,扬王听了毛求这话忍不住了。

“毛将军说话做事之前,得先用用脑子。”扬王哼了哼道:“你知道靳夫人是何人?她是本王大女儿,花朝郡主,哪一点输得你东图王女?”

这消息还真的让毛求和西贵众人吃惊。因为他们刚刚过来,还没有得到最新的消息,而饶雪空的郡主身份,是他们到来之前刚刚公布开来的。

这消息实在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毛求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李慎天。

花元晋和靳啸寒注意到了这一眼,心中都打了个突,看来,东图西贵已经建立了合作关系,说是在城外正巧遇上,谁能相信?这一趟,怕是有备而来。

这时,就听李慎天皮笑肉不笑地道:“看来花朝与大昱果然是相亲相爱,不说太子与公主的大婚,不说双方各自送出的贵女,竟然连郡主都和亲嫁到大昱了。花朝和大昱,这莫非是把东图西贵排除在外了?还是说,你们如此加深关系,是想谋划着做什么?”最后一句,李慎天口气加得极重,听得花朝众臣心中一跳。

毛求就斜露出一笑,道:“缜帝所言甚是,当实缜帝不是说要求娶花朝兮夜公主?不如趁此机会,再提一次。陛下,贵国兮夜公主何在?如此大好之日,公主怎能缺席?”

凌后接口道:“该不是说,兮夜公主也要嫁大昱吧?”

花朝皇帝一时不知如何应好,因为花兮夜的确是留在大昱了。

本来,花朝与大昱之间关系确实是好,双方要加深感情,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如今东图西贵揪着这一点来拷问,其心阴险。花朝大昱是不错,但是现在看来,你东图西贵不也站在一起?

这时,饶雪空便清脆地笑了起来,轻飘飘地道:“三位,难道相亲相爱是不对的?你们该不会是希望大昱与花朝兵戎相见,你死我活吧?”

这话,总算把在场所有人紧提着的心拽了下来,众官议论纷纷,就是啊,难道要打起来才可以?你们什么居心?

第314章 昭然若揭

李慎天的目光轻飘飘落在饶雪空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弃。这还是饶雪空穿越之后第一次在异性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但是毫无压力。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是人民币,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其实在这古代还好,在现代,不喜欢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很多男人会觉得她太凶悍太厉害,半点不吃亏,又不好蒙骗。他们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和温柔体贴的小女人。

其实在古代也是一样,现在她认识的大多是位处权力高峰之处的男人,这些男人内心足够强大,而且相当自信,所以他们或许会欣赏她喜欢她,若是到是寻常百姓人家,估计就不会太喜欢她了,外向野性不说,让她整天呆在家里做家务是不可能的。

所以,应该说,饶雪空的性格,也决定了她没有办法过那种百姓人家平淡的居家生活。

李慎天倒是有点意外,在他那种鄙弃的目光和表情下,对方一个十几岁的站丫头竟然神色平淡,半点不见情绪起伏,看来这个靳夫人确实还是有几分不凡。但是不可能因为她这样他就不继续踩。

“朕是要称你为靳夫人呢,还是要称你为大郡主?”李慎天脸上的讥讽意味更浓:“朕记得,当年扬王爷与王妃大婚之前,没有听说过王爷曾另有娶妻,现在你是扬王府最大的姑娘,不知道你娘是扬王的什么人?贴身丫鬟?还是风尘女,戏子?这样的女子所出的女儿,也能封郡主吗?还凌驾于王妃所出的子女之上,这是把嫡庶之分放于哪里?何况你连庶都称不上,你娘,连妾都不是吧?你们这又是把王妃放在哪里?扬王妃,您说呢?”

这个问题简直是无礼到了极点!侮辱人到了极致!而且。还轻而易举地把扬王妃拉了下来!

就算扬王妃多能忍耐,这个时候也做不到心平气和,面色如常。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脸上难以控制地浮起来赞同和愤怒之色。虽然很快就强自压了下去,但是太晚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所以,李慎天再次讥讽地笑着。

扬王登时就想拍案而起,但是饶雪空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硬生生控制住了。

这个时候,要与李慎天长篇大论怎么辩驳都是不对的。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如果跟着他的话继续驳下去,那么这个事实就会再次深化再深化地印在所有人心上,到时,就连花朝人也会觉得。李慎天说得有道理,甚至会觉得,你扬王要是不这么做,不就没得让对方诟病了?

所以,愤怒更是不对。那会被说是刺中痛处恼羞成怒。

饶雪空不让扬王出声,她自己也没有出声。这时,靳啸寒淡淡地说了一句:“西贵缜帝的品德,本将军算是领教了。”

饶雪空忍着笑,她就知道这种事情交给靳啸寒就没错。这家伙要是毒舌起来,谁都比不过。当然,他的胆量也向来不少,一开口就直接质问对方帝君的品德来了。

身为帝王,自然忍不得这一点。他可以说别人,使劲地将对方踩进土里,但是也不能容许别人以下犯上,这般侮辱他。

李慎天的语气明显阴沉了下来,“靳将军可得好好跟朕解释解释这句话,否则.....”

否则没有接下去,但是那话里的威胁意味相当之浓。

花朝和大昱来的所有人都替靳啸寒捏了把冷汗,但是他却依然是平淡的语气,道:“一国之君,在他国太子的喜宴之上,揪着本将军夫人的长辈说事,缜帝,你说,怕是陋街鄙巷的婆子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吧?”

“噗!”

饶雪空这回真的是忍不住大声喷笑出来了。

一国之君,可是连陋街鄙巷的婆子都比不上!

可不是?你就算要说什么,首先,这是花朝太子的喜宴,你说别人的事,不用顾着太子与若澜的面子吗?再者,说的是靳啸寒的夫人,你又把靳啸寒放在哪里?再有一点,这不是你西贵,人家的家事,郡主的身份,花朝都不介意,关你西贵屁事?!

李慎天阴沉地看着靳啸寒,沉沉地说道:“好,好,都说大昱征南将军英勇无双,没想到口舌之勇也非比寻常。有机会的话,朕倒是希望能够看到靳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姿。”

这话说得,简直就差直接宣战了。话至此,西贵之心,昭然若揭。

在场的男人心中皆是一凛,想来,未来一战恐怕在所难免!

李慎天将各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头就浮起一丝得色。不管怎么说,西贵的兵力是最强的,他们再怎么逞口舌之勇,一说要打仗,还不是得吓坏?他将语气刻意放缓,道:“刚才说什么来着?要相亲相爱是吧,那么,相信朕这次来要提的几点请求,大昱和花朝是能同意的了。”

几人微微皱眉,交换了一个眼色。李慎天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花朝皇帝道:“现在先喝酒吧,喝酒,其它的事,明天再说。来人,给东图西贵的贵客安排行宫。”

宴会继续,但是气氛已经大不相同。

一曲歌舞之后,一直沉默着的扬王妃突然道:“靳夫人,本妃与你共饮一杯。”她起身走了过来,递上一只空杯。那意思是要饶雪空替她斟酒。

因为这个时候也有很多人起身找人敬酒干杯,所以她的举动不算是很引人注目。

饶雪空深深地看了扬王妃一眼,没有动,而是沉声道:“王妃确定真的要与我喝这一杯酒吗?”

花朵也跟着过来,闻言就不满了:“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妃大度,还主动要与你共饮一杯,你还如此端坐着,端着什么架子?论身份高低,你只是将军的夫人,而我母妃可是堂堂扬王妃!论辈份,你是小辈,我母妃是长辈!你说你能端什么架子?”

靳啸寒可不爽了,扫了花朵一眼,道:“要论起来,你是小郡主,我夫人是大郡主,你是妹妹,我夫人是姐姐,你这般指责于她,又是凭什么?”

他眼神凌厉一扫,花朵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扬王妃轻笑道:“将军与夫人感情真是好。”

“这是当然,夫妻本是一体,王妃,你不觉得吗?有时候,就算你不能护着对方,起码不要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靳啸寒冷冷地说道。

他和饶雪空的话都是意有所指,但是扬王妃不相信两人真能察觉什么。她再度轻笑,还是将酒杯推了过来:“请。”

靳啸寒道:“夫人,既然王妃执意要喝,你便与她喝一杯吧!”

饶雪空叹了口气,执起桌上的酒壶,亲自为扬王妃倒了一杯酒,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王妃,请。”饶雪空站起来,端起了酒杯,神色平淡地看着扬王妃。

扬王妃没有丝毫犹豫,将酒一饮而尽。“希望接下来,两人能在王府住得开心。”扬王妃说完,带着花朵走回她们的座位。

她的话本就没有压低音量,李慎天也只是坐在他们对面,闻言便道:“原来王妃与靳夫人如此生疏。”

饶雪空眼角一挑,道:“缜帝又准备开始关心我们的家事了吗?”

“靳夫人长得倒是胜似天仙,不过这种性子,朕最不欢喜。”

“嗯,本夫人也感觉达不到缜帝的标准,因为不是谁都能似凌后那般地...盛气凌人。”

要针锋相对么,她也没怕过。

靳啸寒接下她的话:“再说,本将军的女人,有本将军欢喜就好,缜帝可不要弄错对象。”

凌后眉一横:“怎么,你们这是夫妻联手压制我西贵皇帝吗?”

“凌后可是又想甩那条绿菱鞭了?”饶雪空讥讽地道:“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脾气也不怎么好。”

凌后一听这话,差点没忍住,本来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花朝大昱两国的人,但是与他们预料中不同的是,对方竟然十分硬气。不过,口舌之争没有用,到时讲正事,看他们如何硬气得起来。

凌后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反而对饶雪空灿烂一笑:“靳夫人别开玩笑了,本宫不是那种蛮横之人。”

本是要通宵达旦,最后也只在半夜时便散了。毕竟,有阴沉的傲得让人受不了的西贵帝后和东图的毛球将军在,这宴会办下去也只会生事。

东图西贵的人入住花朝行宫,靳啸寒和饶雪空跟着扬王回了王府。

马车刚停在王府门口,靳啸寒和饶雪空先行下了车,却听另一车里,花蕾焦急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母妃,您怎么了?母妃,母妃!”

扬王皱眉,大步过去掀开车帘:“怎么了?”

但见扬王妃面色黑紫,口吐白沫,倒在花蕾怀里不省人事。

扬王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快,快叫大夫!”

一片忙乱中,靳啸寒和饶雪空安然站在一旁,饶雪空身子半靠在靳啸寒身上,低声道:“至少,她还能忍到出了宫再发作啊,这是不是说明她心中还是念着与我父王的情份的?”

“难道你要说她还不至于不可救药?”

“难道不是吗?”饶雪空微微一笑。

第315章 偷梁换柱

王府里自有养着大夫,也算是御医。

扬王妃很快被送回房,大夫被从睡梦里挖醒,很快替她诊断出来。

“怎么样?”扬王问道。

花旭等人也在,花蕾十分担忧,一直走来走去的,花旭和花朵倒是较为平静,但是也看得出十分焦急。

“回王爷,王妃这是中毒了!”

大夫一语惊得众人都跳了起来。

花蕾又惊又怒:“你没诊错?谁人如此大胆,敢对我母妃下毒?”

这时,花朵压沉了嗓音,说道:“不错,是何人如此大胆?母妃向来待人宽厚,在府里这么些年都平安无事,以后进宫也不可能得罪谁,再说,她的身份在此,花朝有谁敢给她下毒?”

这话几乎是直接挑明了饶雪空有最大嫌疑了。

花蕾为人比较简单,但也不笨,被花朵这么一启示,目光立即落在饶雪空身上:“姐姐,你有什么话说?”

“有,”饶雪空看看自己的手指甲,道:“你们最好问问王妃,解药在哪里,要是服得晚上,对身体多少有损伤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花朵立即跳了起来,指着饶雪空怒道:“你说我母妃是自己服的毒?”

“小郡主最好记着,本将军十分不喜欢有人指着本将军的夫人。”靳啸寒语气发沉。

花朵下意识地放下手,但还是强撑着气势道:“你莫要不讲理!是她过份在先!”

“她可没有说错什么,夫人,好心没好报,咱们回去歇息了。”靳啸寒觉得他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拥着饶雪空要离开,扬王叫住了他们。

“啸寒,雪空,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话刚问出来。就听床上的扬王妃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来,大夫脸色一变:“不好,毒漫延得很快!”

“那还等什么。快去配解药!”扬王甩了下袖,坐在床沿。拿了一素帕给扬王妃抹了抹嘴,“淑兰,你怎么样了?”

饶雪空看在眼里,心头却是掠过一丝无奈。扬王虽是多情,也算深情,这么十几年了对鲁盈心念念不忘,但是毕竟十几年来陪伴在他身边。替他生儿育女的是王妃,他与王妃之间的感情,不一定比不上对鲁盈心的。

有时候一个男人对一个已经离开多年的女人念念不忘,不一定是多么爱她。而是因为她代表着他的青春年华,或者,得不到的总是最忘不了的。

现在若是鲁盈心在,扬王也不一定能放弃得了扬王妃。

扬王妃自己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才会走这一步。她睁开眼睛,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对扬王道:“王、王爷,妾身只在、在宴会上吃了东西,并与雪空喝了一杯酒!”

扬王的眉死死地皱了起来。“淑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宫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干净?”

扬王妃看了一眼花朵,花朵立即说道:“宫里的东西自然干净,但有些人,不是宫里的人啊!对了,当时是女儿陪着母妃去向姐姐敬酒的,”她故意咬重了这个敬字,长辈反向晚辈敬酒,本来就不对,“酒是姐姐桌上的壶倒的。”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饶雪空道:“难道我能预先知道王妃会过去向我获酒?”要从长辈晚辈敬酒这方面给她难堪是不可能的,她过来的身份本来就是大昱使者,将军夫人,就这身份来说,王妃给她敬一杯酒又如何?

这时,王妃道:“雪空,当年,你娘该是恨着我的吧?如果她自小便向你灌输这些恨意,我真的怪她,也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

是啊,人之常情,本来该是鲁盈心的王妃之位,给别人占去了,本来该是锦衣玉食的郡主女儿,要流落在外,吃尽苦头,谁不恨?恨是正常的是不是?

扬王抬头看着饶雪空。

扬王妃咳了咳,又吐出一口黑血来,触目惊心。“王、王爷,妾身自去地府里,与盈心姐姐好好道歉,当年,实不怪妾身啊,王爷,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