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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晋王威武,熊孩子威武~~有共同的敌人,一起上吧~~

第56章

原本肃穆紧绷的气氛在齐王这一连串的话下,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齐王仍在说:“所以,父皇,不要因为大皇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得讲讲道理嘛?你瞧,就拿先前的事情来说,儿臣当时也在,那时虽然是五皇兄先开口,他的声音是硬了点儿,说话是不中听了点儿,但咱们不是都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嘛,都懒得生气了。倒是大皇姐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亮鞭子抽人,实在是要不得。你瞧着其他的女人到大皇姐这把年纪,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也该讲道理懂事了,哪儿能随便拎着鞭子就要抽打弟弟呢?”最后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位皇姐的心狠手辣,他从小到大可是被她抽过无数回呢。

当然,齐王这话,无异于在大公主心口上补刀,一直未能怀孕是她心口永远的痛,即便她的男人不只驸马一个,就是怀不上。

这时,萧令殊也继续补刀,“辱人者必自辱之,大皇姐自小学不好,今日这伤也是她应得的。”

“…”

这不是活脱脱地说作爹妈的没教好呢?还是没教好呢?还是没教好呢?

其他人皆低下头,不敢看正德帝彻底黑掉的脸色,连原本正在求情的皇后和太子都不吭声了。其实说来,大公主的母亲在大公主十岁时就去逝了,当时因为她生了大公主之故,也是正德帝唯一的女儿,被升了份位,在嫔妃之位。后来因正德帝宠爱女儿,加上大公主撒娇,又将之升为四妃之一。后来大公主的母亲去逝后,正德帝便将大公主送到皇后身边教养,是当着嫡女一样宠爱的。当然,大公主也不是个安份的主儿,十岁的姑娘已经难以教管了,正德帝又宠得厉害,皇后实在无法教管,加上那时小儿子也小需要她投注心力,是以也放任着不管了。

可以说,大公主的教养问题,完全是正德帝一手抓的,是怎么样的都是正德帝自己教的。

正德帝黑着脸看着这两儿子,明明一个本质熊一个本质变态,可是现在联合起来坑起人来却十分的合拍,想给大女儿辩护两句都有些无力。

大公主火冒三丈,手一摸就要抽鞭子,待摸了个空后,才发现自己的鞭子因为沾了萧令殊的血被她嫌弃地扔了,心里实在是受不得这委屈,扑到正德帝面前呜呜地哭起来,哭哭啼啼地叫着她不要活了之类的话。

“既然不要活了,那就拿出行动来。”萧令殊冷硬地道,继续补刀,“本王刑讯天牢里的犯人,哪个不是极硬气地说任杀任刮,到头来还不是求着不要死。”

“…”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想起他往日的手段,脸色微微变了。外头说他恶毒狠辣,并不是随便说说,他确实杀人不眨眼,犯到他手中的人从来没好下场,甚至看他刑讯的手段,心志坚定的男人都会吐出来,特别是几年前正德帝的寿辰,有刺客混在前来祝寿的他国使者中行刺,当时是他护驾,那些刺客的死状之恐怖,现在想想仍心头发悚。

正德帝显然也想到了那一幕,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当时他就站在最前面,一坨血块还落到他面前,让他一个月无法食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再一次明白,这儿子真的是个变态。

半晌,正德帝道:“闭嘴!”

萧令殊冷冷地看着他,倒是没继续开口刺激人的神经了,只是那副冷硬的表情很明显表示,若是谁不服,他还可以再继续剜你的心窝子,让你吃不下饭。

他是闭嘴了,可是大公主却是不服,抬起苍白的脸,哀叫道:“父皇…”

到底是宠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正德帝哪里能让她受委屈,抬首看向萧令殊,正欲开口,又听到他慢条斯理地道:“大皇姐显然忘记西北路河村的事情了。”

大公主神色大变。

武烈也脸色微微一变,很快便恢复平静。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显然也知道他似乎拿捏住了大公主的软肋。

正德帝和太子脸色也有些异样,比起其他人的无知,他们两人更清楚萧令殊隐在暗中做了什么,甚至萧令殊很多行动,也是他们授意的。可以说,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萧令殊暗中处理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

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平王太妃、平王妃、世子妃到!”

平王太妃虽然被平王接出宫去荣养,但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正德帝敬重她,将她当成母亲一样孝顺,其他人自然也上行下效跟着礼遇这位老人,面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敬。而平王太妃在正德帝心里的份量也颇重,若是她要为谁求情,正德帝一般会给面子。

只是,现在就不知道平王太妃过来是为谁求情了。

正德帝脸色稍缓,带头起身去迎接,平王太妃忙拉着他的手,和蔼地道:“快坐下快坐下,哪需要皇上如此。”

正德帝笑了笑,摆摆手免了平王妃和平王世子妃的礼,扶着老人坐到主位上,笑道:“可算是盼到母妃进宫了,母妃来得正好,家宴就要开始了,听说今年有新戏,正想和母妃一起乐呵乐呵。”

伴在平王太妃身边揣扶着她的江凌薇突然偏首,朝看过来的阿宝眨了眨眼,阿宝一愣,莫名的心中一松。

从江凌薇这动作可以知道,平王太妃绝对不会是来给大公主求情的!

果然,平王太妃甫一坐下,就道:“刚进宫就听人说,宝华和晋王起冲突了,这是怎么回事?宝华性子烈,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就挥鞭子,女儿家哪里能这样?不是教人说咱们皇室的公主没教养么?老五性子冷淡不喜欢理事,没人招惹他,他一般不会随便动手,皇上不是应该知道他们姐弟俩的性格么?所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平王太妃这话虽然极公正,但却让人觉得她偏心萧令殊了,大公主的脸色更不好了,低垂下头,掩去眼中的怨毒后,赶紧说道:“太妃,您这话可不妥当了,我可是被老五直接踹了个窝心脚,心口现在疼得紧呢。他自己却什么都没伤着,而且我一个女人哪里能伤着他?”

“啊,有这等事情?”平王太妃吃惊道。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阿宝突然扬声道:“回禀太妃,大皇姐这话可不对了,王爷也是受伤了的,而且先前还是大皇姐先出鞭抽人的。”

大公主怒目而视,阿宝不闪不避地回视,然后被一只手移回脸,听得那声音道:“别看,伤眼睛。”声音里有对大公主的嫌弃。

众人:“…”

阿宝:口!那是你姐,你就算嫌弃也表这么明显啊!

“原来是这样。”平王太妃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正德帝,声音柔和,“皇上,哀家老啦,只盼着皇上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皇子们和睦齐心,其他的别无所求了。听到他们姐弟起了冲突,哀家心里真是难过又担忧,也为皇上着急,生怕皇上您气着。皇上,哀家不担心宝华,这孩子您从小到大都疼在手心里,有你护着自然不会吃亏。可是晋王…皇上,人心虽然是偏的,五根手指也有不平的时候,可是也不能偏成这样啊。”

正德帝听着一向敬重的老人如此语重心长地说这么一段话,脸色有些不自在。晋王从小到大的经历,任谁见到,都会无比地认同这话。可是正德帝心知平王太妃知晓他会如此的个中原因,心里有些不舒服。

平王太妃看他这模样,却不再说什么,然后突然笑问皇后家宴何时开始,皇后自然笑着告诉她,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平王太妃便道:“哀家很久未曾和皇上好好说话了,皇后你先带他们去外头赏赏花,免得闷着了他们。”

虽然大伙很想说他们都不闷,很想留下来看看太妃要做什么,但正德帝沉默地表示应允了,只得起身跟着皇后出了交泰殿。

“宝华还伤着,武驸马,你先扶她去偏殿歇歇。”然后又拍拍身边的孙媳妇的手,说道:“阿薇也和姐妹们去玩罢。”

江凌薇笑着应了声,无视平王妃剜向她的眼神,优雅地搭着宫女的手出去了,跟上了晋王与阿宝的脚步。

殿内很快便清除了人,连宫女太监也没留下。

平王太妃这一举动正德帝并未阻止,虽然平王太妃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正德帝一直将她当成敬重的长辈一样孝顺的,心里也念着他当皇子时太妃的恩情,虽然当时平王太妃不过是想要寻找一个同盟,让他们母子更有保障,但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太妃肯伸手已经教他记住这恩情了。这些年来,因为亲生母亲早逝,正德帝将对母亲的孝顺转移到太妃身上,太妃也投桃报李,对他关怀备致,使得他与太妃之间的关系,那真是如母子一般,平王很多时候还会因此而吃醋呢。

“皇上,晋王他…到底是你儿子。”平王太妃柔声道。

正德帝的脸色慢慢地变了,最后变得冷硬无情。这副模样,倒是与晋王有五成相似,平王太妃看得心头叹息,又道:“你这模样真是跟那孩子极相似。”

“他害死了阿荆!朕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正德帝眼睛发红地说,声音里满是狠绝。

平王太妃拍拍他攥成拳头青筋毕露的手,平静地道:“皇上,您心里也知道,晋王是无辜的。阿荆当时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她只好舍了自己的命,让那孩子活下来,也让你留下那孩子。”

“…若不是阿荆怀了他,那些人也不会逼阿荆杀朕,阿荆那么爱朕不忍动手,只能自杀保全那孽种!”正德帝恶狠狠地说,要他亲口再叙一遍当年的惨事,至今仍是痛得麻木。他最爱的女人,就在他面前自杀了,只为了保全那孽种。阿荆自杀的那一幕无论过了多少年,仍是让他每每回忆起来,都疼得难受。

平王太妃不知道说什么好,怨只怨那女人的身份,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怀上皇子,最后被发现了身份,走投无路之下,才会如此惨烈地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若是杀了那孩子,让那女人绝了做母亲的念头,那女人仍是能留在后宫,与皇上做一对恩爱夫妻,让时间慢慢地消磨两人的感情。只可惜,女人一旦做了母亲,为母则强,即便杀了自己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而她也死在了他们感情最浓烈的时候,才会在皇帝心口上留下太重的痕迹。

平王太妃是怨恨那女人的,若不是他们长孙氏的心太大,百余年了还对这江山不死心,连这等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皇帝也不至于这二十余年皆活在怨恨中。而这怨恨,偏偏发泄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将他丢到冷宫,独自长大,过得连个下人也不如。

当年事情发生时,她还在宫里,为了遮掩那女人的身份,皇宫被清洗,不知道死了多少宫人,人人自危。可惜,那女人最后还是自杀了,弥留之际,她去见了她一面,她恳求自己多少护一下那孩子,让他平安健康地长大,不用再被人当成棋子,如他母亲一样做些身不由已的事情。现在,那孩子是平安健康地长大了,但成长的环境,却出了偏差,使得那孩子的性格也出现偏差。即便她不怎么见晋王,也能听到外头流传的关于他的各种不好的流言,而且多少她也能猜测得出一些事情,恐怕皇上将那孩子培养成报复长孙氏的工具,为那女人报仇。

“朕就是恨他,朕要让他活得没有尊严,让他孤独一生,让他后悔莫及…只有这样,阿荆才会知道朕的痛!阿荆既然那么爱他,那朕就要毁了他!”正德帝双眼充血,脸庞扭曲得宛若恶鬼。

平王太妃看着他,直到他情绪恢复一些,才道:“但他也是阿荆留给你的孩子,不是么?”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敲在正德帝心上,让他心中蓦然大恸,突然呜咽出声。快六十岁的老人了,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伏在平王太妃的双膝上,发出悲痛的哭声。

平王太妃轻拍着他的背,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当年那女人当着他的面自杀时,他也是这样哭得像个孩子,也是像这样伏在她膝头大哭,也因为平王妃见过了皇帝脆弱的一面,给予他安慰,才使得没有血缘的两人情同母子一般。

阿宝回头看了眼交泰殿,见到江凌薇慢慢地走出来,不由得抿唇一笑。

其实在发生那些事情后,大伙根本没有再赏菊的心情,说不定连家宴也没心情参加了,纷纷猜测着平王太妃突如其来的举动,到底想要做什么。无疑的,平王太妃是个能影响正德帝某些决定的人,可是,平王太妃一向不管事,怎么会插手这件事情,而且先前听她所言,似乎颇为偏向晋王,难道不受宠的晋王要翻身了?

若晋王要翻身了,那么他们估计得好好想想怎么对这兄弟了。

贤王扶着肚子已经显怀的贤王妃,一路上在思索着,直到贤王妃捏了捏他的手,低首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忙去请示了皇后,将她扶到御花园的亭子里歇息。

御花园里,宗室子弟皆到了,先前的事情因涉及到现在的皇家,所以在场的只有皇帝的女人及儿子们,其他人虽然听说了,但也不敢去打听,免得犯了皇室的禁忌。这会儿见到皇后带着人过来赏花,纷纷上前来拜见,有意的试探也被皇后及戚贵妃二两拨千斤转移了。

“风水要轮流转了。”贤王说道。

贤王妃抱着肚子,脸上的笑容十分迷人,“有些事情,人定胜天。”

贤王听出她话中之意,不禁一笑。

这时,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夫妻俩转头一看,便见到齐王夫妻,两人正站在菊花丛前看着先前大公主摔出来的人形坑,齐王笑得十分嚣张,显然在讽刺大公主,齐王妃明显有些不赞同,看神色估计正在劝说他收敛一些。

“齐王妃是个贤惠的,但是齐王…”贤王妃淡淡一哂。

贤王轻轻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单就齐王今天的表现,就成不了气候,再不服太子,太子所做的表面功夫都比他强,而且太子身边还有一条发疯的忠狗帮着。想罢,神色微凛,贤王觉得,自己不能再看太子的势力壮大了,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

另一边,阿宝与萧令殊两人并没有走远,就在交泰殿附近等江凌薇。在等待途中,阿宝忍不住又抓着萧令殊那只受伤的手查看。

江凌薇到来的时候,便见到廊下靠得极近的男女,女子低着头捧着他受伤的手察看,男子虽然面上冷硬无情,但那双素来让人惧怕的冷戾的黑眸里却蕴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就这么温顺的、静默地任由女子捧着他的手。

好像一条突然收敛了獠牙的大型犬类生物呢。

如此想着,突然却见那男人眼神如电地直刺而来,犀利冰冷,看得她心中一突,惊出一层薄汗来。

江凌薇定了定神,朝他们走近,笑道:“晋王、晋王妃。”

阿宝一见她,便露出了笑容,“阿薇。”

江凌薇回了一笑,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先前听说大公主朝你甩鞭子了呢。她的鞭法可是练了十几年的,还真怕你吃亏了哩。”

阿宝将她的关心收下了,好姐妹之间不用说什么,她和江凌薇之间的感情,说来也笃定得奇怪,而她对江凌薇的信任竟然与对父亲李继尧的信任在同一个高度,先前江凌薇只需要一个眼神,她便明白平王太妃会出面估计有江凌薇的功劳。

“阿薇,先前谢谢你了。”阿宝拉着江凌薇的手,“平王妃没有怪你什么吧?”

江凌薇看了眼萧令殊,回握她的手,然后无视他冷戾的眼神,笑道:“我又没做错什么,只是和祖母说说话,祖母自己要过来的,与我何干?”

听她这么一说,阿宝便放心了。

半个时辰后,家宴开始了。

正德帝坐在上首的位置,右边为平王太妃,左边是皇后,下来便是戚贵妃及四妃及几位年轻的嫔妃,妃嫔们皆身着华衣,头上珠翠环绕,看起来雍容华贵。

接下来是以太子为首,其他诸王及宗室子弟按辈份及身份依次入坐,人数极多,看起来颇为热闹。

阿宝看了看,大公主果然不在。不仅大公主不在,连驸马武烈也不在。先前开宴前,听说正德帝和太妃一起去偏殿看了大公主,然后呆了一刻钟时间就过来了,大公主夫妻明显是被留下了。据说正德帝离开偏殿时,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人猜测不已。

在场诸人皆听闻了先前御花园里姐弟俩干架的事情,现下见正德帝脸色不好,精神也有些萎靡,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让他们惊讶的是,素来被宠爱的大公主竟然没出现在宴席上,反而是不受宠的晋王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不得不令他们想多了。

难道晋王夫妻干过了受宠的大公主,使得大公主被罚了,才没能出席家宴?这可是大公主离京五年回来的第一个中秋家宴,竟然没能出席,怎么瞧都是大公主失宠了,晋王夫妻干翻了她上位了。

比起无知的宗室之人,当时在场的嫔妃及诸王等想得更多,虽然大公主没能出席出乎意料之外,但正德帝难看的脸色,仍让他们不禁想到萧令殊先前对大公主说的“西北路河村”的事情,果然被抓住把柄了。

如此一想,不禁又对晋王的手段有些惊疑。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次的中秋家宴估计是数年来最难吃的一次了,那种莫名让人不敢造次的气氛让人十分难熬,连平王这个平时喜欢和皇帝兄长打马虎眼的人此时也乖乖地低头吃着菜,像个闷声葫芦,没他带头活络气氛,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开口的,只有太妃偶尔说上两句罢了,但真是不顶个数啊。

家宴终于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直到家宴结束,正德帝和皇后等人离开,在场诸人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姐弟打架的事情还未作出判决呢,好像皇帝一直没有下旨将胆敢踹伤大公主的晋王如何惩罚吧?虽说先前晋王已经罚了三十年俸禄,又被撸了所有的差事,但打伤亲姐不是应该受到处罚的么?依皇帝先前如此宠大公主的情况来看,不罚显得太不科学了啊。

很快地,众人知道还有更不科学的事情存在,因为大公主被皇帝下命回公主府休养,没事就别出来了,这是变相地将她禁足了?皇帝不是最宠大公主,就算她捅破了天也会为她兜着么?

带着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众人离开皇宫,直到过了几天风平浪静,也没有听说惩罚晋王的旨意,众人这才相信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那些是明天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终于平安离开皇宫后,也没见正德帝这偏心的渣爹有什么惩罚的旨意下来,阿宝心头是轻松的。

“王爷,真是太好了!”阿宝高兴地抓着萧令殊的手,“父皇还是明理的。”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亏心,不过看在正德帝不知是遗忘了还是什么的,竟然没有再责罚萧令殊,阿宝不介意称赞他几句。

萧令殊面上极冷淡,似乎根本没将之放在心上。阿宝很快便明白他的心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或者说是亲生父亲的无视,周围人的无视,所以不会再为此而有情绪,甚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高兴的,这让她心里莫名的感觉到难过。

阿宝轻轻地抚着他手上的伤,不敢用力,就怕弄疼了他,那种莫名难过的心情让她突然有种冲动,忍不住脱口道:“萧令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好!”

“…”

阿宝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more、efptt、默默、shangmeide扔的地雷,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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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虽然宫里的中秋家宴让人不愉快,不过离开时没有听到惩罚的旨意阿宝还是开心的,加上一个冲动,说了类似的甜言蜜语,使得这一路上,马车里的气氛陷入一种飘满了甜腻死人的粉红泡泡的气氛中。

阿宝心说,她嘴巴比脑子反应快是管不住了的,为毛这位爷也回答得如此顺溜呢?是不是他也希望她对他好?

可耻的是,她脸红了,不敢看他,但偏偏对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又开始锁住她,看得她忐忑不安,这种既希望他别看了,又恨不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最特别的甜蜜心情到底肿么破?有木有人能帮她破啊啊!!

于是回府的路上,阿宝陷在了粉红泡泡中各种甜蜜忧伤纠结,然后当他伸手扶她下马车时,看他依然稳定沉默的眼,发现自己完全白纠结了。

该干嘛就干嘛吧!

回到王府,已月上柳梢头了,管家带着仆人在门口迎接。

甫一见到像颗发面包子一样的刘管家,阿宝便吩咐道:“管家,去半夏阁请解神医过来。”

刘管家吓了一跳,急道:“主子身子不适?”视线扫过这两人,没看出谁身体不妥。

“嗯,王爷的手受伤了,让解神医配些药过来。”虽然觉得宫里的太医医术不错,但他们都是有三分病说成七分,或者有所保留。阿宝知道他们有自己一套保命的法子,所以不知怎么地,觉得还是比较信任有话直说、就算被打死也要诚实地对得起自己良心的解神医比较可靠。

回到正院,两人去换□上的正服,穿上比较轻便的衣服,阿宝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净脸,然后拧了干净的毛巾过去,示意男人坐到绣墎上,他为他擦脸擦手,坚决拒绝让他碰水,顺便叨念道:“王爷,太医说伤口不能碰水,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臣妾便是。”

萧令殊点头,然后十分爽快地道:“洗漱沐浴更衣诸事…劳烦阿宝了。”

“…”

阿宝嘴角抽搐,很想说尼玛你也要含蓄一点儿啊,不是还有另一只手能用么?

正捧着洗漱用具的雁回雁声等丫鬟低下脑袋,无声地闷笑着,为她们嘴快的王妃默哀。

当喝着丫鬟呈上来的菊花茶时,拎着药箱的解神医到来了。

解神医依旧是身灰扑扑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若不是脸庞手脚还算干净,这形象真的称得上是蓬头垢面,形象不雅了。当然,若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估计会让人忽略他不堪的形象,被那张难得的美颜给迷住。

解神医有一张十分正点的美颜,斜眉如飞,修长宛然,眼形漂亮,湛然有神,鼻梁挺直,双唇嫣红,肌肤白净细腻,若是好好打扮一翻,出去一站,绝对能完败京中那些世家子弟。只可惜,这位神医生性闲云野鹤,狂放不羁,加上一张管不住的贼嘴,也就那样了。

解神医察看了萧令殊手上的伤势,说道:“谁这么大胆敢朝你挥鞭子?你没弄死他么?”边说边拿出药酒清洗伤口。

阿宝心说,若是可以,估计他会真的弄死胆敢甩他鞭子的人,他那时的神色可不是开玩笑的。

萧令殊淡然道:“以后再弄死她!”

解神医有些可惜道:“难得有个人敢甩你鞭子,何不留他活得久一点儿?人生嘛,总要留几个对手才有乐趣。同样的,若是人人都怕你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萧令殊看向阿宝,阿宝马上露出一个笑容,表示她不怕他,其实心里已经习惯性地一抖。

萧令殊满意了,说道:“阿宝不怕。”声音不觉有些上扬,听得阿宝暗暗感到好笑。

解神医注意到这对夫妻俩的小动作,不禁一怔,然后双目发亮地看着阿宝,阿宝被这种闪亮到戳瞎人眼睛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自在,倒是萧令殊伸手一挡,冷硬的声音响起:“再看挖了你的眼珠。”

解神医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咕嘟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种没品没德之人,才不会看上有夫之妇呢,只是觉得王妃真是个大好人罢了。”

被发了好人卡的阿宝仍是莫名其妙,萧令殊脸色却发冷了,等解神医帮他绑好手上的伤后,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

真可怜。

席远扶着摔得流鼻血、那漂亮的鼻子都红通通的解神医,一边将他往半夏阁送去,一边忍不住劝道道:“你明知道王爷的性格,何必又刺激他呢?”

解神医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我哪里刺激他了,称赞王妃几句不行么?而且王妃真的是个大好人啊,希望有这般好心肠的王妃规劝,那男人能收敛些,别太心狠手辣,免得损了阴德。例如说,能让我离开京城最好了…”

经历了今日皇宫的事情,席远可不敢将个胆敢和嚣张的大公主作对,会玩鞭子的女人归类于贤良中,而且看某人今日勇敢地挡在萧令殊面前接大公主的鞭子,也知道这位主不好惹,说不定最后还有可能被带坏,所以规劝什么的,席远觉得真心不靠谱。

“今日是中秋佳节,反正也没甚大事,你就安心地过个节,现在天黑了,就别做白日梦了。”席远好心地道。

“你——”解神医气得发抖,然后袖袍一甩,将他踢出了半夏阁。

有句话说得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要赏月,八月十六的月亮更明亮,不过人要的就是讨那个日子的好兆头。

阿宝探头看了看天上被乌云覆盖了大半的月亮,看久了,不知不觉中会有一种阴翳的心情,对萧令殊道:“王爷,咱们去赏月吧。”

萧令殊自然没异意。

下人很快便在花园的桂花树下摆好桌椅及各种吃食,其中有庄子里产的各种秋季水果及厨子做的各种馅的月饼,切成了块拼在青花瓷盘上,看起来十分漂亮。周围点上了宫灯,月色如水,使得整个世界十分明亮,阿宝甚至能瞧得清萧令殊脸上细微的神情,不禁对自己的视力十分满意。

阿宝想要夫妻浪漫一下,说说得体话,便让伺候的丫鬟下去与她们姐妹们一起赏月,没留人在旁伺候。等花园里清了场子,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阿宝将银制的细嘴酒壶拿过来,倒了两杯酒。这酒是菊花酒,是宫里为了应景而赏赐各王府的,昨天由内务府的人送过来。阿宝估计,若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在昨天,估计这菊花酒他们是喝不到的了。

“王爷,喝酒,咱们聊聊天。”阿宝有些兴奋地道。

可能是气氛太好,也可能是今日在宫里经历了事情,或者是发觉这男人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境遇——果然悲惨的身世什么的,最能勾起女人心中柔软的感情了,阿宝心里上突然与这男人十分亲近,总想与他好好说说话,明一明心迹。

可惜阿宝高估了宫里赏赐的菊花酒的度数,这酒是去年宫人收集的新鲜菊花酿的,经过了一年发醇,度数比新酿的那些都要高,阿宝这身体从小到大根本没怎么有机会喝酒,现在当家作主了,没人阻止,所以喝了半瓶子的酒,没说上两句话,就醉了。

喝醉酒的阿宝看起来很乖巧,只是盯着萧令殊直笑,然后爬到他身边,窝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王爷,我会对你好的,所以你也要对我好。如果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对你好…嗝…所以你不准背叛我,不准有小三小四…嗝…”边说还边打嗝,没有比这更没形象了。

萧令殊双手劳劳地抱着她,问道:“何谓小三小四?”

阿宝又打了几个酒嗝,“小三小四就是夫妻间的第三者第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