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是良家子出身,因为怀过身子,所以被提拔成了贤王的侍妾,贤王身边除了贤王妃外,连个侧妃都没有,钟氏也算是贤王府里的第二个女人了。只可惜,钟氏仗着是朝阳宫出来的,又是早年伺候过贤王的,对贤王的情份不一样,平时行事有些张狂。而这次,在贤王进宫参加宫宴时,贤王妃与钟氏留在贤王府里过除夕,可谁知钟氏不安好心,路上滑倒的时候,竟然狠心地拉了贤王妃一把,两个人一起摔了。

贤王妃摔倒之际,虽然有丫鬟嬷嬷们护着,只屁股堪堪着地,可是这一摔也让她受了惊吓,于是就这么早产了。

阿宝咂吧了下嘴,也不管这个钟氏是有心或是无意,这次她都讨不得好了,搞不好会直接丢命呢。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宝宝还好好呆着,那股子的寒意这才驱散开去。

萧令殊仿佛发觉她的异样,伸手过来抚了下她的颈侧,轻轻挠了下,说道:“果然麻烦。”

谁麻烦?阿宝瞪眼过去,难道他说女人麻烦?

“女人多了麻烦!”他接着道,眼里明显在鄙视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

阿宝眉开眼笑,凑到他身边,在他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作奖励。

很好,贤王妃的遭遇让萧令殊认识到了后宅女人的战斗力,越发的绝了三妻四妾的念头,虽然也有他依然认为阿宝太弱了、其他女人都是恶毒的母老虎的原因,但阿宝还是很开心。

萧令殊虽不知道她为何开心,但对于她的亲近十分喜欢,将她身子一提,抱到了怀里,挨挨蹭蹭一翻,在阿宝没有看到的时候,他望着她腹部的眼神有些晦涩。

直到午时,解神医才顶着风雪回来。阿宝打发人去探听,知道贤王妃终于平安生平了个儿子。不过贤王妃这次生产遭了罪,身体亏损厉害,可能以后不能生了,庆幸的是捡回了条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不能生养的女人好像不受待见,也让戚贵妃有理由让贤王纳侧妃之类的,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解神医回来后发了顿脾气,对跑过来探望他的席远咆哮道:“我受够了,我是大夫,又不是接生婆,以后有这种事情别再叫我!还有,你去告诉那个男人,以后不准再擅自给我作决定!”显然对被拎去贤王府的事情心怀怨气的。

席远退后几步,免得沾上他的唾沫星子,等他发了通脾气后,亲手给他倒了杯茶,方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也算是积阴德。”

解神医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很乐意为那些纯朴的百姓积阴德,这种高门大户里的阴德还是免了,说不定他们比我还缺德呢。”

“…”

席远噎了下,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开窍了一下子这般能说会道。

解神医连灌了几杯热茶暖了身子后,方歪坐在暖炕上,说道:“席远,你帮我去问问王爷,贤王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还有,也要麻烦王爷帮我遮掩一二,我的身份不好暴露,免得给陵南解家那边蒙羞。”

说是蒙羞,还不如说是怕解家嫡系有动作,容不得他一个旁系的医术比嫡系的还高,到时恐怕他们会搞些小动作不说,还让他从旁支过继到嫡系中去。虽然对于旁人来说,从旁支变为家族嫡系子弟是无上光荣,但对于念旧的解神医而言,他的父母永远只有那两人。

“这个你放心,我会和王爷提的。”席远自然拍胸脯应下,原本这事情就要查的。

不过现在还是新年,倒是不好探查,得过些日子。

进入新年,天气却并末好转,连续下了几天的雪,不过却不能阻止大家拜年的热情。由于阿宝怀有身孕,倒不需要她出门去应酬,就算上门来拜年的亲朋好友,也怕她费神,略略坐了下便离开了,并不怎么打扰。

萧令殊名声不好,所以敢来晋王府拜年的人还真不多,阿宝也不出门,便关在家里折腾起米粉这东西来。自从怀孕满三个月后,阿宝突然爱上了黑暗料理,那独特的口味,真是让人惊悚,偏偏她不觉得,一个人吃得开心,每每让旁边的人看得揪心。

幸好,在阿宝口述、华妈妈反复试验做出来的米粉却是个爽口的好东西,不仅府里的下人爱吃,连解神医也十分喜爱,再次叨念了一回“王妃真是个心灵手窍的大好人”之类的,倒是对先前萧令殊将他弄去贤王府当接生婆的事情消了几分怨气。

在阿宝让人变着花样做各种米粉类的吃食时,席远终于让人查清楚了贤王府为何知道解神医身份的事情。

“贤王妃是如何得知的?”阿宝诧异地问道。

席远来报告萧令殊这事情时,阿宝也在场,当下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席远原本在先前还有些顾虑的,几次见萧令殊丝毫没有避开王妃的举动时,很快便接受了这事,后来有什么事情,直接报告给萧令殊听时,也不再忌讳阿宝是不是在场。

“属下也不得知。”席远说道:“咱们的人只查到两年前贤王妃就让她奶娘和奶兄到京外寻找解神医了。直到去年,贤王也让贤王府的人寻找解神医,后来因为解神医冲撞了宝华公主的事情,才让贤王府发现解神医在咱们府里。”

萧令殊沉吟了会儿,便让席远下去了。

听了席远的报告,阿宝再一次觉得贤王妃真是个奇怪的人,仿佛未卜先知似的。

正当阿宝嘀咕着这事情时,出了元宵时,待天气好转一些,贤王亲自捧了礼物上门来表示感谢了。

当时萧令殊不在府,阿宝作为女眷也不好去招待丈夫的兄弟,便让刘管家出面。贤王对于萧令殊不在府并未介意,只是表示要当面感谢解神医一翻,不得已,只好叫解神医去见贤王了。

贤王携重礼而来,除了真心实意感谢解神医救了他的妻子们,还来挖墙脚的,他暗示解神医,他可以上书皇帝,不用解神医参加考核,可破例让解神医进入太医院任职,当然,解神医原本也有这个能力。只是听说他被绑定在晋王府,不管是他心甘情愿留下,还是迫于萧令殊不能离开,贤王以为,没有男人不爱建功立业,也没有男人不爱权势的,陵南解氏一族的弟子,本就应该站在杏林中。

所以,贤王基于某些考量,他决定为解神医创造条件,也算是拉笼解神医。

阿宝当时正在吃加了奇怪调料的黑暗料理,听到贤王来挖墙角,马上怒了,倏地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几个正提着心的雁见她没有冲动地往外跑,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显然她们放心太早了,因为阿宝直接叫来侍卫常山,让他快马加鞭去通知萧令殊,贤王来挖墙角了,直接让最凶残的出马将来挖墙脚的齐王轰走。

结果,贤王自然是被萧令殊轰出了门,而且是一种十分没面子的轰出门方式,贤王以往营造的良好形象就这么没了。

而罪魁祸首的某位孕妇心情极好地没再吃黑暗料理虐待大伙的神经,像个乖顺的妻子一样,在萧令殊回来后虚寒问暖、关怀备致,那副殷勤劲儿,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别开了脸。

真是一对凶残的夫妻!

至于解神医那儿,在阿宝的美食诱惑下,十分有骨气地拒绝了贤王给予的诱惑。

席远纳闷地问道:“这么好的机会在面前,为何不答应?只要皇上开口,你就是朝廷官员,有品级在身,解家就算想要将你捉回陵南也没办法了。难道你等着王爷帮你争取?恐怕你要失望了,王爷在皇上心里可没什么份量…”

“得了吧,我是那种人么?”解神医没好声气道:“若我真的想靠着王爷上位,我就不会窝在晋王府这么久,还让你们这些坏人吆喝来指挥去的了。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做人不可忘恩负义。王妃待我也不薄,留在王府多省心?我为何一定要进太医院,只为这些有钱有权的人服务?”然后鄙视着他道:“王府也没关着我,若我想要实现梦想,悬壶济世,我平时也可以随便出府去给那些百姓们看病,还省心一些。”

席远首次被解神医的高洁品行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心甘情愿地道:“神医品行高洁,吾辈赞服。”

解神医抓了抓乱发,只是挥手让他滚。

而阿宝听到席远传达解神医的话后,越发的安心了。

解神医没有什么野心,甚至因为早年吃过权贵之家的苦头,所以对那些有权有钱人皆没有好感,心愿是开个医馆扶危济困,只为那些低层的百姓看病。

阿宝总结:好大一个圣父!值得培养!

因为萧令殊将贤王轰出晋王府,虽然贤王为了表示他的风度及他以往的好名声没有说什么,但与贤王交好的人皆义愤填膺起来,觉得晋王简直是不可理喻、蛮不讲理、不友爱兄长、没有孝悌之心…

就在这些人撸起袖子想要为贤王讨个公道时,萧令殊只消带着他那些彪悍的府卫在京城逛了一圈,于是大伙都消声了,连几个与贤王交好的御史也偷偷将写好弹劾晋王不友悌兄弟的奏折烧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奇怪地、没有任何波澜地落幕了。

当然,还是留些某些后遗症的,例如解神医的身份到底瞒不住,很多世家朝臣内眷都知道了解神医的身份。京中很多人家对陵南解氏的名声那是十分有信心的,很多人想搭上解神医,人总有个生老病死嘛,谁不怕死,若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生命也有保障一些。只可惜,解神医现在是晋王府的人,凶残的晋王太可怕了,没有人敢去触其霉头。

宁王妃便是其中一人,她也想请解神医过宁王府给她请个脉,顺便让他帮忙瞧瞧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到时生产也让解神医到宁王府来坐镇。可惜的是,解神医住在晋王府里,算是晋王的人,让宁王妃恨得真是抓心挠肺的,实在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去求阿宝这个“情敌”。

阿宝全然不知道外头人的纠结及宁王妃的抓心挠肺,依然窝在晋王府里悠然地养胎,偶尔心血来潮,又可着劲儿地折腾新的吃食。

对此,华妈妈和几个雁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她脑袋里各种新奇的吃食做法,恨的是她就不能消停消停,别整天尽折腾么?更让她们无奈的是,王爷也纵着她折腾,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幸好,很快便有其他事情转移了阿宝的注意力。

一月底,五辆拉着各种珍宝特产的马车在初春阴冷的季节里驶进了京城,往晋王府而去。

这几辆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三辆驶去了皇宫、两辆驶进了晋王府,很快地,便有消息传出,这是在边境的镇北将军给未来的外孙捎礼物回来了。

镇北将军李继尧这给外孙送礼物的举动十分的张扬,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也看到了马车里各种海外的、草原的、西域的珍宝,差点没有闪瞎他们的眼睛,也首次意识到,镇北将军对唯一的女儿有多疼爱。

因为老爹的高调,阿宝又出名了一回。

事实上,当阿宝收到父亲的信时,也有些傻眼了,然后看向负责送东西回来的易叔。

“易叔,阿爹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很费钱吧?”阿宝压低声音说,不知道自己老爹做了什么。

西洋的珍珠宝石玛瑙、西域的琉璃饰品、隔海对岸国家的黄金饰品、草原上的雪狼皮子…零零总总,难以估量,让阿宝几乎以为自己父亲是不是去当强盗了。

易叔笑道:“姑娘放心,这些都是将军在年前与北夷人交战时得到的战利品,而且当时有一辆西洋走私船因为海啸原因到璟城不远的一处海港,后来被将军派人去劫下了。”然后朝阿宝眨眨眼,暗搓搓地告诉她,李继尧将好东西都紧着她了,余下的才让人送到宫里献给皇帝,作个面子情。

阿宝嘴角有些抽搐,决定先无视自家中二爹的讨好的行为,先是询问了他的身体及近况,然后询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她挺想他了。

易叔叹了口气,“老爷听说姑娘有了身子时,激动得一宿没睡,若不是当时正逢秋季夷人来袭,老爷恐怕早就请旨回来了。只是现在…”

阿宝眼角抽搐,很快便知道她那个思想明显超越了时代局限性的中二爹好像又在暗搓搓地计划着打残了璟城附近的北夷人后,也将与北夷人比邻而居的山地人同样给揣了。

萧令殊十分直接地问道:“可是那些山地人有异动?”

难得一直当木头人的男人终于开口,易叔暗暗打量一翻。从他到了晋王府后,发现这男人除了开始时叫了一声易叔,便一直装B扮高冷了,让他心里也有几分收敛,不敢随意说话,直到现在,听到他开口说话,虽然声音冷硬了些,好歹也没有那么寒碜人了。

易叔这次回来,除了为李继尧将送外孙的礼物拉回来,也同时帮忙观察一下这位姑爷,到时好回去禀报予李继尧听,让他心里有个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wzzjoy、过往烟云DH、breathesky2007扔的地雷,挨个么一遍,谢谢妹纸们的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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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邺之外的那一片广茂的草原上,生活着一群游牧民族,大邺称之为北夷人,是大邺的仇敌。而与大邺东北比邻、与北夷东部比邻的地方,有一条高大的山脉,那山脉背后,生活着一群山地人,他们虽未形成一个完整体系的国度,但据闻已经仿照大邺的风俗文化,建起了统一民族国度。

在大邺人眼里,北夷是茹毛饮血的蛮人,而山地人也和北夷人是一样的货色,都是末开花的蛮人。但是这回,镇北将军传送回京的折子里,明显地表示,那群山地人已经不能称为蛮人了,他们依照大邺的传统风俗,在十几年前建立了王朝,推举出了国主,对外称为北禹国。

而这北禹国,据闻近几年来突然勤于练兵,怎么看都不安好心,这事既然被镇北将军发现了,还是早早地上报,到时若他们有什么异动,大邺也有个准备。

此次镇北将军派人入京,除了上奏北禹国之事,同时也拉了几车的奇珍异宝进京献给皇上,至于奇珍异宝的来源,据闻是西洋商船经过大邺东北沿海之地,因为海啸之故,停船在距离璟城千里之外的海港,他们光明正大地登港上岸,并且掻扰欺压当地百姓,于是镇北将军接到百姓夜奔来告,带了一队兵马将那些西洋人赶跑了,顺便留下了他们的船。

镇北将军在折子表示,他将西洋船上的东西都献给皇上了,看来西洋人真是富得流油,并且时常跟北禹国及江海附近的几个岛国通商,都不将大邺看在眼里,打他们一通是应该的。并且还很大义凛然地给那些商船安了个罪名:走私的!所以劫了他们的船丝毫不愧疚。

镇北将军的折子很好地解释了那几车东西进京的问题,是正当来源,不过正德帝看到这张折子时,嘴角直抽搐,心说哪里全都献给他了,不是还留有两车给他女儿么?不过想到镇北将军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他儿媳妇了,儿子又被他罚了三十年的俸禄,除了房子,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儿媳妇出的,正德帝便不再追究,开始让人研究起北禹国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将之招安了,免得北禹国的国主一个脑抽和北夷人联合起来攻打大邺。

那些御史原本正想要鸡蛋里挑骨头弹劾一下呢,见皇上自己都不介意镇北将军将打劫来的珍宝先紧着晋王妃的事情,便默默地退缩了。

倒不是他们怕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武将,而是镇北将军还有个凶残的女婿的京呢,谁知道参了镇北将军,会不会招来晋王凶残的报复?连皇帝都不怕的煞神杀胚,他们还是悠着点罢。

不过,这件事情也像是打开了京城人的一扇新世界大门,发现似乎西洋人很有钱啊,是不是哪天造条大船,让人去西洋跑一趟?想起那拉到太和殿上那满满十几箱的珍宝首饰,某些人的眼睛差点没闪瞎,开始暗搓搓地计划起来。

李继尧不知道他因为给女儿和外孙捎送东西,打开了自己国人的眼界,不过他此举倒是给女儿女婿长了脸,也告诉旁人,萧令殊还有个得力的岳父在边境镇着呢,你们哪个敢欺负他,先过了他那关再说。这便是有个得力岳父的好处了,特别是有个能干的岳父,虽不致于真的能少奋斗三十年,但某些好处却是杠杠的。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李继尧送东西回来的目的,只以为为了说明北禹国及西洋人通商的事情,可是无疑的,李继尧此举也算是在皇帝那里刷存在感了,至少正德帝对于那三车的东西都十分高兴地笑纳了,为此还在口头上提起了几句晋王夫妻来,倒是想不起先前萧令殊掐大公主时的震怒,那时连对阿宝也有些迁怒的。

有个虽然中二,但是一心为女儿打算的爹,阿宝一时生活得十分滋润。

李继尧在皇帝那里刷了存在感后,好处那不仅是一丁半点,而是长期的。至少正德帝感念着他一片忠心,连带的影响了其他人的态度,使大多数人也不敢在明面上给阿宝难受。宁王妃原本都想着法子要去向阿宝讨要解神医了,甚至计划着若是不行的话,直接让宁王和她父亲上书让解神医出仕,到时想招个太医到府里来,还招不到么?可谁知李继尧弄了这么一手,阿宝一时风头无两,便不敢再出手,只能将此事压下另谈。

易叔在京城里呆了几天,阿宝是亲王妃,不好天天召见个外男,只好让萧令殊去与易叔聊聊,帮忙多询问一下她那中二爹这一年来在边境没她盯着乖不乖,有没有再受伤之类的。

此举正中易叔的下怀,恰好可以有此机会近距离观察一下姑爷,回去也可以和将军有个交待。至于萧令殊,阿宝发了话,便听从,加上他也想从易叔这里了解一下北禹国及西洋商船的事情。

如此,两人皆大欢喜。

他们是欢喜了,但威远侯府有人不欢喜!

老夫人生气地捶着炕,直骂白生了个儿子,不懂得孝顺母亲不说,连带回来的礼物给的都没有女儿的十分之一,还像话么?还不如当初生下来就丢掉算了。

威远侯夫人从老夫人的话中可以知道老太太对于阿宝爹偏心女儿过多老母不满,她心里是想交好阿宝的,自然不能让老夫人误解阿宝,然后找阿宝麻烦,遂笑道:“娘,明锦现在是亲王妃,又是皇家的儿媳妇,四弟给她捎东西也不打眼,若直接给咱们家捎,那不是让人说嘴么?你瞧,昨儿明锦不是让人送了一车子东西回来说是四弟孝敬您的么?”

老夫人脸色虽然仍不好,但至少是听进一些了,只是那股子气仍是咽不下去。

等威远侯等几个大老爷回来,老夫人将大儿子和二儿子叫进来,摒退了下人后,对两个儿子道:“我老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可活呢,只求得你们平平安安,子孙出息。”

两个儿子听得大急,忙开口安慰不迭,老夫人抬手制止了他们,又道:“我这一生最盼的事情,就是老四平平安安回来,虽然男儿志在四方,可是他折腾了十几年,也够了。你们且去去信,劝劝他,无论还有什么念头,都得给我打消了,然后等哪天挣够了军功,奉旨回京来荣养便是。皇上是个仁德的,自不会亏待老四。”

威远侯和二老爷对视一眼,心说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是只言片语,便知道他们那不安份的四弟有了蔫坏的主意。从李继尧的信中可知,他在边境呆得十分快乐,并不想回来呢。

不过这事情还是不能告诉老夫人,是以两人少不得安慰一翻,并且保证会劝四弟的。

易叔回来的这些天,阿宝没再像以前整天来个奇思妙想,尽折腾得华妈妈等人心惊肉跳。现在她让萧令殊用特权帮忙找了很多大邺国的舆图,然后十分文静地研究起来。

原本华妈妈等人还很欣慰,觉得她们家王妃终于恢复怀孕前那文静的大家闺秀模样,不像怀孕后情绪那般跳脱,可是当他们发现阿宝竟然开始在宣纸上涂涂画画起,又担忧起来了。更担心的是,王妃不仅在宣纸上涂涂画画,还尽下些古怪的命令,让她们弄些奇怪的东西过去给她。

在这种担忧中,易叔也终于观察完萧令殊了,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晋王也是个奇葩,在婚姻上的观念应该十分符合他们将军的脾气,奇葩成双啊。忧的是,晋王太冷太硬太直,这脾气容易吃亏啊,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连累得他家姑娘呢。

在易叔离开之前,阿宝将他召到府里来,然后将她几天辛苦的成果给他。易叔原本还有些不明白,等打开那特制的油纸,看到油纸上用不知名的画笔绘制出来的舆图时,易叔吃惊了,伸着颤抖的手摸了摸着油纸,发现这份详细而清晰的大邺清江以北之地的舆图并非他眼花后,看向阿宝的眼神震惊又复杂。

他没想到,自家姑娘还有这本事,这份舆图无论是从纸质涂料,还是内容,都比现在军中的详细太多,也让人一目了然。

“易叔,这份舆图我只做了这么一份,你且收着,交给阿爹,希望对阿爹有帮助。”阿宝郑重道。既然她那中二爹想折腾,她就帮他。

易叔郑重道:“姑娘放心,属下省得。”

易叔很快离开了,等易叔离开后第二天,到了贤王儿子的满月。贤王为了这唯一的嫡子,特地大办,广发帖子请人去喝满月酒。

阿宝自是给面子地去了。

二月初,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京城也算是进入了多雨的春天。

阿宝穿得像颗球一样去参加贤王儿子的满月,四个多月的肚子原本已经微微显怀了,不过因为穿得太多,反而遮掩了。

下了马车后,萧令殊直接扶着阿宝,由着嬷嬷引着他们到贤王府的偏厅里去,几个丫鬟紧跟在身后。

偏厅里,已经来了好些人了,当他们看到冷峻的男人亲自揣扶着一名孕妇进来时,不禁愣住了,很快地便认出这怀孕的女子是晋王妃,而揣扶人的应该就是那个晋王了。

阿宝含笑着与在场的人打招呼,等被萧令殊扶坐下后,才与他细语几句。萧令殊仍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冷冷硬硬的,不过所有人皆从他的动作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看得出,他对于阿宝的那种小心及珍视。

所有人俱又是一愣,莫然不知怎么地,心生出一种异样的心情来。当然这种心情是极短暂的,因为等萧令殊直起身来后,面无表情地离开,那真是个冷酷无情、眼神冰戾的煞星,刚才的事一定是错觉罢了。

阿宝刚坐下,很快发现不仅她挺着肚子来了,宁王妃也挺着肚子来了。

宁王生母早逝,后来养在贵妃那儿,与贤王关系极好,算是贵妃一系的人。是以宁王妃与贤王妃的交情也不错,这种日子,她自然也要来捧场的。比起阿宝是被她男人扶过来的,宁王王只将宁王妃送到门口,而且宁王妃是由丫鬟扶着进来的,落差还挺大的。

所以,阿宝很快便对上了宁王妃又羡又妒的眼睛,阿宝表示不痛不痒,在一群丈夫都有小妾的怨妇面前秀了恩爱不招人恼的,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等太子妃、金璟琋、江凌薇等女眷到来时,宴席也差不多开始了。

天气冷,加上孩子是早产,不好将孩子带出来给人当猴子围观,是以男人们皆无缘见到孩子,倒是阿宝等人可以进内院去看了一眼。

虽然看起来很脆弱,不过孩子长得挺好看的,贤王夫妻都是俊男美女,基因不错,想生出丑孩子估计不太可能。阿宝看了看孩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她和萧令殊也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孩子,若是男孩一定是小帅哥,若是女孩一定会是小美女。

这么一想,阿宝圆满了。

比起阿宝的圆满,宁王妃纯粹是为贤王妃生了儿子高兴。当然,将阿宝视为“情敌”的她时刻关注着阿宝,发现她看了孩子后摸肚子的行为,惯性的思维下,觉得阿宝应该也是想生个男孩的,心里恶毒地想着,最好生个女孩!

孩子虽然是早产了,不过看来贤王妃很是用了心,孩子被养得白白嫩嫩的,只是看起来有些羸弱,声音也像猫一样细细的。再看贤王妃,明明才刚出月子,整个人却迅速地瘦下来,脸色也有些憔悴,看来为了孩子耗费了不少心神,产后不用特地去减,身材就自动恢复了,真让阿宝羡慕。

看了孩子,吃了宴席后,阿宝便离开了。

萧令殊直接过来接她,这种无意间秀恩爱的行为,自然又刺激了人眼球。

“那是晋王和晋王妃?”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裙的少女小声地和身边另一个穿着柳绿色夹袄的少女咬耳朵,“不是说晋王很可怕么?你瞧他长得也颇为俊朗,待妻子十分体贴哩,哪里可怕?”

那穿着柳绿色夹袄的少女撇着嘴道:“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也有一定根据的。不过是晋王妃有个厉害的将军爹,晋王除了身份,什么都没有,自然要讨好妻子了。”

“才不是呢,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要靠妻子吃软饭的男人。”少女激动地反驳道,头上的珍珠步摇都有些摇晃。

穿着柳绿色夹袄的少女狐疑地看着她,说道:“馨愉,你干嘛这么激动嘛?晋王这种男人…算了,和我们无关。”

叫馨愉的少女嘟了嘟嘴,说道:“算了,咱们不说他。走,去看看馨悦姐姐和小外甥。”

两个少女说着,手拉着手往后院行去。

等到三月桃花开时,阿宝想起了自己一处陪嫁的庄子里那一片桃花,便央了萧令殊,一起去庄子赏桃花。

萧令殊从来不会反驳阿宝的要求,自然应下了,一大早便让人套了车,带着老婆出了京。

那处庄子在栖霞山一带,恰好是在皇庄附近,距离京城有三个时辰的车程,不过因为她是孕妇,车子不能开太快免得颠覆,足足用了五个时辰才到。

等到了庄子时,已经到了傍晚,阿宝根本没时间看桃花,便累眼皮子打架,吃了晚膳再略略歇梳洗一下,直接躺床上睡了。

萧令殊坐在床边,摸着她披散在床上的青丝,待发现她的呼吸平稳后,方为她掖好被子,然后直身出了内室,到外间去处理信件。

信件是江南寄过来的,萧令殊面无表情地看完后,对侍立在一旁的席远道:“今年本王不会出京。”

席远先是呆了呆,然后马上秒懂了。恐怕在王妃生下孩子之前,他家王爷都不会离开的。想罢,默默地为江南蹲着的于飞等人点蜡,只能让他们辛苦了。

“王爷放心,属下会让于飞盯着江南那边的人。”迟疑了下,又道:“王爷,属下得到信息,南齐那里有异动,长孙皇朝的人近来行为十分奇怪,派了很多暗探到咱们大邺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萧令殊冷冷地听着,灯火在风中摇曳,在他脸上拖曳出忽明忽暗的影子,衬得那张冷硬的脸庞如鬼魅般,看得席远背脊有些发寒。

等席远离开后,萧令殊坐在窗前,吹着春夜寒冷的夜风,直到屋子里传来异样的声音,方动了动僵硬的身躯,起身走往内室。

阿宝正睡眼朦胧地爬起身去桌子上倒水喝,不想杯子被人夺了,眯着眼看去,发现看不到那人的脸,不由得仰起脑袋,很快地一只手扶在她腰间,防止她仰倒。昏暗的灯光中,男人沉默冷峻的脸映入眼帘。

“你回来啦…”她嘀咕一声,然后又用困盹的声音道:“我要喝水。”

男人将她扶回床上坐着,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去外间炉子上温着的水壶中倒了半杯水与冷开水混合在一起,试了试温度,不冷不烫刚好入口后,才端着杯子回去,放到她手上。

等喝完了杯温开水,阿宝已经完全清醒了,清醒后,自然直接跑耳房去解决生理需要先。怀孕后,子宫压着膀胱,容易导至尿频,有时候半夜模模糊糊被憋醒,就这么半闭着眼睛摸着去解决生理需要。她自己没感觉,但那一步三摇的举动,不只吓过守夜的丫鬟,也吓过枕边的男人,至此后,萧令殊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只要她稍有动静,便会醒来。

等阿宝系好裤带从屏风走出来,看到站在屏风旁的男人,脸蛋微微红了下,比起她半夜三更醒来如厕时神智不清所以没太大的感觉,这种清醒的时候强烈地感受着一个男人就忤在旁边听自己如厕的声音,真的是…算了,都是夫妻了,脸皮要练得厚点,他都不在意,她也用不着在意。

回到房里,阿宝正准备就着架子上的铜盆的水洗手时,很快便被抓住手了。

萧令殊将小炉子上的茶壶拎了过来,倒了些热水在铜盆里混着冷水,等感觉水温了,才拉着她洗手。等洗过手后,他拿起一旁的绢帕,为她仔细地擦着手。

阿宝的脸又红了。

看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柔和的脸,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嘴角上亲了下,发现他下巴刺刺的,长了胡茬子,于是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下。

见他的视线落在脸上,似乎有些奇怪的模样,阿宝朝他笑着,坦然笑道:“突然有些想亲王爷了。”

男人点点头,将她抱到怀里,然后也在她脸上亲了下,又啃了她的嘴,方抱着她上床睡觉。

感觉到抵在腹部的那根东西,阿宝的脸又红了——心里不禁有些悲愤,为毛怀孕满五个月后,她开始动不动就像个纯情少女一样脸红?明明并不是她想要脸红的,她可是很厚脸皮的人呢。

虽然脸红,但动作却十分大胆,一只手摸索着,探进他的衣襟,然后在男人的紧张及期待中,手慢慢地往下移,摸着他有些坚硬的腹肌,触感太好,忍不住像个女色狼一样摸了又摸,然后才探进亵裤里,大着胆子握住那根东西。

脸终于红透了。

男人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将她的上半身压在自己怀里,因为怀孕而变大的胸脯也挤压着他的胸膛,肌肤相蹭间,挑起了异样的快-感。

等劳烦了她的五指姑娘为他解决了生理需要后,孕妇的需要也被勾起来了。可惜的是,古人的观念里,孕期是不能OOXX的。医书上也说什么:怀孕之后,首忌交合,盖阴气动而外泄,则分其养孕之力,而扰其固孕之机,且火动于内,营血不安,神魂不密,形体劳乏,筋脉震惊,动而漏下,半产、难产、生子多疾。

于是,同样被挑起感觉的孕妇只能郁闷地躺回床上,抱着被子压下那感觉,想着挨挨就过了时,突然被人翻过身来,然后那人解了她的衣服,手指按压着她敏感的樱桃珠。

“王爷…”阿宝有些压抑地道,孕妇凶猛啊,别让她狼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