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两辈子加起来,也算是四十的人了。

原想借着这事打趣徐兰芝一番,没想徐兰芝就没往心里去,模样儿里似乎还不喜读书人。

两个人正嘻嘻哈哈地说话儿,只见徐氏过来,温彩唤了声“大嫂”,徐氏笑道:“你哥正找四皇子殿下呢,也不知是甚事。”

温彩一惊,“四皇子也来了?”

在北疆军中时,慕容恒与温青、冷昭都有交情,今儿冷府办这么隆重的赏花宴,他是一定会来的。

想到慕容恒,温彩就忆起自己在宫中被打那天,从天而降,及时喝斥住宫人的少年,风度翩翩,容貌不俗,只是那张脸…唉,总是没甚表情,淡淡的、木木的,真真是张木头脸。

温彩用力闻嗅着。

徐兰芝不悦地道:“你干什么?”

“我怎么想到先前的事,总有一种闻嗅到阴谋的感觉。”

今儿来的,都是全京城名门望族家的太太、小姐。

温彩颇有偷懒之意,故意与徐兰芝溺在一处。

老夫人那边,亦有几个同龄、相熟的老夫人坐陪,一时间说笑得好不热闹。

郑氏、李氏…等等,温彩猛

地发现,怎么没见到小董氏。

三房的冷昤可是做梦都想嫁给皇子的,不管是正妃、侧妃,只要能嫁给皇子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但,淑妃看中了冷晓,要把冷晓配给五皇子,故而冷昤也不敢跟冷晓抢。

温彩道:“今儿来了几位皇子?”

徐兰芝揶揄道:“你可是东主,你不知道,我还能知道?”

这冷大/奶奶是怎么当的?

徐兰芝似在表示怀疑。

温彩不以为然,她是新进门的,而且今儿因为添补嫁妆的事,她又成了可主可客的身份,“婚宴时,那新娘子是算主还是客?”

“我服你了,你嫁到冷家多久,还新娘子呢。”

温彩笑着,四下一扫,看到花园那头,温青正一脸焦急,似乎冷昭也有些急了,只见一个跑腿的小厮对冷昭摇头。

冷府就这么大,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慕容恒会去哪儿?

温彩与徐兰芝交换了一个眼神:“你去女宾憩院瞧瞧,我去男客憩院。”

徐兰芝是客,若去了男客那边,难免被人误会。

但温彩不同,她若去了,要是有人问起来,可以说“我来瞧瞧,看这边还需不需要添些吃食点心,不好慢怠了客人,就亲自过来了。”

想到了藉口,温彩领着杜鹃直往男客憩院。

杜鹃先一步进去,很快出来,道:“回小姐,里面没人,一个人也没有。”

温彩又回想了一遍,冷晓、冷晞在陪未出阁的年轻小姐们说话,今儿她们都是东主;上年纪的太太们,自有老夫人作陪;再有中年太太们则由郑氏、李氏陪着;另外,冷昕妻、冷旷妻也在陪着年轻奶奶们。

唯独她,因是新进门的,加上温青过来添嫁妆的事,竟让她成了又主又客的,换句话说,是非主非客的尴尬身份。

她,亦只作无所谓,只与徐兰芝腻在一处说话。

嫁到冷府有些日子,对府里的景物、建筑了然于胸。

温彩道:“走,去湘竹林。”

府里,老夫人所居的佛堂外,有好大一片湘竹,夏听风吹竹叶沙沙音,这个时节,正是那里风景最好时。同时,如果算计人,除了男、女宾客的憩院,那里倒是个不二的选择,一来那里有竹林,可以做掩饰用,二来还长幽静。

温彩三脚并作两步走,远远儿地,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雍郡王,你别躲呀,小女又不会吃了你。”

温彩透过密密的湘竹,看到那头茅亭下,一个红装少女正步步紧逼,走向坐在亭中的少年。

那男子正是慕容恒,他正步步后退。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这冷家看着中规中矩的小姐们,一个个都疯了,前面冷晓失策,这会子又有人开始引诱四皇子慕容恒。

冷昤娇笑着,张开双臂就要扑向慕容恒。

慕容恒一闪身,冷昤落了个空。

一边万年青丛掠过一个妇人头,那如花的容颜,与冷昤有六分神似。她突地立起身,双手叉腰,几步窜出半人高的万青树丛,扯着嗓子道:“好啊,雍郡王,看你平日彬彬有礼,竟敢轻薄我女儿!”

冷昤一见帮手到了,扯着嗓子道:“娘,他…他欺负我!”

这分明就是双簧!

温彩提着裙子,走出湘竹林。

只见小董氏一转身,伸手扯乱冷昤的衣裙,酥胸半露,衣衫凌乱,任谁一看这场面,都会以为冷昤是被慕容恒给轻薄了。

温彩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几步进了茅亭。

小董氏一惊:这丫头怎么来了?

不待她回过神来,温彩“啊呀”一声,半跪地上,抬头望着冷昤:“四妹妹,你推我做什么?”

冷昤一愣。

温彩二话不说,一把扯住冷昤,冷昤顿时蒙了,温彩用力一拧,冷昤轻呼一声:“大嫂,你凭甚拧我?”

“你不推我,我也不会拧你。”她抱住冷昤就不撒手,对慕容恒低声道:“你还不快走!”

小董氏大呼一声:“雍郡王,你别走!”

偏冷昤又被温彩给抱住,就算乱了衣裙,怕是旁人一见,还以为是她们姑嫂打架给打的。

冷昤气得不轻,想推开温彩,偏温彩却紧紧地箍着她,让她推开不得。

小董氏气得牙痒,好不容易布好的局,硬是被温彩给破坏了。

慕容恒得了温彩的话,转身离去,行止如风。

“娘,他…他…走了!”

小董氏想追慕容恒,只是现下这情形,就算闹大了,怕也说不清,只气得肚子疼,一调头,恶狠狠地看着温彩。

这丫头一定是故意来搅局的!

早闻,雍郡王与温青的关系不错。

温彩见慕容恒走远,方才松开了冷昤,笑盈盈地道:“三

婶这般瞧着我作甚?”

“温氏!”小董氏喝呼一声,想骂上两句,却化成了她扬手一挥,“啪——”的一声落在了温彩的脸颊上。

温彩的脸一歪,冷冷地笑了。

那头慕容恒已遇到了寻来的下人,猛一回头,不偏不倚,恰巧看到温彩被打的画面。

为这局,她们母女用了心思,想方设法把慕容恒引到这里来,又调走在这周围的下人,只余她们母女,可最后,竟功亏一匮,坏在温彩手里。

“你别以为,嫁给端阳,就真是长房嫡媳,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对母女一定气急了吧。

想他慕容恒行事沉稳,今儿竟被人给算计了。若不是温彩出现,怕是今儿这事,就是他长十张嘴也说不清。这次的事,到底是他欠了温彩一个人情。小董氏的性子,怕是往后温彩在冷府的日子就更艰难了。慕容恒闷闷的想着,心里想着,下次得了机会一定要好好地谢谢温彩。

第93章 放弃宗子位

慕容恒走远,温彩突地勾唇一笑,明媚醉人,眼里狠决,扬手“啪——”一巴掌重搧冷昤的脸上。

丫丫的,当她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欺负么?她被人打了,她还不还手,哪有此等便宜的事。

冷昤原本气急,被温彩一巴掌给打蒙了。待回过神来,“哇——”的失声大哭失声,道不清是恼,还是失了面子。她连嫡出小姐的名声都不要了,被人搅局,毁了她的皇子妃美梦怎不让她伤心,而毁她的人是温彩怜。

她讨厌温彩。

昨天七公主来府里,温彩就不帮冷家姐妹说话。

她压根就没拿她们当一家人。

现在,她居然帮着一个外人。

小董氏惊呼“你…”她怎么也没想到,温彩如此大胆,竟敢当着她的面打冷昤的耳光,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响,比她给的那耳光更重,比打在小董氏脸上更让她心疼。

温彩无惧地扬头,“三婶要找老夫人理论?是得把三婶母女干的好事说道说道。三婶,冷家可不止四小姐一个小姐,你们不要脸面却不能毁了其他小姐的姻缘与名声。逢”

装是吧,她温彩也会装的,而且超会装。

小董氏打她,她就可以打冷昤。她不能打小董氏,因为小董氏是长辈。但她是大嫂,自然可以打这个小姑。且,理由充足:冷昤行事不端。就算到了老夫人跟前,她也站着理的。以她对小董氏母女的了解,他们是万万不敢叫嚷开的,因为她们的计谋未成,只会被人笑话。

温彩转身出了茅亭。

小董氏咬牙切齿地道:“温氏,你这是要与我作对?”

她扬了扬头,冷家上下还真没一个是她在乎的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最怕的就是有人把萧彩云弄进府,除了这个我还真没有怕的。就萧彩云那样的身份,不妨说句实话,我啊,还真没拿她放在眼里。”

她又不喜欢冷昭,冷昭娶谁、纳谁与她何干?只是现在她要做做样子罢了。

她大踏步走了。

小董氏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胸口疼。这个臭丫头,在她们母女的大计将成之时冒出来,一旦计划成功,她就会入宫告状,再让淑妃出面周/旋,这样冷昤就能成为雍郡王的正妃。

没想到…

谋划许久的好计策竟这样落空,原本要到手的良缘,被温彩给搅了。

温彩!这个可恶又多事的女人,真是他们三房的克星,自打她嫁到冷家,老夫人就疼她、宠她,眼下竟被温彩抢老夫人的偏宠、疼爱,现在温彩还跳出来坏了她们的大计。

冷昤哭得一抽一抽,道不清是气恼还是委屈,亦或是与皇子正妃美梦的落空。

她想做皇家妇,想做王妃…

这会子,全没了。

她难受地扒在茅亭的木圆桌上,悲痛欲绝。

小董氏微眯着双眼:“温氏,你别太张狂!你就拿定萧彩云不会入府么?”

温彩原已走出茅亭,此刻听小董氏咆哮,扭过身来带着讥讽地道:“我还没将一个下堂放在眼里。就算夫君对她有情又如何?老夫人不会同意她进门,大太太更不会同意,再有宫里的淑妃娘娘更不会同意…就凭你也能给我添堵么?”

冷家爱惜声名,如果萧彩云嫁冷昭为妾自没话说。可萧彩云想做妻,长辈们万不会答应。

小董氏冷笑道:“你…可别小瞧了萧彩云。”

当年萧彩云都要嫁人了,冷昭还放不下,吵闹着非娶不可。以为被弃就没人喜欢了么?冷昭可是一门心思地喜欢着萧彩云。

温彩笑着。

小董氏只觉她的笑格外讥讽、得意、张狂。臭丫头,这事没完,敢坏我的好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

“你若能让萧彩云入府,那还真是三婶的本事,不过我谅你也没这么大的能耐。”

去吧!把萧彩云弄进府来。

她得找个同盟,瞧来看去,这冷府上下众人与她同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激小董氏吧。

小董氏似乎对大房的人充满了敌意,这样也好,就让她找些乱子来。小董氏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温彩回到赏花宴上,正赶上用午宴,太太、小姐们坐到了露面酒席上,九月初二的阳光并不算烈,秋高气爽,在花园子里用宴倒另有一番情趣。

杜七婶领着杜鹃过来,轻声道:“大/奶奶,镇远候添的嫁妆都移到追云轩了,老奴和杜鹃、忍冬已放到偏厅,回头大/奶奶再对照一遍入小库房。”

各房奶奶都有一间专门用来放自己嫁妆的小库房。温彩也不例外,上次出嫁时的嫁妆不多,但这回温青添被了嫁妆,还真有不少了。

*

用过午宴后,宾主尽欢,客客位陆续告辞离去。

温彩站在郑氏身侧,与太太、小姐们辞别。

冷晓神色淡淡,一副心不在蔫的模样。

tang未时二刻,最后的宾客也离开了。

郑氏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各自回屋。

温彩进了佛堂,老夫人斜躺在榻上,她径直走近,在一侧落座,轻声道:“祖母,今儿好险啊,我想…那两个瞧见的客人不会说出去吧。”

老夫人凝眉,原本很累,听她没头脑地来这么一句,问:“出了什么事?”

温彩想与其等着小董氏母女来恶人先告状,索性自己先说破,便将小董氏母女算计慕容恒的事详详细细、添枝加叶地说了一遍。

“不知轻重的东西。”老夫人啐骂毕,又问:“是谁瞧见了?”

“我不认识,好像是来寻雍郡王的男客。男女有别,孙媳妇不好打听他们的身份,偏生当时我身边的丫头也不认识他们。不过孙媳妇与他们解释说这是误会,我瞧雍郡王的样子好像并没往心里去,那两位瞧见四小姐与雍郡王的公子不会传出去吧?”

要是传出去了,这冷家的名声可全坏了。就算雍郡王是不得势的皇子,可到底是皇族中人,小董氏母女的胆儿不小,竟想生事谋划良缘。

老夫人道:“这事我知道了。”

“他们站在湘竹林路口,也不知道瞧见了多少。但愿都没瞧见才好。”

世人对这种事最是爱瞧稀奇,没瞧见的可能不大。

老夫人担心的是这事会不会坏了冷家的名声。

小董氏这胆儿还真够大的,算计人都算计到皇子身上了。就算雍郡王生母是冷宫德妃,可他也是皇子,这皇家的人岂容他人算计的?

老夫人厉声道:“来人,把三太太唤来。”

在小董氏进来前,温彩告辞出去了,她却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佛堂外头静默地等候。

过了半炷香时辰,小董氏才铁青着脸从里头出来。一定是温彩说的,否则老夫人怎么会知道湘竹林里头发生的事。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坏了她们的大计不说,还敢到老夫人面前咬舌,害得她被老夫人好一顿训斥、臭骂,就差把手里的茶水泼到她身上。

小董氏双眼发火,她在后宅算计人大半辈子,今儿竟被个小丫头给算计了。

温彩呵呵一笑,“三婶,今儿的事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进去阻止,那路口站着的两位公子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呢。你老不必谢我了,心领我的好意就成。”为了让自己理由充分,温彩硬是杜撰出两个瞧见的公子来。

张狂!初次见面,还以为这是个怯懦、胆小的,看看这女人,哪里胆小了,她不治人,这女人倒先招惹过来。

湘竹林路口哪有什么人?

等等,莫不是那里真有人。

小董氏吃不准,虽然一早令丫头将周围的人支走了,可就怕有万一,虽说支走了人,可温彩不就在那时候突然出现了。如果真有人瞧见,她女儿好好的名声岂不要毁了?

她得赶紧回去问问冷昤,弄明白后再从长计议。

总之,无论温彩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今儿与她们三房的梁子结大了,若是冷昤能做皇子妃便罢,倘若做不了皇子妃,小董氏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温彩。

温彩又进了佛堂,小董氏不放心,生怕温彩又在背后咬舌根说他们母女的坏话。

温彩笑得温和可人,“祖母,初五是我娘的祭日,明儿一早我就去寺里吃斋静修,今儿先向你老辞行。”

老夫人笑了,看着她这有礼却带着俏皮的模样着实怪不起来,“让端阳送你去。”

“是。”温彩给老夫人蓄了茶水,又道:“我去知贤堂与大太太说一声。”

“去吧。”

老夫人瞪了眼小董氏,“老三媳妇,你还有事?”

“没…”小董氏弱弱地答了一句,老夫人先前那一通训斥可是半点情面也没留,她嫁到冷府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被训得如此难堪。

小董氏出来时见温彩走得不远,几步追上,恶狠狠地道:“大/奶奶,你还没做大/奶奶呢?你可别得意。端阳为什么娶你却只给你平妻的位分,你就不觉得奇怪。”

“嫡妻也好,平妻也罢,他的妻室现在是我,我的事就不劳三太太劳心。”

小董氏冷笑,“你最好祈求他一辈子都只你一个妻子。”

她是吃准了老夫人不会同意萧彩云过门,这才有恃无恐,以为在冷府只要讨好的老夫人一切都会顺风顺水吗?

如果温氏是这么想的,那还真是错了。

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婆家长辈欢欣,而是能与自己丈夫相亲相爱,相扶相携。冷昭心里的那个人从来只有萧彩云,小董氏倒是很期待,如果萧彩云真进了冷府,又会是怎样的画面。

温彩与三房作对,她小董氏也不是好惹的。

小董氏在石径旁的的矮杌上坐了良久,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郑氏、李氏,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可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竟敢公然

为难三房,还在老夫人面前说她们母女的坏话,害她今儿被训骂得灰头土脸。

这口气她着实咽不下!

甚至也不愿把这闷气留在明天。

小董氏唤过小丫头,“去瞧瞧大爷在做什么?打听清楚了再来回我。”

温彩如此张狂,还不是仗着娘家有一个做镇远候、大将军的兄长,仗着看入了淑妃的眼,仗着老夫人宠她。

我呸,什么“人间富贵花”,也只有老夫人才会信,搞不好那支九十号签就有鬼。就在小董氏琢磨着如何给温彩一点厉害时,冷昭到了。

冷昭抱拳道:“三婶找我有事?”

小董氏起身,勾唇笑道:“九月初五,小姐们就要入宫遴选了。”

东一南山,西一沧海地闲扯了几句,直说得冷昭一阵莫名。

被小董氏弄得有些莫名,冷昭按捺不住地问道:“三婶找我什么事?”

小董氏越发笑得温和,“端阳啊,那温氏年纪太小,还没及笄呢。这样下去总不是法子,你娘可是等着抱孙子呢。要不…你就先纳一房侍妾,我娘家有几个性子温和、容貌美丽的庶出侄女,要是你有这心,三婶便替你张罗一个。”

“三婶,冷家有冷家的规矩,妻室未育,怎能纳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纳妾的事连郑氏都未提,偏小董氏倒先提了,冷昭在心里琢磨着小董氏这么做的用意。

小董氏轻斥道:“温氏太小了,要等到明年六月才及笄,这哪里能成,你现在位高权重,怎能没有女人服侍…”

他一抱拳,“三婶若是说这事,我就先回了。我现在还不想纳妾,告辞。”不说多话,倏然转身。

“端阳!端阳…”任小董氏唤得如何急切,他也没停下脚步。小董氏不解地道:“我娘家的侄女不比那萧彩云强上千百倍,他怎就瞧不上呢?”提着裙子追了过来,“端阳,你等等。”她喘着粗气,“你是不是还念着萧彩云?如果是这样,三婶倒是可以帮你。”

只要能给温彩一点厉害瞧,打压一下温彩的气焰,她小董氏就觉得高兴。一看到温彩在她面前神气、得意的样子,小董氏满腹都是怒火,不教训教训温彩,不给温彩添添堵,她就不是冷家的三太太。

冷昭平静如初:“三婶如何帮我?”

“我去劝说萧彩云,让她先做贵妾,待以后一切好转你再扶她做妻室。端阳,你要明白,一开始就让为妻这是不可能的。别说是你母亲,便是老夫人、族人这关都过不了。你可是嫡支长房长孙,除非…你能放弃宗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