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是我义父的护卫,是京城人氏,现在去了金吾卫当差,二十一岁,人长得好,武功也好,就是太俊了,像个小白脸…”

温彩问温翠:“我们几个在聊天,她们俩到底喝了多少?柽”

一个恨嫁,一个要当红娘。

哪有姑娘家提这事的,显然是二人都醉了珑。

温翡道:“你帮我保媒,我谢你一辈子,哪个都成,只要他们风光娶我。不,还是那个副将好,五品官,我要做官太太…”

温翠直笑。

温彩道:“回头她们清醒了,不知多恼呢。还是借紫姐姐的屋子使使,让她们俩先醒醒酒。”

温紫唤了丫头来,把温翡给扶回去,温翡嘴里直嚷着:“我要做官太太,我要风光出阁…”

温紫一急,“还不堵了她的嘴,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温彩笑盈盈地,与温翠扶了徐兰芝到偏厅小榻上躺下。

“你别伤心,我给你保媒,我给你找个好男人…”

温紫涩笑着:“不瞒六妹妹,不是我娘不管,你瞧我也被拖延至今。着实是我娘使不上力,早前爹在外任知县,如今爹又给祖母守孝,这些日子西山县、京城的两头跑,要不是我娘念着我年纪一天天大了,也不会留在京城。阿绯的婚事也没个着落,爹在任上时,提亲的人颇多,可娘却想寻个京城的官家小姐。伯母倒是认识一些的,可她素来私心重,大房的事都张罗不过来,更不肯管二房的事。这几个月,我娘和伯母有些芥蒂,伯母就不愿意帮忙了。”

温翠轻声道:“正只如此,二房才更该与大哥、大嫂亲厚些。我瞧大哥认识的人可不少呢,除了军中,还有六部的官员。”

温紫眼睛一亮。

温彩却听出来了,这是温翠暗示温紫要与二房交好。

难不成何氏行事就这么差劲,连温翠都偏着二房人。

温紫笑道:“阿翠说得是。”

温家的子女里头,除了温青和温彩有乳字,其他子女都没有,但都取了正经的学名,温青兄弟俩的乳字皆是汪氏给取的,汪氏也的小姐,读过些诗书。

温翠瞧了眼徐兰芝,“得让厨房煮碗醒酒汤来。”

三姐妹你瞧我,我瞧你,不竟失声笑了起来。

温彩道:“回头嫂嫂看到芝芝醉成这般,怕是又骂她了,还有徐伯母、徐二姐…”她想到徐兰芝,比她还苦闷,徐氏从不训温彩,她一开口但凡有半句不好听的,温青就横眉竖眼。

在温青的眼里,他的妹妹就是千好万好。不等徐氏把话说完,温青就道:“顺娘怎了?温家那些人不待见她,为了我这当哥在冷家又委屈成那般,你不待她好,我就带着妹妹住到外头去。”

徐氏其实也没说啥,原是想告诉温青“妹妹拿了自己的贴己银钱给账房的事”,她还想知道温彩手里头有多少银钱。如果多,应该交到她保管才是,这话刚开头,就被温青说得她再不敢说下去。温彩就是温青在家里最紧要的人,连她和肚子的孩子都抵不过。

此刻,温彩面露同情地道:“芝芝比孙悟空还惨,孙悟空只唐僧一个人念经,芝芝上头有三个人念紧箍咒。”

温紫与温翠异口同声:“孙悟空是谁?”

呃,温彩忘了,这个时空貌似孙悟空还没出来呢。

温彩道:“你们小时候听没过《西游记》的故事?”眨了眨眼睛活泼又俏皮。

两人摇头。

温彩见徐兰芝醉得不轻,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轻声道:“就是一个故事,说的是…”便简要的讲了孙悟空的故事。

讲了大半个时辰到了未时三刻,徐兰芝也没缓解的样子,方才讲到观音送了唐僧一顶帽子,又教了孙悟空念紧箍咒的事。

温彩道:“故事就是这样了。”

温紫意犹未尽,“后面还有吧?”

“六妹妹是听谁的,这故事倒也有趣。”温翠还想听,“一个猴精能闹出这等事。”

温彩决定把这故事说到汪氏头上,道:“小时候,祖母就讲这故事哄我睡觉,还说‘皮猴,皮猴’就是这样来的。”

温翠与温紫两人坚信不已,似恍然大悟,原来这骂孩子顽皮的话竟也有典故呀,前人果然不是胡诌的。

温彩道:“我得把芝芝带回去了,再不回,嫂嫂就要派人来了。”

温紫只得令两个丫头把徐兰芝扶到马车上,与二房的董氏告辞

tang,又去大房与何氏打了声招呼。

待温彤赶来时,温彩已经上了马车离去。

因两房太太不睦,温彤与温紫也少了往来,就似今儿,何氏生怕得罪了冷昭,不理温彩,可二房的人热情高涨,还特意备了酒席款待。

近黄昏时分,徐兰芝才醒来,头疼欲裂,见徐太太面含愠怒地坐在榻前,她手指凿到徐兰芝头上,轻斥道:“把你能耐了,瞧瞧,还给人保媒呢,你自个儿还没订亲呢,就替旁人保媒,还真真是能耐了。”

徐兰芝父亲新丧,她得守孝三年,孝满之期也在两年后的三月,那时候她也十七了。

听徐太太一说,徐兰芝恼道:“怎会呢,我好好的说什么保媒?”

迷糊中,依稀有些印象,徐兰芝蓦地忆起温翡说想嫁人的话,她当时一激动就说要替她保媒。

“一个姑娘家,到别人家玩竟也能吃醉。温彩比你小,你瞧人家,哪里像你这样贪杯,也没个规矩。”

徐兰芝嘻嘻笑了一下,“很少出门,今儿我是玩得高兴嘛。再说,平日大姐和你都不许我出门,连赏花宴也不许去,直说我在守孝…我都快闷坏了。”

温家算是温青的本家,徐兰芝这样去玩只能算串门,倒也不犯忌,突然见到一大群同龄的温家小姐,一时高兴就多吃了两杯,尤其她觉得那个温翡还不算坏,也是个实心眼的人,居然与她实打实的喝酒。

温紫、温翠两个都像猫儿似的舔一下。

温彩是不能喝酒,喝一口就双颊通红,比徐兰芝喝了两大碗还红得厉害。

“瞧不出来,温家二房的二小姐还不错,下次喝酒我还找她。”

徐太太伸手一拍,直击徐兰芝后背,啐道:“哪有女儿家像你这般贪杯的,温彩还叮嘱我先瞒着你大姐、二姐,只对人说你在外头吹了风,否则你且瞧瞧,看她们如何收拾你。”

母亲和大姐还好些,尤其是她二姐,那张嘴能烦死个人。徐兰芝也不知道二姐夫卫成是如何受得的,不仅受得徐兰香那些喋喋不休、叽叽喳喳的嘴,还把徐兰香当宝贝一般。

“你说要给温家二房的温翡寻个好婆家呢,啧啧,一个待嫁姑娘给人保媒,没羞没臊的。”

徐兰芝瞪着眼,她自己说了啊,她哭丧这脸,“惨了,惨了,我怎说这种话了,要是不帮她寻一个,人家岂不是当我徐兰芝朝令五改的,不成,哪怕是醉话,说到就要做到。”

徐太太不由觉得好笑。

徐兰芝把自己认识的军中武官都想了一个遍,然后若有所思的,“大姐夫还在军中呢,我可找他帮忙,对,还有义父,我也可以找他帮忙。”

“要让你大姐知道你吃醉的事,你看她还让你出门。”

徐太太起身要走,徐兰芝一把将她拽住,“娘!”然后摇了摇头,嘟囔着小嘴儿,“不要告诉大姐、二姐,求你了,我下次再不吃醉就是,我还想下回能去温家串门呢。”

徐兰芝拉着徐太太撒了一会儿娇。

徐太太无耐地道:“你呀,倒与温彩好好学学,看看她,帮你大姐打理内宅,又把各房都弄像模像样,你们走了之后,雍郡王来府里了,他帮府中的绣房介绍了一笔生意,一下子就付了二千两银子的预付钱,你大姐、二姐今儿都高兴着呢。”

徐兰芝不解地道:“府里的绣房能赚钱,关二姐什么事?”

徐太太气得无语,“你大姐把这事交给你二姐来管了,要是赚了银子要分她三成,你二姐能不高兴么,今儿午后就领了绣房的大管事去外头采买布料、丝线,什么都备好了。这笔生意做完了,许能赚二千多两银子。我还想着,早做好早赚钱,这不,我把院里会针线的丫头都派到绣房去了,下人们赚一点,我也能赚一点。”

徐兰芝歪着脑袋,“我洗个脸,我去安然阁找彩彩玩儿。”

温彩此刻正坐在绣阁内,抚案忙碌着,一侧立着麻嬷嬷,又有杜鹃坐在一边做女红,楼下偏厅里,忍冬正在练打算盘,茉莉也抱着把算盘生涩地习练着。

两个二等丫头们在一边吃茶嗑瓜子,时不时望着二人,又看着一边燃放的香,“到了时辰没?她们练足一炷香就该我们了。”

“我也觉得奇怪呢,怎的到我们的时候,这时间就过得快,到了她们俩时,那香似乎又燃得慢了。”

徐兰芝一进来就听到这话,心下好奇,领着丫头进来,对自己的丫头道:“你留在这儿玩儿,我上楼去找六小姐。”一扭身,也盯着那香瞧。

温彩身边的丫头都是识字会算盘,就是这挑来的二等丫头,也是从府里专挑会识字的过来。

徐兰芝一看那香,就明白了其间的花样,“哎呀呀!那香啊…”

话没说完,忍冬与茉莉便紧张起来。

茉莉抢先道:“这香可是杜鹃帮我们买回来的,这法子也是六小姐给我们想的。”

四个人,两人一组地轮流在闲时练习算账打算盘的

功夫。

徐兰芝笑了两声。

二等丫头里那个叫银翘的起身走到香前,歪头看了又看。

徐兰芝转身上了楼梯口,突地听到银翘尖叫起来:“好啊!茉莉,你使诈,这香是潮的,我说怎的轮到我们俩,那香倏倏地燃得没了,到了你们俩竟似比我长了一番的时间,你使诈…”

顿时,偏厅里的几个丫头闹成了一团。

银翘与冬葵两个抢了忍冬、茉莉的算盘。

“不公平,你们在香里动了手脚,轮到我们的时候,点的是干香,到你们就点潮香。我们俩得练一个时辰,今晚就没另你们的份了。

难怪见天的杜鹃直夸你们学得好,我们俩天天挨训,她还当我们偷懒呢…”

温彩听到楼下的吵闹声,抬头一望,对徐兰芝:“徐红娘醒了,这回子,怕是翡姐姐该要乐得睡不着了,就等着你给她寻好夫婿呢。”

徐兰芝脸色一沉,这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麻嬷嬷道:“徐三小姐一来,就点破香的问题。”

徐兰芝摇了摇头,“银翘和冬葵两个也太呆了,一瞧那香就有问题,就是没瞧出来。”

温彩含着笑,看了眼杜鹃,道:“让她们几个斗一斗也好,这女孩子斗着斗着就变聪明了。有时候除了各自的感觉,还得善于发现,回头你可别主持什么公道。”

杜鹃应了声“是”。

银翘站在楼下院子里,不满地道:“杜鹃师傅,你快下来,忍冬和茉莉使诈。”

徐兰芝打趣道:“叫你师傅呢,还不下去。”

杜鹃冷着脸,问了原因。

几个人站在偏厅里,杜鹃道:“她们俩算计你们,你们是傻的呀,一早瞧出有问题,怎不找原因点破,还得让徐三小姐来了才瞧出来,你们比她们俩笨么?学了十来天的算盘了,现在才发现,还好意思说!你们俩有能耐,把她们俩也给算计进去。”

末了,杜鹃转身上楼梯。

冬葵恨得牙痒地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管么?”

“六小姐说了,只有聪明又伶俐的丫头才配留在这儿,这太笨的就得离开。正好绣房那边接了一批活,你样可以到那边当绣娘去。”

银翘气得“你…你…”了两声。

杜鹃吐了口气,六小姐是怎么想的啊,居然不让她主持公道,“你们在一起学,原就是竞争,就像这世道,胜者为王。你们入了安然阁,就得愿赌服输,输了就要爬起来。你们四个人都有算盘,除了一起学,你们闲下来时,不会自个儿还用心学么?

六小姐用心栽培你们,他日便是要重用的,一个个不上心,倒好因为一些小事在这儿叫嚷。我建议你们这个法子学,又没说别的法子不行。”

原本的怒气,此刻又多了几分喜色。

茉莉甚是得意,吐着舌头“呜咧咧…”地扮鬼脸。

银翘道:“你们就是故意的,生怕我们俩比你们学得好,哼,我们不会你们一处学了,我们俩一起学。”一伸手,拽了冬葵回了屋,两人拿出她们自己的算盘,在屋子里练起来了。

徐兰芝的丫头春草,面露羡色。

当六小姐的二等丫头都可以学本事,可她呢,还是徐兰芝的一等丫头呢,她笑了一下,道:“忍冬姐姐要不也教我吧?”

“让茉莉教你。明儿一早,杜鹃师傅要还我去铺子查看账簿,我得好好地练练。”

四个人里头,忍冬学得最好,现下便有机会跟杜鹃出门了。

温彩也与她们说了,谁学得好了,就会派到徐氏身边帮衬,要做徐氏身边的大丫头,专门负责店铺账目等事,这月钱也会再涨,更重要的是这很体面。

楼上,徐兰芝看着温彩跟前摆着的纸,“咦,这是什么人儿,还有那衣服,怪特别的。”

麻嬷嬷笑道:“这是六小姐给府里下人们设计的专门服饰,以后都要照着这个样衣着打扮,护院、小厮、管事们的都设计好了,现在设计的是府里大丫头、一等丫头和二等丫头、粗使丫头的服饰。”

徐兰芝指着画上的人儿,“我喜欢这人儿,比以前瞧的画儿有趣多了。”

温彩道:“这叫卡通人物。”

“卡通,这是什么词,听着怪新鲜的。”

徐兰芝在一边绣杌上坐下,轻声道:“你累不累啊,早前替大姐打理内宅,重建各房,接下来又给府里定规矩,各房也有规矩,还让各处管事把府规、房规的都背熟了。如今,又要弄什么府里下人的服饰…”

温彩抬头望了一眼,“家有家规,府有府规,只有镇远候府的规矩重了,下人们各司其职才不会乱,往后嫂嫂打理起来也才更省心。”

大管家被赶到前府去当差了,每日管的都是书房、练功房以及来访的宾客等事。

二管家管着内宅,尤其是前府、后院分开后,二管家天天乐得合不拢嘴,与她

女人像只陀螺一般的转着,今儿徐兰芝过来时,又见到二管家的女人了,正往绣房那边去帮忙,还领了其他地方的几个丫头,虽介绍她们到绣房帮忙赚点零嘴钱。

绣房的梁管事有了活干,近来甚是得意。

温彩回府后,绣房一建起来,就让绣房给府里的主子各做了几身体面衣裳,徐兰芝因在孝期,做的都是素雅衣袍。

徐兰香、徐氏因是出嫁的女儿倒不在其列,只是二人也选了相对素雅的衣料。

徐兰芝在温彩屋里用了暮食,两个人说了一阵话,下楼时,却见春草正跟着茉莉学算盘,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口诀。

徐兰芝道:“你不想走了?”

春草笑了一下,“小姐也给奴婢买把算盘吧,这样等小姐寻了婆家,我也能像杜鹃师傅那样帮衬一把。六小姐都不出门的,全是杜鹃在查看外头的店铺生意,每月都把账簿拿回来呢…”

“太太把我院里能使的丫头都借到绣房赶工去了,你又要学算盘,我唤你小姐好不好?”

春草哑然。

安然阁上下还是老样子,偏徐太太就为了赚银子把丫头都弄到绣房去帮忙。

温彩看着徐兰芝的背影,道:“杜鹃,一会儿在院里梨树上挂只红灯笼。”

“是。”

杜鹃心头犯嘀咕,好好的挂只红灯笼做什么?

既然吩咐了,她还是照办。

温彩依旧坐在案前忙碌着,把自己绘好的图又细看了一遍。镇远候府得有一个醒目的图腾,就像京城所有名门望一样,比如肃毅伯谢家是梅花,护国公李家是虎头,贵妃娘家是翠竹,淑妃冷家是一弯明月…

把温青画上去,以卡通的形象来画,又亲近又威风,还很别样。

这么一样温彩拿了素笔,细细地描绘起来。

不一会儿,笔下就出现了一个有着一对大眼睛,还生了一对虎眉的卡通将军,手持宝剑骑在一匹马背上。

温彩歪着头,看着笔下这个亲和的“哥哥”。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温彩“呀”了一声,手中的笔跌在桌上。

她一番扫视,杜鹃与麻嬷嬷已经歇下了。

廊下值夜的今晚是茉莉,这丫头睡得沉。

“你何时到的?”

“有一会儿了,一来就看你在那专心致志地绘东西。”

温彩笑了一下。

他拿起一边的画稿,一页又一页地看,“你们镇远候的规矩虽重,底下人却很高兴。”

就以绣房来说,如果给主子做衣裳,做一件另赏二百文,要是接了外头的活,二成利归绣房,本钱却是府里的,每月绣房众人还有自己的月例可领,多干了活便可多领赏钱。如果旁下有人要接活,也是照着绣房的规则来,但没月例,皆是按劳所得。

“你给府里绣房介绍的这批生意是…”

“顺王府的,正巧我知道顺王府要给府中下人采买冬裳,想着你们府里的人多,便介绍过来了,而且做完之后,还能得三千两银子的盈利。”

虽然不多,可对徐氏来说很重要,这是徐氏真正意义上赚的第一笔银子,有一半的盈利呢。

慕容恒的目光锁定在她笔下的画上。

第117章掏底

温彩道:“我瞧京城各家都有自己的图腾,所以就想给镇远候府也设计一个,思来想去,就绘成这样了。”

他犀厉的眸子掠过一道寒光,“不好!”只两字干练而果决。

这很可爱,也很讨喜。

慕容恒又道:“是这图腾太好了,反而不好。你设计的这图腾,威武又不失亲和,可正因为如此,会犯了大忌,你哥哥是武将,可以威武,但不能与民亲近,这会让他惹来猜疑。”

“那怎么画?”

“马!就绘一匹马或马头就行,你哥是武将又爱战马,这很合适,简单大方,又不会太张扬。”

温彩心下一动,他说得有道理,是她只觉得可爱好看没想到别的,这可是在古代,不能与亲近,尤其是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将,更得避嫌。

她将之前那张撕了个粉碎,然后又握笔重绘,对于决定不要的,她丢弃起来不会有半分的迟疑。

“秦姨可好?小十近来可好?”

“尚好。”

又是两个字。

温彩道:“我让你帮忙找的铺子…”

“找好了。只得三间店铺,竟房屋破旧,我让人拆了重建,年前想来就能修好。”

温彩停下笔,“既然找好了,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知道如何规划设计?我…可有自己的打算呢,要看了地段,看了大小,然后才能着手绘图,你以为是这么容易的不成?

你是不是怕我不给你银子,自己倒先动手了。”

他想她一个闺阁女儿,不便总往外

跑,而早前那铺子的确旧了些,又听人说百货行早前没现在这么大,是拆了重建的,又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听说里头的装修就比房屋本身的花费还大。

“你不说是三间店铺,后头带个小院么?”

温彩道:“如果是重修,这就得细细的规划,下头三间,上面再三间,后头还得带个小院…”

“一个妆容馆你建这么大,是用来住人…”

他面上无异,可眸子里却有些淡淡的不悦,他原是一个云淡风轻的人,从不把喜怒流于神色。

“木头。”温彩无奈地轻叹一声,“这么大的事,你该与我商量的。”

他原是一片好心,想把她需要的重新建好,没想到她却怨他。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想把妆容馆打造成全京城最好、最有档次的。而修建、装饰从来都要因地方而宜,我说的地方是指那块宅基地有多大,又适合建什么样的房屋等等,这一块儿都是需要认真、细致的考量。”

温彩歪着头,粲然一笑,一伸手,他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她再逼近,然后轻柔地将双手按在他的嘴角,往上一提,“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怎么就不会笑,不喜不悲,是看破红尘还是心如止水。知道吗,木头,我总觉得你不是活生生的人,你就像个雕塑啊,你实在太缺乏生气了…”

她在做什么?

将手按在他的唇角不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