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次秦太妃出宫便不再回宫中居住了。

只是她的身子到底是坏了,这几日因张罗贺兰柔、冷晴二人入府喜事似乎一下子抽干了她所有的精气神,面容苍白,神情颓废地半倚在暖榻上。

乔侧妃正小心地在旁边侍奉着茶水,嘴里甜甜地唤着“母妃”,“这盅冰糖雪梨可是儿媳前儿亲自做的,对母妃的咳疾最有帮助。褴”

秦太妃含着笑,“你怀着身孕,要小心养胎,让下人们服侍便是,你坐下歇会儿。”

乔侧妃应声“是”鲎。

秦太妃拉着她的手,在榻前坐下,笑吟吟地对贺兰柔、冷晴道:“贺兰承仪、冷承仪,坐!”

“谢秦太妃!”

贺兰柔与冷晴交换了眼神,未嫁来前,二人在宫里就见过面,只是上次见面,彼此并未说多话,但凡是女子谁愿意与人共侍一夫。

贺兰柔身边的婆子道:“禀太妃,二位承仪是来敬新人茶的。”

对于任何婆婆来说,只会承认儿子的妻室是儿媳,没道理会认侍妾为儿媳的,即便贺兰柔、冷晴入府,后面有人保媒也不例外。

秦太妃语调轻柔,无喜无悲,若是这几年还有欢喜的事,莫过于乔侧妃怀了慕容恒的骨血,“万事得有个规矩,乔妃是侧妻,你们二人是贵妾,她喝得你们的新人茶。”

妻妾有别,这府里没有嫡妃,乔侧妃便是最尊贵的女人。

乔侧妃想到慕容恒待她好,又见秦太妃维护自己的颜面,心下颇是欢喜,瞥向二妾的眼神便多了两分喜色,落在贺兰柔的眼里便多了几分挑恤。

贱\人!这是要瞧她的笑话么?不就是因她是侧妃,说起来侧妃也是妾,不过是比她们位尊一级罢了。

秦太妃面露倦容,令服侍的婆子取了两个封红又两对翡翠镯子,“这是本宫的赏赐,贺兰承仪、冷承仪,你们要替惠王多育子嗣。”

“是。”

秦太妃给二女的礼物是似很公平,一样各封了二百两银子,一样各送一对翡翠镯子,尽量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寒喧了几句,秦太妃道:“本宫有些乏了,告退吧。”

乔侧妃与贺兰柔刚出荣华苑,来喜急匆匆地走近:“乔妃娘娘,安阳长公主来了。”

“月子满了吧?”

“是,产后已足五十日了。”

乔侧妃与贺兰柔、冷晴点了一下头,“二位妹妹且回,我去见见安阳长公主。”

安阳长主公上回在惠王府住了几日,后来曾说要回冷家,却被慕容恒给拒绝了,慕容恒实在不放心便留她多住了几日,直至那日安阳感觉自己要生了,才坚持回了冷家。当天夜里便临盆,翌日寅时产下一个乖巧可人的小姑娘。

安阳驸马冷昆五毒俱全,被慕容恒背里使计收拾了一通,借着他滥赌之事,将冷昆狠揍了一顿,另,冷昆在外头养的两房外室也莫名其妙地失踪,而两房外室所生的子女更是生不见人、活不见尸。

冷昆隐隐觉得这事似与安阳有着某种关联,却又寻不出错处,慕容恒到底是亲王,而安阳有了兄长可倚,冷昆又畏惧几分。

冷晴道:“乔妃姐姐,安阳长公主是我娘家的堂嫂,原是识得的…”

乔侧妃瞅了一眼,只作未闻,转身往前院移去。

花厅上,安阳长公主领着几名随从,乳娘怀里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女儿,迎上乔侧妃唤了声“嫂嫂。”

乔侧妃笑道:“孩子长开了,眉眼里与公主倒有六分相似。”

安阳长公主垂眸,“四哥呢?”

“一早去了朝堂。”

安阳笑里有苦,自从两名外室莫名失踪,外室所生的三个孩子不见踪影,冷昆又被人打了个半死,冷昆见到安阳时便不再如以前那样趾高气扬,甚至还面有畏惧。安阳隐隐觉得,慕容恒许在背里做了些什么。

冷昆待她好了,就如同下人对自己的主子一般,甚至不敢开口与她讨银钱。昨儿,冷昆的亲娘来找了安阳,提到两名外室、三个孩子的事,她直接问道“长公主,要如何才肯放过昆爷?”

安阳不解。

冷昆的亲娘道:“两名外室与孩子失踪,长公主真的不知?”

后来,二人又闲话了一阵,冷昆的亲娘虽是姨娘,却在安阳面前摆着“婆婆”的款儿,安阳原是个绵软性子,哪里敢说重话。昨晚辗转难眠,今儿一早便来了惠王府,想与慕容恒问过明

白。

这会子,安阳道:“嫂嫂,我早前住的院子…”

“院子还给你留着呢,母妃因张罗纳妾之喜身子欠安,公主正好陪陪母妃。”

安阳一个恍神,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到秦太妃,早前慕容恒在皇陵,她又失宠失势,被冷家上下欺凌,从不敢提过分的要求,便是对母亲尽孝的次数也寥寥可数。“我先去瞧母妃。”

晌午,安阳、乔侧妃陪秦太妃一道用膳,秦太妃的心情大好。

黄昏时分,慕容恒方才回到惠王府。

兄妹二人小叙几句,前后而立,慕容恒看着窗外的夜色。

安阳欲言又止,“时间真快,顺娘嫂嫂仙逝已有百日,那天我去她坟前瞧了一下。”

慕容恒不语。

传说,人在最初是四只手、只条腿的,盘古开天劈地,将它一分为二,化成了男与女,为防他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拥有太大的力量,便造出无数的男女。所以人的一生都在努力地寻找自己的另一关,可相似的人太多,很难找对另一半。

温彩便是他的另一半。

她不在了,他也不全了。

兄妹间的静默,让人想哭。

安阳不忍看他难受,她理解的,就如当年她失去池聪,慕容恒与温彩的感情那般好,这痛定在她之上,也许不提便是最好的。

安阳岔开话题:“四哥,冷昆的两个外室、三个孩子失踪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

慕容恒回过头来,未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带着审视地看着安阳,“冷昆一介庶子,他配不上你,他更不懂珍惜,安阳,与冷昆和离吧,你是公主,一定可以另配个更好的驸马,就算不能荣华富贵,至少他能怜你、重你。”

安阳心头波浪暗逐,“四哥,到了今日还能吗?”

“当然能!你是公主。”

公主便不受世俗礼法的约束,只要她愿意,便可以和离,还可以另结良缘。

安阳粲然苦笑,“这门亲事是冷太后赐的。”

不能!

除非冷太后母子倒了。

慕容悰现在是新帝。

对这门亲事,安阳也是不乐意的,冷昆要才识没有才识,要能力没能力,可谓一无事处,当初冷太后指这门婚事,愿就有羞辱慕容恒之意。

“只要你想,我就有法子,我能让你带着孩子离开,别再让冷昆那样的下贱东西近你的身——他太脏!”

安阳神色一凝,“四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这天下许要乱了。你听到那个关于父皇的传言么?”

仿佛天下乱与他没有关系,这皆是冷太后母子造的孽,留下千古骂名的也只是新帝母子。

安阳问:“说…父皇是被人害死的?”

慕容恒轻声道:“空穴不来风,以大哥的性子,必不会就此罢手。安阳,我会替你另谋退路,记住我说的话,冷昆不是良人,能断则断,只要你想和离,我来替你想法子,在瑞王皇叔面前,我还能说得上话。”

他没有提,新帝慕容悰对五石散的依赖又重了,瑞王正一步步在夺慕容悰的权力。

慕容恒看在眼里,他没有阻止,甚至在背后推了一把。

冷太后对五石散的瘾比新帝还大,照此发展下去,慕容悰早晚被瑞王夺权,而慕容慬又怎会甘心认瑞王为君,无论现下如何发展,天下必乱。

安阳轻柔地道:“四哥,我真的可以与冷昆和离,可是我的嫁妆,剩下的已不多。”

“只要你想,我便帮你。”

“我不想回冷家!”

“那就不回。”

“我想离开京城,去一个太平的地方平静的生活。”

“我想法送你去太平地方。”

温彩没了,他的亲人也只可数的几人,如果可以再多宠安阳几回,他定会去宠。

对安阳,他亏欠良多。

安阳又道:“可我现在想在母妃膝前服侍敬孝。”

“你留在惠王府。”

他宠溺地应答着安阳的每一句话。

他能宠的人已经不多,安阳是唯一的一个。

他曾宠过温彩,但现在他只能宠安阳。

乔侧妃也好,还是贺兰柔也罢,她们都不是他心上的女子。

次日,慕容恒找了瑞王,请瑞王帮忙助安阳与冷昆和离。

第331章 番外-恒彩歌〔22〕

一时间,弹劾冷昆薄待先皇公主、欺凌皇家金枝玉叶、宠妾灭妻…等种种罪状的奏章堆积在新皇的龙案上。

这年正月十八,冷太后说项未果,面对勃然大怒的瑞王,只得下旨同意安阳长公主与冷昆和离,并责令冷家返还安阳的嫁妆。

安阳和离后,带着女儿住进了惠王府,敬孝秦太妃膝下。

同年三月,新帝因染五石散之毒太深称病宫中,由瑞王慕容煜、惠王慕容恒共同协理朝政。

慕容恒刚回府中,就听红燕来禀:“王爷,乔侧妃中毒小产了!”

“好好的怎就中毒了?鲎”

“今儿巳时一刻小产了一个男胎…”

红燕的话未落,就见一个侍女哭哭啼啼地道:“禀王爷,秦太妃昏过去了,先前听人说乔侧妃小产了,一口气没上来就气昏过去。”

慕容恒定定心神,“来人,请乔侧妃娘家母亲过府相伴,携名帖入宫请太医!快!”

一时间,惠王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乔太太听闻怀孕五月有余的爱女突然小产,还落下一个男胎,风风火火入了惠王府,乔侧妃哭成了泪人。

来喜、乔婆子等人义愤填膺地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其间少不得加上她们的怀疑猜测之语,“是贺兰承仪做的,一定是她。自打乔妃有孕,便不吃大厨房的东西,只在自儿个小厨房里做,食材看似冷承仪送来的,实经了贺兰承仪屋里下人的手…”

乔太太又着人细查了一番,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贺兰柔与冷晴二人,一个送了食材,一个在食材中下药。

若是乔侧妃的孩子没了,她们就有机会了。

虽说乔侧妃有孕,可惠王最宠的还是乔侧妃,时常在她屋里歇息,就算乔侧妃不能服侍,也要与她同卧一榻,令二人妒火燃烧。

慕容恒坐在荣华苑,看太医下针之后,秦太妃悠悠醒转,启眼看到面前的儿女,心头一痛:“乔妃怎的就小产了,阿恒的子嗣原就单薄…”

“母妃,孩子会再有的,巧儿还年轻。”

一侧的安阳低声道:“哥哥,若仅是如此,母妃也不会气恼之下昏过去,乔嫂嫂这次中毒太深,先前的太医说…说她此生都不能再孕了。”

“巧儿不能再孕?”慕容恒惊呼一声。

那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为了求得平静,他娶了乔侧妃、纳了贺兰柔、冷晴,即便是虚假的恩爱,依旧引来了贺兰柔、冷晴的嫉恨。

慕容恒低声道:“母妃莫要气恼,你会有孙儿的,会有的…”

秦太妃长叹一声:“若是标儿未曾失踪也到了习武读书的年纪…”那个孩子很是可爱,她又忆起了慕容植,这孩子原是长得最像慕容恒,实在太漂亮,可那么小就夭折了。现在,乔侧妃好不容易有孕,又被人害得小产,且再也能不孕育子嗣。

安阳生怕乔侧妃受到打击,叮嘱了太医休要传出去,知道此事的也就秦太妃母女,但她们不想瞒着慕容恒。

可对于惠王府而言,一旦有人知晓,这样的消息又怎会传不出去。

秦太妃的病情加重,在床榻缠绵了十来日,在一个桃花雨霏霏的时节,驾鹤西去。

惠王府祭幡如雪,周遭都是一片哭声。

乔侧妃小产之中,哭着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跪在灵堂。

乔太太抹着泪儿劝着女儿:“乔妃,要是秦太妃见你如此,一定会心疼,你且回去歇着。”

虽然慕容恒令人瞒着乔妃,可底下的颇有心机的下人还是把乔侧妃再不能孕育的事捅了出去。

因乔太太插手调查,最终被查出是贺兰柔、冷晴二人联手迫害乔侧妃肚子里的胎儿,二人双双被降为末等亲王府侍妾——奉侍。若非二人宫中的姐妹求情,怕是少不得要落个遣往皇寺静养的下场,现在虽还住在惠王府里却越发不得慕容恒待见。

慕容恒一把搀住乔侧妃:“巧儿,身子要紧,回去将养,这里有本王和安阳。”

“是我对不住母妃,是我没保住孩子,要不是失了孩子,母妃不会病情转重,我…”

“巧儿,我们都还年轻。”

“王爷,可我再不能生了,不能再生了…为什么?我只想替王爷生个儿子,她们为什么要算计我,是男孩呀,再过几月,他就能出生了…”

乔侧妃歇斯底里的狂呼着,想到那失去的孩子,她几近疯狂,更是对贺兰柔、冷晴恨之入骨。她们不仅杀了她的儿子,还让她再也不能做母亲。

她一旦有了儿子,虽是侧妃,却是真正的主母,而她的儿子便是惠王世子,这是何等的尊贵,可那两个女人,却生生害了她儿子的性命。

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贺兰柔、冷晴二人。

慕容恒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巧儿,别难过了,你一定要撑住,你还有本王,过得几年,我们从皇族之中过继两个孩子到你名下。巧儿,本王不想再失去亲人,不想

失去你…”

对乔侧妃是怎样的感情,连他自己也说不好。

他至今没有碰过她,但他敬重乔侧妃,也尽力护着她,甚至让乔侧妃“独宠”惠王府。

他心里有愧,乔侧妃对他是真心,而他却佯装假意。

乔侧妃不能生,他也不想再生孩子,他有慕容标一个便足够了。

就如他所说,大不了将来从族里过继两个便是。

乔侧妃没了孩子,可她却依旧得宠,慕容恒不是宿在书房便是宿在她的院子,再也没有迈入过贺兰柔、冷晴的院子,她们被降为奉侍后,不得传令,便不得擅闯慕容恒的院子。

因着心里的愧疚,又因慕容恒要守孝,虽然他常在乔侧妃的院子里留宿,却守之以礼,美其名曰“守孝期间得禁欲。”但二人间的搂搂抱抱、抚\摸轻吻却是不少。

瑞王以慕容恒守孝为名,借机夺了慕容恒的权势,慕容恒一笑置之,只在府里陪着乔侧妃。自此,二人时常进出寺庙、街道,又或是出现在乔府,依然是世人眼里的恩爱夫妻。

这日,是温彩两周年忌日。

慕容恒今儿白天去了温彩的墓前,墓前长满了杂草,红颜白骨,再不能见,他在她的墓前种下了几丛月季、蔷薇,希望她能时时看到了鲜花。

二安子道:“王爷,瑞王步步紧逼,已有朝臣私下唤他‘九千岁’,你真的甘心如此?”

慕容恒冷声道:“天下将乱,便是帝位都未必能保住,何况是摄政王。”

“王爷有何打算?”

“顺王不会因我之言便放弃起兵,瑞王更不会因我就放弃争夺帝位,冷家的兵权已被瑞王剥夺了大半,现在新帝、太后已日渐被瑞王所控,而本王无意争斗。”

起风了!

秋风萧瑟中,坟前的枯叶翩风,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不知不觉里,温彩离开已经一年了。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

瑞王终于被封为“摄政王”,从暗里的“九千岁”成为人人高呼的“九千岁”,慕容恒依旧在“守孝丁忧”之中,这原是属于朝臣们的事,却被他谨守着。

夜慕降临后,乔侧妃预备了一桌酒宴。

几乎每月初一、十五,乔侧妃都会置备一桌酒宴,与慕容恒相对而坐,有时候她弹几曲,又或是起舞一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便是乔家人都认为乔侧妃是最幸福的女子,即便再不能生,却依旧得到慕容恒的宠爱。

可乔侧妃却在时间的流逝中知道,慕容恒唯一爱过的只有温彩,每每午夜梦回,身边的他总是唤着“顺娘”,那一声轻叹,那梦里的蹙眉,皆让她心生疼意。

乔侧妃刚摆好酒宴,便见红燕进了院中,小声道:“禀王爷,有贵客到!”

“贵客…”

红燕压低嗓门,“是皇上。”

乔侧妃面容一凝,这深更半夜的,慕容悰来惠王府作甚?

“巧儿,我先去了。”慕容恒打了声招呼,与红燕快速来到书房。

慕容悰自染上五石散后,一日比一日消瘦,面容也逾发苍白,眼睛深陷,一袭金灿灿的龙袍罩在身上,越发显得高挑。

“臣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四哥。”新帝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唇角噙着苦涩,一把扶住慕容恒,“四哥,是朕错了,朕以为瑞王无逐帝之心,可这几年他…他…咳…”新帝捂住了嘴,“今日,我将瑞王世子、三公子困在了宫中,这个时候想来他们已经没命了。顺王要在封地要起兵,时间就定在五月初十。”

慕容恒面露忧色,“皇上气色差,可是身子欠安?”

慕容悰摆了摆手,“近半年朕生不如死,好歹是把那东西给戒掉了…”

慕容恒故作不解,心里却暗道:慕容悰的毒\瘾不小,他竟戒了,看来他下了不小的决心,早不戒、晚不戒,却在这天下将乱之下戒掉。

慕容悰道:“四哥,瑞王逼你回家守孝,你便听了。”

所有人都说慕容恒守孝三年是被瑞王逼的,可实则是他自愿的,他退居幕后,却将所有的事瞧了个分明,瞧得越是清楚,便越是心灰意懒。

天下一旦战火纷飞,要平息战乱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皇上当知,我无心权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第331章 番外-恒彩歌〔全文完,感谢亲们一路走来的支持〕

他无心权势,不爱慕、非贪得,但却不代表他不会玩权弄势。

慕容悰昔日信任瑞王尤多,宁可让瑞王掌权也不让慕容恒势大,而今吃尽了苦头,看着瑞王成为摄政王再步步手握大权,他现在也是后悔的,这也是他下定决心戒瘾的缘故。

只是,放出的权想要再收回来又谈何容易,天下的乱局已成,非一朝一夕可改,而整天下的百姓都在议论慕容悰谋害先皇之事。

“朕望四哥看在手足之情上助朕一臂之力,联手对付瑞王。”

“皇上亦有万全之策?褴”

“尚无,四哥可愿助朕?”

慕容恒想了片刻,“臣已有近三载余未入朝堂,对于朝堂之事了晓不多。鲎”

新帝的面容一凝:推搪!

他是瞧错了瑞王,以为瑞王当年能襄助先皇,便能襄助于他,可现在瑞王势大,咄咄逼人,九千岁!还差一千岁便是万岁,便为九五至尊。

新帝一面希望慕容恒襄助自己,一面又防备着慕容恒势大,生怕再出第二个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