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想起当时顾亦北看到自己从试衣间里面出来,差点呛着的样子,顿时也有些不自在了,可,“那那件黑色蕾丝的呢?”她很喜欢那件,可顾亦北根本不看穿着那件裙子的她,直接哼着稀奇古怪的小调看向了天花板,仿佛很不屑的样子。

顾亦北听闻这个问题,下巴不自觉的又上扬了些许,视线挪到璀璨的水晶吊灯上,和当时看着她穿那件裙摆蓬蓬的蕾丝小短裙从帘后出来时一般反应。只因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双从重重叠叠的黑色蕾丝轻纱下探出的笔直长腿。还好杜晓貌似并没有发现他彼时面部的不正常潮红,也不知道他仰起下巴的目的是怕自己丢脸的流鼻血…

只因他看到那双完美的腿时,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不纯洁的幻想——想这双腿盘在自己腰上缠紧会是什么模样。

2

顾亦北当然不会傻到让今晚所有出席的男人都有这样的眼福,可此时在场很多人的目光,依旧让他恨不得立马将身边的人拐回家,藏起来。

所以他刚刚得到难得机会放在杜晓腰上那宣告所有权的手,怎么可能轻易收回去?

保持着这个姿态,与很多人寒暄过来,反正欺负身边的杜晓就是只纸老虎,在公开场合不敢对他作出什么不淑女的举动,顾亦北笑眯眯的想,在别人对杜晓蜕变的惊讶中,一定也会悄悄的将他们的关系按照他预想的方式传开…

正当他满足的想着,迎向下一对笑眯眯凑过来打招呼的中年夫妇,却分明感觉到掌心下已经逐渐柔软下来的腰肢猛然一个战栗,然后又僵硬起来,低头查看,只见杜晓脸色发白,颤抖着看向某处,舌头都似打了结般,“段…段淮…”

顾亦北顺着她目光,眯眼看向那处,正准备将杜晓往身边更带近分毫,杜晓却已经一个扭腰,脱离了他的掌控。顾亦北眼睛又危险的眯了眯,拉住转身欲逃的她,“你至于这么怕他发现我们很亲密么?”

“不是,”杜晓顾不上他这句话里的几层含义,匆匆忙忙的解释,“我没有告诉他我今晚要来这里。”

顾亦北挑眉,声音悠悠的透着镇静,“本来也不用告诉,他是你的谁?”

“可在他问我今晚干什么的时候,我骗了他…”这才是关键。

“你骗他什么了?”

“我说我去陪我重感冒的老爹了!”

重感冒…老爹…

身体康健年轻潇洒的顾亦北忧郁了。

一边忧郁,一边还不忘拉着仍旧密谋逃跑的杜晓一起忧郁,“别跑了…”目光淡淡扫向正往这边走来的人,顾亦北压低声音对杜晓说,“他已经看见你了。”

杜晓抬眼,颤颤巍巍的站直,认命的对过来的段淮喊了声:“大哥。”

段淮身边还是公司的公关部主任张婷,张婷很热络的对她笑开,段淮却只是冷冷的对她点了点头,说了声,“你也来了。”

你、也、来、了…

四个简单的字,杜晓却觉得自己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20酒后失控战3、4

3

“我等会儿回去会不会死的很惨?”段淮说完那四个字就走了,受了惊吓的杜晓,在晚宴开始后终于控制不住地问身边的顾亦北。

顾亦北刚刚拍下了一件清代的双面绣摆件插屏,算是完成了今晚预期的任务,也就在台上主拍人一声声的报价中,和刚灌下两杯红酒正紧张万分的她搭话,“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死的很惨?”

“第一,我早就觉得段丛山对我那么好,在他走后,段淮一定会想要把我掐死,那天听你说了他的故事后,我更这样觉得了——对继女比对跟着自己二十七年的亲生儿子还好,多让人愤怒?可他一直不把我掐死,而是不阴不阳的关照着我,这让我很毛骨悚然。虽然我觉得他不会设计我害我,可我总怕这种明明该不满的情绪压抑太久,迟早会大爆发一次;

第二,今天是柳洁雨的生日,构成他爆发的诱因,我…居然不识好歹的在今天骗了他,还被他逮了个现行…”

顾亦北听完,蹙眉问她,“就算他爆发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整你?”

“不知道,”杜晓回想了一下刚刚段淮绷得死紧的下颔曲线,“杀了我?”

话音一落,她就从顾亦北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杜晓瞪着他,回之以鄙视和不屑,看了半晌,她却又蔫下来,看向坐在另外一桌正在竞拍一套翡翠古董珠宝的段淮。

她看不懂他,以前总想着他会一直是个陌生人,短暂的相处,面子上的和平,她伪装的怯懦一点,给他留一个自己很好搞定的印象,对大家都好。可现在看来,如果段淮一直不打算搬回他自己的公寓,那她和他将会有个很漫长的相处时间…

人说,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如果总担心他发泄,早也一刀,晚也一刀,不如主动把脖子送上去。

她或许该找他聊聊,摊开了说,来寻求一个更好的相处方式。毕竟她不觉得自己能斗得过段淮,也不打算和他斗。

正在暗下决心,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喊价,压住了台上正要公布段淮以最高价拍得这套明代挂饰的主拍人的声音。

杜晓随着众人一同回过目光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袭蓝色长裙的婉约女子,很温柔清丽的样子,却不胆怯的迎着所有人的瞩目,浅笑着脆生生说了句:“对不起,来得有些晚了。”

没有人会责怪这样一个美人的迟到,可杜晓很介怀,因为这个人是柳洁雨。

杜晓又一次看到了架在脖子上的那把钢刀闪烁着的贼光…

柳洁雨来了,段淮就沉默了。

最后那套首饰“名正言顺”的归了柳洁雨。

杜晓原本疑惑如果段淮喜欢她,难道不能还是拍下那套首饰,然后送给她么?当个生日礼物什么的…可想到那张长长的名单,杜晓又有些理解,或许这是种掩饰或者说保护?

还是他不喜欢她?

眼见着自柳洁雨进来后,段淮一眼也未往她那处看去…

哦,好虐><

正在脑补一出虐心大戏的杜晓,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摊着的手,耳边是一个欠扁的声音,懒洋洋的问她,“继续走神还是跳舞?”

杜晓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就看到了顾亦北那张精致又深邃的脸,微眯着眼,似笑非笑,挑衅味十足…

原来在她八卦之心泛滥的时候,拍卖环节已经结束,厅中响起了悠扬的舞曲,开始有男女相拥着步入舞池…

谁稀罕跟他跳舞?

杜晓视线瞥过顾亦北,正准备说自己宁愿坐在这闲想,顾亦北却已经一勾唇角悠悠开口,“嗯,我知道你想继续走神,因为跳舞对你来说太高难度了,你不会比较正常。”

杜晓一翻眼皮,瞪向他,冷笑着说,“我会,可我不屑和你跳!”

顾亦北不置可否的笑笑,只是慢慢往回收手,视线他顾,似是开始另外寻觅另外的合适舞伴。终于在手将要完全垂下放于身边的时候,被猛地抓住。顾亦北清清淡淡的回眸看一眼她,“怎么了?”

杜晓哼了一声,别开目光,咬唇咬牙,“看你可怜,找不到舞伴,勉强陪你跳一次吧。”

“没啊,”顾亦北垂眸,状似无辜的看她,唇边噙着浅笑,“那边李家小姐,谢家千金都在暗示我过去…”

“那是你自作多情吧,骚孔雀?”杜晓原本狭长的丹凤眼瞪的鼓鼓的。

“诶?那要不我们过去问个清楚?”顾亦北继续装无辜。

杜晓大怒,“问个毛毛!”

顾亦北温柔笑着提醒,“她们也不叫毛毛。”

杜晓只觉额角青筋跳跃,他怎么能那么欠揍呢?

“顾亦北!你究竟跳不跳?”

顾亦北皱眉,似是很为难,半晌终于说,“好吧,勉强陪你跳一次。”

杜晓:(#‵′)…!

4

顾亦北请杜晓跳舞的根本目的只是不想她继续关注段淮,即使杜晓真的不会跳,他也能插科打诨的让她转移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这点他显然做到了,而杜晓类似于吃醋的反应更足够让他兴奋,只是,杜晓很会跳舞这点,让他很意外。

或许也该想到的,阳家的血统,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即使杜晓没有阳家人真正十足十的标致美貌,可眉目间自成的妖娆魅惑,让人一旦不小心撞上,就很难再移开眼…再加上完美的身材,已经足够惑人。

至于阳家女子的多才多艺…以前就听路迟说过杜晓唱歌很好听,现在又加上了舞跳的不错…

他都好奇她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而杜晓觉得自己多半是因为刚刚那两杯红酒而有些醉了,不然为什么不过一曲华尔兹,就能让她的脸烫的像是能煎熟一只荷包蛋?而又是为什么,竟然会觉得顾亦北永远都是戏谑和不正经的眼睛里含着深情?

旋转,滑步,默契而本能…杜晓一面觉得一切都是错觉或幻觉,一面呆呆的嗅着他身上淡而清爽的香气,一面愣愣的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热度,一面怔怔的和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对视…

舞曲结束,杜晓还沉浸在那种如被蛊惑般不受控制的氛围里,又静静的看了顾亦北一会儿,才似慢慢感受到了自己置身何处,感受到周围或近或远的视线,杜晓转过目光去探寻,才发现这些视线里没有来自段淮的…

说得更清楚些,他已经不在场中了,而刚刚才惊艳全场的柳洁雨,也一并消失。

一起提前离开这种事,真容易让人想偏…

杜晓八卦的狼血又一度沸腾起来,脸颊的热度刚开始散去,可眼前一花,耳边一热,有低低的叹息挨着耳廓传来:“再一曲吧?”

可怜杜晓才平息一点的心跳,又立马不规律加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便再度被顾亦北拖着进了舞池。

一晚上不知道跳了几曲,杜晓离开时,踩着细高跟的脚已经有些无法动弹了,酸痛的厉害,而身边的顾亦北却明显是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看他这满意的神情,杜晓暗骂自己今晚真是配合的有些过了,又是那么亲密,又是陪他不停的跳舞,一定会有传言风声四起,再想想段淮也看见她为了陪顾亦北出席而撒谎…说不定阳春也就知道了。

杜晓觉得自己亏大了,还得应对过段时间就要回来的阳春的责问,一时便蔫蔫的缩在座位上,一路都没有说话。

到了之后,她无力的说了声“再见”,不看顾亦北脸色就下车,走进了自家花园。家里的灯从外面看完全黑着,杜晓估计段淮今晚可能也不会回此处,于是便直接拿钥匙开门…

可一打开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空气中散着烈性洋酒微靡的气味,杜晓屏住呼吸,静悄悄换了鞋,按开了玄关处客厅的灯,往里面探察…首先出现在面前的是客厅里散落的两只高跟鞋,银色的鞋,嵌着一圈宝蓝色水钻,有很特别的熟悉感——

哦,她今晚在柳洁雨的脚上看到过:她的裙子刚刚过膝,下面是纤细洁白的小腿,小巧的双足就踩在这样一双高跟鞋上…

那沙发背上的女式外套也不用解释是谁的了,茶几上两只酒杯也不用再分析是谁和谁对饮过…

在现在的静谧中,杜晓有些庆幸今晚跟顾亦北多跳了几只舞,不然回来刚好撞见客厅上演什么大戏,那就不太好了…

杜晓一身疲惫的仰着脑袋看向天花板,迟钝的想,如果同居的室友没和你商量就突然带回了异性共度春宵,该怎么办?

静悄悄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溜回卧室,蒙头大睡一觉到天明?

还是…

静悄悄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转身离去,今晚另寻别处居住?

反正没有一个选项是手机铃声突然不低调的炸响,然后惹得楼上隐约有了动静的…

所以以上这幕措不及防的发生时,杜晓鞋也来不及再换回来,就匆匆的扭头再度钻出大门,一边落荒而逃,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按掉,一看屏幕,咬牙切齿的喊出三个字:“顾、亦、北!”

然后抬头,发现被自己咒骂的那个人就站在花园外的路灯下,隔着矮矮的树丛和铁制的栏杆看着你,跳跃着浅浅星光的视线一经对上,便微微笑着应了一声:“嗯,我在。”

21、酒后失控战5、6

5

顾亦北微笑着放下手机,对暴跳如雷又急于离开此地的杜晓说:“跟我回去吧。我借地方给你住。”

被他害得无处可去的杜晓,刚好为方才那突然闯入眼帘的画面所震撼,似乎有些顺理成章的就愣愣点头答应了。

待进了他家房门,杜晓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手臂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顾亦北按开走廊的灯,瞥了她一眼。

“故意给我打这个电话!”

顾亦北按了按额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上去像那么无聊的人么?

你别这副表情,我只是刚刚没来得及向你道谢,而且看你进去时脸色不太好所以想要问候一下,谁知道你那么愤愤的压了电话还冲了出来?

有个正常的逻辑推断能力的都能知道你是撞见了什么尴尬场景怕被人发现,却不慎被我的电话曝了光…对此我很愧疚,为了补偿你我才带你过来住…不然你觉得我带你过来住有什么好处?”

杜晓半信半疑的瞅着他,微微眯眼:“或许你想让你父母进一步相信你有伴了…”

“杜大小姐,”顾亦北的手搭上她肩,将她从门口揽过来,“我爸妈没派私家侦探跟着我。不然我何必千辛万苦带你去那样的场合?”

“千、辛、万、苦?”杜晓微笑着磨牙,挨个字的向他确认。

顾亦北唇角也拉出完美的笑容,“是呀,谁叫你经常丢脸?”

杜晓穿着粉红色拖鞋的脚一下子往他脚背上跺了上去,暗自懊悔为什么自己竟然换下了高跟鞋。

顾亦北被她这几乎没有杀伤力的一脚踩着,毫无压力的轻轻笑着问她:“还要住么?”

杜晓收回自己的脚,扭过脸,冷哼一声:“带路。”

顾家的房子装修风格很古典,一路的摆设也尽是古色古香,面积比段家更大一些,格局也更复杂。杜晓换了另一双拖鞋踩上红色实木地板,提着长长的裙摆,绕着同色的雕花楼梯跟着顾亦北上了楼,在一间卧室门口停下。

顾亦北打开门,侧过身对她说:“你今晚住我卧室吧,莫婶因为她女儿生产,每天上工时间不长,其他负责打扫的工人由我安排着来的不那么勤快,所以客房的床没有铺床单被罩…只有我这间是莫婶每天换的。”

“那你今晚住哪儿?”杜晓仰首看着他。

“我去书房的小床上将就一晚,”顾亦北微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还算有良心,知道考虑我。”

杜晓拍开他手:“我只是顺口一问,那是我本能的善良。”

“好吧…晚安。”顾亦北收回手,一副懒得与她争辩的样子,从斜靠着的门边直起身,准备离开。

“嗳,等等,”杜晓拽住了他的手,又自觉不对劲的慢慢松开,轻咳一声,颇不自在的说,“我需要卸妆油和睡衣。”

6

由于顾亦北的妈妈和奶奶偶尔会来住的可能性,卸妆油找到了全新的;睡衣也用了顾亦北还没开过封的。

杜晓卸完妆洗好澡,在镜子前挽那巨长的裤腿和袖子时,想到了顾亦北刚刚帮她找睡衣时的欠扁表情:“你是想穿我妈妈的?我奶奶的?还是我的呢?如果想穿我的,又是让我找件新的T恤给你?衬衣给你?还是就是睡衣呢?”晶亮的桃花眼,扬着的眉毛,微微上扬的唇角,全是挑衅啊挑衅。

用他妈妈的或者奶奶的感觉有些诡异,杜晓本着有求于人的前提,忍住了要打他的冲动,为了保守起见,选了睡衣。

很柔软的棉料,灰色大格纹,她穿在身上垮落落的。挽好袖子和裤脚,杜晓倒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张大床上,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打量这间布置简洁明了的房间。青铜吊灯,卡其色的厚织绒窗帘,盆栽植物,壁挂电视,仅浴室边有一个衣柜,里面装着顾亦北的家居服,自己身上这套也是方才从这里找出来的,他还拿走了一套,和她这套颜色很一致…

明明这里并没有太多他的生活痕迹,明明床单是新换过的,被子应该也才晒过,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明明睡衣也是全新的,她却觉得被他的气息密密的包裹住了,紧紧的,熨帖着她每一寸皮肤,很直接灼热的发烫。

杜晓为这热度辗转反侧,没有一点困意。仰躺着直勾勾望向天花板,杜晓摸着自己滚烫的双颊,深刻地觉得自己发.春了。

不只是发春,而且还很饿。

一晚上,她除了灌下两杯红酒,什么都没吃。

按了按空瘪瘪的肚子,一为了不亏待自己,二为了赶快终止自己胡思乱想的意.淫,杜晓决定,干脆夜探顾家厨房寻吃找喝去。

披上外套,刚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下了楼,杜晓就闻到一阵热腾腾的香气。

她寻着香气微怔着来到厨房,视线里很猛然地撞入正站在炉子前忙碌的顾亦北。厨房顶部偏冷色调的白绿光线勾勒出他很高大的背影,浅灰色的家居服宽松的套在身上,头发估计才洗过,随意的吹了吹,很自然的蓬松着。一只手扶着长长锅柄,另一只手不知在缓缓搅动什么,看上去认真而专注。

杜晓为这个背影没来由的有些眼眶发涩。

脚步停在厨房门口,轻轻的咳了咳,杜晓放柔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甜酒汤圆荷包蛋,”顾亦北说完才回过头看她,漆黑的瞳底有浅浅的笑意,懒洋洋扬着声音问,“你也饿了?那刚好我煮了两个荷包蛋,分你一个吧。”

“你真大方。”杜晓故作常态地撇了撇唇,假装不屑。

“那是自然的,”顾亦北一扬下巴,关了火,“你上楼去,有个休闲厅,那里的沙发或者地毯坐着都很舒服,去那儿等我吧。”

杜晓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转头问:“你这里有啤酒么?”

“饭厅的冰箱里有,自己拿去。”顾亦北没有回头的答。

杜晓抱着几罐啤酒找到了休闲厅,将啤酒往木地板中心铺的长毛地毯上一摞,她也顺势坐在地毯上,扯了矮矮的布艺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拉开了一罐啤酒。

和她以前常买的是一个牌子的,杜晓想到了在阳春结婚当晚,在她租的那间小开间里的对饮和交心…然后脑海里就一点点涌上了和他认识以来的很多记忆,泛泛到每一次说不过他时的恼怒和他的得志,具体到他时不时喜欢搭上自己肩膀的手用的是怎样的姿势,微小到他今晚领带上和自己裙子颜色交相呼应的一个小细节,又扩大到他现在穿着的和自己色系一致的睡衣,羞窘到他拥着自己却被段淮撞见和打断,温暖到他方才在厨房的那一个背影…

正好顾亦北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杜晓抬起目光,怔怔看着他,觉得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滋长,让她恨不得辣手摧花将它立即折断,却又贪恋而不舍。

“你这样认真的看着我,我会怀疑你是想勾引我。”顾亦北将木制托盘放在杜晓身边的矮几上,也在地毯上坐了下来,微眯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