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儿乖,来,看这外。”厘荔露出甜美的笑容,向火儿伸出手来,“看,这个是视肉脯,很好吃哦,人间界是吃不到的。”

火儿的目光被厘荔手中那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吸引了过去,停止了吵闹。

“好孩子,这个给你吃。”厘荔把肉脯向外一扔,火儿连忙扑上去接去,却没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窗外。厘荔冲过去猛地把窗户都关上,取出一张符重重贴上去,拍拍手得意地说:“赶出去了!”

火儿回过神来,生气地拍着窗子:“竟敢骗我!看我不吃了你!”但是窗子纹丝不动,以他的法力,竟然闯不过那张符。

厘荔得意洋洋地说:“哼哼,这可是我那个修成正果的老爹给我符,别说是你,就算成年必方一时三刻也进不来。”

“瑰儿,给我开门!”火儿气急败坏地撞着玻璃。

瑰儿伸手去揭那张符咒,却被厘荔拦住了:“你不能这么娇惯小孩子啊,小时候不好好管教的话,长大了就更麻烦了。”

“可是也不能把他关在外面埃”

“让他反省反剩”

“可是…”瑰儿正在犹豫,一回头却发现的火儿不见了,她脸色大变,慌忙抓过电话来拨通了周影的手机,“周影,不好了,火儿他…”***罗天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坐在地上,连在那里絮叨了半天的刘地最后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找到了!”随着一声暴喝,窗户哗啦一下子被撞碎,接着一连串冷笑声响起,“罗天,嘿嘿嘿嘿嘿…”罗天发现是那只名叫“火儿”的可怕必方冲了进来,大惊之下一个劲地向后退缩:“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火儿摩擦着翅膀,火星四溅,“你是想烘烤呢,还是想干炸?”

“我们无冤无仇…”

“你勾引瑰儿,让她不给我做饭!色狼、骗子、小白脸!”火儿一口气把他从电视上听来的词全给罗天扣上了,边说边扑了上去,按住罗天一阵狂琢猛打。罗天奋力反抗,可他怎么可能是火儿的对手,不几招就被打倒在地,双手捂着头在地上翻滚。难道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必方打死了?他实在是死不瞑目。

“死灌灌,敢和我做对!看我怎么收拾你!”火儿把一腔怒火全倾泻在了罗天头上,边打边嚷着,大有把对方置于死地,先杀后烤的架势。罗天绝望地闭上了眼,等待成为宵夜。

就在这时,周影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

“火儿,住手,你快打死他了,快住手!瑰儿会很生气,火儿…”周影把还要扑上去的火儿死死地抱在怀里,一边不停地哄着他。

“周影…”罗天刚刚松了口气,接着却想起刚才刘地的计划,又想起那个叫瑰儿的女妖怪是周影的女朋友,而且现在她整天跟着自己…他不会也是来找自己算帐的吧?

周影好不容易安抚了火儿,转头问鼻青脸肿的罗天:“你还好吧?”

罗天胡乱点点头。

周影一笑:“瑰儿打电话说火儿气冲冲地来找你了,要我快来救你,幸亏赶得及。火儿太任性了。(火儿:谁任性!谁任性!放开我!)”“没关系,我没事。”罗天抹着嘴角的血,“一点儿事也没有。”

周影向他点点头,拽着不情愿的火儿走了。(火儿:让我烤他!让我烤他!)罗天自己取药抹了几下,忽然苦笑起来。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何苦跑到人间界来?他不由怀念起在故乡时,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兄弟姐妹众多,大家天天打架吵闹,但是一旦有谁心情不好或者受伤生病,大家总是围在一起互相照顾。现在罗天真想回到那种生活中去,而且父母年纪也大了,几次捎信来,总是说希望自己这个独生子早点安顿下来,成家立室好让他们安心。可是在人类中唱歌这个愿望还没有实现,罗天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为了这个梦想,他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拼命学习人类的知识,百般适应人类那种并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收起翅膀不再随意飞翔…他已经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就得不到回报呢?

“罗天,罗天!你没事吧?”厘荔大呼小叫着,和瑰儿一前一后地冲进来,“天啊,你受伤了!怎么样?痛不痛?”

她们两个围着罗天叽叽喳喳个没完。厘荔越起越生气,卷起袖子说:“都怪那只死必方,我去为罗天报仇!”

“怎么可以怪火儿?是你把他关在窗外,他才生气的!”在这种时刻,瑰儿倒是站在火儿一边。

“是我关的他,他干吗打罗天?这根本是两回事。”

“你和罗天住在一起,当然就是一回事。”

“瑰儿,你究竟帮谁?”

“我是讲道理!”

在她们的争吵声中,罗天双手捂着头,跌跌撞撞地走向了窗口。厘荔忙叫:“罗天,你干什么?”

“我出去吹吹风…”罗天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们陪你!”

“不用…求求你们谁也别来陪我…求你们了…”罗天咕哝着,从窗口用倒栽葱这个一点儿也不潇洒的动作翻了出去。

“罗天好可怜,看起来伤得挺重的。”瑰儿喃喃地说。

“还不都是你们家的火儿害的。”

“怎么可以全怪火儿?你明明也有错!”

“你还怪我?”

“本来就是!”

***

罗天不会卜算,不过他猜也猜得到,自己最近几天一定是大凶的运数,那些人类和妖怪好象串通好了一样,连一分钟的日子也不让他过。

一路胡思乱想着,他慢慢地顺着路灯都没有的漆黑小路溜达着。他现在真想不出自己可以到哪里去,回家的话总有一群记者堵在门口,不把百叶窗关得密不透风就会有人偷拍。到处飞一飞散散心吧,又怕遇见其他妖怪——他已经厌倦了莫名其妙就和人打上一架了。

罗天习惯性地坐在高楼上,张口轻轻唱歌,一首接一首,不停地唱着自己会的歌。只要开始唱歌,他就可以忘了痛,忘了难过,忘了烦恼,对他来说在什么世界生存都无所谓,只要可以唱歌就行了。随关歌声,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从高处看去,整个城市灯火流转,异常的美丽。不管在人类中住了多少年,罗天依旧保有喜欢从高处鸟瞰大地的习惯。有时候他也想回到那种在山林间自由飞翔的生活,但来到人类当中是他自己的选择,虽然一切并不能尽如人意,但他还是没有打退堂鼓的念头。不管现在的生活有多少烦恼,与在山林中一个妖怪都不愿意听他唱的时候相比,已经好太多了。罗天还有要举行个人演唱会的梦想,还想去全世界巡回演唱,他是个一向努力惯了的人,不会轻易放弃。

他深呼吸几次,站了起来,明天还要拍电视,今天去找个猎物,吃了早点休息吧。

手机响起,罗天看是许海洋的号码,便随手接通。

“罗天你在哪里?”对方焦急地叫。

“吹风。”罗天踩着摩天大楼的护栏走来走去,迎着夜风信口说道。

“出事了!你快回来!”

“什么?”罗天现在真怕听见“出事”这个词。

“总之,你快回来,回来我们再商量。”

“好,我马上回去。”罗天挂上电话,叹口气,看来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不但又挨打又挨骂,到现在还得空着肚子去接受新的问题。他落到了地面后东张西望,如果飞着回去虽然节省时间,但是到时候走着进去太不合理,也许会被怀疑,今天诸事不顺,还是小心些好,既然出来的时候没开车,干脆叫出租车吧。

罗天向着远远驶来的出租车扬起了手。

拉开车门的一瞬间,罗天、周影和正在往嘴里塞着什么的火儿全愣住了。

“请问你去哪里?”周影只是停了一下,马上一如既往地问道。

周影都这么问了,罗天也没法不上车,他害怕自己拦车不坐会被当成戏弄他们,那样下场可就惨了。他小心地斜着身体坐进车里,报出了要去的地方。

周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跟不熟的人更是难得开口,罗天心提得老高,想的全是万一他们要对自己动手该如何抵抗,怎么逃走。火儿躺在后座上不知正在吃什么,扑鼻的香味钻进罗天空空的胃里,让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灌灌,你饿了啊?”火儿忽然过来,用翅膀拍着他的头问。

罗天心想,现在自己不被吃就很庆幸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喏,我把这个给你。”火儿递过一条不知是什么妖怪的腿来,打着饱嗝说,“记住,我可好心分东西给你吃了,如果你再敢把我刚才打过你的事告诉瑰儿,哼、哼…”他从不和别人分享食物,可是刚才打了罗天,又怕瑰儿为此拒绝给他做饭。吃了灌灌灭口吧,又怕瑰儿一下子就猜到是自己干的,于是想来想去,他决定采用林睿惯用的“胡萝卜加大棒”战术。

罗天捧着那条腿,不知怎么好象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手直发抖。

“你不吃?是不是不想跟我和好啊?”火儿瞪起眼睛问道。

“不,不,我吃。”罗天马上拿起来,使劲咬了一口。瑰儿的烹调手段确实高明得没话说,罗天虽然心里害怕,但吃了一口还是忍不住三口并作两口地大嚼起来。

“嗯。”火儿满意地点着头,“仔细想想你也挺不错的,可以哄瑰儿给我弄吃的,也可以用来气刘地…嗯,下一步你就去帮我把刘地骗的女人全骗过来,气死他!想想你比那个只会养猪的鹿九有用多了,我怎么才想到…”他冷静下来之后,经过一番盘算,确定了对罗天全新的看法,心中已经把他和鹿九一样,列为自己的日常欺负对象了。

听了他的话,罗天反而放心了。看来这只必方孩子气十足,对自己倒没有动杀机。他实在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吃着。看他吃得香甜,周影随手把瑰儿准备的茶水递给他。罗天开怀大嚼,狼吞虎咽地连吃带喝,不一会儿就把火儿给的食物和一壶茶水全解决掉了,这才意犹未尽地出了口气。火儿立刻跳到后座剩下的零食上,警告道:“别看了,我不会再给你的!”

罗天怎么敢再向他要,慌忙把手里的水壶还给周影并道了谢。

“瑰儿总是准备茶水,火儿不喜欢,我也从来不喝,你喜欢就多喝点。”周影客气地说。

“已经喝光了,已经喝光了。”罗天不好意思地解释,“整天唱歌,就特别爱喝水。”

火儿热情地用翅膀拍着罗天的肩:“你唱歌竟然不是为了弄食物,倒真是有点儿意思。我以前吃过的灌灌全是靠唱歌吃饭的。不过,他们唱得比你好听。”

“我不想吃他们,只想让他们认真听我唱。”

“认真听你唱?那要好高的道行才行吧?”火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明白了,你这样唱出来的歌比普通灌灌来厉害,一次可以打到更多食物,你现在正在修炼这种本事!”

罗天又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到了,车费十一元,谢谢。”周影打断了罗天的沮丧,当罗天垂着头付钱下车之后,周影又冲他点点头,“加油。”

罗天一下车,火儿就急着讨论起来:“我还以为那些大明星都很有钱呢,原来连饭都吃不上,挺可怜的…唉,还不如去学鹿九养猪呢,至少能吃饱。”

周影想了想,觉得那种整天被别人包围着又唱又跳,还要被着迷的女人(瑰儿等)纠缠,被生气的男人(刘地等)打,却连饭都吃不饱的生活也确实可怜。罗天身为一个妖怪,却要在人类中过这种生活,一定是因为他很喜欢“唱歌”的缘故。想到这里,周影心里对罗天倒多了几分佩服。

***

“出了什么事?”

罗天走进公司,迎面先看见几名警察坐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由愣了一下。

许海洋一脸慌张地凑过来说:“出了点儿事,这几位警官想问问你。”

“什么事?”罗天对人类的警察并不害怕,可是想到“出事=麻烦”这个公式,脑袋里又开始“嗡嗡”作响。他按着太阳穴在警察对面坐下,等着他们开始讯问。

“罗先生,按照程序本来我们是该请你回去问话的,可是考虑到你的特殊身份,为了不给你添更多麻烦,我们才到这里来的,你能明白吧?所以,希望你能好好与我们合作。”

罗天苦笑着。他才不信这套,要是真有证据,他们早把自己抓起来了,还管给不给自己添麻烦?不过许海洋在旁边拼命向他们使眼色,罗天知道为了不让自己进警局,许海洋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他不忍心让朋友的好心白费,胡乱点着头道:“我知道了。”

“好,你看看认不认识这几个人?”其中一个警察将一叠照片扔在桌上。

罗天用手指拨动着那些照片,上面是几个男性人类,个个都似乎见过,又似乎没见过。看了一阵子,他指着其中一张说:“这个似乎是个记者,其他的没印象了。”

“他们全是记者,你再仔细想想,最近几天有没有看见过他们?”

罗天这几天都快烦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注意那些整天黏在自己后面的记者,听他这么问马上摇了摇头。

“这几个记者最近一直在关注你的事…”警察婉转地说(罗天暗暗在心里加上一句:是在‘制造’我的事吧!)“但是他们失踪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警察紧紧地盯着罗天的眼睛。

“失踪?”

“对。从疽开始,首先是他,然后是他,然后…”警员逐一指着桌上的照片,“他们全都失踪了。”

失踪几个人类还不是正常的事。罗天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问:“那又怎么样?”

“他们的和家人说,和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时,他们都说正在跟踪访问你或者准备去跟踪访问你。”

“跟踪访问?不用加那个‘访问’,直接说跟踪就行了。”罗天愤愤地说道。

“但是他们在‘跟踪访问’你的过程中都失踪了。”警员强调重点。

“和我有什么关系?少了这些记者,我的窗户外面也清静不了多少,值得高兴。”

“高兴?你是说,他们失踪了你很高兴?”警察想抓他话柄。

罗天大大方方地承认:“对,我是很高兴。如果有人天天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还偷窥你的私生活,他消失了你高不高兴?”

“他们不只是从你面前消失了,而是彻底失去了音讯。我们接到报案后已经多方寻找,可是一个都没找到。我们在离你住所不远的巷子里找到了一个手机,是其中一个失踪者的,上面沾满了鲜血。”

“哦…”罗天明白那个倒霉的家伙哪去了,这几天进出自己家的妖怪不少,大概不知谁饿了,或者谁不小心被记者看到了、拍到了,一气之下就吃人灭口也是正常的。

警察盯着罗天问道:“听了这些,你好象一点儿也不吃惊!”

“事不关己,我为什么要吃惊?”

“罗先生,你这几天真的没有看见过这几个人?”

“没有,其实我早习惯当他们不存在了,不然早被气死了。”罗天感叹着自己的忍耐力,要吃应该自己吃才对,怎么叫别人先吃了?

“罗先生,你这几天一般在做什么?”

“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最多出去吹吹风。”罗天如实说道。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在公司证人很多,在家里的话就没‘人’能证明了。”罗天终于明白了,这些警察怀疑是他吃了,不对,是杀了那些记者。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反正没吃过,所以一点儿也不在意的回答。

“罗先生,这几个人是在你的住所附近失踪的,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尽量提供线索。”

罗天连连摇头:“那不只是我的住所,那大楼里住了几百上千人呢。”

“可他们失踪前在观察你。”

“对啊,是他们在跟踪我,又不是我在跟踪他们,你叫我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罗天开始失去耐心了。

警察们又问了几句,终于告辞离去,不过从他们临走时的神情来看,罗天可以肯定今后自己的门外不但会有跟踪的记者,而且又要多几个跟踪的警察了。

“唉…倒霉的事全凑一块儿了。”罗天长吁一声,抬头却看见许海洋正直直地看着他,“干吗?你看我干吗?”

“罗天,不是你被跟烦了,一气之下杀了他们吧?”许海洋半开玩笑地问。

罗天抓了个杯子丢向他:“你也来给我搅和!喂,赶快帮忙给我找套房子,我要搬家,再这样下去我要发疯了。”

“没问题,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早帮你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东西,我找人帮你搬。”

“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明天下午吧,我真在这里住够了。”

许海洋拍拍他的肩:“别太钻牛角尖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冷静的吗?事情总会过去的,这也是出名的代价。”

罗天点点头:“我知道。”

许海洋笑道:“别只是嘴上说知道,看看你那张苦瓜脸。”

罗天苦笑。现在他忽然发现,呆在这些熟悉的人类中比呆在妖怪中间更让他舒服。不管许海洋算不算一个朋友,他至少是在真心地关心自己。

“罗天,你说那些记者怎么会不见了?”许海洋开始开发想像力,“会不会是相互看不顺眼,自相残杀死光了?不对,那样也该有尸体啊,还是…”“大概被妖怪吃了吧。”罗天笑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儿。

***

小巷中,一个纤细的人影正在努力拖拽手中的猎物,嘴里还在咕哝着:“看起来皮挺厚,一副难吃的样子,这次怕是卖不出去了,谁买这种东西吃碍…”“卖不掉不如送给我。”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刘地,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了还不下来帮忙。”厘荔白了那个趴在电线上的男子一眼。

“送给我就帮。”

“好,送你,不过不许在这里吃,不许留下痕迹。”厘荔放开那个沉重的人体,甩着发酸的手臂。

“唔,这个相机不错,归我了。”刘地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地把那个人抓了起来,同时把对方的相机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难怪这一阵子老是有人类被卖给妖怪吃,原来是你干的。你不是信差吗?难道准备改行开肉铺了?”

“谁说的,我只是气他们不顺眼。”厘荔嘟着嘴道。

刘地嘻嘻一笑:“你不是看他们不顺眼,是看罗天不顺眼吧?你这是摆明了想害他。”

“我害罗天?别开玩笑了!”厘荔叫起来。

刘地看着她,笑道:“反正我知道,四处挑拨女孩子来他家里是你干的,抓了跟踪他的记者卖掉,让警察怀疑他也是你干的。”

“那又怎么样?”厘荔知道这个刘地一肚子坏心眼,戒备地看着他。

“做我女朋友我就不告诉罗天。”刘地果然不怀好意。

“你休想!”厘荔让他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快速掌握立新市的情况,真让自己做他的女朋友,那厘荔宁愿出家。白了刘地一眼,她展翅飞走了。

“等一等,别走啊,这个条件还可以打折埃你不就想让罗天离开人间界跟你回去吗,这种事请教我准没错…喂,做我女朋友不用终身制的…”刘地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

***

即使搬了家,厄运还是紧紧跟着罗天。

记者依旧在门外徘徊;警察毫不掩饰地监视着他;女孩子和女妖怪们依旧可以准确找到他的住址;许黛的检察官母亲在电视、报刊上几次露面,对“这种人”的存在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只差没加上一句“除之而后快”;各种媒体对他的报道天天都出新花样;妖怪们的骚扰依旧;火儿一日七餐的菜单现在由他每天向瑰儿呈报,瑰儿炒糊一根菜叶儿火儿都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来…更重要的是,在他搬家之后,记者失踪案还在围绕着他发生,不多不少,一天一个,警察几乎已经认定他是凶手了,瞪大了眼等着抓住他的把柄,把他逮捕归案。

罗天不得不将所有的工作全部取消,每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发呆。

“别老叹气啊,我陪你出去玩玩吧,去游乐场?”厘荔托着腮坐在他旁边。

“不去。”

“去看电影?”

“不去。”

“去玩游戏?”

“不去。”

“去…”

“不去。”

“我还没说去干什么呢!”

“不去。”

厘荔担心地上下打量罗天,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抱住了脸:“不是生病还这么不正常,你的情况很严惩了。”

“不去。”

“天碍…罗天,看着我!我们一起离开人间界怎么样?你可以和我一起做信差,走到哪里唱到哪里,别人不听不要紧,我听啊!”

罗天眼睛一亮,一下子抓住厘荔:“你觉得我的歌好听吗?”

“反正我会听的…就算…就算听一辈子也没关系…”厘荔把目光移向窗外。

“唉…”罗天叹口气,也开始看着窗外。

“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在人类当中连飞翔的自由也没有——有翅膀就是为了飞翔,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罗天,我们离开人间界,去可以自由自在飞翔的地方,好不好?”

“我想唱歌。”

“歌在哪里都可以唱啊!”

“可是这里有人会说我唱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