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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空幽的山中想起羽菲不甘心的嚷嚷声,众人哄笑。

唯独默然的男子,还悄然沉浸在刚才心脏的剧痛中,难道只是错觉?

………

今夜的燕璆皇城并不安宁。

午夜之后,靠近皇宫的西北面,忽然噪声大作,成千上百的打杀声,响彻了天空,就是城南的百姓都能听见。

无人敢出去凑这个热闹,都在猜测着,或许是宫里来了刺客。

韩秋儿从密道中爬出来时,便看到那样一番景象——

偌大的神武广场上,穿着铁甲的士兵围剿着其中渺小的一群人,可就是那数十人,虽被包围在其中,却不容谁再侵占一分,靠近一步。

那方厮杀得太过激烈,饶是她在里面启动了机关,从狭窄的石门中出来都没人发现。

站在角落里悄然注视了会,正想寻觅机会逃走,才发现被团团围住的人中,有她所熟悉的人。

“初露!”

韩秋儿冲她大喊了一声,从暗处飞身跃了出去,几个纵步,凌空就落到士兵的包围圈中。

被围住的十几人均负伤,忽然有人不怕死的闯进来,同时一怔,才看清是个女子。

“秋儿,你出来了!”见到韩秋儿,初露心中一阵惊喜,持母子剑的手,空出一只来摸到身后,将一直背在身,用布裹好的东西交给她。

拉开布幔,是把精致的古琴。

看到这样东西,如见亲密故人,也不管周围形势如何,韩秋儿伸手眷恋的抚摸琴身,欢喜得不得了。

其他人只顾着应敌,哪有多余的心思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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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只有力的手紧锁住她的手腕,她侧目看去,是个面生的男子,肩膀似乎受了重伤,血流不止,他看她的表情全是探究,只问,“邪烈王妃在何处?”

霎时间,韩秋儿便想到,此人定是明轩王云铮。

单手抱琴,她将他凝视了个遍,也不知他们在这处遇到伏击多久了,本该撤离,想必为了等枫清鸢,才一直咬牙坚守?

身为杀手,最会计较得失,不禁在一片厮杀声中打趣道,“明轩王受了这样重的伤还在担心弟妹,若是别人没个眼界,没准会把您误认为邪烈王呢。”

云铮失血太多,到了燕都之后才得初露全盘托出一切,眼下见这伶牙俐齿的女子抱着初露始终不离身的琴,料想她定然是初露口中那位胡国以琴音杀人的伙伴,当今燕帝的妃子。

既然知根知底,何须卖弄关子?

“本王只问你一次,邪烈王妃在何处?你若不讲,本王保证你此生都见不到韩清城!”

用她弟弟来威胁,韩秋儿就没辙了,“我们出密道时遇上了些许麻烦,她在里面等我们到天明,若无人返回相救,就暂且回宫,再做打算。”

云铮远不止肩上负伤,背后还中了箭,人都要死了,还顾着里面的人,韩秋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再看四下的处境,便道,“先杀出去再说。”

说罢忽然那男人就没征兆的倒下,初露忙将他扶住,几个衷心的大将一边迎敌一边焦急的大喊‘王爷’!

“别喊啦!”韩秋儿好不心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么?”

剩下的十几人被她一吼,竟有些呆,这女人好泼辣。

一只手横抱古琴,一只手拨弄了琴弦,顷刻——音去的方向犹如生出无形的力,将面前那一片燕璆的士兵击倒,离得最近的,无不是血肉横飞,断体残肢,让看者惊动乍舌。

“你们家王爷命悬一线,想要护主活命就暂且听我的。”

见韩秋儿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刚才那一下愣是让燕璆的士兵不敢再轻举妄动,广场在彼时顿然安宁,皆在等待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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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儿又怎会料到出来之后会看到这番场面。

原以为就算要打亦不会在皇宫外的广场上,这里三面高墙,被围截起来,简直找死!

这会是无法在回去救枫清鸢了,她更清楚,如若无法将那女子完好无损的带出来,别说见到邪烈王会如何,就是云铮这一关都无法过。

“初露,藏身之地可安排好了?”她低声问。

眼下只得先暂退,寻到安全之处后再作商议。

看了眼昏迷的云铮,初露笑道,“无需安排,何时去都稳妥!”

得她一言,琴音响起,杀气四溢,韩秋儿看着这些数量众多的士兵,笑言,“如此便好。”

………

三更,公孙府上。

这一夜不知是何处在喊打喊杀,闹得人心惶惶,尤其像公孙芙这般浅眠的人儿,根本难以入睡。

正是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忽听到自己院落中有脚步声靠近,那声音轻而窸窣,听不清到底是一人还是许多。

接着自己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柳儿,是不是你?”撑起半身,她向外面看去,珠帘之后,外室似乎安宁得很。

难道是风?

唤了一声不得回应,又想她那丫鬟自小就被她惯坏了,毛病比她这个小姐还多,这时候必定睡得正熟,哪会无缘无故的跑来看她。

莫不是…贼?

她胆子不小,悄悄起身披了件衣裳,取下案台上的剑,走到珠帘边向外看,果然!就看到一个人影。

“什么人?!”大喝一声的同时,公孙芙拔出宝剑,对准那人影想也不想利落的刺过去!

忽然房间内有了光,在她要刺中人影时蓦地看清,那人竟是他!!

亏得公孙芙不是练家子,手下持剑也没什么力,点了灯之后,韩秋儿一把就牢牢将她拽住,拉了回来。

从后面拖着云铮,将他当作人肉盾牌的初露才冒出头来,笑道,“芙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此刻公孙芙受制于人,还没来得及反映,可心里明了眼前这个叫初露的女子,在三年前她们曾经见过,那时候…

再看她拖着的满身血迹的男人,显然已经昏迷过去,联想到今夜不断传来的打杀声,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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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这个反映?”见公孙芙久久不语,双眼不离昏迷中的云铮,仿是在出神,韩秋儿笑着摇了她两下,又对初露道,“你们这段我可不知,把人贸贸然就这么带来,你确定真的没事?”

初露明白她的意思,宫中还有个假的公孙芙,若不得公孙家的认可,那假的又怎么混得进去?

韩秋儿已经在暗示,如果情况不对,随时准备杀人灭口。

“你是在宫里呆得太久了吧!这位芙姑娘若愿意,只怕进了宫会是你最犀利的劲敌,怎么?对她有敌意?”自顾的把满身是血的云铮扶到软塌上,将他翻趴放上去,男人背后的断箭还未拔出,看上去触目惊心。

也顾不得别的,初露又对还在深思里的公孙芙道,“如你所见,我家大人受了重伤,若你念旧情,就先救他一命,若不救,我们也不强人所难,立刻就走,姑娘就当我们没来过。”

“他不是你夫君么?”公孙芙终于有了反映,对三年前的事,还记忆犹新,不得人再回答,就走到榻前,揭开云铮的衣裳看那伤口,眉头顿时蹙起,“他伤得不轻,要立刻将箭拔出来。”

见她为云铮检查伤口,初露和韩秋儿对视了眼,才得了个安心,看来这段‘旧情’还是可念的。

“外面还有我们的人,姑娘可否帮忙安顿?”闺房里都能藏下三个刚才还和禁卫军厮杀的逃犯,也就不在乎多收留几人了。

小心翼翼的用剪子剪开云铮背后的衣裳,公孙芙回头望了问话的女子一眼,只觉得她有些面熟,她的装束虽简单,却不难看出是宫装,方才初露和她说的话,她也听了进去,便问,“你是何人?”

突然被这些人闯入府上自己的院落中,事情已经不简单,她必然要弄清楚。

韩秋儿不客气的往桌案边坐下,拿了杯子倒凉茶来喝,道,“韩秋儿,或者你们更熟悉韩昭仪,不过你也不必讶异,想来你并不清楚躺在榻上男人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他是云鎏的明轩王云铮,想好再救,我们也不会无端端的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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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韩昭仪,又是云鎏的亲王,这夜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说不惊动是假的,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梦一般,好容易见到了,岂能让他就那么离开?

“顺便再多说一句——”看到公孙芙不断的迟疑,韩秋儿眼色狡黠,只管捡了关键的道,“初露确实是云铮的侍妾,不过…”仔细探究着她的脸色变化,她笑着继续说,“似乎这些年明轩王一直在找寻一个女子,心意从未改变过,你猜…”

“够了。”断了她的话,公孙芙直起身,回头望她,心中已经有了定数,“要我帮你们是件简单的事,偌大的燕都,如今也只有我能帮你们,不过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公孙家的小姐也不是好糊弄的主。

“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我亦不勉强,就算要杀我灭口,我也认了,如何?”她看向韩秋儿,眸色灼然。

………

天光微明,一夜终于过去。

晨曦时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空气潮冷,天空阴云密布,颇有萧瑟的悲秋之意。

云铮醒来就见到一袭女子的侧影,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只手托着下颚,眉眼低垂,似在沉吟。

她穿得素雅,是燕璆千金小姐典型的装扮,头上挽着漂亮的发髻,几朵珠花,点缀得恰到好处,天色虽暗,却仍能让看她的人感觉她极富光泽的发,一如三年前灯会上的一场误会,从她的头发开始…

“我不是在做梦吧…”默默看了会,云铮哑笑起来。

他思念了许久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听到人声,公孙芙扭头看向躺在榻上的男子,果然是他醒了。

“你倒是恢复得快。”起身,步伐轻盈的走到他跟前,也不靠近,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笑道,“明轩王——云铮。”

他们二人相识于三年前初冬,在燕都最盛大的灯会上,两个人因为站在人群中看露台上的表演太过出神,挡住了身后的孩子,那些小孩太过顽皮,干脆把他们的头发绑在一起,结果戏散,他二人才发现闹出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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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轩辕辰夜才将继位半年,燕璆举国上下,适龄女子都不得出嫁,留作选妃之用,而云铮也不过为了探听消息才潜入燕国。

交往的半月,对彼此都隐瞒了真实身份,但喜欢,却是出自真心。

就在公孙芙打算向这位云公子表露心迹,而云铮也正欲对她全盘托出时,初露怕多生时段,为求自保,主动邀了公孙芙单独相见,表明云公子乃她的夫君,请求她远离。

公孙虽不是大家,公孙芙却有她的高傲,以为正房寻上门来,就算云公子肯带她离开,她哪里愿意屈就做小?

从此断了联系,让云铮苦找三年。

至于昨夜发生的所有,韩秋儿也都对她说明。

缓了好一会儿,云铮才意识到昨天自己身受重伤,加之到了燕都,才得初露坦白,原本打算自行潜入皇宫救人,也变成配合初露的里应外合,三年前蓉儿会突然不辞而别,兴许也是她从中作梗。

默然沉吟了会,顾不上那么多,抬手抓住公孙芙的手便道,“蓉儿,能见到你太好了,终于见到了…”

云铮还很虚弱,被他握住的手轻易就挣脱了,退了两步,女子才道,“我本叫公孙芙,当日是骗你的。”

公孙芙?

这名字着实让云铮惊了一惊,谁不知道数月前燕皇才册封了新的贵妃,名字便叫做‘公孙芙’,难道…

可看女子的装扮,明明是为出格的小姐的装扮,而且这房间,应该是她的闺房吧。

“也罢,我也骗了你。”他如重获至宝的开心,直接便问道,“你可曾许了人家?”好容易才再见,定要将人娶回吴月关才算数。

话音方落,公孙芙就笑了,“你就只剩下半口气,还想我嫁你?宫中的人儿还未救出,你可有想好怎样跟你家邪烈王交代?”

都知道了?

云铮又一愣,只怕这女子知道的比自己多吧。

“初露和其他人在何处?”

“初露与韩秋儿在睡在丫鬟的房间,剩下的人在隔壁的佛堂,你们昨夜闹得凶狠,只能暂时屈就,受了伤的人我已经安置过了,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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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芙是个心细的人,以前相知时云铮便知道了。

听她做的安排之后,便宽慰一笑,女子虽然没给他好脸色,态度倒也不错,转身给他倒了杯药茶,扶他坐起来喝。

“我哥哥已经入宫上朝,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回来,宫里的情况,还须等他去探听。”昨夜动静虽大,今天却没有告示张贴,想必是没打算告知天下了。

“你哥哥…是礼部尚书公孙悟?”

对公孙家,云铮有些了解,出身平凡,全靠自己考取功名,一身才华,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妹妹。

“是。”接过他喝空了的茶碗,公孙芙便走到方才起身的窗边又坐下,说,“宫中的那个公孙芙是假的,她与家兄颇有交情,与你们邪烈王妃似乎也有某些联系,现在还不知个中情况如何,只等…”

正在说着,屋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是急促,才刚听见,人就已经将门推开闯了进来。

“哥,你下朝了?”往日这点时间,只怕刚够他从家中走到宫门,再原路折返回来。

看了眼已经醒来的云铮,懒得和他寒暄,公孙悟只道关键,“皇上今日只颁了一道圣旨,三日之后,要立代妃为皇后!”

这圣旨一下,满朝哗然!

云铮立刻从榻上弹起来,“怎么可能!?”枫清鸢是云漠的挚爱,若她做了燕璆的皇后,后果不堪设想。

他新伤未愈,这一动就牵扯了伤口,血从纱布间渗了出来,公孙芙一见便皱了眉头,走过去按他躺好,“你急也没用,代妃的来历本就不清,他是皇上,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如今天下太平,立后一事,只怕大臣都非议不得。”

公孙悟看到亲妹如此举动,心下也是个明白人,昨天夜里急急的敲了他的房门,让他来到这里看到这人之后,就更清楚为何她不愿入宫宁可被人取而代之的缘由了。

眼下帮了此人,就只能帮到底。

藏了万岁的逃妃不算,接下来还要想办法把将要成为皇后的女子救出来,才能离开此地,只怕今后燕璆再无公孙家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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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收留的人已经收留,犯的第一条就是包庇重犯的株连大罪。

想回头是不可能的,只能做个叛臣…

从昨夜开始,公孙悟就在不停的计较权衡。

他倒是没有一个只为国家的赤胆忠心,到底是文官,不敌武将热血,只要识得英主,赏识他为千里马,在哪里都可以施展得开。

罢了手一挥,往椅子上一坐,“皇上今日只下旨封后,并未提及你们昨夜的事,连韩昭仪逃宫都不曾告知,只怕一切心中有数,至于宫里那位代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下官有言在先,救出明轩王要的人之后,我公孙家上下五十七口必须安然无恙,你要保我兄妹二人全身而退,还有劳民伤财弑君叛国之事,恕下官一律不做!”

这便是在谈条件了。

对公孙悟的迅速决定,公孙芙也略显得吃惊,讶异的看向家兄,他却不以为然的答,“这人是你擅自决定救下的,还不能听我的善后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少管,女大不中留,早点把你许个人家,我也对得起逝去的爹娘了。”

说着便拱手向天,就座弯腰,似模似样的拜了一拜。

不等公孙芙说话,躺在榻上的男子笑道,“公孙小姐还没许配人家?公孙大人觉得本王如何?”

扫了云铮一眼,二人已是心照不宣,公孙悟只道,“明轩王虽像只病猫,可好歹是云鎏的亲王,下官也不想颠沛流离的逃到邻国,还要睡大街。”他细皮嫩肉,锦衣玉食的日子过得起。

云铮与他一唱一和,“不知离开此地回了吴月关,本王是否就可以下聘?”

“走得了再说吧!”终于断了他二人的话,公孙芙不喜欢被当作物品买来送去,脸色早已垮了下来,头也不回走到门边就丢下话,说,“我自己的婚事你们说了不算。”

门关上,女子的闺房里就只剩下两个男人,公孙悟才对云铮道,“今日在朝上,万岁下旨时,说代妃是他千辛万苦找寻的人,名叫‘顾云依’,可据下官所知,邪烈王妃不是叫枫清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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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亲王七年之期,回京述职,发生那些事之后,回到吴月关,云铮暗自也查了许多关于狐妖的事。

更在云鎏的密卷里发现许多先祖们疯狂追求长生的记载,如果上面所言都是真的,那么实在太可怕了。

顾云依,也不过是其中渺小的牺牲品而已。

何以轩辕辰夜会把枫清鸢当成顾云依,这点云铮如何也想不通,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顾云依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

沉吟许久,抬眸再看向公孙悟,云铮踌躇之后忽然问,“若我说当今燕皇乃狐妖所变,是传说中的九尾仙狐,公孙大人可信?”

公孙悟愣了一愣,没有立刻否定,而是也沉思了进去…

并没有看云铮,只盯着手中的茶盏,末了笑道,“皇上的心思不可揣测,下官…不敢断言。”

如果轩辕辰夜是九尾仙狐,那这燕璆的江山,又算什么呢?

………

皇宫。

原来入主了芳华殿,就真的可以成为燕璆的皇后。

早上天还未明,宫女开始打扫皇宫各个角落的时候,就发现韩昭仪和素昭容都不见了,韩秋儿的贴身女官玉媚,变成了代妃娘娘身边的人,寸步不离。

皇上对两位妃子失踪的事,只字不提,就好像…她们真的从未存在过。

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一直说自己是云鎏邪烈王妃枫清鸢的代妃,今早醒来,就改口说自己名叫顾云依,性情大变。

而他们的万岁,在早朝宣布要立代妃顾云依为皇后。

才一夜,已是天翻地覆。

芳华殿外,灵萱被阻拦在外,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