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关考诗词,以多取胜,取前三名。”

规则一公布,入选的女子们提笔开始写诗。和刚才一样,项君晚没有用毛笔,反而拿起了炭笔。这个时代没有钢笔,而她自认为毛笔字无法胜过其他五位选手,不如选择自己擅长的才是最好的。

早在第二关,那些人已经看到项君晚是如何作画的,此时见她用炭笔写字,也倒不觉得惊讶。不了大师坐在凤九旁边,腆着大肚子,金砵放在一旁,眼睛东张西望,偶尔还在桌上敲两下手指头。

“凤九,你想清楚了?”

就在周围都安静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了凤九耳中。他没有回头,单是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不了大师的隔空传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凤九低头,嘴唇紧抿,声音却传给了不了大师。

“混小子,你知道我的意思!难道你要把女主据为己有,难道,你想得到天下?”不了大师脸微红,表情有些气呼呼的。

“我只知道她是我娘子,我定会爱她护她一辈子。”

“一辈子?”听到这话,不了大师奇怪地瞅了凤九一眼,仿佛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是个笑话似的。“凤九,如果这一辈子要让你搭上身家性命,你也愿意?”

“我愿意。”凤九突然看向不了大师,妖娆的凤眼此时充满了坚定的神情。

和凤九对是好久,不了大师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随便你,我老了,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了。孽缘善缘,皆是一念之间,希望你们以后真的能不后悔——”

“若真有那一天,我愿为她成魔,永不后悔。”

两人的谈话都是隔空传音,并没有第三者听到。在这之后,不了大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上,原本晶亮的眼睛变得毫无神采,一直看着项君晚。

一炷香,很快过去,宫人将六人的白纸收集起来送来,一数,云筝写了三十二首,项君柔写了二十二首,项君晚以一首的微弱优势,险胜公孙朝夕,成了第三名。

项君晚竟然过关?这是在场的人们没有想到的。怎么可能?她不是废物么?废物会诗词?莫非之前都是她伪装的?

“不可能!”

公孙朝夕不相信这个结果,从百里蛟手里夺过项君晚的试卷。在看到试卷上的是伺候,公孙朝夕差点儿晕厥过去。

“不公平!”当公孙朝夕抢过项君晚的答卷后,尖叫了起来,“这不是她写的诗,都是她抄的!”

公孙朝夕的声音,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在百里蛟核对了项君晚的答卷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的确,这里面的诗都是《红楼梦》中的诗词。”

《红楼梦》,这是这半年来大家最熟悉的话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怡红公子创作出了《红楼梦》这本巨著,让所有人都沉迷在他构筑的世界当中。

当听说项君晚的诗词都是抄袭《红楼梦》的之后,场上人惊讶之后都有些愤愤不平。

“什么人啊!竟然抄袭!太可耻了!”

“是啊!居然抄怡红公子的,真不要脸!”

有了这些声音,其他比赛的女子表情也变化多样起来。“姐姐,不会就是不会,你干嘛照搬别人的啊!照搬谁的不好,你干嘛照搬大家都熟知的《红楼梦》,你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是啊!没见过这样的厚脸皮!居然在比赛的时候作弊,真不知道大将军是怎么教的女儿,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公孙朝夕对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仿佛抓到了项君晚的小辫子,一定要借机会把她踩死似的。刚才凤九对项君晚的维护让公孙朝夕的心抽搐的疼,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怎么会让项君晚翻身!

“你还是认输,退出比赛吧!这样面子上也好过一些!”公孙朝夕嘴角上钩,下巴抬得老高。若是项君晚下去,那么她就进入前三,也有机会参加最后的比赛,可以和云筝一较高下了。

看着眼前这些女人们瞬间变化的嘴脸,项君晚觉得有些搞笑。如果她们知道《红楼梦》就是出自她之手,又会是什么表情了。不过话说回来,项君晚自认为自己不是全能无敌女超人,吟诗作赋?不是她的专长,只能照搬前人的成果,虽然的的确确无耻,可拥有强大的记忆力,也是一门本事,不是么!

“禧郡王,请问刚才的比赛规则是什么?”面对千夫指,项君晚并没有急于反驳,而是转向百里蛟。

她的眼睛幽冷清澈,如深谷幽泉,让百里蛟心中一凉。他第一次发现,这容貌寻常的女子竟然有一双美得惊人的眸子。

“第三关考诗词,以多取胜。”面对项君晚的提问,百里蛟把规则又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边。

“对啊!比赛规则只是说‘以多取胜’,并没有说必须是自己原创啊!只要我在同样的时间里完成较多的数量就成,这并不和规则相违背。”项君晚耸了耸肩,“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么?”

这下,大家总算是见识了项君晚的“无耻”。她竟然钻空子来“曲解”比赛的规定,真是厚颜无耻第一人了!

“不算,你这是投机取巧!”公孙朝夕有些气急败坏。规则是她置顶的,现在项君晚用她制定的规则来反驳她,等于是公孙朝夕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长公主,您这话说的真是好笑。貌似规则是你亲自制定的吧!我不过是遵守了公主您订下的规则而已,难道这样做也有错?那我还真心无辜了——”

“呵呵…”凤九笑出声来。这女人,简直就是一鸣惊人!他从来没想到项君晚还有这样调皮的一面,看来这次进宫还是值得的。“晚晚说的很对,公主制定了规则,她不过是按照规则来做,没有错。”

一句话,凤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当然是力挺项君晚的。

见凤九表态,元越也点了点头,“我觉得太平郡主说的没错,只是论数量,她的的确确过关。长公主,虽然只是一首之差,你还是输了。”

凤九和元越都支持项君晚,公孙朝夕脸上一片菜色,最后只好可怜兮兮地看向百里蛟,“禧郡王,你也这样认为么?”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难道还要把她仅有的这次机会都剥夺么?公孙朝夕第一次低下自己尊贵的头,向百里蛟求助。

看了看公孙朝夕,又看了看项君晚,百里蛟叹了口气,“按照规则来说,太平郡主确实赢了。不过——”

百里蛟最后的转折,让公孙朝夕心里又燃气希望,连忙抬头看向百里蛟。

“不过呢,其他选手都是自己写的诗歌,需要耗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反倒是太平郡主默写他人诗词,时间消耗不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平郡主有些胜之不武。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可以再给太平郡主一个机会,若她能展现出自己过人的才华,这一关算她通过。”

狗屎百里蛟!项君晚忍不住对这人竖起中指。臭男人!干嘛给她下绊子?

虽然心里这般想,项君晚表面儿上还是微微一笑,“好!这个建议我赞成,你们谁出题?”

谈到出题,百里蛟立刻退到一边。刚才他采用明哲保身的态度,这会儿若他真出题,就成了刁难,到时候可不好做。

百里蛟不能出题,其他人也不愿捡这个烫手山芋。刚才凤九的态度他们可是看到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凤九和项君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凤九维护项君晚这点儿大家不是瞎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为了这事儿得罪凤九,让项君晚落下,恐怕那位少主是会不依不饶的。

“我来吧!”刚才那些义正言辞谴责项君晚的人们此时都安静下来,翼人国太子元越这时候突然走了出来,“只是不知道由我出题会不会不够资格。”

“够!怎么不够!请太子殿下出题!”

公孙朝夕此时有点儿急了,旁人都畏惧凤九,她是清楚的。可是她真的不甘心认输,还是败在项君晚手里。所以元越一出来,公孙朝夕立刻想发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他。

“在翼人国,有一个对子,五十年都没人对上。我就拿上联来考太平郡主吧!若是郡主答上,这一关就算你通过,如何?”

元越皮肤白嫩,还稍许有些婴儿肥,他和凤九虽是叔侄,却长得不像。凤九是孤傲跋扈的,元越却很有亲和力,外加年轻,看上去就像一只羊羔一样,和和气气,恬静的很。

见元越这样说,又听说这对子五十年都没人对上,公孙朝夕立刻举手赞成。“我同意!”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认为这主意不错,就连不了大师也拍手起来。

对元越的建议,项君晚没有异议。“出题吧!”

076羡慕嫉妒恨吧!

“上联是‘戏犹是梦耳!历览邯郸觉梦,蝴蝶幻梦,牡丹艳梦,南柯惊梦,百世即须臾,只是一场春梦。’”

元越缓缓念出了上联,念完之后,见很多人还是懵懵懂懂,不明白上联的意思,元越干脆提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邯郸?蝴蝶?牡丹!南柯!”百里蛟看着上联,眉头紧皱,“这些都是梦么?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百里蛟的话正是所有人想的,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稀奇古怪的梦。

“邯郸学步,庄周梦蝴蝶,牡丹亭记,南柯一梦,这分别是四个和梦有关的故事。”

元越见众人不明白,稍稍解释了一下,并没有详细到每个故事。说完这些,元越冲项君晚憨憨一笑,很纯很天真,“太平郡主,如果你能对出下联,这一关就算你通过,如何?”

此时,项君晚正愣愣地看着元越,眼里有种异样的光芒在波动。那上联中的四个梦,都是来自古老的中国,元越为何知道?说来也巧,这上联项君晚曾经见过,只是,作为另外一个世界的对联,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项君晚猛地想到了山洞里的那个穿越老乡,莫非,这是她留下的?对!一定是她留下的,否则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庄周梦胡蝶呢!只是,老乡和元越有什么关系?他刚才说这对子五十年没人对上,莫非老乡五十年前来到这片大陆,最后又回去了?

一个个问题不断地出现在项君晚的脑海中,而她的模样在众人眼里看上去痴痴傻傻,像被吓呆了似的,那群原本想看笑话的女人们此时一个个站在旁边说起风凉话来。

“你看,她傻了!”

二公主公孙锦夕指着项君晚笑了起来,她没能过关,心里更是憋着一股子火。这会儿看到项君晚这样,公孙锦夕心里的不满终于得到了释放,“这样的对子,她要是能对上,我就跟她姓!”

公孙锦夕的话惹来一群人狂笑,公孙兰夕却对她们的作法很是不满,直接站出来为项君晚说话,“既然这个对子五十年都没有人对出下联,太平郡主回答不上也属正常。你们笑话她,为何不对出下联让大家看看呢!”

有道是患难见真情,其他人落井下石,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公孙兰夕能这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让项君晚心里很是感动。这个四公主的的确确是个值得交朋友的人!

“兰夕,你到底是谁的妹妹啊,为什么帮外人说话!”三公主公孙鹤夕阴阳怪气地在旁边指责公孙兰夕,“这不都是因为她自己作弊,才会有这个结果么!怨不得别人!”

“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公孙鹤夕这么一说,很多人都站出来随声附和,气得公孙兰夕小脸发白,刚想和她们争辩,一只软软的手拉住了她。公孙兰夕回头一看,原来是项君晚。

“兰夕,别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生气。”项君晚摇摇头,反倒是公孙兰夕见她这样,更加为她打抱不平。别人都认为项君晚能过关,是靠的运气,可她清楚,能画出千手观音的人,会仅仅只是运气?反正,她打心眼里喜欢项君晚,不愿意她被人欺负。

“君晚,你别怕,你对不出下联属于正常,反正她们也对不上!”

公孙兰夕的话气得公孙鹤夕脸青一阵红一阵,她这不是明摆着不给自己面子么。公孙鹤夕想出口讽刺公孙兰夕,在看到公孙朝夕脸上的不悦后,灵机一动,“大皇姐,你看四妹!她这是什么意思嘛!”

公孙朝夕早就看不惯公孙兰夕维护项君晚,冷哼一声,公孙朝夕抬起下巴,“到底是下贱人生的,喜欢物以类聚。”

“扑哧——”公孙朝夕的话惹得二公主和三公主笑出声来。

公孙兰夕的母亲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而且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亡,所以四位公主中公孙兰夕的出身最低,而且没有母妃护佑,从小过得磕磕碰碰,没少被人欺负。公孙朝夕明显是拿着公孙兰夕的出身欺负她,还说她和项君晚是一类人。

一听这话,公孙兰夕眼一红。如公孙朝夕是皇后之女,最为尊贵,平时没少欺负她,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般笑话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项君晚虽然对皇室里面的事情不太明白,但也听出公孙朝夕话中的意思了。一想到公孙兰夕因为帮助自己而被亲姐姐孤立,项君晚心中的火蹭蹭蹭直冒。

“看来,长公主是非常肯定我会输咯?”项君晚握住公孙兰夕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自己站了出来对上公孙朝夕。

公孙兰夕身在皇宫,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能得罪长公主,否则皇后对公孙楠吹吹枕边风就有她好受的。可是项君晚不怕长公主!欺负她的朋友,就是欺负她!看到那三位公主得意的模样,项君晚护短情绪立刻涌上来。

“太平郡主,输了也不要紧,反正大家都对不上,你不会,这也不丢人,更何况你原本就是个废…哎呀呀,我怎么说出口了呢!”公孙朝夕捂着嘴巴,一副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模样,看着就让人作呕。

就在公孙朝夕讽刺项君晚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上两道凉飕飕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公孙朝夕看到了凤九的冷眼,那如冰一样的目光就是从凤九狭长上挑的凤眼里散发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孙朝夕觉得凤九肯定会杀了自己。

“公主,废不废,不是你说了算的。”

项君晚莞尔一笑,拿了元越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写出下联。

“事生于情也!试看忠孝至情,儿女痴情,豪暴恣情,富贵薄情,万端观结局,不外千古人情…”百里蛟站在项君晚旁边,把下联念了出来,末了,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口称赞。“绝配!”

一听说五十年没人对出来的对子现在被项君晚对出下联来,很多人都涌上前。无论是几个大佬,还是沧月国的老学究们,在看到下联后都惊讶不已。这对子真是项君晚做出来的么?

“如何?”项君晚看向元越,此时,元越的表情已经不那么淡定了,看项君晚的眼神里充满了太多的好奇。他原本出上联只是为了刁难项君晚,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对出了下联。

“太平郡主赢了。”元越公布结果,原本等着看戏的人们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这样也成?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出来反驳,项君晚可是当着他们的面儿做出了下联来,这一次可没有任何人帮他。

“承让承让!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赢了公主殿下!”

项君晚冲公孙朝夕浅浅地行礼,气得公孙朝夕想发脾气却又不敢。毕竟,刚才的规则说的很清楚,项君晚对出了下联来,她已经被淘汰了。

不去理会公孙朝夕愤恨的表情,项君晚缓缓来到公孙鹤夕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公孙鹤夕觉得对方来者不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项君晚,生怕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二公主,从今往后你怕是要改名叫项鹤夕了。不过,怕要让二公主失望了,我爹应该没兴趣再养个女儿。所以,你也不用改了!”

项君晚话音刚落,公孙鹤夕一阵窘迫。她刚才可是口口声声说项君晚如果赢了这一次,定会改姓,这会儿却被项君晚拿来做文章,让她脸面没处搁。

诗词这场比试,最后云筝、项君晚、项君柔三人过关。项家两个女儿通过,反倒是沧月国四位公主没有一人能进入最后比赛,这让公孙楠的表情有些难看。

四场比赛的最后一场歌舞,让众人有回到了最初的大殿里。一天时间,都在比赛中度过,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但这并不影响众人的兴致。特别是已经到了最后一场歌舞,所有人心里对结果开始有些期待,甚至官员私底下下注,赌三个少女谁会是头名。

对下注之事,公孙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纯属娱乐,下注也没什么,

在他的默许之下,大殿里沧月国的文武官员包括伺候的宫人都纷纷下注。很多人认为这一尝比试最后会以云筝的胜出而告终,毕竟云筝的才名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特别是她的舞蹈,曾经被人称赞是翩若惊鸿。这一次云筝一定赢定了!

不止官员,就连几个大佬也开始下注。朱莲国皇帝百里影和翼人国太子元越都是赌云筝会赢,棠喜国皇帝郑克偏偏认为项君柔会成为黑马,公孙楠没参加,太子公孙冀反倒是赌项君柔会赢,毕竟项君柔是太子侧妃项君美的亲妹妹,作为姐夫,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百里蛟坐在凤九身边,转着核桃,不停地看下注的结果,“凤九,你说太平郡主会赢么?”

“我的娘子,肯定会赢。”

“成!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押太平郡主了!”百里蛟随手拿出一万银票,赌项君晚赢。

不过,即便有凤九和百里蛟的“捧场”,赌项君晚会成为最后赢家的人寥寥无几。最后统计结果,押云筝的人最多,其次是项君柔,最后才是项君晚。

云筝原本以为没人会赌项君晚会赢,没想到凤九和百里蛟都押宝在项君晚身上,还有公孙兰夕,也力挺项君晚,这让云筝好强的心更加不舒服。

看着项君晚一脸平淡,毫不紧张,云筝握紧了拳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云筝知道,如果这一次她输了,那不仅是在四国面前丢脸,而且和凤九之间的距离会更加遥远。一想到凤九以后会陪着那个丑八怪,云筝心里就好痛好痛。所以,这次她一定要赢!

在比赛最初,云筝没有把项君晚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一个无德无能无才无貌的女子,如何都通过不了比赛。可是项君晚偏偏坚持到了最后,让云筝不得不把大意的心收敛起来,开始重新打量项君晚。

如果头一次只算项君晚运气好,可第二次第三次她都能通过,这就不是简单的运气问题了。云筝终于意识到,项君晚并不是传说中那般无能,也许她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也许正因为她这样伪装,才迷惑住了凤九。

想到这里,云筝忍不住看向凤九。

依旧是翩翩红衣,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都是其他男人都比不上的。云筝很想和以前一样上前叫一声“九哥哥”,可迈出了步子,她还是停了下来。

现在不是时候,她一定要等夺了头名,逼项君晚让出少主夫人之位以后再去见凤九。她要当着四国人向凤九证明,只有她云筝才是这天下最优秀的女子,也只有她才能配的上凤九,才配站在凤九身边。

最后的比赛通过抽签来决定先后,当项君晚从公公孙朝夕手中抽出竹签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了公孙朝夕嘴角阴险的笑意。不等项君晚查看结果,公孙朝夕已经从她手里抢走了竹签。抽签结果出来,项君晚第一,云筝第二,项君柔最后。

“恭喜太平郡主,你是第一位。”说这话的时候,公孙朝夕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来。项君晚,既然你那么狗屎运,这次我到要看看上天是不是还眷顾你!

公孙朝夕已经不去想最后的结果会是谁赢谁输,她只想看到项君晚出丑,所以才费了心思,让项君晚第一个上场。看她那样,定是什么都不会,项君晚越是差劲,就越能能反衬出云筝的优秀,项君晚也就越是无地自容,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对这个结果,项君晚没有什么想法。第一么?不错!那不是正好可以一鸣惊人?

“带太平郡主下去更衣!”公孙朝夕挥手,立刻两个宫人上前伺候项君晚去换服装,临走时,公孙朝夕冲宫人使了个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项君晚再次上来,她已经换上了一套金色耀眼的衣裙,胸口以上是半透明的金纱,贴着她白皙修长的手臂,朦朦胧胧,正好勾勒出了她手臂的线条。

虽然项君晚的容貌并不是最好的,但不得不说,她的身材极其匀称。丰润的上围,纤细柔软的腰肢,笔挺修长的腿,那金色的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躯,将她所有的有点都展现了出来。

咕嘟——凤九能听到自己喉咙发出来的声音,说实话,他很想上前把项君晚搂怀里挡住她的春光,还有那些肆意打量她的眼睛,他恨不得挖掉。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半遮半掩,最是撩人么?

不过,这些想法仅限于凤九的大脑中,他知道,项君晚想要赢了这比赛。从她坚定的眼里,他看到了她的执念。罢了,仅此一次!凤九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太纵容这女人了,以后一定要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项君晚的乌发盘在头顶,如同墨色的云,云鬓处是一支由彩色羽毛做成的发钗,羽毛尾端沉甸甸地垂着,落在项君晚的眉梢处,让她普普通通的五官多出了一丝魅惑之感。

“霓裳羽衣舞?”在听说项君晚的舞名后,赵曼有了兴趣,“哀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霓裳羽衣舞,倒很是好奇!”

不单是赵曼,可以说场上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霓裳羽衣舞,更别提奏乐的乐师了,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奏乐来配合。

当乐师说无法配乐的时候,大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下有好戏了!没人奏乐,看她跳什么!”项君柔坐在玉夫人身边,笑得得意。

“小声点儿!你父亲还在呢!让他听见又要骂你了!”玉夫人“瞪”了一眼项君柔,随后也笑了起来。项君柔说的,何尝不是她想的呢!没有奏乐,难道项君晚要跳哑舞?

“晚儿,你真的要跳这个什么霓裳羽衣舞?可是,没有人给你奏乐,你如何跳呢?”赵曼看向项君晚,眼里很是“关切”。

面对赵曼的“关心”,项君晚顺手拿走了乐师手里的琵琶,“我自己为自己伴奏。”

这话一说,众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眼神,完全不相信项君晚会有这样的本事。边舞,边自己伴奏?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虽然曾经有飞天舞是如此,可早就失传。如今项君晚想这样,她想干嘛?

不等众人明白,项君晚反手,琵琶背于后背,手臂反转,手指拨弄在琴弦上。

“飞天舞?”一看项君晚倒拿琵琶的架势,有人惊叫出声来。更让人惊讶的是项君晚手中的曲子,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而项君晚此时,也跟着曲子翩翩起舞,原本她的衣裙就是金光一片,上身紧致,下身的裙子层层叠叠,跃起时打开,如盛开的金花一样。她柔软的双臂扣在背后,倒弹琵琶,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大殿顶上,因为寿宴垂着火红色的锦缎,此时正好被项君晚利用上,她将琵琶缠绕在红绸上,双臂勾上红绸,一跃如空中,宛若飞天仙子一般。金的纱,红的绸,将项君晚笼罩其中,她红唇微启,唱出歌儿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名花倾国两相欢,

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

沉香亭北倚阑干。

纵是见多识广的几位帝王,这会儿也沉迷在了项君晚的歌舞中。曼妙的身子,缤纷的色彩,外加如黄莺儿一样的娇柔嗓音,无疑会将人推至视觉和听觉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