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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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黑色曼陀罗

景帝十年六月。

苏瞳在自己宫里呆了好几个月了,十三前阵子还和她一起玩,最近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又总是往自己的王府里跑,这两个月里竟然加起来一共来了五天不到。

因为传闻皇后一夜疯颠,宫人将信将疑,但最近苏瞳在宫里不管去哪里,一般是没什么人会拦着她的。

她的安危,也随着传闻皇后即将被废而开始渐渐的变的不再那么重要,最近皇宫中八卦剧多,谣言盛传谁谁谁可能会是新皇后的新选,于是最近,某宫里来来往往的人真是应接不暇。

有时候,苏瞳很佩服能将这一切控制的这么仔细的人,她也欣慰,仿佛矛头不再指向自己。

目前离死不远了的人,仿佛是淑妃。

“淑妃娘娘过几天十九岁生辰,你们咱家主子会给娘娘送什么呀?”

“不知道主子会不会把去年皇上赐的明珠给淑妃送去呢,好歹淑妃眼谗主子这颗珠子好久了!”

“应该不会吧,主子很喜欢那颗明珠,我觉得不会!”

“谁知道啊,现在淑妃得势,皇上最近这几个月来几乎常去淑妃的宫里,听说没有,皇后娘娘马上就要被废了,新皇后的人选肯定是淑妃娘娘!”

“你怎么知道的?”

“是常思殿张公公昨夜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我偷偷听到的……”

“哎呀,别说了,快走快走,你看,皇后娘娘过来了……听说皇后娘娘最近疯了,快走……”

苏瞳耳朵极尖,大老远的就听见了那两个丫头的对话,一路上走过去,装做没听见,也装做没看见,直到那两个躲在假山后边的宫女匆匆的走了,苏瞳才陡然停驻的脚步。

疯颠?

废后?

转眼,四周空空无一人,该是上午,各宫殿都在忙碌,一些闲来无事的人更是巴结传说要踢掉她稳坐皇后之位的淑妃宫里去了。

苏瞳走到她曾刚穿越时的那座冷宫,冷宫的侍卫本来想拦她,但先是看到她拿出金牌,再又看到苏瞳笑得极诡异的模样,想想最近的传闻,便不敢再拦,放她进去。

冷宫里许久没人再住了,苏瞳随意的到角落里采了最近她比较缺少的曼陀罗花,当指尖捧触到一个极显眼的黑色曼陀罗时,不由一滞,眼神忽闪,猛地抬起眼寻着这黑色曼陀罗的方向看向前方。

顺着这个角落一直到前边,隐藏在草间杂生的黑色的花朵,曼陀罗花本就不易生长,何况这黑色的带着剧毒的曼陀罗若是没有人故意偷偷的去种值,根本不会有。

苏瞳若无其事的起身,顺着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门前,那几个侍卫根本没向里边看,苏瞳垂眸,这才小心的顺着墙边这边杂草丛生的没有人愿意走的小径一直向着冷宫大殿的后方走。

越走,杂草越高越多,暗藏着的黑色曼陀罗也越多。

刻意种植这种花的人,定是专门研制毒药之人,或许苏瞳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是谁,只是当忽然间发现冷宫后院那座空旷的地方,在那个摇曳生锈的大门之外是通向竹林禁地的那条小路时,苏瞳顿时明了。

竹林里那个红衣女人和那个魁梧的浑身是血的大汉她还是记得的,虽没再放在心上,但是那个红衣女子是个用毒高手她自是明白。

曾经她一直都觉得那个红衣女子有些眼熟,只是因为那时她没想到,现在想起她与凌司炀有着两分的神似,只是两分的神似而己。

会是,拓跋玉灵么?拓跋落雪的姑姑,凌司炀的生母,那个亲手给自己儿子下毒的女人。

那银风又是何人?银风为什么会常来竹林里没事找麻烦?

还有,银风究竟是什么人?他在哪里?

为什么她受了伤快死了,他竟然会知道,而且还能躲过所有人将她带走一整夜,又能旁若无人的将她送了回去,然后就又一次消失。

苏瞳仿佛是远远的就能顺着这摇曳的生锈的门缝里看得到那竹林里的瘴气,想了想,没走上前,只是蹲下身有些贪心的多采了几朵珍贵的黑色曼陀罗花,然后又顺着小路跑回去了。

在路过御花园时,苏瞳刻意的瞄了一眼后园的方向,然后若无其事的捧着装着各种花瓣花蕊的满满的荷包往回走。

据说皇后疯了,于是没人管她。

前边有脚步声,苏瞳本来不以为意,却是当看到为首的那一身梨花白衣时,顿时脚下一僵,本能的转身就要走开。

她不恨凌司炀,她也不怨凌司炀,但是如果有可能,她想杀了他。

一如她明知道凌司炀依然还是想要杀她一样,她仿佛一个待宰的羔羊,不知究竟何时就会沦为他一笑之下的悲惨忘魂。

“落雪!”一声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苏瞳刚一转身之时忽然叫住她。

那不是凌司炀的声音。

苏瞳脚下一滞,蹙眉,转身,先是看向那个一身梨花白的正笑看着自己的小白兔,仿佛这几个月的不见,对他来说只是一天罢了。苏瞳面无表情的转眼,看向在小白兔身后站着的那个穿着近似玉夏国皇室的一身黑衣的男人,刚刚就是他叫了她。

苏瞳知道,那是拓跋落雪的大哥,玉夏国的太子拓跋城。

不知道玉夏国太子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跑到这里来,苏瞳只知道,那边正在看着自己的小白兔,脸上笑得仿佛快要开花了似的。

于是,苏瞳只觉得周身森冷无依,她猛地转过脸,视线寡淡的看向小白兔。

第109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皇兄。”苏瞳转眼对着拓跋城勉强算是亲昵的一笑,随即目光再次转回凌司炀的脸上,看向他眼底从未变过的那一丝浅浅的温柔,嘴边习惯的浅浅笑意。

如果,有哪一天,这个男人可以崩溃一下,可以失去理智一下,那该有多好。

真想看看他若是爱上了一个人,若是卸下了这样的面具的凌司炀是什么样的,却是恐怕,她苏瞳是无缘得见了。

苏瞳沉默以对,许久,她忽然扯出一丝幽雅的笑意:“陛下万安,皇兄怎么会忽然过来?”后边那话是问拓跋城的。

“拓跋太子听闻皇后最近身患顽疾,特过来看看你,皇后见到自家哥哥怎么看起来仿佛不甚开心的模样?”某只小白兔似乎不爽苏瞳的故意忽视,抢答了一下。

苏瞳蹙眉,却见拓跋城连连点头,冲上前一把抓住苏瞳的胳膊:“落雪,你怎么样?为兄在玉夏国本来最近忙于边境的事,父皇说你被打入冷宫只是一场误会,但是你却是生病了,有人说你被什么刺激的疯颠,吓得为兄赶忙过来想要看看你,你怎么样?落雪?”

苏瞳挑眉,仿佛是有些明了。

敢情拓跋城此时前来,恐怕除了是要看妹妹,主要也是请和吧,因为她也听说了,最近耀都皇朝也已经整兵,可能是玉夏国内部某些人又研究了一下,然后又探听了一下耀都皇朝的事等等等等她可能没想到太周全的事情,不过现在拓跋城既然能只身前来而不带一兵一卒,可见玉夏国和耀都皇朝之间战火仿佛消除,但只是仿佛而己,一切都是表面。

她看不清那些表面之下所暗藏的危机。

但是小白兔的心思又有谁能清楚呢?苏瞳在心里冷笑,猛地转过眼双目清明却含着一丝淡笑的看向凌司炀:“陛下,您看臣妾哪里疯颠?哪里有顽疾?”

小白兔也笑,眼中柔光奕奕,挑起好看的眉宇看向拓跋城:“拓跋太子,朕就说太子不该听信谣传,皇后在耀都皇朝与朕连理并枝,何来什么刺激又疯颠之言?想必定是贵国陛下想念女儿,才出此下策找机会来看看爱女罢了。”

说时,凌司炀缓步走了过来,苏瞳早已将手从拓跋城手中抽了出来后退两步,见凌司炀走向自己,不禁戒备的挪动了一下脚步,却因为拓跋城在场一时不好发作,整个人瞬间被凌司炀温柔的纳入怀中。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在她垂落在肩上的发间穿梭,淡淡的檀香味道萦绕鼻间,苏瞳忍着不去发作,只想等拓跋城罗嗦完赶快走人,她也好避开这个披着无邪兔皮的狼。

曾经不小心还是掉入了陷阱,好歹伤身又伤心,勉强重新活了过来,现在她对凌司炀这男人极为敏感,只盼离得远远的。

拓跋城这人着实罗嗦,有的没有的,这这那那的,直到最后凌司炀竟然答应了让她随拓跋城回玉夏国看看父母时,苏瞳才惊的猛地抬起眼。

直到拓跋城转身去准备回玉夏国的事情,苏瞳回过神来。

凌司炀依然搂着她的肩,温柔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颈侧,酥酥麻麻,手指却不再像曾经那样冰凉。

他终也还是用了她的解药。

苏瞳沉默,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四下无人,凌司炀的手指渐渐滑到她的腰间,轻轻的搂着她的腰,没有说话,空气里飘散着的满园的花香青草和檀香的气息有着淡淡的暧昧,两个人都静默不语,直到苏瞳感觉到凌司炀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才陡然冷声低语:“陛下,戏已演完了,不如早些放开,免得被撞见,打破了这宫中盛传的谣言,陛下这么久以来步步险招,若只是因为我而不小心乱了,那岂不是可惜?”

苏瞳冷笑,感觉到凌司炀嘴边笑意也加深了许多,没有松开她,淡淡的在她耳边笑道:“几月不见,瞳儿似乎胖了呢。”

废话,老娘吃得好睡得好,没犯相思病也没被什么人打击着,天天吃吃喝喝睡睡的没事还唱唱歌,不胖才怪。

苏瞳脸色冰寒:“陛下,放开。”

凌司炀依然不动。

苏瞳瞬间一个转身,推开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反手紧紧握住,另一手倏然抬起猛地扣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眼中是满满的杀意,冰冷的看着那个竟然还是笑得那么轻淡的男人。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苏瞳手下加重了几分力度,一手扣着他右手腕处的动脉,一手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

凌司炀发间的丝带滑落,满头乌黑的头发随着夏日的微风轻轻浮动,有着几缕飘起在苏瞳的手上脸上和颈间,仿佛情.人的爱.抚,温柔多情。

凌司炀一动不动,只是笑着看进苏瞳眼里满满的冰冷杀意,苏瞳不甘心,她再怎么自以为洒脱,但她终也不甘心自己好歹为了救他而差点死掉,他这边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样过着他高高在上的帝王的日子,照样笑得这么无邪,又陌生,现在她说要杀他,他照样仿佛无所谓似的只是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她是玩物么?还是什么?苏瞳顿觉可笑。

夏风婉转,吹来的风都是温热的,苏瞳却是觉得自己制在凌司炀手腕与脖颈间的手微微冰凉。

她是真的不甘心,只是不甘心而己……

第110章:是我不要你

“啊——”

就在苏瞳在凌司炀颈间的手越来越用力的狠狠掐着,狠不得真的掐死这个笑得婉转多情温柔满满又仿佛无辜的男人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苏瞳顿时转眼,只见是淑妃身旁的贴身宫女兰香,苏瞳认得她,当时拓跋落雪被害死的时候,给她灌药的那几个人里就有兰香这个宫女。

“皇后……陛下……”兰香手中的托盘顿时落在地上,吓的转身跑着大叫:“救命啊!皇后要杀皇上……啊——”

瞬间,苏瞳松开凌司炀的手腕,手下一转,一根细长的银针飞了出去,直射兰香的背膀,一刹那兰香痛吟一声,摇晃了一下便整个人倒了下去。

苏瞳眼色森寒,转过脸看向依然不为所动的凌司炀:“看到没有,那个丫头死了!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不敢杀人!你也一样!凌司炀!”手下力度再次加重,苏瞳却只觉得眼眶湿湿的,难过极了。

凌司炀仍然笑着,温柔的眼神看进苏瞳仿佛有些发红的眼眶。

这个女人从不肯去哭一下,怎么现在说是要杀他,倒是红了眼睛呢?

“那针上是迷药,瞳儿只是把她迷倒了。”他笑,声音轻飘飘的,甚是好听。

苏瞳脸色更寒了几分,却是觉得眼前眼泪聚集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模糊,却冷冷的勾唇一笑:“那好,现在我就杀个人试试!”

说着,手指用力掐进他颈间的动脉。

凌司炀沉默,仿佛感觉不到窒息也感觉不到疼痛,倏然,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搂入怀里,包括她一直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也轻轻的拉了下来,紧紧握住,若有若无的叹息:“你哭了,瞳儿。”

苏瞳瞬间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从眼睛里边滑落,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用力一把推开他,仍然是自己整个人向后踉跄一步,她抬眼,用力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湿意,冷冷的看着那个一脸温柔淡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

仿佛是一下子就平静了许多,苏瞳洒脱一笑。

“多谢陛下能圆了臣妾回玉夏国的梦想,此次离去,但愿后会无期!”她冷笑着,转身。

“对了,凌司炀。”苏瞳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身后那个一动不动的仿佛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

“我不喜欢你,更也不会保护你!还有,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

说罢,苏瞳抬步,决绝远去。

夏风忽然间变的冷洌了许多,凌司炀散开的头发在背上妖野的浮动,眼中含笑,嘴角微笑的弧度不变,似是早已冻结,修长的手指渐渐合拢成拳,再渐渐松开。

后会无期?

但愿吧……他笑……

当晚,苏瞳懒洋洋的坐在坤雪殿里一边安慰着哭着不让她走的十三,一边看着环佩和叮当忙碌着收拾东西。

“好啦,十三,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苏瞳无奈:“回玉夏国只是省亲而己。”

她倒真是希望自己可以不回来了,后会无期,多好啊。

只盼路上能有什么地方适合逃跑,从此真的后会无期那也便就好了。

“姐姐……那十三跟姐姐一起去……”十三瘪着嘴,趴在苏瞳的腿上,变相的占她便宜吃她豆腐,苏瞳不忍推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

“乖,这一路上太远,十三会受不住的,十三要乖乖的等着姐姐。”如果没逃跑成功,她终究可能还会回来,若是成功了,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找时机去看十三的。

只是,谁又知道未来的路上天是怎样安排的。

苏瞳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感觉到他似乎是趴在她的大腿上哭累了,睡着了,一双胳膊却还紧紧的抱着她的腿不肯松开,苏瞳不由会心的笑了笑。

抬起眼,看向坤雪殿外的一片深夜苍茫。

刚刚她听说,淑妃宫里的那个最得淑妃宠爱的宫女兰香死了,死因不明。

苏瞳不由感慨,小白兔啊小白兔,你竟然杀人了呢。

是啊,她那时候飞出去的针只是沾了迷药,她不曾怕过就算是兰香醒了之后把今天在御花园看见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是没想到凌司炀还是杀了她。

也好,就当今天御花园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苏瞳温柔的轻轻拍着十三的背,希望他能睡的香一些,明早,她就要走了,不想看到十三哭着送她,苏瞳在十三鼻间撒了些药粉,能让他一直睡到明晚。

却是看着十三红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边还挂着泪珠,白晰的让女人都嫉妒的脸上带着淡淡红晕,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竟然脸红了呢。

苏瞳扑哧一笑,忽然间有些伤感。

想了许久,便向环配要了些泥巴,自己捏了两个小人儿,一男一女互相拥抱着,不过她捏的很丑,只是有点人的样子而己,也就她自己能看出来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可是苏瞳还是小心翼翼的捏着,然后用一根竹签插好,放进十三的手里。

十三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十三从小痴傻没学过武刀弄剑,怎么手心里却带着一些薄茧,苏瞳小心的摸了摸,然后笑了笑,看着十三的睡脸,一边满足着,一边蹙起秀眉。

“十三,记得要一直这样单纯下去好不好?其实姐姐,一直都知道……十三不傻……十三从五岁开始,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己,我的十三不傻……”苏瞳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忽然间笑出了眼泪。

第111章:好戏刚刚开始

当第二日苏瞳着了盛装坐上那个仿佛带着阵阵香风的红凤七宝香珠马车时,曾经再怎样想过光明正大的离去,此时,却终也还是缓缓抬起素手,揭开前边的金帘,回看了一眼那座巍峨的皇城。

抬眼望及的是,站在宫门之上的一身刺眼的明黄龙袍,嘴边挂着淡淡笑意的凌司炀。

苏瞳本不想看他,却还是看向他脸上那仿佛有什么预示一般的朦胧笑意,又看了一眼两边站着的侍卫那些偷偷站在宫门旁侧的某些妃子。

看清了那些人的眼神,特别是某些心怀不轨的后宫某妃的眼神,苏瞳垂眸,忽尔一笑。

恐怕这一路上,应该是相当的不太平。

“上路吧,落雪。”拓跋城从宫门里出来,应是与凌司炀还有一些重要的人客套完了。

苏瞳未语,转眼看了一眼在一旁骑在马上的莫痕,莫痕是凌司炀身边最亲信的人,而这一次却竟让他随行,也不知是小白兔怕她逃走特地让莫痕这小子盯着他还是有其他的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是否启程?”当拓跋城到前边跃身上马时,莫痕转眼看向马车里的苏瞳。

启程……

苏瞳长吐了一口气,陡然抬起一手握紧那只满是刀伤疤痕的手臂:“走吧。”

莫痕示意前边的人可以动了,却是在策马之前忽然转头看向站在宫门之前眼含笑意的凌司炀。

仿佛是想要确认什么一般,莫痕拧眉。

却是见凌司炀对着他微微点头,眼中笑意加重。

莫痕手下顿时握紧了缰绳,转过头策马前行:“驾——”

一程又一程,整整一天,马车路过了各个城门,直到终于正式出了皇都城时已经是深夜。

跟随着一起走的叮当进来服侍她吃饭喝水,之后苏瞳交代路上这几日不必她再进来,有什么东西直接递进来就可以,她想静一静,谁也不想见。

直到第二日清早,再次上路,直奔南部边关,要路过印阳山和十七座城才能出了耀都皇朝的国境,也就是说,算起来,想到玉夏国境内,怎么也要半个月。

小白兔想得很是周到,就在她这来回的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恐怕一切就都要变了吧。

天罗地网,回到玉夏国她将要面临的是被人设计好的深渊,还是能让她顺利逃跑的世外桃源,恐怕一切都只能凭她自己了。

否则,在小白兔的罗网之下,她必死无疑。

趁着大家匆匆上路,苏瞳将四周的金帘全都放下,直到没有人看得到里边时,才迅速的将满身的华服褪下,换上了她随身带着的小包袱里的那件黑色的衣裙,随意的在腰带间藏了一把匕首。

手下是那身华贵的朝服,代表着耀都皇朝皇后的身份,代表着她是凌司炀的爱妻。

想起昨日离开之时他站在宫门之上含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