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风不语,视线淡淡的看着远处摇曳的树枝,眼里是一片凛冽的寒霜:“真没想到,当年的白叔竟是这传说中梨花谷的谷主,还直是叫银某大吃一惊。”

白谷主听出他话中有话,不由得颤着身子小心的低着头:“主人……”

“你刚刚看见了什么?”修长的银色身影微微转了过来,嘴边勾起一丝惯用的完美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那个仿佛恭敬的老人。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白谷主顿时一抖,不敢抬头。

银风眉眼带笑,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仿佛虚无的一抓,摊开手掌,只见一片是一片沾着血的素白梨花,不由冷冷一笑,淡淡的瞟了那跪在地上的老者:“有胆子跟踪,就有胆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将消息传入你的新主子耳中,那么,白谷主应是晓得后果。”

说罢,银风忽尔一笑,视线淡淡的看着远处正小心的上山的白晴儿的身影,不由眯起眼,怎么不是苏瞳那女人?

白谷主跪爬在地上,身子瞬间抖如筛糠:“主、主人……”

“花迟给了你什么好处?”银风背过身,单手背于身后,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苍凉和不容忽视的威严。

看来,十年前江湖上那些曾听命于他的属下,除了被他带进宫的莫氏四兄妹之外,都已被那个神出鬼没的花迟收买,这些人当年跟随暗门参与了宫廷争斗,全属七皇子的江湖党羽,即便那时花迟还未知晓银风便是凌司炀,但也看得出来,他多年潜藏深处,却步步紧逼,针对的,便是只有凌司炀一人而己。

收买当日跟随他们一起的属下,竟全成了他人之剑,反过来出卖了自己,恐怕这梨花谷里的行踪,花迟是早已知道了。

莫痕的秘信上将近来宫中之事和各地潜伏的乱党之事查明,还有,十三竟然会跑到九合山,说是要来探望皇兄,却实际……

终也还是要走到这么一天了么。

他忽然无奈一笑,苏瞳啊苏瞳,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曾试图照顾试图保护试图当做亲人的那个傻王爷,早已经是羽翼丰满的雄鹰。

我们两个都是你曾单纯的想过要去保护的人,若有一天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你会站在谁的那一方?是十三,还是伤了你千万次的那个凌司炀?

身后的白谷主一直不敢说什么,银风微微侧过脸看了他一眼:“白谷主,可是舌头被咬掉了?”

“主……主人……”白谷主仓皇的低着头:“请主人饶命!属下也只是一时糊涂,请主人饶命!请主人饶……”

四周的空气微微转冷。

“噗——”骤然,正连忙磕头求饶,却瞬间腾站起身出手偷袭就要一掌击向银风的白谷主,只觉胸前一瞬间冰凉,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银面修罗,一口鲜血自嘴中喷了出来,溅了满衣都是。

银风从容的收回手,目光寡淡的看着白谷主无力的瘫跪在地。

“不想你白家唯一的孙女和你一样下场的话,滚吧。”随意的擦去指尖被溅上的血,柔和的视线里是满满的冰霜。

自知受了他这寒冰掌便已活不久了的白谷主捂着胸口,颤着老迈的身子,转眼看向正从山下走上来的白晴儿时,顿了一顿,这才无奈的闭上眼长吐了口气,悔恨自己不自量力的出手:“属下死不足惜,但求主人看在苏姑娘喜欢这梨花谷的份儿上,饶过谷中其他人的性命。”

“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护着这些人么?”银风冷冷一笑,声音轻冷薄凉。

苍老的眼里满是悔恨悲伤,绝望的转身顺着小路,踉跄的下了山,模糊的眼前,仿佛是看得到不久的将来,一片素白的梨花谷,鲜血淋漓。

犹然记得十几年前,看起来才刚刚十几岁的那个自称为银风的面具少年,对忠心的兄弟可把手言欢,对于背叛者,却是血染其九族,手段残忍毫不留情。

血染梨花谷,这厄运,是他自做自受么?

看着白谷主摇晃着一步一步离开,直到四周归于平静,银风淡默的站在原地,转身向上走去,直到停在几棵模样有些怪异的树木一旁时,忽然顿了顿,抬眸看了眼身旁的树,想起前几日苏瞳与他上山时说过的,这树很少在这样的地方生长,一般应是生长在一个叫做热带雨林的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她当时笑眯眯又得意的说,这叫箭毒木,又叫剪刀树,谷称见血封喉,里边的白浆就是沾到了人血,那人就会顷刻血液凝固,窒息而死,是不需要提炼也不需要配制的天然毒药。

正要抬手触碰上边的绿叶,忽然一声甜腻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银大哥!”

银风一滞,放下手,转过身去时脸上带着自然的淡淡笑意,一见白晴儿似是开心极了似的快步走了过来,却当要走到他面前时,脚下故意踩到一块不平整的石头上,顿时惊叫一声,向他扑来。

银风挑眉,淡淡看了一眼她身后似乎是并没有人跟来,暗暗只觉似是有些不对,但仍伸手,温柔的扶稳白晴儿:“晴儿姑娘?小心些。”

第177章:别再演戏

好听迷人的嗓音夹着一层朦胧的温柔,白晴儿顿时脸红着抬起头,小心的站起了身子,却就这样紧贴在银风面前:“银、银大哥……你对晴儿真好。”

“你苏姐姐怎么没来?”银风继续含笑。

白晴儿抬起小脸,满脸无辜地搅着丝绢:“刚刚晴儿和苏姐姐聊天,可是苏姐姐却不知怎么得看晴儿不顺眼,还抓伤了我的手,然后我说她不应该这样,她就打我骂我,然后推了我一下她就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说时,白晴儿露出藏在衣袖里的小手,上边几条不算太深的血痕。

“是她抓伤了你?”银风顿时满眼心疼的抬起她的手:“都出血了,怎么不去包扎?嗯?”他一笑,声音温柔无比,银色面具下的瞳眸带着一层朦胧的网,仿佛瞬间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白晴儿倒抽一口气,只觉小脸顿时又是一阵火烧:“晴儿……晴儿是担心银大哥自己一人上山会迷路,虽然苏姐姐不关心银大哥,可是晴儿控制不住,就想来看看……”

“晴儿真好。”说时,银风忽而微微低垂下头,目光含笑着盯着她粉嫩的唇:“好得让银某无法忽视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白晴儿仿佛受蛊惑般的呆站在原地,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不由缓缓的想要闭上眼。

就在四瓣唇正要贴上时,空气中骤然划过一道冷风,带着阵阵冷意的匕首快速飞来,倏地削断白晴儿垂落在脸颊旁的一缕青丝。

银风抬眼,看向那已插.入两人身旁高大的箭毒木上的匕首,随即看向远处的来人。

白晴儿也惊在当场,却是眼角的余光扫到来人之时,先是心底微微一惊,随即猛地惊叫一声:“呀!”

瞬间弹跳起身,整个人扑进银风怀里,颤抖不停的低泣:“是不是有刺客?银大哥,晴儿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冷眼看着那边陡然相拥在一起的人,苏瞳火气很大。

他妈的,老娘被这女人害的差点被别的男人给羞辱,这俩人倒好,敢情是她没来,也趁了他银风的心思,若是她刚刚不扔出匕首去,是不是还真想亲一亲那个白晴儿?

银风似乎是没看见她,若是看见了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安抚的拍了拍白晴儿的背,甚至也抱她?苏瞳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着大步走了过去:“抱得可真是紧呐,啧啧。”

银风仿佛是才看到她,顿时一惊忙一把推开死活不肯松手的白晴儿,转过脸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瞳儿……听我解释……”

“行了,别演戏了。”苏瞳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今天想要给我看得答案?好啊,我看到了,我告诉你姓银的,本姑娘我一点也没难受,更也没有什么吃醋!”

“反倒是……”苏瞳冷笑着看了一眼低着头仿佛是被她吓到了的白晴儿像个小媳妇似的紧抓着他的衣服依偎在他身边,仿佛她才是闯入的第三者一般,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却是死活不肯承认,她没那么滥情,不可能刚刚从爱恨里边走出来就马上投进另一个感情里去,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没有难过没有恨不得把那个女人那张虚伪的脸撕烂的冲动。

“反倒是,看了一场好戏,现在心情极好。”

白晴儿咬着唇,紧贴在银风的身侧,傲人的胸脯小心的若有若无的故意磨蹭在他臂旁,苏瞳一笑,抬眼看向紧抿着唇淡看着她的银风:“怎么,不说话了?”

“你刚才去了何处?不是说很快就过来么?还有,你别误会,晴儿她只是因为你赌气不肯上山,担心我才过来看看。”说时,他忽然举起白晴儿的手:“她说这手是你抓破的,瞳儿,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何必这么欺负?”

苏瞳并无惊讶,视线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下了不少功夫的血痕,勾唇一笑:“我刚刚去了什么地方,想必晴儿姑娘是知道的吧,而我刚刚见了什么人,遇了什么事,晴儿姑娘可是知晓?是否呆会儿打算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时,你再来个捉奸在床,说你银大哥的未婚妻出轨,再把我赶出谷,让你和你的银大哥双宿双飞?”

白晴儿脸色一白,似是害怕的向后缩了一缩,自然没逃过银风的眼睛,他不由淡淡的看了一眼依在自己身旁低着头的女子,又转眼看向苏瞳:“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晴儿又没说什么话怪你,不过就是问你两句,何必说出这么多不入流的话去伤她这么个单纯的小姑娘,瞳儿,还不快过来。”声音里仿佛带着怒意,要给白晴儿打抱不平。

若是平时的苏瞳,早就清楚的看出了他是否故意演戏,可现在,心里忽然一僵,那种熟悉的像针扎了一样的感觉,让她不由脸色微微发白,猛地抬眼瞪向银风,却见他低下头柔声安慰一脸委屈的白晴儿,不由狠狠纂着拳头,告诉自己控制住,告诉自己不在乎,告诉自己和银风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己,她没必要因为一个朋友的话去这样难受,只是朋友,朋友喜欢护着哪个女人就护着哪个女人。

可是……

想起刚刚她被陷害而无助的那一幕,若不是那个忽然出现的神秘人,恐怕现在什么都已经晚了,而他说什么?

他竟然指责她?

苏瞳眼中寒风凛凛,直到仿佛是听到脚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垂眸,只见是一条头呈三角形的有剧毒的毒蛇,那蛇爬到自己脚边时,她未及时出手杀它,而是抬眼看向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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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

第178章:比江山还难操控的女人

“啊!蛇——”白晴儿忽然尖叫,瞬间脸色惨白,不是演戏,而是真的怕蛇,慌忙向后退了一步,紧靠在银风身后:“蛇!银大哥!晴儿怕蛇!快,快杀了它……银大哥……”

蛇明明在苏瞳脚下,他现在应该护的是那个身后尖叫的却根本并没被蛇当做食物的女人,还是这个马上就要被咬一口的自己?

苏瞳没发现自己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比对和等待,这种小女儿的心态她自然明白,可是看着他站在白晴儿身前出口柔声安慰,却仿佛根本没担心她时,她有那么一刻心头冰凉,眼看着那蛇吐出蛇信。

她没必要为了他而真的让蛇咬上一口,倏然出针,刺入蛇身七寸,刚一长口试图咬她的蛇顿时停住。

嘴上一直安慰着身后一直颤抖的让人心烦的女人,眼神却不得己还是看向苏瞳的动作,若她刚才还不出手,恐怕这有些无聊的戏码确实是快演不下去了。

苏瞳忽然弯身,拾起一根长木棍,忍住恶心的感觉挑起那条毒蛇,冷冷一笑,走上前。

白晴儿正好此时小心的探出头来,却只见苏瞳挑着蛇快步走来,顿时慌忙的惊叫:“啊——”

“瞳儿。”见她这与平时不太想同的处事方式,银风不由蹙眉,却接到苏瞳淡漠的一记冷眼。

“啊啊!!!!快拿开!!!!!!”白晴儿吓的连忙松开银风的衣服,转身在他四周乱跑,苏瞳却举着棍子一次一次往她眼前举。

“啊——”

“瞳儿!快把这东西扔开!你一个女人难道连蛇都不怕吗?快扔开!它还没死!”这样,她会伤到自己……

银风见那蛇虽然不动,但却没被她杀死,在棍子上似乎是颤了颤,若是快速一动就能马上张口咬住拿着她拿着棍子的那只手。

苏瞳转眼看向他,眼里是一片寒霜:“你也知道我会怕?”

仿佛是从她这口气中听出了什么,银风滞了滞,不由紧锁着她冰冷的眼。

“啊——”白晴儿趁着苏瞳不再追赶时,吓的连忙转身什么也不顾的逃也似的跑下山,尖叫声源源不断的刺激着人的耳膜。

“瞳儿……”银风未再看向离去的白晴儿,只是盯着苏瞳擒着冷笑的眼。

这戏确实太无聊,连他也觉得。

那条被苏瞳用银针扎入七寸的毒蛇在棍子上忽然缓缓一动,发着光的眼在蛇头上闪着恐怖的光芒,悄悄的向着她的爬去。

而苏瞳仿佛没发现一般,双眼依然冷冷的看着那个银面男人:“好玩么?你别告诉我,这是你故意想要演的戏?你别告诉我你知道白晴儿会用那种方式把我支开!你别告诉我是你和白晴儿计划好了在那屋子里点催.情香让我差点被人侮辱,你别告诉我你所做的这愚蠢的一切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

“你在乱说什么?”银风顾不得许多,眼见那蛇就要咬到她,忽然上前伸手用力在她手腕上一砍,顿时让苏瞳持着棍子的手麻软的松开棍子,同时在她要挣扎时一脚将地面上的蛇踢得远远的,双臂紧拥住她有些冰凉的身子:“本来不是这样,我本只是想用其他方式!你的迟到和她的出现没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才临时故意说那些话……”

感觉他不再挣扎,似乎是有些湿热的东西蔓延至胸口,银风呼吸一滞,垂下眼,只见苏瞳脸上竟然挂着少见至极的两行清泪,着实有些慌了手脚,忙抬起手擦了擦:“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过份了?刚才确实是演戏,是临时胡乱想的,我确实是想激你吃醋,因为太过临时所以确实很愚蠢,连我都觉得可笑,瞳儿,我没想到你会……”

苏瞳深呼吸一口气,蹙了蹙眉,有些哽咽:“我刚才心里委屈,我只是委屈,我不难过,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只是觉得不值得而己,我只是看不下去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那样阴毒的对付我,我看不下去你对那样一个虚伪的女人好而己!”

“你怎么一如既往的固执。”银风叹息,这眼泪都出来了,还不承认,心疼她的固执,俯下身,吻去她连上的湿泪:“好了,不哭了,是我的错,是我疏忽!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她让你去了哪里?告诉我!”

这才发现她身上竟然换了一身衣服,银风蹙眉,见她红着眼睛,有些无措:“瞳儿?”向来习惯她太坚强的一面,习惯她大吵大闹故做冷漠的全身都是刺的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的一面,可是这在没有喝酒的,而且是万分清醒时忽然哭出来的苏瞳,着实让人容易乱了手脚。

本能的将她搂紧,试图亲她吻她以做安慰,除了这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也是一个笨拙的爱情初学者,面对一个比江山都还难操控的女人,他确实容易乱了阵脚。

苏瞳在他要吻自己时忽然抬手一把推开他,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双眸冰冷的狠狠瞪进他染着担心的眸子里:“我从小就怕蛇,但是为了生存,为了学毒,我曾经有一年关在一个满是蛇的水牢里,和毒蛇去斗争,要么就是被咬死,要么就是我杀了它们然后取出它们身上的一切来做毒药,即便我必须要面对,可是我依然怕这长长的湿湿滑滑的东西,我从未渴望过有谁会在某一天替我挡去这些我曾经害怕却必须面对的东西,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厉害,我很大女人的想要去保护谁,我很大女人的习惯去心疼别人,或许在我爱上那个一步一步将我逼进死路的凌司炀开始,我这辈子就不可能去妄想什么可依靠的肩膀,连梦都没有梦到过。”

第179章:潜在的危机

说时,苏瞳没有看向银风的神色,只是咧嘴一笑:“所以,你离开梨花谷吧,我不需要你,你没必要为了我留下来,当初在落崖时,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肯为我而死的男人,我感动,我只是感动而己,所以,你走吧。别再试图走进我心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会再爱了。”

话音刚落,苏瞳再次挥开他忽然在她身后搂紧的怀抱,毅然的大步离去。

头也不回。

凛冽的寒风吹过,两人的衣摆同时拂动,银风沉默着看着那娇小的却站的笔直的头也不回的身影,目光有些疏远,勾了勾唇:“凌司炀,欠你一个肩膀,,是他错,是他笨,是他无情无义,只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不是么?”

苏瞳一路上一次也没有回过头,当看到那抹身影渐渐化成一个淡淡的黑点时,银风忽而有些凄凉的一笑,满眼浓浓的后悔苦涩:“最后一次,瞳儿,我还想要最后一次机会,自私的想要最后一次……”

如果,这一次他再赌输了,那便罢手吧。

他有什么资格,一次一次在那个被自己伤害的女人面前用着另一个人的身份继续去欺骗,似乎,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天色渐渐黑暗,苏瞳木然的走回木屋,身后一直都没人跟上来,也没人追在身后赖皮的叫着娘子,喊着为夫肚子饿了你别生气了咱们回去吃饭吧,是终于是打算走了么?他要放弃了吧。

再不放弃,他可真就是傻了呢。

苏瞳吸了吸鼻子,忍住有些泛酸的眼睛,硬是挤出一丝笑意,正要走向木屋,却陡然看见自己的门前趴着一个满头白发的人:“谷主?”

苏瞳大惊,忙快步奔了过去,俯下身小心的将那人翻了过来,只见老谷主一脸青白,嘴边是大片的血,胸前的衣服上带着仿佛冻结的掌痕,她不由赶忙将老谷主扶坐起来:“谷主!谷主?!!!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是谁伤了你?”

说时,又连忙去把脉,又探鼻息,之后就是一脸惊愕,他气若游丝,根本救不回来了。

“老谷主!究竟怎么回事?您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会有人伤了你?咱们梨花谷怎么会有人伤得了你!!!!”苏瞳连忙小心摇晃着,又按向谷主的人中:“谷主!”

她看得出来,白谷主是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在这里,他在等什么,在等谁?

“谷主!”

当白谷主微微睁开眼,朦胧的眼睛看向苏瞳时,仿佛松了口气,随即吃力的颤抖的抬起手,抓住苏瞳的胳膊:“苏、苏姑娘……”

“谷主?!”苏瞳和这老头儿没什么交情,可见他这眼神,似是有话要对她说:“谷主?你想说什么?究竟是谁伤了你?老天……”

梨花谷与世无争,这里根本没人会武功。

除了白谷主自己之外,再就是……是……银风?

苏瞳呼吸一滞,却连忙打散了这想法,不会的,银风刚刚和她在一起,而白谷主这显然是受了很久的伤了,今天她就发现梨花谷里有陌生人和救了她的神秘人出现过,不会是银风,那会是谁?怎么会伤了谷主?

白谷主虚弱一笑,满脸是深刻的皱纹,颤抖的抬着沾满了血的手,将指上一个绿色的戒指摘了下来,然后,塞给她。

苏瞳惊愕:“谷主?你……”

“只有你能……只有你……能救梨花谷……他会听你的……我、看得出来……呵……咳……”白谷主忽然又吐了一口血,硬撑着虚弱一笑,苍老的脸上尽是悲伤:“苏……姑娘,只要你……别让他血洗梨花山谷……你……就是……下任谷主……”

话音刚落,他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却是陡然瞪大双眼,瞳孔瞬间扩散却是双眼依然紧盯着她,不肯闭上,仿佛不放心梨花谷里的所有生灵,苍老暗淡的眼里划过悔恨的泪,抬在半空中的手瞬间落到地上。

苏瞳震惊的连忙用力摇晃:“谷主!谷主!”

他刚才说什么?什么救梨花谷?什么血染?什么只有她能救?为什么是她?梨花谷怎么了?

“谷主!谷主!你别死!你……”

“爷爷——”忽然,远处传来白晴儿的惊叫。

“啊?!谷主!!!”

苏瞳怔愣的抬起眼,只见刚刚在山上被她吓的早已经跑回来的白晴儿刚从白园里出来,一看到这边的情景,就一脸惊慌的快步跑了过来,连带着四周梨花谷的村民,都奔了过来。

“爷爷!!!爷爷!!!”

白晴儿跑上前,僵硬的看着圆睁着眼仿佛死不瞑目在担心着什么的白谷主,看着他嘴边的血,还有被苏瞳拿在手里的只有谷主才能戴的戒指,顿时瞪大了双眼:“你杀了我爷爷?!苏瞳!你杀了我爷爷!!!!”

“我没有。”苏瞳还没搞清状况,被白晴儿那疯女人一叫,顿时抬起眼反驳,却是瞬间脸上重重的被煽了个耳光,火辣辣的疼顺着脸颊绵延到心间,骤冷。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拿蛇吓我!你还杀我爷爷!我爷爷好心收留你们在谷里!你居然谋杀我爷爷!还抢谷主的戒指!你这个女人!!!!”白晴儿打了她一巴掌还不解恨,抬起手就要再打第二巴掌。

苏瞳倏然抬手,一把握住她手腕,抬起眼,满眼锋芒:“白晴儿!我告诉你,少趁机诬陷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你爷爷的戒指了?”

妈的,她连皇后的身份都不要,抢他一个梨花谷主的座位坐个屁啊?

第180章:寻找真相&&1605

白晴儿被苏瞳眼里刺骨的锋芒吓到,白着脸瞪着他:“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不是精通毒术吗?你会医人不也会杀人吗?我们梨花谷几百年来一直宁静,就是你们来了以后才……”

“你眼睛瞎了吗?看不出来你爷爷是受了伤!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会武功了?这种致命的掌伤你看不到?!”苏瞳忽然一把甩开白晴儿的手:“我说了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你若存心想要诬陷,你以为自己有能力一手遮天么?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愚蠢,拿着催.情香那种东西干那些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四周围着的村民先是在谷主死了的悲伤与震惊中,却是瞬间被苏瞳的话惊的倒抽一口气,惊愕的齐齐看向白晴儿。

“我……我……”白晴儿脸色发白,怨恨的瞪着苏瞳:“你……就是你杀的……就是你……你把爷爷还给我……”

“白痴。”苏瞳翻了个白眼。

四周的村民虽然愤怒也悲伤但还没糊涂到白晴儿这种地步,见他们只是满眼的怀疑,却不肯定是不是她杀的,苏瞳知道现在可能百口莫辩,不由握紧手中的戒指,俯下身,小心的截开白谷主的衣服。

当看到他胸前那个致命的掌痕时,这才发现白谷主身上如冰一般的凉,而那中掌的泛着青黑色的地方更是冰凉的刺骨,仿佛不是掌痕的淤血,而仿佛是在皮下边塞了一块不化的冰一般。

瞟见老谷主身上一点其他的外伤都没有,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就是这一掌,而且似乎是中了许久,硬撑着走到这里。

会是谁?

是什么人?

还有谷主死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瞳蹙眉,抬眼看向四周人的谨慎和白晴儿就是认定了是她杀了她爷爷似的眼中的寒光和恨意,虽然刚死了爷爷,白晴儿不仅没有太多的悲伤,反倒是把所有怒意假公济私的全推到了她身上。

“我再声明一次。”苏瞳检查完尸体,面无表情的缓缓站起身,淡淡的看着四周的人,最后看向白晴儿:“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杀人动机,至于这个戒指,是你们谷主给我的,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给我。”

“你撒谎!我们梨花谷的谷主位置怎么会给你一个外姓人!”白晴儿忽然尖叫。

“你给我闭嘴!”苏瞳募地冷眼瞪向那疯子:“你以为我稀罕?!你想做就给你,但你以为自己这性格有资格做谷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