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拧眉未去理会儿他话中的含义倏然再次将房门关上。

隔绝了目光隔绝了情肠。

第二日晌午苏瞳静坐在房间里喝着药汤。

而大敞的房门外却是一群仿佛正在围观她的梨花谷中的百姓。

木屋外的大批侍卫已经撤走了却仍是留下了几个在门前守着不让外人靠近。就比如现在苏瞳旁若无人的喝着汤药因为她还没想死她也没必要因为那么一个满口谎言满手血腥的披着人皮的魔鬼去死。

至于腹中的孩子

苏瞳一手放下碗一手轻轻抚上小腹抬眸看向门外围观的人仿佛窃窃私语的模样。

“我昨天听李伯说,苏姑娘家的那个带面具的相公不见了,然后就忽然整个人病倒了呢!”

“是啊,那个姓银的小伙子一向对苏姑娘体贴,怎么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忽然就失踪了呢!”

“我看啊,肯定是有蹊跷!你们不知道吗?我家那老不死的说,这些忽然出现在咱们谷里的陌生人,好像是耀都皇朝的侍卫呢!有上千人,现在都镇守在后山扎营,听说那个姓莫的大人还是个元帅呢,又是皇宫里的什么一品带刀侍卫,不过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子好像官更大,那些人都很尊敬他!”

“你们没发现吗?那个穿白衣服的看起来很单薄的公子,那轮廓看起来像极了苏姑娘家的那个姓银的男人呢!银风不是带面具么?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谁知道了,不过前天夜里的时候那些侍卫还把苏姑娘家包围了呢,听说那些侍卫不仅对那个白衣公子尊敬,还对苏姑娘很敬重!对了,还叫她什么,什么娘娘!!!”

“娘娘?哎呀,苏姑娘不会是皇宫里出来的娘娘吧?跟银风私.奔了?然后皇帝派人来寻她了?”

“看起来不像…”

“那你不是说听见有人叫她娘娘了吗?哎你这消息准不准啊?”

家长里短,毫无头绪,却是清清楚楚的全被苏瞳听了进去,结果只能静坐着苦笑。

颤着手将手指上的那个梨花谷主的戒指摘了下来,随手放在桌上不去理会。又喝了一口汤药,便转过眼默默的看向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脸颊上那几道血痕还在,也不知道算不算就这样毁容了。

不过毁容了也好,这样看起来才更恐怖,一如现在的她一样不是么。

明日就是凌司炀要带她离开梨花谷的日子了,可是她不想走,或者是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没有凌司炀就好。

入夜时,苏瞳一个人坐在曾经银风和她一起煮酒的梨花树下。

旁边有三两个侍卫以着保护她安全之名就这样站在附近,碍眼的很,可惜她苏瞳现在是人在屋檐下,明着被保护,实际是被软禁,他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甘愿的和他离开,所以他就派人盯着她。

这滋味还真是不一样呢。

学着银风当日的样子,手中拿着蒲扇,轻轻扇着眼前滚烫的水中的酒壶,其实里边无酒,但是冒出来的轻烟却是酒的香味,四周的那几个侍卫仿佛是有些喜欢这个醇香的味道,苏瞳便有意无意的继续扇着。

直到渐渐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苏瞳停下手中的蒲扇,微微转首看向那边被带着酒香的毒烟熏倒的侍卫,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缓缓起身,望向九合山的方向。

是该离开了。

既然没有人肯告诉她梨花谷的秘密出口,她可以按照来时的路走回去,即便千难万险,也好比狼入虎口要强。

她知道凌司炀今夜在后山的营里有秘事要谈,不会特意来看她,他也说到做到,给她三天的时间静一静。

苏瞳徒步走回木屋,将头发随意的盘起,用一根木簪固定好,拿起她的包袱,然后将她曾经给银风做的那件袖子长短不一的银衫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弃于地上,轻轻的淋了些白酒,将火折子扔了下去。

一瞬间,熊熊烈火燃烧着那件她在手指上扎破了无数个洞才赶出来的衣服化为一片灰烬,蔓延至那个他们一起吃饭的木桌上,蔓延至她每每不小心都会撞倒的屏风上,蔓延至被银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拼合在一起的两张木床.上,蔓延至脚边。

随手拿起那把属于银风的剑,挂到身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陛下,不好了!娘娘的木屋起火了!!!”

---纳兰鲸鱼---

(小白兔身世、阴谋、花迟是谁?等等所有的疑问大家表急以后会慢慢揭开的还有关于大家关心的瞳儿的孩子会不会保住的问题鲸鱼亲妈保证只要大家用鲜花钻石啥的把无耻的鲸鱼贿赂饱了小小兔应该会顺利出生好吧我居然真的很无耻我滚了谁打我?偶晕了)

第213章:试图逃离

后山营地,凌司炀正合上挌上的密奏,疲惫的抬手轻抚眉心。

忽然帐外响起莫钧的声音,顿时一滞,抬眸看向莫痕,莫痕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莫痕走出帐外,只见莫钧一脸僵色,平时很严谨的莫均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色,顿时只觉得心底一颤:“你刚说什么起火?”

“那座木屋起火了!而娘娘却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还在木屋里还是不在,看守的那四个兄弟在梨花林附近被毒倒,所以……”

凌司炀忽然揭开帐帘:“她应是已经逃了。”声音不轻不淡,没有莫钧的慌乱和莫痕的惊诧。

“陛下?”

“就知道她不会坐以待毙。”若有若无的叹息,眼底却是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先去灭火,朕自有分寸。”

“遵旨。”

看着莫钧又匆匆离去,莫痕蹙了蹙眉,见凌司炀风轻云淡的一笑,却提步随之而去,不由沉声低问:“陛下,山谷唯一的秘密出口已经被数十个侍卫把守,娘娘应该不会去那里。”

凌司炀淡淡的点头,却没说话,淡淡的看向漫山的皑皑白雪,转首望向迷离的月色,唇边浅淡的笑意不减,眸底却是越来越深暗的色彩。

直到走下后山,看到还在熊熊燃烧的木屋时,凌司炀微微俯身,轻轻拾起一块焦黑的木碳,瞬间握紧,黑色的炭渣在手心流失,缓缓捻碎。

就这么烧了?

就这么一把火将一切都烧光了。

苏瞳,你可知道你烧的都是些什么……

月色渐渐消失,乌云渐渐散去,黎明的曙光顺着初升的太阳一点点耀着人的眼。

苏瞳踩着崖边的石头,咬着唇一股做气的往上爬,她从刚刚一直站在崖底的那颗树下发呆后,就毅然的开始爬上陡峭的悬崖,尽管明知道冲动,但是若是她真的坚持了,她知道她是可以爬上去的。

至少,至少她不肯摆出屈服的姿态。

至少她即便拿着性命开玩笑,也不愿看着那个拿着她的爱情、她的真心去开玩笑的男人得意地禁锢着她,带她离开,然后再次将她关进皇宫的那座监牢里。

冬日的崖壁,陡峭的石头既尖锐又冰冷,手心一次一次被尖锐的石头划的生疼,不知道爬了多久,她只知道小腹一阵疼痛。

是,她不仅在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她还在拿着她腹中才刚刚有着二十几天生命的孩子开玩笑。

但她不欢迎这个孩子,不欢迎一个在谎言里结出的果实,听天由命吧,若是宝宝你和我苏瞳无缘,那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别降临这个世间受折磨,因为你的母亲也许无法面对你,因为你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或许那只是他一时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才会想要你。

就这样死在肚子里,也好比被他忽然一个后悔而亲手扼杀的要强上许多。

她还没忘记当日在皇宫里看见那些流产的妃子痛恨的眼神,谁又能想到她们孩子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凶手,残忍,噬血,却又笑的那么圣洁无邪。

凌司炀是个天使,却长着一双黑色的翅膀,一切的阴谋、一些的秘密、一切他想压制住的东西,都被他那双黑色的翅膀遮住,有人想要靠近,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拍死那个人,血花四溅,他却可以品尝着那些腥红的血,转眼笑的无邪而又婉转迷人。

有多少时间里,她真的希望他只是银风。

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可悲,一次一次跌倒,一次一次没有记似的又爬了起来走回了原来的路。

苏瞳忽然苦笑,握紧上边的石块,咬着牙继续向上攀爬。

好像是爬的有一个多时辰了吧,阳光将崖壁上覆着的一层溜滑的冰面照耀的化开了些,她爬的愈加顺利,离地面怎么也有几十米了。

小腹上传来的阵痛一次一次折磨她的神经,苏瞳忽然停顿了一下,吃力的喘息,闭上眼整个身子贴合在冰凉的崖壁之上,久久不肯再去哭一次的眼里蔓延出汹涌的泪水。

“不能哭,不许哭!”吸了吸鼻子,苏瞳忽然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有什么可哭的,你是谁?你是苏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狠心的不去管的冷血无心的苏瞳,你有什么资格去哭!你没有资格!”

一幕幕回忆在脑子里盘旋,眼前划过木阳城外血光漫天时那个飞身而来将自己抱住的身影。

眼前划过那个故意流里流气的抱着自己猛啃还在她耳边不害臊的唤着娘子的男人,眼前划过那个在崖底紧抱住她的男人,眼前划过那个在行宫东宫里捏着她的下巴硬是给她吃下什么子母蛊的男人。

她那时蒙蔽了眼,她没太去多想,可是久而久之,她才发现身体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异样,她知道他根本就没给她喂毒药,也知道他在扮做银风时常常在她耳边说的原谅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要怎么原谅?

“呵呵…”苏瞳忽然笑出了声,颊边滑过湿润的液体,吸了吸鼻子,什么也不再想,又一次抬起手紧紧抓住一块石头。

手心里已经疼到麻木,小腹的痛楚紧揪着她全部的神经。

苏瞳咬唇,深吸一口气,又向上蹬了一脚,却因为腹部的抽痛而浑身一僵,仿佛不是一般的痛。

“天!”苏瞳低下头,看着下边几十米的距离,轻叹,又抬头看向上边望不到顶的的地方,顿时浑身无力,满头冷汗的忍着腹部的痛楚。

---纳兰静语---

(明天有虐算是中第一次鲸鱼自己哭掉了一卷纸巾的虐鲸鱼一直都说我的书不虐可是大家最近总是哭于是鲸鱼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亲妈的角色了555其实我真地是亲妈虽然明天会虐=。=)

第214章:怎么原谅?

“天!”苏瞳低下头,看着下边几十米的距离,轻叹,又抬头看向上边望不到顶的的地方,顿时浑身无力,满头冷汗的忍着腹部的痛楚。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你在怪我对不对?”

“可是妈妈心里也好痛,宝宝,你知不知道你恨一个人几乎快要恨到了骨子里,但你却没办法杀他,因为你杀了他,你自己会比死还难受,可是你偏偏又恨死他了。宝宝,我该怎么办?我除了偏激的一次一次伤害自己,我还能怎么办?”

“你在怪我对你不公平是不是?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苏瞳腹部疼到坚持不住,再也无法向上一步,整个人僵在崖壁上,眼前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些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直到身后忽然被一片温暖包围,有人抱住她正试图将她死死握在尖锐石头上的手掰开。

快放手!

苏瞳一顿,微微转过脸,看向紧蹙着眉宇的男人,顿时本能的反而更加捉紧了手下尖锐的石头:“你滚开!”

凌司炀垂眸,同样有些吃力的与她悬在这崖壁边上,若不是久寻不到她,若不是想到她可能会犯傻的跑到这里来妄图逃跑,若不是及时赶来这里看到悬在上边的苏瞳,恐怕他再晚一步,这女人绝对坚持不住的掉下来。

“你不该如此没有理智,你也该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快松手,瞳儿!”凌司炀蹙眉,向来温润的脸上终染上一层薄怒:“快松开!”

“理智?”苏瞳冷笑,挑眉看向他那张天使的脸:“小白兔,你跟我讲理智?恐怕你还没见过我发疯的样子,我够理智了,我没大哭大叫大闹着骂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滚开!我用不着你管!”

可小腹上的痛却一次一次折磨着她,苏瞳倒吸一口气,紧握着尖石的手一边被他小心的试图掰开,又一边因为小腹的痛而整个人冒出一层冷汗。

苏瞳咬牙,蹙了蹙眉,冷汗淋漓的看着极为认真的将她的五指与石头分开的男人,忽而无力的叹笑:“如你所愿!”

瞬间,苏瞳整个松开手,放任自己陡然向下坠落。

凌司炀一滞,垂眸看向她眼中仿佛报复的眼神,顿时叹息,纵身而下一如当初坠崖时的情景一般再次一把将她抱住抬脚在崖壁一侧轻点,旋身而落。

安然的落于地面时,苏瞳双目冷然的看着环抱着自己的男人,他那张向来喜欢带着笑意的脸上,带着面具时或许是丰富多彩,但只要一摘下面具,就绝对是一张亘古不变的温柔笑脸,那是他天生的防备,连浑身都在痛的时候他都可以笑的仿佛没有感觉。

可此时,这张脸上带着薄怒,带着微微的低喘,带着苦涩又仿佛对她无可奈何的叹息,下一刻便是轻轻的环抱着她虚软的身子,抬手温柔的轻抚她散落开来的青丝,极其温柔的在她耳边在她发际轻吻:“我知道原谅很难,但别这样伤害自己,坚强的瞳儿不是应该在气极之时反而更加理智的知道要怎么来让我更痛苦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偏激?”

苏瞳默默无语,腹部的痛楚让她整个人再也没有精力,她只能勾了勾唇,抬眸看向湛蓝的天空,声音若有若无,极为轻渺:“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有七情六欲,我若理智,就不会爱上凌司炀;我若理智,就不会重蹈覆辙的掉入了你为我而设的银风的陷阱!其实从头到尾,苏瞳是一个懦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对不起,不是故意想要骗你。”

感觉到背后的双臂愈加的搂紧,温柔的仿佛安抚一般的吻轻轻落于额头,落于脸颊,落于嘴角,在将要覆住她唇时,苏瞳忽然抬手,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他。

背后她早已经准备好的长剑瞬间落于手心,手握剑柄直指眼前同样被风吹乱了头发的男人。

他又仿佛是曾经在宫中的那个样子,那个在风中企求她不要丢下他的那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微笑的看着她,满眼温柔,温柔的苦涩,仿佛被她这样硬生生的推开,又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苏瞳双目冰冷,忍着腹中几乎撕裂的疼痛:“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发过誓,当苏瞳再见到凌司炀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杀了我,就能原谅了么?”他忽然轻飘飘一笑,陡然仿佛没有看见身前的长剑一样,向前走了一步。

苏瞳呼吸顿住,募地持剑向后退了一步。

见她后退,凌司炀忽然间仿佛有些得意的神色,隐去实实在在还存在的苦涩,温柔一笑:“瞳儿不舍得?”

苏瞳怒极,深呼吸一口气:“你错了!我就算是杀了你,也不可能原谅。就像是你现在求我原谅,那你何不去求求那些惨死在你手下的人?”

“你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所以你不懂得何为亲情,你知道拓跋城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母后双双而死的感觉吗?你知道那些因为你的阴谋,你的仇恨而死在印阳山下战场的所有士兵的血有多少吗?你知道木阳城里那些毒死的渴死的饿死的人有多绝望么?你知道当我又饿又渴又困的带着那些好不容易被我救活的几万的人爬上木阳城的城墙时的激动吗?你又知道那些无辜的士兵,那些老的都已经六七十岁,小的才十几岁的士兵被活活砸死在城墙之下究竟有多惨吗!!!”

第215章:为什么不躲

“你又知道我讨厌白晴儿,可是当我看到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是死在你的手下时,我有多怕你吗?!你知道吗?凌司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怕你,我怕极了你这个坐在帝王的位置上,明着是扩大版图,却实际是用着你自私的仇恨冠冕堂皇的实际是在报复整个天下的魔鬼!”

“你不累吗?嗯?”苏瞳狠狠瞪着眼前忽然间竟然笑了出来的男人。

他笑的仿佛春风拂面却只让她觉得彻骨的冰寒那种几乎冷到了骨子里的冰冷。

我怎么会把你和那么干净可爱的小白兔联想在一起我竟然会被你这样的笑给迷惑!坠入了你的深渊到头来我自己遍体鳞伤你却还能笑得出来!是那个从小被自己母亲打着骂着灌着毒药都能从容不迫的笑着的你面对我这么一个轻易就能一刀杀死的疯女人能有什么表情?呵

苏瞳一脸冷笑:我真想杀了你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阴谋那么多被你利用的人的冤魂!

见他忽然又向前走一脸散漫的轻笑仿佛她说的越多骂的越多他嘴边的笑意越大眼里的柔光越让人沉醉苏瞳一颤拧眉冷声低骂:你再上前一步我真的杀你!

那就杀吧。他忽然声音很轻松对她温润一笑:来杀我结果了我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魔鬼一切就都结束了。

苏瞳拧眉:你

见他不住的向她这边走来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她手中的长剑。

你在逼我

错是在给你机会杀我。他笑:瞳儿凌司炀这一生不曾给过任何人能了结我的机会只有你。要好好珍惜只有这么一次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苏瞳微颤见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募地忽然又向后退了一步眼前是他那张越加迷人的笑脸眼底柔光似水。

好!她忽然一笑眼底尽是冰霜陡然转身跃身而起双脚在身后的树上轻轻一点旋身手中长剑飞舞再次翻转身子凝眸冷眼看进他终于因为她这套剑法而微微有些波动的眼里。

没错这是他教她的剑法她曾在那日梨花纷飞的树下为这剑法取名——

瞳风。

长剑银光微闪随着找寻过来的莫痕与刚刚解了毒大病初愈的莫无画在前边山涧处的一声惊吼血红的蔷薇在那一袭月白衣衫的心口处微微绽放。

苏瞳看着剑身硬生生刺入凌司炀胸前见他只是眉心微皱了一瞬间便陡然松展开来失了血色的脸对着她柔柔一笑。

你为什么不躲?苏瞳几乎哽咽: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没想真的杀他

似乎是她这一剑刺的极深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他微微勾唇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薄薄的仿佛爱怜的笑:瞳儿这样可是满意了?

鲜血顺着他胸前与她手中银剑相嵌的地方徐徐向下蜿蜒将他一袭月牙白的衣衫染的通红那张越发虚弱的脸上带着朦胧的浅笑。

苏瞳只觉浑身都是僵硬的忍住想要冲上去扶住他替他止血的冲动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哽咽颤着手瞪着他越发迷离的笑。

陛下!

忽然莫痕与莫无画飞奔了过来莫无画不知怎么就万分激动的忽然上前一掌拍在苏瞳肩上顿时使得苏瞳整个人向后狼狈的退去手中的剑也刹那间从那血染了一片的白衫上离开一汩温热的血仿佛渐到了她手上。

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苏瞳顿时松开手手中长剑颓然落于地上。

陛下!莫无画怨恨的瞪了一眼呆在原地的苏瞳转身见凌司炀抬手捂住伤口无力的跪了下去忙跑上前和莫痕一起在点住他身上各处大穴:陛下!您怎么能让她伤你!

苏瞳透过莫无画的臂间看见凌司炀微垂着头似是被她刺到了要害连头都抬不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死她整个人有些木然的呆站在那里腹部的绞痛加上心脏处几乎被人撕开的痛让她整个人几乎失去了知觉。

陛下!陛下!莫无画看着凌司炀胸前止不住的血顿时一脸惊恐的大叫。

莫痕蹙着眉转眸看向呆站在那里脸上同样毫无血色的苏瞳低叹了一声没说什么与莫无画一起扶起自己的主子就要带他离开。

隐约中苏瞳仿佛看见了凌司炀微微侧过头想要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他想看过来的那一眼是冰冷还是温柔她只知道自己浑身都是冷的麻木的转过身没有去看痛苦的捂着腹部难受的向前走了一步。

她听见莫无画痛恨的咒骂和莫痕的叹息听到莫无画骂她的负情负义听到莫无画骂她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