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苏瞳又扔了些银子给站在船头的船夫:“帮我照顾我家相公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等到苏瞳转身快步离开时,那船夫正数着银子,拿出烟袋想要抽一抽休息一会儿,却倏然整个人轻轻摇晃了一下,软软的倒了下去。

苏瞳回来时,抱着一些蜡烛和一块棋盘,刚一走上船,倏然一顿,悄悄的转眼看了一眼依然站在船头的船夫,又看了看那个似乎是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的身形和被压的很低的草遮帽,没说什么,继续钻进船里,只见凌司炀似乎是已经累了,靠坐在里边静坐着休息。

“哪里不舒服么?”苏瞳俯下身,抬手探了一下他的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没有异样。

凌司炀缓缓睁开眼,只是温润的笑了笑:“无碍。”

苏瞳勾唇,将手中的东西放好,又将棋盘拿了出来,将棋子放在两人面前,见凌司炀淡淡的看着棋盘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并无动作。苏瞳抬手,轻轻落下黑子,抬眸浅笑的看着他:“我记得,曾经在宫里只和你下过一盘棋,结果是我自己将棋盘揭翻了,虽然胜负已定却还是不肯真的输给你,我现在手痒,你陪我下一盘,好不好?”

“来嘛,司炀你陪我下一盘……”苏瞳将棋子放在他手心,满眼放光的看着他:“这三年里,我每一次想你的时候,都会学着你的模样,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独自下棋,可是每一次我都能赢了我用着自己的影子所扮演的那个你……很没趣,来和我下一盘,看看我棋艺有没有增长,好不好?”

“司炀……”见他把玩着指尖冰凉的玉石棋子没有动作,苏瞳有些失落:“连下棋都不可以了么……”

忽然,一直静坐不动的凌司炀看了她一眼,微微抬手,轻轻落了一子。

苏瞳顿时一愣,惊愕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凝眸看着眼前的棋盘,眼底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幽光,一层淡淡的网,看不透,看不清,只是那一刻,她仿佛是看见了过去的那个气定神闲的凌司炀,那个依然沉静一笑间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景帝。

也许那个凌司炀从未消失,也许只是她在怕,所以他的安静他的沉默他的疏离总让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满心的无措造就了她现在连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

可是这个男人,依然如初,云淡风轻,闲适的淡淡一笑,婉转惑人,却不知他心里此时究竟又装了些什么,这样的隔绝着她,这样的故做冷漠。

苏瞳一路与他下着棋,每落一子都想要步步紧逼的吃了他的子,却每每都是那么精密的步法,却结果次次都是在最后看到那个被自己逼到死角的白子像是早有预谋一般从一直后退直到起死回生般的忽然闯出了她的阵地,一口气吃了她的大片黑子。

她恼着,开始学着他的方式迂回,却依然被他杀的一子不剩。

一下午,直到天色渐黑,一共杀了八盘棋,却结果苏瞳只胜了一盘,和了两盘,凌司炀赢了五盘。

而恰恰是苏瞳胜了的那一盘,是她很卑鄙的一直用双眼牢牢的盯着凌司炀的眼睛,不让他逃开,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那一局,她分明看出这男人心乱了。

好家伙!

果然有事!

---纳兰静语---

(第三更,么么大家,谢谢大家最近在第五季言情大赛给毒医弃后投的票,辛苦大家了,爱你们。)

第304章:原来如此

只要远离她,他就可以一切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却只要一面对她,被她牢牢的盯着,他就仿佛每次落子都稍带了些迟疑,最后只好自己走向死角主动认输。

苏瞳不知道凌司炀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她至少知道了目前的形势,她不再牢牢紧逼,而是安静的去看。她不再像曾经那样不明白所有的事情那样而去妄加的猜测,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于是她不再说什么,只当是玩乐,天色愈加的深沉,乌篷船在东安城内轻荡,月光撒下,苏瞳弃棋又一次认输,跑出去把今天买来的蜡烛摆在船头船尾,一一点亮。

小船轻轻的在湖上飘着,苏瞳点亮最后一支蜡烛时,倏然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船夫,那船夫巧妙的转身在她看见他的那一刻低下身去拿烟袋似乎是要抽,苏瞳挑眉,仿佛不以为意的一笑,拍了拍手,脚向后腿了一步,踩在船边仿佛踩空了一般向后倒去。

“呀——”苏瞳惊叫。

今船中的凌司炀募然蹙眉,转眸看向苏瞳,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动作而未动,直到船夫倏然伸手一把拉住她,苏瞳眸光一敛,抬手一把揭开对方的草帽。

船夫猛地转过身去,苏瞳冷冷一笑,手中银光一闪赫然将银针刺到船夫的颈间,一手反握住对方手腕,另一手持着针放在他颈边,眼底淡淡冷光划过,挑眉一笑:“怎么,这又是莫大人你故意让我的么?否则我怎么可能近身威胁于你?嗯?”

那船夫浑身一僵,苏瞳冷笑,船舱里的白衣人淡淡看了一眼船头的情况,未语。微微转过头,闭上眼叹息,抬手轻抚眉心。

苏瞳牢牢的盯着被自己抓住的人,满眼怒火中烧的咬牙看着他:“你是想试验一下我这三年来的直觉是否还足够敏锐?还是你以为本姑娘在这三年后已经白痴到看不出来船夫换了一个人?!”

那人不说话,陡然一掌拍开苏瞳却小心的避免伤到她,苏瞳顿时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差点跌进湖里,小心的站稳后募地抬眸看向飞身离去之人,低咒了一句,脚下一点随之飞身追了过去。

“姓莫的!你给我站住!!!!”

那人不理,轻功之快是苏瞳早已经见识过的,不由得咬了咬牙,随手掏出毒粉拼命的向他的方向撒:“站住!莫痕!别跑!给我站住——”

苏瞳双脚踩到一棵树上,用力向前飞去,倏然看见从船舱那边飞过来的柳叶,如刀刃一般直射向自己眼前可踏足的地方,树枝轰然断裂。

是凌司炀!

他竟阻止她继续去追莫痕!

该死的!

苏瞳愤恨的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好旋身回到之前的那棵树上,转头见莫痕早已远去,面无表情的僵滞了一会儿,陡然转眼看向那只小船,转身飞回船上。

刚一落脚,苏瞳募地快步走进舱里冷眼看向泰然安稳的坐在里边的男人,他现在身体不好是真的,刚刚就那么拿柳叶当暗器,不小心动了内力真气,此时脸色又白了几分。

苏瞳无法置信的瞪着这个到了现在还如此气定神闲的男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痕既然找得到你,为什么弃你于不顾?为什么他要躲着我?为什么你又要阻止我追到他!凌司炀你们究竟又隐瞒了我什么?!我们曾经那样就是因为互相隐瞒了太多而造成的太多误会你是忘记了是不是?你在和我玩什么把戏,我苏瞳是后悔是甘愿受罚,可是不代表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你们玩弄在掌心而不自知!”

苏瞳陡然上前,抬手一把抓住凌司炀胸前的衣襟,却又不敢伤到他,圆睁着眼死死的瞪着温润的淡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

“凌司炀!别再对我隐瞒任何事情了好不好?别再这样躲着我,这样拒绝着我,这样让我难过了好不好?你就那么喜欢看着我苏瞳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那么喜欢看见我现在这样难过?你难道比起曾经的无奈,现在反倒是真的学会了残忍了是不是?!”苏瞳几乎哽咽,甩开他的衣襟,向后退了一步:“既然回到我面前,却又为什么要这样避让着我,既然明明在意着我,却又为什么要让我放你一条生路!”

“既然明明知道误会是最可怕的东西,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欺骗我!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可以接受的啊!这一次,这一次你究竟是又为什么?凌司炀!”

见他不说话,只是笑着把玩着棋子,静静靠在船里半睁着眼,似是有些无力,轻叹着凝视着指尖的玉石棋子,直至在指尖滑落,落在身下,传来淡淡的闷响。

“是你自做多情而己。”忽然,他淡淡的看着她,眼中再无笑意,微微站起身,却难过的抬手抚住心口,蹙了蹙眉,苍白着脸勉强一笑,却是笑的极冷的看着苏瞳有些呆滞的脸色:“瞳儿,凌司炀已经死了,不仅仅是心,就连他的灵魂也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爱你,也万万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我不记得过去,更也从未认识过这个叫苏瞳的女子,明白么?”

----jingyu----

我不在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酒店的网速不知如何啊……

第305章:凌司炀,你成功了

好半天,苏瞳才勉强找回到自己的声音,忽然失笑了一般:“那童薰儿是谁?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的女儿?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你一步一步这样走过来,就是为了现在让我难过,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受罪,让我生不如死,让我悔恨心痛的快要死掉,是不是?”

“所以现在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给了我希望再狠狠的打击我,然后将我放在这样一个绝地处,你告诉我,我在自做多情,你现在告诉我,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爱我!你不认识苏瞳!从你出现在东安城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有预谋的一步一步就是为了现在走到这样一步,让我痛苦的是不是?”

“凌司炀,你成功了!”苏瞳忽然就笑了,微微歪着头看着那个轻抚着心口想要笑一笑却终是支撑不住的微微俯下身无力的坐了下去的男人。

“你成功了!你成功的让我难过了!你也成功的报复了我!你达到目地了……呵呵……我三年前在政变时对十三的维护和对你的伤害,你一一的还给了我!你真的成功了……”

苏瞳喃喃自语的向后退去,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那个坐在船里,苍白着脸仿佛又要毒发了却偏偏要笑着的男人。

“呵呵……”苏瞳淡淡的笑着,看着身边四周的蜡烛,看着摇曳的岸柳,看着头顶淡淡的月光,看着乌篷船上那张依然还是当年模样的如梨花般美好的男子。

“你成功了呢……”苏瞳歪着头,笑的泪眼模糊,陡然自嘲般的咧开嘴,转身在船头轻点,逃也似的飞身离去。

一阵冷风吹过,吹熄了船上周围的蜡烛,烛火瞬熄,莫痕骤然从远处飞身而归,跳回船上。

“陛下……”

“……”静坐在船里的凌司炀未语,闭上眼,却同时皱紧眉心,一口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无力的几乎失去神智般向一旁倒了下去。

莫痕一惊,忙上前一把扶住凌司炀,抬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匆忙的打开,将里边的药丸塞进他嘴里,转身将矮桌上之前苏瞳备着的水拿了起来给他喂了进去。

以手撑住他的背,将内息传送了些,却只感觉凌司炀的身体近乎到了灯烬枯竭的地步。

“何苦如此?”莫痕叹息着扶着他坐起身,恭敬却又无奈的看着凌司炀缓缓睁开眼,笑得苦涩的模样。

“为何还是要一个人这样去受着?这样你也难过她也难过!何不如告诉她实话!”

“这样逼着自己去狠心,你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生所做之事就足够被所有人理解么?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或许她真的会疯!”

凌司炀勉强笑了笑,苦涩的叹息:“我只有三个月……”

“难道您就要独自一个人去难过这三个月?你就这样看着她被你如此绝决的伤了,看着她伤心欲绝,就真的放得下?”

凌司炀倏地淡笑,声音虚无缥缈:“她只要难受三个月就好了,未来的太多光景,她便可以豁达的,不必再寻我,也不必再为我难过,因为一个这样不堪的去报复她去伤了她的人,不值得她再留恋……呵……”

见凌司炀骤然拧眉,口中血流不止,莫痕咬牙忙又将更多的药塞进他嘴里,小心的调息:“陛下!这样不行!根本就行不通!”

凌司炀叹笑,却已无力言语,转眸看向矮桌上锦盒里摆放的早已经凉透了的饺子,蹙了蹙眉,想起之前苏瞳垂头丧气的模样,想起早上她在鱼塘边说的话,想起她卑微的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终是无奈。

“这几日你未服药,今天怎么还能有力气陪她游湖?”莫痕问出心头盘旋了整天的疑问,双手却依然小心的在他背上灌输真气。

凌司炀闭上眼微叹,声音轻飘飘的满是无奈:“她是凤凰血,以血为药引替我做续命的参药,对她来说并不难。”

“她……?”

“所以,若她真的知晓,恐怕便是我真的要心惊胆颤的生怕她做出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出来,凌司炀都已经是现在这种模样,能活着再看看一些人,便也就足够。”

莫痕沉默。

苏瞳确实是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奋不顾身的不惜自己生命也要救凌司炀的那种女人,凌司炀的顾虑很理智,却又太残忍。

“那我们现在要去何处?无画他们还在暗门地墓等消息,而您……”

“不能回暗门,花迟这三年从未停歇过的在寻我,怕是即便那日知道了当年的一切事也无法释怀,我不愿再与他们周.旋。”

“只有三个月,让我静一静,让我没有牵挂的走……”

“牵挂?陛下……你看她刚刚那样的离开,你以为她真的就这样可以放弃?曾经是我们小看了她,可是现在连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根本不是谁能掌控的,连你也不能!”莫痕拧眉:“何况陛下你现在的身体……”

“往共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缓缓的,凌司炀闭上眼,长长的轻叹。

---纳兰鲸鱼---

(快虐完了,别急哈……我爱你们……么么么么么么……)

第306章:孔雀胆事件

“娘……”

小白一脸诧异的看着从昨夜回来后就一直未说过半句话,只是一味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苏瞳,小心的站在门口,顺着细细的门缝向里边看去。

“娘!娘……”

“楠谨哥哥!你快看啊!娘她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小白一脸焦急的拽着身旁的小楠谨,指着门缝:“你看你看!娘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凌楠谨小心的对着门缝向里看了一眼,同时蹙起眉,歪着头谨慎小心的又看了一会儿,满脸的莫名奇妙。

“应该是……毒吧……”话落,凌楠谨和小白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满眼惊愕。

“毒?娘不是说过以后不再用毒了吗?娘她手里拿的那个……那个好像是……”

“我看见过娘的毒经里边写过,那个东西叫孔雀胆!”凌楠谨陡然蹲下身,拧起浓黑的眉毛,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又对着里边瞅了瞅,顿时满眼不解:“娘怎么会忽然碰这东西!”

“孔雀胆是什么呀……哥……”小白也连忙蹲下身,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抓住凌楠谨的衣服轻轻扯了扯:“好吃吗?吃完后会不会浑身发痒?就像是娘以前因为小白不听话的时候给小白弄那个痒痒粉一样的东西?”

凌楠谨鄙夷的瞟了一眼身旁圆睁着大眼睛的傻丫头,向一旁挪了挪身子,却还是拧起眉犹豫的小声开口:“那个孔雀胆是剧毒,沾到谁的身上,谁就绝对活不成的!我记得娘说过,她以后都不想再做毒了……”

“哎呀!那娘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弄起这东西了呀?!”小白顿时惊讶的跳起身,转身又趴在门边向里边看去,却见刚刚苏瞳弄出的孔雀胆倏然被她投成火盆里。

瞬间一股爆炸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凌楠谨一惊,连忙一把抱住小白向旁边跳开。

直到屋子里的闷响渐渐消失,小白一脸惊恐的圆睁着双眼,无辜的大眼里渐渐积聚泪光,无措的仰头看向身后抱着自己的凌楠谨:“哥哥……娘呢?”

凌楠谨孤疑的看向紧闭的房间里边顺着门缝传出来的淡淡的黑色烟雾,犹豫了一下,忽然放下小白:“站在这里,别乱动,我去看看娘!”

说罢,将小白放在地上,转过身抬后捂住鼻子,小心翼翼的再次跑到门边:“娘?!娘……你在做什么?娘?!”

里边没有回应,小楠谨顿时一急,正好身后已经跑来几个药铺里听见了刚刚那个小小的爆炸声音而赶过来的伙计,连忙求助的叫他们一起帮忙把房门打开。

苏瞳房间的门刚一被一群人推开,瞬间从里边冒出一大片乌黑的带着巨毒的烟雾,小白和楠谨早已经学会了面对这些突发事件时的反映,自觉的连忙抬起双手用力捂住口鼻,却还是小心的探出头在黑色的烟雾中寻找苏瞳的身影。

“唔……娘……”小白颤颤的走了进去,站在楠谨身边,两个人捂着口鼻,小心的用眼神探索。

“苏掌柜……你……”

“呀!在这里!”

“苏掌柜!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样?走,快跟我们出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毒烟……”

一群人在桌岸后看见一身狼狈满脸泛着焦黑,头发凌乱,眼神空洞的有些吓人的苏瞳,见她似乎并未中毒,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忙手忙脚乱的又拖又拽的将她弄出了房门。

直到有人扶着苏瞳走到安全的地方,扶着她坐在井边,拿水替她擦脸时,小白和楠谨连忙跑了过去,一人一边的连忙抱住苏瞳的腿。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不要吓小白嘛……娘!”

“娘……?”

苏瞳眼上的睫毛微微抖动,随即缓缓低下头,仿佛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样,募地苦涩一笑,抬起手捂住被毒烟熏黑的脸,忍住一切声音,却终是没有忍住肩膀随之的轻轻颤动。

“娘……”小白惊愕的看着仿佛是在哭的苏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连忙紧紧抱着她的腰,将小脸贴了上去:“娘……娘!你不要不开心!娘……小白给你呼呼,小白给你呼呼好不好?娘……”

“苏掌柜,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忽然间自己关在房间里做毒?做完了还把东西扔进火盆里?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苏掌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平时那么谨慎如你,怎么这样忽然间毒体燃烧爆炸的事情都被你忽略了?”

“娘……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哭!小白不要娘哭!”小白急了,急出了眼泪,委屈的瘪起嘴摇晃着苏瞳的衣摆:“娘,不要不理小白,不要哭嘛!娘……”

凌楠谨盯着苏瞳看了半天,小心的抬手轻轻抚摸着苏瞳的背和头发,一下一下的轻抚,笨拙的抬手帮苏瞳擦眼泪,然后谨慎的又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想了想,忽然歪着头小声问:“娘,那个病人怎么不见了?娘是不是因为他才哭的?”

顿时,苏瞳浑身一僵,仿佛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猛地抬起眼看了一圈四周满眼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人,这才微微愣住,眨了眨眼,尴尬一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第307章:真的放不下

猛地抬起眼看了一圈四周满眼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人,这才微微愣住,眨了眨眼,尴尬一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呆住,楠谨愕然,四周的伙计一脸诧异的看着苏瞳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

“那个……苏掌柜……你,你没什么事吧?”

“啊?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哈哈?!都干什么呢,快都忙去!药铺里可不能缺了你们呀!我没事,我刚刚就是无聊做毒药,结果注意力不太集中而己……哈哈,我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

说着,苏瞳连忙笑的满脸无所谓,抬手擦了擦泛黑的脸上淡淡的泪痕,笑的有些僵硬。大力的站起身便要回房自己去收拾一下,刚一抬起脚,却瞬间眼前一片金光闪烁,整个人无力的向下栽倒。

“娘——!!!”

“苏掌柜——”

“陛下,刚刚药铺那边有些消息……”莫痕走进宅子里,看见凌司炀在荷花池边的竹椅上静卧着,便缓步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他微合着双眼有些苍白的面色,犹豫了一下,这才淡淡开口。

静卧之人缓缓睁开眼,淡淡的看向莫痕的方向,声音轻渺:“怎么?”

“苏瞳忽然晕倒,一整日了。”莫痕蹙了蹙眉,扫了一眼凌司炀微敛的神色,低叹:“因为连日未睡好再加过度操劳,今早又莫名奇妙的在房间里以孔雀胆为基制毒,后浑浑噩噩的将毒药抛于火中,差点葬身火海,所幸被人在毒烟彻底散发前救了出来,却因为操劳过度和精神太过衰弱而……昏迷了整天……”

凌司炀缓缓转回头,淡淡的凝视身前荷花满池,倏而笑的有些迷离又无奈。

浅叹着,以手撑住竹椅悠悠的起身,乌黑的长发瞬时服贴的垂落于身后,飘逸的白色软袍因其主人的愈加消瘦而显得宽大了些许,在风中轻轻拂动。

“她这是在向我示威么?”他忽尔笑着,转过眼看向莫痕恭敬的却紧蹙着眉的神色:“怎么?看不下去了?”

莫痕轻叹,抬眸看进凌司炀温润浅笑的眼里:“属下,确实有些看不下去了!陛下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又何苦明明焦虑却偏偏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如此伤身又伤心,对陛下的身体实在更是大大的不好!”

凌司炀淡笑,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苦恼:“莫痕,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叫陛下……”

“现在依然是景帝在位之年,睿王并未继位,主人依然是我耀都皇朝的天子,陛下心里明白,这样拖着并不是办法。”

“天子……”凌司炀陡然笑的轻浅,目光迷离的看向天际,淡淡的开口,声音缓缓:“若凌司炀真的是个孽种,或许一切便也就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是否,我活的太过复杂,也真的太过疲惫了……”

“陛下,如果无画他们此行可以找寻到能让陛下继续活下去的药方或者奇人,陛下想要怎么做?是回宫?将近年一直不够安定的边境镇住,还是果真如此的隐姓埋名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