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夜伏在南宫烨的身边,感受着他手中的热度,整个人暖洋洋的,虽然是春天了,但夜风仍然很寒冷,不过此刻的她可没有一点的寒意。一来身在高空盘旋而过,那种快感,使人热血沸腾,根本就感受不到寒冷。二来,整个人罩在男性的气息里,总感觉有些心烦气躁,所以越发的热了,脸颊微烫,不过幸好到了晋王府,现在她的注意力便在晋王府里了。

“书房在什么方位?”

凤阑夜小声地嘀咕。

夜色下,南宫烨深幽的瞳仁凝聚了月色的光华,荡起潋滟的波纹,深邃神秘,修长的大手一伸指了一个方位。

凤阑夜看了一下,书房附近的侍卫明显的比别的地方的侍卫多,这说明书房内一定藏着什么东西,或者说晋王南宫卓此刻还在书房里。凤阑夜一招手示意后面的人上来,指示千渤辰一个人去打探一下书房里是否有人。

千渤辰领命,闪身便不见了,他习了隐藏术,所以在暗夜中,便于隐藏,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所以凤阑夜才会吩咐他过去。

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候,一炷香的功夫,千渤辰便出来了,禀明情况。

“书房里没人。”

“好,我们过去。”

凤阑夜的声音里有着难以隐藏的变态的兴奋,那种即将抓到晋王把柄的快感。就算拿不到这死男人的把柄,至少也要看看此次皇上大寿他准备送些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要让这个男人心慌。

南宫烨的瞳仁就好似电光一样,只一扫,便明白小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倒也没有为难她,携了她闪身便跃起,几个起落,便落到晋王府的长廊内。书房内,一片漆黑,果然没有人影,南宫烨靠近后,也没感觉到里面有人,便点了一下头,月瑾立刻小心地打开窗户,几个人闪身进去。

凤阑夜指示千渤辰和月縠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朦胧的月色照过窗户洒进来,书房很宽敞,虽然是夜晚,但这些人都武功高强,又有月色照耀,所以如同白日一般,凤阑夜一挥手,示意众人翻找。

偌大的书房内,文房四宝应有尽有,古董玉器自然也不在少数,凤阑夜轻手轻脚地猫着腰,就像一只小巧灵敏的狸猫般,这里翻翻那里找找,都不太满意。虽然这些是宝贝,但相信晋王不会把这些普通的货色送给皇上的,根本入不了皇上的眼。

南宫烨不时地寻找书房里的机关,忽然被书桌上的一个花瓶吸引住了视线,虽然很漂亮,但并不是古董玉器。以晋王的为人,这书房内绝对不可能摆放普通的东西的,那么这是什么?机关吗?南宫烨一伸手转动花瓶,吱呀一声响,忽然又几枝箭从半空射出来,他长袍挥过,几枝箭落空,不过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尖细的声音,一下子响在寂夜中。凤阑夜脸色一变,没想到竟然有机关,还连着警铃,外面已有脚步声响起,凤阑夜不管三七二十一,飞快地冲过去,朝空出半边的墙壁里面一抓,便抓到一样东西,转身朝南宫烨和月瑾叫了起来:“走。”

自己顺手把抓到的东西往怀中一塞,去拉南宫烨的身子,南宫烨反手一握,提着她的身子依旧从窗户离开。

窗外,千渤辰和月瑾赶紧同时开口:“有人来了。”

而且还不少,几个人动作神速地飞奔而去,几个起落便飘出去了好远。回首望去,只见晋王府内灯火大作,人头攒动,不时有侍卫的声音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晋王南宫卓留宿在一个小妾的房里,被侍卫惊动了,飞快地穿衣下床朝门外出声。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门外两个手下暮清和暮澄焦急的声音响起:“王爷,不好了,有人闯进书房了。”

“什么?”

南宫卓脸色大变,飞快地闪身出去,一行人直奔书房。

书房内很快亮起了灯,南宫卓一眼便瞧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再看墙壁的一半被打了开来,脸色罩上嗜血的杀气,双手紧握成拳,青筋遍布,大力地一用力挥了下去。手边的书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乱飞,暮清和暮澄二人心慌地垂首叫了一声。

“爷?”

“竟然有人盗了账册。”南宫卓脸色黑沉沉的,阴森恐怖,那账册上都是他拉拢的朝中大员的记录,吃喝嫖赌全都记载在上面,这账册失了,若是传到那些大员的耳朵里,只怕那些家伙都不再为自己所用,所以今天晚上的事,绝对不能走漏半点的风声。

“这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另外立刻给本王查,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查清,究竟是什么人胆大妄为,敢和本王作对,本王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了。”

南宫卓嗜血地叫了起来,书房内一点声响都没有。

而离开了晋王府的南宫烨和凤阑夜等人,几个飞纵已离了晋王府很远了,停在一颗大树上,南宫烨搂着凤阑夜,眼瞳深幽绵远,唇角勾出优美的弧度,磁性低沉的嗓音柔和地响起来。

“阑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

凤阑夜一听立刻摇头,既然出来了,都做了一回贼了,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就算拿不到什么,也好去吓吓楚王南宫烈,想起他对她的利用,心里便浮起一抹强烈的憎恨,这男人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楚王府呢?再去一趟吧,反正我们都出来了,何不再走一趟?”

凤阑夜仰首望着南宫烨,难得一次地唇角勾出笑意,漂亮的大眼睛还趁机眨巴了两下,甜美可爱。不过那南宫烨偏要逗她,故意低下头检查:“阑儿是怎么了?眼睛抽筋了吗?来,我瞧瞧。”

“哼,瞧什么,你就是故意的,到底去不去?”

凤阑夜立刻板起脸瞪着他,她看出他眼里的促狭了,分明是在逗她,难得她想表现得温和一些,这男人竟然不识抬举,拉倒。

“好,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再走一趟吧。”

南宫烨并不反对,相反的却很赞同。晋王南宫卓和南宫烈一直以来明着暗着的对他动了不少的手脚。一直以来,他都保持低调,不想与他们正面冲突。但现在想来,若是让他们自乱阵脚,也没什么不好,相反的阑儿的这种做事方式,倒能更好的把他们的原形逼出来。

凤阑夜听了南宫烨的话,俏丽的小脸蛋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南宫烨叹了一口气,这个鬼丫头,长大了恐怕越发的刁钻。伸出手搂着她靠近自己,凤阑夜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有力而清晰,离自己这么近。这一刻,竟然有一种模糊的想法,此生只愿待在他的身边,不管他是不是断袖,哪怕是作为家人也好,亲人也罢,只要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就足够了。

白色的身影好似大鹏鸟似的很快消失在暗夜里,不远处的千渤辰三人赶紧跟上,一路直奔楚王府而去。

夜越来越深,更深露重。

楚王府静悄悄的,侍卫不时地从幽径见走出来,有人打着灯笼,有人打着哈欠,虽然脚步整齐,不过精神却并不十分清醒,南宫烨和凤阑夜直接找到了楚王府的书房。

这一次比在晋王府有经验得多,专找机关暗道之类的,齐王南宫烨对机关暗道虽然不十分精通,但也有涉及,先前在晋王府只是没重视,此时反而往这方面找,很快便找到了书房内的机关。

楚王府的机关较为隐蔽,也没有暗器之类的,不过他们不是有暗格什么的,而是在书房后面隐藏着一间不大的密室,密室中全是宝贝。凤阑夜一眼便看到一件较为稀奇的东西,天然的大块翡翠,色泽鲜明,如此大块的翡翠实在罕见,而且还被打磨成腾空而飞的龙,在灯光之下通体碧绿,美不胜收,显然是旷世珍宝。

南宫烨一看便来了些兴致,伸手欲拿,凤阑夜一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碰,可能有机关。”

以楚王南宫烈多疑的个性,这里一定有机关,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碰的好,以免触动机关。不过她有另外一个办法,凤阑夜眼神闪烁,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小心翼翼地放进龙嘴里。那药丸因为过于小,所以一时间看不真切,不过等到拜寿之时便有好戏看了,做好了一切,凤阑夜冷沉的脸色总算舒缓了一些,拍了拍手示意身侧的南宫烨。

“我们走吧。”

南宫烨一手牵着她,一边弯腰邪魅地开口:“你又捣了什么鬼?”

“到时候就知道了。”

凤阑夜才不告诉他,一脸的神秘,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几人恢复了书房内的摆设,然后悄然离去。

只是凤阑夜心里恼恨南宫烈,岂会让他太太平平地睡觉,所以一招手示意千渤辰:“去把楚王叫起来吧,让他醒醒神儿。”

千渤辰一脸的黑线条,这女人真狠,半夜闯进人家家里,生怕人家不知道,还闹得人家不得安分。不过一侧的少主满脸的宠溺,分明是她做什么事都赞成的样子,他能说什么呢?

千渤辰领命留下,其他几个人闪身离去了,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楚王府里。随之楚王府内,灯火陆续地亮起,有侍卫叫了起来:“有刺客啊,有刺客。”

千渤辰惊动了人家,便闪身离开了,留下楚王府的人忙碌了一整夜。

南宫烨携着凤阑夜一路回了齐王府,把凤阑夜送进了莲院花厅。

“先前你拿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南宫烨放开凤阑夜的小手,好奇地盯着她,不知道她在晋王府顺手拿的是什么东西。

凤阑夜眼神一暗,捂住胸口,摇头,态度坚决:“不行,这是我拿的,先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回头再让你看。”

“难道我白忙了一晚上?”

南宫烨精致的五官上闪过流光溢彩,黑眸深不可测,唇角拉出优美的弧度,显示出他并不在意凤阑夜的动作,只不过是和她斗斗嘴皮子。凤阑夜才不理会他,走过去推了他往外走:“走吧,走吧,我要睡了,好累啊。”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真困了。

花厅一侧的鸟笼里,银哥儿见没有理它,可不高兴了,叫了起来:“累了累了,睡觉睡觉。”

南宫烨好气又好笑,低首动作飞快地在凤阑夜的额头上刷了过去,唇冰凉,沁香一片,轻轻刷过凤阑夜的脑门,使得她身子一颤,有些难以置信,瞪大眼睛想发火,南宫烨的身子却早飘了出去,伸手打了一个哈欠,优雅地开口:“这是补偿。”

凤阑夜眼看着他走了出去,跑到门前不死心地叫了起来:“南宫烨,你个混蛋。”

可惜没人理会她,不由得气恼,用力地擦自己的脑门,狠狠地在心里骂着,这个死男人,竟然敢碰她的脑门,他死定了。

正恨恨地想着,那银哥儿越发叫得厉害:“小王妃有洁癖,银哥儿也有洁癖。”

凤阑夜一听,目瞪口呆,掉头啐了银哥儿一声:“呸,你还有洁癖?和你们爷一样不是个东西。”

这下银哥儿委屈了,歪着脑袋,想不通它咋和爷都不是东西了,有些恼怒:“爷是东西,银哥儿也是东西。”

这下凤阑夜被逗笑了,扑哧一声,指着银哥儿,这家伙确实是个宝啊,连连地点头:“是啊,银哥儿和爷都是东西。”

莲院满庭香第076章姐妹情深?

门外的叶伶和花萼等人走了进来,一看小王妃挺高兴,忙过来侍候。

“王妃,天色已晚了,早点休息吧。”

“行。”

凤阑夜点了一下头,不过想看看自己从晋王府拿回了什么东西,赶紧从怀中掏出来,翻看了一下,不由得高兴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一本帐册,上面记录了很多晋王和朝中大员来往的记录,吃喝嫖赌应有尽有,想想那些大臣也可怜,在雪雁楼的那些女人身上花了不下千金,其实那些姑娘都是晋王府的家妓,他只不过养着那些女人罢了。

叶伶和花萼见主子很高兴,不由得好奇,伸手想拿过去看看,凤阑夜脸色一沉喝止:“别碰。”

其实不是不让人碰,而是因为这帐册上下毒了,她先前一摸便知道被人下毒了,之所以面不改色,是因为她服了南宫烨给她的毒药,所以这毒对她没用。

“这东西有毒,别乱碰。”

凤阑夜话音一落,叶伶和花萼同时变了脸色,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被人下药了,幸好王妃喝止,不然他们便中毒了。

“好了,夜深了,我累了。”

凤阑夜收起了帐册,回头研究一下看如何解这毒,而且这帐册她还没想好如何处理,还是先收起来的好。

花萼和叶伶陪着她走出花厅,去隔壁去沐浴,然后休息,银哥儿一见所有人都走了,又留下它一个人,不免长吁短叹的发鸟语:“孤独啊,寂寞啊。”

这是小丫头刚教会它的,此刻已会自我感叹了。

第二日早上,凤阑夜起床,用完早膳后,便听到管家过来禀报。

“禀王妃,安王妃前来拜访。”

“喔,雾翦过来了?”

凤阑夜听了倒是有几分高兴,赶紧站起身迎了出去,柳管家身后立着笑意盈盈的女子不是雾翦又是何人,紧走几步,拉着雾翦的手一起往莲院的花厅走去。

身后的花萼叶伶和小瞳小圭等小丫头也叽叽咕咕的说起话来。

一行人进了花厅,叶伶立刻奉上茶水,凤阑夜挥手让小丫头们都下去。

花萼和叶伶退出去,连小瞳和小圭也自觉的退了出去,花厅内只有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二人相邻而坐。

今日的司马雾翦满面红光,和前一阵的落魄不一样,神彩飞扬,越发的妩媚娇丽,凤阑夜打量了半刻,满意的点头,看来她在安王府混得不错,抿唇笑了一下。

“雾翦,最近还行吧。”

雾翦点头,然后打量着凤阑夜,看这小小丫头越发的玲珑清秀,像一株天然的空谷幽兰,那周身的灵气,天地精华染成一般,一颦一笑之间,完全不似初见面时的冷然绝决,而是难得的带着温和,看来齐王很宠她,他倒是个有眼睛的人,知道阑夜是藏在污泥里的一颗珍珠,有福之人。

“嗯,我挺好的,安王府也被我整顿了一番,现在那些下人小妾的安份多了。”

她记住了阑夜的话,回去以后不避不让,大肆整顿了一下王府,而且南宫昀百分百的支持她,欧阳晴现在倒是安份了很多,她住的地方,更被她安插了人手,王府的小妾也被她重重的严惩了一顿,每人打了二十板子,王府的管家也被她打了二十板子,自此没人再敢惹她,要知道安王府的管家与别家不一样,他可是皇宫里的太监,以前是侍候皇上的,一般人哪敢动他啊,没想到安王妃照打不误,所以她们那些下人谁还敢乱动啊。

“那就好,那个安王府的管家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怎么样?”

雾翦一听阑夜提到那管家,眼晴眯了一下,伸手拉着阑夜“王管家以前是侍候皇上的太监,这次我回府去重打了他二十板子,他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最近我发现,这人并没有坏心他是按现矩办事,以前侍候欧阳晴的时候尽心,现在我是他主子,他也是尽心的,他完全不是因为势力或者什么的,是因为身份,倒是一个忠心的奴才。”

“嗯,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有些担心你呢,不过这次一见,你果然不错,我就知道你是个有魄力的。”

“嗯。”

雾翦用力的握一下手“以前我顾虑太多了,又担心金昌国,又担心让华妃难做人,不过现在想开了,既然我走到这份上了,而且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呢?倒不如做得坦荡一些。”

“这样想就对了。”

这次凤阑夜总算放下心来,以后不用再担心她了。

两个人不再谈以前的事,司马雾翦想起皇上五十大寿的事,不由得关心的询问“你们齐王府准备了寿礼吗?”

“我是想过了,没什么好送的,皇宫里什么东西没有,皇上能看中什么呢?”

凤阑夜本来想送贺礼的,后来想想宫中什么东西没有啊,送了也没什么意思。

司马雾翦看她的神色,知道她有些为难,柔声的开口:“你也别急,我正在准备,绣一幅天下太平的刺绣给父皇做贺礼。”

为了这件绣品,她挑了二十个绣娘,全程赶工,每日亲自监督,现在已绣了一半,皇上的寿辰一定是赶得上的。

凤阑夜听了雾翦的话,立刻点头赞同“你这件寿礼别致,皇上一定高兴的,因为坐在高位上的人,最希望的莫不是天下太平了,一定会拨得头筹的。”

“谢谢阑夜,”雾翦点头,忽然眼晴一亮,握着阑夜的手“要不然你弹一首曲子吧,我觉得你的琴乃是天下一绝,再配和一些辅助的东西,相信没人可以比得上。”

凤阑夜沉吟片刻,她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不太想搞这些东西,可一时又想不起更好的,自已也懒得准备那些俗气的东西,看来真的要准备这个了。

“嗯,我想想吧。”

接下来两个人不再谈这些事,说一些小趣话,聊一些生活中的事情,中午的时候雾翦留在齐王府用膳,午后她便回去了,因为赶那件绣品,她不盯着不放心那些绣娘的针线,临走前没忘了叮咛凤阑夜,现在可以着手准备了,因为时间不多了。

凤阑夜虽然答应了,不过依然安心的去睡午觉了,雾翦的事她总算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午休过后,她起来逗银哥儿,教了它好些话儿,以前还很讨厌这只鸟,现在感觉养一只鸟也不错,不开心的时候,能调节心情。

隔天,凤阑夜开始准备为皇上做寿的事情,不准任何人进莲院,就连南宫烨进莲院都被她给撵了出去,不过千渤辰却帮她的忙了,她已警告千渤辰,不准禀报给他们少主,否则有得他罪受的,千渤辰倒是听从了她的建议,什么都没说。

三日后,齐王府的书房内,南宫烨一身冷绝,斜依在软榻上,随手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门外有人叩门,南宫烨抬眉,森寒的出声:“进来。”

月縠恭敬的走进来,重首禀报:“王爷,宫中有消息传出来,皇上新宠幸了一名宫女,已下旨赐封为五品的嫔。”

南宫烨俊魅的五官神色并未改变,只是瞳仁越发的幽深不可测,冷芒遍布,缓缓动了一下身子:“继续注意动向。”

父皇纳妃本来是正常的事,一个皇帝,三宫六院是很正常的,但是父皇很少如此唐突,一个小小的宫女一下子有了碟牌,还升为五级的嫔,一向以来天运皇朝的后宫制度是极森严的,凡后宫的妃娘皆由户部层层筛选,方能进入后宫,曾听闻父皇有一次从民间带回一位女子,一跃而成为六宫之首的皇贵妃,那女子正是五皇兄的母妃,没想到时隔多年,又来一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的心目中,父皇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重视过女子了,宫中的三千佳丽只是一道摆设,除了华妃比较得到他的亲近外,别人很少能接近他身的。

没想到今日又是一个意外,看来这其中藏着什么玄机,南宫烨狭长的凤眉桃起。

月縠沉着的点首,正准备退出去,想起什么又回身走了进来。

“还有一件事,齐王府的暗处好像有人监视。”

“这件事本王知道了。”

南宫烨挥了挥手,他不但知道有人监视,还知道这人乃是西门云,想必沈云菁把纳兰玖出现的事禀报给西门云了,那又怎么样?小小的纳兰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阑儿既然说了不再接近那人,便不会接近,他知道她言出必行。

月縠闻声走了出去,房间里南宫烨又把眸光移到手中的书上,但是这一次却没有翻看书,而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莲院里,凤阑夜正在后院里散步,这两三日她已经把节目准备得差不多了,几个身穿罗裙的小丫头正在练舞,这舞是她自个儿编的,到时候用来祝贺皇上寿辰。

舞蹈现在由花萼指挥着,她身侧的一应侍候工作都由叶伶负责。

凤阑夜和叶伶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说着话,满院五颜六色的花朵,缤纷璀璨,阳光下光彩夺目。

清风中,香飘十里。

香径尽头,一个穿红衣罗裙的小丫头匆匆的奔来,像一只红色的蝶,眨眼便奔到了面前,恭敬的开口。

“王妃,管家过来了,说宫里来人要接娘娘进宫去。”

“嗯?”

凤阑夜诧异的挑眉,她不认为自已和宫中的那位后妃感情好,怎么会有人接她进宫呢,她倒要看看是谁?眼神一沉,便转身往前走,一行三人,脚下轻快伶俐。

莲院门口,柳管家正在来回的踱步,一看到王妃走了进来,赶紧恭敬的走过来。

“王妃,皇上的太监元梵公公过来了,说接你进宫去。”

“嗯,皇上要见我吗?”凤阑夜十分的奇怪皇上怎么好端端的要见她呢?不过她话音一落,柳管家立刻摇了摇头,左右望了一眼,走过一步,小声的开口:“我悄悄问了元梵公公,不是皇上,是皇上新纳的一个嫔妃娘娘,说是王妃的朋友,想见见王妃。”

“我的朋友?”

凤阑夜蹙起眉,在这个地方,她除了雾翦,还有哪个朋友啊,根本就没认识的人,那人是谁呢?皇上新纳的妃子,凤阑夜思索着,自然元梵公公过来了,她不进宫是不可能的,不过若她进宫,南宫烨只怕也会进宫,事情未明,她不想惊动别人,掉首吩咐柳郸。

“去禀报你们爷,就说我进宫一趟,还有让他候着吧,别进宫了。”

“是。”

柳郸赶紧点头,招手示意一个管事的过来,前去隽院禀报给王爷,若是王妃不说,只怕王爷真的会进宫,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的眼晴看得很清楚,王爷很宠小王妃。

柳郸吩咐完,便领着王妃往外走去,凤阑夜不想带别人,只带了叶伶,而且千渤辰就跟在她身后,她是可以感应得到的,一行人顺着长廊往前面走来。

元梵正好走出齐王府的正厅,一抬首便看到凤阑夜走过来,忙客气的一甩拂尘,笑着开口:“小的见过齐王妃。”

对于这位齐王妃,元梵还是有些谨慎的,虽然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眼下皇上年岁已大,对于未来的太子人选,就连元梵都探测不到,所以元梵不敢得罪任何小主子,凡事多长一个心眼的好。

“元公公太客气,听说宫中有人要见本宫。”

“是妃嫔娘娘。”

“她是何人?”

这一句凤阑夜压低了声音,元梵本来不想说,但看这位齐王妃脸色很冷,眼瞳更是阴骜无比,元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最后小声开口“木棉。”

木棉?凤阑夜认真的探寻了一下以前的记忆,确定自已不认识这么一个人,木棉,很特别的名字,该是一个特别的人,可是她怎么会没有记忆呢,她究竟是敌是友?凤阑夜心底隐在不安,但她不是遇事焦虑的人,很快冷沉下来,还是先进宫见见吧,既然她要见她。

“那我们走吧。”

凤阑夜转身往外走,元梵赶紧跟上,一行几人往外走去,柳郸一直把人送出去,等到马车缓缓驶走,正想走进王府,一阵风卷过,一个人影站定,高挺冷寒,不是王爷又是何人,正一脸嗜杀的冷瞪着他,阴沉沉的很骇人。

柳郸不由得倒退一步立站定,唤了一声:“王爷?”

“怎么不等本王过来,便让王妃跟着元梵走了。”

南宫烨声音低沉萧杀,隐有刀锋的寒芒之气,柳郸越发的头皮发麻,赶紧禀报“王爷,王妃不让惊动王爷。”

“哼。”

南宫烨一甩手直接出去,扔下一句:“柳郸,你等本王回来收拾你。”

“王爷留步。”

柳郸知道王爷一定会进宫,直按去找那个新册封的妃嫔娘娘,而小王妃叮咛了,就是怕事情复杂化,所以赶紧一步扯住南宫烨的去路“王爷,王妃让王爷等她回来。”

“你好大的胆子,柳郸,皮厚是不是?”

南宫烨一生气,不但脸色黑沉,罩着暴风雨,手下更是不留情,一抬手便提起了柳郸的身子,势要把柳郸扔出去,不过最后想了想,放了下来,他相信阑儿有能力去对付那进宫的女人,他在莲院等她的消息吧,想着一松手,柳郸跌到地上,南宫烨掉转身往回走,不过却掷地有声的扔一句。

“若是王妃有事,看本王不拆了你的骨头。”

柳郸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满脸的恐惧,不过王爷早走过去了,柳郸只能祈祷王妃千万别出事啊。

华丽的马车内,凤阑夜闭目养神,一侧的叶伶镇定的思索着,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妃,只怕这来者不善啊?

凤阑夜也深有同感,但不想让叶伶不安,而且她知道千渤辰也坐在马车内,在角落的位置上,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那人究竟是谁呢?脑海中不断翻过的思索,忽然一个人映入脑海中,五公主凤阑婳,也就是雪雁楼里的蓝姬,难道是她吗?要不然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要见她,这蓝姬难道进宫了,化身成宫女木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便是晋王和梅妃的诡计了,只是皇上为何会封蓝姬为妃呢,虽然她漂亮,但现在的皇上似乎不是为美色所动的人,还有那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竟然让一个宫女凭空升级,成了五品的嫔妃。

凤阑夜一头雾水,身侧的叶伶很快便感受到了她的波动,不安的问:“王妃,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事,安心吧。”

就算真的是蓝姬,那又怎么样?她知道她不愿意救她,难道还敢报复不成,如若真的是那样,只怕她也没有退路了,她绝不会傻到青天白日的召她进宫报复?

马车一路进宫,元梵尽责的把她们领进内宫门,然后派了太监把齐王妃送进思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