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沥辰立列否认,倒是南宫烨的话引起了一侧凤阑夜的兴趣,好奇的追问:“什么时候又出来了一个老主人?他是谁啊?”

千渤辰和南宫烨同时抬首望着她,南宫烨眸光幽暗,抿紧唇没说话,须臾,才开口说估。

“他是我外祖父,很疼爱我母妃的人。”

这个外祖父他是见过一次的,满头白发,个子不高,可能是因为失女的痛苦,使得他整个人苍老很多,那时候他因为恨他,所以不准他靠近自巳,后来他便留下了人照顾保护他,自己却回到了薷烟岛。

“原来千渤辰是他的人,那么他在哪里呢?”

凤阑夜得好奇这个,这个外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能培养出南宫烨这等厉害的身手,还有千渤辰这样的手下,那一定是十分厉害的人。

“蕾烟岛。”

凤阑夜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巳没听过这个名宇,最后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话落,南宫烨和千渤辰抬首望着她,像看到什么怪物一般,令她有些不自在:“难道这个薷烟岛很有名?”

莲院满庭香第085章毁容

薷烟岛,虽然只是一处小小神秘的岛国,但却是各个大国心中的一根刺,天下人眼中的禁忌,传闻岛上聚集了大批各国的重刑犯死囚犯,能人异士奇多,而且这座岛易守难攻,包裹在烟海之中,烟海又名死亡海,水流湍急,暗礁遍布,最奇特的是里面有很多的漩涡,稍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涨潮和退潮的时候,水流方位自行变换,变幻莫测,这烟海中自由出没的只有薷烟岛的人,因为他们掌握了一套出海的规律,可以安然无恙的避过那些暗礁漩涡。

凤阑夜见厅内的几人像看天外之人一般看着她,不由得又追问了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不知道薷烟岛有错吗?”

南宫烨挑起狭长的眉,轻摇螓首,他们只是太惊讶了,其实想想天下间只怕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薷烟岛的存在,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没什么,阑儿想多了。”

南宫烨说完不再看凤阑夜,盯着下首跪在地上的千渤辰。

“说吧,乔珑究竟是什么人?”

千渤辰垂首不堪上首的少主,波澜不变的声音:“属下不知。”

“你?”

南宫烨眼瞳陡的阴沉下去,暗涛涌起,怒意染在瞳底,正在这时候,厅外有侍卫走进来禀报:“禀王爷,隽院门外,乔姑娘求见。”

“她竟然敢?”

千渤辰飞快的抬首,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胆敢再次闯进来,自己真该死,就该一下子打死她才是,没想到受了伤的她竟然还能闯进来,这说明她带了人过来,真是大意。

厅堂内,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她不是被你杀了吗?”

“请少主责罚,千渤辰甘愿以死谢罪。”

千渤辰恭敬的开口,再不多说一个字,少主要怎么惩罚他,他绝无怨言。

不过南宫烨却没急着惩罚他,倒是吩咐侍卫:“带她进来。”

“是,王爷。”

千渤辰一听南宫烨的话,飞快的抬首:“少主,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八道,还是派人撵了她出去吧,她是不安好心的,少主还是别见她了。”

凤阑夜眯起眼睛,光芒流转,这千渤辰为何害怕南宫烨见乔珑,难道隐藏了什么事不成。

不过那侍卫已走了出去,厅内,南宫烨嗜杀的眼睛盯着千渤辰:“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本王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都到这种时候了,千渤辰知道不说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让那个女人说倒不如自己说,垂首望着地面。

“乔珑是龙翔国的人,是老主子派来和少主婚配的人。”

“什么?”

南宫烨俊美如珠玉似的容颜上,一瞬间难看异常,青霜遍布,大手一握捶向身侧的案几,案几应声而碎。

厅堂内几人恐慌不已,千渤辰更是替老主子担忧,老主子为何要做这种事,他一直以来都顺着少主的,却为何这种事却逆着他的意,不是把他推离自己更远吗?

凤阑夜娇丽的脸蛋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眼看着一切。

对于这未见过面的老主子说不上什么感觉,既然夔机老人那么聪明,他做事必然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厅内陷入了寂静,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侍卫领着乔珑走了进来。

乔珑一身绛珠红的云衣,衬得她云鬓如墨,红衣如霞,千娇百媚,周身的贵气和冷傲,缓缓走进来,扫视了几人一眼,最后跪下来:“见过王爷。”

一侧的千渤辰冷瞪着这女人,恨不得上去再补一掌给她,这个蠢女人,他之所以放过她,是因为她是老主子派来的,他不想伤了她的性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无耻,她可知少主是不会要她的,只不过自找苦吃罢了。

南宫烨唇角勾出一缕笑意,眼瞳狰狞之极,世人都道齐王性格孤僻,阴骜残忍,既如此,他又何必在乎什么眼光,一瞬那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般森寒。

地上跪着的乔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男人明明很美,为何前一刻是谪仙,下一刻却成了魔鬼,令人恐慌,手心忍不住冒出冷汗。

南宫烨根本不叫乔珑起来,只是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要见本王,何事?”

“乔珑乃是龙翔国的公主,此番前来天运皇朝,是因为夔机老人提出的要求,他让乔珑前来天运皇朝嫁与齐王。”

乔珑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看到了南宫烨眼中的杀机,很浓很强烈。

一侧的千渤辰周身冷汗,怒瞪着这女人,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毁了少主与老主人之间的情分,本来少主的心似乎有些松动了,没想到她这一出现,只怕少主的心结比以前更重了。

“你以为你想嫁,本王就要娶你吗?这天下有多少人想嫁本王,你说本王都娶吗?”

南宫烨的嗜血敛去,换上的竟是波澜不惊的笑意,只有他近身的几人才知道,此刻主子的神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他要动杀戒了,而且还是自己动手,只要他一动,往往那人会很惨。

可惜乔珑不知道,看到齐王前一刻的杀机退去,此刻看上去竟然温润了许多,所以她的胆子大了起来。

“乔珑不论身份还是人品,自认和齐王才是最相配的,至于别人,老主子认为配不上。”

她话音一落,凤阑夜不怒竟笑了起来,因为她真的没见过有人这么夸自己的,一般人还知道谦虚一些,这女人的脸皮该有多厚呢。

厅内几人同时望向凤阑夜,以为她刺激到了,尤其是南宫烨一伸手握着她的手:“阑儿?”

凤阑夜摇首,伸了手掩嘴:“我就是觉得她说话好笑,哪有人这样夸自个儿的,这脸有多厚呢?”

乔珑一听夜阑的话,立刻气势汹汹的盯着,不过看到南宫烨的眼神间的宠溺,真是又嫉又怕,最后收敛了很多,婉转的开口。

“这不是乔珑的意思,是夔机老人的意思,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把什么都推到那老人身上,千渤辰脸上森寒一片,就不知道老主子怎么如此糊涂,怎么就看中这样的女人了,美是美,可是心底实在太差了。

南宫烨见阑儿没什么事,再次把视线调到乔珑身上:“你的意思是因为长得美?”

乔珑一听这个,也不回话,竟自轻轻的摘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容颜来,这张脸当真是举世无双,那肌肤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有光泽而完美,明眸皓齿,梨涡浅笑,果然是一个美人,还是一个大美人,千年难得一见。

厅堂内几人都承认,这女人确实长得美,难怪如此自傲,这等绝色姿容,若是寻常男子,早受她迷惑了,可惜南宫烨不是受美色所惑之人,何况美的东西他是习以为常,他自己就是绝色姿容,美在他的眼中空如无物。

南宫烨神色未变,只是眼里积聚出暴风雨,一刹那,厅堂内,流光闪过,寒气四溢,月瑾只觉腰间宝剑一动,耳畔已传来一声痛呼,然后厅堂安静下来。

这前后左右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待到众人看清,之间花厅之下的乔珑,两手捂住脸颊,像看到了鬼一样,血从她纤白的指缝间溢出来,顺着手臂一直往下滴,沾染在她的云衣之上。

她睁大眼,低首说伸出手来望,眼瞳是死一样的灰败,那只手颤抖得厉害,指着南宫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被毁容了,她被毁容了,一向自喻美貌过人的她竟然被这个男人毁掉了绝世无双的容颜。

而高座上的南宫烨似毫不为所动,宝剑的寒芒反射到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很冷,慢慢的抬首,望着乔珑,竟然还笑得出来。

“现在你认为还有什么可以配得上本王的?”

没有了容貌,她还有什么配得上他的,这个男人是魔鬼,他没有心,竟然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这样的人,不但视若无睹,而且还毁了她的脸。

“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脸?”乔珑哭了起来,眼泪浑和着血迹,滴到地上。

凤阑夜望着这个女子,挑眉,心底叹息,何苦回头呢,既然千渤辰放了你一马,回龙翔国去不是更好吗?竟然来找这等罪。

“还有什么配得上我的。”

南宫烨竟然还在等乔珑的答案,厅堂内所有人都明白,若是乔珑再说出一样东西来,只怕会一一被王爷毁掉,就是乔珑自己也心知肚明,哪里还敢说出一个字来,她不说话,南宫烨脸色陡变,阴骜凌寒,命令下去。

“月瑾,给我废了她的武功,派人把她送回龙翔国去。”

“是,王爷。”

月瑾哪里还敢多说话,立刻走过来一伸手便锁了乔珑的穴道,乔珑本来就受了内伤,再加上脸上被毁,连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反抗,任凭月瑾摆布,月瑾把乔珑提了出去,自去办事。

花厅里,千渤辰还跪着等候处罚,南宫烨阴沉的望着千渤辰。

“没想到你竟然胆敢隐瞒、欺骗本王,这样的人本王可不敢留,马上回薷烟岛去,告诉他,从此以后本王不想再见到他和薷烟岛的任何一个人,否则本王就带人灭了薷烟岛。”

残忍嗜血的话吐出来,千渤辰不敢多说一个字,他知道少主是放他一条生路了,否则自己岂能活着回去,可是老主人嘱咐他保护少主,带他回烟海去,现在他任务没完成也没脸见老主子,不如以死谢罪。

千渤辰念头一起,掌心一凝,气流罩起,便往自己的头盖击去,沉痛的开口:“属下以死谢罪。”

他快,另一道气流更快,南宫烨飞起一掌化解了他的气力,使得他功亏一篑,竟然没有四成。

凤阑夜眯起眼睛,望向千渤辰,缓声开口:“你回去把,我想一切都在你们老主子的预估中,他一定会有新的指示给你。”

千渤辰愣住了,想想小王妃的话,确实是个道理,老主子做事一向谨慎,为何这件事如此唐突,他还是回烟海去问他,就算死也瞑目了,沉痛的开口:“是,属下立刻回烟海去。”

说完闪身离开,花厅总算寂静下来,月瑾也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

“王爷,一切按照王爷说的办了。”

“嗯,以后让月縠保护小王妃。”

凤阑夜一听他把人调到自己的身边,便不赞成了:“不需要,最近暗潮涌动,还是留在你身边吧,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南宫烨不理会她,挥手让月瑾下去,厅内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

……

乔珑玉容被毁,还被废了武功撵走了,整个王府内,小丫鬟们欢腾成一片,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叶伶把银哥儿提进王妃住的花厅,这家伙前两天生病了,这刚好点便开始叫个不停。

“银哥儿想小王妃了,银哥儿想小王妃了。”

凤阑夜噗嗤一声笑起来,她冰冷的心,现在竟温和了很多,站起身去逗银哥儿:“你想我,我不想你啊。”

叶伶和花萼等小丫头也围在旁边,笑着看王妃逗银哥儿,那乔珑被撵走了,大家都从心底觉得开心,齐王府再次恢复到以前的安定了。银哥儿听了凤阑夜的话,似乎相当的不高兴,歪着小脑袋不搭理人了,生了一场病,这家伙脾气倒是大了,大家再次笑起来,叶伶忍不住开口逗它。

“银哥儿,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花萼接腔,小家伙抬头瞄了两眼,立马又高兴起来:“美女,给爷笑一个,给爷笑一个。”

这话原是凤阑夜教它的,经由它嘴里说出来,怪腔怪调的,别提多搞笑了,大家笑得七倒八歪的,凤阑夜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坏东西,转身坐到一边去了,叶伶提着鸟笼挂起来。

银哥儿见大家笑得厉害,越发的叫得厉害:“美女,来,给爷笑一个。”

凤阑夜发现一件事,银哥儿往往是大家笑得越厉害,它越喜欢说那一句,这浑小子确实机灵。

齐王府安定下来,不过齐王南宫烨却很冷,整张脸阴沉无比,他一出现大家就备受压抑,然后借故做事的做事,逃开的逃开,就连银哥儿也规规矩矩的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好在王爷没有发作出来,小王妃大部分时间陪着他,一切都很平静。

一连几天两个人都没有出府,呆在隽院里。

这一夜,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半夜的时候,南宫烨和凤阑夜正沉睡的时候,柳管家领着人过来禀报,宫中来人了,让王爷和王妃进宫呢。

南宫烨和凤阑夜匆匆起来,穿衣整理一番,忙碌过后相携着走出隽院。

看到柳管家立在门外,南宫烨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小的不知道,来的是一个寻常的太监,只说元公公吩咐了把王爷和王妃接进宫去。”

南宫烨不再说什么,牵着凤阑夜的手往王府前面的大门而去,身后数名下人和侍卫,前面有人提着灯笼,一路浩荡的直奔前面。

王府的大门口停着一辆豪华车辇,南宫烨和凤阑夜眯眼望着,那小太监果然是宵元宫的人,恭敬的立在辇车下面,一看到齐王出现,赶紧领着人施礼。

“见过齐王爷。”

“起来吧,宫中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烨挥手,冷寒的开口,暗夜下,他眼瞳罩着寒潭之气,令人心生畏惧,那小太监不敢直视,只垂首禀报:“奴才不知道,好像是棉妃娘娘出什么事了。”

“棉妃?”

南宫烨和凤阑夜同时出声,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上了马车,齐王府的侍卫翻身上马,数十人尾随其后,一路往皇宫而去,这一次进宫,凤阑夜没带任何小丫头,和南宫烨共坐一顶辇车,往皇宫而去。

马车上,南宫烨伸手搂着凤阑夜靠在自己的胸前,暗沉的声音响起,

“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是半夜时分。”

“我不累,宫中终于开始乱了,我想玉妃的事应该很快便有着落了。”

两个人说着话,辇车一路往皇宫而去,小太监直接把南宫烨和凤阑夜拉进内宫门,往思襄殿而去。

思襄殿门前,停了好几辆的马车,殿门内外,人影晃动,灯光亮如白昼,却无一丝的声响,进进出出的每个人脸上都布着心惊胆颤,南宫烨和凤阑夜走了进去。

之间大殿两侧,站了不少的人,有晋王南宫卓和晋王妃、楚王南宫烈和出王妃、三皇子南宫燮,还有安王南宫昀和司马雾翦,连八皇子南宫琛都过来了,后宫的几名妃嫔也在场,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大殿正中还跪着一人,正是梅妃娘娘,此刻一扫之前的高高在上,狼狈不堪的正低声啜泣。

南宫烨和凤阑夜走进去,也没人注视他们,他们选个角落里站定,注意着眼前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雾翦最先发现了他们,悄悄的走了过来,靠近凤阑夜,温和的开口:“你们来了。”

凤阑夜点首,小声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雾翦四下望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小声的嘀咕:“棉妃娘娘流产了,听说是梅妃娘娘下的毒手。”

原来摇动的人事梅妃,凤阑夜唇角勾出冷笑,面容平波无澜,只要不动齐王府,他们就隔山观火好了,既然皇上动到了梅妃的头上,就说明了一件事,太子候选人根本不是晋王。

这个道理想必很多人都懂,凤阑夜抬首望去,只见晋王南宫卓脸色一片苍白,半垂着头望着跪在地上的梅妃,一言不发,倒是八皇子南宫琛,陪着梅妃跪在大殿的正中,嘴里不时的嚷叫着。

“怎么会是母妃下的毒呢?父皇,你要相信儿臣,母妃是不可能下毒手的。”

梅妃也哭着开口:“皇上啊,妾身没下过手啊,你不能听棉妃一人之言而定妾身的罪啊。”

此时的梅妃真是悔不当初啊,这天下事真的不会永远如自己的意,想得再好又怎么样,什么事能永远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呢,玩心计,到头来只怕栽在心计中,皇上,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凤阑夜冷眼望着大殿内的一切,她可不会同情梅妃,也许是她的报应到了吧,她能稳坐四妃之一的位置,手中只怕有不少的血腥,那些人难道就枉死不成,不过外面吵成这样,皇上呢?凤阑夜想着望向旁边的雾翦。

“皇上呢?”

“在里面,听说棉妃受了重创,御医正在抢救。”

凤阑夜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们两个人的说话,南宫烨自然听到了,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设么,只注视着殿内的情况。

晋王南宫卓一张脸铁青一片,大手紧握在拳,青筋暴突,他的心情明显很愤怒,不知道是对梅妃娘娘还是对流产的棉妃娘娘,更或者是皇上,不过谁去理会他此刻的心情,相较于晋王,楚王和月妃娘娘明显的很高兴,能除掉一个对手是一个。

凤阑夜唇角的笑意更深,望着月妃和楚王,这种时候了,他们竟然还幸灾乐祸,要知道如果皇上动梅妃和晋王,也许下一个动的就是他们了,除非楚王是太子人选,不过照她的观察,太子不像是楚王,所以皇上一定会动他们。

虽然心疼南宫烨,但是凤阑夜还是很佩服昊云帝,他知道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凶残,如果不先下手控制着事态的发展,也许这江山动荡不安,而且杀戮成风,所以他抢先一步动手了,只有他控制住了,才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而且只有他才能保住这些儿子们之间的和平,就看他如何做了。

只是,他为何要如此狠心的对待南宫烨呢?这其中难道还隐藏着什么?

凤阑夜猜测着,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一道明黄的身影从内殿走了出来,满脸的威严沉重,双瞳闪着利光,好似出鞘的宝剑一般寒气四溢,大殿立刻阴云密布,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动一下,直到昊云帝走到高处坐下来,下首的所有人才跪下来。

“见过皇上(父皇)。”

昊云帝一脸阴沉,挥了挥手,该站起来的人都站了起来,只有梅妃和晋王南宫卓还有晋王妃林梦窈和八皇子南宫琛四人跪在中间,一动也不动。

梅妃爬前两步,哀求起来:“皇上,妾身什么都没有做,皇上一定要明查啊。”

八皇子南宫琛也哀求了起来:“父皇,母妃不会那么做的,你一定要查清楚。”

昊云帝没说话,脸上眼睛显得很疲倦,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伸手一挥,从他的身后走过来一人,正是他的大太监元梵,元梵走下台阶两步,面容沉重的开口。

“皇上让奴才查棉妃娘娘中毒这件事,奴才已查清楚了。”

元梵说完,便朝殿门外叫起来:“把人都带进来。”

立刻有几名太监押着几人进来,那几个人一走进殿内,也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晋王和梅妃的眼睛,跪在大殿的一侧,一言不发。

元梵手持拂尘走了过去,尖细的嗓音响起:“说吧,把先前给洒家说的话再对着各位王爷娘娘说一遍,让主子们知道事情的经过。”

“是,元公公。”

一排人应声,便有一个跪出来一些,低头回话。

“奴婢是思襄殿的宫女,昨儿晚上辰时梅妃娘娘过来探望主子,直到巳时方走。”

梅妃一听叫了起来:“难道我来探望她也不行了。”

这时候另外一名宫女接口:“梅妃娘娘来的时候,送了棉妃娘娘一个香囊。”

元梵接了口:“娘娘可有此事?”

梅妃听了点头:“是的,我是送了她一个香囊。”

梅妃的脸色很难看,心里突突的跳,其实那个香囊是做了手脚的,只不过所用的药短时间不会发作,而且是不知不觉中让人流掉了孩子,哪里是这么短时间发作的啊,所以她相信绝不是香囊的问题,正因为如此她看上去很镇定,可是查到这个香囊了,不免有些害怕。

“是这个吗?”元梵把香囊递到梅妃的面前,梅妃瞄了一眼,点了点头,确实是她的香囊,元梵见她点首,转身把手中的香囊递给了跪在最旁边的御医:“高御医,这香囊有什么说法。”

“禀皇上,各位王爷,这香囊中掺了藏红花,其味清香,闻者只以为是一般的熏香,但轻者可以使人流产,重者母子俱亡。”

高御医话音一落,梅妃脸上豆大的汗往下滚,她的香囊中并没有房藏红花,只不过是寻常的五香草,这是怎么回事,香囊中怎么会有藏红花如此大毒的东西,不是她干的啊,这下真是有口莫辨了。

“皇上啊,妾身什么都没有做啊,皇上。”

梅妃哭得凄惨无比,八皇子南宫琛也跪着哀求:“父皇,母妃不会那么干的,求父皇放过母妃吧。”

一侧的月妃却在一边煽风点火:“姐姐刚才不是说香囊是你的吗?”

大殿上,很多人看好戏,动也不动,梅妃和八皇子哭得很伤心,这时候一直坐在高首没动的昊云帝,陡的睁开眼睛,那双眼瞳深骜阴沉,一眼探不到底,幽远嗜血的声音响起:

“来人,从今日起梅妃不得离开梅翎殿一步,宫中一应大小适宜,以后由华妃打理。”

殿门外,飞奔而进数名太监,直走到梅妃的身边。

梅妃懵了,努力了多少年,眨眼的功夫,自己被软禁了,还不准出梅翎殿一步,这宫中真是太可怕了,走错一步便毁掉所有,她不敢多说,恍然站起身来跟着太监身后往外走。

八皇子南宫琛飞快的起身,也不理会别人,跟着梅妃的身后前往梅翎殿,只要母妃没事就好,不出来就不出来吧,总好过被关到冷宫里去。

八皇子倒松了一口气,只有梅妃和南宫卓知道,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选不是他,所以才会动到他们吧。

南宫卓的脸色难看异常,上首的昊云帝并不看他,望着梅妃的背影,冷冷的警告:“如若出梅翎殿一步,你就到冷宫里面去思过吧。”

殿门外,夜风凉薄,梅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夜怎么如此冷啊,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大殿内,昊云帝挥手让晋王南宫卓和林梦窈起来,扫了一眼大殿内外的人,沉重的开口:“梅妃因为流产,身子虚弱,朕也累了,你们各自出宫去吧。”

“是,父皇保重龙体。”

众人齐声跪安,然后缓缓往外退,殿门外,凤阑夜和司马雾翦相视一眼,笑着点首,然后各自上了接他们进宫的马车,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