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贫苦,他在这里却收获了很多的快乐,在北境人眼里,他就好像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

其实他完全可以向父皇要银子,把北境建得发达,但是一来这里短时间没办法整治,不是银子可以解决的,二来,他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改善百姓的生活水平,现在已初收成效,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脱离贫穷了。

瑞王把南宫烨安排在自己的府邸内,从府中挑选了两个最年轻的媳妇侍候他们,后来被南宫烨和凤阑夜拒绝了,他们带了人手过来,所以不需要人侍候。

房间内,凤阑夜独坐,青黛奉上茶水,站立在一边,不打扰她的沉思。

南宫睿带着南宫烨去官衙了,她一个女人家的懒得去那种地方,所以便在房间里休息,却哪里安静得下来,不由得分析起瑞王这个人来,瑞王南宫睿,表面看绝对是一个谦谦君子,事实上真的是表里如一吗?这些年他在定州过着如此清贫的日子,却丝毫没有怨言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不得不说,这瑞王真的是一个令人敬重的君子,如果他表里不一,那么他的演技确实到了一流的地步,不但赢得了定州人的爱戴,还让人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晚上,瑞王南宫睿为南宫烨夫妇二人准备了接风宴,陪坐的还有定州的各个官员,满满的坐了一宴,大家的脸上都堆着笑意,因为摸不识齐王的个性,所以谁也不敢多说话,祸从口出,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因此席上只有瑞王的话最多,瑞王南宫睿今夜似乎很高兴,不停的招呼着南宫烨。

“七皇弟,来,来,多吃点,皇兄看到你太高兴了,大家都来陪七皇弟喝点酒。”

他话音落,陪坐的地方官员立刻站了起来,共同给南宫烨敬酒,南宫烨的五官上罩着如水的光芒,他完全是给五皇兄面子,所以没有为难那些官员,端起酒喝了一杯。

南宫睿见南宫烨喝干了,又朝一侧的凤阑夜笑着开口:“来,七弟妹,五皇兄陪你喝一杯,今晚我是太高兴了。”

凤阑夜挑眉,她是不能喝酒的,不过这五皇兄的面子不能拂了,因此沾了唇小喝了一口。

瑞王见此越发的开心,招呼大家都尽情的吃喝,别拘谨。

“大家放开点,七皇弟不是那种讲究的人。”

由于瑞王的招呼,宴席上的气氛总算活络了起来,各个官员边喝边讨论定州城的事情。

“朝廷拨了兵马过来,王爷认为何时打那些贼人?”

南宫睿挑起眉,细长的桃花眸微眯,便是慑人的寒光:“这些可恶的东西,我定不会放过他们,现在只等西门云一到,我们便商议对策,如何捉住这些人。”

“好,相信西门将军这两日便会到了,”有人赞同的点头,其中一名官员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南宫烨,笑着开口:“听说西门将军和齐王一起出发的,为何齐王殿下已到,西门大将军却没到,莫不是路上被美人绊住了脚。”

一言落,厅堂内满是笑声,笑完瑞王南宫睿接口:“其实本王已得到消息,西门将军是被土匪拦截了,为了保住粮草,所以耽搁了,你们可别想歪了。”

“原来如此,”众人了然,一时间再次说笑了起来。

凤阑夜一边吃菜,一边注视着席间的这些人,定州的这些人别看嘻嘻哈哈的,对于瑞王却是言听计从的,可见瑞王在定州确实是深得人心,如果他耍权谋而得的人心,那真是太高明了,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是真的全心全意为了定州的人,所以才会得到大家的爱戴吧。

一顿饭下来,瑞王竟然喝醉了,有手下过来扶着他下去休息。

那些官员纷纷告辞离去,南宫烨和凤阑夜二人领着手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昏黄的灯光下,房间里的东西虽然简单,倒也不是太差,宽大的醉枝罗汉三屏风的床,支着薄色纱帐,房间的一侧摆着桌椅,文房四宝应有尽有,那窗户上垂首刻丝纱帘,飘飘逸逸的分外的柔美。

南宫烨和凤阑夜相对坐在灯下,手捧一杯香茗,仔细的分析眼前的状况。

“瑞王似乎并没有攻打薷烟岛的意思?”

凤阑夜首先开口,他们和他相处,发现他并没有提到薷烟岛。

南宫烨沉着的点首,眼神深幽,也许五皇兄真的没有攻打薷烟岛的打算,但现在是父皇的意思,只有西门云来了才知道他们有没有攻打薷烟岛的打算。

“嗯,五皇兄为人一向仁善,他应该不会伤害无辜去攻打薷烟岛。”

“他是真的仁善,还是伪装的,我们可要小心些。”

凤阑夜话音一落,便听到外面有一声喝,然后有脚步声响起,南宫烨眼神一暗,朝外面开口:“怎么回事?”

月瑾推门进来:“禀王爷,刚才有人伏在玲珑碎石堆后面,想偷听王爷和王妃说话。”

凤阑夜挑眉,望向南宫烨,那意思分明是,你不是说瑞王仁善吗?为何却要派人偷听他们的说话。

南宫烨疑惑的开口:“难道五皇兄不再是从前的五皇兄了?”

说完心情竟然无比的沉重,不知道如何去想这件事,不过凤阑夜想到另外一件事:“其实我们完全没必要怕他们,不是说烟海有进无去吗?所以何必担心。”

南宫烨瞳仁浮起惊涛狼,阴云密布,嗜血的话响起。

“本来没什么担心的,可是他们手里有一样东西,无坚不摧,什么东西都可以毁掉,当日云凤国被灭,也是因为它的存在,所以才会被灭,若没有这样东西,根本没人攻破得了云凤。”

凤阑夜听着南宫烨的话,不由得睁大眼睛,这是什么东西,如此的厉害。

“这是什么东西?”

“红衣火炮。”

“火炮?”

凤阑夜重复一句,有些难以置信,这种年代,怎么会出现红衣火炮呢。凭现在人的头脑,哪里能造就如此先前的东西,那红衣火炮,可是过去多少年才发明出来的啊,没想到昊云帝的手中竟然有一枚红衣火炮?

“这是哪里来的。”

“我不清楚,等知道的时候,这红衣火炮已出现了。”

“你见过吗?”凤阑夜关心的询问,南宫烨立刻点头:“上次攻打云凤的时候,我不是随同军队一起前往了,那时候见过了,威力真的特别的大,所以此次父皇说要攻打薷烟岛我才紧张,如果五皇兄利用他对烟海的了解,再加上红衣火炮,只怕薷烟岛真的会灭,所以我不敢大意。”

“那个红衣火炮,你给我画一下,我想看看什么样子。”

凤阑夜有些激动,心潮起伏,难道说这个空间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的人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所以才会有了红衣火炮的诞生,而一侧南宫烨听了她的话,早拿起笔画了起来,很快一幅图纸上,便出现了红衣的炮弹。

这是一辆手推式的红衣火炮,底座是一辆滑行推车,上面是火炮,从构造来说很简单,不过威力只怕不容小觑,可是这个年代竟然有人造出了这样的东西,让人匪夷莫思,难道真的是有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如此才能说得通,这根本就是现代的炮弹简易而成的。

“这是谁制造出来的?”

凤阑夜把视线瞄向南宫烨,南宫烨抬眸,见她一向没有情绪的娇艳面容上竟难得的浮起激动之色,不由得诧异,然后想到她的问题,摇了摇头:“不知道,等我知道这个东西的时候,便是前往云凤国的时候。”

“喔。”

凤阑夜没说什么,随即坐下来,又把纸拿了过去,才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如果说这个年代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那么难怪云凤会被灭,它的威力足以摧毁一些小国,南宫烨见识了这火炮的威力,自然害怕薷烟岛被灭。

“这火炮现在在什么地方?”

凤阑夜收起手中的图纸,望向南宫烨,现在他们要确定火炮在不在定州城内,如果没有火炮,西门云想攻打薷烟岛绝对不可能,除非火炮在定州之内。

“我们先派人手查一下红衣火炮是否在定州之内。”

“好。”

南宫烨眼神一暗,冷光四射,幽幽的点首赞同凤阑夜的话,眼下最紧要的是查清红衣火炮是否在定州城内,只要没有火炮,他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两个人商议了结果,便一起盥洗休息。

一夜睡得很香,第二日早起时,南宫睿已不在王府中,出府去检查定州城的情况了,以防匪寇夜晚作案,不过这一夜定州城并没有什么案情。

南宫烨和凤阑夜起来,听到南宫睿不在王府中,这正合了他们的心意,立刻派了千渤辰和月縠暗中去打探消息,另外让他们两个不要现身,大将军西门云很快便会到定州,若是见到生人,一定会起疑心的,所以凡事小心为上。

千渤辰和月縠领命而去,其余的人待在瑞王府里安心的用膳,膳后南宫烨领着人去逛定州城,此次他们来定州,可没有公务在身,可以尽情的欣赏风光和游山玩水。

定州城,本土的人口不多,很多都是外地来的商贩,带了东西来交换东西的,大多是用粮食换牛皮羊皮,或者是珠宝玉器,粮食在这里是最珍贵的,别的都是便宜的,不过要想粮食运进定州城,没有两把刷子根本运不进来,所以粮食贵如金,这话一点都不假。

南宫烨和凤阑夜逛了半天,路上竟然和南宫睿不期而遇了,两帮人合到一起进酒楼吃饭,定州最发达的便数酒楼和客栈了,因为住宿的人多,所以客栈开得最多。

一路上,大家可看见瑞王南宫睿深得当地百姓的喜爱,不时的有人打招呼,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大家看到他,笑得很是灿烂。

一行数人进了酒楼,掌柜的一看瑞王驾到,立刻吩咐店小二把人领到二楼的雅间去。

雅间临街开了一扇窗,凤阑夜靠窗而坐,抬首便看到街面上的情景,这位置倒是十分的好,南宫睿和南宫烨已说起话来。

“七皇弟住得还习惯吗?”

瑞王温润的开口,嗓音低醇,举手投足更是像一道暖阳,令周遭的人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他的温暖,好似三月的春天一般和煦。

南宫烨点首:“嗯,还行。”

虽说这里是苦了点,但瑞王府还是可以的,他们住着也没什么不好。

凤阑夜在一边打量完外面的风景,抬首望了过来,迎上瑞王的视线,璀璨的一笑,想起一件事来,拿出先前南宫烨画的图纸,直截了当的问瑞王:“五皇兄可见过这东西?”

南宫睿漫不经心的望向凤阑夜手中的画纸,手中端着的茶盅,应声而落,碎在地上,而他一把抓过那张白纸,指着纸上的东西叫起来:“这是我母妃当日的画,怎么会在你们的手上?”

说完抬首望向南宫烨,南宫烨微敛双眸,华光四射,没想到这火炮竟然是那位逝世的皇贵妃所绘,难道说那红衣火炮也是她所制,所以父皇的手中才只有一枚,因为皇贵妃已死,再没有人能制造出第二枚了。

“你说这是皇贵妃所绘。”

凤阑夜有些难以置信,指着图纸上的东西,心潮起伏,难道说那位皇贵妃也和她一样来于千年之后,所以她绘了这幅图纸,还造成了红衣火炮,她可知道这枚红衣火炮害了多少人,在这样的年代,有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必然是害人的,哪里有半点利民事。

南宫睿并不了解南宫烨和凤阑夜心中千思百结的想法,他只盯着画纸上的火炮,一遍遍的摩挲着,眼神陷入了迷茫。

“小时候,母妃总喜欢绘各种图纸,其中就有这样的图纸,因为她画这种图纸时,脸上笑得很开心,所以我才会印象深刻。”

南宫烨不再说什么,原来这是皇贵妃做出来的,她真是一个有才情的女子,难怪父皇如此悼念她,可是他为什么要伤害别的人。

凤阑夜的心潮起伏不定,最后望向瑞王南宫睿:“能说说你母妃的事吗?我听说皇上很爱她。”

南宫睿一听凤阑夜的话,慢腾腾的坐下来,苦笑不已。

“也许吧,父皇是很爱她,可是我母妃不喜欢宫中,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小时候我常常听到她和父皇吵架,要离开皇宫,可是父皇束缚住了她,让她无法逃离皇宫,记得有两次,她还带着我逃过,打昏了宫中的太监和宫女,还迷昏了好几个侍卫,可惜终究被父皇逮到了,后来母妃越来越不开心,她就像一朵不该生长在皇宫里的花朵,慢慢的枯萎了,直至老死,如果她能撑到现在,我一定会带她离开那里,这里她一定会喜欢的。”

瑞王说到最后,把脸埋在掌心里,一动也不动,这时候房门叩响,有小二端着盘子走进来。

南宫睿赶快仰首,眼瞳中的泪花便溢了下去,再望向南宫烨和凤阑夜时,脸色已是一派的温雅,再没有半分失色的时候,淡淡的开口:“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还提起来干什么?只是七皇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南宫烨叹息了一口气,挥手让小二退出去,然后开口。

“当日天运皇朝之所以轻易的灭了云凤国,就是因为这门火炮,它的威力极其强大,这是皇弟画出来让阑儿见识一番,五皇兄应该知道阑儿乃是云凤国的公主,所以才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红衣火炮?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母妃真的是了不起的人。”

南宫睿明显的呆怔住了,忽尔唇角勾出自豪的笑,他一直知道母妃和一般人不一样,她是聪慧的,是值得他骄傲的。

南宫烨和凤阑夜面面相觑,他们之所以拿出这张图纸,就是想从瑞王的神态中观察蛛丝马迹,好查出红衣火炮是否藏在定州城内,可惜瑞王此刻的神情分明是毫不知情的,甚至于对这火炮的制造都不是很清楚,他的神态那般认真,似乎真的不知道,难道瑞王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

两个人默不作声,南宫睿的心情已平复了很多,毕竟皇贵妃已逝世很多年,再难熬的日子都熬过去了,现在只剩下感伤了。

“来,七皇弟,七弟妹,用膳吧,尝尝定州城的菜肴如何,看还合胃口吗?”

南宫烨和凤阑夜应了一声,分别用起膳来。

定州的菜肴很辣,每盘菜肴中都放了尖辣,一眼看去红通通的,外表鲜艳,幸好凤阑夜一贯不反对吃辣,所以倒没什么,不过却苦了南宫烨,他不太喜欢吃辣的,所以吃得极少,陪着南宫睿说话。

“五皇兄对于攻打这些匪帮,有什么想法?”

南宫睿一听,放下手中的筷子,沉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已经查过了那些人,一共有是个帮,其中有一帮人最为心狠手辣,领头的叫韦黯,手下的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抢掳奸杀,无所不用其极,是定州百姓最为头疼的人物,这些人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若没有官府在场,也敢杀人越货的,所以一定要杀了此人,这人不但手段极厉害,而且惯于谋略,每次我们派兵去剿灭他们,他和别的几大派土匪联起手来,待到我们去围剿,他们就弃头甩尾,冲进城里更凶残的对付百姓,并抢很多的东西,因为朝廷有明令,各个封王驻地不准养兵马,何况我们也养不起,所以人手才会不够,不过西门云将军一到,和先前到的兵将一合,我想一定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看最近这阵子,他们安分多了,可能得到消息,朝廷派了人过来,所以不敢出来了。”

南宫烨没说什么,那一侧的凤阑夜却挑起眉,一边吃菜一边淡淡的开口:“我看未必。”

“七弟妹的意思?”

瑞王知道眼前这位七弟妹,不比一般寻常女子,胸中自有主见,所以才会请示凤阑夜的意思。

凤阑夜也不推拒,放下手中的筷子,沉声开口:“但凡亡命之徒,他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往往越是官府的人,他越要挑衅,所以听说朝廷拨了人马过来,他应该会更大胆的挑衅出来,之所以没出现,只怕是还没找到机会,你们还是小心部署才是。”

凤阑夜的话音一落,南宫睿便惊为独到之语,立刻急急的站起来:“看来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七皇弟,七弟妹,你们用着,皇兄去办正事要紧,一定要部署好,以防他们晚上出来。”

南宫烨点首挥手让南宫睿出去布置,凤阑夜掉首从一侧的窗户上,很快便看到瑞王南宫睿的身影走了出去,身后跟着两个手下,脚步沉稳的上了门外的马车,凤阑夜收回视线望向南宫烨。

“你说瑞王真的不知道红衣火炮的存在吗?”

南宫烨想了一会儿,点首:“有此可能,因为就是我也不知道这门火炮的存在,直到攻打云凤才知道这件事,这红衣火炮,很少有人知道,如若泄露出去,只怕别的大国的人想方设法也要摧毁,所以父皇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泄露这种消息。”

虽然如此,可是凤阑夜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这火炮不是瑞王母妃造出来的,她倒相信些,可现在这是他母妃那位皇贵妃制造出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刚才看他的神色还真不像,如果说瑞王是演戏,他真的能拿影帝奖了。

在没有任何凭据面前,他们只能当他是真的了。

凤阑夜朝门外响了一声:“青黛,进来。”

“是,主子,”青黛应声走了进来,恭身等候命令,凤阑夜慢条斯理的吩咐下去:“悄悄去打探一下瑞王的为人,切记不可多嘴,只听着。”

“是,属下这就去办。”

青黛走了出去,雅间内南宫烨已站起了身,凤阑夜也吃饱了,站起身,两人一起往外走。

“我们逛了半天,还是回去吧。”

“好,”两个人说着往楼下走,上了马车回瑞王府去了。

一回到瑞王府,便看到千渤辰和月縠正在房里等他们,两个人恭敬的禀报:“主子,没有所谓红衣火炮的下落。”

“难道红衣火炮没运到定州来,那么父皇为何说要灭了薷烟岛,难道以为人力可行吗?”

南宫烨沉声而语,凤阑夜不言语,从瑞王和得来的消息,可知道一件事,定州确实没有这枚红衣火炮,看来是他们想多了,或许灭了那些匪帮,西门云他们不会攻打薷烟岛,如此一来根本无需红衣火炮,它依然隐藏在皇城的某个角落里,现在派人让京城的人查,时间上来不及了,送信回京快马加鞭也要数十天的路程。

“算了,别是我们想多了,反正我们人在定州,一切小心为好,若是红衣火炮运来,我相信不会不知道的。”

一切如凤阑夜预料的一样,当夜便有那土匪韦黯袭击定州的百姓,抢了五家的铺子,还抢走了三户人家的闺女,奸杀于荒郊野外,幸好得了凤阑夜的提醒,南宫睿做了提防,当夜捉了七八名土匪,押在官衙的牢房里,那些被抓的土匪还骂骂咧咧的发着狠。

“快把爷爷放了,要不然你们就等死吧,我们头儿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宫睿气得一刀结果了那骂得最凶的家伙,果然震住了其他的人,不敢再出声,被押在牢房里。

第二日定州城内人心惶惶,那三户失去女儿的人家,哭哭啼啼的去领尸,一时间有女儿的人家赶紧四处找媒婆说合,只愿把女儿赶快嫁了,因为那土匪还没有捉到,若是再动到自家的姑娘头上,可怎么办?

整个定州城笼上了愁云惨雾,一大早,瑞王南宫睿便去牢房提那几个土匪,让他们交代出他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无奈用了大刑,那些人也不交代,全身被打得血淋淋的,依旧咬紧牙根不说一个字。

这些人家中都拖家带口,若是交代了,他们家中的老小在山寨中必然被杀,所以他们情愿被杀也不交代,甚至于有些土匪疼得受不了,咬舌自尽了,一番折腾下来,最后只剩下三个活口了,其余的人生怕自己熬不住交代而害了家人,所以有的咬舌自尽,有的撞壁而亡,最后只剩下三个活口了,还是瑞王派人看住了,才没有机会自杀。

这一天,南宫烨和凤阑夜没有出府,待在瑞王府中,不时听到月瑾和青黛报过来的消息,唏嘘不已,这是定州的事,他们开口说什么,而且昨儿个他让青黛打探来的消息,瑞王果然深得人心,定州人人夸他。

傍晚的时候,南宫睿回府过来探望他们,满脸的疲惫,南宫烨和凤阑夜望着他,真心为百姓之人,倒是挺敬佩的。

“五皇兄,别心急,会查出来的。”

南宫烨温润的开口,一侧的凤阑夜瞄了南宫睿一眼,慢慢的开口:“我来帮五皇兄一回,不知道五皇兄可需要?”

南宫睿一听,哪有不依的,自己现在是司马当活马医了,但愿能从那些土匪嘴里掏出点什么,要不然那些被杀的人,真是白死了,费了多大的劲才捉到他们啊。

“好,现在就走。”

南宫睿说做就做,也不给人喘息的空档,便率先站了起来,南宫烨忘了凤阑夜一眼,莹润的扯唇笑:“阑儿,那走一趟吧。”

“嗯,”一行数人直奔瑞王府外,前往隔壁的官衙,那些土匪就关在官衙大牢,一路往里走,灯笼延伸,唯唯诺诺的牢卒在前面带路,那三个土匪可是重刑犯,特别买了人看守,不准他们寻死。

牢房内,阴暗潮湿,血腥之气很重,南宫烨这种有洁癖的人,忍不住挑起眉,不过却什么话也没说,小小的凤阑夜立在牢中,不卑不亢,傲然如高山之上的兰花,亭亭玉立,幽香飘溢。

一声冷喝:“把人带过来。”

牢卒不敢应声,抬首望向南宫睿,南宫睿瞪了那牢卒一眼,挥手示意他听令行事,那牢卒立刻往一间牢房奔过去,很快提了一个犯人过来,这犯人已昏迷过去,嘴巴里塞着一块布条,手脚全被绑住了,让他无法动弹,所以动不了身。

牢卒提了他过来,扔在地上,那人挣扎了几下竟然醒了,一抬首见审问室内,站着一排的人,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恐惧,想必先前被打怕了,他们不是不怕,而是因为怕连累家人,所以才会宁愿自杀。

凤阑夜从衣袖中拿出一粒丹丸,走到那犯人的面前,拿掉他嘴里的布,把丹丸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扔掉布条,阴沉的望着那匪徒,她身后的南宫睿和知府等人,慌张的叫起来:“别,他会咬舌自尽的。”

凤阑夜却是不以为意,唇角勾出冷笑。

“我倒想看看他如何死法?”

她喂的丹丸是麻痹神经的,这会子只怕连他的舌头都被麻痹了,还有力气咬舌吗?周身松软,像没有骨头一样,还能自杀吗?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轻笑着望着土匪,三十多岁的年纪,可是眼瞳中闪烁的却是阴毒的光芒,赤红一片,可看出来他是杀人麻木了,这种人留着又有何意义,只见这男人听了凤阑夜的话,正想咬舌,却发现自己用不了力气,不由得慌的叫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做了什么,重要吗?反正你只求一死。”

凤阑夜说完掉首吩咐牢卒:“再带一人过来。”

“是,”这次牢卒很果断的应命了,飞快的走出去又提了一人过来,这人还很清醒,凤阑夜没有动他,而是走到南宫睿身侧,淡淡的开口:“你们可以对这清醒的人施刑,让那全身动弹不得的人观看,相信半个时辰之后他必然交代那老巢在什么地方。”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经过南宫烨身侧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还不走,难道还想观看。”

南宫烨隽美的五官上,一片毓秀,气质皎皎,雍拥清华,即使有洁癖,讨厌这里,依然保持着冷酷无比的神情,听了凤阑夜的话,微点头,两个人领着人离开。

瑞王南宫睿却并没有离去,而且命令身侧的一名官员:“送齐王,齐王妃回王府去。”

南宫烨和凤阑夜回瑞王府,瑞王南宫睿连夜审那两名土匪,半个时辰后,那被麻住了神经的土匪真的交待了,南宫睿很高兴,立刻派人送了消息过来。

南宫烨一脸意兴阑珊,望着凤阑夜:“怎么先前他们不交待,这会子交待了。”

“很简单,之前他们审犯人的时候,是单一的提审,这样他能咬牙承受着,最多一死,可现在我给他下了药,他动又动不了,可却眼睁睁的看着同伙被虐打,折磨,首先是心灵上受不了,哪里还管得了家里,最后只得交代了。”

南宫烨伸出手拉她入怀,轻点她的脑门:“你啊,真是鬼主意多。”

凤阑夜但笑不语,第二日,西门云率一万兵马和粮草总算抵达定州了,定州知府派人把他们抓进来,安顿好一切,然后领了他过来拜见瑞王和齐王。

西门云拜见了瑞王,待看到齐王南宫烨和凤阑夜时,一脸的苦笑,这两人还真会溜啊,竟然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齐王殿下,齐王妃好快的手脚啊。”

“好说。”

南宫烨知道他对阑儿有意思,所以一点好脸色不给他,凉薄冷寒,一边的五皇子瑞王赶紧接话题:“西门将军一定累了吧,等休息后我们再共商国事。”

谁知道西门云却拒绝了,沉稳的开口:“听说昨天有土匪乘夜杀进了定州城,抢了几家商铺,还杀了人,太可恶了,我们立刻开始商讨计策,一举拿下这些匪徒。”

西门云既然如此说,瑞王求之不得,立刻点首赞同,一众人起身准备去官衙,这一次南宫烨和凤阑夜也参加了,他们二人的意思是既然西门云来了,那么听听他们除掉这些土匪,是否还有别的计划?

一行人数十人直奔官衙的议事厅内,上首坐了瑞王南宫睿,左首的最上面坐着齐王南宫烨和齐王妃凤阑夜,右首最上面坐着西门云,定州的地方官员依次往下坐,一行两排坐定了人。

瑞王南宫睿沉着的开口:“今逢皇上有旨,朝廷拨五万兵将捉拿那些匪徒,除了这五万人马,我们定州还可以拨出一万人马,一共六万人马,分布而行,务必捉拿住这些匪徒。”

“是,”下面齐声应着。

南宫烨望着高首五皇兄,此刻的他周身染上嗜血的光芒,竟然一扫先前的温润,凌寒好似鬼差,势要把那些土匪拿下来,对于这样的五皇兄,南宫烨还是敬佩的,看来他真的是为百姓谋福利的人,如果他做了皇帝,也许是天下人的福分吧。

“听说有好几帮的土匪分据在各处,如果我们一行动了,那些人便会乘机动定州城。”

西门云硬朗的声音想起,望向瑞王,瑞王点头:“所以以往我们总是失败,因为他们分成多少小股,若是我们动他们的老巢,他们便围攻定州城,烧掳房舍,抢钱粮,如若我们不动,他们就更不可能动了,三五不时的挑衅一下,更难下手,因为一直以来定州的兵将不足,所以没办法一网打尽,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西门将军手中有五万兵马,我们再调一万兵马出来,把城中的各个据点守,一部分人去围剿他们的老窝,一部分人守后方,我想今夜一举拿下这些人。”

“是,请王爷分派任务。”

南宫睿立刻分派任务:“西门云将军,领五千兵将守住南城门,尉知府领着五千兵将守着北城门,林副将领着五千兵将守着东城门,赵成领着五千兵将守着西城门,切记,一定不要露出丝毫的马迹,若是露了,再想捉住他们可就难了,这些人太精明了,知道我们城中有人,今夜未必动手,不管我们不能不防。”

南宫睿说完,被点到的四名将领站了出来领命,走了出去点兵,剩下的人望着南宫睿,南宫睿蹙眉,思索接下来如何分布,南宫烨扫视了一眼,既然他到了定州,总要做些什么,抱拳望向五皇兄。

“本王也有一份责任。”

“好,有劳七皇弟了,”南宫睿也不和他客气,这种时候了,能多派人手自然是好的,立刻沉着的开口:“七皇弟领五千兵马潜伏在主要的街道边,那些贼人一贯会抢东西,只怕今夜还会抢,所以务必一举拿下。”

“是。”

南宫烨领命站起了身走出去,凤阑夜跟着他走了出去,接下来南宫睿分布了几路人马,按照他前两天绘出的图纸,从各个进攻,一举歼灭这些贼子的老窝。

午夜繁星,定州城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声响,南宫烨和凤阑夜隐藏在黑暗僻静的地方等候着,大街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安息了,各家商铺门前高挂着灯笼,使得四周亮如白昼,稍不留神,便会露出破绽,所以潜伏着的人一动也不动,生怕露出一点的破绽。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动静,眼看着三更天了,凤阑夜卧在南宫烨的怀中都快睡着了,忍不住小声的嘀咕,这些家伙不是有所察觉吧,不会不来了吧,那他们不是干等了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