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请帖验完,马车便顺着车流上了山,凤阑夜掀了帘往外看,只见满山葱茏,峰峦起伏,天离得如此的近,云似乎就漂浮在头顶上空,其间若隐若现的青墙红瓦,更是增添了神来之笔,好似画梁雕柱的玉宇琼楼,越往上去,越是气势磅礴,巍峨雄伟。

别院内的建筑,大部分是采自山中的石头搭建而成,所以一目望去,便是冷冰冰的感觉,可是待到设身其中,便感受到它的温暖细腻,鸟语花香,果然不愧是皇家别院。

别院里,众人正在参观,为首的女子正是林梦窈,满脸悲戚的领着人在别院内转悠,她的身后紧随着的是南宫文蔷,柔声的劝慰着她,身边的不少夫人也她一句你一句的劝着。

“晋王妃别伤心了,晋王一定会治好的。”

“是啊,会治好的。”

林梦窈扫视了周遭的人一眼,哽咽着开口:“今日本来我不想办这个聚会,可是王爷前两日醒过来,见我很憔悴又瘦弱,便下了令让我找了人过来陪陪,所以我才会发了请帖让大家过来聚一聚。”

林梦窈说完,那些夫人中立刻有人接口:“是啊,看你都瘦了,晋王真是个有心人。”

“是啊,他不会有事的。”

一时间,众人的同情心泛滥,林梦窈成了柔弱无助的人,就是文蔷也不停的劝着她:“二皇嫂,二皇兄没事的,你别再伤心了。”

凤阑夜站在不远处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好笑,不过这一切与她何干,而且林梦窈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任何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做自己的事,她们这所有的人扮演的只不过是自己的角色罢了,包括她,所以那些人不来惹她,她可以只当不知道,而且就算她想有所为,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家的把柄。

正想得入神,远远的见几个人从拐廊中走过来,正是瑞王等人,一面说话一面往这边走来。

立时身侧的议论劝慰声小了下去,许多小姐们的魂儿被勾了一般,而夫人们则眼冒火花,就好像看到了金蛋银蛋一般,那叫一个垂涎三尺,直往旁边让,把自个的女儿推过去,好似生怕那些王爷的看不到。

凤阑夜往旁边避开一些,好笑的望着眼前一幕。

雾翦和她一样,两个人往旁边一让,这时候那一行人已走了过来,耀光炫目,确实个个是人中龙凤,为首的五皇子瑞王,华贵云裳,金冠束发,内敛深沉,眉眼似冠玉,却自有一股王者的风范,凤阑夜看着南宫睿,心里暗自思忖,他们是不是该帮助五皇子一把,南宫睿若是登基为皇,是天运皇朝的福,是百姓的福,就是云凤的那些人恐怕也可以重返家园,其实那些人只要重返家园,属于哪一个国家并不重要,与百姓来说,只要生活安稳,谁当皇帝与他们何干?

凤阑夜眼瞳氤氲,一边想一边望向南宫睿身侧的另外一个人,齐王南宫烨,一身的白色锦袍,袍裾是银丝勾勒出来的清浅的银浪,几朵肆然的浪花,把那高洁素雅越发的渲染得行云流水一般,五官绝魅,周身的冷酷,双瞳深邃凌寒,随意的一扫,身遭的人便有些不安,恐慌,相较于齐王,那些闺秀更看中瑞王和安王。

安王南宫昀和瑞王的内敛沉稳不同,也与齐王的冷酷寒潭之气不同,他是一种温雅的谦谦君子的形象,举手投足和风一般,温雅如竹,抬起双眸扫了一圈,看到雾翦也在那里,便适时的勾唇而笑,立时便引得多人叫起来。

“天哪,安王朝我笑了。”

有女发花痴,立刻想起啪的一声响,竟然有别人直接打了那女人一耳光,怒斥道。

“你是什么身份,安王是看我的。”

打人的自然比先前说话的人位高权重,因此那人虽然被打,却只委屈得憋着眼泪,也不敢说出话来。

凤阑夜和雾翦二人又好气又好笑,一身清闲的看热闹,直到南宫烨等人走过去,那些女人还痴痴相望着,今日来皇家别院探望晋王的除了几位王爷,还有皇室的几个皇子也都来了,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连西门云将军都过来了。

文蔷公主一看到西门云,整个视线便移不开了,只盯着那伟岸不凡的男人,刚毅的五官上神色不变,丝毫不为身遭的人所动,气势上不输于任何的王爷,随着众人的身后往山庄外面走去,一起离开了皇家别院。

他们一离开,山庄内的这些女人便都懊恼不已,一个个的无精打采起来,连带的也顾不得安慰晋王妃林梦窈了,而林梦窈的戏也做得差不多了,别人关不关心,她也不放在眼里,和文蔷二人走到一边去说话儿。

众人三三两两的分开,一处一处的参观起皇家别院来。

晋王府的管家分派了人,领着客人一处一处的四下里观赏。

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二人随着人群正准备各处看看,谁知道却被南宫文蔷眼尖的看到了,老远便招手:“清雅,清雅,过来。”

因为人多,凤阑夜想假装看不到,听不到走过去的,谁知道文蔷公主的小丫鬟奔了过来,挡着她的去路,恭敬的开口:“清雅小姐,我们公主有请。”

凤阑夜望了一眼雾翦,二人无奈的走了过去。

南宫文蔷一看到她来了,笑着拉她过去:“清雅,你过来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啊。”

先前她还一直望着她呢,因为人多,所以没看到她。

她说完便给凤阑夜和林梦窈介绍起来:“清雅,这是我二皇嫂。”

凤阑夜真想翻白眼,不过眼前不适合做这种动作,只得逶迤的施了礼:“清雅见过晋王妃。”

林梦窈一脸的傲气,微伸手虚浮了凤阑夜:“这就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小姐吗?长得可真美,难怪齐王动心思。”

说完抿唇轻笑,凤阑夜眼瞳微暗,心里冷哼,你可真是有闲心啊,不是夫君病入膏肓了吗?看来还病得不够重啊,连这种小道消息都知道,真够闲的。

“晋王妃太见外了,清雅哪有王妃美啊。”

凤阑夜皮笑肉不笑的恭维,那林梦窈脸色立刻亮堂起来,唇角的笑意更深,正想开口说话,不过凤阑夜并不给她机会,接着又开了口:“晋王妃如此美丽,想必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了,晋王真是好福气啊,只怕再多的女人都入不了王爷的眼了。”

话音一落,林梦窈的脸色便难看了,晋王南宫卓的眼中,她算个什么东西,那男人眼中凤阑夜那个贱女人才是个人物,想当初他可是直接要纳她为妃的,一想起这些越恼恨,再没了之前的笑意,恨得牙痒痒的。

南宫文蔷岂会不知道二皇嫂心中的痛病,生怕她怪到凤阑夜的头上,赶紧拉着凤阑夜的手让到一边,指着雾翦介绍起来。

“这是苏府的大小姐,苏清晚。”

“见过晋王妃。”

故意压低了声音,以免被林梦窈发现,不过这林梦窈生气了,哪里还有心思放在她们姐妹的身上,一张脸阴沉沉的,也没心思陪文蔷和凤阑夜说话,拉了文蔷的手淡淡的开口。

“妹妹慢慢逛着,待会儿一起用膳,二皇嫂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嗯,去吧。”

南宫文蔷点头,望着她走远了,叹了一口气,这二皇嫂真是太没有肚量了,小鸡肚肠的,过去多久的事了,还在生闷气,想到这也不理会她,便领着凤阑夜往一边走去。

“清雅,这皇家别院很有些意思,我领你四处看看。”

“公主有心了。”

凤阑夜客气的开口,其实她根本不想让她领,不过难得的她有此心,倒不好拂了她的好意。

不过南宫文蔷可不乐意她的说话:“以后私下叫我文蔷吧,别公主公主的了,我也没什么朋友,难得的遇到一个投缘的。”

“是。”

凤阑夜也不扭捏,她一贯就不是个扭捏的人,落落大方,这倒让文蔷很高兴,一行几人在别院里四处逛着。

皇家别院,依山而建,内里最多的是山石组建的构造,有池有亭,神韵有着北地的磅礴,也有着江南的细致,而且温度宜人,真是个好地方。

南宫文蔷和凤阑夜等人逛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了,反道而回,这别院内里,要想全部逛完,只怕要一天的时间,没人受得了,很多的夫人小姐的都陆续的回头,往前面走。

“这皇家别院,真是难得一见。”

“若不是二皇兄在此治病,父皇下了旨意许人探望,别人想进来是很难的。”

文蔷笑着开口,三人坐在一边的山石凳上休息,身边逐渐的围拢了一些人,最后晋王府的管事请了大家去用膳,这一圈下来,天已是中午了,众位夫人又转驾到了皇家别院的专供膳食的偏厅。

几大桌的宴席已摆了开来,晋王妃林梦窈正在厅内候着,凤阑夜和雾翦眼看着文蔷和公主说话,便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苏夫人便乘机坐在女儿的旁边,她不想和那些夫人的坐在一起,相互攀比,谁家的女儿嫁得好,谁家的钱多,谁家的有权势,这一阵子下来,她都听腻了。

这时候不由得怀念起谯城来,还是谯城的日子好啊,既清闲又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的,不过早已是身不由己了。

一顿饭安静的用完,饭后便有人向晋王妃告辞,因为晋王生病了,怕影响到王爷的治病,一时间众人便全部离去了。

凤阑夜本想询问文蔷一些宫中的事情,最后却没机会和她提起,便和别人一起离开了。

回到苏府后,万星正在府里候着她,一见她回来,赶紧禀报小渔打探来的消息。

“小姐,听说临风国有使团来访,不日即将抵达京城,听说这次的友好使团是临风国的太子亲自带队的。”

“喔。”

凤阑夜微点了一下头,不甚在意,脑海里思索着,这片大陆上,临风国与天运皇朝一样是大国,两国之间隔着一条波澜壮阔的楚江河,还有山峰,山那边便是临风国,听说有广袤的大草原,土地辽阔,兵强马壮,人口富庶,是三大强国之一,另一个国家仅次于天运皇朝和临风国,名忆罗国,只是离两国较远,属于蛮国,传闻那里的人奇装异服,连头发都是黄色的,眼镜是琉璃色的,凤阑夜大致可以想象出,那些人和现代的美国人差不多。

不过这临风国的人长什么样子,她倒是没听说过,大概和天运皇朝的人差不多吧。

万星见小姐不甚在意,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凤阑夜瞄向她:“难道还有话没说?”

万星点头,下面的才是重点,因为她曾听叮当说过,在谯城曾有一位欧阳公子喜欢过小姐,所以才会注意到这件事。

“小姐,小渔查到消息,这临风国的太子名欧阳逸。”

“欧阳逸?欧阳逸?”

凤阑夜只觉得这名字熟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真正意识到这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受到了惊吓,陡的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的踱步。

“你说临风国的太子名欧阳逸。”

难道会是谯城见过的那个男子吗?那个男人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霸气,有时候狡黠,有时候无赖,虽然知道他出身该不低,可是和临风国的太子似乎搭不上边,传闻天下有三大奇兵,黄金甲,银衣卫,铜枪手,这三大奇兵之一的银衣卫便是临风国太子手中的人,这银衣卫的人,身着银色盔甲,手中使银色软剑,削铁如泥,那些人可谓以一当十,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伤人。

如果那欧阳逸不是临风国的太子,他为什么好死不死的出现在这安绛城内呢?难道说他还没死心?

凤阑夜不由得满脸阴暗,身后的万星沉声询问:“要不要通知齐王殿下,让他早有打算。”

万星开口,凤阑夜立刻摇头,这事让他知道怎生了得?而且还不确定此欧阳逸就是那个为她打架,执意说喜欢她的欧阳逸。

眼下最先做的事是确定一下,他究竟是不是那个欧阳逸?

“先别惊动齐王,你密切注意一下,欧阳太子什么时候临京,马上通知我。”

“是。”

万星退了下去,房间里,叮当的脸上也浮起忧色,如果这欧阳太子真的是临风国的太子,只怕小姐和齐王殿下之间还真有了麻烦,要知道这位欧阳太子可不是一般人,听说手段十分的狠辣,而且聪明绝顶,是临风国的第一号聪明人。

“小姐?”

叮当刚想说话,门外雾翦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感觉到房间内的凉薄的冷气流,再看阑夜的脸色很阴骜,立刻紧张的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了?”

凤阑夜此时已安静下来,抬首望向雾翦,淡挑纤眉:“万星来禀报,临风国的太子出使天运皇朝。”

“喔,出使就出使吧,他来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

雾翦不在意的开口,不明白为何临风国太子来访,阑夜的脸色便如此难看了,这时候叮当接着阑夜的话说:“小渔查到消息,那临风国的太子名欧阳逸。”

“欧阳逸,欧阳逸,怎么这么多人用这个名字。”

雾翦不在意的笑着,等到念了两句,陡的想到不对劲,眼睛睁大指着叮当:“这欧阳逸不会就是谯城的那一个吧。”

想想那欧阳公子,确实不是凡人,不过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他竟然是临风国的太子,那临风国与天运皇朝相比,并不差分毫,没想到那日谯城的人竟然是临风国的太子,这还真是骇人。

“那怎么办?”

凤阑夜唇角勾出冷笑:“也许他不是他,或者他来只是单纯的来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先别紧张了。”

司马雾翦想了一下,这倒也是,既然是堂堂一国的太子,又岂会强人所难呢,而且人家两国之间的事,断然不可能牵扯到一个小女子身上吧,众人如此想着,不过心里总归不安,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

天上繁星密布,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宵元宫大殿上,端坐着五皇子瑞王,还有大将军西门云,还有安王。

昊云帝望向下首的儿子,臣子,沉声开口。

“后日临风国的使臣团即将抵达安绛城,此次使臣团事关两国的友好,而且临风国为显尊贵,竟然派了太子前来,所以你们三个一定要安置好所有的事情,不能出半点的差池。”

“是,父皇(皇上)。”

三人同时站起来应声,昊云帝点首,深邃阴暗的眸光里,浮起深幽的暗潮。

“此次的相关事宜由瑞王安排,联同礼部务必要把所有的事做好,西门云和安王安排好所有的布防,包括驿宫那边的人手,全部要重新调派上人手,早先的人一律撤下来。”

“是,儿臣(属下)立刻去办。”

三人再次应声,昊云帝便挥了挥手,让三人退了下去,自己靠向后椅背闭上眼睛休息,大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元梵轻盈的站在一边候着,昊云帝的声音响了起来说。

“云梵,你说这日子是不是又该起波澜了,这一次的波澜之后,朕要退位了,让孩子们去操心吧。”

睿儿的为人谦和沉稳,是帝皇之选,他若做皇帝是天下万民之福,也是南宫家之福,更是他兄弟们的福气啊。

就是眼下,他和下面的几个兄弟都处的极好,除了晋王和楚王两个冤家,这两人若是动,昊云帝眼瞳一睁,嗜血万分?虽然他一直想保全住所有的儿子,但是有时候适当的牺牲是必须的,否则就是全盘皆输。

元梵听着小心的猜度着皇上的意思,连连的应声,略微心疼的开口。

“皇上别操劳了,当心身子骨吧。”

“嗯,扶朕进去休息。”

“是。”元梵扶了皇帝进去休息。

五皇子瑞王,六皇子安王,还有西门云走出了宵元宫,上了宫里的软轿,各自出宫而去,南宫睿端坐在软轿中,两边各随行着两个手下,一脸的若有所思,想着刚才父皇的话,临风国的太子来访,看来他们是要尽心一些,别让人找到话柄,虽说他们不怕临风国,可是两大强国若是有什么冲突,只怕天下百姓就苦了。

瑞王南宫睿一贯心念百姓,不想让百姓吃一丝的苦,所以才会特别重视,正想得入神,忽然轿子颠了一下停住了,他忍不住掀帘往外看,只见月色下一个宫女拦住了去路,递了一个东西给侍卫,侍卫恭敬的递过来。

“王爷?你看?”

南宫睿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脸色陡变,这纸条是宫中的木棉派人送过来的,纸条上说了,皇帝的身体有恙,若想知道详情请往思襄殿一趟。

南宫睿蹙眉敛目,这木棉动的心思,他岂会不知,对于这个女人说不出的戾烦,平素他是与她保持距离的,但是事关父皇的身体,他很担心,而且他知道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一问他,他便说没事,但是脸色却很难看,蜡黄,最近这一阵瘦了很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木棉的纸条一送来,他便按捺不住了。

“走,去思襄殿。”

软轿顺道而回,往思襄殿而去,就算那木棉动心思,他不信自己还怕她了,南宫睿脸色阴沉,而且他正好与她说清楚,以后安分的呆在宫中才是真的。

南宫睿想着闭上眼目,软轿一路往思襄殿而去,很快停在殿外不远处,那先前送信的宫女小跑步的奔了过来:“王爷,请跟奴婢走。”

堂堂后妃私会王爷,总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走进去,南宫睿又岂会不知道,没说什么下了软轿,领着两个侍卫跟着小宫女的身后往思襄殿僻静的地方走去,从侧门而进,然后顺着幽径,直往后花园而去,后花园内有一八宝亭,此时掌着灯,轻纱飞扬,后面一应闲杂人等都被撵离了出去。

南宫睿跟着小宫女走过去,亭外一人候着,挡了他身后的两个侍卫,那侍卫抬首望着南宫睿,南宫睿摇了摇头,便走了进去。

只见八宝亭内,美人如斯,一袭大红的锦衣,衬得花容月貌,越发的美丽,丰韵动人,举手投足更是一种女人的魅惑,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望过来。

“瑞王爷请坐。”

南宫睿一蹙眉,眼瞳便是阴沉,望着那女子面前的圆桌上,琉璃玉盎,盆盘器皿,酒香扑人,加上胭脂的香味,当真是骚骨动人,不过南宫睿知道,这酒是毒酒,女人更是碰不得的,而且她平素不喜这等女人,看到和母妃相同的容貌,却天差地别的个性,他只想毁了她的脸,感觉她亵渎了自己的母妃,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高雅若仙,却哪是这种媚态横生的人。

“说吧,父皇到底生了什么病?”

木棉抿唇轻笑,娇艳动人:“我若不这样说,只怕王爷也不过来。”

她话里的意思,她是撒谎的,如果不撒谎,南宫睿不过来,虽然说得没错,可是听到她如此承认,还是恼怒,而且直觉上南宫睿感觉到父皇真的是生病了,他究竟生了什么病,使得整个人越来越没精打采的,瘦了很多,本来以为木棉想说的,谁知道这女人竟然骗他,可恼。

南宫睿身形一掉准备往外走,木棉脸色一暗,慢慢的开口:“我有事情与你谈,你坐下来吧,既来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时间。”

木棉冰冷的声音响起,和先前可谓天差地别,南宫睿忍不住回首看她,而她在他掉首过来的时候,依旧笑颜如花,花枝招展。

“坐吧,瑞王。”

南宫睿一屁股坐下来,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灯光婉约朦胧,南宫睿望着对面的那张脸,一阵迷茫,似乎看到了儿时母妃坐在自己身边的画面,母妃搂着他说:“睿儿,母妃带你逃出去可好,我们不呆在这里了,这里就像个牢笼,我们逃出去,外面的世界好快乐的。”

母妃是那样渴望自由的一个人,可是最终却老死在宫中了,因为她被束缚住了,就好似蝴蝶的翅膀被束缚了,它还能活多久呢?

南宫睿眼瞳深深沉沉的凝视着对面的木棉,待到看清她的容颜,便收敛了心神,这女人不是他的母妃,她有什么资格与他的母妃相提并论。

“我和你谈一笔交易。”

木棉柔魅地开口,说实在的,她喜欢五皇子瑞王,但知道瑞王不可能会爱上她,或者喜欢她,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爱上与自己母妃相像的女子,从来没有一刻,她像此刻这般后悔,如果她长得和他的母妃不像多好啊。

“交易?”

南宫睿挑了眉,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与这个女人交易的,定定的望着她:“说吧,本王倒想看看这交易是什么。”

“我可以帮你登上皇位,但到时候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换别人登位,她倒宁愿是这个男人登上了皇位,只是他必须要答应她一件事,这件事便是他登基后,必须恢复云凤国,她们云凤国以后永远的归顺天运皇朝,每年上贡。

“什么?你帮我登上皇位。”

南宫睿忍不住笑出来,他觉得这还真是一个笑话,木棉喝醉了吗?他若想做皇帝,就是天运皇朝的皇帝,要她帮忙吗?这真是太可笑了,最后收敛起笑意,冷寒的站起身来:“木棉,别忘了你的身份,若是让我发现你的妄举,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南宫睿冷沉嗜杀的警告过后,转身便离开了,理也不理八宝亭中的一身光艳的女人。

只见木棉的眼里,慢慢的浮上了泪水,唇角嚅动,不甘心的低喃。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宁愿你当皇帝的。

她一直垂首低喃着,等到再抬头时,眼里便是狠戾,南宫睿,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不要怪我了,只怪你今日的不识时务,你以为我就成不了气候吗?为了拿回云凤,成为云凤的皇,我不惜任何代价。

说完狠狠的一端桌上的酒杯,摔到了地上去。

南宫睿走出去好远,听到那响声,却理也不理的径直离开了,夜越来越深,到处一片凄寒。

齐王府最僻静的角落,两道窃窃私语传来。

“怎么样?查到陆佳死了没?”

一道阴骜的声音响起,急切的询问着。

月光透过一半的枝叶,投射下来,拢过假山,照在一高一矮两个影子身上,高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矮的是身着罗裙的丫鬟,此时两个人靠得很紧,贴在假山上,悄然的说着话。

女子的声音响起:“没找到,根本就没有陆佳的影子,我听了王府的侍卫大哥说被打死了。”

“你肯定。”

那阴骜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整个人伏靠在女子的身上,女子一脸的娇羞,伸出手去摸他的衣襟,柔声的开口:“纳兰,带我走吧,我跟你走。”

柔软的声音中有浅浅的祈求,还有微微的爱意,整个身子都挂在男人的身上。

“不,你还有事要做呢。一定要注意着南宫烨的动静,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竟然害了九儿,我不会放过她的。”

娇羞的女子脸色一僵,手便松了开来:“你不是说要找她报仇吗?怎么如此说。”

“是,我是要报仇,但现在我的仇人呢?被南宫烨害了,难道我不该找他算账吗?”

“纳兰,我们离开这里吧,以后我陪着你,不离不弃,我们不要云凤了,不要这些人了,他们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走得远远的。”

那女人说着,踮起脚尖便吻上了那男人的唇,她是甘愿为他做事的,那时候看到皇上把他指给了九公主,她的一颗心便跳得厉害,公主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她豆蔻少女,芳心暗动,可惜纳兰公子注定了是公主的夫婿,她哪里敢动心思,只是没想到反反复复,他们最终却走到了一起。

那黑衣的男子正是纳兰玖,一看到花萼主动投怀送抱,也不和她客气,当下一个反身便将她压在了假山上,三下五除二,便扯了她的衣服,成全了好事,月色荼绯之下,只见影儿上下晃动着,不时传出低低的暧昧的喘息声和哀求声,待到一番尽情辗弄,男子便抽身而去,临了只扔下一句话。

“你好好听我的调派,等完成了任务,我会带你离开的。”

花萼软了身子,伏在假山上喘气,望着那远去的人影,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喝:“什么人?”

冷喝过后,便听到有人叫起:“抓刺客,抓刺客。”

花萼紧张的赶快穿好衣服从另一条小道走出去,心里不免担心,纳兰不会有事吧。

不过由此事看来,她倒是提高了警觉,不会是齐王注意到她了吧,要不然这个平时没人来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呢?看来以后要小心了。

等到她回了房间,便看到叶伶和叶卿二人正在房内坐着,一看到她披头散发的出现,不由得嗔怪起来。

“花萼,你跑哪去了?天哪,你衣服怎么乱七八糟的,刚才王爷派人来唤你,我们急死了。”

两个人说着七手八脚的帮主花萼整理衣服,待到收拾整齐,便又帮她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方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不免嘀咕:“王爷为何要见花萼呢,她都傻了。”

花萼听着叶伶和叶卿的话,手心里全是冷汗,难道说王爷怀疑她了,陆佳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或者是被打死了,现在又轮到她了吗?一口气快喘不过来了,这时候叶伶和叶卿回过神来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