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董眠眠一下子惊呆了。

难以置信的……漂亮?指什么?她么?

她诧异极了,下意识地垂眸打量自己: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是他准备的,和之前那条非常相似,收腰排扣,长袖及膝,露出一截纤白柔弱的小腿。很普通的款式,就算她化了淡妆,也不至于造成多惊艳的效果。

而他给出的评价,竟然是难以置信的漂亮??

眠眠疑惑地皱眉,视线在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面上来回观望。在赞美完她后,他的脸庞转向一侧,侧颜的轮廓非常的冷毅完美。而那双黑眸不再看她,只是沉默地看着别处,看上去就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陆简苍会不好意思?

因为她穿着他选的白色裙子,化了妆?

她被这个念头结结实实地震惊了,目光变得更加惊诧,下意识地朝他走近了一步,十分关切的口吻:”陆先生,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这么纯情小清新简直不是大哥你的人设啊喂……

这句话并没有戏谑的意味,眠眠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他今天不正常。小白手微抬,正要壮着胆子去拍他的肩,令她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就发生了——原本安静沉默站在不远处的英挺男人,忽然长臂一伸箍紧她的腰,将她整个压在了墙上,唇狂风暴雨般重重吻住了她的。

对于这人动不动就要强吻她的行为,眠眠已经有点习惯了。熟悉的呼吸热烈地纠缠,她脑门儿上挂着一排黑线,仰着脖子任由他亲啊亲啃啊啃。

他抱得很紧,整副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娇小的她包裹,唇舌缠绵了好一阵之后,他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的唇,埋首在她的颈窝,指腹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左右滑动,哑声道:“和我预想的一样,白色果然很适合你。”

眠眠脑子还有点恍惚,依稀听见这句话,心头顿时微惊——看来,这个男人是真的对这种死气沉沉的颜色情有独钟,所以看见她化了妆穿白色裙子,才会这么的,呃,激动。

她的脸已经烫得能煎鸡蛋了,静默了须臾,等呼吸稍稍平复些许后,有些僵硬地挤出个笑,细嫩的五指扯了扯他的军装衣袖,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试探的意味,“陆先生,我有点饿了。”、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早餐午餐统统没吃,他都不饿吗……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体力被压榨得一点不剩,她真的已经要饿晕了:)。

须臾,陆简苍从她的黑发间抬起头,清冷俊美的面容又恢复了一片沉静,只是那双俯视她的黑色瞳仁中,依稀残留丝丝微浊。

“要我抱么?”他轻声问。

“……”董眠眠差点儿被哽住,脸皮抽搐着朝他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还没饿到走不动的地步,呵……”

知道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陆简苍也不没有再坚持,只是眸子直直望着她,朝她伸出了右手,摊开,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纹路清晰,十分的漂亮。

眠眠当然知道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她按捺着内心的阵阵异样和悸动,迟疑着,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

他微微一笑,微凉的大手将她细软的小手裹住,牵着她转身下楼。

下午的课程是七八节,四点半上课,所以眠眠还是有充足的时间填饱肚子的。被陆简苍带着前往餐厅,桌上摆着的食物照例精致量少。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一面扒拉碗里的大白饭,一面在心里想着事情。

昨晚和今天上午基本报废,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时间思考那场莫名其妙的袭击。

有人想要她死,并且还是直接在高速公路上进行开。枪射击,那么很显然,对方一定很急切地想听到她的死讯,急切到不能容忍她多活一天。

眠眠蹙眉,半眯了眸子将一块花椰菜送到嘴里,吧唧吧唧狠狠地嚼。

直觉告诉她,那场枪击,和那天在xx医院撞见的事,脱不了干系——有人想要杀宁馨,而恰巧被她误打误撞地阻止了,那么就能得出一个结论,要杀她的,和要杀宁馨的,是同一个人。

要她的命,是为了泄愤?因为她阻拦了那场谋杀?

还是说,那群人觉得她窥见了这个秘密,必须下狠手灭口?

……卧槽,人一倒霉,喝水都噻牙缝。她这运道也真是点儿背到家了,旅个游能被抓去卖器官,探个病能撞破谋杀案,这经历,要是她以后不成为个伟人,那简直是对不起自己这么丰富的传记素材。

正思索着,一阵脚步声冷不丁地响起,沉稳清晰,由远及近。她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一副英秀白皙的亚洲面孔,身姿挺拔,眉眼温和,穿着黑色军用t恤,脚踏军靴,长腿笔直。

眠眠挑眉,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阵,记起这个佣兵的代号:黑刺。

代号黑刺的青年原本大步向前,余光瞥见一抹纤瘦娇小的白色身影,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顿住步子,在距离餐桌三米远的位置站定,行了个军礼后冷声恭谨开口:“指挥官。”

“有结果了?”陆简苍淡淡道。

黑刺的表情明显起了一丝变化,答道:“很抱歉,由于中国领域我们从未涉足,这里并没有被eo纳入情报网范围,调查还在继续。”

他冷漠的视线微转,扫了一眼身前身姿笔挺的年轻佣兵。

黑刺心头一沉,意识到自己或许说了不该说的话,顿时微微垂首,随后便听见陆简苍漠然的嗓音响起,道:“各国有各国的底线,我想,你可以换一种方法,黑刺上尉。”

“是!”黑刺应道,又行了军礼后才转身退出。

脚步声渐远,眠眠收回目光,有些好奇他们想在中国查什么。情报网……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这时,一道嗓音突然从对面传来,清冷低沉,像夹杂寒意的微风拂过耳畔。他说:“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和我住在一起,确保你的安全。”

住一起?

眠眠微怔。这当然是一个好办法,在这种敌明我暗的时候,和陆简苍待在一起当然是最佳选择,陆府的安保措施,绝对比她们x大的保安大叔和宿管阿姨们给力得多得多。

她权衡再三,哦了一声,接受了这个决定,“但是……”说着抬起头,原本平静的小脸蓦地垮了下去,期期艾艾欲哭无泪:“我必须去上课,这学期的专业课死啦死啦滴,再不去,明年真的要和大二的一起重修了……”

“可以。”他缓慢地点头,道,“我陪你。”

“……”眠眠椅子一歪,直接摔地上去了。

第36章 Chapter 36

“可以。我陪你。”

“……”#¥%……

董眠眠原本正在翘板凳,陆简苍话音落地的同时,她被呛了一下,高高的实木椅往边儿上歪倒,只听哐当一声,她的小屁。股就和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什么叫做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天算是彻底见识了。

陆简苍陪她去上课?

我了个大叉,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眠眠惊呆了,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凉气,一面拿手揉屁股一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就“陪同上课”这一问题和对面那位大哥进行一次深入而全面的探讨。

然而细白的小爪子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怔了下,随之嘴里溢出一声低呼。因为陆简苍不知何时已经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躯俯低,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微微蹙眉,嗓音很轻:“摔疼了?”

她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注意力完全在刚才那件事上,也顾不上回答,只是满脸惊恐道:“陆先生,你刚才说……要陪我去学校?”……

“有问题?”他淡淡道。

“当然有!”眠眠瞪大了眼,几乎是脱口而出。暗道这位大哥你真是太没有自觉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整个画风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吗?平时惊吓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去惊吓她们学校那群圣洁清新的老师同学,简直是丧心病狂……

然而这句话刚刚出口,董眠眠就后悔了。因为她抬眸就看见陆简苍原本沉静的脸色沉了下去,薄唇微抿,看上去阴晴不定。

“……”她心里惴惴的,隐约觉得他有点生气,意识到大概是自己刚才的话太过直白,伤害到了这个大傲娇的……玻璃心?otz。

思忖着,眠眠嘴角一抽,清了清嗓子后重新开口,“呃……我的意思是说,陆先生您平时宵衣旰食日理万机,陪我上课这种事,确实不用亲自去。”说着顿了下,抬起小白手,壮着胆子拍拍他的肩,安抚又试探的语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我很理解,所以不如,让秦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简苍低声打断:“不用。”

“……”哈?

他黑眸低垂,注视着她,威严而平静,“所有工作都能推掉。”嗓音更低哑几分,沉稳有力地传入她的耳膜:“为了你。”

眠眠蓦地一愣,随之脸颊变得滚烫。0.1秒之内,红潮迅速从白皙如雪的脸蛋弥漫开,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蒸成了一只熟虾米。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乱跳,面对这句猝不及防的强势告白,眠眠觉得,自己着实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就在这时,又一阵军靴落地的脚步声从客厅的方向传了过来。眠眠侧目一望,见是前一秒还被自己提起的秦萧。她神色冷凝,眉宇间全是一个女军人独有的沉稳坚毅,径直上前行了个军礼,人站得笔直,“刚才这边传出异响,请问有什么吩咐么?指挥官。”、眠眠原本还没觉得什么,蓦地想起自己还被陆简苍抱在怀里,顿时尴了个尬。干咳了两声,正要让他把自己放开,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却从头顶响起,漠然而严肃:“让军医立刻过来。”

秦萧闻言一怔,视线微转看向餐桌方向,只见一把白色的实木椅歪倒在地,顿时明白过来,于是沉声应了个是。

“……”

眠眠确信自己没有眼花——那位恭谨沉稳的女军官在回话时,原本平静无波的清秀脸庞,隐隐抽搐了一瞬。

她瞬间更囧了,小手捉紧男人胸前的黑色制服,细软的嗓音压得低低的,有点炸毛:“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没有必要叫医生呢!”尼玛,关键是那样的话,陆府上上下下不就都知道她从椅子上摔下来了么(╯‵□′)╯︵┻━┻!

陆简苍完全无视她的抗议,脸色冷漠地继续道:“更换餐桌的桌椅,调整为适应她的高度。所有大理石地面,今天之内全部铺上地毯。”

“是。”

这一次,秦萧的面色没有丝毫异常,她恭敬地颔首敬礼,随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眠眠抬起手抚了抚额头,整张脸黑了大半——她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兴师动众吗?虽然心里微微的有些甜,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做事方式实在是……极端得让人胆战心惊。

思索的同时,陆简苍已经抱着她脸色漠然地往楼梯方向走去。

眠眠并没有针对“换桌椅,铺地毯”的问题无语太久,毕竟这个宅子是他的,要怎么改造都是他的自由。她纠结的重点很快回到了之后去学校的事情上,于是大眼睛微抬,暗搓搓地瞄了眼那副棱角分明的下颔。

他的态度如此强硬,做出的决定根本不可能有改变的可能。怎么办呢?

……呵呵,凉拌吧:)。

在这种心如死灰的心情笼罩下,头顶一片小乌云的眠眠任由陆简苍将她回了楼上的卧室。为了方便随传随到,军医是原本就在陆府的,所以在他将她放到床上的同时,便有人轻敲房门,“指挥官,小姐。”

董眠眠微微抬眸,越过男人宽阔的肩膀,她看见一个身姿高挑的外籍妇人站在卧室门口,穿着白大褂,金色卷发高高盘起,神色温和。

“进来。”平稳冷硬的嗓音。

为她检查的军医是个女人,这令眠眠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本来就不喜欢别的异性靠近她,送接送她上学都只安排唯一的女军官,更不可能允许男医生给她看病了。

检查从开始到结束,大约只花了十分钟。英籍女医生在眠眠的腰臀上揉摁了几下,确定尾椎骨和臀部都没有受伤后,她抬起头,看向安静矗立于床边的高大男人,道:“小姐并没有大碍。”

陆简苍漠然地点头,“出去吧。”

“是。”说完,女医生提起医药箱转身离去。

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眠眠身子微动,准备从床上爬起来,不料大床外侧却凹陷了大片,身着笔挺军装的男人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她眸光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后便看见他骨节分明的左手微抬,捏住了她柔软的下巴,“你心情不好。”

这道嗓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

眠眠掀起眼帘,目光对上那双幽深专注的黑眸,只觉心头一颤。这人向来阴沉莫测喜怒难辨,她根本就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她实话实话,告诉他“老子真的不想领着你丫去学校”,那么后果必然是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为了避免惨剧的发生,她面上挤出了个微笑,抬起两只小手,轻轻覆上他捏住自己下巴的大手,语气十二万分的真诚:“没有心情不好,陆先生想多了。”

“不想我去你学校?”陆简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低沉而轻,“因为还没有做好,承认我是你未婚夫的准备。”

“……”我靠,还真是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一针见血,会心一击……

极力掩盖的事实被轻而易举地戳破,眠眠瞬间有些发窘,盯着他,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沉默。

虽然有过昨晚的意乱情迷,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内心还是没有完完全全地接受他。如果带陆简苍去了她的学校,那就意味着将这段关系展现在了阳光下,等于是间接承认了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坚持的说法——他们有婚约,他是她的未婚夫。

她想自己对陆简苍已经产生了好感,这应该是一个好的现象。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要说敞开心扉完全接纳,还需要一个过程。

整个卧室陷入了一阵难耐的死寂。

陆简苍安静地注视着她。不知为什么,这种平静温和的目光令董眠眠心里发毛,直觉告诉她,这种柔和无害只是一种表面的假象。

半晌之后,眠眠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响起,打破沉默,显得很突兀。她低下头,尝试着缓和氛围,说:“你几次三番地救我,我很感谢,你对我很好,我也能感觉得到……”然后顿了一下,继续挤出几个有点苍白又有点木呆呆的字眼:“陆先生,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一点也不。”

话音落地,头顶上方却仍旧沉默,迟迟没有任何回音。

……好特么诡异的感觉……

眠眠整个人更不好了——刚才那番话虽然蠢得毫无逻辑,但是里面的友好和善意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和平的橄榄枝已经伸出,白鸽也已经放飞,对方却连个泡都没冒一下,这实在令人尴尬。

这种安静令她越来越不自在,几秒种后,她有些忍不住了,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一阵冰凉的触感却爬上了脸颊。她的身体微微一僵,感受到他修长的指尖在自己的皮肤上轻轻滑动,很缓慢,从眼角眉梢一路滑向嘴角,来回抚触,使人毛骨悚然。

“……”蛇精病又犯了吗……

眠眠心惊肉跳地抬起眼,只见那张清冷俊美的容颜微微垂着,深邃的眼眸像是笼罩着一层冬日晨间的薄雾,暗沉而朦胧,俯视着她,目光极其专注。

这时他的手指已经游移到了她嘴唇的位置,粗粝冰凉的指腹在柔软的粉色唇瓣上来回摩挲,她浑身毛毛的,想躲却又不敢躲,只能硬着头皮硬生生地承受。忽地,他轻声开口,嗓音很低,也很柔和,“最完美的礼物。”

呃?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令她心头一惊,疑惑道:“什么礼物?”

“你。”他低头朝她靠近,呼出的气息丝丝缕缕喷在她的嘴角,有点像低柔的轻哄,“你是最完美的礼物。”

她是……完美的礼物?

眠眠脸上一热。这句赞美来得没头没尾,甚至和他们前后的交谈没有任何关联,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说这句话。而且这个比喻实在是有些怪异,礼物,为什么她会是一个礼物?

“为什么这样说?”她眨了眨眼睛,试探而又小心翼翼的语气。

陆简苍没有回答,微凉的薄唇在她额头和脸蛋之间轻柔流连。董眠眠心口一阵接一阵地发紧,被他轻吻的地方像是羽毛拂过,很凉也很痒。不多时,他的唇终于印上了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她闭上眼,掌心泌出汗水,纤白的十指在身侧用力收拢。

然而和预想中疯狂热切的亲吻不同,他只是轻微触碰了一下便离开了。眠眠有些惊讶地掀开眼帘,随后便感觉到他的唇吻上了她敏感雪白的耳垂。她颤抖了一下,听见他低声在耳畔道:“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

她小脸红红的,眸光微动,表情惊讶而又疑惑。陆简苍重重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随之将她拦腰抱起,脸色沉沉地走出了卧室。

眠眠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又把她带到那间不允许任何人涉足的工作室。到处都是银色金属的,挂满了她画像的密闭空间。

摁下开关,白色的灯光惨惨淡淡地溢满一室。她的目光快速从四周扫过,随后便低下了头,环住男人脖子的双手紧紧交握——和之前一样,那些属于她的丹青画像挂在原有的位置上,浮光掠影一般侵袭她的视觉。

蓦地,一个古怪的疑惑从脑海深处窜了起来:这个房间的墙上都是她的画,他平时单独待在这里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发呆?还是……

正有些分心,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语气仍旧十分的轻柔,“眠眠,我要把你放下来。”

她还在想事情,闻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好。”

陆简苍等了几秒钟,那双细白的小胳膊却仍旧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似乎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他眼底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头在她娇红未褪的脸颊上轻轻啃了一口,低哑道:“乖,先松手。”

“……”嗯?

眠眠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牢牢抱着他,不禁大为羞窘——这副姿势,简直就跟赖在他怀里一样。

她脸蛋通红,瞬间恨不得直接挖个坑坑跳进去,连忙松开双手从他怀里跳了下去。退后三步远,眼观鼻鼻观心站定,然后清了清嗓子捋了下头发,干笑了两声,“有点儿走神。”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欲盖弥彰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嗯。”

很简单的一个回应,但是那嗓音,分明清冷中透出笑意。

“……”卧槽,爱信不信吧,手动再见。

她低下头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有些懊恼,也不再开口,只是沉默地等待。很快,她听脚步落在金属地面上的声响,很闷,但是十分的沉稳。须臾的光景,脚步声去而复返,低垂的视野中,映入一双光亮崭新的黑色军靴,靴身较长,包裹着一截笔直有力的小腿。

董眠眠抬起眼帘,看向面前的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站得笔直,白色光影将那身黑色军装映照得愈发笔挺整洁,往上些许,英俊冷毅的五官表情沉静而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