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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避到门侧,这样,稍后,我推门出去,紫燕站的那个角度,是看不到他的。

但,我的脸却泛起红晕,身上的衣裙因刚刚他进来,并未来得及换下,此刻,虽然半干,仍粘稠地贴紧身子。

到殿前当差,必然,也不能穿着这身衣裙,素白的颜色,是不得在主子面前出现的。

我有些窘迫地望向他,他是极聪明的人,立刻回身,面壁而站,纵然,有些拘泥,可,此时,紫燕就在门外,我若不尽快出去,难免,她不会进屋一瞧究竟。

我顾不得其他,退身到衣架后,借着云纱的衣服做挡,迅速褪去湿衣,换上浅绿的服饰,思忖间,还是将发上的簪子取下,用绢花固髻。

信手把簪子收于衣袖中,我匆匆走出架后,他待我行至门边,方意味深长的睨了我一眼。

我深吁一口气,开门,是紫燕不悦的脸:

“怎地这么慢?磨磨蹭蹭的,绢花都戴斜了!”

她伸手,用力替我正了下绢花,花后的别针戳进发间,略有些疼痛。

“殿前当差,你可得仔细着,今晚,因前殿的宫女抽去了别宫,我念着你平日倒还机灵,才在袭茹姐姐跟前举荐于你。若有差错,连累的,可不止我一人。”

她嘱咐着,拧身,向前殿走去。

我应声,跟在她的身后,月华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我踩在那处阴影上,心里,却做不到静水无波。

隐隐,宫门外,有了些许声响。

我微微抬起螓首,明黄的伞盖出现在宫门时,那抹月白的身影,在明黄的簇拥中份外的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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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微澜起(1)

我随紫燕才到殿前,已听内侍尖利的声音传来:

“皇上回宫!”

跪地请安行礼间,我将螓首低下,那月白的衫袍从眼前拂过,径直步入内殿。

待到内侍传话,方起身,明黄帏幔中,走出紫衣女子,正是掌事宫女袭茹。

“紫燕,让御膳房预备皇上爱用的几道点心,随时候着!”袭茹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平静,急促中,似乎有些恐慌。

她语音甫落,内殿传来瓷器坠地的清脆泠泠。

袭茹神色愈加惶张,唤离她最近的我和清荷:

“你们俩个随我进去。”

我微微一怔,身边的清荷已跟着袭茹走了进去,我忙紧随步入明黄帐幔层层悬挂后的内殿。

内殿里,熏着悠然的香料,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料,丝丝沁入脾扉,让人心神俱宁。

但,袭茹紧张的声音将这份悠然打破:

“皇上,您的手受伤了!”

袭茹撇下我们,匆匆走上前,一边吩咐我和清荷:

“你们俩,快把地上的碎瓷收拾了。”

我们忙蹲下身子,一片一片把碎瓷拢起来。

“皇上,奴婢马上传徐太医替您诊治手上的伤。”

“不必。”

他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时,我的手竟微微颤了一下,碎瓷因这一颤,迅疾地割破我的指尖,殷红的血染红那份白时,清荷轻唤了一声。

第七章 微澜起(2)

清荷的这声唤,分明将一道凌厉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彼时的错觉,我仅能把螓首低得更低,低到,我能清晰看到自己呼吸的起伏。

而此时,随着殿外内侍的通传,才让这束凌厉的目光收回:

“宸妃娘娘求见。”

“传。”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温柔,全然不同方才在倾霁宫的寒冷。

这一瞬间,我差点以为,那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俩个人。

“皇上息怒,她本不是殿前当值的宫女,今晚调了部分宫女去繁逝宫,奴婢才擅做主张,把庭院的宫女调来伺候,却不曾想——”

“让她们收拾完后,帘外伺候。”他打断袭茹的话,语音里含了一丝倦意。

丝履声渐近,一袭若雪的纱裙从帐幔外走进。

“皇上,臣妾方才听说,繁逝宫走水,心中惦记着您,幸好您没事,臣妾就放心了。”

“繁逝宫走水,朕会有什么事?宸妃多虑了。”他的语音仍旧温柔,缓缓走向她,伸手,牵起她的手。

柔语脉脉中,隐隐,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和清荷虽虽已将地上的碎屑拢起,此时,也仅能继续匍低身子,并不敢站起。

“皇上把臣妾送您的青永白瓷盏打碎了?”宸妃有些许嗔怨地道。

我和清荷手中的碎屑还未来得及置入簸箕中,显然,被她瞥见。

“朕怎会把宸妃送的盏打碎呢?不过是那两个宫女上茶时出了疏漏。”

闻听此言,清荷的身子明显一颤。

“哦?这两个宫女倒是眼生,似乎并非常伺候您的,难免有不当的地方,即如此,不如打发她们去暴室,也免得下次打碎臣妾送您的盏。”

第七章 微澜起(3)

我虽为宫女时日不长,但也知道暴室是何样的去处,那是宫中,最见不得天日的苦役劳作之处,进去的是人,出来的,仅是那禁宫的鬼。

身为宫女,命不由己,这,我早就知晓。

但,我对于景王应该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对于被贬至暴室,我倒并未怎样担忧,只隐隐中,还有些许的庆幸。

越美的女子,心肠或许越是歹毒,哪怕曾经纯涩如水,在日复一日的宫闱倾讹中,也必不如初。

宸妃不过也是其中一个可怜人罢了。

帝王之心,却并不会为这背后的可怜,有任何的触动。

这才是禁宫最无情之处。

他,淡淡一笑,并未置可否,内侍尖利的声音在帐幔外再次响起:

“皇后娘娘求见。”

“传。”

幽幽的苏合香中,文哲皇后姗姗而入。

我低着螓首,看不到他和宸妃的神色,觉得到的,是空气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僵持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

此时,我才恍然发现刚刚的怪异在哪里,宸妃进来,是未曾请安的,但,尊贵如皇后,还是按着宫规请安。

倘若没有那人的许可,宸妃也不至于如此无视宫规。

所以,在他心中,宸妃的位置应该是不同于其他诸妃的。

果然,宸妃语音清泠,似乎仅略略施礼: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未待皇后免她的礼,她已重站直身子,而,文哲皇后却并不见怪:

“宸妹妹倒比本宫先来一步,皇上的圣体无碍,本宫就放心了。”

“既然你们都放心了,早些回宫安置吧。冷宫走水,朕岂会有事,不过,今晚在书房批阅折子,误了时辰。”

第七章 微澜起(4)

“皇上,请以龙体安康为重,臣妾告退。”文哲皇后的声音里带着雍荣的淡定。

她是当朝丞相之女,又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与生俱来一种贵气,这份贵气,使她即便远远在众妃中,仍是圣洁高傲,与众不同的。

所以,此时,宸妃的不恭,反倒让人觉得她恃宠生娇。

但,这些都是主子的事,也是构成后宫永恒不变的主题。

“皇后也早些安置吧。”他的声音若春风化雨般温和。

仿佛,他对任何人都很温和,即便刚刚我的失礼,清荷的失仪,在宸妃的发落言辞下,他仍旧温和地没有任何责备。

如果,人都有两面,那么,他的两面,则是对比鲜明的两面。

皇后复行礼后,款款退出内殿。

“皇上,臣妾今晚想留在这陪您。”宸妃刚刚因向皇后施礼,才松开他的手,现在,她重新轻轻握住他的,语音里,满是情意。

“宸妃,你也回宫吧,朕今晚批折子,有些乏了。”

“皇上,您——”她欲言又止,蓦地,身子倚进他的怀中,“臣妾真的怕,真的很怕。”

“君无戏言,你毋须担忧。”

“嗯,臣妾晓得。”她欠身,衣裙窸窣 间,人已离开他的怀中,福身略施礼,莲步往帐幔外行去。

“皇上,您是现在安置,还是用些夜霄呢?”袭茹见宸妃离去,方请示道。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的语气里再次恢复初回宫时的倦怠,顿了一顿,又道,“等顺子回来,传他来见朕。”

“是,奴婢记下了,繁逝宫那边,有顺公公料理,必是妥当的。”

“无论多晚,即便朕安置了,都传他来见。”

他多叮咛了一句,话语间,有着我所不熟悉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关于爱的点滴,是关于最深的沉淀。

帝王之爱,动辄伤己伤人,动辄怒漫千里。

得之,是幸抑或是祸,却皆不由己。

“是。”

他不再言语,而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低下的螓首,仅看到他月白衫袍下的手,似乎,微微地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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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微澜起(5)

退出内殿,步入庭院,将那些碎瓷片倒去时,我才发现,手心里,汗意涔涔。

清荷吁出一口气,轻声:

“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真的——”说到此,她噤了声,摇摇头,手抚在胸口,喘了几口大气。

蓊蓊郁郁的的枝蔓摇曳中,我抬起眼眸,西北角的夜空,是一片如墨洒过的浓黑,浓黑深处,隐约还有白烟袅袅,却无方才的红染。

“墨瞳,你看什么呢?”清荷好奇地随着我的目光望去,望到的,是平淡无奇的景致。

“没看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倦了。”

“呵呵,你平日都是在外面当差,自然会倦,象袭茹姐姐,月琳姐姐她们,每隔几日便要值夜的。”

“那确实是辛苦。”

“虽是辛苦,可毕竟,哪宫主子见了她们二人,不得赔个好脸色?这宫中,我们做宫女的,做到那份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说到此,清荷脸有些苍白,“刚刚可骇到我了,如果真被打发去暴室,小命也就算到头了。”

“现在不是没事了?”我安慰她。

“都说皇上温和,这话看来真不假,不然,搁哪宫主子那,宸妃娘娘这么说,我们必定是逃不脱干系的。”

“皇上很温和吗?”

“你新进宫,自然不知道,皇上,是顶顶温和的一个人呢。嘘,我告诉了你,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宫里头最忌讳的,就是背后嚼主子的是非,咱们伺候的这个主子,又是宫里头最大的主子,可是得当十二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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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微澜起(6)

她絮絮地说完,转身看了一眼昭阳的正殿,里面还有烛火的微光透出。

“清荷,你先歇息吧,一会我去外殿候着。”我看她的脸上起了困意,遂道。

她闻听我的话,忙不竭地摇头:

“除非是上面让咱们去歇息,才可以回屋,否则,擅离当值的宫女,轻则一顿板子,重则——”她眉心皱紧,不愿意再说下去。

“我倒忘记这宫规了。”

是啊,我又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名宫女。

没有上面的吩咐,是不得擅自做主任何事的。

如是,我和清荷一同候在外殿,直到卯时,里面没有传唤,也不见顺公公回来。

整个昭阳宫,现在仅剩下不过六名宫女,连云纱,都不知所踪。

站在殿外,夜风拂过裙裾,宛如翩舞的绿蝶,在黑夜里,柔婉地绽开一抹明媚。

可,这抹明媚,是那么地浅,漾不进任何人的心底。

内殿,有了些许动静,紫燕吩咐我们准备洗漱的用具即刻送进去。

我们端着一应洗漱用品,鱼贯进入时,他穿着白色华缎的寝衣站在殿中央。

袭茹正躬身,替他系完最后一个锦扣。

内殿昨晚熏的香早已淡去,空气里,流淌着静寂的味道。

我端的是旒冕,和端着龙袍的清荷,走在最后面。

即便这样,愈接近他时,我的手,竟然还是不自禁地有些许的颤抖。

纵然,我脸上涂了香膏,他该一时辨认不出,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他时,远比面对景王,让我更加地无措。

或许,因为他是帝王,拥有生杀大权的帝王。

而,景王,毕竟,还是屈于他之下的。

当清荷跪于地,将置着龙袍的紫檀木盘高高端于头顶时,我忙将螓首更加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