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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南越之战,亦是太尉统领三军,摄政王、景王、乐王分领三军,才在短短的三年内,灭亡南越,他的辉辉战绩,比起先朝曾一统北溟、东歧两国的李昶、叶飞羽两位将军,也毫不逊色。

这些,都是偶尔听人议及,今日,得见他的真人,与想象里着实是不一样的我并不明白,他为何处处维护皇上,毕竟,前朝的事,我所知晓的仅是有限的部分。

“如今,自然是周朝。”风丞相这一句显然说得没了方才的底气。

能身居相位,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从林太尉一句反问中,自是知道缺省处。

“既是周朝,为何屡屡用前朝的旧规来限定本朝的新纲?我朝一统天下伊始,百姓归一,又何必念看区区姓氏不放?难道,真凭一墨姓女子,还能颠覆整个河山不成?若真是如此,风丞相又把老夫这些为国奋战疆场的武夫置于何地?”

“林太尉,依你之意,先朝的规矩都该废黜,重整纲常?”

“两位何必如此争执,舞阳公主是否赐婚抑或以抗旨罪论处,始终,还需皇上亲自发落。”一直沉默不语的摄政王陡然制止二人的继续顶针相对。

我的心,也在这瞬间,仿佛被攫紧。

玄忆,他会怎样发落?

抗旨,罪当诛,他要留我,惟有把我赐婚于那北归候,才能平息今日之事。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所谓成全、所谓铭记,不过是场‘闹剧’。

不过,是场早被摄政王掌控于心的‘闹剧’。

一步步,皆是摄政王的精心布局。

连景王,应该都未料到吧。

本来,我一死,至多是让人以为,我不愿下嫁。可此时,我的生死,反做了要扶玄忆的把柄。

我,真的不愿这样

我想开口,但声音,消逝在空气里。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樱唇张阎都那么费力。

“林太尉,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处置?”玄忆并不直接下谕,只问太尉一人林太尉朗声道:

“舞阳公主今日凤台抛绣球择婿,此法本是弊端重重,臣之前拉练兵士,未在京城,否则,定力诛皇上以才学择驸马。既然,今日绣球坠入皇上手中,皇上与公主仅是异姓兄妹,按择婿条例,自然,公主该嫁于皇上,此举,一可平攸攸众口,二,也不违背纲理伦常,是为两全之法。”

风丞相欲待再说什么,玄忆的声音悠然从殿上传来:“既然如此,传朕旨意,削舞阳公主封号,另封墨瞳为采女,赐居未央宫椒房殿。”

“皇上!”文哲皇后惊呼出声。

“皇上,臣请您三思而后行!毕竟舞阳公主为皇上亲封异姓公主,如若入宫为妃,有悖祖训!况墨氏女子,是不能册为嫔妃!”风丞相怅然下跪,太常寺奉常也随即跟着他下跪。

皇后与她的父亲,真的很合拍。

但,我,也不愿玄忆颁下这道旨意。

因为,这旨意的背后,必定是前朝的议论纷纷,以及后宫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凤台一跃,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可,却是这一跃,将整件事情完全的转圜,任谁,都该以为是我的别有用心口巴。

包括,玄忆,他该怎么看我?又怎么认为的呢?

他的眼神不再望向我,恢复帝王高高的威仪,起身,径直往殿外行去,亦丝毫不理会跪于地的丞相,和身侧惊愕莫名的皇后。

也丝毫不理会我的木然怔立,包括该有的叩首谢恩。

我站在殿中央,顿觉四周看向我的目光愈渐冷冽。

而,在这冷冽中,给予我温暖的,是玄忆经过我身边时,所掷来的一句话那句话如此低不可闻,仅我和扶着我的两名宫女可辨:“何必以死拒婚?若你不愿下甲努朕哪怕负尽众臣,也会全你所想要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肚f,步丝毫未曾停留,走向殿外,而始终站于一侧的林太尉雇摄政王,唇边均含着一抹更深不可测的笑意。

我不知道怎样回到的未央宫,脑中,满满地,全是他的这句话。

他,真的为我宁愿负尽众臣?

他,真的视我如此之重?

这,该不仅仅是对替身的情感吧?

我用死做的成全,真正成全的,竟是我和他之间真正的转折到来。

从今天起,我就威为他的采女,哪怕是末位的级别,却蓦地让我的心底欣喜得仿佛没有任何的忧虑。

可.真能无忧吗?

我真的能做到和六宫的三千佳作丽分享所爱的人吗?

回到宫内,被径直扶往椒房殿。

椒房殿虽为偏殿,实为比正殿更为恢弘的殿阁。

椒房的本意是以椒和泥涂墙壁,喻温暖、芳香、多子,是以,椒房殿,本为未央宫正殿,因先朝的帝贵妃不喜椒的味道,所以,正殿成了如今的宣室殿。

时过境迁,昔日的椒味早渐渐淡去,如今,这殿象征的,不过是那一份摇摇欲坠的帝恩深眷吧。

以末品的采女身份,赐住椒房殿。

而在这一日前,我的身份,仍是舞阳公主。

云纱摒退其他宫女,独自扶我进殿,在入殿的刹那,悠悠道:“小主倒是长进了,也懂得以死相逼,虽是采女,但,终是有了位份。”

她的语意里,清H忻地有看不屑。

我,并不恼。

今日所为,任谁怕都是以为,我擅于谋算吧。

用命去博来这一位份。

不仅卑微,更卑贱。

但,只要他明白,我就别无所求,哪怕世人的目光再不屑。

她见我不语,扶我坐下时,伸手在我的脊梁下三指处轻轻一点:“能让摄政王出手,小主,果真不负王爷重托。”

只这一点,我才从僵硬状态?恢复,原来,她会解穴,景王所按插的棋子,果真并不寻常。

我没有去回她的话,仅坐于紫檀椅上,默默地看着内务府主管刘公公奉上谕送来封小主后惯例赏赐、抽调的近身宫女两名和内侍一名,以及若干粗使宫女内侍。

宫女中有一人是昭阳宫的清荷,她向我行礼时,脸色显然是不活络的。

毕竟,昭阳宫宫女的身份,在奴才中是凌驾各宫之上的。

另一名宫女唤檀聆,看样子,比我还小几岁,脸,红圳、扑地,倒是十分可爱内侍唤作小恩子,早前是在内务府当差,这次调往这里也算屈就,但他的神色,全然不似清荷,仍是殷勤得紧。

云纱把他们先安排妥当后,再进殿来,我望着轩窗外出神。

“小主,早些安置吧,皇上刚翻了妲宝林的脾。”

他,翻了澹台嬗的牌?在封我为采女的今天?

心里,不知怎地,突然,有一阵血气上涌,指尖冰冷,竟带了些瑟瑟地发抖掩在袍袖下.才遮去这份失态。

“早些安置吧。”云纱走近我,欲待扶我起来。

我手一挥,本不想安置,恰挥在她的发髻边,她头上的珠簪落地,叮喵一声,:l午我从昏噩中惊醒时,而云纱的神情更是惊愕,她忙俯身拾起簪子,那簪上的珍珠早滚落下来,与簪体分离。

那,其实是支十分普通的簪子,但,她的神情,让我明白,这簪对她的意味绝对不是如此普通。

她的手有些瑟瑟发抖,拿着簪和珍珠,望着我,脸也涨得发红。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把这簪交予司珍坊修补吧。”我怀着歉意地道。

这句话又惹来她恨恨地盯了我一眼,也不跪安,立刻转身,兀自从殿内出去这簪对她如此重要的原因我不得而知,我只知,我与她的关系,又僵化了一层。

她,效忠景王,而我,已经完全背离了棋子的轨道。

为了玄忆,我竟会选择死。

这是以前的澹台婳,无论如何不会做的。

看她失礼退下,我不想斥责。

殿内的烛火摇曳间,我缓缓起身,玄忆那句话,又从心头敲过,手捂住心那里,还是会痛。

今晚.注定不眠。

明日,我又怎样去面对这后宫呢?

身为采女,即便是末等嫔妃,亦要每日去风仪宫定省,眼见着,文哲皇后对我是有着反感的。

螓首隐隐作疼,我以手支颐,就靠着一边的紫檀桌,闭目合神。

“小主,您还是上榻歇息吧。”有轻轻的声音传来。

我猛一惊神,睁开眸华,原是佟儿。

“几更了?”

“三更天了,宫门都已下锁,小主,不必等了。”

她仿佛看透我的心思,略带看怯意道。

连她们都看出我在等着谁吗?

一个白日还想寻死的人,此时,却还有着不该有的非份念想。

我淡淡地笑了一笑.道:

“扶我上榻。”

她伸手搀扶起我,腿,骤然站起,有些酸软,她却在一边碎碎地道:“小主,喜薰香吗?”

“呃?”我有些不解。

“以前姑娘薰香是没有忌讳的,但,如今姑娘晋了小主,有些东西还是要防着些,宫里娘娘都只知香料怡神沁心,可,有些香料,着实是不适宜主子们所用.因为——”

她有些吞吐,支支吾吾起来。

“因为什么,但说无妨。”

“奴婢斗胆了。奴婢一直觉得小主身上隐隐有麝香的味道,味道虽淡,该是被其他香料掩着的缘故。但,麝香若是长期使用,是会导致不孕的,这对于小主,实是最大的忌讳呢。”

我一惊,心下已然明白几分,手用力一捏佟儿搀住我的手,问:“此言当真?”

“奴婢自幼生于医药世家,闲时也爱钻研香料,是以,奴婢辨香的本事,在这宫中,虽不敢妄自托大,可也是不落那些院正之后的。奴婢近身伺候小主也有段日子,确信,小主平素喜用的香料里,定是含有麝香。”

“若是常人或太医,可否辨得?”

“连奴婢也是这么多日子才能断定,因为麝香隐于其他的香料之后,甚是难辨,故尔,不近身伺候娘娘的话,哪怕是院正大人都难以辨出。”

“我知道了。大概和我旧疾,服用的冷香丸有关,此事,不可告诉第三人明白吗?”

“小主.可——”

“你照着我的意思做即可,有任何事,都由我来担待。若你说了出去,万一我有任何的闪失,身为医女的你,确实要第一个担贵的。”

我不知道,这种威胁对于她是否有用,毕竟,她似乎是玄忆特意安排给我的医女,此事,恐怕难保不被玄忆知道我所薰的香料有问题。

她喏喏应下,替我放下,限帏,我侧身躺到榻上,绵软依旧的锦褥,今晚,却只让我辗转反侧。

我,心中一片清明,这问题是出在息肌丸上。

景王,所赐的息肌丸,不过是断子药。

景王竟这般地狠,我的手下意识地抚到脐处,才要把那药丸掷去,手还是滞了一滞,他所说毁容之说,实是我的顾虑。

我不希望,这张脸被毁,哪怕我对生死看透,但,若是活着,我不希望是有残缺地活,即便,这张脸将让我摆脱不了替身的位置。

可,为了他,我不能失去脸,对着一个毁容的女子,哪怕,他心里对我有一丝的动情.也会厌倦吧。

这一晚,我躺在榻上,彻夜无眠。

看着初升的朝阳把茜纱窗染上金I晖时,云纱的声音在帘外传来:“小主,该起了,今日辰时需去凤仪宫定省。”

我应了声,云纱、檀聆便进殿伺候我梳洗。

因是采女品级,所用的钗环绢花也均有定数,包括着衣,都有限制。

其实,我本不想去定省,但,我也知道,如若今日不去,这是非,将会愈演愈烈。

毕竟,昔日,我不是六宫之人,今时,我却已然再成了他的嫔妃,身份一变所有的礼数,也都不能再缺。

简单的妆扮停当,我只让檀聆一人随我我往风仪宫。

未央宫离风仪宫,所去不远,但,没有肩辇代步,匆匆赶路,也颇是辛苦。

我赶得很急,到那边时,辰时该还未到。

这样,我就可以避免少见到不该见的人,毕竟,今日,我是没有白纱缚面的值门宫女见是我,旋即道:

“麻烦小主稍候,奴婢为您通传。”

说完,其中一名宫女往里传至二门,语意还算恭谨,眉底、眼稍的神情皆是不屑。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其他各宫的娘娘在这当口亦纷纷来到风仪宫。

见我,只视若无睹,值门宫女也宛然是另一种态度,直接通报,便允其入内檀聆扶着我,终是按捺不住,问:

“麻烦姐姐,能否再通传一声。”

“这是凤仪宫,凡事都有规矩,不是说多通传,这规矩就能改的。”值门宫女中一年纪稍长的嗤鼻道。

“别宫娘娘是主子,我们姑娘难道不是小主吗?”檀聆忍不住,口快地道。

“放肆!这里是中宫,岂容你们在此无规无矩!”值门宫女斥道。

“檀聆,不得无理。”我启唇,止住她又要说的话。

对,这里是风仪宫,所以,一切只能忍,否则,传了上去,徒添我的不是外更是让玄忆陷入维谷。

正僵持间,宫内走出一宫女,看妆扮,该是近身宫女,她睨了我一眼,道:“皇后娘娘口谕,未央宫墨采女今日不必定省。”

说罢,她复转身进去,丝毫未再容我说话。

我淡淡笑着,这宫里,哪怕母仪者,也容不下人吗?

拢紧披帛,既如此,我何必在这惹人嫌呢?

本就不是我愿来。

如此,我走就是。

甫转身,恰对上一双翦水秋眸,那双眸子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冷笑:“昔日打碎本宫赠予皇上的青永白瓷盏,本宫就知晓你定非善辈,今日,果真如此。”

这双美眸的主人正是宸妃娘娘,自小产后,她的气色显然不比从前,可,站在那,却仍是极美的。

她和珍妃的美是不同的。

她,美地张扬,美得如同那最娇艳的芍药。

珍妃,美地委婉,美得如同那灼灼的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