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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此的晚宴,果然是我身份泄露的转折点。

我一早就知道,或许,这不过是他的安排吧。

心底,微微有些苦涩,我竭力不再想下去。

青阳慎远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传来,带着一种更浓郁的悲伤:“当朕知道你为了保护他遇袭后,朕发誓,不管用任何的代价,都要把你夺回来!赢玄忆灭南越,夺朕所爱,朕孰可忍,孰不可忍!”

“说够了?”我冷冷的说出这句话,不再想继续听他说下去,不想!“你们的江山争夺和我无关!不要把我牵涉在内,我不想做一个所谓的祸水误国,请另想更好的理由,这样,若你要复国,也会有一个看起来更为冠冕堂皇让人信服的借口。”

这句话,会伤到他的自尊,我知道。

我是心冷嘴冷的人,说出这句话,所以,不会有丝毫的内疚。

他陡然松开手臂,凝注我脸上淡漠的神情,却并不再狂怒,只是用转尔变得阴冷的语气道:

“不要以为刺激朕几句,就能得偿你的所愿。朕说了这么多,不会指望你有多么感触,因为,这不过是曾经朕对你的感情,从此刻起,或者说,从你撞墙的那刻起,朕——”他蓦地用手指狠狠抬起我的下颔, “就不会再怜惜你!”

怜惜?他以前曾怜惜过我吗?

哼,不过是另外一种让自己变狠的借口

“我可以死一次,还可以死第二次,你要我的尸体,我就给你。”我抬起眸华,对上他又变得阴鹭的眸子。

“朕会将你的尸体送还给赢玄忆,并告诉他,你是死在朕的龙床之上,因承受不了朕的恩泽而死!”

“卑鄙!”

我怒骂出这句话,他只是紧紧掐住我的下颔,一字一句道:“若不想朕做这么卑鄙的事,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妄想任何逃脱的法子,否则,朕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不过是赢玄忆用过的女人,对于这样的贱女人,朕做不到怜香惜玉。”

“是啊,我是贱,您不怕脏了您现在的手?”我勾起一孤冷笑,眼底,皆是不屑。

果然,他咻得把手收回,但,旋即,将我的衣襟一分,我震惊莫名时,他的手指抚上我颈部靠近锁骨位置的那处疼痛,随后,他又低俯下身,啜吸在那处,我又羞又愤,他却仿佛早预料到我会做怎样的反抗,腾出一只手,死死地扣住我的双手,在那处位置上,又加重了他的痕迹。

他扣住我的那只手上,宛然还有我咬下的牙痕,因着我的挣扎,那些渗出的鲜血,开始蜿蜒而下,我讨厌这种用血做渲染的行为,可,他的腿复压住我的,让我连踹踢的动作都没有办法使出。

终于,他松开那处,然后,放开我的手:

“朕的烙印一定会伴着你一辈子!你躲不掉的!”

我讨厌他这样自以为是!在我一掌要掴向他时,他复狠狠地把我一甩:“你掴过朕的那次,朕会记得!彼时如果不是怕泄露过多,朕一定不会忍“滚!”我吼出这个字,我怕再继续下去,我会疯。

我越来越没有办法忍受他的种种所为

“你最好学会听话和顺从!朕的耐心有限!”他说出这句话,返身出得马车马车的速度随之停下,他该是下了这辆马车,往他该去的地方去了吧。

这里,不过是他困住我的囚笼。

我到底还要熬多久才能到头呢?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的逃出去,哪怕我逃不走,也该留下一些线索这样,倘若玄忆发现我失踪,一定会派人来找我的。

纵然,他找到我的时候,意味看我的真实身份也终将大白于他的面前,可我知道,他其实,或许早就清楚,我是谁了。

我环顾了一下身上,所有的钗环都是极其简单的一些黑色的又子,这些物什都是民间式样,定是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我到底怎样做,才能摆脱他的控制啊?

玄忆,你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呢?

在无助中,我想到的,念到的,只有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才是深深地烙印于心底的某一处,无法忘记!

可,我必须要想出办法来自救,否则,我恐怕真的会就此离开他,再也见不到他!

但,在这封闭的马车内,我连任何的求救办法都无法使出。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马车再次停下,有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送来一碗餐点我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嗳,我要方便一下,请回一下你的主子。”

她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冷淡和事不关己的神情。

她退出马车后,我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回来复话,目光看到那瓷碗上时,心下,顿时有了计较。

我先从贴身的内衣处撕下一小块部条,放进袖中,然后将那碗狠狠地摔到马车上,清脆的声音响起时,我迅速执起一小块碎瓷仍是放于袖中。

果然,青阳慎远随着这一响声出现在马车的小门处,他的神色有些紧张,难道是怕我自杀吗?

我不会,我也不会傻到用这小小的瓷片去杀他,否则,我可真是最最愚蠢的女子。

“朕提醒你,不要耍任何的花招!”

“我想要方便,这你都要限制吗?”我对上他的话。

他蹙了一下眉,还是退出马车的时候,阴阴的留下一句话:“下车!”

这句话,正是我所要的。

甫下马车,眼睛竟被刺眼的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目光了吧,所以才会这般地不适应。

这当口,忽然,有一道阴影罩于眼晴上方,我下意识地一看,却是高出我许多的青阳慎远用他一只手替我遮去直射的阳光。

他没有说一句话,阴郁地想一旁走去,我稍稍适应的目光这才看到,随行的加上我所坐的这辆马车,一共不过是三辆的样子。

另外,大概有十余匹骏马,上面骑看一些看上去并不十分精干的男子。

难道这就是他这次逃亡的全部吗?

这样的逃亡,却冠上复国的称谓?

我有些不明白,但隐隐,心底反是有些不安,我说不出这种不安来源于哪我只知道,我目前必须要专心做我该做的事。

他停下脚步,指了一指不远处树林间的草丛,道:“去那。不用指望逃,朕会一直看着你!”

“无耻!”我狠狠吐出这两字,他的手有一丝的犹豫,不过还是放了下来。

我微微眯起眼H青,往那树林间走去。

选了一个靠树的位置蹲下,我确信,他是看不到这里的,迅速从袖中取出那快碎瓷,我在树干上划下一个大大的‘墨’字,再将小布条取出,趁起身的瞬间系于树又上,我有些担心,是否会有被他发现,毕竟倘若风吹起,布条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会引起他的。

值得庆幸的是,此刻,并无风,所以,他该不曾发现。

我离开草丛,向他走去时,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

还好,还好,我安慰着自己。

此后,沿途,我一直用这种方式在可以留记号的地方,留下这些标记,我不知道,是否有用,但,这是我唯一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安慰自己的地方。

安慰自己,一定会再次回到玄忆的身边,他派来救我的人,一定不会错过这些线索。

终于,我的等待,在这段逃亡路上的第四天,有了转折的契机,哪怕这份契机,带着另一种的残忍……

第十七章 变

我身上的物什,惟有贴身内衣是宫里专用的锦缎绣纹,所以,倘若真的有宫里人顺着风吹的布条看到我留在树上的字,定是能辨认出来的。

但,我并不知道,玄忆是否已经发现我失踪了,或者说,发现我失踪后,他是否愿意派人来寻我。

这其实是我一直没有办法确定的,原来心里越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越会让自己陷入纠结中,心底愈来愈浓的忐忑也会没有来由地席笼着所有的情绪。

随着在逃亡路上颠簸了四日之后,关于期待玄忆会派人救我的希冀似乎都在渐渐的被现实所粉碎。

或许,那真的不过仅是我的自我安慰t屯。

路程似乎越发难走起来,仿佛是进入了山地,我在马车里面颠得头越来越晕,和着尚未消散的疼痛,让我很是难熬。我二l誓被襦叠厚在一侧,身子倚靠着,这样,稍稍好受一些。

连日的赶路,一路都禾歇在任何的客栈,这也使得我,除了每日能用少许清水洁面外,身子都有几日未曾擦洗,这对素来有着洁癣的我,是比疼痛更为难熬的事情。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人,被青阳慎远囚住,连唯一出马车的机会都很少很少,更逞论其他呢?

蓦地,马车停止前行的滚动,我看到小门开处,青阳慎远的身影出现在那:“你怎么了?”

他的语音并不象这四日来的暴戾,反是有着一丝的关心。

而在这四日中,我似乎除了他和那个丫鬟之外,再接触不到其他人,包括姬颜都似乎消失不见一样。惟有车队仍是以并不快的速度前行着。

我无法把这一切和逃亡联系起来,因为,这些情况真的很异常,却又没有办法清楚地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只有他是最清楚这一切的,我亦越来越发现,青阳慎远,并不是十分简单的人,如今的他,截然不再象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种种,到底是他存心的掩饰,还是今日的他,是一种蜕变呢?

他见我并不说话,上前几步,我避了一避,神色里皆是警惕地望着他,纵然这四日,他只会每晚在我颈鄙的锁骨下加重那个印记,除此以外,再无任何逾矩的地方,可,仍是让我没有办法对他卸下所有的戒心。

被他囚住一日,这份戒心就会存在一日。

他的手强行牵住我的手,我用力一抽,他钳得十分之紧,不容我有丝毫避闪“现在是山路,下车!”

难道他想让我徒步走上山吗?不过也好,更方便我沿途是否能再留下些什么,纵然贴身的内衣快撕得差不多了,而,救援的希望也渐淅的渺茫,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仍不愿意放弃!

“我自己会走。放手!”

我的手用尽全力一抽,他随着我这句话,冷冷一笑,手一收回,恰马车又一个剧烈的颠簸,摇晃间,我用力抽回手的身子向前俯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臂旋即一拦,我整个身子才被挡住前倾的速度,但也听得‘咯’地一声,他的眉心蹙了一下,不过一瞬,语调ffJ冷:

“贱!”

我讨厌他总说这个字,我用力把他的右手推开,径直走下车去,推开的刹那他的手似乎僵滞了一下,不过我并禾多留意这些。

对于他这样的人,我素来懒得去留意关于他的种种。

甫下马车,旦见,车约摸行到半山的位置,山路崎岖不平,不远处就可见悬崖绝壁,分外凶险。

清新的山风一吹,纵然还是凌厉的冬季,眩晕发吐的头脑还是清明了些许我才要缓缓向前走去,突然,一马骑横到我的面前,马上那人伸手一拦:“姑娘,主人吩咐请留在原地。”

即便下了车,禾得允许,我却还是不能多行一步,青阳慎远,你是让我在原地望风吗?

我冷冷笑着,并不再向前踏一步,沉寂的空气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涌动着,我下意识地将目光往四周环顾,只看到遍山的水}木在冬意中的萧瑟。

有些黯淡收回目光的瞬间,旦听得,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一道如同闪电般犀利的东西从我的身侧穿梭划过,带起一阵迅猛的急风,伴着一声惨叫,眼前骑在马上的男子陡然直栽了下来。

喷溅出的鲜血让我骇得不禁向后倒退几步。

直裁的刹那,马因受惊前蹄扬起,二降他本来扑倒在地的身子,硬是被踹蹬地翻了过来。

然后,我看到,一支箭正中那男子的胸口,箭尾尚在轻轻地颤抖着,显现着方才射箭者的用力之猛,此刻俨然余力并禾完全消失!

箭尾处是黑色的羽毛,这使得整支箭看起来,只一眼,便令人难以忘记,泛着潋滟蓝光的黑羽配上鲜血喷溅的渲染,是一种诡异的色泽,我有刹那的怔愣,眸华也仅呆滞地望着那箭簇没进汩汩涌出鲜血的伤口处。

马的嘶鸣把我的思绪拉回严峻的现实中,瞬间的功夫,周闯渐渐响起厮杀声。

眼前,赫然出现一批身着冰白盔甲的魁梧男子,约摸数百人,手中大部分持着长茅,部分则是黑漆漆的弓箭,每个男子的脸上,都戴着一个冰白的面具。

这种冰白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样的五官,仿佛一具具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冰冷地充满嗜杀的残忍。

整个山道此时已经陷入一种血腥漫天的氛固中,骑在马上的十余名男子率先分散开去,与那数百名不速之客展开奋力一博,但,以少敌多,不过是自不量力。

白光闪烁,刀刃相向,我从来没有这么近得贴近过那些明晃晃的兵器,上面还沾着血迹和内屑的兵器。

我惊悚地看着这一切,忘记如何去避,或许,应该再避都避不开罢。

不过在这刹那,身子被一人捞起:

“怕了吗?鲜血的味道如何?”低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着比眼前发生的一切更为寒冷的绝对。

是青阳慎远,他的语意里没有丝毫的惊?隍,甚至还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镇静这队戴着面具的袭击者到底是什么人呢?

难道,真的是玄忆派人来救我吗?

因为,那队袭击者皆是训练有素的样子,转瞬间,青阳慎远身边的十几名骑马男子已被杀戮一净。

青阳慎远叩住我的腰把我提到方才的车上,我看到,暗色的山路上,此刻蜿蜒开的,是这数十人殷红的鲜血,而这些血都是失去生命的象征,渐渐冷却,不会再有温度。

余下的两辆马车与我所在的那辆呈三角的排列态势。

那队袭击者在诛杀尽那些骑马男子后,正逐渐缩小包围囤。我的呼吸也在此时,没有办法自由起来,我有些怕,纵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怕?

如果是玄忆的人,我难道不该欣喜吗?

因为,这四日来,心中的不安,终于以越来越磅礴的汹涌二l簪我拢卷,似乎,还有更大的变数在这一切之后。

而眼下,那一众冰白面具之后,宛然出现另一张银制的面具,这张面具是如此地与众不同,半边脸是笑,半边则是孔努莫测的神情,更让人悚怕。

这张面具背后的主人是谁?

我猜不出,只知道这张面具正凝视着我,或者说,是我身后的青阳慎远,面具后的眼神,我辨不清,惟见他一身同样银制的戎甲,如同墨月一样映亮整个被血色染轨的山路。

银制面具的男子手一挥,那队士兵立刻停止闯拢的步子,停在原地待命。

“终于来了。”

青阳慎远的声音破空响起,在山谷间引起一叠回音,他的手自然地从腰际搭到我的肩部,却让我心底一寒,这样的手势,是下一刻就会钳住我颈部的姿势。

他要用我做人质吗?

还是

“放了她。”银制面具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并不是我熟悉的,浑厚中有绵绵的磁性,如果我以前听过,定是不会忘记。

“嗬嗬,放了她?难道赢玄忆手下无人了么?传闻中赫赫威名在外的滴血盟不出现,竟是派这等末兵残将来要回他的女人?”

青阳慎远为何这么确定这队来路不明的袭击者是玄忆派来的呢?

他们身上并没有一丝天家禁军的标志a阿。

“放了她!”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这人究竟是谁,潜意识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好象,不过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然,所有的思绪都被青阳慎远下一个动作彻底打断。

他把我往前一推,双手一分,我洁白的肩膀刹那裸露在这些人的跟前,脑海不刹那的一懵,反映过来时,我羞急交加,他想干什么?!

存心要在这些人面前二I争我辱没?还是他真的疯了或者,他准备鱼死同破?

“无耻!混蛋!”我唾骂他,以我这辈子迄今为止听到过的最恶毒的语言用力地挣扎,试图摆脱他这种近乎神经疯狂的行为!

他丝毫没有在意,是的,他根本不要脸,再怎样狠毒的咒骂对一个不要脸的人来说,都是伤不到的。

他的双手更紧地钳住我的肩膀,略略把我的身子侧转,森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看清楚,她早威了我的女人,倘若你们要替赢玄忆要回去,也是一个被人用过的贱人!”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的人,膈那么远看到我颈部他刻意留下的淤青,就会断定我威了他的女人吗?

还是

我惊愕地望向我的右臂,果然

那里,原先有的朱红守宫砂已然不见

是什么时候没有的?!怎么会不见了?

我的思绪堕进前所未有的紊乱。

也就是说青阳慎远早察觉到,我根本没有真正成为玄忆的女人,他之前所说的那些带有侮辱性质的话语,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