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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月歌,临三江碧水,踏浪凌波。”

半空绽开无数红色烟火,一小簇,一小簇,映红她索白缎底沾渲数枝清莲的罗裙。

她翩飞至文奉殿前,足尖轻掂,身子轻盈地从空中徐徐落于玉石砖上,飞舞的长袖随即一收,最后一个回旋,她似醉卧在地,慢慢地,后仰下去……

一场靡华的吟舞就此谢幕,或者,也正是开始。

我的目光终是移向玄忆,他缓缓起身,从御座上向下走来……

第三十章 醉

舞真美啊,美得让人心醉。

玄忆刚刚喝了那些许的酒定是不会醉的,不过,此时该醉在这美人的一舞中了罢。

看着他走向她,这幅画面真的很动人,如果我这会子心里难受,是不是因为仍做不到舍得呢?

有合才有得。

可,我越来越做不到。

想把脸低下,埋进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但,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目光,一并望向那美人。

美人如玉,在月华清冷的I浑照下,愈见楚楚,素白缎底的罗裙上绘着几支清莲,那莲叶染得宽广的水袖亦着了一色的绿,那绿湮至于胸襟处,却化为别样的接天菡萏,粉蕴染霞得一直泅着她娇小的脸,都如施了胭脂般的色泽。

“斟酒。”

我轻声吩咐身后伺立的太监,脸上笼起一缕笑意,虚浮地罩着,仿佛我真的仅是纯粹想喝酒,而并非为了什么去赌气。

“回娘娘的话,皇上吩咐过了,娘娘仅可用茶,所以恕奴才不能再替娘娘斟酒。”

内侍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坐于我近侧的两名嫔妃听得分明的,皆时收回望向玄忆和那美人的眼神,冷冷的拂了我一眼。

是呵,此时殿内所有嫔妃的眼神都胶看在那俩人身上,我突兀地吩咐出这句话,难免,她们又要认为我在炫耀自己的恩宠。

就让她们这么认为罢。

现在若还要顾及这些,我倒真真要把自己束缚得透不过气来。

“娘娘,是要再给您加点暖茶吗?”内侍躬身问道。

“不必了。”

我漫不经心地顺势望向林蓁,她唇边含了一缕笑意,将琉璃盏中的佳酿轻抿一口,只这一抿,她的樱唇更是娇艳欲滴的莹润,这莹润中,却滟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论是谁安排这个美人于伯,前献这场别有用心之舞,势必触到的,定是林募“嫔妾参见皇上——”那美人甫启唇,音若雏莺。

这一声,让我的眸华不自禁地还是回望向玄忆和那美人。

她的声音并不陌生,但我一时无法把这声音和哪位主子联系起来。

“不必多礼。”他阻了她继续俯低的身子,一手虚扶住纤柔的娇躯,我看不到他哞底的神色,料想着应该带一种惊炎努更多的,或许仍是那桃天的灼灼吧。

任何女子都无法拒绝的桃天,绽在他的眸底,灼及得,又何止一人的心呢?

这是我复入宫前就该做好的准备。

我该让自己学着释然,学看不去计较。

在这份刻意伪装出的释然和不计较中,他轻携起那女子的柔夷,欲待一并走进殿来,此时,殿外的夜幕中,又飘起漫天的雪花,将这氛围渲染地宛如瑶池仙境。

“嗳,皇上——”那女子轻轻唤道,玄忆止住步子,愈近得贴着她,手自然地揽到她的腰际,我只看到黑影一闪,两条本不引人注意的缆绳咻得一下,随着被解开,弹回系挂绳的台顶一隅。

原来,她能凌空而舞,背是仰赖着这腰际系着的玄机。

他:悍缆绳替那女子解开后,手仍不松开她纤细的腰际。

她的腰真细啊,我低下脸,看了下自己的腰,是不是真的比她粗了一点呢?

他说他喜欢盈腰一握,彼时的话,究竟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呢?

罢.不去想

伺立于旁的内侍忙撑上明黄的华盖遮去那漫天的白雪之际,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至屏殳内:

“去取朕的披风来。”

“是。”袭茹应声间,将明黄的披风呈上。

玄忆伸手接过,亲自将这披风拢于那美人的身上。

我的心,咯噔地仿佛被什么砸了一下,曾经不止一次,他亲手替我拢上披风,这么快,又有人分得他的这份恩宠。

这个美人,在今晚,终是用这惊鸿一舞投影进了他的心里,她究竟是谁呢?

今晚,很冷,她穿得那么少,虽添了仙姿,自然,更冷。

只这一披,她的心,该是温暖如春吧。

但,周遭所有嫔妃的心,却体味得到比今晚更冷的冰霜。

当然,不包括献她于伯,前的那人。

区区一名献舞的女子,是断不会有这个能力在除夕夜宴不仅跳这头舞,更有新颖的安排为舞增色不少。

这一舞,显然更有着邀宠的意味,那么这人应该是

他拥住娇小玲珑的美人,她微微低着螓首,半倚在他宽阔的怀中,一并走进屏殳内。

近了,近了!

那美人,梨涡透出红荤,如芍药拢烟,朱唇似笑非颦,恰荚蓉映月,风韵天琢,正是纪嫣然。

苏州织造之女纪嫣然。

也是唯一一位在五位新晋选秀入宫为小主的女子中,尚未蒙得圣恩的御女。

我犹记得,她选秀那日的淡然,今晚的她,俨然再不象昔日那般。

这半年的时间.她终于想通了么?

抑或,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女子呢?

只是,用隐掖,来一举笼住圣意,并不是点滴的雨露之恩。

如果真是那样,她真的并非一个简单的女子。

而今晚,她的确做到了,在一众的嫔妃中脱颖,使玄忆亲自拥住她入得殿来哪怕心里有着酸味,我仍要记住午后,他许我的那份甜。

嗯,我不乱想,轻轻摇了下脸,我宁愿把视线投在桌上的莱色中。

本来没有的食欲此刻突然攫住所有的思绪,既然这一桌的佳肴,眼瞅着其余诸妃再没心思去用,不如就便宜我吧。

我兀自夹起一个看上去比较美味的小点心,其实应该说它是离我最近的一碟点心,慢慢的嚼着,点心的味道甫绽于齿的瞬间,能感受到今日,林蓁在我面前吃着点t心时的t心境。

惟有让自己以为已经把心填得满满的,才能不去多想那些再胡思乱想,都于事无补的必然。

“瑞雪定兆丰年,亦是皇上福泽苍生的象征。”

皇后的语音响起在殿中时,我正把第一个小点咽下,但她的这句话,却让我咽进喉中,都不甚舒服。

接着,所有的嫔妃均顺看皇后的话纷纷祝词瑞雪,真真是一呼百喏,纵然风印不在,中宫的虚位,仍可以让人违心奉承如斯。

我懒得去说这毫无疑又的祝词,继续吃下一个点心,纵然,嚼在嘴里,辨不出任何的口感,但我还是继续用这些点心填满心底某处的失落。

而玄忆对这些祝词,仅是微笑着,并未说一句话。

皇后眼见着有些自讨无趣,却语锋一转,继续道:“皇上,纪御女踏莲一舞,甚是精妙,今今晚的酒膳更添生色,皇上理该赏赐才是。”

原来,是她的一手安排。

这才是她今晚真正的目的所在

眼见势败,自不甘输于林蓁,既然林蓁可以拉拢我,为什么她不能也培养一个有利于她的低位嫔妃呢?

更何况这纪御女虽从未蒙得圣恩,却姿容出众并不逊于新晋秀女中任何一人包括澹台婳。

“既然皇后提请,传朕旨意,晋纪御女为正四品才人,赐号:莲。莲者,濯而不妖,香远益清——甚得朕心。”

‘甚得朕心’,这四字烙进我的耳中,我费力地把口中的点心咽下,竟是咯疼了嗓子般难耐,以才人之位,赐以封号,这是多大的隆宠呢?

原来,他之前一直冷落,并不代表心里没有那人,仅是更为珍视的体现吧。

毕竟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他当然不希望后宫的纷争会影响到她的纯涩,所以,故意不宠,只远远地望着,如莲一样不可亵渎地望着。

但今晚,因皇后的刻意进献,意味又是不同。

皇后的背后是前朝的丞相,她若执意要扶佐自己的助力,又岂会让宫中其他人伤到这份助力呢?

譬如此时的我和林蓁一样,终是息息相关,再无可避的。

所以,玄忆乐得坐收其威吧?

这样,真的很好。

面前的碟中还剩最后一个点心,我用筷箸夹起,没有一丝犹豫地把它也填了进去。

不能嫉妒!不能动容

好,我吃。

吃,总归是没有错的,顶多,就是变肥了,惹他嫌弃

这一念起时,那点心顿时哽在我的喉间,一旁识眼色的内侍忙奉上茶来:“娘娘,您用茶。”

纤手执过那盏,未待品下时,皇后的声音复传来:“皇上.臣妾还为皇上安排了‘庆隆舞’。”

“好。”

玄忆待她仍是相敬如宾,却明显有着生份。

可,显见皇后为了除夕的夜宴,颇费了些许心思,她尚在反省中,便急不可待地亲手操持这场夜宴,无疑是希望借此东山复出。

而她复出的契机,无疑目前是系在纪嫣然一人的身上,所以,她一定会利用今晚为纪嫣然创造更多的机会。

旦听得她复邀道:

“莲才人与本宫同坐罢。”

果然

“不必,莲才人随朕一起。”

玄忆

我执起盏,一气闷下,香茗入喉,竟是有些苦的,回味里,也无一丝的沁甜“小妹,一会晚膳散了,陪本宫一同拜月。”

林蓁的声音幽幽在耳边响起,她的手抚上我的发髻,并轻轻把髻上那不知何时松落的银制合欢簪子紧了一紧。

“除夕戴这簪子,真是太素净了。”她若有所恩地道。

今晚,不是玄忆与她共同守岁吗?为什么却又提去拜月呢?

难道,她觉察出,皇后这一安排,终会使她伴随帝王辞旧迎新的守岁落空?

但,既然她要我陪她拜月,于礼于情,我仅能颔首。

外殿鼓乐声滔天,限见着,是‘庆隆舞’开场。

“娘娘。”莫矜在一旁轻唤。

“扶本宫到后殿歇息一会,这,太闹。”

她轻声吩咐,字字落进我的耳中。

后殿是高位后妃席间的更衣之处,她终于还是选择离开来面对此时,玄忆另有‘新宠’的事实。

而我呢,我不能离开,这样只会让所有人更加注意到我的不悦,所以,还是吃吧。

可这席上,哪还有我想吃的东西呢?

那碟点心,已经被我悉数吃完。

前面的戏台已开了戏,所谓的‘庆隆舞’,本是一舞者头戴兽面具,身披兽皮,扮作动物;另一舞者身看猎装,扮作狩猎者,意喻着吉祥开秦,辟邪除恶。

但今年,似乎又有点不同,往日扮做兽的是人,今年,竟是活生生的一只黑熊。

因着熊的参与,台的四周背竖起高高的栅栏,以防意外。

那扮做狩猎者的,该是驯兽师,所以,表演起来,进退有致,熊亦是十分温驯。

这样的编排是新奇的,殿内诸人都带着惊讶,好奇地望向台中,而暂时忘却了方才圣恩的所向。

我无心看那台上人兽的你来我往,举着筷箸,却有片刻的怔怔。

是不是再怎么用东西填,其实,心,还是会空着呢?

“娘娘,这是皇上吩咐赏给您的鲍螺。”

一旁,突然响起袭茹的声音,随即呈上一盘点心,正是我方才用完的那种。

“鲍螺?”

念着这两字,我这才知道这盘点心的名字,夜宴每桌的点心,都按各桌的品级都是有着规格数量的限制,用完,同类的餐点就不会再上。而宫规也约束着嫔妃一道菜肴不得下三箸,我刚刚明显已经下了不止三箸,于他,定是都瞧在了眼里,方赐下他桌前的这到鲍螺。

袭茹复禀道:

“这是用各色海鱼磨粉制成的点心,皇上见娘娘爱用,特命奴婢另赐您一碟“

o

“替本宫多谢皇上。”

“奴婢晓得。”

她只按着规矩答话,并不多言,可她定是清楚我是谁的,彼时她曾对我有些许的敌意,但不知为何,再见面时,这些敌意,我竟再也感觉不出。

“袭茹。”我轻声唤停她即要离去的步子。

“娘娘还有何吩咐?”

“替本宫;隹备浓茶呈给皇上,并劝皇上今晚少饮点酒。”我淡淡的吩咐。

我是担心他又多饮了,伤到身子。

所以,这么说,应该可以吧。

我尽量压低着声音,不想让周围那些无谓的人听到,但话语甫落,还是惹来几道不屑的目光。

随便她们怎么以为吧。

“奴婢遵命。”

我的目光并不往上首那桌看去,无意地望向澹台婳那桌时,只看到坐于中桌的奕鸣冲着我扮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