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把笔洗了。老爷子打电话给叶峋:“我给曾孙取好名字了。叶泽,深仁厚泽的泽。”

叶峋知道老爷子酷爱取名字,就从没想过要抢老爷子这乐趣:“好。我跟良辰说,她午睡去了,等她醒来就告诉她。”

“肚子越来越大了,你多看着点。天这么热,孕妇最是辛苦。虽然良辰从不苦夏。可她现在身子重,难免胃口不好,多叫厨子做些清淡开胃的,良辰爱酸。不过好些酸口的水果她不能吃,你要看着她。让厨子多想想办法,多费点心思。如果厨子做不好,我叫芳姑过去。芳姑总比外人要尽心周到些。”老爷子一想到孙女现在吃不香睡不好,就想把叶峋叫回来揍他。

事实上,宋良辰吃得香睡得好,一天能睡十六个小时,剩下八个小时不是在吃就是在按医生建议的进行适当运动。就是偶尔要跟叶峋闹闹情绪,谁让举行婚礼后,叶峋可以光明正大天天亲近着她,宋良辰是属于偶尔看到叶峋还能和平相处,时时看到叶峋总会隔三岔五发点莫明其妙的脾气的。

不过宋良辰再怎么闹情绪发脾气,叶峋也甘之如饴就是,只要宋良辰不离开他,怎么着他都十分受用。这边胎儿越来越大,那边已经四岁的…叶添意年初把户口转到了陈家改名作陈颂溪,读中班的陈颂溪被陈蕴楚带到了锦湖湾来。自从陈颂溪去陈家后,宋良辰都没怎么见她,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身份尴尬,陈颂溪上户口时母亲那一栏当然是陈颖微,父亲那一栏叶峋跟宋良辰提过,宋良辰同意后,把叶峋的名子落到了陈颂溪的出身证明上。

自古后妈难当,尤其是在宋良辰怀孕以后,陈家父母再是开通,也不免会有那么点不痛快。同样是生孩子,一个倍受呵护,倍受期待,一个却是异国他乡,孤苦伶丁。古话说得好,不患贫,患不均。

“rora。”

“s'mam。”陈颂溪还是叫她“宋妈妈”,宋良辰当然满口答应。

陈颂溪看宋良辰的肚子,双眼睁得又圆又大,小心翼翼地凑近宋良辰的肚子,打量着新奇着,还有一点点不安,但更多的…似乎是兴奋:“rora,宋妈妈肚子里是弟弟哦,以后可以跟rora一起游戏,一起分享食物,还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的弟弟。等弟弟从宋妈妈肚子里生下来,rora就能看到弟弟了,弟弟会很爱rora的。”

四岁的陈颂溪已经大致明白什么是弟弟,什么是爱了,虽然这个弟弟在外公外婆的描述里有点复杂,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可能不太好的变化,但陈颂溪还是有一点点期待。至于兴奋,蕴楚姑姑说弟弟妹妹都是用来玩的,比所有的玩具都好玩。所以在宋良辰说“弟会很爱rora”之后,陈颂溪更加开心,小眼神柔柔软软地看着宋良辰的肚子,开怀地说:“我也会爱弟弟的,我照顾他。”

“弟弟长大后还会保护rora,帮rora把坏人都打跑。”

“我也保护弟弟,打跑小怪兽。”陈颂溪现在只对叶峋有点冷淡,对其他人都还是那么天真烂漫柔软可爱,谁让叶峋在陈颂溪心里的形象已经由“会疼我爱我保护我的爸爸”变成了“不要我欺负我的坏爸爸”。

陈蕴楚带着陈颂溪上门,也是为了能让陈颂溪拥有健全的家庭环境,外公外婆和姑姑伯伯们是无法组构建一个完整健全家庭环境的,父母永远是孩子成长中不可缺少的关键。现在宋良辰即将生产,陈父陈母觉得是个不错的时机,这时候把陈颂溪送来和宋良辰多亲近,和即将出生的弟弟亲近,自然而然地就能融入其中。

于是宋良辰接下来一个月经常能见到陈蕴楚带陈颂溪到锦湖湾来,陈蕴楚也不总是全程陪同,偶尔会把陈颂溪留下来和宋良辰单独“培养感情”。想法是好的,大家的心也都往好的地方使,往好的地方想,但谁也料想不到陈颂溪会意外落水。

宋良辰午后经常会去湖滩边遛弯,这天陈颂溪也在,宋良辰就想着这边也没什么危险,就带陈颂溪一起出门散步。王友诚闲着没事也老远跟着,这位眼里,满湖滩都是天然美食的宝库,自从搬来以后,王友诚三天两头就能从野地里野滩子里倒腾出能吃而且好吃的食物来。

在湖滩里翻找食材的王友诚完全没料想到,他还能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就是这美小了点!(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孩难当,妈难做

宋良辰一直牵着陈颂溪的手,越近水越是这样,她也上过准爸爸准妈妈的安全预防课程,当然会倍加小心。王友诚也存着差不多的心,当然,这完全是叶大财主的嘱托,宋良辰每天出门遛弯,他都跟保镖似的跟着,真正做到了身兼数职。

事发很突然,但水并不深,毕竟是湖滩边的湿地,而不是湖。纵使这边的水比别的湖滩略深一些,也不过刚到陈颂溪胸口。不过陈颂溪刚掉下去的时候吓得够呛,毕竟只是个小孩子,难免呛好几口水,脸胀得通红。宋良辰还没来得及蹲下伸手,王友诚就快步如飞地跳进湖滩里把小丫头抱起来,然后又放下:“你看,水不深。”

宋良辰开始觉得男人都是外星来地球的潜伏者,从叶峋到王友诚,他们对小孩子的态度都差不多。按理说,这时候不该好好安慰一下吗,就算要教也应该等把孩子安慰好再告诉她吧!

他们都不是,都是直接先教,觉得教明白了孩子就完全被安慰到了,看看孩子可怜巴巴的小泪眼,真是让人捏一把心酸泪。

王友诚和宋良辰都没太把这个当成了不得的大事,只回去给小朋友洗澡换衣服,王友诚还给小朋友喝了碗姜汁红糖,没过多久陈颂溪就又活蹦乱跳起来。陈蕴楚来接陈颂溪的时候,宋良辰还特地跟陈蕴楚说了一遍,陈蕴楚见小孩好好的,也没放心上,只说:“没事,小孩子不就是摔摔打打着长大的,我小时候差点在自家浴缸里淹死了呢。要不是手够长拽着浴帘爬起来,坟头的草都不知多高了。”

打发走荤素不忌的陈蕴楚,宋良辰跟王友诚商量晚饭,王友诚在湖滩上摘了几个野生着的荷花荷叶,打算晚上做荷叶包饭和荷叶蒸鸡,荷花则拖糊酥炸。这边水体澄清,水质也不错。加上有物业每周作清理。城里城外几乎都难找这么干净的水域,所以找着什么都能吃。不过,王友诚之前还是送去检测过。毕竟宋良辰是个馋的,怀孕后尤其馋嘴,王友诚本来是自己做着尝尝,没想会馋坏宋良辰。只好送去检测了看她能不能吃。

等饭做好,叶峋就差不多该回来了。六点四十左右叶峋进的门,他换衣服下楼后,宋良辰趁汤还没上桌跟叶峋说了今天陈颂溪不小心落水的事。宋良辰这时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后妈难做”,她这严格来说还不算后妈呢。都这么为难。虽然她没当回事,但也清楚这事情可大可小,只有说清楚讲明白。才不至到时候掰扯不清。

叶峋问明陈颂溪没事后,也就把这事扔开。两人吃了晚饭就去后边林子里散步,玉兰花是先开花后抽叶,这时正是叶子开始萌发嫩绿新芽的时候。晚风里,霞光薄染,枝头新发的嫩芽如一枚枚剔透碧玉雕成,映着蓝天与斜阳分明亮喜人。开发商保留了这片原生林,却在林地下铺了草皮种了许多鸢萝,或白或黄或蓝或紫,被林木剪碎的夕阳在林下轻洒一缕缕柔黄,仿如诗画。

“你电话在响。”宋良辰对叶峋这种手机不能离身的人,万分嫌弃,这么好的景色,忽然来个最原始的手机铃声,真是破坏气氛。

电话铃声破坏气氛就算了,还有更破坏气氛的,等叶峋挂上电话跟宋良辰把话一说,宋良辰脑子里原本那如同林间精灵一般忽然跳跃出来的灵感,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们的意思是我故意的?”

“不用理会,原本以为陈颖微是自己长成这样的,现在看来是家教问题。这样的话,陈颂溪倒不能给他们养,我虽然不想养她在身边,但我既然在她出身证明上签了字就要对她负责。”叶峋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皱眉沉吟片刻。

宋良辰以为叶峋要说把陈颂溪再接回来他们养,她刚要开口,叶峋又出声了:“心理医生不建议再次转换家庭环境,毕竟她已经转换过好几次,暂时还是他们养着吧。等上小学后直接寄宿,周六周日多叫陈昭阳带一带,左右一只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叶峋哪里会把陈颂溪再接回来,好不容易才送出去,这一接回来,老爷子再不会肯送走,只怕真要养到成年成婚为止。那样牵绊太深,叶峋哪里会肯,就算不是女儿,是儿子,他也满怀期待,哪里会让他们母子处境有丝毫不愉。

眼下只是时不时接触一下,都要生出这样的事端来,何况天长日久同在一个屋檐下。陈颖微的父母确实算开通,但涉及到女儿外孙女,总是格外敏感,太看重太护短太溺宠,说着要健全家庭环境,使孩子身心健康地长大。

“他们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问心无愧。”宋良辰本来想说句“三岁看老,孩子这么好,别到时候反被家长教坏”,不过这话在嘴里转悠一圈又被她咽下去,这话听着实在太挑拨离间,宋良辰不爱当坏人,尤其是这样的处境之下。

“别把事揽到自己身上,跟你没关系,你身体重好好养胎。明天我就去跟陈家谈,有陈昭阳在,事情不会闹得太过。”叶峋把陈颂溪送到陈父陈母手里,就想过有一天会遇上类似的麻烦,但他还是把陈颂溪送过去,只因叶峋不能容许在自己和宋良辰之间留下这样大的隐患。

一个孩子,一个不是他和宋良辰的孩子,在未来某一天这个孩子可能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或大或小,或近或远。所以,叶峋宁可将来陈颂溪怨他恨他仇视他,也不留她,在陈颂溪和宋良辰之间作选择,对叶峋来说再好选择不过。或者,可以这样说,任何人任何事,在和宋良辰放到一起作选择时,叶峋都会很快作出决定。

或许,这并非你需要的我爱你的方式,但我就是这样爱你的。除了你,我不容忍我的人生里埋藏着可能的隐患。宋良辰,哪怕你是一枚注定埋在路上要炸的雷,我也照样非要踩上去不可。

要么就此一生,要么一起炸成碎片吧,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怀恶意,担责任

陈昭阳作为他们这一辈的老大,不仅要管着弟妹,还要操心长辈的事。通常来说,长辈们和弟妹们都还算省心,没有谁是特别需要人去看顾着的,就是从前陈颖微,除叶峋和叶添意方面,也一直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至少在陈昭阳这个当堂哥的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陈昭阳和叶峋一起去陈颖微父母家时,陈昭阳都没把这当回事,和叶峋想的是一样的,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门一打开,陈昭阳看着他婶婶的脸色,就知道今天这事大概是很难善了。

在失去唯一的女儿之后,陈颖微的父母对意外得到的陈颂溪视如珍宝,一直是比眼珠子还精细呵护着。再者,陈父陈母对把孩子送过去,本来就存有顾虑,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当然如火星落进油罐子里一样,瞬间就把陈父陈母给点着。

“孩子好好的送过去,本来是想到底是有血缘的,颂溪才这么小,我们总不能陪她一辈子,不说谁扶持谁,也不说谁照顾谁,难的时候有个人打电话说一说也是好的。但这才多久,孩子昨天晚上回来就作噩梦,一晚上哭哭闹闹没睡,要不是我打电话问蕴楚,只怕就要被瞒在鼓里。孩子落水那能是小事,何况颂溪性子敏感纤细,就这样送回来一句话没有,我们打电话过去问还口气那么硬,倒好像错在我们不该把孩子照顾得太好一样。”陈母看见叶峋就气不打一处来,陈颂溪到底流着女儿的血,再说人都走了,还怎么怨得起来,于是所有的怨气都发在叶峋身上。平时没事还能作开通态。但一出事,陈妈妈的怨气就收也收不住。

陈父倒还好一点,但也不是没有怨言:“叶峋呐,孩子到底要叫你一声爸爸,怎么能这么不上心。”

“我们也不恶意去揣测什么,只说大人都在场,还让孩子落水。算怎么回事。还说一路牵着。一路牵着怎么还能掉进水里去,能怪我多想吗?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多问两句。问清楚才好开解颂溪,你倒觉得我们是恶人,把宋良辰往坏处想。”陈母接下来的话充分表明了什么才叫往坏处想,而且话里话外明显表明。他们一开始就是这么往坏处想的,只是没想到宋良辰真能这么往坏处做而已。

叶峋听完看陈昭阳。陈昭阳简直满脑袋都是包,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一出电视剧里演的“恶毒继母溺杀原配长女”的大戏。陈昭阳试图向他的叔叔婶婶说明宋良辰并无恶意,那只是个意外,而且陈颂溪当即就被叶峋请的厨师王友诚抱起。

然后陈母说了:“总是宋良辰更近吧。为什么不是她把颂溪抱起来,噢,她怀孕了是吧。不方便。就算不方便,弯下腰来伸个手是个以的吧。难道她腰弯不得。”

陈昭阳想了想自己妻子那几个月大的肚子,果断站在叶峋这边:“孩子下个月就要出生,弯腰她不得自己摔着,再说王友诚也离得不远,两人离孩子都近。”

“如果真是下意识反应,不该是先伸手吗,孩子落水里了,是个人都得先伸手然后才力所不及才求助他人吧。宋良辰是吗,她不是,她是抱着肚子在水边上看着,等着那厨子来救,这是那厨子离得近,要是远呢,颂溪不就得没命在。”陈母充分脑补了现场,宋良辰跟陈蕴楚说得细,陈蕴楚跟陈母也说得细,本来陈蕴楚是给宋良辰解释,在陈母这里就什么都成了宋良辰怀有恶意的证据。

叶峋从头到尾听完,看向陈母:“伯母,我之所以承担责任,是因为这个孩子身上确实流着我的血,所以,良辰完全没有针对颂溪的可能。”

虽然叶峋只简简单单一句,但任谁也听得出来,叶峋话外之意是——在这个孩子身上,既没有旧爱的爱屋及乌,也对孩子本身没有太深的感情牵绊。这样,宋良辰还为什么要对陈颂溪怀有恶意。人说伤人,要么为情,要么为财,为情既然不成立,为财这个可能就更加不成立,照国人传统,儿子才有继承权,女儿能有的只是一份嫁妆,再丰厚的嫁妆也就那么回事。

这么着虽然有点戳心窝,但事实如此,国人习谷如此,虽然法律上儿女的继承权是一样的。但事实上,就算有儿女享有同等继承权的法律条文在前,也有“法理不外乎人情”和“约定俗成”。

“那我们也不必再说下去,以后颂溪不会再登你家的门,日后她是好是坏自有我们照料,我们只当颂溪父母都没了就是。你以后也别上我家门来,当然,颂溪你可以见,周六周日,只要你想起来,叫蕴楚或昭阳接就是。但是,我们坚决不会再同意宋良辰和颂溪独处,被吓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可未必有这次这么好运气。”陈母说着端茶送客,再不朝叶峋多看一眼,说是端茶送客,实则全然是端茶赶客。

陈昭阳看向叶峋,见叶峋点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和叶峋一起起身告辞。走前,两人去看了陈颂溪,陈颂溪因为昨天晚上作了噩梦,起得比较晚,陈父陈母就没叫去幼儿园,而是在保姆的陪伴下玩拼图。两人和陈颂溪待了一会后,才一道离开。上车后,陈昭阳沉默良久后和叶峋讲了一句:“就这样吧,不亲近有不亲近的好,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叶峋除点头同意外,还能怎么样,对陈颂溪他百分之九十都是出于责任,剩下百分之十才是并不深,且来不及花时间维系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叶峋所有的情感,十成里有八成都在宋良辰身上,剩下两成还多半在老爷子那里,所以老爷子觉得叶峋连狗都嫌是可以理解的。

晚上叶峋下班回锦湖湾时,宋良辰还特地问了问陈颂溪,叶峋想也没想就说:“没什么事,不过你身体不方便,我跟陈家说了一声,等你生产后再叫陈颂溪来玩。”

宋良辰听叶峋这么说点点头:“也好。”

叶峋没打算瞒着宋良辰,只是把事情往后推一推,至少也得等宋良辰生产完出了月子养好身体再说。(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愿此生,如此刻

医院给出的预产期是七月二十二,都说早儿晚女,叶泽小朋友却天生是个喜欢慢慢来的。七月二十一晚上,老爷子和芳姑一起,由叶峋开着着把人送到医院去待产,但叶泽小朋友直到二十四都还没有一点动静。医院并不建议立即催产,而是叫宋良辰回家待着,医院离锦湖湾并不远,自家开着车出了锦湖湾正门几分钟就能到。

出院后几天,老爷子和芳姑都住在锦湖湾,叶峋也只上午去处理公务,下午都在锦湖湾,几个人如临大敌,生怕突然发动宋良辰身边没人。结果叶泽小朋友完全是一派“我就想待我妈肚子里不出来”的架势,到八月一号时,医生那边说要是这两天还没动静就只能催产。结果八月二号中午刚吃完饭,宋良辰就发作了,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宋良辰往医院送,赶在羊水破之前就把人送进了医院。

叶峋惊魂未定地看着助产士在宋良辰身边来来去去,老爷子则和芳姑开始看老黄历,打开手机调出app,芳姑第一时间就“呀”一声:“老爷子,今天是七月七啊,这孩子可真会挑日子。”

“嗯,该会是个感情丰富的,今天满天下都是甜甜蜜蜜的,阿泽将来准是个嘴甜会说道的。就得这样,别像他爸,连女孩子都不会哄,也就良辰不嫌弃。”老爷子颇为满意,事实上,老爷子期待一个浪漫多情又体贴温柔的风流公子式孩子多年了,结果儿子不是孙子不是,如今看来倒可以期待一下曾孙。

宋良辰六点多进产房,进去之前被芳姑塞了满嘴樱桃甜酒的酒心巧克力,要不是医生再三强调宋良辰身体非常好。芳姑都想往宋良辰嘴里塞老参片。宋良辰进产房后,老爷子和芳姑倒是淡定地坐下来,毕竟这两位见过不少孩子出生,相比起来,叶峋倒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虽然没来回走动,却腰杆硬挺挺地坐着。浑身上下没一块肌肉不是绷着的。

老爷子有心叫叶峋放松一点。可叶峋哪里放松得下来,产房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叶峋本来想进去陪产。宋良辰死活不让,这时候只能在外边悬着心。神佛不信,连香都没点过一根的叶峋这时候真想念几句经文,求求随便哪路神佛都好。佑宋良辰平安生产,佑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

或许真有哪路神佛听见了叶峋心里的祈求。在叶峋满怀不安及殷殷期盼中,穿着蓝色无菌服的医生把孩子抱了出来。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产房旁边的电视机里正响着新闻联播的音乐,医短把孩子抱给老爷子和叶峋看。芳姑慢这爷俩一步,嘀咕道:“又会挑日子又能赶点,赶着七夕出来看新闻联播。这将来得长成什么样呐。”

“医生,孩子妈妈怎么样?”叶峋只扫小叶泽一眼。就看向医生,看到孩子他也没法安心,因为宋良辰还没出来。

“挺好,精神不错,等剪口处理好就能出来了。我先把孩子抱到待产室去,待会产妇也会过去,来个人跟我过去,把给孩子和给产妇的东西都带上,孩子爸爸记得抽个空去五楼办出生证。”医生说着就把孩子抱开,一点不照顾老爷子还没看够曾孙子的情绪。

芳姑连忙拎着事先准备好的小包跟上去,里边装着孩子的衣服尿片小抱毯,因为是夏天,衣服是薄软透气又舒适的棉纱。没经验的新晋孩儿他妈宋良辰给孩子做了一堆上好真丝料的衣服,结果被芳姑全打回去,宋良辰还疑惑不是说娇嫩的皮肤真丝最好,芳姑只说一点就把宋良辰给打败——一出汗,真丝就会粘在身上。最后宋良辰那一堆里被芳姑获准能给小叶泽穿的只有几套真丝针织面料的。

孩儿他妈满腹灵感,满腔热情,特别无处安放!

宋良辰出待产室时已经睡过去,等她醒过来时芳姑早已经把孩子收拾了安置到婴儿车里了,看到包着传统和尚服的小叶泽,宋良辰还存着点执念:“芳姑,真不能给他穿我做的那些衣服吗?”

芳姑:“你做的那些衣服都大,等过三个月,你爱怎么给他穿都行。”

“好吧,爷爷和叶峋呢?”在待产室时还见着人晃悠,这会不见宋良辰不免要问一句。

“阿峋去五楼办出生证明了,老爷子非要回去给你拿鱼汤和新麦粥,小王师傅给你炖了鲫鱼汤,说是就算什么都不放也照样鲜甜味美。”芳姑一边说一边给宋良辰倒了杯温水,又拿开水烫过的毛巾给她擦脸,因为住的是一楼,不开空调也很凉快,芳姑又说:“幸亏这里凉快,要不然得多遭多少罪,老话说得好,有福六月生,对产妇来说六月生孩子要多受不少罪。好在锦湖湾也凉快,老爷子给你们俩买湖边的房子真是买着了,要是你们婚后也住雍景园,不开空调怎么过。”

“别说,我还真饿了。啊,芳姑,小泽饿不饿,要不要喂奶?”宋良辰自己饿了才记起,还有个小家伙待哺呢。刚刚在产房里,医生叫小家伙吸了一下,但宋良辰觉得应该没吸出什么来,不过小家伙倒是很用力,遗传学家说得没错,这种能力还真是天生的。

“刚出生有胎饱,护士还喂了点糖水,倒是不用喂奶,不过医生说就是孩子不饿,也要叫孩子多吸吮,这样好下奶。”芳姑说着把小叶泽抱到宋良辰怀里,又摇高床背,小心翼翼地教宋良辰喂奶时怎么抱孩子。

好容易在宋良辰满头大汗时把小叶泽安置好,小叶泽也不知道是不是闻着了味道,小嘴巴一张,就开始吸吮,力气不小。淡淡粉粉的小嘴唇软软嫩嫩的,跟花瓣一样的触感,宋良辰立马心就软了,看向小叶泽时心中盛满的温柔如同雨季时满溢的湖水。

芳姑见宋良辰醒来,就去洗手间给宋良辰烫毛巾。

叶峋是在芳姑进洗手间之后推开门的,看到的是宋良辰低头温柔看着小叶泽的情景,室光柔暖,母与子之间温情流转,此时此刻,叶峋在想,世上大概不会再有更美好的画面。

不,或许是有的,但现在这一刻,是他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美好,新生命以及宋良辰永远留在他身边的新希望。

原此生永如此刻,静美无尘。(未完待续)

ps:小剧场:

叶峋在老爷子面前晃来晃去欲言又止。

老爷子:阿峋呐,别晃了,有事说,没事滚。

叶峋:老爷子,我真有事,你就我这么一孙子,得帮我。

老爷子:哟,你还有求我的时候,说来听听。

叶峋:长命百岁,最后活个一百二三的高寿。

老爷子:没想到我孙子这么孝顺,好好好,我答应了。

叶峋:并不是,是因为良辰打算等你去跟阎王搓麻将后再跟我玩失踪,我就想省点心而已。你活得越长,我越能省心,等四五十年后,我们都七老八十了,她就玩失踪,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老爷子:这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还是悠着点吧。

ps:老爷子会活得好好的,一百二三不说,百岁总会有哒!酷爱作侦探,酷爱孙女,嫌弃狗都嫌的孙子的老爷子,就该长命百岁~

第八十五章 离别苦,相聚欢

在儿子儿媳相继离世后,叶老爷子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时常感慨人生无常,为此写过这样一幅字——会时相聚欢,隔后离别苦。人们在因为相聚而喜悦时,往往会自然而然地忽略别离,有时叶峋会在静静看着宋良辰时这样想,是不是因为少年时经历过太多别离,才会对把与他一同长大的宋良辰产生无边执念。

应该是的,某个时期来说,他们是彼此世界里唯一的存在,老爷子年纪大,小孩子的世界里,另一个小孩子才是真正的同伴。

芳姑从洗手间绞好毛巾出来,叶峋才收回视线走进病房,叶家没有给孩子取小名的传统,所以叶峋直接管儿子叫名字。因为宋良辰要热敷通乳,芳姑顺手就把叶泽抱给叶峋,在叶峋怀里叶泽因为刚才鼓劲吸吮而浮起的红润色泽一点点褪去,看起来就柔嫩的小脸蛋格外光泽喜人。叶峋没忍住伸手戳一下儿子的脸颊,软软的柔像一坨柔软至极的果冻,还不是市售的那种,而是芳姑做的加了过多果肉和果汁的果冻,轻轻吸进嘴里,用舌尖一抿就会散成半果汁半软嫩固体的混合物。

宋良辰热敷过后,叶峋才把手收回,把叶泽放进婴儿床里盖上薄薄的小毯子。看着气色已经恢复大半的宋良辰,叶峋千言万语没出口,说出来的是一句:“疼吗?”

“什么?”

叶峋停顿片刻,才问出来:“生产的时候,还有现在。”

生孩子确实很疼,饶是宋良辰觉得自己挺能扛,也很疼。她身体强健,营养调理得好,生产过程不长又十分顺利,痛过也就好了。尤其是沉重的肚子一扫而空,整个人轻飘飘能上天的那种感觉,简直好极了,至于现在剪口还有点疼。但比起浑身上下轻便的舒适感来说。那点疼痛倒是可以忽略过去的:“生的时候挺疼的,现在挺好。”

见宋良辰只有满脸轻快舒适,叶峋点点头。总算放下那颗不安的心:“要不要起来走走,睡一天了。”

“也好。”芳姑不许她出门,不过在屋子里走走还是可以的,病房虽然没有设客厅。但会客区和床之间用竹帘作了软隔断,卷起来的时候。病房就显得格外大,绕个圈散散步一点问题没有。

桌上放了芳姑用热水烫过的软熟水果,宋良辰吃了两快芳姑就不让吃,叫她留着肚子等吃新麦粥和鲫鱼汤。芳姑见两人起身扶着要散步。就上外边去充开水,芳姑嫌屋子里的水烧不开,非去盯着烧开水不可。

屋子里。两个人一步一步慢慢走,沉默毫无预兆。却不可避免,走几圈后,宋良辰忽然想起点东西来,看了一眼叶峋。她脑子里想到的是在产科住的那几天里看到的情形,每一个新生儿的到来,都会有一个新晋的爸爸激动得要跳起来,像是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我有孩子了”。但叶峋不是这样的,他很是从容淡定,似乎叶泽的到来并不能让他多么激动欢喜。

这个想法让宋良辰有点不太对劲,说不上是什么想法,但感觉不好。因为宋良辰压根没看到,叶峋抱着叶泽低下头看时,眼底弥漫着的温柔,那是如同秋日穿过枝桠,从清澈蓝天照落满地的绵长洁白阳光,柔暖薰人,几欲令人沉醉。

不是叶峋不喜在人前表现这样的温柔,他固然内敛含蓄,但在宋良辰面前,他从不认为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在人前自然要沉稳冷静无言而有力,如山,如海,是看上去就让人愿意信任,愿意托付的强大,无言而高,无言而深。

但宋良辰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到底没忍心住开口问叶峋:“你…不高兴吗?”

叶峋指尖似乎还保留着戳叶泽脸蛋时润而腻的触感,听到宋娘胎辰这么一问,当下就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叶峋就意识到了,从叶泽出产房到待产室,他都没有在宋良辰面前对叶泽的到来表现出过多外露的情绪:“当然高兴,高兴得快要溢出来,良辰,我人生中还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美妙的时刻,所有的情绪和语言都无法描述它的美妙。”

如果不高兴,怎么可能这么快熟练地抱孩子,正因为太高兴,太喜爱,才会迅速适应父亲这个角色,才会迅速学会怎么照顾一个看起来无比脆弱需要悉心呵护的新生儿。他甚至事先学了怎么洗澡换尿片和哄孩子睡觉,还早早知道了喂食的规律及各种要做的要注意的事项。儿为一个足够严谨的总裁,他已经拟定了一个万分详尽的计划——关于怎么养孩子,教孩子,保护孩子身心健康地安全成长,几乎是从出生到结婚生子,都包含在内。

计划一作好,叶峋自己再去看都有点淡淡的,难于启齿的,关于初为人父冲动不能自持的…兴奋过头。他还回想了一番,当初陈昭阳的长女出生时,陈昭阳是怎么激动不能自持地畅谈“育儿百年规划”时,他心里怎么想陈昭阳那规划的。回想完,叶峋就默默把计划收起来,照做就行了,不用到处跟人畅谈未来怎么教养儿子。

不过,宋良辰既然提问了,叶峋还是很愿意跟儿子他妈畅谈一下的,然后宋良辰就感受到了叶峋初为人父不能自持的方式。

虽然叶峋的计划实在太长远了一点,但通过这个长远得令人瞠目结舌的育儿计划,宋良辰彻底放下心来。宋良辰总觉得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在父母的期待与喜爱之情中出生,尤其是在看过陈颂溪后,这个念头更加明显。

不是说陈颂溪如何被苛责薄待,而是叶峋那只有歌舞团,没有情感投入的表现,多少有点让人触目惊心。宋良辰不免会替叶泽担心,十月怀胎,一朝生产,却是一辈子的牵绊。把叶泽生下来后,宋良辰就知道自己之前有多么天真,她固然能和叶峋继续划清界限,想怎么划怎么划,但和叶泽,怎么可能划得清,又怎么可能去划。

悄悄憋一口气,宋良辰顿时没了转圈的心。

这可真是太愁人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女大三,抱金砖

喝过新麦红豆粥和鲫鱼汤后,已经是九点,老爷子和芳姑都上了年纪,不能让他们守夜,叶峋只能自己上阵。安顿好叶泽,又扶着宋良辰洗漱了,叶峋才抱着毯子到打开成床的沙发上睡觉。

当叶峋为白天的忙碌与情绪冲击下睡着时,宋良辰却因为白天睡得太舒服而睁着双眼。她在看叶峋,在看叶峋身边婴儿床里睡得正香的叶泽,芳姑和老爷子都说叶泽像极了叶峋,宋良辰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时候父子俩并头睡着了再看,睡容高度一致。

夜已深,人也静,这样的时候,最适合胡思乱想,宋良辰胡思乱想好半会儿后,既文艺又惆怅地问了一句:“阿泽,喜欢这世界吗?”

然后她又想:应该是喜欢的,从出产房后就没哭过,像一只蠕动的小虫子,为这个新奇的世界而蠕动着。

半晌半晌的,宋良辰又开始产生愧意,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是不想留在叶峋身边,就算有叶泽牵绊,因为是叶峋,因为无法避开叶峋…然后她想,就算要走,也要带着叶泽一起走,与此同时,她又忍不住在生出疑问来,那样也并不是健全完整的家庭。

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一个人永远无法同时把父爱和母爱同时给予。就这样自我纠结到半夜,宋良辰还是不能下决定,不是留不留,而是带不带叶泽走,足见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留下这个选项。总会缺失一份爱这个念头,让宋良辰对叶泽深怀歉意,但“对不起”却怎么都无法出口。

“对不起”是这世上最不能免除伤害的东西,对孩子来说,父母在成长中的陪伴比什么都来得珍贵。这一点,没有父母陪伴成长的宋良辰尤其深有感触。这世上再多一个宋良辰,再多一个叶峋并无关紧要,但宋良辰和叶峋的成长期却不该出在叶泽身上复制,漫长而充满无法言说的沉重童年与少年影响有多大,只有经历过才真正明白。

也许是宋良辰发散出来的种种念头太沉重,叶峋昏昏沉沉中睁开眼。正对上宋良辰思绪万千的目光。隐约带着点歉意。叶峋愣了愣,慢慢清醒过来,推开毯子坐起身。与宋良辰对视良久:“没睡?”

“大概一时间无法承受将会到来的责任。”宋良辰这么回答道。

听她这么说,叶峋忽然轻笑一声,他大概知道宋良辰为什么睡不着了。并不是所谓的责任,而是心中升起了愧疚。瞬间叶峋的好心情就一扫而空。从下午到这之前叶峋有多高兴,此时此刻宋良辰这盆冷水就有多刺骨。

“睡吧。都快一点了。”产妇应该好好养着,从身体到心情,叶峋强忍住才没冷笑点明。

宋良辰的去意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当然也不会轻易打消。叶峋闭上眼,心中没有怪责,也不可会有怨怼。但是失望这种情绪难免在胸口翻腾。且挥之不去,不过叶峋从开始动心念起。就知道这会是一条怎样漫长曲折的路,所以心底翻腾的失望反而让他更坚定,必需紧紧绑住,绝不放手。

再次醒来时,是早晨六点多,叶泽在宋良辰醒来之前就睁开眼了,很顺手地哄了哄叶泽,直到宋良辰醒过来,叶泽都没哭没闹,十分愉快而有活力地蹬腿伸胳膊,和叶峋玩得不亦乐乎。见她醒过来,叶峋就过去把她扶着坐起来,然后把叶泽抱给她:“过一会王友诚会过来送早饭,芳姑已经过来了,正在给你准备洗漱用的水,你先等一下。”

产妇的洗漱用水都是另外烧的,各地的风俗都不太一样,但不能搁凉水,要自然晾凉这一点是相通的。叶泽在她怀里伸好一会胳膊腿后,就开始往宋良辰怀里钻,小嘴一动就照着宋良辰胸部张嘴吸吮。别人喂奶时什么感受宋良辰不知道,她只感觉到一股胆固酸酸的热流涌出来后,小家伙就显得十分满足地开始大口大口吸吮,反倒没刚才那么用劲,宋良辰这才松一口气,小家伙太用力时,她感觉有点疼。

芳姑这时端了水进来,见叶泽终于喝上奶,眉开眼笑把叶峋推到一边去,她递毛巾给宋良辰先擦一下额头上的汗:“通奶了就好,这下饿不着了,看小泽吃得多好。”

叶峋有点尴尬,咳…他吸的时候不觉得,看儿子吸的时候,他默默升起点从来没有过的羞耻感和几欲破胸而出的冲动。叶大总裁就不是什么纯洁人,见多识广这种事,在某些方面也同样有效,脑子不免要设想某些美好的画面,然后叶峋就被自己的设想弄醉了,低头一看,叶峋扭头进洗手间,鼻血差点要流出来。

叶峋走出洗手间时,吃饱喝足又被“哄”了一早上的叶泽开始犯困,芳姑把叶泽抱进婴儿床睡觉。叶峋见王友诚把早餐送了来,坐到沙发边上和宋良辰一起吃早饭,薄薄用一点生抽的鸡蛋羹,鸡汤小米粥和鸡肉小馄饨,还有宋良辰只能看不能吃的大肉包。

因为上午会有亲朋好友来探望,芳姑给宋良辰收拾了一身干净好看的衣裳穿上,又给宋良辰松松地扎好头发,这才让宋良辰又躺回床上去。宋良辰给叶泽织的手工蕾丝抱毯终于派上用场,别的不说,宋良辰做的绝对兼顾好看和舒适。

先来的是宋思淳,新晋的舅舅带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来,宋思淳的父母因在国外,打了电话问候过后,由宋思淳代替他们给叶泽送了一套份量足足金碗筷和生肖金砖。然后就是陈昭阳他们这几个朋友,叶家的亲戚分散各地,多是叫人送来礼物,人来得不多。

陈颖微的父母也来了,匆匆来匆匆走,留下鲜花水果及一枚和田玉平安扣。倒是陈昭阳稀罕地看半天,对叶峋说:“我们结个亲家吧,你儿子真好玩。”

陈蕴楚很不给面子的拆台:“嫂子也是个儿子好吧,我就没见过盼着儿子搅基的亲爹。”

“我有女儿!”陈昭阳说这话时,那叫一脸的骄傲。

“女大三抱金砖?”

陈昭阳不说话了。

来探望的人都集中在上午,下午大家都跟约好一样都不来,叶峋关上门挂了谢绝访阁的牌子,在叶泽再次吃饱睡着后对宋良辰勾勾手:“我们谈谈。”

宋良辰:谈…谈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苹果树,海棠花

所谓的谈谈,在宋良辰和叶峋心底,都只有同样一个定义——可以开始抖心机城府了,区别只在于抖得成功不成功。他们俩之间的谈谈,从来都跟相声小品里的抖包袱差不多,你来一包我还一包,抖着抖着或成功或失败,或既不成功也不失败。

宋良辰就认定叶峋要开始抖心机,她沉默半晌后,看着叶峋:“好啊,那就谈谈。”

“良辰,当叶泽到来时,我十分欣喜,因为他能牵绊住你的脚步,就算绊不住,也会使你心生牵绊而不能割舍。我承认,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心思,从最开始带你去医院看中医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到来。”叶峋开始把事情往前推,这一推就推出好多年去。

也就是这时候,宋良辰才明白过来,当年的满心疑惑今天终于有了答案:“为什么忽然要说起这件事,如果你不说,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也没必要让我知道,你当年的用心现在告诉我,也并不代表在岁月流逝过后,它就完全无关紧要了。不,我还是会为当初你的用心而心怀厌恶,有些过错,不会因为时间而慢慢消失。”

叶峋当然有他的用意,但却从来没指望多年以后提起,宋良辰会毫不在乎:“不,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你,从最初到现在,我唯一的执念就是留下你,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