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绣嘻嘻一笑:“三姐姐哪里是累,分明是馋极了,不如我们还是先去荷香楼吃饭,吃完饭了再去看戏!”

杜若这一刻真想揍她。

可杜绣的话一点儿没错,他们之前是说好要去吃饭的,可她实在不想跟赵豫先吃饭,再去看戏啊!

“还是看戏好了。”她有气无力,“我也不太饿。”

赵豫笑起来,又看一眼贺玄:“无则,你也真的要去吗?我本以为你对看戏没有多少兴趣呢。”

贺玄淡淡道:“殿下相请,总不能拂了好意。”

其实是可以拒绝的,赵豫心想,所有人都可以拒绝,他只是不希望杜若也拒绝,不过也没有办法了。

庆春楼的戏班子很是出名,今日门口也是车水马龙,不过听闻大皇子驾临,也没有人敢挡道,纷纷让路,便是到得楼里,闹哄哄的人群也安静下来,他们慢条斯理的往最前排走去,杜若走在其中,很是不情不愿。

眼见到得尽头,她正想选个位置坐,不料后领口突然被人揪住,她伸出去的腿只得收回来,回头一看,发现是贺玄抓着她。

她满脸疑问,贺玄道:“坐最右边。”

最右边是靠墙一张座椅,只留着小径供倒茶水的行走,赵豫很难来打搅,杜若觉得不错,喜滋滋就坐过去,正待喊杜凌或者杜蓉坐在旁边,谁料瞬间,左边一张座椅被贺玄占领了。

他将她隔绝在了角落里。

杜若侧头看着他,好想说这位置不是留给他的啊!

第011章

小姑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惊讶,有些无奈,但最终还是转过了头,没有赶他走。

她也不敢。

位置被贺玄坐了,杜凌,杜蓉并没有在意,因贺玄年少时他们便常见的,心里把他当成半个家人,陆续就坐在他旁边。杜凌挨着贺玄,杜蓉在杜凌左手边,而杜绣则坐在最外侧。

瞧着这乱七八糟的排序,赵豫伸手抚一抚额头,实在是有些心烦。

看他伫立不动,杜绣朝他笑道:“豫哥哥,这庆春楼是不是能点吃的?”

没有杜若的声音悦耳,可杜绣生得很可爱,大眼睛,圆脸,那样展颜一笑,恰如春风拂面,带着鲜花的香气,赵豫脸色缓和一些,招呼伙计过来,亲自点了几样吃食方才请他们几人也自行挑选。

杜若坐在最里面,轮到她点的时候,伙计竟然已经送吃食上来了。她垂眸看去,有核桃糕,有香瓜子,有绿豆卷,还有蜜汁汤,共八样整齐的放着,都是她看戏的时候喜欢吃得,不用说,那定是赵豫点了的。

那一刻,或多或少的她都有些动摇。

要不是做了梦,她现在与赵豫定是很好的,他温柔体贴,很有耐心,与他在一起总是十分的舒服,便算她还小,其实也有过模糊的念头,嫁给赵豫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那梦是惊人的,把所有的都抹杀干净。

要她与赵豫和好,她绝对做不到。

锣声骤响,戏班子登台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戏子身上。

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贺玄确实不怎么感兴趣,他略侧过头看向杜若,她手肘撑在案几上,托着腮,并没有吃东西,只在专心的看戏,嘴角挂着笑,看到精彩处,忽地坐直身子,眼睛瞪大了,直勾勾盯着戏台,嘴唇也微微张开,发出轻轻的声音。

仔细听的话,是跟着那戏子唱词呢。

那样的忘我。

贺玄摇摇头,背靠在座椅上,半眯起眼睛。

杜若听得越久越饿,偏偏她还不吃赵豫买的东西,可现在戏班子已经在表演,要点吃的都已点了,伙计们退到一边,不是喧哗的时候,她无奈之间发现隔壁贺玄的桌上也摆得几样吃食,其中就有绿豆卷。

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杜若把手偷偷伸出来,极快的拿了块糕点缩回去。

以为谁都没看见,却不知玉竹,鹤兰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明明面前那么多吃的,怎么自家姑娘就要偷王爷的呢?

她们虽然已看出她不喜欢赵豫了,可委实没料到,竟到这个地步。

杜若偷到绿豆卷就吃了起来,只一块太小填不饱肚子,她又去拿贺玄的,结果他突然把眼睛睁了开来。

她的手伸在半途,不上不下的,像是小贼被抓到现行。

幸好贺玄没有问,淡淡道:“都拿去罢。”

杜若就有些脸红:“你不吃?”

他没答。

她整盘端过来。

他瞧着她,发现赵豫买给她的一样都没有动,心想这丫头要绝情起来也当真绝情,就像当初对他一样,他都不知哪里得罪她,她就与他疏远了,从此再没有叫过他。现在她又甜甜的喊着玄哥哥…他想着眉梢一扬,该不会是因她与赵豫决裂,她才又重拾旧情罢?

他脸色沉了沉。

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杜若一开始还吃得欢,后来就吃不下了,伸手递给他一块:“你应该也饿了罢?”

他道:“我不饿。”

不饿总看着她作甚?杜若暗自腹诽,也不吃了,拿帕子擦擦手道:“这样好看的戏,你竟然不喜欢,在这种时候睡觉是暴殄天物。”

贺玄闭起眼睛:“我本来就不为看戏。”

难道是累了,寻个地方睡觉的?杜若对他的行为实在难以理解,她很快就沉浸到戏里面去了,不知赵豫隔着四张座椅,也在心不在焉,要看她看不清,想要过来又觉不妥。倒是杜绣叽叽喳喳的,好像一只雀鸟,多少解了一点烦闷。

等到戏散,众人纷纷往台上扔铜钱,杜若也叫玉竹去赏了一些银子,这才从庆春楼缓缓出来。

楼里人多,从前排走到门口需得一些时间,杜若走在最后面,余音绕梁,她犹自回味,不想被人突然抓住胳膊,用力一拉,她没有站稳,差些摔倒,赵豫扶住她道:“还有别的路出去,你随我来。”

根本就是他拉的,杜若恼道:“你放手,我不要去别处。”

她这样大的声音很快就会被别人发现,可赵豫实在不甘心,就像被人砍头也得知道个罪名罢?两年了,他在她身上投入的心血如何收回?虽说一开始他是想与杜家走近,才借机相交的,可渐渐的却也喜欢上杜若,因他没有妹妹,杜若漂亮又可爱,他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着,而今她突然的无情起来,他也有割肉之痛。

怎么能不问个清楚?

“你到底因何讨厌我?我买的东西你都不碰,你恨我什么?”他说得又急又快,“若若,你得说个理由!”

手掌的温度烙在胳膊上,好像烧热的铁,杜若盯着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她没有任何他不好的证据啊。

可她又演不来戏,她没法做到像以前那样与赵豫说说笑笑的,她皱眉道:“我没恨你,只是长大了,不应该与你那么亲近了。”

那她还跟贺玄坐在一起?

忽地想到那日在芙蓉园,她也是与贺玄孤男寡女坐在亭中喝茶,赵豫心头被刺了一下,难不成是因为贺玄回来了?他眸光变冷,盯着杜若,没想到她那么善变,可到底不聪明。贺玄只是王爷,他是大皇子,谁的将来更为高远,她难道不知吗?

真是瞎眼了!

他极是恼火,可嘴角却弯起来,噙着笑,伸手摸摸她脑袋:“若若,不管你长多大,我对你都是一样的。”

柔情蜜意的叫杜若浑身生了细栗出来。

到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放弃吗?杜若真有些怀疑,梦是假的,她揉一揉胳膊,抬起头正对上贺玄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忽地感受了一丝凉意。

回到府里,她实在提不起精神,被赵豫的温柔折磨得浑身疲乏,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都表现出了讨厌,他偏还对她好呢,真是奇了怪了。要换作贺玄,她这样试试,他定然不会再见她的。

可见赵豫比玄哥哥难对付啊!

杜若头疼。

杜凌偏还来问八仙观的事情:“你到底见到国师没有?他怎么说?”

贺玄让她不要相信宁封,可宁封却相信她说得话,杜若觉得,他对梦的见解应是正确的,那是天机,兴许是不该泄露的,她笑一笑道:“国师说我这些梦算不得数,我现在也不信了。”

杜凌道:“我早让你不要信,天下谁不做些荒唐梦呢?”他顿一顿,脑筋又转了个弯,“不对,你要是不信了,怎么对大殿下那么差?”

“我怎么差了?我就是累了不想看戏。”

“我看你看得很高兴嘛。”

真是难缠的哥哥,杜若一跺脚:“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了,怎么样?你要再问,我也不喜欢你了!”

说不过就耍赖,杜凌拿她没辙。

两人去谢氏那里请安。

谢氏笑道:“早前有小厮回来传话,还真去看戏了。”

“殿下盛意邀请,不去不好。”杜凌道,“他还请我们在戏楼里吃了东西,而今也不需再用午膳。”

“大殿下为人真不错。”谢氏语气平淡,她是想到那天在芙蓉园,皇后秦氏在她面前夸杜若的事情,幸好女儿还小,与赵豫又差得六岁,不然她真怕秦氏要杜若做儿媳妇。要说这大皇子,不管品貌,都算出众的,只可惜身在皇家,太子没有定下来,杜若真嫁给赵豫,将来二皇子被立为太子,那结局不用猜,也必是惨淡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并不想杜若嫁入皇家,但也不想得罪赵豫,因谁也不知,赵豫以后会不会是皇帝。

若他是,岂会不记得对他冷待的人?秋后算账也未可知。

是以不近不远的便是了,反正杜凌年纪还小,帮不了赵豫什么,至于杜云壑,他做事最有分寸,应是不会行差踏错。

她让两孩子回去歇息。

过得阵子,杜家请来两位西席,男的专教杜家小少爷杜峥,女夫子便教她们四个姑娘,杜若以前就学过琴棋书画,那女夫子也是从头教起,并没有什么难的,只寻到事情做,总是没那么清闲了。

临近端午,女夫子稍许有些松散,多给与她们时间做些香囊送与亲朋好友,故而这日只教得她们谈一首曲子,便放她们回去。

小姑娘在路上叽叽喳喳的,杜蓉道:“我那里好些的珠子,昨日寻出来,才发现根本用不掉,一会儿你们来拿一些,就用在香囊上,也不是贵重的东西。”

杜若笑道:“好呀,我正当要编个长命缕给哥哥,中间串一些珠子最是漂亮。”

“男儿家还要漂亮?”杜绣忍不住道,“大哥到时愿意带出去吗?一亮出手腕,那珠子亮闪闪的。”

“我做的,他敢不戴!”杜若道,“我还要给他做个亮闪闪的香囊。”

这下连杜莺都笑了,也不知杜凌欠了她什么,非得要戴呢。

四人正说着,来到园子西边的月亮门,却见杜云岩正走过来,也不知瞧见谁,脸上瞬时布满了怒气。

可杜蓉向来不怕他,也不喜欢这个爹爹,见状微微侧过头,而杜绣是很喜欢缠着杜云岩的,每回他回家,她总是甜甜的扑上去,问候父亲,可现在,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杜绣也不敢上去。

都察觉到了异常,杜莺最是冷静,上前问安:“父亲,您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杜云岩没有看她,而是突然把手指向杜蓉:“孽障,你给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杜蓉身子挺的笔直,挑眉道:“不知父亲有何话要说?”

见她还在不听话,杜云岩心想她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事情,被他这个父亲逮到小辫子了,竟然还能如此大义凌然?

杜云岩几步过去,一把握住她胳膊,拖着去了旁边的藏书楼,关上门喝道:“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与那章凤翼勾搭上的?他父亲今日与我说,跟他是一家人!我们杜家何时与章家成一家人了?”

杜蓉脸色一下子煞白。

看她终于害怕了,杜云岩想起她以前屡次指责他这个父亲没有做好,可她这女儿又做好了吗?

他冷声道:“你休想嫁入章家。”

第012章

这一突发的事情,叫杜家其他三位姑娘极为惊讶,都跟在后面,也去了藏书楼,可杜云岩把门关上了,她们听不见那父女俩的对话。

杜莺的身体本就不好,急忙忙走那一段路,已经站不稳,被木槿扶着坐在楼前的石凳上。

此地清幽,微风拂面,将园子里的百花香送到鼻尖,可谁也没有心思去嗅,杜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心里想的是那些梦。

是不是因为章凤翼,所以杜云岩才会那么生气?可章凤翼到底做了什么?还是有别的事情?她实在猜不到。

杜绣瞥一眼暗灰色的大门,也坐在石凳上,幽幽道:“大姐与爹爹三天两头都要吵,我们早该习惯了,又有什么呢?等会大姐必定会昂首挺胸的出来,爹爹又要落了下风。”

杜云岩是经常说不过杜蓉的,杜蓉才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会替刘氏出头了,印象里,杜若记得有次杜云岩要打刘氏,杜蓉甚至拔了刀出来对着杜云岩,极其惊心,要不是老夫人出头,不定会闹出什么。

可那一次之后,杜云岩再没有打过刘氏。

门这时突然开了,趾高气扬从里面走出的并不是杜蓉,而是杜云岩,他一句话未说,拂袖而去。

藏书楼里静悄悄的,杜若探头看去,只见杜蓉靠在书架上,一动不动,她的背对着她,散发出了一些郁气。

“大姐?”她轻声唤她。

像怕惊吓到杜蓉,声音极其的温柔。

刚才父亲说的话还盘旋在脑海里,他让她死心,说绝不会让她嫁给章凤翼,说他今次宽宏大量,念在她年少无知,饶她一次。他高高在上,摆出了那副嘴脸,说得她好像欠下他天大的人情。

可他凭什么决定她的命运呢?他根本也不配!

杜蓉的手握成拳头,深呼一口气,转过身时已绽放出笑容:“若若,去我那里拿珠子罢,你要做长命缕,做香囊,今日就得开始做了,不然以你的性子,恐怕是来不及的。到时候给祖母的香囊都没有,她老人家要生气呢!”

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她依然如故。

杜若原是满腔的话都没有了,她本期望杜蓉会向她哭诉,她就能安慰她,给她出主意,可现在看来,杜蓉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

她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道:“大姐,你遇到麻烦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杜蓉扬眉道:“我能有什么麻烦,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走吧。”顺势就牵住她,从藏书楼出来。

另外两人瞧见杜蓉的样子,也知她绝不会松口,杜绣便先告辞走了,杜莺与她们一去杜蓉那里。

还真是有许多的珠子,玛瑙,碧玺,翡翠,各色珠玉,五颜六色装满了一大匣,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杜蓉道:“还是大前年外祖母来时送的,当时在秦渡,哪里得空做东西,我叫她们收起来,后来去晋县,一直就忘记了,这回来长安,我才想起来呢。”

刘家因刘氏嫁入杜家的关系,刘老爷也跟着赵坚造反,而今在达州任知府。为巩固后方,赵坚每攻下一座城池,便派遣能信任的官员驻守,这样一步步打稳根基,是以哪怕夺得半壁江山,秩序仍是不乱的。

杜若就有些羡慕:“我记得你们外祖母可好了,来得时候还带了一篮子达州的柿饼呢!”

她就没有外祖母,谢氏的父母都去世了,只与一个弟弟相依为命,她那小舅此时也不在长安。

杜蓉噗嗤笑起来:“那柿饼又有什么好吃的,甜得掉牙了,你那时刚吃完就掉了两颗牙齿,你不记得了?”

好像是的,她那时还在换牙,杜若连连摇头:“我一点不记得。”

终于想起丢脸的事情了,杜蓉抿嘴笑,也不戳破她,抓了好些珠子予她:“都拿去吧,记得给我也做一个。”

“好。”杜若喜滋滋收下,告辞而去。

杜莺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屏退奴婢们,叫杜蓉坐她旁边方才道:“父亲到底与你说什么了?刚才我不便问,现在此处也无人,你不要再瞒着我。”

杜蓉道:“父亲时常发疯,你理他作甚,他能有什么好话?”

见她还是不说,杜莺眼睛发红:“你是嫌弃我体弱帮不上忙,大姐,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我,可你一有事情,从来都不与我说,我怎么能好过呢?你说,是不是因为章凤翼?我那天听说,他在芙蓉园把蹴鞠踢给你,我还看见你做剑穗了,你从来不犯错,可今日父亲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没想到她那么心细如发,杜蓉垂眸把匣子关上:“你不要管,我自有办法的。”

真的是章凤翼,杜莺纤长的手指按在把柄上,她实在没想到杜蓉会喜欢章凤翼这样的男人!

他是马匪,章家丝毫没有根基,可杜蓉却是二房的嫡长女,她心里清楚的很,他们二房一直依仗大房至今,底气是有些不足的,可正因此,才需要他们做子女的更为努力。而今弟弟还小,要靠他尚早,大姐她应该嫁入高门才是。

杜莺秀眉拧了一拧,她要是嫁给章凤翼,一是得罪祖母,二是又得罪父亲,往后杜绣比她嫁得好,母亲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的,倒是让唐姨娘占尽好处。

大姐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杜莺叹口气,叮嘱杜蓉:“大姐,你莫要为此事与父亲争吵,而今祖母也没有逼你嫁入包家,什么都不急的,也都有转圜的余地。”

见她胸口起伏,脸色又白了几分,杜蓉生怕她忧思太多,便道:“我晓得了,你别担心。”

杜莺看她应允了,方才离开。

杜蓉把匣子扔在案台上,她当然也是生气的,不知道章凤翼到底与章老爷说了什么,章老爷竟然会跟父亲说那种话。假使他不能解释清楚,他再好,她也不会嫁给他。

看一眼昨日剪下的边角料,原想给他做个香囊,现在也省了,她赌气的把那料子扔在地上。

这是搬来长安之后,第一个节日,老夫人早早的就让管事亲自去集市挑选粽叶,又叫厨房洗干净,放在院子里晾干。

很远就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不过杜若有些担心粽子做好了会坏,毕竟天气已经开始起暖了,鹤兰笑道:“听说只是做一部分,等到端午还要做的,再者啊,粽子煮好了沉在油汤里,能放好几日,味道也更香呢。”

杜若听着嘴馋,已经在想用江米做得肉粽子了,一走神差点把针戳到手指上,她吓得连忙放下,吃些点心定定惊,又问玉竹:“大姐那里没有事情吗?”

还在担心杜蓉,她叫玉竹没事儿找杜蓉的大丫环月桂叙叙家常。

玉竹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也不知自家姑娘想什么,她回道:“大姑娘最近也在做针线活,昨日已经做了五个香囊,没见有什么烦心事儿,说今儿午膳还多吃了半碗呢。”

这就好,杜若松口气,擦擦手也不吃了,杜蓉做了五个,她才做了两个,真有些着急,别被说中,连送给祖母的都来不及做。

鹤兰给她打下手。

她正聚精会神,心无旁骛时,杜凌笑眯眯进来道:“真是难得,我说呢一天不出门,原来在做这个,可有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