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就是杜凌,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叫道:“贺大哥你刚才怎么一下就不见人影了,可寻到妹妹…”话音刚落,他就看到站在贺玄身边的杜若,他扑上去,“你怎么样了?你刚才到底去哪里了,只是摘个茱萸,别的姑娘都好好的,就你不见了!”

他实在是着急,那时候他们都在山顶,根本不曾料到杜若只是去玩一玩就会遇到刺客。

以前在任何节日,都不曾有的,别说现在还不像之前那样的战乱,好歹大燕立国也有一年多了,却接二连三的出现刺客的事情。

谢氏刚才都差些昏厥,生怕杜若受伤。

杜若笑道:“我没事。”

“知道你没事,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谢氏这时也走了上来,拉着杜若上下的看,她的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已经哭过了,她道:“说要抓什么刺客,一开始不准我们女眷下去,可把我急死了!”

杜若拱在她怀里:“让娘担心了。”

“你无事就好,虚惊一场。”谢氏看着贺玄,“玄儿,今日可真是谢谢你了,救了若若。”

贺玄一笑:“您不必客气。”

出了这桩事,众人都是不敢再留在历山的,纷纷坐车离开,幸好杜若没有什么,故而杜家的人到得城门那里,转了个道就去章家了。

听说杜蓉胎相很稳,老夫人也放心,说道:“等过段时间我们再一起去一次,这孩子坐不住,凤翼又疼她,不定任她胡来呢,我可要好好训她的,就在家里好好养胎,千万别再整这整那的,他们家四个孩子,还不会打理一个家了?”

谢氏笑道:“还是母亲周到,过得两个月便去罢。”

那时候最是紧要的。

众人说得会儿便各自回房了。

宁封回到衙门,第一件事便是又派了二十来人去洪县,只是才下得命令,第三日小吏就领着两个人进来,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其中一个胳膊还吊着,显见是受了伤,他惊讶,又有些欣喜,毕竟他们安然回来了,那么一定是带回了线索。

“大人。”那受伤的小吏回禀道,“属下们去明香楼调查,将将有点眉目就遇到偷袭,要不是得人相助,只怕会客死他乡!”

宁封忙问:“谁出手助得你们?”

小吏道:“定是江湖人士,一手剑法出神入化的,三两下就把刺客打伤了,我们正好活捉,而今就在衙门关押着呢,只嘴巴硬得很,无论如何拷问,一言不发,属下也束手无策,不过…”他顿一顿,神色变得极为的谨慎,还望门口看得一眼,声音好像蚊蝇般的低了下来,“明香楼有个姑娘是那嫌犯的相好,她倒是提过一句,说…”

好像大气也不敢出了,宁封屏退旁人。

小吏这才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

宁封大吃一惊,虽然他也曾怀疑过,然而心里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心想那姑娘可是个关键人物,便问道:“她人在何处?是不是也一并带到衙门去了?”

小吏支吾道:“原是要带过来的,谁料路上遇到魏国公,他亲自问询,属下也不敢不答,谁料他竟带入宫去面见圣上,还让属下传话,让大人也即刻入宫。”

这一桩桩事情快如闪电,叫人都没有歇口气的空隙,也叫人没法仔细的思考这来龙去脉,明明中间还有着许多的疑惑,然而宁封却不得不前往宫里。

当他踏入轿中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颗棋子,或许他本不该派人去明香楼。

他这一行事,恐怕要让皇室内部分崩离析了!

而这,原本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第87章 087

魏国公齐伍站在偌大的殿中,神情是悲哀的,他两只手交握垂在胸前,向赵坚回禀。

“微臣对大皇子一死极为痛心,故而也不曾懈怠,得知宁大人有进展,微臣心想惩处了凶手,定能让大皇子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说到悲痛,没有谁是比得上赵坚,那可是他的嫡长子。

虽然有不足的地方,却也是他辛苦养育,费尽心血栽培的孩子,他曾在他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期望,这阵子的每一夜他都不曾好好的合过眼,在心里发誓要把杀害赵豫的人给找出来,然后千刀万剐,这样才能发泄他的心头之恨!

故而听说案情明朗了,他也是精神一振。

宁封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赵坚看到他,不曾耽搁的询问道:“听说已经找到相关的人,你今日便当着朕的面审出来!”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宁封胸口好似被堵住了一样的闷,他犹豫道:“皇上稍安勿躁,案情现有许多疑点,微臣暂且还不曾理清,希望皇上能再给微臣一些时间,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

“齐大人都说已经查到凶手。”赵坚有些不悦,“你在齐大人面前是一番说辞,在朕面前如何又变了?”

“皇上,其中有隐情…”

齐伍打断他:“宁大人做事一丝不苟,乃是好事,可既然有确凿的证据,为何不说呢?我听小吏提起,那姑娘是从洪县带来的,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线索,宁大人这般隐瞒,难道是有苦衷不成?”

宁封心头一震。

此话实在诛心!

他原是好意,可若再行推迟,只怕自己就要卷入其中了。

他眉头略微一拧:“微臣派去的小吏将将才回,微臣也才得知一二。”

赵坚道:“快些把人带上来。”

宁封往后退一步,站在旁边,又朝齐伍打量了一眼。

满朝文武,赵坚是最为信任这个人的,故而今日齐伍入宫,赵坚才会无视他的话,非得要审查,可齐伍向来寡言,而今竟为此事刻意的为难他。

他有些奇怪,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齐伍是头一等的开国功臣,是帮赵坚把江山打下来的人,他不可能不盼着大燕安宁,这样他的荣华富贵也能得到保证,实在没有理由会做什么破坏。且他又好像没有野心,失去儿子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甚至连兵权都不愿执掌…或者是同病相怜,才会那么着急为赵坚找到凶手?

思忖间,明香楼的姑娘已经被带了上来。

她见到大燕的皇帝,已然是吓得浑身发抖了,故而宁封查问的时候,她几乎是在晕倒前说出了那三个字…二皇子。

刺杀赵豫的嫌犯当初曾在她面前炫耀过,说他要去二皇子身边当差。

大约他是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会在执行命令时被人活生生的抓住。

殿内一片寂静。

像死一般的窒息,令赵坚透不过气,他坐在龙椅上,紧紧握住了把柄,恨不得要把那金铸镶宝的东西给捏碎了,然而痛的只有他的手,他的心,他浑身发冷,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他一向喜爱的二儿子,竟然暗中杀了自己的兄长吗?

为什么?

他大喝道:“拖下去,给朕再好好的审!”

他并不想就这样定案。

齐伍袖着手,垂着眼睛,半响低声道:“皇上,定是那姑娘弄错了,二皇子从乾县回来便伤重卧床,一天都不曾出门,怎么会去刺杀大皇子呢?他们兄弟二人又是一起长大的,情深似海,绝不会兵戎相对,宁大人,你说是不是?”

宁封实在是无话可说。

原先他就不赞成这会儿审查,是齐伍夹枪带棒的迫使他,而今已经捅破,就算赵坚不会接受这样的答案,或者就算是冤案,只怕赵蒙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人心是最为脆弱的。

埋了一根刺,就不会再行复原。

赵坚幸好也是经过风浪的,他的手已经松开了把柄,传唤随从:“去二皇子那里看看。”

随从领命而去,半途又转回来,惊惶的禀报:“二皇子领兵从中门闯进来了!”

“什么?”赵坚一下站起来。

殿门口已经响起了厮杀声,宁封的面色也变了,赵蒙竟然想要夺位吗?在这时刻?他连忙吩咐侍卫:“快护驾!”

赵坚大怒:“护什么驾,朕倒要看看这孽子如何想杀了朕呢!”

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赵蒙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杀,怎么会在乎一个哥哥?

他拔起剑,大踏步就朝宫外走去。

门口已经躺倒了许多尸体,赵蒙的刀沾着血,他的神情有些疯狂,他原是不想出此下策,可赵坚偏偏拿着赵豫的事情不放手,让宁封一路查到洪县。

这是他唯一的疏忽!

他那时候就不该召这样的人当暗卫,竟然跟个青楼女子胡说八道!

而今不曾灭口,叫宁封得知真相,也只能反了,父亲查到头上,他绝不会饶过自己。

所幸这几日他已经布下计划,宫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守卫,甚至他在赵坚身边还安插了心腹,最重要的是,他有一支属于他的军队,此前已经下令,命他们突袭在长安城驻扎的军队,取得主动权,进而包围皇宫。

为此,他完全有翻盘的可能。

父子两个相对而视,赵豫怒极而笑:“好,好,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赵蒙被他笑得到底心虚,他一挥手里的刀叫道:“您别怪我,是大哥他心狠手辣,在乾县埋伏想要我的命!要不是儿子的舍命保护儿子,儿子早就归西了!就算儿子回来了,他还不是盼着我死吗,我也只能先下手为强!”

那时候赵坚还想立赵豫为太子,他心里清楚,一旦赵豫做了太子,他定是要死的!

父亲不知道他的狠毒,可赵蒙早早就明白,赵豫这种人口是心非,忘恩负义,小时候就喜欢在长辈面前装样,等到长辈走了,转头就冷脸对他。

他虽然粗枝大叶,可好些事情却是记得的,让他跟赵豫一条心,根本就不可能,甚至觉得极为荒谬。

赵坚见他丝毫不承认自己的错,也是怒极了,大声命令护卫去抓赵蒙,父子反目,但殿内的全是赵坚的人,自然是都听从的,只不过却也有一人假装是要冲出去,结果却是朝着赵坚的后脖颈举起了刀。

千钧一发之际,齐伍抽出腰间长剑一刀就砍向了那人的手。

齐伍往前也是以神勇闻名,这一动作可以看出他曾经在战场的风姿。

那人没料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觉胳膊一痛,刀就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宫里宫外一片的混乱。

齐伍挡在赵坚面前,说道:“皇上还是避一避为好,看样子二皇子是有备而来…”正说着,紧闭的宫门被撞开了,为首一人身穿深青色的长袍,骑着马奔驰而来,手中长枪将一路的护卫打得七零八落,赵蒙瞧见他,脸色大变,喝道:“是你,你也非得要趟这浑水?”

年轻一辈里,赵蒙是最为忌惮贺玄的,他们曾在演武场比过,贺玄与他不相上下,而且贺玄也统领着一支军队,他在交代属下的时候,曾专门提过,要让贺玄那边完全丧失战斗的能力,哪怕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可他怎么还能打进来?

明明,他不应该有堤防的!

贺玄冷冷道:“本王劝你还是归降罢,省得做枪下之鬼!”

这样的不屑,赵蒙狂怒的笑起来:“你先挡得住我的刀再说!”

他翻身上马,举着长刀,飞一样的朝贺玄奔来。

骑马的姿势哪里像是受过伤的,不,他根本就不曾受过重伤,赵坚瞧着这个儿子,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他骗了,他或许是被埋伏了,但是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他一直是在装样子!赵坚只觉胸口钝痛,嘴一张,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齐伍连忙扶着他进去,宁封此刻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喝道:“快些把金太医抓起来!”

赵蒙可是让金大夫看病的,但他既然是装的,金太医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们或许早就勾结在一起了,赵坚刚才吐血也不知是…

宁封心头极为震惊,事情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朝门外看去,贺玄已经与赵蒙打在了一起。

这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天,杜若在家里逗着鹦鹉玩,她本来还打算过得一会儿要亲手绣一个襁褓当做礼物送给杜蓉的,没想到外面忽然的极为的喧闹。

玉竹听到什么,急忙忙的过来道:“不得了,姑娘,在打仗了!”

杜若手一颤,险些将麦子撒下来,她惊问道:“打仗?大周打过来了吗?”

两国不是已经休战了吗,怎么会打起来?她以为至少还会有几年的平和的。

“不是…”玉竹语无伦次的,“奴婢也不知道,反正有两队人马在打呢,有小厮说,就在前面一条巷子里,还死了人,就是街上也乱的很。”

那是大燕的两个势力打起来了吗?杜若想到贺玄,连忙朝院门口跑过去,因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是从来没有梦到过这个场景的。

第88章 088

刀剑相交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耳朵里。

走去上房的路上,杜若听得清清楚楚,一见到谢氏就着急的问道:“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以为她是害怕,谢氏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你父亲此前就使人与我说了,不过是军队里有人闹事,双方械斗,你乖乖的待在房里,过会儿也就无事了。”寅还当她是小孩子。

如果只是械斗哪里会有这样大的动静,再者,这里可是都城,整个大燕防卫最为严密的地方,真出这种事,不管是五军都督府还是兵马司都会派遣兵马压制,恐怕连声音都不会传出来的,而今连他们家都听见了,可见其规模。

不过母亲哄她也是好意,杜若心想定是问不出来了,只得道:“那我去看看祖母,指不定祖母也被闹得很是担心呢。”

谢氏笑道:“也罢,你陪着你祖母我也放心。”

等到杜若一走,她又派遣了几十个护卫在院中巡逻。

今日杜云壑起得甚早,比起平日里还要早上许多,那时候天还是乌沉沉的,她一开始以为是卯时,因他都是这个时辰起的,虽然每次都不弄醒她,然而十几年的夫妻了,他起来时她总是会知道,谁料到后来问下人,才知道那是寅时。

比以前整整早了一个时辰。

到得午时,他又叫随从回来,让她多加留意家里,她才知道是出了很大的事情了!

不过这来龙去脉她是并不了解的,想一想又使人去章家看看,毕竟杜蓉年岁还小,怀着孩子,家里又没有个主母,她怕她一慌乱影响到胎儿的情况。

等这些做完了,方才去见老夫人。

杜若已经同老夫人说得一阵子的话了,因惊扰到了这一大片地方,刘氏胆子小,见杜云岩又不在,便也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他们这里。

杜绣道:“真是吓死了,我听到好些人在哭喊呢!祖母,是不是大周发兵攻打我们?要不是大周,怎么能有那么多的官兵呢?”

老夫人道:“若是大周,城门那里是最为紧要的,哪里直接就能打到巷子里面来!”

一听这话,杜若就更确定了,她一开始便怀疑不是大周,现在被老夫人这么解释,那肯定双方都是大燕的官兵,是不是贺玄…他那么快就造反了吗?她有些坐立不安,大燕原本就驻防了许多的军队,他总在操练他们,可即便如此,不代表所有的官兵都听他的命令。

毕竟赵坚才是皇帝,他这样造反难道不会输吗?

父亲又会怎么阻止他?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这样的假设,她是头一次想到,一下就很紧张,杜莺看出来了,悄声与她说:“大伯不会有危险的,肯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杜若惊讶。

“我来的时候,下人们虽然有些惊慌,可也看到许多的护卫,不管在外面还是家里,都很镇定,来来回回,井井有条的。”

杜若醒悟过来,父亲哥哥都去衙门了,这些人当然是母亲指派的,她想到母亲之前说父亲提早使人警示,肯定是有所预料,那么假使是贺玄造反的话,母亲不定怎么震惊呢,绝不会那么镇定的,她心想,可不是贺玄的话,会是谁呢?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城内的打斗远不及宫内外来得激烈。

赵坚被齐伍扶进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浑身使不上一点的劲儿,唯有嘴巴还能说得几句话,唯有那满腔的火。

他坐倒在榻上,几乎是颤抖的说道:“你出去命玄儿…一定要留那孽子的命!”

恐怕这一刻,他最恨的就是赵蒙了。

长子惨死,宫内剧变,还有他身上突如其来的不适。

齐伍立在他身边,也不知是内疚还是痛苦,亦或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曾经并肩作战的密友,一朝同得富贵,两相欢喜,可在某一时刻却跌下深渊,如同陷入地狱般的惨痛。

那都是拜同一个人所赐。

又或许,那是应得的报应!

假使知晓这一日,他就绝不会对贺时宪下手的。

“微臣领命,皇上您便在此歇息罢,也莫担心,既然雍王能及时赶到,想必二皇子的亲信已被肃清,只留得宫内的残兵,并不为惧。”

赵坚抚着胸口,点了点头。

殿门外,赵蒙狗急跳墙,打得极为的凶猛,因他知道今日恐怕是要葬身此处了,反正都是死,自然是要死得更痛快些。

他的性子一直都很刚烈,一是一二是二,所以认定了一桩事的时候便不会改变主意,他那日以为是赵豫设的埋伏时,就已经起了杀心,无论如何都是要置赵豫于死地,便设下计谋偷袭他,就像今日,他也一定要把贺玄打下马!

不过他这样近乎于疯狂的状态,在此时此刻显然是帮不了他的,他只顾进攻却不知道防守了,反而让贺玄寻得时机,一枪从他左侧刺来,直入肩头,竟然把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挑了下来。

他摔在地上,那枪身又一用力,戳到他骨头,饶是他勇猛,也痛得龇牙咧嘴。

附近的禁军包拢过来,眼看是逃不脱了,赵蒙这罪乃是造反,图谋杀害皇帝,弑父,就算赵坚念在父子一场的情面,也不可能放过他,更别提还有刺杀赵豫的罪,他被抓到,肯定是要被审问的,被百般拷打,被万人唾骂,有一段时间甚至还会生不如死。

那是畜生一样的日子,赵蒙无法想象,一念之间,他忽然拔出腰间的匕首朝脖颈抹去。

血喷溅出来,叫那些禁军都停下了脚步。

消息传到赵坚耳朵里,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齐伍轻声道:“没有来得及阻止,二皇子是一心求死…”

竟然死了!

前一刻赵坚还想着怎么惩治这儿子,怎么折磨他好消去心头之恨,可现在他好像除了痛苦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恨都没有了。

他连坐都坐不稳,一头栽倒下去。

没过多久就传来女人恸哭的声音。

这样一场好像发生的极为突然的宫变,只在一个多时辰内就解决了,贺玄站在屋檐下,看着前方渐渐要暗下来的天色,听禁军头领禀告消息。

赵蒙的手下都已归降,城内城外,都督府与兵马司也派遣了官兵去维护秩序,安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