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王宠之绝代商妃 作者:荨秣泱泱

独占王宠绝代商妃

【001】今世离歌

华尔街,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介绍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每一天,在这里都有上百亿的资金流动,由这里操盘,决定着全世界无数的企业的生生死死。

摩尔大厦,这是华尔街的一个传奇。因为,它的存在不过仅仅五年,却让这个地方所有的操盘手和金融大亨、风投者不敢小觑。因为,它的主人是整个商界的传奇,是一个神话。

天上的浮云映照在摩尔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显得更加的白净,在蓝色的天幕上犹如一朵朵盛放的花朵。它们纯净而又美好的围绕着摩尔大厦,似乎要用它们自身去净化这个地方,净化由这发出的每一道指令而最终导致的家破人亡。

大厦顶层,那个大得无与伦比的办公室,一个身材单薄虚弱,面色蜡黄,就连气息都显得有些孱弱的女子,此时正坐在足够容纳两个她的轮椅上,如幽潭般的双眸正凝视着窗外街面上如蚂蚁般来去匆匆的人群。

她如同一尊雕像,静默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是什么触动了她。她的五官只能称之为清秀,却因为病容都把这一丝清秀给掩藏了。她如此的普普通通,可是却是任何认识她的人都不敢轻视的对象,因为从摩尔大厦发出的每一条指令都是经由她的脑,她的手。

“离总,今日封盘的时候,我们已经投入了十亿美金。我们明天是否还要继续…”轮椅之后,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穿着职业的装束,带着充满阳光的笑容,拥有着令她口中之人羡慕的健康身体,正捧着一份文件,向轮椅上的女子汇报着。

“继续套进。”看似有些凉薄的薄唇轻启,那声音不似主人那般的孱弱,反而显得坚定和冷漠。只是,许是身体不好的原因,让她说出这四个字的音量很小,犹如蚊声。

“是。”秘书的身体难以察觉的轻颤了一下,虽然她已经在摩尔大厦工作了三年,也陪伴在这个女子身边三年,但每一次单独与这位上司交谈,那冰冷如雪的声音都会让她感到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森寒。

但实际上,她此刻所站的角度只能依稀看到窗子上的女子倒影,她的视线中更多的是那显得庞大的轮椅。

说完这句话,离歌再无声音。秘书想要转身逃离,却又忍不住开口询问:“离总,今晚您已经取消了全部的约会,需要我为您通知司机备车回家么?”

离歌搭在双腿格子薄被上的双手,骨瘦如柴,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在听到身后的询问后,右手不由自主的轻抚上左手中指那枚特意为了她定制的钻戒。

这个定制,并非因为这枚订婚戒指的与众不同,而是因为市面上没有一枚戒指的环小得能够套住她的手指。

“嗯。”依然是细若蚊音的回答。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仿佛要增添了几丝人气。

秘书立即出去执行离歌的命令,很快,从摩尔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驶出了一辆黑色的加长型劳斯莱斯,汇入车流,消失在摩尔大厦的视线之中。

此刻,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离总,生日快乐啊,祝您身体健康。”驾驶室和豪华车厢之间的隔板并未升起,服侍了她多年的老司机透过后视镜,向后面那位端坐着,双眸凝视窗外景色的离歌祝福。

祝福的声音无论来自于谁,都会让离歌十分的珍惜,哪怕她明知道这些祝福不会对她的身体起到一点的作用,但是她也期望这些祝福能给她带来福份,能够延续她的生命。

“谢谢。”缓缓转眸,离歌看向司机的后脑勺,薄唇上牵出一个淡而浅的笑容,这个笑容不同于她在商业应酬中的那样有礼而疏离,而是带了几分真诚。

这句简单的回答,让司机同样露出笑容。他很是同情这个身体羸弱,却性格坚强、乐观的女子。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女子都差一点因为病情而命丧黄泉,但是每一次她都凭着那坚韧的求生意志硬抗了下来,可以说,除了她的身体真的是虚弱不堪之外,她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躺在医院里靠药物维持生命的病人。

劳斯莱斯穿过热闹繁华的街道,进入了车流稀少的城郊,最终拐入了一条私人公路,公路的尽头只有一栋外形典雅的别墅身处在一片幽静、祥和之中。那里,远离了市区的喧嚣,离开了人与人之间的纷纷扰扰,那里是离歌心中的圣地。

车子缓缓驶入自动打开的电子门,此刻带着西式风格的园林被灯光照耀得美轮美奂,喷泉也因为五彩的灯光而洒下了各色的晶莹。

别墅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的男子,他身形挺拔,五官俊雅清秀,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儒雅之气,即便只是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能轻易的从四周的场景中跳脱出来,让人第一眼就看到。

隔着车窗,离歌的眸光凝固在那男子的身上,嘴角泛着幸福的笑容。十年了,这个男子陪伴在她身边整整十年,她从孤儿院离开的第二年就遇见了他。然后他给了自己一个生日,给了她第一份亲情,然后,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之间出现了男人告诉她的爱情。

劳斯莱斯停在了男子身边,司机最先下车,对着那白衣男子恭敬的弯腰点头:“邝先生。”

邝田廷带着一如既往的优雅笑容,对司机点了点头。然后亲自上前两步打开后车门,弯腰将离歌抱出车里,转身放在司机取出来的轮椅上。

那动作十分的娴熟自然,看样子,这些年来,他并未少做。而离歌对此也全无抗拒,同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将纤细如柴的手臂环住邝田廷的脖子,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在她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谁也不会认为会在这冷情女子身上出现的愧疚神色。

重新坐在熟悉的轮椅上,邝田廷细心的为她盖好格子薄毯,这是他从苏格兰给她带回来的,从带回来的那一日起,它就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

虽然,她从未说,但知道这条薄毯来历的人,都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身白衣的邝田廷如玉般骨节分明的双手握在轮椅的扶手上,缓缓的将离歌推入别墅内。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场景,恐怕是无数女人心目中曾经幻想过的,只是,唯一的缺憾就是那轮椅上的女子显得与这样梦幻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从门庭到餐厅,一路上都点满了蜡烛,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着轮椅碾压的声音和身后人的脚步声。离歌喜欢安静,就算是听音乐也大都是听听无人声的轻音乐,邝田廷陪伴她十年,自然是知道的。

白色的餐桌上,放着一个金属制成的精美烛台,上面点燃着三根红色的蜡烛。烛泪顺着身体落下,不知为何,离歌看向那滴滴烛泪,总觉得那刺目的红犹如人的血泪一般。

“离歌?”失神之间,邝田廷已经温柔的将她推到了那缺少一张椅子的桌边,为她铺上洁白的餐布。

幽潭般的双眸缓缓抬起,离歌对上邝田廷询问的眼神。她心中甜蜜,看来是自己刚才的一丝失神,惊扰了这个如玉般的男人。

“我没事。”离歌带着笑容,缓缓摇头。或许,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笑容才会深入眼底,不带一丝的刻意。

邝田廷的手指轻轻拂过离歌嘴角边的笑容,转身走到桌子对面,用温润的声音优雅的道:“你总是挂着笑容,每次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向日葵一样。”

向日葵?离歌的视线随着邝田廷的话语飘向了在他身后墙面上那幅巨大的向日葵花的画像上。

是啊,她总是面带微笑。从她进入商场,从她的天赋在商业中被发掘出来后,她在人前总是带着笑容。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一个逐利的商人除了最大的资金掌控之外,就是要绝佳的人缘和减少树敌。在商业战场上,双赢的朋友远比不死不休的敌人要重要得多。

只是,她对别人的笑容虽然礼貌,却始终少了一分真切,只有对邝田廷,这个将她引入商业的男人,她才会出现真诚的笑容。

“即便是我的笑容像向日葵,却也无法让身体变得像向日葵一样,笔挺的面对阳光。”离歌玩笑道。

邝田廷抿唇而笑,他知道离歌总是能够乐观的面对一切…所以,他也不应该对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有什么心理负担不是么?

两人的身前早已经放上倒好的红酒,淡淡的酒香已经与四周的空气纠缠无法分开。看到邝田廷端起酒杯,离歌目光微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如他所愿的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她的医生已经告诉她,如今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喝酒,哪怕一年一次的生日酒也最好停止。可是,这是她和邝田廷坚持了十年的事情,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生日快乐。”两人遥举酒杯,透过那殷红的液体,四目交汇。只是,在这交汇的瞬间,离歌却忽略了邝田廷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而下,离歌将杯中的红色酒液一滴不剩的全部倒入已经不堪重负的胃中。

忍住胃里立即反应出来的翻江倒海,她脸上的笑容依旧:“这酒不错。又是从哪淘来的好东西?”这些年,在邝田廷的影响下,她也学会了品鉴各种酒庄的美酒。只是,这一次的酒,味道有些特别,让她一时间推断不出这瓶酒产自哪一国的哪一家酒庄。

“你其实可以不喝的。”邝田廷答非所问。他面前的酒杯早已变空,双眸中的情绪收敛,就连声音也变得让离歌陌生起来。

离歌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邝田廷话里的意思,突然摇头笑道:“我不是很明白。”她认为自己和邝田廷之间早已经不需要再玩那种猜谜游戏。

邝田廷垂下眼眸,双手平稳的放在桌沿上,干净而完美的十指暴露在离歌眼前。“离歌,你没有发现我的手上少了些什么吗?”

怎么会没有发现?离歌在心中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早在男人转身往对面坐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手上十指干干净净,那枚象征着两人爱情的戒子早已经不翼而飞。她原本,还在心中替他解释,他是一时粗心忘记戴了。现在看来,显然是自己想错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么?”离歌脸上的笑容未变,却无人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正缓缓掉入冰冷的湖底。

可惜,邝田廷却吝啬这个解释,只是缓缓摇头,抬起不含一丝情绪的双眸看向离歌,似乎在等待什么。

男人的反常已经让离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可是,却在她正欲相问的时候,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她忍不住双手按住腹部弯下了腰。

这痛苦来的如此的突然,哪怕是她饱受病魔摧残的身体也在第一时间无法抵抗。

噗嗤——

一口带着腥臭的鲜血喷洒在洁白的餐桌上,甚至有一点飞过餐桌落在邝田廷的手背上。后者不慌不忙的拿起手边的餐布将血液仔细的擦拭,离歌此刻的反应已经让他的眸色中浮现出一抹难掩的激动。

离歌一手撑着桌沿,避免自己无力的倒下,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腹部。此刻她已经完全适应了那种痛苦,抬起巴掌大的小脸,遥望着那眼睁睁看着她如此的男人,幽潭的双眸充满了难以置信。

“离歌,不要怪我。我只是提前结束你无尽治疗的痛苦,虽然我从始至终看中的就是你的聚财能力,但是为了这一切,我也付出了我十年的青春。我并不欠你什么,我给了你渴望的一切,所以,你也不要怨恨我,安静的离去,我会用心经营你留下的一切。”邝田廷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温润如玉,带着无尽的温柔,可是那字里行间却如冰冷的尖刀一般,一字字的刺入离歌的心中。

双瞳的深处倒映着邝田廷已经开始出现兴奋得扭曲的五官,离歌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充满了自嘲,充满了怜悯。血液从口中不住溢出,很快就染红了离歌洁白的衬衣。她没有哭,没有为这个男人流下一滴眼泪,更没有为自己的有眼无珠而哭。

男人的话和表情,让她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了十年之久的阴谋。而她却在嘲笑男人连最后一段时间都等不及,如此迫不及待的亲手送她上路。

她怜悯男人如此吝啬的舍不得再投入一点时间,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场空。他真的认为,在自己没有妥善安排好一切就离世,凭他真的能掌控整个摩尔集团吗?

她笑得累了,累得不想告诉男人,其实她早已经准备在最后的时间里安排好一切,待自己死后,最起码她这多年来创造的财富足以让他安享一生。他不是经商的材料,所以离歌从未打算将摩尔交给他,她只是留给了他一笔足够挥霍一生的财富。而这个男人十年都付出了,却在最后的时候不愿意再给她安排的时间,导致他连财产的继承权都没有了。这些,邝田廷永远不知道,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白色的衬衣被离歌的鲜血染红,她的生命在渐渐的流逝,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看到他因为自己的死带给他的兴奋与疯狂,突然觉得原来爱情远比商业上的竞争复杂多了,若是有来生来世,她只愿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宁死不再触碰她无法理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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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魂归安宁

大陆之南,有一国,名为楚。南楚有一城,名曰安宁。

南楚大地,山峦秀丽,水软山温,气候宜人。安宁城在南楚之南,更是富庶肥沃之地,良田、湖泊交替而生,从空中俯瞰,犹如在苍茫大地上镶嵌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明珠。

安宁城外有一山,名瑶。山下有一湖,湖水清澈见底,湖面终年萦绕着丝丝白雾,犹若带着仙气,所以被命名为,瑶池。

瑶池,那可是天上神仙之地,但在这瑶山脚下这汪湖水却也配得上这仙名。瑶山也好,瑶池也罢,都是安宁城方圆百里有名的旅游胜地,每年盛夏,来这里游玩的各地人士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就算是其它三季,每一日也不会落了这里,使之变得冷清。

此时不过午时刚过,天,却有些昏暗。显然,今日并非是适合出游的好日子。天际中的片片乌云聚拢,只是在催促着行人加快脚步返回家中,莫要在外停留,免得待大雨倾盆之时,没了落脚的地方。

这样的天气,也让这远近闻名的瑶山瑶池少了几分热闹,多了些往日不曾有过的清净。

瑶池上,依然是缠绕着丝丝白雾,在那若现若隐之间,只看得一抹翠绿的青色好像在湖面上肆意的漂浮。仔细望去,原来那是一面竹筏,竹筏随着湖水的流动而行,时而打转,时而变化来去的方向,好似没有人控制一般。

只不过,若是再仔细一些,便能看到在那翠绿的竹筏上依稀多出了一道白影,还有如黑缎般不受约束的长发。

那头令人羡慕的长发大部分还是安然的落在竹筏上,而小部分却在无意中落入湖水之中,与清澈湖底里的水藻交相呼应着。

那肆意的姿态,让人一眼就能确定他的性别。只是,那长袍宽袖的左手搭在如玉的额头,白色的袖袍遮挡了那人的模样。

男人的右手好似无力的落入水中,水流从指缝中流过,那种轻柔的微痒丝毫没有引起男人的半点反应。

竹筏上,除了这行为不羁的白色身影之外,还散落着三四个陶瓷酒罐,看来这筏上之人喝了不少,许是醉了,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已经被乌云遮挡而变暗的天色。更没有发觉在这瑶池四周少了许多游玩之人。

瑶池岸边,怪石迭出,杨柳依依,与湖水中的风景又是另一番模样。人间天堂,这人间就好似说的是这岸上风光,而天堂则是指与之一线相隔的瑶池美景。

湖水中竹筏之上,行为不羁的躺着一个白袍男子。而在岸上却也走来一个神色恍惚的绝色少女。

她年纪不大,小不过十三,大不过十五,却生得绝美无双。若不是此刻,那五官还未完全张开,眉宇间还带着青涩、稚嫩,恐怕世间难掩她这绝代风华。

那双凤目,清澈见底,如清泉明镜一般,却突兀的多出几丝忧愁和愤怒,甚至…还有绝望。这本不该出现在如此稚嫩容颜上的情绪让这张难以描述的容颜,这个清华如水的人儿多了几分难言之隐。

她恍恍惚惚中走到瑶池边上,裙摆凌乱,脚下的云锦绣花鞋早已经污了,沾满了路上的尘土。看她身上的穿着打扮,家世应该殷实,这样的人家女儿又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郊外?

虽说南楚治安不错,但也并不能保证在这样偏远之地就没有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怎会如此放纵这小女子的行为?

正在这时,弯曲的小径另一头传来一个细声而着急的呼唤:“小姐!”

显然,这声呼唤是朝着那独自出现在湖边的小女子而来。

只是,那小女子视若未闻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望着那清澈湖水中的自己,流下两行清泪。

阿离一生已毁,名声不再,留在世上也是徒让父母双亲增添忧愁,不如就此化去,倒也了却了诸多人心中的纠缠。

如此想着,那双水眸中突然出现了绝决的情绪,纵身一跃,那一身净白消失在岸边,在湖水中砸出一个不小的水花,身影迅速沉了下去。

“小姐——!”那前来寻找的丫鬟刚好目睹这一幕,凄厉无比的叫声划破了长空。

“聒噪。”声音狂肆而清冷。

许是这一声凄惨之极的声音惊扰了那竹筏上男子的美梦,他落入水中的右手一挥,带出来的水花凭空画出一个圆,一滴水珠落在指尖并未散去,而是被男子一弹,犹如神兵利器一般朝那奔到岸边的丫鬟射去,最终落在她的肩上,将她定住,只剩下一双绝望而悲苦的眼珠在挣扎着转动。

结束这一切后,男子的右手再次落入水中,似乎那缓流的清水能够抚平他被打扰的不满。

湖水倒灌进入身体的刺激,让离歌猛地睁开双眸。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突然变得犹如幽潭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此刻那双眼里带着的是无尽的迷茫。

我怎会在这?离歌想要张嘴说话,却在发声之前别被湖水呛住,让她不得不再次紧紧的闭上嘴。

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从小就体质虚弱的离歌根本不会水。但是,求生的意志驱使着她想要向那湖面游去。

临危不乱,是她在商业战场上练就的本领之一。尽管她此刻头疼如裂,尽管她此刻还搞不清楚一切,但是她却目标明确的向上努力的刨着四肢。

突然,在不远处出现的一截‘白玉’吸引了她的注意,似乎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她奋力的向它游去。

湖里人儿的挣扎并未影响到竹筏上的人,他此刻好似再次进入了梦乡。突然,他感到落入水中的手腕一沉,紧接着,一股大力就将他整个人拉入了水中。

好不容易拉住‘救命稻草’结果却不如离歌所想般借此攀爬上去,反而拉下一个白色‘巨物’随着他的落水,导致了她也再次沉入水中。

不过,离歌却没有放开那手腕。在她的直觉中,既然这人出现在水面,就应该是会水的才是,拉住他,对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水千流被人拉入水中,睡意全醒,他恼怒的看向罪魁祸首。可是一张在水中都显得玉容琼姿的小脸却让他微愣了一下。

安宁城中有一美人,是城中商贾楚家之女。据说,此女年纪轻轻,却生得芙蓉花貌,国色天香。曾经他曾慕名前去一览,那梨园下的一见,确实让他惊为天人。只不过,美则美矣,那时的楚家女儿的美不过是一皮囊而已,除了第一眼的惊艳之后,他便再无感觉。

只是,即便如此,那张绝色姿容依然印入他的脑海之中。此刻,在他眼前的小脸居然就是那楚家的女儿。

听闻,最近楚家正面临一件尴尬之极的事,莫不是她因此而想不开,跑到这瑶池来投湖自尽?

这也未免太愚蠢了些。这般想着,水千流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轻蔑,这般怯懦的女子他一向看不起,就算长得再美又如何?

不过,不知为何,在对上那双幽潭的眸子时,他又仿佛察觉到什么不同,让他并未第一时间挣脱手腕上的禁锢。

相对于水千流的审视,离歌此时却毫无心情打量眼前之人,只觉得胸口的窒息感越发强烈,那种死亡的感觉再次将她包裹。

也许是那双眼中求生的意志传达了出来,让水千流突然在心中响起一道声音:罢罢罢,这一次就当是了结当初那梨园一眷的缘分。

心中做下决定,他不再犹豫,反手提起离歌的腰带,带着她飞出水面,凌空向岸边而去。

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离歌来不及顾及其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直到自己接触到地面,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才让她想起抬头看一眼带着她凌空飞行之人。

白色长袍,发丝飘飘,容颜…

晕眩感再次袭来,离歌来不及勾勒出水千流的模样,只是喃喃道了句:“神仙?妖怪?谢谢。”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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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流言四起

[楚妇无德无才,与文家家风不符,今而休之…]

梦境中,这几个笔墨洒意的大字始终在离歌的脑海之中盘旋不去。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哭得极为凄厉的声音在勉强辩解:“我不是,我不是…文郎,为何如此对我?”

如此苍白无力的辩驳,让离歌心中嗤笑。若这说话之人真的无辜,应该是搜集证据,向法院提出诉讼,利用国家利器去为自己伸冤才是,这样哭喊有什么用?还有那个文郎?蟑螂吧?

如此想着,脑中却突然传来剧烈的抽疼,让离歌停止心中的腹诽,如湖水倒灌的信息袭入她毫不设防的大脑,两个截然不同的记忆在互相争斗着,仿佛要在她的脑中一决胜负。

“啊——!”

非人的疼痛超过了离歌能够承受的极限,让她忍不住用叫喊声来分担这种痛楚。

“小姐!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离歌来不及分辨是何人时,这道声音又消失了。

不,应该说她再一次失去知觉,昏迷了过去。

离歌,不要怪我。这是我应得的,是我用十年青春换来的…

阿离,你我并不合适,我要娶的应该是官家小姐,而不是一介不通文墨的商贾女儿,不要怨我…

不要怪我…不要怨我…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她不要责怪,为什么错的都不是他们?那她又有什么错?为何要承担一切?

昏迷中,离歌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会好像掉入了冰窟,一会又好像进入了烈火中被炙热煎烤,忽冷忽热的感受让她的大脑迟钝无比,而在看不见的意识之中,两道原本水火不相容的记忆却在慢慢的融合。

安宁城中有一商贾,姓楚,楚家有一独女,名清,小名唤阿离。拥有绝色美貌,却没有过人才智,不通音律,不懂书画,曾被天下第一公子,水千流在一眷之后留言:草包美人。

从此,草包之名伴随楚清三百多个日日夜夜。

但是,让楚家阿离投湖自尽的却不是这件事,天性善良的她只是把水千流的调侃之言当做是过眼云烟,真正让她如此的却是另有原因。

原来,此生我叫楚清。在意识渐清的时候,离歌似乎已经涅槃重生。

“先生,我家阿离如何?”恍惚中,离歌,不,从此之后应该叫楚清。楚清在恍惚之中,听到了一道充满温暖关切,且十分好听的声音。几乎没有思考,她就知道,这是楚清母亲郦氏的声音。

接着,一道叹息之声响起。这声音倒是让楚清有些陌生了。只听那声音道:“小姐被湖水浸泡,吸入不少水,如今高烧不退,老夫恐是伤寒入肺之症。”

“什么?那岂不是肺…肺痨?”郦氏失声惊道。

肺痨?楚清心中明悟,肺痨在这个时代可是绝症,就算不会马上死也会被日日折磨,最主要的是这是传染病。难怪这身体的母亲发出如此绝望和惊恐的声音。

老大夫沉吟了一阵,轻捻胡须缓缓摇头:“如今不能定论,得小姐高烧退去,检查之后才得知。”

“如此,劳烦先生用些好药,救救我家阿离这苦命的孩子。”郦氏哀求。

脚步和人声渐远,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养神的楚清却没有丝毫担心。她能感觉到此时身体已经退烧,自己也没有感染肺结核。只不过,之前大脑信息融合的过程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让她现在没有精神去迎接这真实的一切。

她,死而未死,穿越了…

从不会浪费时间在看小说上的她,未曾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这样的逆天好运。是的,好运,好好地活着,不是好运又是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邝田廷最终那疯狂的期待,楚清不由得泛出苦笑,那个男人居然和…这是孽还是缘?亦或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不管作何选择,楚清都先丢到了一边,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睡觉。真真正正的睡觉。

这一次,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期盼,总算是让她一觉安稳的睡了三天三夜。只是,她是睡得安稳了,却让整个楚家都生活中一片愁云之中,安宁城中更是流言四起。

楚清是被饿醒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唤出她的贴身小婢名柳,却意外的先听到了房中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这穿越重生之后,楚清觉得自己的听觉似乎更加的敏锐,只要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无论对方说话之声再低,她都能听得见。听与不听,选择权在于她。

“咱们家小姐真是可怜,生得如此美貌,却被那该死的文公子未娶先休。呸!什么狗屁文公子,文状元的,就是一个一文不值的臭书生。哼!”语气愤恨,为她抱着不平的声音正是出自她贴身小婢名柳之口。

这个小丫头从五岁的时候就陪伴在比她大一岁的楚清身边,这位小姐心中所思所想,她自然清楚得紧,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感受到楚清心中的哀伤。

“名柳,你都听说了么?现在城中都传遍了,说是新科状元嫌弃咱们小姐是草包,所以休了她另娶了大官的女儿为妻。还说咱们小姐不去找个老寺陪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反而闹着自尽,为新科状元的喜事平添晦气,不仅是草包,还是丧门星。”这道声音少了些身同感受的语气,却多了些好奇,应该是郦氏前不久刚给她拨过来的小丫头,翠翠。

“哼!这都是那天下第一公子惹的祸。上墙偷窥小姐天姿也就罢了,还无端造谣。”名柳的怒意此时迁到了另一人身上。

真好!刚穿过来,就有两个男人欠了她的账。楚清心中冷笑,缓缓睁开了幽潭般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