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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中有些失望,看向文青竹的眼中都是冷冽而仇恨。

“若是不知这其中原委,单看这姓文的,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了。只可惜…”酒酒无声冷笑,眸中杀意连连。

“只可惜,畜生就是畜生,披着人皮,也改变不了畜生的本性。”名柳借口。

这话一出,倒是惹来楚清和酒酒的侧目相望,似乎不相信刚才这极为贴切的话,是出自这个小丫头之口。

名柳被两人的目光注视,怯怯的道:“小姐…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楚清愉悦的笑道:“不,你说得很贴切。”

之后,她又出声警告:“先把你们脸上的不忿收起来,要想成为最后的赢家,伪装自己的情绪可是第一步。”

“是,小姐。”

两个丫头相互对望一眼,垂下眼眸,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

这时,画舫已经停在湖心,一叶小舟落下,船夫撑船而来,靠在岸边。

楚清三人站上小舟,船夫返程,带着船上的人向画舫靠近。离得近了,楚清才发现这艘画舫的精致程度,比在远观时更甚。

船身到船舱都雕刻着连贯的画卷,上面涂以彩漆,栩栩如生,美轮美奂。船舱上挂着的帘布,也都是上等的丝绸所制,价值不菲。

这样一艘画舫,肯定不会是属于文青竹的。他远道而来,又是为了赈灾,不可能带着画舫而来,只能在安宁租借,但就是租借,这样的画舫恐怕也会花费不少。

“酒酒,你可知道大楚官员的俸禄?”楚清问向身边的酒酒。

明白楚清的意思,酒酒低声答道:“租借这样的画舫恐需他半年俸禄,但这人岳家实力雄厚,陪嫁定也丰厚。”

“嫁妆再丰厚,也是岳家的。他这样一个寒门女婿,恐怕还没有能力动用。”名柳也补充道。

这话,让楚清再次诧异,什么时候起名柳的洞察能力,有了如此惊人的变化?

不过,从两个丫鬟的口中,她也明白了,文青竹本身是负担不起这艘画舫昂贵的租借费用,出发他收受贿赂。

“小姐。”名柳凑近楚清身边,低声道:“这个死穷酸邀约你前来,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肯定所图不小。你可要小心,可别被他花言巧语骗了去。”

楚清看向她,仔细打量。似乎想要看清楚这身皮囊里,到底是不是名柳。后者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缩了缩脖子,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小姐,你看得奴婢害怕?”

楚清莞尔,意味深长的道:“名柳,我终究小瞧了你。”

名柳一惊,不知道自家主子此话何意,正欲询问,却见小舟靠到画舫边上,文青竹已经挂着笑颜走了过来,只好将疑惑咽下,心中忐忑的垂下眸光。

小姐说,要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她无法对这人和颜悦色,就只能不去看他了。

“阿离,我扶你。”文青竹见楚清前来赴约,心中大喜,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未必不能实现。

楚清抬眸看向他,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绅士,同样的体贴…可惜,那时的离歌已死,那时的楚清也已死。

避开伸来的手,楚清在酒酒的搀扶下,登上画舫。

空空如也的手,让文青竹脸上笑容一僵,有些尴尬的收回。许久,不曾有人如此无视过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再次浮现出深情款款的笑容,转身看向楚清。

“阿离,今日你能来,我实在是很高兴。”

楚清转身面对他,神情淡然:“文大人,阿离乃是我族中亲人所唤,还请文大人以楚氏称呼民女。”

不卑不亢的回答,让文青竹脸上的笑容一冷,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阿离…”他强迫这自己忍下心中的气,轻声唤道,希望能唤起楚清以前对他的旧情。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此楚清非彼楚清。

“文大人请自重。”楚清冷下声调。

见楚清固执起来,文青竹也不好强求,只得退让一步:“好好…楚姑娘。”

楚清心中冷笑,环顾四周,画舫之上,并未太多人,除了掌船的船夫之外,连个属下护卫都没有。

“不知道文大人今日约楚清到此,到底有何贵干?”

文青竹儒雅的一笑,指着画舫舱中早已备好的酒菜:“我们许久不见,坐下来详谈如何?”

楚清看向画舫之中,轻纱飘浮,酒菜飘香,转眸看向文青竹,见他儒雅的笑容不变,只是怎么看,她都觉得透露着一丝虚假。

楚清随着文青竹进入画舫之中,坐下之时,却笑道:“我与文大人之间似乎并无什么可谈的。”

名柳和酒酒对看一眼,一左一右的站在楚清身后。

文青竹吩咐船家开船,在这瑶池中来回的游荡。自己坐在楚清对面,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的道:“楚姑娘,你可还在怨我?”

楚清轻笑:“怨?我不知道文大人这是何意。”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早已经对这张脸无爱无恨,有的只是这张脸欠下的债。

可惜,文青竹却不相信,只当她还在为当初那一封休书,而怨恨自己。于是,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桂花糕,放进楚清面前的小碟中,轻言细语柔声的道:“来,我记得你最喜欢这桂花糕的味道。如今安宁城中商市未开,这是昨夜我差人连夜到别的城池买来的。”

小碟里金黄色的方块糕点,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却丝毫没有引起楚清的食欲。事实上,她并不是太喜欢甜食,即便是宇文桑送来的榴莲糕,也是因为她思念榴莲的缘故,才吃了一些。

“文大人可能不知,这些糕点,我如今已经食而无味。”楚清眸光移开,笑靥如花的道。

文青竹眼中闪过阴沉,露出僵硬的笑容:“没关系,楚姑娘如今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再去准备便是。”

名柳眼中浮现讥笑,酒酒也露出轻蔑的笑容。

只不过,此刻只注意楚清表情的文青竹,并未注意到她身后的两个丫鬟。

楚清嘴角微扬,看不出她此刻是欢喜还是生气,只是意味不明的道:“文大人果然好威风。”

文青竹眼中浮现一丝得意,根本没有察觉到楚清话中的讽刺之意,反而道:“呵呵,那里那里,只是区区小事罢了。”

楚清心中冷笑,不再答话。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

文青竹偷瞄楚清,见她低眉垂眸,如雪的肌肤,晶莹剔透,眉如远山,如云如烟,唇红赛梅,娇艳欲滴,身若扶柳,聘婷妖娆,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柔荑。

“小姐喝茶。”酒酒适时的端起一杯茶,递给楚清。

楚清赞赏的一笑,接过茶杯,避开了文青竹伸过来的手。

“果然是好茶。”楚清轻抿了一口,好似没有看到文青竹的动作一般。

讪讪的收回手,文青竹狠狠的瞪了坏他好事的酒酒。重新挂上笑容,他道:“你在安宁为难之际的所作所为,刘贺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呈报给朝廷,为你请功。”

“多谢文大人了。”楚清轻点颌首。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文青竹喃喃的道。

这一次,再见楚清,他觉得当初那闺中端庄、贤惠的少女已经不一样了。不仅更美,而且整个人也更有魅力,她静静的坐在那,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吸引人所有的注意力,让人不舍移开。

“阿离…”

“文大人。”楚清轻抬眸光,看向文青竹。

无奈一笑,文青竹只得道:“我叫你楚姑娘,实在不惯,还是阿离顺口一些。”

楚清的手指轻拭着茶杯的杯沿,笑容依旧:“很多事都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的。文大人,你说是么?”

“不,阿离。没有你,我无法习惯。”突然,文青竹深情的看着她,不顾丫鬟在场,说出了这次邀约的目的。

楚清皱了皱眉,笑道:“文大人可是喝醉了?”

“我没有。今日我滴酒未沾,又怎会醉?”文青竹反驳,话刚说完,却又痴痴的看着楚清柔声道:“就算是醉,那也是因为阿离,酒不自人人自醉。”

楚清收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淡淡的道:“文大人有什么话,还是尽快说罢。楚清毕竟是待嫁闺中,在外逗留太久,对名声不好。”

“阿离,之前我也是无可奈何,今日约你出来,便是与你相商你我将来的。”文青竹双眼几乎柔得滴出水来。

楚清嘴角一抽,不明所以的反问:“你我将来?文大人莫不是忘记了,在文楚两家婚约解除之后,我和你之间就再无关系。”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十分重。

文青竹面露痛苦之色,难过的道:“阿离还在责怪我么?当日,我高中状元,本想立即回乡迎娶你过门。却怎奈被恩师看重,将爱女许配于我。若我拒绝,那我这寒窗苦读十数年,便毁于一朝,无奈,我只得忍痛写下休书。可是我原本想着,待过一两年,我仕途稳定,便再迎你进门,你我共叙前缘的。阿离,你要相信我,我从未将你忘怀,甚至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你。这一次,得圣上圣眷,令我来赈灾,在遇见你,我才发现,如今的我一时一刻也不愿与你分开。只要你点头,我立即就向岳父大人提亲。”

楚清之所以没有打断他的话,就是想听听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等到这最后一言说罢,她才明白,这个男人还没死心。居然还想打着人财两收的注意。

那次的闷棍,打得还不够么?

就连酒酒和名柳,都露出一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不屑的看着自顾表演的文青竹。

楚清没有言语,让文青竹更加的得寸进尺。他站起来,走向楚清,口中欣喜的道:“阿离,我就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你可以恼我,怪我,却不可以离开我。你我之间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你怎么舍得抛却?”

“文大人止步。”楚清缓缓抬眸,清幽的眸底一片冰冷,看向文青竹,让他脚下双足如灌了铅一般,难以动弹。

楚清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对着文青竹嫣然一笑:“今日,文大人记起了你与楚清之间有着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何以写下休书时,却如此干脆果断?恐怕,那时文大人满心思都是娶得官家女的欣喜若狂吧,又怎会想起在这南端城池中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

“阿离,不是…”

“文大人莫急,听我把话说完。”楚清笑容不便,语气轻缓:“文大人要飞黄腾达,楚清也绝不会去做那惹人嫌的拦路之人。终归你我还未拜堂,这婚约取消也就取消了。但是,有些账目,却不能因为婚约取消而被遗忘。”

“什么账目!?”文青竹一听,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楚清笑得动人,慢悠悠的道:“你我婚约还在之时,我楚家接济你文家,到算得上是亲戚间的来往,你情我愿。如今婚约已经取消,我楚家与文家再无关系,那么还请文大人尽快将这些年,楚家接济文家的银两按照市利退还楚家。名柳,你帮我算算文大人一共欠楚家多少银两?”

“是,小姐。”名柳微微屈膝,站直后奚落的道:“文大人读书时束修,每年五十两,逢年过节从楚家得到的银两物质,折算下来也有一百两。遇到同窗间的走动,酒钱,还有去茶坊,书廊等等,还有文房四宝这些杂物加起来每年也有百余两。每次赶考,文大人也会从楚家得到百两纹银,还有文家老爷病重,也是楚家请的大夫,前前后后送去的药品、补品这些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两了,还有文家祖坟的修葺等等。小姐,奴婢只是粗略算算,文大人欠咱们楚家的银两,就有三千余两白银。”

文青竹的眼角随着名柳的话,不断的抽搐,恶狠狠的盯着她,那阴冷的目光也不断扫在楚清身上。

楚清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意文青竹那怨毒的目光:“那就算三千两吧,毕竟相识一场,略了零头算是送个人情。这三千两银子,按照如今市场上借贷的三分利,这些年下来,刚好也就是五千两了。文大人俸禄每年折算下来的银两大概在三百两左右,当然文大人年纪轻轻,有文采风流,步步高升是一定的,这样看来,未来文大人大概六七年的俸禄刚好够还楚家的债。文大人,你看楚清可有算错?”

“你!”文青竹被这一串数字,还有巨大的债务惊得说不出话来,直直的看着楚清,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离,我们不开玩笑可好?”几息后,文青竹深深吸了口气,堆出笑容,看向楚清。

楚清抬眸,无辜的看向他,缓缓摇头:“楚清并无玩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大人将这笔债务算清。你放心,我不会逼着你现在还债,只需要你在这张欠条上签字画押即可。”说着,她从袖袍里掏出一份写好的清单,递给酒酒,笑意盈盈的道:“酒酒,伺候文大人笔墨。”

酒酒忍住笑,接过欠条。“是,小姐。”

“楚清!你不要欺人太甚!”文青竹恼羞成怒的指着楚清。

楚清冷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是到圣上面前去说理,文大人也说不过去吧?”

“你以为,就你一介商人之女,也能面圣?”文青竹讥笑:“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小性子,乖乖听我安排,否则就连你的功绩,我也能轻易给你抹去。”

“文大人是在威胁我?”楚清挑唇而笑。眼中丝毫没有惧意。

文青竹眼角狠狠抽了一下,咬着牙道:“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乐意奉陪。”楚清笑而点头。

文青竹如饿狼般盯着楚清,身上的儒雅之气全然不见。突然,他笑了起来:“楚清啊楚清,我早就料到今日之事不会顺利,所以准备了后招。”

这话一出,名柳和酒酒眼中同时出现戒备之色,而楚清眸中却一片平静。

文青竹得意的看着放在桌前的香炉,阴笑道:“这是从西梁进贡的合合散,对男女之事有助兴之用,只要在其中加上一味药,打量吸入之后,就会变成强烈无比的媚药,而且只对女子有效。只要今日你在船上成了我的人,那些所谓的账单就无用了吧?”

“无耻!”名柳握拳骂道。

而酒酒却在他这番话后,就露出了讥笑:“我还以为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呢,早在一进来时,姑奶奶就察觉到了这合合散的味道,刚才给我家小姐递茶之时,已经将解药给她服下,恐怕你这如意算盘是无法打响了。”

“什么!”文青竹双眸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三女。

果然,三人安然而立,并不见丝毫异样。

楚清冷笑,不愿再跟这种人纠缠,对酒酒吩咐:“伺候文大人笔墨,若这画舫上没有笔墨,就只能委屈大人流点血了。”

“是,小姐!”酒酒冷笑着,向文青竹走去。

“你!你们要做什么?本官可是朝廷命官!”文青竹脸色大变,突然后悔为了防止事情流入妻子耳中,而没有带护卫上船。

“朝廷命官欠债可以不还么?”酒酒嗤笑,抓住文青竹的手腕,让他无力挣脱,扭头对他一笑:“小姐,这画舫上无笔无墨,看来只能委屈文大人了。”

楚清知她是趁机报复,也不拆穿,轻点颌首。

带着酒酒走向画舫之外,那船家还在划着船,并未被舱中发生的一切影响。

“楚清!楚清,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啊!”

身后传来文青竹挣扎的声音,还有最后一声划破手指的惨叫。

听到这威胁,名柳担忧的对楚清道:“小姐,你不怕那人报复么?”

楚清嫣然一笑,眺望远方的景色:“怕,就可以不讨债了么?”

说完,她欣赏的道:“这瑶池风光确实不错,只可惜游湖之人实在是吊人胃口。”

待她收回眼眸,却见名柳踮脚张望,便好笑的道:“你这是作甚?”

名柳撇撇嘴道:“我们刚刚戏耍了这个家伙,他可不会那么好心还将我们送回岸边。奴婢是在看看这湖面上可否还有其他船只。”

楚清失笑摇头,提点她道:“你忘了,这可不是文青竹的船,不过是租来的罢了。”

名柳眼眸一亮:“对啊!有钱才是老大。我这就去跟船老大说,将船包下来,然后将那个不要脸的畜生扔进瑶池里。”

“那可就可惜了这一池湖水了。”楚清惋惜的道。

名柳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头:“也是。可不能让这等人脏了咱们安宁的瑶池。”

这时,酒酒已经完成任务,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欠条上的落款处,有着一个血红的指印。“小姐,办好了。”

楚清看了一眼未干的欠条,嘱咐:“这东西可要好好收好,过些年,咱们可是要去讨债的。”

“奴婢知晓了。”酒酒娇笑着,将欠条收好。

“楚清!”舱内,文青竹双手撑着桌子,眼睛充血,恶狠狠的盯着站在外面谈笑风生的三女。

“船家!”他突然高喊。

正在划船的船老大,赶紧跑过来:“客官,有何事?”

文青竹咬牙切齿的指着看向他的三女:“将这三个女人抛下,本官不想在船上见到她们。”

“这…”船老大面露迟疑:“这可是在湖心,离岸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三位姑娘如何返回岸边?”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拿了我的银子,就要按照我说的做。”文青竹恨声道。

名柳心中一怒,也喊道:“船家。”

此刻,楚清却突然抬手打断名柳的话,笑道:“船家不必为难,有人来接我们了。”

这时,其余的人,才看到从白雾之中,又有一艘更为精致的画舫缓缓向这边驶来。

“是公子的船!”酒酒一眼就认了出来,激动的道:“小姐,我先送你过去。”

只是,她话才刚落,便见从那画舫的舱中飞出一束白绸,只向楚清袭来。她,不避不躲,任凭那白绸缠住自己的腰,之后船上有人用力,尽将她整个人带入空中,如仙人一般踏空而行,落入对面三丈远的画舫之上。

这一幕,惊呆了文青竹和船夫,而酒酒则是一笑,拉起名柳腾空而起也朝着那艘突然出现的画舫而去。

“楚清…楚清…希望你别为今日之事后悔…不管你认识了什么人,你都会为今日对我的羞辱付出代价。”文青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远处,接到三人的画舫已经渐行渐远,文青竹和他那艘租来的画舫被抛在了身后。

楚清双脚一落在地,便看到了画舫之上黑甲侍卫的严正以待,她认识这是水千流的飞云骑。

嘴角微微一弯,楚清面向看不清的船舱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在此?还如此恰巧的来接我,知道我会被赶下船么?”

船舱里传来清泉过石般温润的轻笑,水千流的声音飘出:“那你又如何知道这画舫上的人是我?”

楚清嗤笑:“如今安宁此等模样,还有人闲情逸致出来游湖的,除了文青竹之外,恐怕就只有逍遥一世,不拘世俗的逍遥王了吧。”

“哈哈哈哈哈——”水千流大笑,撩开纱帐走出来,依旧是一身不修边幅的宽袖白袍,长发也不捆不束,肆意披在脑后。

“清儿办完了事,可有兴致陪我游湖?”水千流眸光闪烁的看着楚清。

楚清环顾四周景色,微微颌首:“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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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蹲在地上画圈圈)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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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楚父入狱,夜探

瑶池湖面,凌波飘渺,似雾似纱。湖水清澈见底,湖底的海藻如发丝般相互缠绕,纠纠缠缠。从天空望去,这碧绿的湖水,犹如一颗翡翠,透着晶莹。

一艘精致华贵的画舫在湖中荡漾,肆意飘着,若不是船尾有些涟漪,恐怕不会让人觉得它在运动中。

船上,全身裹在黑甲里的飞云骑只透出一双冷厉的眼睛,戒备四周,把守着各个环节。

船头,两个少女,一个红裙,一个黄衫,相依着,惬意的欣赏四周的美景。不时遥指远处的景色,招呼身边的人一起看。

楚清懒洋洋的依靠在船舱中的睡榻上,望着外面的景色,任由轻纱拂过绝色的容貌。嘴角噙着的笑容,还有微弯的双眼,都显示出此刻她的心情很不错。

与睡榻相对的另一边,垒砌一个高台,台面与舱面大约不到一尺,方方正正。上面铺上了上等的绣品,点燃了熏香,香炉上青烟袅袅,将这清雅的香气弥漫整个舱室。

水千流不羁的躺在上面,一手撑在绣品上,一手端着一个金杯,把玩。金杯里的琼浆玉液在轻微的摇晃中散发出淡淡酒香,掺杂在焚香之中。

楚清赏着景,他却赏着楚清。两眼微醺,嘴角含笑,这本是一副醉态,可是,今日,他却还滴酒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