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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无心的。”回过神来,楚清将酒壶放下,也不在意被酒水浸泡的酒杯,又满饮了一杯。

晕眩感再次袭上来,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变成了重影,在她眼前摇摇晃晃,整个世界都好像天旋地转了一般。

心口好似有些麻木的感觉,却能让她感到有些隐隐作痛,似乎有些不舍,但不舍什么,却让她分辨不清。

“好!既然你无心,我又遭逢皇命。既然你当我是朋友,不如帮我一把,嫁于我,你我做一对名义夫妻。如何?”

赵晟颢突然的话,让楚清强撑着最后的精神倏地抬起清凉若水的眸子看向他。

“如何?”赵晟颢再次逼近,逼问。

瞳孔中倒映的人影变大,好似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天边。

楚清凝视的眸子开始有些涣散,耳中只是不停的回荡着赵晟颢的相问‘如何?’如何…如何什么…

“清儿可愿帮我?”赵晟颢又一次凑近,呼吸出的热气都能打在楚清如火烧般的脸上。

灼热的气息吹得楚清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人一人俯视,一人仰视,这一刻,眼中只有彼此。熟悉的味道混杂着酒香在不断的挑拨楚清的神经,她望着那张俊美无涛的容颜,脱口而出:“好。”

一个字的回答,让赵晟颢眼前一亮,心中的喜悦蔓延都唇角。

没关系,即便是假夫妻,他总有一天会让这个‘假’字去掉。她成为他的妻,他成为她的夫。

“清儿答应了?”赵晟颢欣喜若狂的再次确认。

“答应什么?”楚清的眼中弥蒙之色更重,好似已经到达了极限,随时都可能睡过去。

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赵晟颢怎会轻易放过?他可怕眼前的小妮子醒来之后反悔,于是又一次追问:“清儿是答应帮我,假扮夫妻对么?”

呃…假夫妻?

楚清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假的么?假的无所谓…朋友么,能帮就帮。最起码,这三个字,她能够接受,不像知道赵晟颢要娶妻时那么烦躁。

重重的点了点头,楚清在酒醉后不自不觉的将自己卖了出去。

得逞的笑容爬上赵晟颢绝美的脸颊,他忍住心中狂喜,对楚清道:“清儿可要落下字据为证?”这样,就不怕明日酒醒后,某人反悔了。

字据?

楚清此刻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哪里还能写什么字据?突然,她看到赵晟颢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脸,一计涌上心头。

吧唧——

轰——

赵晟颢的大脑突然炸开,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的脸被楚清捧在双手之中。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平日里避他如鬼神的女子,居然主动亲了他一口?而且还是在…

“怎么?不够?”赵晟颢的呆滞,让楚清不满的皱眉。“我已经印章了,就是契约,不会反悔。”

赵晟颢嘴角的笑容加大,眼中满是狡黠的光芒闪动。

“清儿说的是,落下了印章,就不能反悔了。那么按照规定,我是不是也要落下自己的印章,才算是契约达成?”

这声音,犹如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可是,醉酒的楚清,此刻就如同一个清纯无暇的少女,哪里还有半点的心计。居然真的偏着头,认真的想着赵晟颢的话。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想要仔细想想什么不对的时候,大脑深处却又传来头痛欲裂的感受。

这种难受的滋味,让她自动放弃了思考。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终于等来这句话,赵晟颢笑得如狡猾的狐狸一般:“那好,既然清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合作决心,我也要落下印章表明自己的决心。”

“嗯。”楚清看着他,认真的点头。残存的常识告诉她,赵晟颢说的话是对的。

眸光落在那殷红的唇瓣上,被烈酒熏得娇艳欲滴,散发出令人采摘诱惑,赵晟颢伸出微凉的指腹,轻轻抚摸。

那凉凉的触感,让楚清眨了眨眼,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奇怪,却不反感。仿佛,那指尖的微凉能缓解她脸上肌肤灼热的温度,带给她舒适。

手指撤退,赵晟颢俯身,送上自己的唇。微凉的唇,带着男人独特的气味靠近楚清,轻轻的,柔柔的落在楚清的红唇上。

一瞬间,冰与火的交汇,让两人都如同点击一般,酥麻的电流从唇的结合处蔓延到两人全身。

楚清睁大着眼,看着那张无可挑剔的俊美容颜,一眨,又一眨。

这如小鹿般纯净而无辜的眼神,看得赵晟颢心虚。唇,微微离开,如吴侬软语般轻声的哄骗:“乖,要闭上眼睛,印章才能落得清晰。”

这声音似乎带着魔力一般,居然真的让楚清听话的闭上了眼。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让赵晟颢再一次,将唇贴了上去。

凉凉的,带着一点微甜…

楚清闭着眼,感受着从未出现过的感受,就好像是在吃蜂蜜一般。

赵晟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生怕惊醒她,惹来她的震怒。可是,那香甜的美好,却不断散发出致命的魔力,让他欲罢不能,想要更多。

这一刻,他不想仅限于唇与唇的接触,他想要进入其中,攻城略地,采择世间最醉人的芳香。

砰——

“公子!”

呃…

突然的推门声。

突然的叫喊声。

突然的惊愕…

让门口的几人,还有屋内的两人都如中了定身术一般。

该死的!

赵晟颢在心中咒骂幼荷和醒蓉等人的来的不是时候,最尴尬的是,居然让别人看到了他和楚清的亲密。

“唔…”突然,楚清请应了一声,终于无法抵抗酒精的作用,浑身一软,倒入赵晟颢的怀中,失去了知觉。

搂住怀中的娇柔,赵晟颢眼底满是无奈苦笑。这个女人倒是一醉了事,留下后事让他慢慢收拾。

“呃,王爷我们小姐她…”幼荷硬着头皮开口,看向赵晟颢怀里只露出半张小脸的楚清,暗暗着急。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啊!不能喝酒还偏把自己灌醉。

赵晟颢板起脸,故作淡然的道:“清儿喝醉了,本王送她回山庄。”

幼荷想要拒绝,却在说话前被醒蓉暗暗拉了拉衣角,她回眸,看到醒蓉暗示的眼神,只好与她硬着头皮道:“多谢王爷。”

而此时此刻,同样目睹刚才一幕的浮屠卫还有福禄二人,都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巴不得自己消失在空气中。

宿醉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以前有人问楚清这件事,她可能会嫣然一笑后,告诉你,她不知道。因为,前世的她从未醉过,而今世的她也从未像昨夜那般喝酒。

而现在,如果再有人问楚清,她一定能马上肯定的回答,头痛如裂,口干舌燥,胃里揪得心慌,浑身乏力,躺着一点也不想动。

望着帐顶的精美雕刻,楚清握拳用手背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从醒来到现在,她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昨晚喝醉后发生的一切,她也没有任何的记忆。

只是记得自己在和汐月拼酒,至于为什么要拼酒,似乎是因为她当时心情欠佳,想要借酒消愁?

总之,一夜过后,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喝醉了。

苦笑一下,楚清自言自语的道:“看样子,这喝醉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酒这东西,还是能免则免了。”

“小姐,你感觉好些了么?”帐外人影闪动,不一会,幼荷和醒蓉便一左一右的将雕花大床外的层层纱帐撩起,端着清洗的热水,还有醒酒之物来到楚清身前。

“不好,头疼。”楚清如实的道。

醒蓉上前,将楚清从床上扶起,靠在床架上,语气心疼又带着些责备的道:“这次知道了,下次小姐就不会喝醉了。”

“这倒是对的。”楚清一本正经的点头。

醒蓉服侍楚清洗漱,幼荷将醒酒汤舀出,坐在楚清边上,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的吹散热气,递过去。

实在没有力气的楚清,不得不张开嘴,喝下醒酒汤。热汤下肚,胃里的翻腾倒是缓解了一些。

“昨夜,倒是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辛苦的是王爷。一路上抱着小姐不肯放手,直到回到山庄房中,才放下。小姐可还吐了王爷一身。”幼荷一边吹散热气,一边回答。

楚清一滞,茫然的看着两人。“是赵晟颢送我回来的?”

如此这般,让幼荷和醒蓉对望一眼,后者试探的道:“小姐莫不是都忘记了昨晚之事?”

醒蓉的话,还有幼荷急切的眼神,似乎都在给楚清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昨晚在她酒醉后,好似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可是记忆里却一片模糊。

无奈,她只能放弃,问向身边的两个丫鬟:“我昨晚实在是喝多了,没有什么印象。”

两个丫鬟脸色一苦,对望一眼,看向楚清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楚清看出两人的纠结,开口道。

同时,她心中也在疑惑。两个丫头如此为难,莫不是自己真的因为酒醉而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如今外面还有一摊子烂事等着自己收拾?

“小姐,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幼荷艰难的道,眼中充满了期盼的目光。她真的希望自家主子还记得什么,免得自己去说出来,惹来主子动怒。

“不记得了。”幼荷向来稳重,她越是如此,越让楚清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来便是。”楚清的声音因为心情而略沉了一下。

幼荷和醒蓉交换眼色,最后还是由幼荷说出了昨夜楚清酒醉后的疯狂举动。当然,其中上半截,她并未亲眼所见,而是后面逍遥王在离开前告诉她们,让她们等楚清酒醒后转告的。

等楚清听完之后,浑身已经开始散发着淡淡的冷气,趋得人不敢靠近。

她眯着双眼,危险的气息在眸底中酝酿,随时有可能爆发。“你是说,我昨晚答应了赵晟颢嫁给他?帮他堵住皇室那帮人的嘴?与他扮一对名义夫妻?”

幼荷和醒蓉都点点头,眼神因为楚清散发出的气息,而变得怯怯的。

“我还亲了他,算是作为答应这件事的许诺?”说到这一句时,楚清眸底的冷芒已经变得如刀片一般凌厉。

幼荷吞咽了一下,埋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不敢再说话。这件事,是逍遥王殿下说的,她并未亲眼见到,可是她却看到了两人唇贴唇的一幕。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

楚清靠着床架,嘴角泛起冷笑,脑中原本模糊的记忆,因为幼荷的述说,而变得慢慢清晰起来。

没错,她确实在醉酒时答应了与赵晟颢假扮夫妻,各取所需。而且,她也脑筋打铁的去亲了一口,而这个男人居然还恬不知耻的亲了回来。

赵晟颢…够胆啊!

“小…小姐?”楚清的沉默,让两丫头心中更加忐忑。

“我没事。”楚清淡淡的道。只是,那眼底暗涌的杀机,却让两个丫头巴不得立即缩进地里,遁地离开。

“他留下什么话。”楚清强压住自己的怒气,努力的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王爷…王爷…”幼荷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说,才能尽量降低主子的怒火。

楚清幽潭般的眸子淡淡扫过两人身上,冰冷的眸光,让两人不禁向后缩了缩,头几乎都要埋进胸口里。

眸光扫来扫去,最后落在醒蓉身上。“醒蓉你说。”

醒蓉为自己默哀了一下,只能咬着牙走出来,俯了俯身,轻声道:“王爷临走时,留话说,希望小姐能够信守诚信,莫要背信于人。”

如果楚清身怀内力,相比此刻房中的一切摆设都会变成粉末。但是,她没有,所以只能双手死死的攥紧盖在身上的被子,绸缎面子几乎都被她撕碎。

房间里,诡异的气氛正在蔓延,以楚清为中心的风暴正在慢慢汇聚成型,只要稍不小心,就能引爆整个山庄。

就在幼荷和醒蓉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的通报声拯救了他们。

“主子,扶苏求见。”

门外浮屠卫的声音,成功的让楚清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骤然收了回去。

“让他到书房等着。”楚清平静的吩咐。听上去,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只是,这件乌龙事件,真的就那么容易过了么?幼荷和醒蓉偷偷交换一个眼色,心中都觉得这件事恐怕只是一个开始。现在看着好似是王爷占了便宜,但将来如何,那就难说了。

待楚清起来,穿戴完毕,带着醒蓉和幼荷来到书房的时候,扶苏已经等候了尽一个时辰。

“小姐。”一见楚清,扶苏就立即恭敬行礼。虽然楚清已经说过很多次,一些没有必要的虚礼,能免则免,但是她的属下们都不约而同的墨守着应有的尊卑规矩。

“起来吧。”渐渐的,楚清也不再纠结这件事。

走到书桌后坐下,这间书房没有半点女气,却也没有那种凌乱感。只是给人一种清新优雅,淡然处世的感觉。

桌前,一只瓷瓶里,插着一支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何事?”楚清的手指轻轻敲响桌面。

扶苏在幼荷的指示下坐下,对楚清道:“三皇子派人来找属下。”

“哦?”楚清挑眉,玩味的笑道:“那么快就找上你了,看来,他对这次的丹穴是势在必得的。”

扶苏微顿了一下,道:“来人说,三皇子想跟九溟商号合作,愿意按照九溟商号的规矩,缴纳保证金,换取分红。更希望支持九溟商号夺得丹穴,且保证丹穴的顺利发掘。”

“错了。”楚清突然道。

在场的三人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楚清冷笑:“前后关系错了,他看中的是丹穴,想要的也是丹穴的分红。如此说,不过是想让人放低戒心,将重点放在他的好意上。”

三人仔细一想,果然这样。

不由得,又对楚清佩服几分。

“那小姐,我们要拒绝三皇子那边么?他既支持了河西楚家,如今又偷偷与咱们九溟接洽,就不怕河西楚家知道后生气?”醒蓉不解的问道。

“河西楚家?”楚清想起昨晚所见之人,嘴角噙着的冷笑渐大:“恐怕河西楚家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九溟也是一步备棋,若是河西楚家失利,那么就靠九溟上了。”

“那我们…”幼荷皱眉,隐隐有些担忧。

楚清无谓的笑道:“这个三皇子的野心不可小觑。”

------题外话------

咳咳,靠着坑蒙拐骗,设计了清清,爷表示对阿颢的未来十分担忧啊!

阿颢挺住!阿颢不哭!

我们支持你!吼吼~\(^o^)/~

【020】公主之宴,选妃大会?

最终,扶苏是带着楚清静观其变的指示离开的,与三皇子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不到万不得已,楚清绝不会如此。

晌午十分,楚清还在为自己一时酒后糊涂,答应赵晟颢的事而烦恼时,楚正阳的到来,缓解了她的郁闷。

接到爹爹已经到达山庄外时,楚清来不及吃完酒后养胃的米粥,便出门迎接。

吟萃山庄地处僻静,并无太多人知晓,更没有什么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楚家暂时来此处休息,然后再进建宁城,也不会遭人怀疑。

“爹爹。”见到熟悉的人影,楚清由心而笑,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些。

“阿离!”听到女儿的呼唤,正在指挥卸货的楚正阳转身过来,看到的便是衣袂飞扬的聘婷少女向自己快步走来的模样。

那一瞬间,楚正阳眼前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了曾经,年幼的阿离,每一次都会在自己外次归家后,如蝴蝶般向自己扑来,扑进自己怀中,撒着娇。

“爹爹一路可还好?”楚清走到楚正阳面前,柔柔浅笑,眼中满是关切。

问候声,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楚正阳,他微愣后笑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好。路上接到你传来的消息,已经安排人在安宁接待宇文少爷和奥斯卡特家族的来人了。”

“有劳爹爹了。”楚清盈盈笑道。

这时,提着行李走来的名柳和酒酒,看到楚清的身影,也欣喜的跑到楚清跟前,俯身行礼:“小姐。”

楚清微微颌首,微笑着看着二人:“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先休息休息。”

话音落下后,她身后跟来的幼荷和醒蓉忙上前接过名柳二人手中的行李,在楚清的吩咐下,带着二人先行离去,让这父女二人独处。

“爹爹,女儿先带你回房休息,晚上再为你接风洗尘。”楚清走到父亲身边,搀扶着他的手臂,两人向山庄内走去。

身后,楚家的家丁护院,在浮屠卫的协助下,将带来的物质进行搬运,徐冲自会安排这些人的住处和饭食。

父女两人朝山庄内的内院而去,这一次楚正阳也是第一次来到吟萃山庄,一路上,双眼都被别致的风景而弄得应接不暇。

“爹爹,母亲可好?”路上,楚清问道。

楚正阳收回欣赏景色的眼神,微微颌首:“你母亲一切都很好,你勿需挂念。只是,她许久不曾见你,希望你这次跟我回家,与她团聚。”

“好,女儿也正有此意。”楚清直接应许。本来,建宁之事了了之后,她也打算回安宁一趟,不仅是为了陪伴父母,也是因为宇文桑跨洋而来,作为好友,她自然要亲自接待。

楚正阳喜笑开颜的道:“你母亲知道你回去,定十分开心。”

“只有母亲开心,爹爹难道不开心?”楚清故意撒娇道。

“开心,开心!怎会不开心?为父巴不得你永远留在父亲的羽翼之下,只负责欢乐度日便好。”楚正阳满是宠溺的道。说完,话音一转,他微微叹气,有些无奈的道:“只是可惜,为父知道阿离不是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而是翱翔于空的云雀。不得不放你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