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号声从天边响起,让在护国寺门口站了一地的和尚们,都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为首的几人,披着袈裟,便是护国寺的住持还有其他几个院的长老。

等待中,銮驾终于出现。

近千人的队伍,缓缓的来到护国寺的门前,停了下来。

御林军和禁卫军的统领,立即发布命令,让军士们守住寺院的各个要道,确保无外人可以潜入,保证太子的安全。

而两名宫女则缓步上前,撩开了銮驾的纱帘,让其中之人出来。

“护国寺住持圆慧,率全寺僧人共二百零七人,恭迎太子殿下。阿弥陀佛!”中间为首的方丈站出来,双手合十,神态自然。

和尚是楚家人,不受世俗教条约束。所以,别说是见太子,就是见到皇上,他们都不必下跪,只以佛家的礼节相待便可。

“圆慧大师多礼了。本宫来此为父皇祈福,叨扰了各位大师的静修,还请原谅。”赵晟乾一如既往的谦和有礼,温润淡然。

一身明黄色的太子长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其玉树临风的俊美,头上束发的金冠,也在阳光下璀璨生辉,显示着皇家的气派。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客气了。为陛下祈福,也是本寺僧人的本份,何来怪罪?太子殿下有此孝心,乃是陛下之福,大楚之福,百姓之福。”圆慧方丈微微颌首,亲自领着赵晟乾进入寺庙之中。

“大师言重了,这些都是本宫应做的事。”赵晟乾抿唇微笑,看不出一丝骄狂的气焰。

这份从容不迫的态度,不骄不躁的心思,让圆慧大师暗自点头,看样子对这位楚国的太子,十分的满意。

说话间,赵晟乾已经被圆慧大师带到了护国寺的大雄宝殿中。

大雄宝殿即是佛家寺庙的正殿,大殿。

是专门供奉佛祖如来之地,气势雄伟自不必说,光是这大殿正中,近十丈高的金漆佛身,就足以让人仰视,忍不住跪地参拜。

除了正中的主尊佛像外,大殿的两侧还立着十八罗汉的塑像,各个形态各异,威风凛凛。

这里,是僧众朝暮聚集修持的地方,佛法最浓,虔诚最深,自然也是最适合祈福的地方。

赵晟乾大步踏入大雄宝殿中,仰头看向那金灿灿的立佛。佛相悲天悯人,似在怜苦众生,佛手一垂一伸,代表着无边佛法。

相传,这一手下垂名为“与愿印”,表示能满众生愿;上伸名为“施无畏印”,表示能除众生苦。

“佛祖普度众生,不知本宫此次虔诚而来,是否能感动佛祖,免除父皇身上的厄运。”赵晟乾撩开袍角,仰望着佛像,跪在崭新的蒲团上。

圆慧大师站在他身后,神态自若的道:“太子殿下诚信祷告,佛祖必能听闻,让陛下平安。”

“希望如此。”赵晟乾呢喃。

“殿下尽管在此静心祈祷,绝不会有人来打扰,老衲就先告辞了。”圆慧大师微微颌首,退了出去。

一般来说,祈福分两种。

一种是号召全寺僧众一起唱经咏颂,为楚皇祈福。只是这样,似乎彰显不出诚心,所以赵晟乾用的是第二种,那边是独自祈祷,为楚皇念经百遍,以求佛祖保佑。

何况…这一次赵晟乾来到护国寺中,为楚皇祈福只是其一,他的目的还有其二。

圆慧大师离去后,大殿封锁,外面重兵把守。

赵晟乾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真的就在静心念经一般。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佛坛下方传来,赵晟乾抬起双眼,看向佛坛却不见半点惊诧。

不一会,一道人影,从佛坛下的地洞中钻出,那身打扮居然和赵晟乾一般无二,只是那五官清秀端庄,身形也比赵晟乾小了几圈。当然,若是跪在蒲团上,背对大殿之门,这模糊的影像也难分真假。

“悠倾,辛苦了。”赵晟乾看向来人,语气轻柔。

来人正是太子妃桑悠倾。

她微笑摇头,来到赵晟乾身边,换下他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轻声道:“你我夫妻一体,替你为父皇祈祷本就是应该之事。”

桑悠倾的知书达理,让赵晟乾温润的眸光微动。他低声说了一句:“多谢,我很快回来。”之后,便钻进佛坛下的地洞里,在大雄宝殿中失去了身影。

望着佛坛恢复如初,桑悠倾静下心神,仰头看了一眼佛祖,那俯瞰苍生的眼神,让她心中一惊,呢喃道:“佛祖,悠倾深知欺瞒佛祖不对,可是如今大楚江山社稷岌岌可危,太子殿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还请佛祖见谅,不要怪罪我等凡夫俗子。”

说完,她深呼吸了一下,闭上双眸,开始默念经文祈祷。

另一边,赵晟乾顺着地洞的暗道而行,不一会,眼前豁然开朗,他已经身处在一间四四方方的密室之中。

密室里,布置典雅,以夜明珠为照明,清冷的光辉淡淡罩在房间中,带着一层浅绿。

房里,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四周这是书架,上面堆放着一些经卷。

这些,都并未吸引赵晟乾的注意,他在进入密室后,眼神便盯在了那背对他的欣长人影上。暗紫色的蟒袍在夜明珠的清辉下,带着一份妖冶邪魅的美。

身后的脚步声,让赵晟颢缓缓转身,看向来人。手中正在看着的经卷,也随意的扔在桌上。妖孽般的绝美容颜,在赵晟乾的眼里,变得朦胧,似幻似真。

微愣了一下,赵晟乾摇头苦笑:“颢弟瞒了我这么多年,真是…”

“太子殿下似乎也有事瞒着颢,就算扯平了吧。”赵晟颢似笑非笑的坐下,即便此刻他不再纨绔,却也难掩那种放荡不羁的气质。

“好,扯平。”赵晟乾无奈的走过去,与他相对而坐。

这一次,他如此与赵晟颢见面,就是要互相通个气,至少要了解彼此的动作,以免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产生误伤。

只是,此刻他们还不知道,一切的计划都比不过变化。赵晟乾想要以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却不想对方已经迫不及待。

“太子殿下还真是小心。”赵晟颢勾唇而笑,话中的意思却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挖苦。

赵晟乾面容上一丝苦色闪过,低声解释:“如今暗涌纷杂,我已经不能确定我这太子仪仗中,是否全然可信。”

赵晟颢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抬眸看向赵晟乾:“太子殿下找我来此,目的为何?”

赵晟乾抿唇,眸光坚定的看着赵晟颢:“颢,虽然我不知你究竟隐瞒了多少实力,可如今我只想与你合作,救回父皇。”

“与我合作?”赵晟颢眸光里满是玩味:“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坐吃等死的闲散王爷,与太子合作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赵晟颢微微蹙眉,心中叹息了一声:“颢,我不与你说那些虚妄的话,亦不恳求你看在父皇对你的态度上出手。我只想告诉你,如果让皋继续下去,他在得到皇位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哦?”赵晟颢英挺的眉梢轻挑,笑了起来:“太子殿下是在开玩笑吧?我又不当皇帝,对他有何威胁?”

赵晟乾沉默了。少顷,他对赵晟颢道:“你此刻也不必用言语逼迫我告诉你一些事的实情,我只能向你保证,待父皇脱离危险后,我会请求他亲自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赵晟颢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眸底暗芒涌动:“太子殿下要寻求合作,总要拿出点诚意才是吧。”

谁知,赵晟乾却把心一横,直接道:“若是颢弟不愿与我联手,那么就抛下这里的一切,带着你的王妃离开建宁。若是愚兄侥幸得胜,你可以随时回来,逍遥王府永远为你留着。若是我敌不过老大和老三,那你就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赵晟颢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从那缝隙中透出的丝丝杀意,恍若实质,缠绕在赵晟乾四周,让他感觉四周的空气突然一紧,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赵晟乾震惊的看向赵晟颢,一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眸底,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突然,这令他窒息的感觉一消,他眼中的赵晟颢,似乎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模样,好像刚才那凌厉睥睨的气势,根本就不是这个人发出来的一样。

“颢…”赵晟乾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一向温润儒雅的神色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浓浓震惊。

他知道赵晟颢有所隐瞒,可是却想不到他隐藏得如此之深。

赵晟乾自认自己的武功也是一流,可是在赵晟颢刚才的气势面前,他居然产生了一种无法撼动的震撼。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羸弱的人类,仰望苍天的感觉。

仅仅是这一点,赵晟乾就知道赵晟颢的武功修为已经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程度。而这,只是他本身的能力,那些属于他的暗中势力呢?

那些他隐约察觉,却始终没有证据,抓不到线索的势力又会有多恐怖?

“既然太子殿下不愿说,本王也不再勉强。至于合作之事…”赵晟颢突然停了下来,嘴角玩味的笑意,让赵晟乾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少顷,赵晟颢才接着往下说:“既然太子殿下与本王的王妃都已经合作了,那本王也只好听从王妃的吩咐。”

这个结果,让赵晟颢一愣,当即就欣喜若狂的站起来:“颢弟!”

半个时辰后,大雄宝殿中的佛坛再次传来异响,赵晟颢的身影钻了出来。

桑悠倾睁开眼看向他,见他眉宇间的忧色少了不少,心中一松,知道这次的面谈应该还算成功。

赵晟颢从密道离开了护国寺,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返回了逍遥王府。

府中,楚清正在书房看着九溟商号的账本。这段时间,九溟商号在南楚的发展十分稳定,而在北韩的渗透和发展,也有了长足的效果。

可以说,如今的楚清就算什么事都不做,恐怕都不够数银子的。

穿越之初的目标,如今已经达成,还意外收获了自己的情感,这让前世诸多不顺的楚清不免感慨万千。

或许…下一步,真的可以到海外去看看。

靠着椅背,楚清心中想着下一个目标。

赵晟颢进入书房时,正看到楚清这向往的神情,便走到她身边,长臂一揽,将她抱紧自己怀中,自己取而代之的坐在了书桌后的椅子上。

“谈得如何?”楚清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赵晟乾约赵晟颢去护国寺见面,她自然是知道的。

赵晟颢有些失望的摇头:“赵晟乾的口风太紧,始终问不出所有人都隐瞒我的事。”

楚清从他怀里抽出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笑道:“别着急,那么久都已经等过来了,何必急于一时?”

赵晟颢无奈的点头,将楚清的小手抓住:“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他倒是答应我待这件事结束之后,他会请求皇伯父告诉我。”

“如此也很不错了。”楚清眸中一亮,倒是有些惊喜赵晟乾会如此保证。

夫妻两人说了会话,又一起用过晚膳,闲聊之际,一封密信传来。

楚清打开一看,居然是桑悠倾传来的信息。密信中并无太多内容,只是提及大公主赵雅媃那边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后宫嫔妃之中,有一位昭仪娘娘有些可疑。信上说,自从皇上出事后,她几乎闭门不出,服侍她的宫女们也私下议论,她这段时间晚上一直做着噩梦,经常从梦中惊醒,喊着不要怪我,臣妾也是逼不得已。

楚清将密信随手递给赵晟颢,好奇的问道:“这位昭仪年纪多大,是否受宠,又是否有子嗣?”

赵晟颢看过密信,将其捏在掌中,内劲一发,密信变成飞灰。“皇伯父多年未充实后宫,如今在后宫中的嫔妃大多都是老人。这位昭仪我有些许印象,今年大概已过三十岁,受宠到谈不上,不过却为皇伯父生下了九皇子。”

“九皇子?”楚清一怔,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那些皇子们的相貌。

她初嫁入皇室,对于这些皇子们不是很了解。可是,在她与赵晟颢成亲的第二日,进宫谢恩时,在坤羽宫倒是见到了所有的皇子、公主,当然还有嫔妃。

当时那些嫔妃们都打扮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她并无太大印象,倒是对那些皇子和公主注意了些。

赵晟颢口中的九皇子只有十岁,生得倒是晶莹剔透,唇红齿白。

她记得,当时这个九皇子还伸手向她要见面礼,后来被一位嫔妃拉了回去。难道那位嫔妃就是这位韩昭仪娘娘?

赵晟颢和楚清,正在讨论桑悠倾传来的信息,突然却有人来报,说是宫中来了圣旨。

楚清一愣,看向赵晟颢,清冽的双眸中充满疑惑。

皇上都陷入昏迷了,这是哪来的圣旨?

正在诧异之中,就听门外有宫中内侍高喊:“圣旨到——!逍遥王接旨!”

018 奉旨狩猎,风起!

“圣旨到——!逍遥王接旨!”

内侍高喊的声音,刺破空气,传入了房中。

赵晟颢缓缓起身,看向门外,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语,脸部的线条也冷峭了几分。

从未有内侍来逍遥王府传旨,敢不经过通传就直接闯入府内的,而且府里的侍卫都是死的么?居然就让人这样直接进来。

这样的异常,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楚清走到赵晟颢身边,双手挽住他的手臂:“先看看情况再说。”

赵晟颢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宛如天神的站在门口,就这般等着内侍的到来。楚清同样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

“逍遥王接旨!”又是一声高喊。

假山树影旁的小路上,先是灯笼的光落在地上,接着一队人马转入进来。

为首的一人,身穿宫廷内侍的服装,鲜红的颜色看来等级还不低。他一手拿着拂尘,一手高举着金灿灿的圣旨,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威风凛凛的御前带刀侍卫。

赵晟颢眉梢轻挑,此刻他已经知道为何府中的人不敢拦截了。

这般高举圣旨闯入,若是拦截,便是对皇上的不敬。

逍遥王虽然受宠,但也只是仅限于他本人而已,而不是整个逍遥王府的人,都可以无视皇上,无视圣旨。

圣旨所过之处,王府中人纷纷跪地俯身,倒是显得那高举圣旨的内侍极为的风光。

顷刻间,宣旨的内侍和御前带刀侍卫便来到了厅门外。

花厅中,烛火鼎盛,门外灯笼、火把的光也将外面的光景照得亮如白昼。只是,人影在这摇曳的光中,显得有些狰狞。

内侍自然是看到了站在厅门内的赵晟颢,只不过此刻他的神情没有半点阿谀讨好之意,反而充满了不屑和讥讽,神情十分高傲,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身后的带刀侍卫也是一个个神情冷漠,那副模样倒不像是来宣旨的,而是来押解人犯的。

这样与以往不同的态度,别说赵晟颢了,即便是楚清也都察觉到了其中不对的味道。

“逍遥王还不接旨么?”内侍傲慢的瞟向赵晟颢,手中的圣旨举得更高。

赵晟颢冷哼了一声,冷峭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公公是哪一院的?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虽然说没了皇上撑腰的逍遥王就是一个纨绔子,但是这突然的冷嗤,还是让趾高气扬的内侍那傲气的胆儿颤了颤。

涂脂抹粉的白脸蛋上的肌肉狠狠一抽,袍中的步子就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这微妙的变化,落在赵晟颢眼中,让他嘴角上挑起邪肆的笑容。

那内侍面色一变,鬓角已经流淌下一滴冷汗,捏着圣旨的手指抓得更紧。“逍遥王你想抗旨么!”

公鸭嗓般的声音,仿若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发出一般。

那颤音将他之前营造的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如江堤倾泻般,瞬间就没了影子。

赵晟颢冷笑,双手拢在袖口负在身后,看向内侍的眸光越发冷冽:“公公说的是哪里话?本王只是觉得公公面生,随口问了一句。如何就与抗旨不尊扯上了联系?”

内侍这时被赵晟颢气势吓到的情绪也缓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皇宫里内侍多了去了,难不成王爷还能一个个见过不成?”

楚清在旁听得清冽的眸底暗芒涌动,对于这个内侍身份实在是很好奇。

这是皇宫里的人不假,可是他真正效忠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内侍效忠的绝对不会是皇上。因为,如果效忠的是楚皇,那么必定不会对赵晟颢是如此态度。

若他真正的主子不是楚皇,那他手中的圣旨…

思及此,楚清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高举着,不知内容的圣旨。

赵晟颢眸光闪过一道晦暗的光芒,嘴角噙着的笑容难辨含义:“公公说的是,那就请公公宣旨吧。”

内侍见赵晟颢不再继续纠缠,心中松了口气。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在面对一个纨绔子弟时,居然出了一身冷汗,背部的里衣都已经浸湿,夜风一吹过,整个一个透心凉。

眸光在赵晟颢和楚清身上游离了一下,内侍冷笑:“王爷,您有陛下赦免的免跪接旨,可是王妃却没有。”

楚清眉头微微一蹙,她可没想到这个内侍在与赵晟颢对峙中吃了个闷亏,居然向从自己身上找回场子。

正欲说话,却被赵晟颢握住小手:“王妃与本王一体,本王不用跪,王妃自然也不用跪。若是你不肯宣旨,那就请公公回去吧。”

内侍被赵晟颢霸气蛮横的话震得双眼微凸,咽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甚是丰富,青红交加,黑白交替。

赵晟颢漠然与他对视,却又丝毫不将他看在眼里。那种仿佛如跳梁小丑般的感觉,让内侍脸上一片火辣辣。

“哼。”调整了半天,内侍才咬着牙将手中的圣旨摊开:“奉天承运,大楚显仁皇帝陛下诏曰:朕圣体不适,需要良药医治,闻都城外群山中有一灵狐,通体雪白,额似火焰,有消除陈疾病屙之妙效。楚以孝治天下,为彰表我皇族子嗣之孝心,特令太子赵晟乾,携大皇子赵晟熙,宗亲王爷逍遥王到城外群山替朕寻觅灵狐,即日起程不得有误。三皇子赵晟皋因体弱多病,朕不忍其辛苦,故留在宫中伴驾。钦赐!”

让赵晟乾带着人马去抓灵狐,建宁都城里就只剩下一个病皇子?

这份圣旨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怪异的味道。

“王爷,接旨吧。”内侍宣读完毕,将手中的圣旨递向赵晟颢。

赵晟颢眸光落在圣旨上,却并未立马接过来,反而抬眸看向内侍:“皇伯父已经醒来了么?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还能下此圣旨。”

内侍讥笑:“陛下却已经苏醒过一次,这圣旨也是在陛下的授意下,由执笔太监亲自书写。若是王爷不信,大可以抗旨不尊。只是,待这抗旨的祸事临门时,别怪咱家没有提醒过王爷。”

好一个嚣张的内侍。楚清在心中冷嗤。

赵晟颢嘴角的笑容不变,冷峭的眸光却似乎剥光了内侍身上的衣服,让他有一种暴露人前的感觉。

就在他几乎扛不住,要收回手时,一只手却比他更快的拿过了圣旨,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手中一轻,让内侍的心中松了口气,对赵晟颢拱拱手道:“既然王爷接了圣旨,那咱家就告辞了,我等还要回宫复命,还请王爷尽快做好准备,明日一早与太子殿下等人一同出发。”

“不送。”赵晟颢笑着,手中的圣旨被他负在身后。

这般态度,让内侍不满的冷哼拂袖,转身离去。身后的带刀侍卫也跟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