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身边,这一日多出了一些暗中守护的人。她不清楚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显然并无恶意,她希望暗中之人将此刻的情况透露出去,让外面的势力来解救此刻的困境。

赵晟皋淡淡的看过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有些凉薄的声音溢出:“媃儿,你服侍父皇那么久,也累了,不如三皇兄派人送你回去休息。”

“不!媃儿哪里都不去。”乔皇后紧张的抓住赵雅媃,不让她离开自己。

这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她怎么能任由赵晟皋将她带走?留在乾清宫,虽然受困,但最起码有什么事她这个母亲还能保护她,若是离开了乾清宫,她不敢相信以赵晟皋的疯狂,会对她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来。

“没错,媃儿就留在朕的身边,哪也不去。”赵琮也跟着开口。乔皇后能想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想得到。

无论如何,赵雅媃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赵晟皋无声而笑,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凄苦,还有悲凉。“父皇,尊敬的皇后娘娘,你们把皋看成什么人了?我的本意确实只是送媃儿回宫休息,可是如今你们的反应,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说着,他略顿了一下,声音突然骤冷:“来人,将大公主给本殿拿下。”

“畜生!你要干什么?”

“媃儿!”

“父皇!母后!”

赵雅媃惊呼,却被两名御林军拉扯到赵晟皋的身边。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得赵晟皋那么近,她被推让倒在地下,脖间架着钢刀,发髻也已经凌乱,可是这一切她都没有感觉,只是被赵晟皋身上传来的冰冷冻得发抖。

乾清宫的屋顶上,如烟魅般趴着几道身影,偷着瓦片的缝隙看下去。

当看到赵雅媃被制住时,他们对视了一下,却在领头之人的微微摇头下,继续保持沉默。

他们便是楚清安排保护在皇子公主身边的刺盟成员。

此刻,他们若是不顾一切的闯入进去,恐怕会打草惊蛇。眼下,大公主也并非危及性命,所以他们暂时没有动作。

“父皇,若你心疼你这个女儿,心疼皇后娘娘这唯一所处,便将虎符交出来吧。”赵晟皋冷漠的说着,似乎他袍角边上的女子,与他并无关系一般。

“你休想!”赵琮怒斥。

“父皇您别管我,千万不能将虎符交给他。”赵雅媃不顾自身安危,大喊着,让脖子上的钢刀逼得更近了些。

“媃儿,你不要说话。你父皇会处理的!”乔皇后紧张的疾呼,生怕赵雅媃挣扎之下,伤了自己。

此刻,深山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赵晟颢的绝顶身手,让众人吃惊,浮屠卫的埋伏,也破坏了赵晟皋的围剿之计。

突然,夜中鹞鹰从高空落下。

似有感应的赵晟皋一抬手,鹞鹰便如闪电般俯冲下来,落在他的手臂上。

赵晟颢快速拿下信筒,在火把照耀下,将传来的信息扫入眼底。

倏然,他瞳孔一缩,看向衣衫都有些凌乱,身上沾染敌人血迹的赵晟乾和赵晟熙,冷声道:“赵晟皋逼宫了。”

“他果然这样做了。”赵晟乾一拳狠砸在马鞍上,温润的眸子也眯了起来。

“这本就是他的计划,让我来除掉你们,他则趁机发动宫变,逼迫父皇下旨改立我为新皇。只不过,现在我的命运也和你们一样。”赵晟熙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只是那双冷眸深处的怒火,怎么也掩盖不住。

赵晟颢眸光平静无波的从赵晟熙脸上掠过,最后落在赵晟乾身上:“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赵晟乾点点头,立即下令整队,返回建宁都城。

乾清宫

内殿里,赵晟皋和赵琮都在僵持中。

赵晟皋叹了口气,缓缓摇头:“父皇,您又是何必呢?你的太子,你最爱的儿子,最勇猛的儿子此刻都死在了城外深山之中,成为野兽的食物。你那些还未长成气候的儿子,我也会一一解决掉。你的皇位,只能传与我。”

“你!”赵琮听得目呲俱裂。

赵晟皋视若无睹,继续道:“您放心,儿臣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安心做你的太上皇,看看我如何治理大楚江山,让你知道,只有我才是你最优秀的儿子,只有我才能将大楚壮大到外邦臣服。”

说到后面,赵晟皋清澈的眸光中布满猩红的血丝,折射出癫狂之色。

“你已经疯了!”赵琮呼吸急促,缓缓摇头,看着赵晟皋咬着牙道。

“呵呵…”赵晟皋的身子晃了几下,孱弱得似乎随时会倒地。看得身后的银姬,眼底满是担忧。

他似哭似笑,神情复杂的对上赵琮的眸光:“是啊,我早就疯了。从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知道你是那么的恨我,恨我的母亲时,我就疯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让你有一天能向我认错,承认我才是你最优秀的儿子。哦,对了…除了这个愿望,我还有一个乐趣,那就是折磨你和那个民间的女子所生的儿子…哈哈哈…这些,可都是支撑我不愿死在病榻上的动力。”

“你!”赵琮猛地一抽气,身子一软,好似要昏倒一般。

“陛下!”乔皇后和天禧同声惊呼,将他扶住。

“父皇!”赵雅媃担心的大喊一声,却碍于脖子上的钢刀,而无法跑过去。

“张御医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看看陛下!”乔皇后慌乱中冲周不求大喊。

周不求眼珠一转,快步走过去,拿起赵琮的脉搏,用背影挡住了赵晟皋等人的视线。

对此,赵晟皋只是漠然的撇过眼,没有半点动容。

他并未阻止乔皇后的命令。一来,皇宫以被他掌控,他相信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溜走。二来,即便他开口让银姬过去,恐怕他们也不会愿意。

突然,一块带着温热的铁块,塞入了周不求的手掌之中。他神色一凝,不动声色的将其纳入袖口。

“陛下,您刚刚醒来,不易动怒,否则会毒气攻心。”周不求并未刻意压制音量,好让赵晟皋等人都能听见。

赵琮点点头,气息似乎也缓和了些。

周不求退了下来,垂首向侧殿走去。

“你去哪?”突然,银姬冷声喝止了他的行动。

周不求淡淡回答:“微臣要给陛下调制一些凝神静气的汤药,稳住病情。”

“不必了,我这里有解药,吃下便能解毒。”银姬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周不求。

后者慌忙接下,眸光闪了闪。

“哼,你这毒妇的药,我们怎么敢用?还请张御医去为陛下配药。”乔皇后站起来,拿出一国之后的威仪,冷傲的看向银姬。

银姬抬眸看了一眼,垂下眼角,不再说话。

赵晟皋微微一笑,嘴角上扬:“既然如此,就有劳张御医了。”

周不求微微颌首,转身进入侧殿之中。

赵琮昏迷后,为了方便照料,便在内殿旁临时设了一个药房,方便御医抓药熬制。如今,周不求去的正是这个房间。

待他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赵晟皋的声音才再次幽幽响起:“去一个人帮张御医打打下手。”

“是。”

御林军中一人应诺后,立即有人悄悄跟了上去。

这一幕,看得乔皇后眸光微闪,而赵琮却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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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重生,到底给叶雪飞带来了什么?

懒洋洋的抬起手,遮住右眼:“我的左眼能见鬼神。”

松开,再遮住左眼:“我的右眼能见因果。”

双手一摊,望天,妖冶的唇角隐隐上勾,却冷若寒冰,唇轻启:“卧槽!老天你耍我啊!前世让我能看因果,死于因果,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你丫还免费赠送一阴阳眼?”

“雪飞,你有你的道。”佛光乍现,他盘膝合眸,只有眉间那点红似血的朱砂散发无边魅惑。

叶雪飞冷眼嗤笑:“我的道?没事抓抓小鬼,调戏调戏鬼差。闲的蛋疼了,就去给人解解因果,扫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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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闯宫,前尘往事

乾清宫侧殿中,空气里充斥着药草的气味。

周不求站在百草柜前平静如常的挑拣着草药,似乎并未看到在柱子后藏着的御林军。

帘幕后,奉命监视周不求的御林军紧靠巨大的殿柱之后,用刀柄微微撩开帘幕,暗中盯着周不求的背影。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将草药放入药罐中,加水,添柴,拿着蒲扇慢慢的扇着…

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那监视之人看得两眼发酸,也未看出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终于,周不求将药罐的药倒出,又清理药渣放在篓子中,端着篓子向殿外而去。

临到监视之人藏身的殿柱前,一把未出鞘的钢刀突然横了过来,拦住了周不求的去路。“你要作甚?”

冷声的询问,带着丝丝杀意。仿佛只要周不求说错一句话,此人就会让他血溅当场。

周不求淡然的抬了抬手中的篓子,里面黑乎乎的药渣还冒着热气,刺鼻的药味让探过头来查看的监视之人忍不住捏着鼻子避开。

“这是什么?”他询问。

周不求淡淡的道:“这是药渣,熬了药,药渣必须要及时清理,以免不知情的人弄到,惹出麻烦。”

“你不能出去。”监视之人皱眉拒绝。

周不求却神色淡然的笑道:“无妨。那就有劳这位军爷帮忙拿出去扔掉好了。”

说着,他手中的篓子又一次递了过来。

不得不说,周不求熬制的这味药,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一见篓子递过来,那人又忍不住向后避开。

他心中十分不愿接触这物,可是又想到主子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道:“暂时放在这,等事了之后,你再去倒掉。”

周不求垂下眼角:“军爷,陛下是中了毒,而非重病。本御医所用之法,也是以毒攻毒。这些药渣都是有毒之物,若是长期留在此,恐怕会让殿中的人都中毒。”

一听周不求说得如此严重,御林军也变得为难起来。

他沉默了一下,又看看周不求,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一丝心虚紧张。想了想,他拿着刀柄,将刀刃放进篓子里,翻了两下,除了黑乎乎的药渣并无它物。

无奈,只好收回刀,一把抢过篓子,冷声的道:“你回到内殿之中,这些药渣我去帮你处理。”

“有劳了。”周不求拱手行礼,情真意切。

目送此人离开之后,周不求才无声冷笑了一下,抬头看向殿顶,只一眼便收了回来。转身去端那熬好的药。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药,那么臭!”御林军的军士,拿着篓子从侧殿出了乾清宫,向宫廷里盛放垃圾的地方而去,嘴里骂骂咧咧。

过了一会,他来到离乾清宫最近的一处堆放垃圾的院子,匆匆将篓子放下,转身就要离开。刚一转身,又突然停下,回眸,凝视那篓子。

突然,他一脚踢翻篓子,黑色的药渣洒了一地。他又用刀尖拨了几下,确实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后,才快速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如轻烟般飘落,站在药渣的旁边。

左右望望,并无人影后,他蹲在地上,仔细的翻找,当他手里拿起一块好像树皮的药渣时,他用力捏了捏。

啪——

树皮被黑影捏碎,虎符露了出来。

黑影眸子一亮,迅速将虎符藏入怀中,又似一阵青烟消失在此处。

黑影在皇宫上空如入无人之境般离开,很快就通过一条僻静的通道,离开了皇宫,来到了皇城之外。

刺盟总部里,楚清闭目等候了许久。

终于,门外传来的通报,让她睁开眼站了起来。

当虎符入手,微凉的金属让她精神一震,立即交给身旁一人,吩咐:“速速将此送到桑大将军手中,告诉他,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是。”

楚清紧抿着唇,眸光环顾四周,见一切都准备就绪,便沉稳开口:“准备出发。”

“是!主母!”

刺盟中人,人人应和。

而楚清让断刀培养的那些属于九溟商号的刺客,早已经被她调配到了桑铁坤那里。

那些训练不过一两年的人,当然比不上刺盟的正式成员。但是,留在桑铁坤身边,陪着他一起去京畿大营,却绰绰有余。

他们的计划并不复杂,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

原先,是因为拿不到楚皇的虎符,所以桑铁坤并未打算动用京畿大营,只是打算用自己的亲卫和赵晟乾的半支部队去攻陷一道宫门,直闯进去救出楚皇再说。

可是被楚清提醒之后,他们心知这般做危险太大,且容易落入赵晟皋的算计,所以修改了计划。

将另一枚虎符拿到手,再由桑铁坤去京畿大营搅浑这潭水。

原先由桑铁坤掌控的武装力量,合并刺盟的人马,由桑悠倾和楚清带领,结合其他支持赵晟乾的武将按原计划去攻打宫门,进宫救驾。

那些支持赵晟乾的文臣们,则趁机将此事宣扬出去,煽动百姓,在建宁都城中制造混乱,打乱赵晟皋的布置。

赵晟皋想要将一切都放在皇宫中完成,避开天下皆知的局面。

楚清就偏偏不让他如意,他们名正言顺,可不怕被天下人知晓三皇子赵晟皋弑父杀兄的罪行。

酒酒和断刀,紧跟在楚清左右,他们的任务并非是闯宫,而是保护楚清的安全。

今夜,注定是一个染血之夜。

楚清脱下了绫罗长裙,换上了女式的劲装软甲,英姿飒爽,扫去了平日里那丝女儿娇媚。

“出发!”

一声娇喝,楚清带着刺盟的人,前去与桑悠倾会合。

皇宫外,风云来袭,皇宫内,赵晟皋与赵琮对视,互不相让。

一切,他都布置妥当,只等着捷报传来。到时候,事实摆在自己的父皇面前,他即便心有不愿,也只能妥协了。

否则,这南楚的江山,还能给了外人不成?

“父皇,长夜漫漫终究也会过去。结局已定,你又何必再执着?”赵晟皋的声音,在内殿中回荡,久久不息。

他还未向自己的好父亲说出,北韩的军队已经蓄势待发,不日将兵临城下。

到时候,除了他,南楚还有谁能给抵挡?

微薄的唇角,轻轻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容驱散了赵晟皋身上与生俱来的寒冷,苍白病态的双颊,也染上了一抹兴奋的红晕。

“孽子孽子…当初当初…朕就不该让你活着!”赵琮恨得咬牙切齿,看向赵晟皋的眼神中复杂难辨。

似有狠戾,似有心疼,似有愤怒…

如此绝情的话,并未让赵晟皋露出伤心的表情,反而让他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增大起来。声音平和的缓缓流出:“是啊…皋原本就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在我母后被父皇你毒死的那一刻,我就应该跟着我那可怜的母后一起离开。或许是母后不甘心,不忍心让我来不及看一眼这个繁华世界就死去,所以即便她死了,也要生下我。”

轰——!

赵晟皋的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让内殿中不知情的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在宫中当差多年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赵晟皋的生母是皇上的第二任皇后,死于暴病,在临死前,生下早产的三皇子,所以三皇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这都是从娘胎中的不足带来的。

却不想,这其中居然还有如此内情。

听到的御林军,都默默的避开视线。得闻这种天家秘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怎么会?父皇怎么会那么做?”被钢刀架在脖子上,跪坐在赵晟皋身边的赵雅媃震惊的摇头。

她不愿相信赵晟皋说的话,在她心中最伟大的父亲,怎么会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去对付自己的妻子?

“媃儿,你别激动。你父皇并非无情之人,不要受了坏人蛊惑。”乔皇后焦急的喊道,生怕赵雅媃一个激动,直接抹了脖子。

“这都是你那恶毒的母亲应有的下场,朕无愧于心!”赵琮大声吼了一句,似乎也是被赵晟皋的话触动了往事,让他心痛难当。

嗬——

众人心中纷纷抽气。

这惊天的秘闻,似乎一桩接着一桩。刚才还在同情三皇子的遭遇,此可听楚皇一句话,似乎又暗示着其中还有隐情?

赵晟皋神情并未有太多变化,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无论母后如何…还未出生的我,又有何罪?”

“皋儿,正是因为你无罪,所以你父皇才依旧让你当一位皇子,你身体孱弱,他从来也都是吩咐御医好好给你调养。你怎能因此而埋怨你的父皇?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你父皇的苦心?”乔皇后忍不住开口。

“你住嘴!”赵晟皋突然厉喝,顿时让内殿中变得极为的安静。

突然,殿外有人脚步匆匆的进入殿中,直接来到赵晟皋面前,附耳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