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和在马车上一样,她虽然一向不太不喜欢这样,但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排斥了,甚至觉得仿佛黑暗能给人带来莫名其妙的安全感,礼义廉耻的标准也因为看不见而降到最低。

“用心专者怨心深”这句话如今是不是也可以送给萧丞了?

像是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锦一豁出去了般,就算不太熟练,也还是踮起脚去迎合他,专心地陷在他的吻中。

萧丞有一瞬间恍了神,却没有停下来,过了良久才终于放开了她。

锦一累得气喘吁吁,软软地靠在墙上,实在没力气再去做别的,只好拉低了萧丞的身子,张开了双臂,将他紧紧环抱住,可又不同于之前那个寻求安慰的拥抱。

她枕在萧丞的肩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虽然气若游丝,可声音听上去还是很高兴,甚至还有心情揶揄道:“你是不是怕我和别人跑了?”

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沉寂,只有夜晚的风声在好心地回应着她。

“……”果真又被无视了。

好在锦一已经习以为常了,接着自顾自地说道:“你一生气就只会对我做这种事,可难道做了就不会生气了么?”

他都说了自己难哄,想必应该不是亲一亲就能把哄他开心的吧?

其实锦一最怕生闷气的人了,因为就算想要弥补也不知该从何下手,更何况对方还一直不给你好脸色看,无疑是在打击人的积极性。

还好对于如何让萧丞消气,她深谙其道,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从无数次惹他生气的教训里总结出来的经验。虽谈不上屡试不爽,但十次里总会成功七八次。

不过这大晚上的风可真大啊。锦一吸了吸鼻子,又往他怀里躲了躲,而后才开始继续她的哄人大业。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生气的。我说过,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比不上。”

见萧丞还是不说话,锦一皱起了眉头。这都不管用了?那看来不得不用上最后一招了。

“唔……那不如这样吧。”她佯装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法子,“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那就再多喜欢我一些。当然了,最好喜欢到非我不可的程度,那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人跑了。怎么样?”

嗯她的羞耻心一定是被这黑暗给偷吃掉了,要不然她才不会说出这种不害臊的话来。但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至于依然无动于衷了吧,谁会拒绝这种稳赚不赔利人利己的买卖啊。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萧丞竟然真的还是一声不响的,锦一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懒得听她说话所以又在闭目养神了。

这真是太过分了!锦一实在是气不过,于是决定再多给他一次机会,推了推他的肩膀:“我话可说明白了啊,你……”

谁知这一推,倒把萧丞给推得站直了身子。他低头盯着锦一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拉了下来。

而锦一没了庇护,呼哧呼哧的风刮在她的脸上,又干又疼。

“锦一。”萧丞终于开口说了话。

“做……做什么……”锦一立马接了话,被他这非比寻常的语气弄得惴惴不安了起来,不自觉地立正站好,老害怕他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出来。

“你是怎么凭你这颗脑袋,平安无事活到今天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锦一听得懵懵懂懂的,不是太明白他这到底想说什么,又隐约觉得好像有一点懂。他这是不是在说她……笨?

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被骂笨?士可忍锦一不可忍!

她的脸色沉了沉,想要让萧丞把话说清楚,却没想到面前早就没了他的身影。追出去一看,才发现他已经快要走出巷子口了。

一道道光影从两侧的酒楼投出来,萧丞行走其间,步子很慢,像是在等着她。见那个傻乎乎的人还迟迟没有跟上来,便又回头看了看。

明亮的光从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让藏匿于眼底的深情无所遁形。

如果不是非你不可,我又何苦步步为营。

正文 第43章 诉衷情

见他停下脚步等着自己,锦一反倒不肯再往前走了,站在原地伸出双手,一副求抱抱的姿势。

其实她也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萧丞会是什么反应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最后将她抱了个满怀,这让锦一感到受**若惊。

原来有些事情,果然是不抱希望才是最有希望的啊。

锦一偷偷笑开了怀,不计前嫌地回抱住了萧丞,可听得他一声叹息,还以为是自己又被嫌弃了,扒拉开他的手臂,仰头问道:“我都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刚才的口出不逊了,你还叹气做什么?”

这指鹿为马的能力真是与日俱增。

闻言,萧丞敛眸看着锦一,眼底有疏淡的笑意,伸出两指轻捏住她的双颊,稍一用力,便让气鼓鼓的脸颊消了下去。

“明白事理的薛公公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咱家叹气也要管了?”

“……”锦一听出了他话语间的戏谑,有骨气地撇过脑袋,知道他这又是在为之前的事实施打击报复。

啊,这个小气鬼,不就说了他几次蛮横霸道么,斤斤计较。

被她在心底又数落了一遍的萧丞没有再说什么,牵着脾气越来越大的锦一走进了人群之中。

锦一的情绪来去自如,没走几步就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部扔到九霄云外了。看了看周遭的景物,觉着不像是回宫的路,便问了问身边的人:“我们还要去别的地儿么?”

“嗯。”萧丞应了声,一低头就看见她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又想起以往冬天她那副恨不得把棉被裹在身上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冷?”

“非常!”锦一不假思索地重重点了点头,又乐呵呵地从衣袖里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早有预谋地回答道,“不过再买一包炒栗子的话就不会冷了!”

她好不容易出一次宫,好不容易买一回栗子,心想着还可以留着带回宫,可连一口都还没吃上就全掉地上了。

锦一觉得如果不能吃上炒栗子实在是有虚此行,见他没有反对,又兴冲冲地去买了一大包,还顺带买了烤地瓜。

于是炒栗子先由萧丞帮忙拿着,她得腾出手来吃地瓜,吃着吃着,又听见他问了句“想出宫么”。

出宫?他们现在不就是在宫外么,还要怎么出?

“你是不是因为酒劲上头,有点醉了?”锦一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干净的那只手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酒醉之人似的,说道,“怎么净说些傻话。”

萧丞没和她计较,耐着性子解释着自己话里的意思:“从此和宫里的事没有任何瓜葛,过寻常老百姓的日子,想么?”

听听,什么叫痴人说梦话。锦一又被逗乐了,觉得他可能真的醉了,决定泼一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谦虚也不能这样吧。你一东厂督主,能像寻常老百姓么?说出去恐怕这些老百姓都不敢再把自己当百姓了吧。”

这回萧丞没那么好说话了,冷眼瞥了瞥还在笑话他的锦一,连嗓音也低了几分,问道:“很好笑么?”

“……不好笑。”锦一以最快的速度让笑意从自己的脸上消失,见他一脸严肃,不得不相信他是认真的,并没有在说笑。

唔,出宫么,她当然想,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荒唐啊。过普通的生活?乍一听倒是让人无限憧憬,但稍微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吧。

那样的生活太可望不可即了,她连做梦都不敢奢望。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把她赶出宫吧?

锦一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连吃地瓜的心情都没有了,急忙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十分坚定地表明了她的态度:“出不出宫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记住了么?”

萧丞微微一哂,只轻轻“嗯”了一声。

原本还以为她早就厌倦了宫里的生活,却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

“我是说认真的!”但落在锦一耳朵里,这个回应更像是在敷衍她,于是她又再一次强调了一遍自己的立场,“要是你把我偷偷送出宫去,那我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到底是小孩子脾性,动不动就把一辈子挂在嘴边。可是一辈子这么长,除了死亡是唯一的定数,旁的一概都说不准,以它为期限是最不可靠的。

但她这激烈的反应倒让萧丞这才想起,原本她就是个容易把好的往坏处想,把坏的当成灭顶之灾的人,好像已经不相信在她的身上还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不过不管怎么说,的确是他考虑不周了。

于是,难得糊涂一次的萧丞又费了一番工夫才消除了锦一的忧虑。

虽然如此,但锦一的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忌,愁得食不下咽,连手里的地瓜都没吃完,心事重重地跟着萧丞走到了最后的目的地。

本来锦一也不在乎要去哪儿了,可抬头一看见牌匾上“东厂提督府”五个大字便愣住了。

怎么到这儿来了。

鉴于之前在这里的发生的一切对锦一而言,完全是一场噩梦,所以当她再一次站在这座府邸前时,那种恐惧似乎还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仿佛一闭眼,那晚发生的种种便会浮现在脑海。

府前蹲着的两个大石狮子虽巍峨气派,但在锦一看来更像是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她不肯再向前半步,拉住身边的萧丞,问道:“我们不回宫了么?”

“明早再回。”萧丞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反正迟早都会来的,不如让她提前适应适应。

“为什么,现在回去不行么?”锦一对这座宅子充满了抵触情绪,死也不愿意再多走一步。

一来自然是因为之前那次记忆犹新的经历。二来……好吧,她的确还是不太放心,万一被软禁在这儿了怎么办?

萧丞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咱家若真想把你送出宫,不管怎样都会有法子,难道你还躲得掉么?”

“……”这话倒是没骗她。要是萧丞真铁了心要做什么,必定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哪儿还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啊。

锦一认清了现实中的差距后,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戒备,乖乖跟着他踏了进去。

巧的是,她两次来这儿都是晚上,都是由萧丞亲自领着走。

只不过上次没能好好看清楚府内究竟是个什么样。可今日一看,却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反倒让人觉得这里分外冷清。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鲜少有人来的缘故,这么大的宅子竟没有一丁点的人气,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儿。

穿过抄手游廊再走几步路,就到了她今晚住的院落。不算大,胜在雅致清净。

门外候着的仆婢见着他俩走近,纷纷蹲身行礼。

“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使唤他们”。

可是锦一常年伺候人伺候惯了,不甚习惯这些排场,连忙摇头拒绝道:“睡一觉罢了,哪儿还用得上人服侍。”

萧丞知道她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便没强求,只让她好生歇息。临走前,又被锦一往手里塞了一样什么东西,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

他摊开手掌一看,是一串新的檀木手串。

“我早就做好了,一直没找着机会给你。”锦一有种莫名的紧张,仿佛交给他的不单单只是手串,“那串旧的就别戴了吧。”

那是她送给他的第一样东西,都是下乘的料子和做工,当时完全是为了讨好他才做的,却没想到这些年他会一直戴着。

寒风又起,吹得萧丞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手掌,抬头时眼眸里似有夜色流转,璀璨动人。

“咱家从不喜新厌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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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的日子又变得平淡如水,好在萧丞没有再如同之前那般,大半个月也看不见人影。尽管并非天天都有机会碰面,但锦一已经心满意足了,扳着手指数日子等萧丞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没过多久,她就成了别人的乐趣。

这天,锦一正站在坤宁宫的正殿外打盹儿,忽得听见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影壁外传来,她的瞌睡虫被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清醒了过来,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往别地儿走。

“诶,你站住你站住!”小皇子一绕过影壁就看见想逃跑的锦一,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蹬蹬蹬跑到了她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这奴才,见着本皇子不行礼就罢了,怎么还想着要躲开不成?”

“没呢没呢,小皇子您误会了,奴才只是想活动活动身子!”锦一被逮着个正着,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推脱,左右扭动着,做了个样子,然后说道,“不过娘娘刚好出去了,要不您晚些时候再来,或者进屋等等?”

小皇子连忙摆手道:“屋子里太闷了,不进去了。”

“……是。”锦一恭顺地应了声,心想完了,既不进去也不回去,那就意味着待会儿他们的半条命又没了。

说来也奇怪,最近小皇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三天两头就往坤宁宫跑。

头两次还好,没见着皇后就打道回府了。可这几回,就算没能见到,也不急着回去了,反倒和他们这些奴才玩了起来。

锦一前几天玩投壶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好,不知道他今天又会想出什么招来折磨人。

果不其然,小皇子听了后也没露出失望的表情,背着手在院内转一圈,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儿天气这么好,不能白白浪费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院子里所有人的心头,下一刻便见他把视线范围内的宫女太监都叫上,决定今天就玩捉迷藏。

捉迷藏啊,这个好,锦一庆幸地点了点头。只要不当鬼,找个地方躲到每次结束就好了,感觉会比前几回的轻松一些。

可是,小皇子一个路都认不得的人……玩捉迷藏?难道就不怕最后人没找着,倒把自己困在什么旮旯角了么?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如果小皇子当鬼,那等他找到所有人,天应该都快黑了,皆大欢喜。

只可惜锦一又忘了,小皇子是何许人也啊,手中拥有无数特权,第一个便是不用当鬼,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又落在了他们这些奴才的头上。

接下来就是一场比谁眼睛更瞎的游戏了。

这对锦一没多少影响,反正她只用按照原计划进行就好了。谁知最开始的几轮,小皇子始终跟在她的身边,一个地方还没藏热和呢,就又被催着赶快换一个躲的地儿。一来二去,体力又被消耗了不少。

好在终于有一轮是她当鬼了。

按照之前几轮形成的不成文规定,锦一先把宫女太监全找了出来,最后再去找小皇子。结果万万没想到,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见被找到的人都聚在院子里,她连忙上前问道:“小皇子没和你们其中一个人藏在一起?”

其他人面面相觑,含糊不清地说道:“小皇子说要自己躲着,不让我们跟……”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这下大家伙急了,生怕把小皇子弄丢了,又不敢惊动皇后,只好各自纷纷行动了起来,到处找着他。

一直在后院洒扫的采月见锦一第三次从自己跟前跑过,终于叫住了她,问发生了什么事。锦一没时间同她解释,只问了一句:“你方才一直在这儿洒扫?”

采月点了点头。

“那你看见小皇子从这儿经过了么?”

“小皇子?”她手杵着扫帚,想了想,“我没怎么注意,不过,好像……好像往后面那间屋子跑去了。”

后面还有屋子?锦一来坤宁宫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此刻顾不上心中的讶异,她赶紧顺着采月指的方向跑了过去,可除了树丛,什么也没看见。

锦一又往里面走了好一会儿,没想到后面竟是另一番天地,在葱郁树林的掩映下的确隐约瞧得见有间屋子。

见屋子的门半掩着的,锦一觉得应该就是这儿没错了,便立马跑了进去,一边叫着“小皇子”一边把**榻桌底都翻遍了,就连唯一一个柜子都看了,可还是没有找到人。

“……”就连这里都没人,那还能去哪儿?

正当锦一举棋不定时,外面忽得传来了交谈之声,听着有些像皇后的声音,她连忙往屋外跑,却已经迟了,人就在台阶下了。她别无选择,只好退回来,躲进了大立柜里。

刚一关上柜门,屋子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锦一紧紧贴着柜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凝神屏息,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动静,可竟听见了萧丞的声音,下意识地透过雕花缝看了看。

长榻前站着一个绯衣锦带的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为了能让他看见自己,锦一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死死盯着他看。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过急切,萧丞终于有所察觉,头微微一偏,朝立柜的方向望了过来。

正文 第44章 百花残

只一眼,便让锦一心中的希望死灰复燃了。她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于是只好轻轻冲他挥了挥手,想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她刚一抬起手,萧丞就已经移开了视线,仿佛压根没有看见立柜里有人,也没有在这间屋子里久待,只说了两三句话便退了出去。

“……”锦一的心又跌到了谷底,只能暗自祈祷在这过程中皇后不会走过来。

她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不过看上去并不着急,正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着茶。

不过锦一就没那么轻松了,她此刻的处境如同把生命和时间绑在了一起,等待变得比任何时刻都还要难熬。也不知等了有多久,她站得手脚都僵硬了,终于听见了开门声,又有人走了进来。

她赶紧隔着雕花看了看,可惜不怎么看得清楚,只知道是名男子。接着她便听见皇后的娇嗔,似是在埋怨那男子来得太迟。

男子任由她责怪,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哄得皇后小鸟依人似的靠在了他的怀中,娇笑连连。那男子又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两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锦一默默低下了头,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被闷雷劈了一记。

她知道后宫佳丽三千,皇帝不可能做到雨露均沾,所以大多的深宫女子都是独守空闺,空虚寂寞也是必然的,同侍卫甚至太监私通是常有的事,可究竟要有多好的运气才能撞见皇后偷情,还是在这大白天?

虽然对于皇后的这档子事,锦一是有所耳闻的,但亲眼看见造成的冲击比只听别人说可大多了,她这会儿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正当锦一感叹着这奇妙的一切,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难耐的娇喘声。起先还有所压抑,不甚明显,后来越来越大声,似痛苦又似欢愉,弄得锦一的所有思绪在这一瞬间全都被打乱了。

“……”嗯……这么快就直奔主题了么,真是太刺激了……

尽管她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所以就算看不见也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做什么。

她听得面红耳赤,六神无主,隔了许久才想起要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可多多少少还是听得见一些漏网之鱼,愈发感觉柜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不行不行,得赶快想点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锦一深呼吸了几口气,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听那声音了。诚然效果甚微,却至少让她脑袋里的糨糊少了些,给思维腾出了空间。

于是她终于渐渐意识到,采月把她引到这里来可能是一个圈套。

可是以采月在坤宁宫的地位,皇后是万万不会告诉她这些事的啊。就打坤宁宫的人对这勾当都知情,也不能意味着他们能知道具体位置吧。要是谁都知道了,皇后岂不是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交了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