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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虐情 第五十八章 悲剧

翌日一早,天边朝阳才刚刚露出少许,大和宫内便张灯结彩,人人带着喜悦,本以为会千惊万险,不曾想非但没受到处分,却引来主子被重视。

柳若云风情万种的坐在镜子前看着宝佳为她梳妆,嘴角勾出一个极美的弧度,昨夜虽只有短短一炷香的侍奉,却得到了不小的滋润。

且万岁爷答应今夜再宣召她侍寝,越想越欢喜,今夜该向他提一些要求了,皇贵妃,没错,她要皇贵妃之位。

“娘娘真是千姿百态,奴婢若是万岁爷,也会被迷倒的!”宝佳边将最后一根珠花插好边说着最动听的话。

柳若云笑容依旧,起身缓慢的走向屋外道:“本妃今日心情舒畅,宝佳,咱到常清宫去转转!”说完便抬步走向了屋外。

“奴婢遵旨!”宝佳可谓是乐得合不拢嘴,早就想去伺候伺候那冷宫的皇后了,如今皇上将皇后打入冷宫,苗贵妃刚刚流产却被送到了中书院,到了那个地方,恐怕想再回来是不可能的,那么如今后宫就柳妃娘娘最大,说不定就是下一任皇后了。

越想越开心,自然也是因为去常清宫,一想到能整整那平日最嚣张跋扈的何骇就兴奋。

朝阳宫。

云挽香不知此刻自己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目前的一切,悲哀吗?还是自怜?老天爷为何要创造如此之多悲剧?

也对,有喜自然就有悲,没有悲了,又何来的喜?柴雨,阿樱,我好想你们,是不是很担心?不要担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会回去的。

偏头看向那还在和锦绣拼命的男人,曾经,你是我心中唯一的骄傲,如今,你却成了我不得不去憎恨之人,洛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像曾经那样为我掉几滴眼泪吗?

在你心中,我云挽香是否还有一席之地呢?

“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元玉泽闻言停住了穿针的动作,偏头愣愣的望着云挽香,她的目光内有着他不懂的情愫,她有没有勾引他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放下绣架不解的问道:“很重要吗?”

云挽香并不是真的想问出口,那句话几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可既然已经说了就无法收回,苦涩的点头:“对奴婢而言,确实很重要!”

“十年前我们是什么关系?情人?亦或者是夫妻?”

看不出他有撒谎的迹象,无力的长叹:“很久很久以前,父亲和娘亲一心盼望着能有一儿,奈何后来传出母亲因为生我,导致无法再生育,就在路边抱养了一个男婴,而我就这样多了一个弟弟,自懂事起,我就知道我的弟弟将来一定会是一表人才,他从小就很漂亮,人人喜爱,一家四口过着最为幸福的日子,父亲做生意,母亲在家相夫教子,弟弟乖巧懂事,然,好景不长,记得那年我才十一岁,弟弟也才十岁,父母去天星国进货,或许是我的不好,竟然任由弟弟去河里抓鱼,导致一病不起,当时我只知道哭,托人带信给他们,结果不曾想在他们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那一年我们失去了他们,虽说遗产不少,可也并不多,送走了所有下人,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不想让弟弟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开始学着如何去照顾人,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把弟弟照顾得很好,还是他过于懂事,日子也就那么过了下去!”

元玉泽漠然的看着女人的红唇一张一合,没有出声打断,任由她描述,大手接过何林送来的茶水,轻轻送到口中。

或许是出于礼貌不得不看着说话之人,亦或许是想听接下来的话,然而见她却久久不曾开口便率先问道:“又是如何分开的?”

“因为!”刚要将十年前分别前的所有事情一一讲叙,却见何林正竖着耳朵,都说隔墙有耳,一旦说出他强行玷污自己一事,那么一定会被那些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大臣大肆宣扬吧?

听闻这男人如今根基还不是很稳,毕竟不是自小在宫中长大,没有几个亲信,如果此事一旦传开,定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害人之心依旧做不出,不管对方是不是洛儿,她永远也做不出,为何她的本性就是变不了,而这个男人却能变得如此彻底?

“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

“就这么简单?”元玉泽捏紧茶杯,十多年,就这么一句话吗?没有什么是值得去叙说的吗?

挽香点点头。

“看你的所有表现,仿佛对这个弟弟很是重视,怎会一笔带过呢?”

何林也满怀期望的瞪大眼,不会这么平淡吧?如果这么平淡,皇上怎会至今难忘?他可是百分百肯定皇上以前爱惨了她的。

“相依十年,皇上不觉得即便不说,也可知是无法割舍的吗?”再次不明白这男人是否真的记得她了,怎会问这样的话呢?

元玉泽放下茶杯,后揉着眉峰淡淡道:“朕确实忘记了十年前的种种,不管你说的是否真实,朕都会命人去调查,即便确有此事,朕欠了养育之恩,但云挽香,那都是往事,如今朕并非再是你的弟弟,朕是皇帝,肩负着皇帝该有的责任,也希望你能够明白,可知伸手打君王本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且还如此没规没矩,你是宫女,朕不希望你再犯下此等错误,念在你初入宫廷,又没受到教导,朕并未与你一般真正的计较,可错误可原谅一次,可原谅二次,不会有三,你能做到吗?”

云挽香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和颜悦色,带着教育的模样跟她说这番话,原来你真的不记得了,是吗?

是我做错了吗?如果我没爱上你,或许会规规矩矩的,看着你成为君王,我会为你欢呼鼓掌,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洛儿,你告诉我要怎样去遗忘一个人好吗?

曾经你的爱是那么的专注,坠落悬崖就可以忘记吗?如果我…

不知是男人的样子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还是她根本不管怎么努力都走不出感情的魔障,竟然缓缓垂眸。

“你爱过他吗?”

突来的话令云挽香再次看向男人,有些想退缩,说什么呢?他现在妻妾如云,且个个都令人胆颤心惊,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说爱,又能如何?他根本就不相信她,那么在一起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一代君王,怎可娶一个有着别人孩子的女人?

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不可能的,不管我如何的胆小,可我云挽香绝不会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夫,不想终日饱受煎熬,与那些女人争斗,如果真的可以重头来过,那么定不希望你可以出人头地,最起码你只会属于我云挽香一个人。

见女孩果断的摇头,元玉泽顿时笑了一声,没人知道他是带着何种心情来笑的,因为很快他就低下了头将针刺进了绣布内。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林顿时开始思索了起来,按理说不应该啊?一直以为这女人是为了皇上的地位而来,怎么现在却说不爱皇上?

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女人可没有这么笨,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令她每次一见到皇上就一副哀怨的模样?

难…难道是她也爱着皇上?那种真心的爱,可慕枫说的句句都过于真实,如果爱的话,定不会在皇上失踪后还夜夜**,不爱的话,现在这又算什么?

如果她要说爱皇上,他才会觉得虚假,万万没想到会如此回答,看来有必要去调查一番了。

有太多的理由需要去调查了,仁福这就是最大的理由,那孩子看人很是毒辣,若非如此,当初跟着皇后的就不是何骇而是他了。

被那人看上的人,绝对会有值得人欣赏的内在,而非表面的光鲜,记得他说过,他要跟的主子一定得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这一眼就认准了这个女人,难道真好到了比皇后还要…

“所有后来又…成亲了?”

终于,大家最不想面对的话题袭来,元玉泽自己也好似很不想问这个问题,所以故意顿了一下,却还是问了出来,并未去看女孩的表情,好似有着故意的逃避,而是怔怔的瞅着手中绣活。

挽香抿唇一副无奈的点头:“恩!”

银针瞬间刺入肉中,一滴血珠蓦然出现,顺着食指滑入掌心,没有立刻拔针,就像是故意刺入一样。

“又是如何分开的?”

“皇上既然忘记了从前,奴婢认为再说这些也是浪费光阴罢了,而且奴婢不想说这件事!”既然不记得,还问这些做什么?不觉得很无趣吗?

元玉泽起身明白的点头,面无表情的拿着绣架道:“朕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既然你不想说,朕也没兴趣再问,对了,希望你记住朕方才的话,也无需胡思乱想,留下你并无其他意义,只是想弄清楚一件朕都不明白之事,好好休息吧!”

“可以告诉奴婢是什么事么?或许奴婢要知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弄清楚一件他都不明白的事?什么事?失去了记忆,难道是小时候的事?或许她会知道,只要他能放她和阿樱出宫,那么一定告诉他。

何林暗暗皱眉,莫非是弟弟林涛之事吗?他只知道当初皇上被送走后,林涛也一并失踪了,至今未回,后来得知了那么一点消息,被先皇派去保护皇上了。

可皇上回来后,也没见他回来,去了哪里呢?莫非他的失踪另有隐情?

否则皇上留下云挽香到底想知道什么?反正他是肯定皇上完全记得十年前的一切,可他不是和云挽香自小住在一起吗?按理说她知道他应该都知道吧?

那为了什么要留下她?啧啧啧!真是白跟了他十年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猜不到。

元玉泽挑眉,偏头提醒:“这么快就忘了朕说过的话了?既然不会出宫,就得学会如何做一个宫女,多做事,少说话,不该问的不要问,主子若想说,你不必问也会说,主子不说,代表对方不想说,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去强迫一个主子说不想说的话?昨日之事定不会再发生,朕也不希望再看到你需要他人去挽救,别的宫女怎么就没你的事多?”教训完后才大甩衣袖,决然离去。

默然的闭目,十年后,我们还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交谈,还以为只要和颜以对,就可得到解脱,呵呵!自己太天真了。

元玉泽,有些事不是你说不会发生就不会发生的,明白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你让我躺在这里,就注定往后会厄运连连。

又能怎样?一切只能等了,等一个可以安全脱身的机会了。

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常清宫。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瞬间便乌云密布,整片大地雾蒙蒙一片,细雨漫天,远远望去,处处的风景都蒙上了一层帘幕,叫人着实难以看真切。

段凤羽穿着异常单薄,仅仅只有一件里衣亵裤加身,站在荒废的院中仰着头颅,及腰发尾随着轻风扫荡着大腿,除了那毛绒绒的雨丝,四周一片死寂。

五个宫人站在屋中忧伤的望着那院子内的倩影,没有人去打搅她,都知道她此刻需要这样的安静,知道她在思念皇上,思念大公主,思念紫宸殿,思念丞相…

小手缓缓抬起,不再苍白,带着红晕,美丽的脸颊也被血液填补,红扑扑的,煞是圆润。

细细的雨丝似乎都没有重力,一颗颗掉落在洁白无瑕的五官上,被风儿一吹,雨丝便漫天飞舞,令脸上的水滴也变得很是凉爽,让人都不忍躲开这份轻柔。

“柳妃娘娘驾到!”

闻言屋中人无不快速上前护航。

而段凤羽那泼墨的眼睑也微微抬起,漆黑的瞳孔淡漠的望着大门口。

柳若云身穿一袭淡青色轻纱,脂粉未施就已倾国倾城,裙摆拖地,手持贵妃出浴小团扇,见到往日皇后也不再低眉顺眼,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有气魄起来。

宝佳高高举着花折伞,为主子挡去了雨水的侵略,见何骇正怒目而视,且带着不屑就回瞪了一眼,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资格来跟她傲?

等中书院一查出结果,看你们还怎么狂,反正她是不相信苗温娇会自己害死自己孩子的。

“姐姐!穿这么少,又立于雨中,怎么?期待伤风,皇上就会前来探望吗?”柳若云没有行礼,而是扬唇玩味的与那落魄得不像话的女人对视。

段凤羽顿时明白了对方前来的意思,哼!以前为了接近皇上,可是对她万般讨好顺从呢,不以为然的笑道:“看妹妹这样子,好像过得不错?”

“还行吧!”柳若云偏头用兰花指摸摸发髻,笑得很是恣意:“就是昨夜万岁爷召妹妹侍寝了而已,且今夜又要召见妹妹!”

“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来炫耀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段凤羽并未生气,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为某个妃子去侍寝就呕气的话,恐怕早就气死无数回了。

柳若云的笑容霎时僵住,后拧眉嗤笑道:“姐姐果真还是如此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妹妹这是看姐姐太过可怜,来探望一下而已!”

“还是免了,本宫并不需要某种小人的探望,恐怕与那黄鼠狼给鸡拜年好不到那里去!”段凤羽不温不火,被称作小人也不动怒。

“你!”柳若云本想来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求她帮忙向万岁爷求情,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番光景,居然说她是黄鼠狼,嘴角不断的扭曲,后捏紧拳头指着那张笑得自然的脸低吼:“段凤羽,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本妃说话?说好听点是被打入冷宫,实则你也不过是个囚犯,还以为是当初的皇后吗?”

该死的,都这样了居然还如此嚣张,简直不知所谓。

段凤羽视若无睹的转身缓缓走到旁边弯腰抚摸上院中唯一一朵黄色野花,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应该说根本就不屑去与这种人说话。

柳若云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为什么到现在她都和以前一样?到底要怎样才能看到她绝望祈求的样子?杀她自然不敢杀,背后可是还有个丞相呢。

打又不敢打,害怕连累到家人,口头上对方根本就懒得理会她,瞅着那蹲着的背影咬牙道:“你就料定本妃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吧?段凤羽你等着,如今苗温娇那贱人已经到了中书院,去了那里的人有几个会生还的?而你…即便最后你可以重回后宫,可这事已经明显的告诉了所有人皇上根本就不在乎你的生死,如今后宫本妃最大,看看最后谁才是这后宫的主人,回宫!”

听着一群人急促的离去,段凤羽偏头看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门口,后鄙夷的轻笑一声。

“啧啧啧!这柳妃还真是能幻想的!”何骇望着大门喃喃道。

苍穹下一片昏暗,御花园四周穿梭着的各路人群却无一人大打伞,都很是享受这种毛毛细雨拍打在身上的感觉,一路路的宫女越过柳若云时都会弯腰行礼,表情都带着讨好。

不管这人未来会如何,但能侍寝的就是真正的主子。

“姐姐…姐姐!”

趾高气昂的柳若云闻声却步,眼里顿时有了厌恶,冷冷的直视前方不曾回头去看。

越诗情带着一个清秀宫女快步绕到柳若云身前娇笑道:“姐姐,妹妹给您请安!”快速欠身。

瞅着那假惺惺的笑柳若云便冷哼道:“哟!妹妹这礼本妃可承受不起,免了吧!”

“姐姐说哪里话,如今偌大的后宫可不是姐姐说了算了吗?恐怕用不了多久,姐姐都有可能拿到封印,一统后宫呢!”

字字句句可谓都说到了柳若云的心坎里,统领后宫,这可是以前绝对不敢去想的事,自皇后和苗温娇离开后,皇上就召见了她来侍寝,是不是代表着…

越想心里越激动,柳眉微微扬起,瞅着蓝衣女孩慢慢倾身,直到都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脂粉味后才邪恶的笑道:“倘若真是如此,那本妃第一个就废了你!”

浓妆艳抹的越诗情瞬间捏紧小手,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心虚的赶紧跪地磕头:“请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妹妹当时只是胆小懦弱,临阵脱逃,妹妹发誓以后都不敢了,求姐姐原谅!”

“呵呵!”柳若云轻抚罗裳,看都不再去看那女人一眼,体态盈盈的走向前方凉亭避雨。

越诗情磕头的动作停顿,久久没有抬头,撑在地面的双手不断弯曲,眼里有着阴毒隐忍,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急促。

“娘娘,走远了,咱快起来!”红玉不忍主子这般低声下气,怎么说娘娘和柳妃也是平起平坐的,不过是生了个公主而已,怎么就神气成这样了?

刚触碰到越诗情的身躯,就察觉到对方正在颤抖,哎,值得如此做吗?每天都在忙碌着如何去引起那个根本就不在乎您的男人,甚至去跟一个同等妃嫔下跪,可这就是命,有本事就去欺负别人,没本事就等着别人来欺负。

“我们走!”起身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凉亭中正品茗的女人,多么想说几句狠话,却又害怕被惩罚,只能气呼呼的离去。

“贱人,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还想当皇后,当鬼去吧!”

一路上,越诗情都没有好脸色,不断的暗骂着横冲直闯,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从来就没如此生气过。

过河拆桥,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女人?要不是她提议折磨那个云挽香,她会去侍寝吗?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感恩…

“啊!找死啊?”身体受到撞击,猛烈向后倒去。

红玉想也不想便伸手抱住倒来的越诗情,后两人重重摔倒在地,一系列动作几乎就在一眨眼间。

令肇事者吓得呆愣在一旁,忘记了下跪搀扶,端着的温水也跟着主人不安的颤动。

越诗情在红玉的帮助下站起身,来不及整理着装就上前扬手朝那宫女打了下去。

‘啪!’

惊醒了排成一列的宫女们。

“娘娘赎罪,娘娘赎罪!”

紧接着,十来人同时跪地颤声求饶。

“你…你好大的胆子!”越诗情本就在气头上,如此一来,可谓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怒吼道:“来人,还不将这以下犯上之人拉出去斩了?”

一旁巡逻的侍卫快速上前拉走那宫女。

“娘娘饶命,奴婢并非有意,由于皇贵妃回来得太突然,所以奴婢们一时走了神,求娘娘赎罪!”小宫女放下铜盆不断的磕头,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额头几下就磕出了鲜血,却还是不断的猛磕,只求能获得主子的一点怜悯之心。

果然,越诗情伸手制止了侍卫要拉人的动作,蹙眉问道:“你说…皇贵妃回宫了?”

“是!皇贵妃已经到了宫门口,皇上亲自去迎接了,奴婢们奉命送热水前去落月宫,求娘娘饶命!”

“回来了…回来了…”越诗情喃喃几句裂开了嘴,挑眉道:“起来吧,以后做事都谨慎一点,红玉,走!”转身快速原路返回。

回来得还真及时呢,

“奴婢受教,奴婢受教!”

待越诗情走后,一群宫女才开始擦拭冷汗,赶紧起身端着热水继续前行。

御花园。

“娘娘,她又回来了!”宝佳玩味的瞅着前方一脸笑意的女人:“脸皮够厚的,恐怕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求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呢!”

柳若云不屑的冷哼一声,端起茶杯饮下,即便是没有昨日的一出,她也断然不会在皇上面前去夸赞另一个女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哟!姐姐还有心思喝茶呢?”

越诗情不再卑微,而是大摇大摆的坐在了石桌另一面,食指挑挑浏海,一副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模样。

这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特别是柳若云,转动着茶杯好笑的问道:“妹妹此话怎讲?”

越诗情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夸张的看着那还一脸镇定的女人道:“难道姐姐不知道苗贵妃已经到宫门口了么?皇上已经亲自去迎接了,八抬大轿呢,姐姐,你说苗贵妃最痛恨的是什么?”

闻言无数人唏嘘,柳若云转动茶杯的动作顿住,瞬也不瞬的看着那一脸神采飞扬的女人,垂眸想了半响才抿唇道:“回宫!”

该死的,她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进了中书院就非死即残吗?刚想问是否安然无恙,可见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就大甩衣袖急匆匆撤离。

是啊,苗温娇看似落落大方,但心眼极小,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去侍寝,这也是为什么大伙没办法和她走在一起的原因。

倒不是怕她来找麻烦,而是她一回来,皇上晚上可还会召她侍寝?如果不会,那…是不是又要和往常一样了?

“都说没有一个人可以辉煌一世,而她却只辉煌了一天,可悲啊可悲!”这次轮到越诗情心情愉悦的品尝香茗了。

风水轮流转啊,欣赏向满园的花花草草,第一次觉得这里也可以美成这样。

“娘娘,要不要咱们也去接皇贵妃?”红玉思量再三,总觉得还不如去讨好贵妃娘娘呢,这样一来,说不定就有机会侍寝了,如果主子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静幽宫的奴才都会多许多,自己也就不用那么忙碌了。

“红玉你说得没错,走!”

朝阳宫。

云挽香无聊到需要去想如何向阿樱交代后事了,无法动弹,浑身被包得喘不过气来,又不敢私自拆开,万一那疯子真将阿樱送到军营…

真不知道这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是什么让他居然变得如此没人性的?都说一个人不论怎么变,本质都不会变,可这个男人为何就变得这么彻底?

着实让人厌恶,一个人,最起码就得懂得尊老爱幼,可他呢?听说从不亲自去探望太后,且还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这般绝情。

不管将来是生是死,总该去打算的,活,就一定要想办法出宫,死,那么希望阿樱可以做到将她的尸体带到爹娘的坟前安葬。

偏头看向守在屋外的宫女们,柴雨她们一定很着急吧?却无法走进这个大门,虽然嘴里钻心的痛,可还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奈何…

“皇贵妃回宫了,听说毫发无损!而且还说中书院已经查证此事确实乃皇后娘娘妒忌心所造成,这下皇宫要翻天了!”

“天啊,那皇后不是要被废除了?”

“可不是吗?后宫可能真要易主了,这不,皇上都亲自去迎接了。”

云挽香微微皱眉,什么意思?皇后怎么可能会因为妒忌心而杀了苗温娇的孩子呢?虽说看人的本领并不是很好,可几日相处下来,这个皇后确实有些嚣张跋扈,可绝非那种任人宰割的女人,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可事实就摆放在这里不是吗?

如果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难过吧?前几日见时都一副无法接受事实的样子,现在可好了,彻底来了个雪上加霜,被废除不说,还得害了段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