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师弟师妹瞄了眼装聋作哑的申苟与低头忍笑的王音，纷纷撇过脸恨不得假装不认识这当了劫匪还洋洋自得的家伙。
有外人在呢，他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恶心？
“嗯！除恶即是扬善，大师兄你说得太对了！”只有唯一的知音——小师妹朱朱对他的说话表示热烈支持。
“那是当然，这样的善事我们一定要坚持不懈地继续做下去，至少也得日行一善才够本。小师妹你赶紧去弄点好吃的来，吃完了我们好去多找几个小贼痛宰一顿！”邸禅尚前半句慷慨激昂，后半句匪气四溢，本来面目表露无遗。
尹子章白了他和朱朱一眼，冷哼道：“蠢猪！”
朱朱被他骂多了，脸皮厚度猛增，这种不痛不痒的鄙视压根不放在心上，抱起邸禅尚递过来的“赃款”，开开心心跑去准备饭菜。
如此一路“行善”又走了五日，终于抵达西方五国的边境，进入铜国境内的第一座城镇。
进入城门时，申苟取出一块玉牌向守城的兵丁扬了扬，那些兵丁的神色马上变得恭敬无比，不但不盘查邸禅尚等几个明显的外来人员，甚至主动派出一小队骑兵替他们开路，亲自护送到驿站去休息。
这个驿站是专供过路的修士休息落脚的，里面的侍从都略有些修为，同样一见了申苟手上的玉牌便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马上腾空最好的房间供他们居住，更表示有任何要求，只要他们办得到的都会一律照办。连那些临时替他们挪位置的修士，也无人表示不满，反而为自己能够替二品炼丹师提供方便而感到荣幸。
邸禅尚他们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礼遇，总算明白申苟试图偶然露出的骄傲源自何处了。
第161章 二品炼丹师考核
类似的事情一再发生，路上他们偶然碰到一两个结丹期修士，对申苟也是客气非常，平辈论交，而且申苟师徒似乎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邸禅尚等几个总算明白炼丹师在西方五国如何受人尊重了。
他们在西南时就觉得郑权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就算对元婴祖师也一副“老子搭理你是看得起你”的嚣张德行，可他毕竟是六品巅峰炼丹师。
没想到西方五国更加夸张，连个二品炼丹师都牛气冲天。
这里简直就是炼丹师的乐土啊！如果不是灵药产量品种太少，影响炼丹师的技艺精进，只怕整个晋潜大陆的炼丹师都会想定居于此。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忙着赶路，无法尽情享受这种帝皇式待遇。
到了铜国，逐渐远离飓风肆虐、铁爪魔雕横行的区域，他们终于不必再靠两条腿走路，改为乘坐各自的飞行法宝，一行人兼程，五日后正式抵达锡国国都锡城，而炼丹师竞技大赛已经开始十日。
其实西方五国本土的炼丹师，二百岁以内达到二品的加起来还不到三十人，大部分参赛者都是五国从外边邀请回来的“外援”，这些外援有个别是冲着各国皇帝许下的重利前来，更多的却是希望能够与同行切磋，增长见闻提升技艺。
数以百计的炼丹师吸引了数以万计的观众，整个锡城人满为患，幸好邸禅尚等有申苟的府邸可以落脚，否则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申苟回锡城前就已经飞剑传书给师父郑建辉，称会带贵客前去拜见，可惜郑建辉主持竞技大赛分身乏术，所以约定见面的时间在他们到锡城的第二日晚上。
姬幽谷提出趁着白天的空当先让朱朱去参加考核，取得二品炼丹师的认证再说，这个提议正中申苟下怀，当即带了他们与自己的两个弟子一起前往设在锡城南的炼丹师会馆。
炼丹师会馆一带是锡城修士聚集之地，交易坊市就设立在会馆门前的大街上。
锡城作为西方五国之一的锡国国都，规模气派远非汾城可比，坊市至少比汾城的要大上十倍，聚宝楼与斗法堂在此都有分号，而且店面看起来更大更气派。邸禅尚等看了都十分兴奋，商量等朱朱考核过后就一起到坊市逛逛，顺道把这些天来“缴获”的战利品中用不上的出清了。
申苟的马车大摇大摆穿过坊市走到会馆门前，众人下车一看，一栋恢宏大气的“玉楼”坐落在眼前。
这是真真正正的玉楼，白玉铺地砌墙，青玉做的飞檐屋瓦和雕花门窗，三层简单的建筑在一大片热闹坊市中显得超然物外，从里到外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清贵气度，由此可见这会馆在锡国的崇高地位了。
申苟带着朱朱等人走进会馆内，正好看见另外两个锡国炼丹师也各自带了客人正与会馆馆长龚航说话，几拨人一见面便互相寒暄起来。
那两个锡国炼丹师一个是二品炼丹师名叫纪进，另一个是三品炼丹师名叫成晓商，两个人与申苟都是认识的，他们各带了两个从外地请来的炼丹师，也是打算今日请龚航安排考核，好赶上明日最后一场初赛。
龚航打量一番申苟身后的邸禅尚等人，笑问道：“申先生也请了小友来参加竞技大会？不知道是哪一位？或者几位？”
他知道申苟的几个弟子都未成气候，连一品炼丹师都还未考取，肯定不会勉强参赛，而邸禅尚等几人都很面生，多半就是他们之一。
成晓商自负修为级别高于申苟及纪进，态度有几分高傲，似是不屑与他们多说，不过也暗中评估着申苟带来的这些人。
论修为，这几个年轻人当真令人惊叹，看他们的真实年纪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但修为最弱的都已经是筑基初期了，而且还是个女修。偶然碰到一半个这样的天才还不算奇怪，一次四个就太少见了。
由始至终，都没人注意过朱朱——一个没有修为又长得土气粗陋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多半是侍女丫鬟之流，这申苟好歹是堂堂二品炼丹师，出门就不会带个能见人的丫鬟吗？这样一个丑八怪带在身边也不嫌丢脸。
申苟笑道：“年轻出众的炼丹师难寻，老夫哪有这样的运气一次碰上几位？就是这位朱朱姑娘一人。”说着比了比朱朱。
龚航、纪进、成晓商连带另外四个被邀请来的炼丹师都不敢相信地望向朱朱，纪进干咳一声道：“申兄别开玩笑了，她根本就是凡人一名吧？”
成晓商更是面露不屑，哼道：“不知所谓！”
申苟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他一开始也无法置信，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他也不打算浪费口舌向他们解释，只对龚航道：“龚馆长，这位朱朱姑娘确实是炼丹师，老夫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考核过后便知分晓。”
申苟虽然只是二品炼丹师，但他的师父是锡国炼丹界第一人郑建辉，龚航自然不愿轻易驳了他的面子，当下点了点头道：“好吧！几位请跟我来。”
锡国炼丹师的考核不论品级考的都是四项，就是之前申苟说过的灵药辨识，控火，神魂感知以及最重要的炼丹，只不过根据品级不同，难易度也不一样。
龚航将所有人带到灵药库外，道：“等下我与成先生、纪先生及申先生会各自从库存目录册中抽取五种三品以下的灵药，你们必须于一炷香时间内从库房中找出来，五种都找出来的为满分。”
首先进去的是成晓商带来的一个炼丹师，龚航随手翻开面前厚厚的一本库存目录，点了两种，又让成晓商等三人各点了一种以示公平。
那个炼丹师记下五种灵药的名称，皱了皱眉头转身走进库房内，一炷香后带出了四种灵药，交给龚航验证无误，得了四分。
参加考核的另外三个炼丹师依次进库房寻找各自不同的五种灵药，其中成绩最好的是成晓商带来的另一个炼丹师，在规定时间内五种灵药都找齐了，纪进带来的其中一个炼丹师只找到了三种，暂时算是成绩最差的。
最后终于轮到朱朱上场……
第162章 要错也是你们错
申苟这一行人，除了尹子章之外，其余人都有些不淡定起来。虽然他们大多是外行，但是有些道理都是懂的。
修仙之人的记忆力远胜过普通凡人，只要是他们见过的灵药都能记在心头，问题是世间灵药何止千万，没有一本书籍能够将所有灵药的外形性状完整收录，尤其对于年轻的炼丹师，撞上一些不认得的灵药是常事。
朱朱虽然师从六品巅峰炼丹师郑权，又可以随便出入郑权的书房浏览他的所有藏书，但她始终是个没有修为的小姑娘，记忆力就差了其他炼丹师一截，更不要说她拜入师门两年还不到哪，就算天天在书房里看书，又能记得住多少？
至于其他龚航、成晓商、纪进以及那四个参加考核的炼丹师，更是对她全不抱希望，心肠坏些的甚至已经幸灾乐祸等着她与带她来的申苟出丑了。
申苟心里也有些打鼓，他这么支持先让朱朱来参加考核，就是想确定她的真正实力，这样自己向师父推荐她时，也能多几分底气。
朱朱记下那五种灵药的名称，走进库房不久就走了出来，将四种灵药交给龚航。
龚航将信将疑接过了放在桌上，让其余几人共同验看，竟然全数无误。
纪进吃惊又不解地望向朱朱道：“朱朱姑娘，时间还有很多，为何不把最后一种‘清微千月草’也找出来呢？”
朱朱郁闷道：“库房里没有这种灵药。”
“怎么可能？”龚航皱眉道。这段时间来参加二级炼丹师认证的人不少，库房特地提前整理过，重新核对了目录，怎么可能会缺药呢？
找出了五种灵药的那个炼丹师不屑道：“你是根本不认得清微千月草吧，我明明记得它就在第五排三号架二层中间的位置。”
他这话一说，马上引来其余几人敬佩的目光。
清微千月草是相当罕见的三品灵药，唯一的用处就是炼制“天目丹”，这种丹药本身就不常见，用处也不特别大，所以大部分灵药书籍上都没有记载它的详细资料。
成晓商请回来的这个炼丹师在规定时间内找出自己要找的那五种灵药就罢了，竟然连库房里其他药物都一一认得并记清楚位置，这样的博闻强记当真难得。
成晓商与有荣焉，故作宽容地笑笑道：“小姑娘年纪轻轻，能够这么短时间找到四种灵药也很不容易了，小姑娘脸皮薄，李贤侄不要太计较了。”
言下之意是认定朱朱错了，龚航与纪进笑而不语，显然也是赞同成晓商与那个“李贤侄”的话的。
尹子章淡然道：“我师妹不会认错，要错也是你们错了。”他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斩钉截铁，将那几个人的嬉笑之声一下掐断。
朱朱咬了咬嘴唇，坚持道：“我没认错，他说的那一株不是清微千月草，是‘绿纹蜈蚣蒛’。”有靠山在没什么好怕的，重要的是她真的没错。
“李贤侄！”瞥了尹子章一眼，不以为然道：“你一个普通修士懂什么？莫非你也是炼丹师？”
申苟见场面要僵了，连忙道：“是与不是，取出来一看便知。”
龚航亲自走进库房，在第五排三号架二层中间位置取了那一株备受争议的灵药放到众人面前。
成晓商、纪进、申苟以及其余三个炼丹师一起上前验看，越看成晓商的脸色便越尴尬。
过了片刻，龚航抬起头问朱朱道：“你如何说这是绿纹蜈蚣蒛？”
朱朱答道：“绿纹蜈蚣蒛与清微千月草形貌极似，差别在于绿纹蜈蚣蒛草叶上有细细的绿纹，而且每株上生长的草叶为单数，清微千月草不但草叶为双数，而且生长形状完全对称。”
龚航连连点头，道：“朱朱姑娘见闻广博，是管理药库的人疏忽了，惭愧惭愧！”
他这么说等于承认朱朱是对的，那“李贤侄”当场臊得脸皮发红，不过他人倒是磊落，向着朱朱作揖道：“在下李魁，刚才失言冒犯，请姑娘见谅。”
纪进还是觉得奇怪：“朱朱姑娘进药库时间那么短，如何断定药库里没有清微千月草呢？”
朱朱为难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没有啊。”
这算什么回答？纪进苦笑起来。
为了公平起见，龚航另抽了一种灵药让朱朱再进库房去找，朱朱这边进去那边就把药拿了出来，几个临时评委见了，彻底对朱朱刮目相看。
这个小丫头虽然长得丑怪一副村姑模样，可就这分辨灵药的本事，就足以让人敬佩。
这哪是找灵药啊？简直像是有人预先把药都找好挂上标识让她去取一样。
第二项考的是神魂感知能力，考核仍在灵药库房进行，不过这次以丹药作为试题。
龚航等人分别从丹药房里挑选五枚丹药放入特制玉瓶之中，然后交给朱朱等五人，要他们以神识感觉其中装的都是什么丹药。
朱朱接到的是成晓商递过来的玉瓶，这个老家伙一脸阴笑，估计是刚才丢了面子，现在有心想趁机扳回一城，就不知道玉瓶里的丹药有什么古怪。
这些玉瓶每一只都刻有阻隔扰乱神识探索的符文，要感觉其中丹药的品种特性并不容易，这是二品炼丹师的考核还相对简单些，越高级别的考核，这种符文的威力便越强。
这次另外四个炼丹师的表现都不算太好，李魁与另外两个炼丹师勉强辨认出其中三枚丹药，纪进介绍的其中一个炼丹师相对出色，也不过辨认出四枚。
轮到朱朱拿起那个玉瓶，道：“里面的都是废丹……”
龚航等人纷纷望向成晓商，龚航道：“成兄这不合规矩吧？”
废丹药性紊乱，甚至很多连主要成分都已经在炼制过程中被毁坏，就算拿在手上分辨都未必能够分得出它原本该是什么丹药，何况隔着这样一个特制的玉瓶？成晓商分明是有心为难了。
成晓商也很惊奇，他是存心作弄不错，但根本没想到朱朱一上手就能知道里面的都是废丹。换做是他拿到这样一瓶丹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这小丫头是真的感觉到里面的丹药有问题，还是只是从他的表现猜出来呢？
第163章 求表扬
不管是哪一种，事到如今成晓商也决定耍赖到底了：“怎么不合规矩，这些丹药就是从丹药房里取的。”
申苟不高兴了，就算是三品炼丹师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废丹药性紊乱如何分辨？成先生未免太强人所难。”
成晓商挑眉道：“我依照规矩从丹药房里取的二品以下丹药，她感觉不出来那就算不是她学艺未精，也是她运气不好，怪得了谁？也罢，只要她能认出其中一枚丹药，就算她这项考核满分，我没意见！”
“龚馆长，你来评个理！”申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成晓商这是无理取闹，但他始终是三品炼丹师，不好当面令他难堪，申苟的后台也很硬，龚航踌躇着怎么摆平这两个人，忽然听朱朱道：“如果我认出两枚丹药，那能不能加分？”
成晓商等都愣住了，龚航看了一眼前者，故意问道：“成先生怎么说？”
“成，你每多认出一种丹药就多加一分！”成晓商咬牙道，他就不信这个邪，就算他这样的三品炼丹师，也不敢说能够正确分辨出瓶里的废丹，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这样口出狂言。
其余的人均无异议，朱朱握了握玉瓶，慢慢道：“凝神丹、静心丹、化幽丹、聚气丹、培元丹。”
“怎、怎么可能？”成晓商张口结舌，见鬼一样瞪着朱朱。
他这个表情，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朱朱全部说中了，其他人的表情比起成晓商来也镇定不了多少。
太强了吧！这还是人吗？
龚航接过朱朱手上的玉瓶，拔开瓶塞把里面的五枚废丹一一倒出，果然是全中。
这下子连申苟都无法淡定了，朱朱的神识感应能力之强简直超乎他的想像。
纪进忽然想起之前他问朱朱如何在短短片刻内断定药库里没有清微千月草，朱朱曾说“她觉得没有”，不会是指她神识一扫就把整个灵药库里藏了什么药都了然于心了吧？
这、这简直太夸张了，就算是锡国大名鼎鼎的四品炼丹师郑建辉都不一定能办到吧。
“我是不是该有九分？”朱朱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是……”龚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朱放下心来，转过头笑眯眯望向尹子章，意思很明白——邀功求表扬。
尹子章一看这表情就想起小猪每次被他指挥完干活，也是这样回望他，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们不会真的是亲戚吧？
一个人、一只猪？尹子章哭笑不得地勾了勾嘴角，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也许是小猪跟朱朱心灵相通互相影响吧。
邸禅尚与石映绿看见师妹大获全胜，可不像尹子章和姬幽谷那么淡定，双双向朱朱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怕有碍观瞻，估计早就跳起来欢呼鼓掌了。
自家小师妹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呢！
邸禅尚忍不住第一百零一次遗憾，这么完美的小师妹，怎么偏偏就长成了张村姑的脸呢？莫非这就是天妒英才？
说来他们真是同病相怜啊，他这么英明神武天资出众的奇才，偏偏上天就让他误食千年玉露长春草……
就在邸禅尚忙着顾影自怜的时候，第三场考核开始了，这次考的是控火能力。
炼丹师会馆后院有一排五间小炼丹室，炼丹师会馆请了几位元婴修士一起出手，从南山引了地火至此，后院天井正中就有其中一个地火出口。
这个出口只有拳头大小，周围的玉石地板上刻画了古奥的阵图，将地火牢牢镇压。站在后院里几乎感觉不到火源的存在，可见此处的震火法阵着实精妙之极。
姬幽谷盯着那个法阵两眼放光，那饥渴的眼神，像恨不得将整块玉石地板吞下去一样。
龚航示意手下修士合力开启法阵封印，只见玉石板上的阵图随着他们的小心挪移，很快变成一圈圈水纹涟漪荡漾起来，片刻后一股赤红的烈焰自法阵正中的出口冲天而起，热浪一阵一阵涌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后院，温度立时飙升了许多。
龚航微笑着宣布考核规则：“控制地火每种变化必须恒定保持一刻钟以上方可计分，每两种变化为一分，能够连续变化出十种不同程度的火焰即为满分。现在你们谁要先开始？”
几个炼丹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最后都落在朱朱身上，她在之前两项考核中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他们心里不由自主对朱朱生出几分敬畏忌惮之意。
朱朱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怯生生道；“我、我最后。”
李魁一挥衣袖，笑道：“那我便先献丑了。”他可不想留到倒数第二去跟朱朱这样的怪胎作对比，他怕自己仅余不多的自信心会被彻底打碎。
他几步走到出火口前五尺距离站定，双手结印一只金黄色的小小灵雀在他指尖成型，展开双翅飞掠向那一道冲天火柱，火柱的颜色眨眼由赤红变成了金黄，而且被压制得仅剩一尺左右。
如此持续了一刻钟，李魁双掌一分，灵雀自火柱中飞起轻盈地落在他的掌上消失不见。李魁吸一口气再度结出另一个手印，这次出现的是一只土黄色的狸猫，狸猫同样投入火柱将火柱变成土黄色，高度大概一尺半左右。
就这样，李魁足足变换了八次手印，每结一次手印，他都像憋足了劲一般，而且越往后他的动作便越艰难，汗如雨下很快又被他施法过程中散发的高热蒸发，变成缕缕白烟。
到第八次结印结束，他更夸张地双脚一软跌坐在地，好半天才勉强重新站起来。
可以想见这控火术施展起来是如何费劲。
石映绿看得目不转睛，她也有修炼控火术，十分明白李魁为什么会折腾得如此狼狈。控火术最难并非将火一直控制在同样的大小，而是改变火势大小的过程，每一次转换都极耗费法力与体力，李魁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
第164章 从未失望
龚航等人对李魁的表现相当满意，纷纷点头微笑。
其余几个炼丹师相继上场，施法手段各有不同，但是最终的结果却都是差不多的，就是使那一道地火形成的火柱变化出各种不同颜色与高度，这也代表着不同的火势大小与热度。
只是后面再没有一个能够超越李魁，最多也就能勉强操控出七种火焰，最差的只有六种。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四个炼丹师分别都展示过控火能力了，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落到朱朱身上，人人都在好奇她这次会带给大家什么惊喜。
朱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迟疑着问道：“我试试让灵兽代替我控制火焰行不行？”
龚航面有难色地摇头道：“敝国无此先例，而且考核考的是炼丹师的控火能力，不是灵兽的控火能力。”
“那……我放弃这场。”朱朱无奈道。
她就知道。
之前她向申苟请教炼丹师考核内容的时候就注意到这点了，所以她开始两项比试才会那么尽力地争取高分——因为控火这一项，她注定一分都得不到。
不过其余几个人却是听出兴趣来了，纪进首先忍不住问道：“朱朱姑娘你是以火系灵兽协助炼丹的？可否将你的灵兽叫出来让我们看看？”
天生具有火木平衡双灵根的修士很少，而且修炼控火术危险性甚大，所以炼丹师中一直有一个流派依靠火系灵兽的兽火炼丹，但要求依然很苛刻。
五阶以上的灵兽或妖兽才能凝聚出足以炼丹的兽火，而且具备灵智可以与主人沟通，可是它们的修为相当于结丹初期至中期修士，一般法力稍差的修士根本无法驾驭，更别说指挥它们喷火炼丹了。
大家现在都很好奇，朱朱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小姑娘，究竟是如何操控她的灵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