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明灼灼地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晓月的脸绿了几分。

所有长篇大论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都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是浪费口水,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教育的问题上,而是在他手里的那只红色锦盒上。

他反反复复地把玩着锦盒,看得苏晓月恼火,真想夺过红色的锦盒扔了。

见她不再长篇大论,樊少明问她:“说完了吗?”

苏晓月看着他不说话。

樊少明停止了转动椅子的动作,人跟着站了起来,脚下一移便绕过了办公桌,走到了苏晓月的身边,苏晓月刚看向他,他便把苏晓月拉了起来。

当着苏晓月的面,他打开了红色的锦盒,把锦盒里面的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拿出来,然后捉握起苏晓月的手指,直接就把钻戒套入了苏晓月的手指,黑眸灼灼而隐含着情意看着苏晓月,低沉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与明宇讨论过了,我们父子俩都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想必也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妈妈,我这个人呢,缺点是一大堆又不懂浪漫,所以就直接一点,明天上午你向我大哥请假半天,带上你的户口本在民政局等我。”

他们领证去!

闻言,苏晓月绿了脸,她在向他说教,他在向她求婚!

她总算明白了,他绕这一圈,就是为了此刻向她求婚。

她为了纠正他儿子的错误,心心念念的,对上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地,她却是对牛弹琴。

苏晓月真的有一股挫败。

再看向那枚被他霸道地直接套入她手指的钻戒,想都不想,她就用力地去拔那只钻戒,想把钻戒摘下来。

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们认识了多久?

他竟然向她求婚!

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处理复杂的感情,她只想让自己强大,只想复仇,只想夺回家产。

钻戒的大小刚好适合她的手指,套进去了竟然很难摘下来。

苏晓月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地把那枚钻戒摘取下来,反而弄痛了她的手指。她气恨地抬眸瞪向了眼前的这个霸道的男人,气恨地说道:“樊总,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樊少明很老实地答着:“我已经很严肃了,你刚才看到我的表情轻俘吗?”他是很多认真地向她求婚的。

“樊总!”苏晓月头痛了,又气又无奈,推开他转身就走。

“晓月。”

有力的大手倏地圈上了她的腰肢,她被那双有力的大手圈扯回到樊少明的面前,更被他圈入了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宽大而温暖,她知道的。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的仇恨太重,她真的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依偎在他宽大的怀里,就此过一生。

“晓月,我是认真的。”

樊少明把头埋到她的脖子上,在她的耳边低沉地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樊少明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娶她。

他是真的想好好地呵护她。

他是真的想好好地爱着她,帮着她,疼着她,宠着她。

她独自一个人面对阴险毒辣的白家,太危险了,他心疼,他想成为她头顶上的蓝天,永远都是阳光灿烂,不会降落冷霜雨雪。他想做她的大树,让她靠着他悠闲地乘凉。他是不会说好听的甜言蜜语,他却可以保证自己此刻知道在做着什么。

他樊少明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晓月,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唐突了你,可我真的不懂得浪漫,我的时间都用在管理公司上了,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很忙,我才会这般直接的。你要是现在没有办法接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今天一整天我都不会再骚扰你,让你好好考虑一下,然后明天咱们就去领证。”

苏晓月想挣开他的双手,挣不脱,她只得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仰视着他,说了一句不切实际却又很实际的话:“明天周末。”

人家民政局不上班。

樊少明俊脸微窘。

他只顾着安排一切,从而忽略了明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晓月,那,咱们周一再去领证。这样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来考虑,如何?”这口吻就像是在谈生意一样。

苏晓月抿了抿唇,既然这个问题摊到面前来了,她也不能逃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平复了自己刚刚震惊的心情,说道:“樊总,我是真的很震惊,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太突然了。我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我的身世已经和盘托出,樊总应该知道我现在的重心都放在哪里。对爱情,我不奢望,对婚姻,我害怕。我父母的爱情和婚姻给我的伤害太多,到现在我还在承受着他们婚姻带给我的苦难。”

这个结果,樊少明也能猜到。

两个人的感情可以说才生根,还没有发芽,他就想着开花,是心急了点儿。

搂着她的双手往上移,移到她的双肩上,樊少明扳住了她的双肩,直视着她,她也没有逃避,两个人四目相对,视线交缠在一起。

075 真正的吻

苏晓月能从樊少明的眼里看到他对她的情意,平时都藏着掖着,此刻完全流露出来。他对她的好,她亦知道,心湖也因为他的付出而荡起层层的涟漪。

樊少明则在苏晓月的眼里看到了苦涩及伤痛,还有一点点对他的在乎。

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她现在一心想着复仇,想着强大起来,所以无法分心给他。

他心疼地说道:“晓月,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想做着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孤军奋战,就是想让你有个避风巷,所以我向你求婚。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只想当你的避风巷,让你在外面奔波得累了,有一个温暖的地方给你停靠一下。你遇到困难了,有一个人可以伸出他有力的双臂扶持着你走,有多少的荆棘,他的双臂都能替你挡住,绝不会伤你分毫。我知道你不相信爱情害怕婚姻,我也不相信,我也害怕,正好咱们同病相怜,可以手牵着手一起去证明一下,爱情是否真的那般不堪一击?晓月,我知道你不是个胆小的人,你愿意与我一同去证明爱情也可以从一而终,婚姻也可以地久天长的吗?”

说苏晓月不感动那是假的,他说的不是甜言蜜语,可是说得情真意切,让苏晓月很想冲动地答应他,但她终是轻轻地拿开了樊少明扳着她双肩的大手,正视着樊少明,认真地说道:“樊总,谢谢你对我的厚爱,但我现在真的不能答应你。”

樊少明抿了抿唇,深深地看着她。

“婚姻是人生大事,我不想草率。”苏晓月说完后再次去摘取手指上的钻戒。

樊少明眼底有着些许的失望,哪怕早就猜到了结果,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受到些许的打击。看着她用力地要摘取手上的钻戒,他又心疼地拉起了她的手,默默地又小心地帮着她,他刚才把钻戒套进她的手里,以为就此套住了她的一生。此刻,却是由他帮她取下来,先还给她自由。

是暂时性的。

樊少明在心里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还会再次帮她套上去,然后永远都不再取下来。

苏晓月试了数次都没有把钻戒取下来,樊少明却取下来了。

他把钻戒重新放回到红色的锦盒里,然后合上了盒子,再把锦盒放到了苏晓月的手里,深情地凝望着她,深沉地说道:“晓月,今天我不逼你,但这枚钻戒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我把它交给你保管,要是有一天你觉得你想戴上它了,你就戴上它来找我,我随时准备着和你办手续。”

苏晓月心里如浪潮翻滚,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片刻后,她收手握住了锦盒,答应了他的请求,“好,我先保管它,要是有一天我想戴了,我就会戴上它来找你。”

樊少明笑了笑,她愿意保管着钻戒说明她对他也有点感情的,只不过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再加上她心思不在感情上,又不愿意过于草率地决定一生,才会拒绝他的求婚。记得江易曾经说过,她不愿意说出身世,就肯定是他做得还不够好,让她不敢信任他。现在他求婚,她拒绝,便是他做得还不够好,无法让她放下一切心结阴影,毫不犹豫地接受他。

他,会努力的!

“晓月。”

见她小心妥善地收起了锦盒,樊少明忍不住又伸出手圈上了她的腰肢,把她带入怀里。苏晓月双手本能地就抵触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仰眸看他。

“新配的眼镜今天可以拿了吧。”樊少明说的话却让苏晓月失笑,他忽然又搂她,她以为他想…

樊少明伸手摘下她的眼镜,苏晓月想阻止,没有了眼镜,她总会心生不安,因为无法看清一切。可惜她想阻止时已经太迟,他把她的眼镜顺手摆放到他的办公桌子上,她手臂不及他的长,无法伸手就拿回来。

“晓月,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常说就我这样的,能有什么好看的。”苏晓月浅笑着说了一句,但还是配合他的动作,仰起了素颜与他视线交缠。可惜此刻的她没有眼镜便看不透他的眼神,他倒是能把她看得剔透。

樊少明爱怜的大手抚上了她的素颜,嘴里应着:“的确,就你这样的没什么好看,我要是喜欢美,拿个镜子照着自己来欣赏,也比看你好多了。”

苏晓月抬手就要拉下他的手,她是不美,她有自知之明的。像她这样的容颜在他面前,那是鲜花和牛粪的对比。

她要是跟了他,便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只不过鲜花是他,牛粪是她。

唇上一热,苏晓月的动作倏地僵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亲她。

属于他的灼热气息刺入她的鼻端,然后与她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他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到让她怎么都触不到底,可她还是感受到来自他内心的柔情,温温柔柔的,带着对她的珍惜,像蜘蛛网一般,慢慢地四散而开,把她笼罩起来。

他先是试探地碰触一下她的唇,见她没反应,她不是没反应,是她傻了。倏地,他圈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力道,她便被压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他另一只手按托着她的后脑勺,趁她还没有回神,唇上施力,加深了这个本来是属于试探的吻。

樊少明早些时候就在想着,什么时候一亲芳泽。

昨天遭到母亲大人的算计,他和苏晓月是有过了短暂的接触,可他当时也摔晕了头,反应慢了半拍,想加深那个吻时,苏晓月已经起身,让他错失良机。

却知道她的唇很柔软,除了眼睛之外便是她五官中最吸引他的地方。

不要说他色,他说的都是老实话。

唇上加重的压力让苏晓月回过神来,她想推开樊少明,在触到他深情的注视时,她的推拒便得软而无力,终是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半闭着双眼,红唇微启,算是作出了无言的邀请,本想推拒的双手则搂上了他的身体,默默地接受来自他的深吻。

这是她的意愿。

樊少明心喜,更加不客气地攻城掠地,横冲直撞,誓要征占属于她的所有。

其实他的吻很生涩。

别笑他。

他正在学习呢。

谁叫他三十一岁了,还没有女人。

想想,他父母的爱情带给了他阴影,唯一的好处便是让他在男女之事上保持着纯洁。

他想开垦苏晓月这片未经开垦的土地,而他同样属于未被开垦的,到最后也不知道谁才是主宰者了。

吻到彼此的唇有了点点的麻感,樊少明才不情不愿地移开了唇,微眯着的眼睛恢复了深情注视,此刻的他,柔情百转,真想就此拥紧她,与她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苏晓月的气息有点喘,脸染红晕,反倒替她添了几分美色,被滋润过的唇娇鲜欲滴,如同熟透的草莓等着被人采摘。看得樊少明如痴如醉,深吸几口气后,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这一次苏晓月推开了他,把脸一埋,就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带着点点羞色的咕哝从他的胸膛里传来:“等下我还要上班,会没脸见人的。”

怕他吻上瘾了,把她的唇吻肿…

樊少明宠溺地低笑,挑起她深埋在他怀里的脸,宠溺地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诱哄着:“再一次,就再来一次。”

苏晓月本来就如三月桃花的脸更红了。

温情总是勾人心,夺人魄。

樊少明的求婚,苏晓月是拒绝了,但他的那份情,苏晓月是心领了。

数分钟后,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了樊少明的办公桌前。

樊少明满意地靠着黑色的转动椅,睨着正“愤愤”地擦拭着嘴巴的某女。

痕迹已经烙了上去,岂是能擦掉的?

就算别人看不出来,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在君氏上班,还习惯吗?”

樊少明神色正常地问着苏晓月。

拿起眼镜重新戴上后,苏晓月才望向对面的男人,见他神色自若,一点都不像刚才连续数次凌虐她唇瓣的男人,现在倒好了,他正常得很,谁都看不出他刚才做了些什么,倒是她唇瓣肿胀,任谁看了都会猜到她做过了什么。

有点不公平。

苏晓月在心里腹诽一句。

“才上班一天,谈不上习惯不习惯。”他转移了话题,她求之不得。

“嗯。”

樊少明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苏晓月想走,可是此刻的她还不能走,至少得等到恢复正常了才能走。

他是故意的,故意那样做,让她暂时走不了。

腹黑的男人。

苏晓月在心里又把对面的男人骂了一遍。

“对了,这份协议让你看看。”樊少明忽然拿出了他写好的借钱协议,递给了苏晓月。

苏晓月接过了那份协议,当她看到协议上面的那个要求时,免不了再次怔忡,一字一字地看着那简短的三条协议。

每一条,都是为了她着想。

他愿意借给她五个亿,让她有资金去进行复仇夺回家产的第一步。他说英才学校是一大块肥肉,盯着英才的人很多,她其实没有优势,先不说其他人,仅说他,他要是想吃英才这块肥肉,她还有机会吗?可他愿意放弃吃英才这块肥肉,而把机会留给她。

英才背后的财富,在他心里,比不上她。

拿起他桌子上的签字笔,苏晓月毫不犹豫地签上了她的大名。

“怕你以后不认帐,还是打上你的手指印吧。”樊少明把按印盒推到了苏晓月的面前,示意苏晓月印上她的指纹。

苏晓月也不说话,默默地按上了属于自己的指纹。

在他事事处处为她着想时,她怎么可能不认帐?她苏晓月不是那种过河抽板的人。

樊少明站了起来,从她手里拿回了借钱协议,自己动手把这份协议复印了一份,然后把复印件给苏晓月,他自己保留了原件。这一份协议是他们之间牵扯一生的开始。

“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樊少明收好了协议后,问了苏晓月一句。

苏晓月也收好了协议,人跟着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他,“我中午在公司的食堂里用餐。”她想与所有人打成一片,这样能通过别人了解得更多。

樊少明也不勉强,淡淡地笑了笑,“也好,要是食堂的伙食不好,你可以向君默反映一下。不过我想君氏集团的伙食不会比我们三阳集团差的。”

苏晓月笑了笑,虽说在君氏上班才一天,她却感受到君氏的严肃以及快节奏的工作。每一个人都兢兢业业的,没有人会偷懒,同事之间也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有勾心斗角,也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要是被上司发觉,都会失去工作。

不得不说君默在管理公司上是很有一套。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跟着君默,她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将来有一天夺回家产时,她也不至于毁了苏家祖宗遗留下来的基业。

“你很忙,我不占用你的时间了。”苏晓月说完转身就走。

“晓月。”

樊少明叫住了她。

“明宇的坏习惯的确是我宠出来的,我承认我的教育很失败,最主要是我的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用心去管教他。但他的本性不坏,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以后就把他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让我满意。”

苏晓月笑了笑,“谢谢樊总的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个人都亲吻过了,虽不明说也算是恋人,她还叫他樊总…樊少明苦笑着:“晓月,你能叫我少明吗?”

苏晓月抿抿唇,后嘴皮子动了动,最后挤出来的是“樊少明”。

樊少明失笑,敢情是他的名字被母亲取得太难听了吧,她叫不出口。

“随你,路上小心点。”不忍逼她,就像求婚一样,她不愿意,他也不会逼她。樊少明在心里低叹一声,或许是他做得真不够多吧。

“嗯。”

苏晓月嗯了一声,向他说了声再见,便走了。

来的时候,苏晓月空手而来。

走的时候,苏晓月带走了借钱协议,带走了樊少明的一颗心,带走了樊少明的一番深情,还有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

情根不需要问它什么时候种下,只要不停地浇水,总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起身,樊少明走到了落地窗前,想看着苏晓月走出办公大厦。不过他的办公室距离地面太远,饶是视力再佳,也看不清楚。于是他旋身又回到办公桌前,微弯下腰抽开了一个抽屉,那个抽屉里放着一副望远镜,是他偶尔有空时,用来望望天空的云彩,远处的景色。

此刻,用它来目送苏晓月离开。

老宋在楼下等着苏晓月,见苏晓月出来,赶紧迎过来,笑着:“苏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苏晓月温声道谢:“谢谢。”

老宋憨厚地笑了笑,“谢什么呀,这是我应该做的。”

落地窗前的樊少明,拿着望远镜看着楼下那一幕,看到苏晓月温和的笑,看到老宋的恭敬,看着老宋载着苏晓月离开了三阳集团,直到车子用望远镜都看不到了,樊少明才放下了望远镜,视线还是盯着苏晓月离开的方向。

英才学校。

又是室外活动时。

严若婷以及两名生活老师都在留意着自己班里的小朋友,因为同时在室外活动的还有其他班的小朋友。

樊明宇喜欢和叶悠玩在一起,上次为了叶悠,他与隔壁班的小胖子打了一架,虽说挨了批评却赢来了叶悠的好感。

叶悠本来很不喜欢樊明宇这个小魔头,不尊敬老师,还恶整老师。现在接触多了,樊明宇又保护过她,女孩子的心软,很容易就生出好感,便和樊明宇玩成了一片。

“悠悠,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玩累了,樊明宇拉着叶悠走到一边去说着“悄悄话”。

叶悠好奇地问着:“什么好消息?”

樊明宇得意地挺起胸膛,得瑟地说道:“我很快就会有妈妈了。”

叶悠笑了起来,“你爹地要结婚了?”她是知道樊明宇没有妈妈的。

或许是生出了好感吧,叶悠对这个比自己还大上几个月的同学有了心疼,因为他没有妈妈。她有疼她爱她的父母,享受着完整的家庭温暖,不像樊明宇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

从樊明宇转到大一班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吧,她就没有听樊明宇说过“妈妈”这个词。

樊明宇点头,又凑到叶悠的耳边,得瑟地问着叶悠,“悠悠,你猜猜我的妈妈会是谁?”

叶悠眨着灵动的大眼,摇了摇头,她猜不着。

樊明宇笑了,就知道悠悠是猜不到的。

“现在不告诉你,等我爹地要结婚的时候,我当男花童,请你当女花童,咱们金童玉女。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妈妈是谁了。”樊明宇神秘地卖着关子,不告诉叶悠,他的准妈妈是叶悠也很喜欢的苏老师!

刚好走过来的严若婷听到的便是妈妈话题。

她走近两个孩子,浅笑着问:“明宇,叶悠,你们俩怎么站在这里,不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了吗?”

樊明宇见到她,刚刚还好好的脸色便冷了几分,还别开了脸不想理睬严若婷。叶悠则乖巧地叫了一声“严老师。”

严若婷笑了笑,对叶悠说道:“叶悠,快去玩吧。”

叶悠看看冷下脸来的樊明宇,担心他会和严若婷起冲突,伸出小手拉起樊明宇的手,看着樊明宇,说道:“明宇,我们去玩。”

樊明宇正好不想独自面对严若婷,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恶整严若婷。苏老师说了,做人做事要将心比心,不能自私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被人整的滋味,嗯,的确不好受。

苏老师弄脏他的衣服让他生气,却又让他明白了被人整的时候,会很愤怒,很想骂人,甚至想打人。

过去他整了那么多人,那些人肯定在心里骂死他了,要不是有爹地罩着,说不定那些人还会撕了他。

“叶悠。”严若婷微弯下腰来,把叶悠拉着樊明宇的手轻轻地扳开,对叶悠说道:“叶悠,老师有些问题要问明宇,你先去玩吧。”

叶悠看看明宇,很听话地应着:“严老师,那我去玩了。”说着,她走开了,很快就融入了其他小朋友当中,与别人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