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气恨这些大人联合着他不喜欢的白桐想算计他,下手是毫不留情的,把周家一楼的豪华大厅弄得鸡飞狗跳,遍地狼藉,只要他能摔的,都被他摔了,他能砸的,他也砸了。几个大人气得脸色铁青,不停地追着他跑,偏偏他人小如鼠到处钻着,三个大人愣是抓不到他。

周太太有点肥的,被明宇这样气着,又追了那么长时间,累得气喘吁吁的,没有力气再追,但还在骂着明宇:“小免崽子,别让我抓到你,我要扒了你的皮!”

严若婷老朋友来报到,本来就不舒服,这样被明宇一整,更加的不舒服,觉得腹痛如绞,也没有力气再去追明宇。三个大人便只有周华昌紧追着明宇跑,一大一小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跑到了院落里。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便跟着遭殃了。

周华昌追着追着,还摔了一跤,明宇见状哈哈大笑,然后一扭头就朝别墅大门口跑去,大门并没有上锁,他踮起脚便把门打开了。

“樊明宇,你有种的就别跑,小兔崽子,我抓到你就把你的兔皮都扒了。”摔在地上的周华昌自地上爬起来,立即就去追明宇,明宇把门打开后,人就闪了出去,撒腿便跑。

外面的路灯孤寂地亮着,明宇却专门往黑暗的地方钻,方便自己逃跑。

周华昌追出门口的时候,早就不见了明宇的身影。他追出去找了几分钟都没有找到明宇,顿时他被吓得怒气全消。明宇可是樊少明的掌中宝,要是明宇在他们这里不见了,樊少明不仅仅是毁了他们家里的东西那么简单,会连他们的别墅都夷为平地的。

顾不得生气了,周华昌赶紧回到家里,休息好的周太太追出来,见到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的,那些花盆都被明宇踢翻的踢翻,能搬得动的都被他砸了,花草泥土遍地都是,她的脸绿得不能再绿了,扭身就给了跟着出来的严若婷一记耳光,骂着:“你养的小杂种!把我的家毁得像什么样子?你得赔我!”

“老婆!”

见老婆打了外甥女,周华昌可心疼了,几大步窜过来,就把周太太一推,推到一边去,护着又气又委屈的严若婷,骂着妻子:“你怪若婷做什么?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不冲明宇发火,明宇也不会这样整着。”他又转身心疼地对严若婷说道:“若婷,别和你舅妈一般见识,明宇跑出去了,我出去找了几分钟都没有找到,樊总估计快要来找你要人了,快点,咱们再出去找找。”

严若婷被自家舅妈打了一记耳光,心里恨得要命。舅舅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着,舅妈却总欺她,不就是瞧不起她吗?她家里的条件远远追不上舅舅家的,所以舅妈就瞧不起她。就连几个表兄妹也瞧不起她,要不是他们都在国外求学,她也不会住到舅父家里来。

等她将来嫁入了豪门,她绝对会把舅妈对她做过的事情,一笔一笔地还给舅妈的。

在气恨之时听到明宇跑了,她又白了脸,说道:“我刚刚才接到樊少明的来电,他命令我马上把明宇送回去。”

闻言,周华昌一把拉住她,说道:“快,咱们再去找找。”

严若婷不用他拉,就甩开他的走,顾不得腹部的痛,赶紧跑出去找明宇。

周华昌则指着被他推开的老婆,骂了两句:“你呀…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帮忙找孩子!就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明宇被宠惯了,你冲他发火,他的火气会比你更大。”

周太太明白樊明宇现在还是君家的孙少爷,身价高着呢,虽说被气得心都在抽痛,也不得不去帮忙找孩子。

可是三个人把周围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明宇的身影。

“怎么办?”

重新回到周家汇合时,严若婷心急地对周华昌说道:“明宇会去哪里?他那么小,又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我怎么面对他爹地?明少会把我撕了的。”她还向苏晓月保证过,绝对不会让明宇出事的。现在明宇都不见了,她怎么办?

“他肯定还在这个别墅区里,就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了。别墅区那么大,我们三个人也很难找得到他。”周华昌心里也急,周太太都走得脚底生痛了,直埋怨严若婷不该把个惹祸精往家里带。

以为攀亲认戚会有好处,谁想到招来的都是坏处。一想到家里的乱七八糟,一楼很多值钱的东西都被摔坏了,损失至少十几万元,周太太肉都在生疼。

这样的惹祸精亲戚,最好不要认,否则往家里带一次,就损失十几万元,她会心疼死的。

“嘟——嘟——”

门口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听到这两声喇叭声,周家三人顿时面如白纸。

樊少明来了!

樊少明没有下车,他一直在按着车喇叭。

周华昌以及严若婷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周华昌就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哈巴狗似的,凑到樊少明的车窗前,对着樊少明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他过去见着樊少明就是奴才相,现在明宇不见了,他心里怕,奴才相也就更甚了。

“樊总,你来了,要不要进屋里坐坐?明宇下午跟着他妈妈,也就是若婷回来后,可能玩得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呢。”周华昌特别的强调着严若婷才是明宇的妈妈。

樊少明摇下了车窗,借着门口的路灯,清清冷冷的眸子落在周华昌的脸上,说了一句冷而带着讽刺的话:“原来酒驾只需要关上两天就能出来了。还有,明宇的妈妈是我妻子苏晓月!”

周华昌脸上发热,心里却在暗惊着,他酒驾被拘役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只有少数人知道,学校一放暑假,他与樊少明便没有私情可言,樊少明竟然也知道他酒驾的事。

樊少明扫向了严若婷,冷声命令着:“我要接明宇回家,你进去把他抱出来。”

严若婷讪笑着:“樊总,明宇睡得香沉,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

“我让你把他抱出来!”

樊少明加重了语气,脸色也变得很冷,锐利冰冷的眼神盯着严若婷,让严若婷打心情底发寒。

“樊总,若婷说得对的,明宇还在睡…”

“我儿子我知道,他不可能睡得这么久,他的午休时间最多就是两个小时。在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午休过了,不可能睡到现在!严若婷,你最好马上把明宇送出来,否则你以后再想见到明宇,门都没有。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明宇的亲妈,明宇是我收养的儿子,我手续齐全!就算我不让你见他,我也有理!”樊少明阴冷地瞪丰严若婷,严若婷不肯进去带明宇出来,他便怀疑严若婷故意想留下明宇,然后让他来找她,借此好拉近与他的距离。

今天会答应让明宇跟着严若婷走,不过是尊重明宇的决定。

如果严若婷想借此来搞什么花样出来,就算明宇会难过,他也不会再让严若婷见到明宇。

亲妈又如何?在当年把儿子抛弃的时候,严若婷这个亲妈就没有了资格再当妈。现在想讨好儿子,不过是看在儿子是豪门小少爷的份上。

都怪老天爷恶意捉弄,他捡到的儿子,疼了五年多的儿子,竟然是严若婷的亲生儿子。

“樊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明宇是真的在睡。”严若婷一听樊少明说以后不让她再见明宇,便慌了神,极力地掩饰着谎言。

周华昌也在一旁附和着。

见他们只会反反复复地说明宇在睡觉,就是不进去抱明宇出来,樊少明失去了耐性,推开车门下了车,就要往里走,严若婷本能地就要拦住他。

“让开!”

“樊总…”严若婷眼看无法再隐瞒,只得说出了真相。“樊总,明宇,明宇跑出去了,现在还没有找到,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的,我们不过是想阻止他搞破坏,他就跑了。”

闻言,樊少明的脸都黑了。

明宇不见了,这些人还站在这里!

“樊总,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的儿子把我家里毁成了什么样子,你得赔偿。”周太太在这个时候出来,见到樊少明就抢着说了一句,周华昌和严若婷听到她这一句话,顿时觉得走出来的是一头猪,而不是一个人。樊少明在气头上,她竟然还向樊少明索赔。

樊少明冷笑着:“我的儿子在你们家里不见了,我还没有找你索赔呢,你还有脸向我索赔?”

周太太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铃铃铃…”在樊少明转身要去找儿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阴着脸按下了接听键后,才把手机凑到耳边,便听到了明宇的叫声:“爹地,我就在别墅区大门口的保安亭,这个手机是我借了保安叔叔的来给你打电话的。爹地,你快点来接我,我要回家,我有很多很多话要跟你说。”

听到明宇并没有不见,而是跑到了别墅区门口的保安亭找保安借手机给他打电话,樊少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便低沉地叮嘱着明宇:“你在那里等爹地,爹地马上去接你。”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匆匆地回车里。

严若婷听到他的话,知道刚刚给他打电话的人便是明宇,连忙问着:“樊总,明宇在哪里?”

樊少明理都不理她,砰地关上了车门。

他正想开车,那个心疼自己的家里损失了十几万元的周太太,听到明宇找到了,又不怕死地冲去拍着樊少明的车窗,叫着:“樊总,明宇既然没有不见,那他弄坏我家里的东西,你得帮他赔偿。”

樊少明摇下了车窗,阴冷的眸子扫向周太太,周太太便打了个冷颤,“赔偿?”樊少明冷笑着:“你们害得我儿子差点不见,把我吓坏了,我都还没有向你索取精神损失费呢,还有,我花时间来接明宇回去,这个时间我本来是约了客户吃饭谈生意的,谈成生意的话,能让我公司进帐千万,现在却跑到这里来,爽了客户的约,这笔数你们赔给我吗?”

周太太:…

樊少明又撇向了严若婷,冷冷地说道:“严若婷,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带走明宇,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未经我同意,没有我和晓月的陪同,你也不能再见明宇。你可以骗着谎话骗明宇,但骗不了我们。你当年嫌弃明宇是两性畸形,又嫌他会拖累你,狠心把他抛弃了,从你抛弃他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再当他的妈妈。”

说完,他摇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严若婷白着脸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脑里只掠过了一句话:又搞砸了!

别墅区的保安亭门口,明宇在那里等着,他不知道父亲已经来了,只顾盯着别墅区外面,等到樊少明的车子停在他眼前了,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欢笑着跳下自己站着的小站台,樊少明在这个时候打开了车门下车,他跳来,刚好被樊少明捞抱入怀。

一阵晕头转向,明宇已经被自家老爹扔进了车后座里。

樊少明向小区保安道了谢后,便载着儿子回家。

被扔进车后座的明宇知道爹地生气了,也不敢乱说话,抱着自己的百宝袋安安静静地坐着。

回到樊家的时候,樊少明是扯着明宇进屋的。

大厅里,樊离和苏晓月都在等着父子俩回来。听到脚步声后,婆媳双双站起来就迎出去,还没有走到屋门口,便看到板着一张脸,扯着儿子大步而入的樊少明。

樊少明步伐大,明宇的步伐小,他又是用扯的,明宇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少明。”

樊离见状便知道儿子在生气,先是叫了一声,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多说话,樊少明已经阴着脸扯着儿子越过婆媳俩,就往楼上走去。

婆媳俩面面相视,樊离赶紧对苏晓月说道:“快,跟去看看。少明生气的时候,会家法侍候的。”

苏晓月嗯着,转身快步跟着上楼去。

“少明,发生什么事了?”苏晓月一边跟着一边问着。

樊少明抿紧唇不说话,扯着儿子上楼,扯到沙发前就把小家伙往沙发上一推,小家伙被推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百宝袋,眼里有着点点的歉意,也有着点点的怯意,看着樊少明。

“她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还要跟着他去!”樊少明是真的很生气,明宇要跟着严若婷走,他尊重儿子的决定,想着严若婷怎么说都是明宇的亲妈,可是明宇又搞出失踪一事来,幸好他没事,他要是有事,怎么办?

“爹地,对不起。”

明宇道着歉,小声地解释着:“我是想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我才会跟着去打探消息的。”

他这样说让樊少明更加的生气,“打探消息?跟着她去周家能打探什么消息?”

明宇的声音更加小了,“爹地以前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跟着去,怎么知道她真正在打什么鬼主意。”接收到自家爹地更加生气的瞪视后,他猛地抬头迅速地说道:“爹地,我知道了,她和漂亮姐姐是一伙的,漂亮姐姐就是老缠着大伯的那个,他们想利用我做什么坏事。”

把百宝袋放在沙发上,明宇又跳下了沙发,跑到樊少明的面前,双手搂抱住他的大腿,仰起小脸蛋,对樊少明说道:“爹地,我真的不是想跟她走的,就算她是我的亲妈,我就是为了弄清楚她还有什么企图。”他又垂下眼眸,语气变得苦涩起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了,说道:“我知道我不能对她抱着半点希望的,她一直都是想利用我,以前想利用我帮她的忙,好让她嫁给爹地,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爹地和妈妈一起了,她都没希望了,她还是要利用我,我最不喜欢那位漂亮姐姐,她却和那位漂亮姐姐是一伙的,她对我…为什么总是利用呀,她不是我亲妈吗?”

说着说着,明宇放声大哭起来。他觉得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得让他想哭,他便哭了。

“明宇。”

苏晓月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才走过来,便听到明宇委屈又伤心地大哭,她忍不住投给樊少明一记轻责的眼神。

樊少明听着儿子的哭诉,心也软了下来。

儿子的哭声更让他揪心。

这个孩子才五岁多呀,大人们的阴谋算计,为什么要由他来杠着?他那稚嫩的双肩哪能杠得起种种的阴谋算计?

“她说她找了我五年,她既然找了我五年,为什么找到了,还要利用我?她说她是我亲妈,为什么亲妈会利用自己的儿子,爹地,儿子是不是生来利用的?”明宇仰起了布满泪水的小脸,问着他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樊少明蹲下身去,心疼地帮他拭着泪,心疼地说着:“明宇,儿子不是生来利用的,她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母亲。她一直都是在骗你的,爹地找人查过了,她一直想嫁入豪门做少奶奶,当年未婚先孕,怕你会成为她的拖油瓶,成为她嫁入豪门的绊脚石,再加你生下来时是两性畸形,所以就狠心地把你抛弃了,她一点都不想要你这个孩子。她出国五年后回来,还是想着她的豪门梦,结果遇到了你,认出你是她抛弃的孩子后,又得知你如今是我樊少明的儿子,便想着利用你圆了她的豪门梦。这些才是真相,她从来就没有找过你。爹地想着你还太小,本来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真相的,不想你小小年纪就背负着怨恨,那样对你不是好事,没想到…”

“少明。”

苏晓月叫了他一声,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明宇听到亲妈五年来根本就没有找过他,当年也是亲妈亲手把他丢弃的,顿时面如死灰,对亲妈的最后一点奢望都被现实吞噬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想要我,为什么还要生我?为什么呀…”明宇被拭去的泪水又汹涌而出。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里的那股滋味很苦很苦,苦得他无法再咽下去。他也感受得到亲妈对他是不如苏晓月这个后妈好,他想着亲妈始终是亲妈,母子俩又分离了五年多,才重逢彼此没有感情很正常的,只要亲妈不过份,他还是想和亲妈相处相处的,可是亲妈总是残忍地扼断了他小小的奢望。

孩子到底是生来利用的还是生来疼爱的?

亲妈既然要把自己抛弃,又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了就算他有病,也是一条小生命呀,为什么要丢弃他?五年来,她都没有找过自己,现在对他的虚情假意都是因为他成了爹地的儿子…

“明宇。”

明宇绝望痛苦的神色让苏晓月眼圈都红了起来,她把明宇拉到自己的面前,抱着明宇在沙发上坐下来,就抽来纸巾帮明宇拭着泪水,心疼地叫着:“明宇。”

“妈妈。”明宇仰起泪颜,哭问着:“如果我是你生的,你会利用我吗?会把我丢掉吗?”

苏晓月含泪摇头,“不会,就算你不是妈妈生的,当年要是让妈妈遇到你,妈妈也会把你捡回家里,再穷再累都会把你养大。”

“妈妈。”明宇扑入晓月的怀里,紧紧地搂着晓月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着:“妈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我就是想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我也很难过,她是我亲妈呀…亲妈总是利用我,我…以前,我总在想着我的亲妈在哪里,她会不会想我,如果我找到了她,她会不会疼我,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我,没想到…”

“明宇,不要说了,你还小,这些都不该由你来承受。”苏晓月心疼地捂住明宇的嘴。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他能懂得多少?

严若婷这个亲妈老是做着让孩子难以承受的事情,用明宇的话说,她不是他的亲妈吗?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哪怕五年分离,也应该有点骨肉天性呀,可是严若婷的表现总让明宇失望。

樊离揉了揉眼睛,问着樊少明,“那个姓严的又做了什么事?”

“我去到的时候,明宇已经离开周家,跑了。原因是什么,我还没有问明宇。现在看来应该是明宇听到了严若婷和周华昌的一些对话吧。”说着,樊少明长叹一声。

明宇跟着严若婷走,其实就是给着严若婷最后一次机会,严若婷的表现还是让他难以接受。这一次之后,明宇对他那个亲妈该彻底死心了。

走向沙发上的妻儿,樊少明挨着妻子而坐,默默地伸出了双臂,把妻儿揽入怀里,柔声对难受的儿子说道:“明宇,爹地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算数的,你是爹地的儿子,永远都是。妈妈是你的妈妈,也永远都是。”

明宇抽泣着爬到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肢,抽泣着说:“爹地,明天我就去陪曾祖奶奶,这样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不要叫她妈妈,她骗我,利用我!”他是渴望知道亲妈是谁,毕竟对亲妈没有太多的感情。在他五年多的岁月生涯里,只有爹地,只有奶奶,后来有了苏晓月,他们给予他的都是无私的爱。

他也不想再去试探自己的亲妈,更不想惹爹地生气,不想伤害他喜欢的苏妈妈。

亲妈…就让这个词埋在他的心底深处吧。

樊少明嗯着:“好,明天爹地就送你回山庄陪曾祖奶奶。”把明宇送回绿水山庄,别说严若婷无法再见到他,就连白家想借着明宇来算计苏晓月都很难有机会。

明宇虽然跟着亲妈走了一趟,也面对了亲妈当年抛弃他的真相,狠狠地再被伤害一回,至少还是避免了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发生。

如果他没有走这一趟,他始终会对亲妈抱着一点希望,骨肉的天性就会让他慢慢地偏向亲妈,渐渐地就会被亲妈以及白桐联手利用,终会有一天把他带走骗苏晓月去找他,然后白家人对苏晓月下手。

“明宇,别哭了。”

樊少明哄着儿子,气消后,他对儿子更多的是心疼。

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宝贝,严若婷这个生了明宇的亲妈却老是往明宇的心口上划着刀子,让明宇幼年就要面对一些不该是他现在要面对的现实。而现实往往是非常残忍的。

明宇在父母的安抚之下,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

“爹地,妈妈,我把他们家里的东西都打烂了,还画了一屋子的乌龟王八,他们都是乌龟王八。”孩子终是孩子,伤心过后,很快又开心起来,把自己做过的丰功伟绩搬出来向父母炫耀。

樊少明与苏晓月面面相视。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问明宇为什么跑出周家,不过听了明宇汇报他的丰功伟绩后,夫妻俩也能想明白明宇为什么又玩失踪了。

周家人对他这个便宜外甥孙怎么可能像樊少明夫妻俩这般包容?见到明宇搞破坏,肯定是生气的。偏偏明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做了错事还会觉得自己有理,也就和周家人起了冲突,继而弄得周家鸡飞狗跳的,他则逃跑!

对,明宇就是逃跑!

这个孩子呀…还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嗯,貌似是樊少明这个做爹地的宠他宠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的。

苏晓月指责的眼神扫向了樊少明。

樊少明自知“罪孽深重”,赶紧带着儿子下楼去吃饭。

“铃铃铃…”

樊家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

张姐接听电话,严若婷的声音传过来,非常友好地问着张姐:“张姐是你吗?我是严老师,我想问一下明宇是不是跟着樊总回家了?”

“张姐,谁打来的电话?”

带着儿子下楼的樊少明随口问了一句。

“少爷,是严老师。”

樊少明脸一黑,冷冷地吩咐着:“挂了!以后她再打电话来,都不要接听!”

他冰冷的吩咐一字不漏地传进了那一端的严若婷耳里。

张姐哦了一声,也没有和严若婷说一句话,就把话筒一放,挂了严若婷的电话。

那一端的周华昌见严若婷放下了电话,关切地问着:“情况如何?明宇是不是回家了?”

“回家肯定是回家了,否则樊总也不会走的。就是…舅舅,这样一闹,我以后怕是连见明宇都没有机会了。”严若婷气恨地说道:“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的,本来都是好好的。”

周华昌想了想,问她:“你带他上楼的时候,真的确定他睡着了吗?”

严若婷点头,“我是见他睡着了,我才走的。”

周华昌拧着眉,“他不是那种一沾着床就会睡着的孩子,平时在学校里,经常都是别人睡了,他还没有睡,别人醒了,他还在睡的。他肯定是在装睡,然后我和你说的那几句话估计被他听到了,他聪明得很,通过我们的谈话便能想出很远很远,继而生气在二楼画乌龟。”

严若婷愣了愣,气恨地骂着:“那个小鬼头实在难缠。”

周太太在一旁冷嘲热讽着:“是你生的呢,这么难缠怪得了谁?若婷,家里被毁成什么样子,你都看到了,你得负责把二楼的墙上重新米分刷一遍,被你儿子打烂的东西都得照价赔偿,以后你别再带他回来,这样的小祖宗,我们侍候不起。”

“你闭嘴!这个家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若婷是我姐的女儿,要管要教要指责也轮不到你!”周华昌斥着周太太,周太太顿时气红了脸,数次想说什么,周华昌瞪过来,她又只能干瞪眼,干脆气结地别开了脸。

这个家都是周华昌撑起来的,靠着周华昌在英才的三分之一股份,一家人才能过着富裕优渥的生活。她周太太不用上班,做个全职太太,也能够出入有车代步,什么名牌想要,一张卡刷过去,便能买回来。女人在夫家没有收入,没有工作,纯粹靠着老公养着的,便没有了说话的份儿。

周华昌对自己的亲人向来极好,严若婷可以说是他养大的,像他这般吝啬的人,却没有向自己的姐姐索要过一份钱,还掏了不少钱给严若婷打扮,好有资本往上高攀。

周太太再怨再恨亦无可奈何的。

“舅舅,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见到舅舅帮着自己,严若婷识时地摆出一脸的歉意,显得又可怜又委屈的。

“若婷,没事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周华昌体贴地让严若婷去休息。

严若婷嗯着,她确实是累了。

等到严若婷上楼了,他才皱着眉阴着脸靠着沙发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018 一窝端了

樊少明下午去了君氏集团上班,江易这个三阳集团的副总裁便要暂时杠着整个三阳集团,一个下午他都在忙着,还忙到不能在正常的时间下班。

现在都晚上九点了,江易才驾着车回来。

远远地望到自家的别墅还是黑漆漆的,他忍不住拧了拧眉,他老婆是不是单子接得太多了,还在忙?他以为回家就能看到夏瑛在家里等着他呢。

结婚这么长时间,他都习惯了夏瑛在家里等他回家。不管他多晚回来,家里都会亮着灯,让他生出幸福感。

等到车到别墅门口了,看到别墅的门并没有上锁,江易便嘀咕着:“难道她睡了?这么早?”才九点呢。

以为夏瑛已经睡着了,江易并没有按响车喇叭,自己下了车去开门。

把车驶进了院子里,想到今天晚上不用再外出了,于是他又把车驶进了车库里。从车库里出来再去把别墅大门锁上。

主屋的门虚掩着,屋内一片漆黑。

江易推门而入,门才推开,屋内忽然就亮了起来。但也不是电灯的那种光亮,而是烛火的光亮,虽说烛火很多,还是无法和灯光相比,不过烛火的亮度反让人生出了暖意。

慢慢地,江易把门关上。

转身,他环视着大厅里的烛火,视线最后落在了那个正背靠着沙发后背的女人身上。她已经换过了衣服,估计是洗好了澡吧,但又不是穿着睡衣,而是穿着一条抹胸式的连衣裙,裙摆都不长,无法把她修长的玉腿遮掩起来。雪白的肌肤在摇曳的烛火下,更有魅力,刺激着江易的视线神经,再刺激着他整个人。夏瑛还戴了假发套,是那种挽着高髻的假发套,然后不喜欢戴着耳坠的她,戴了一对耳坠,纤细白皙的脖子上也戴着一条他送给她的项链。

好美!

江易知道夏瑛很美,不过她总是一身中性打扮,让人记住她的往往是她的帅气,而不是她的美。只有在沈家晚宴的时候,她换上了晚礼服,戴着假发套跟着他出席宴会,才让人记住她的美。后果便是招来了陈笑那条色狼。

“回来了。”夏瑛背离开了沙发的后背,笑着走向了江易。她此刻的笑也不是平时爽朗的笑,而是妩媚的笑,笑得江易都想马上扑倒她,好好地与她燃烧一回。

不过,夏瑛不喜欢着女装的,嫁他这么长时间,就连他送她一大片的玫瑰园,她感动之余都没有换上女装回报他呢。今天晚上弄个浪漫的烛光之夜,再穿着这般美丽的衣服,打扮得性感妩媚又不失为高贵,肯定有事要求他。

想到这里,江易便皮笑肉不笑地等着夏瑛走近,夏瑛走到他的面前停下来,便帮他脱去外套,好听的声音软软地抱怨着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少明有事走开了,公司交给我坐镇着,所以忙。”江易答话的同时又上下打量着夏瑛,手跟着抬起摸着自己的下巴,眸子深深的,嘴角却带着笑意,问着夏瑛:“今天晚上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夏瑛莞尔,“怎么,我还不能穿成这样子了?你给我买了那么多的裙子,那么多的珠宝项链的,摆在那里也是占地方,我就穿穿,用用。”睨着他,她故意识会他的意思:“你是嫌我穿着很难看吗?还是觉得我不应该穿这些衣服?我现在就去换掉。”

说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