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月回应着他的温柔,也亲了他的脸一下,温顺地点头。

夜,便在温暖的情愫中悄然走过。

隔天,夫妻俩双双出现在白氏集团。

新任老总来了,全公司上下都揪紧了神经,也不知道新任老总到来,所为何事?

总裁办公室的位置不变,依旧在办公大厦的最顶层。

苏晓月甚至连秘书都没有换,当然,公司里还是要大换血的,不过不是现在。

等她婚礼过后,安稳下来了,她正式执掌公司,她会为公司改名,改回苏氏集团,白氏集团本来就是苏家公司的前身,然后那些对她有二心的,工作不认真的,她都会换掉。

进了总裁办公室后,苏晓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吩咐下去,把公司里所有帐本都送到她的办公室,她要重新查帐。

然后,公司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人仰马翻。

真正来说最会查帐的人是樊少明,他眼神毒,又一直在商场打滚,经验比苏晓月要丰富得多。

荔园山庄。

陈怡不知道与谁通电话,听完电话后,她立即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才走到屋门口就被她的母亲拦住了。

“小怡,你要去哪里?”

“妈,苏晓月去了白氏集团,又是查帐的,这一次还与樊少明一起,我怕…”陈怡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她的母亲打断了,陈母还把她往屋里拉回,不让她再出去。

陈母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小怡,你还管那么多干嘛,他们一家子已经没救了,你帮周静芸请了律师,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虽说你与白枫之前算是订了婚,并没有真正地对外公布呀,到时候咱们极力否认,你依旧是未婚姑娘,妈可以帮你找一门更好的婆家。”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白枫的未婚妻,我也爱他,我真的爱上他了,更何况我和他还…还生米煮成熟饭了。”

“什么?”

陈母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的小女儿。在她眼里,小女儿是温柔的,是善良的,也是最纯净的,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社会的复杂。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小女儿不过是与白枫见了几次面,去青云山庄去了几趟,居然就与白枫发生了关系。

陈怡当初*了,她并不敢告诉家人,因为白枫承诺过要对她负责的。后来白家也真的与陈家商量着两个人的婚事,算是提了亲,如果白家没有出事,白枫出来,订婚宴举行,两个人便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然后按部就班结成合法的夫妻。

“小怡,你怎么…就算生米煮成了熟饭又如何?在这个年代里,这种事情正常得很。反正你和白枫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白家现在一无所有,白振宏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苏晓月,连白祁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有继承到一分。白枫还有什么?再说了他与苏晓月的恩恩怨怨,就算你足不出户,你也应该听说过的,咱们斗不过苏晓月的。之前由着你来,现在不能再由着你了。”

陈怡帮周静芸请律师这些事情,其实陈母他们是不乐意的。是陈怡哭着闹着要帮她的未来婆婆,陈家人疼爱这个小女儿,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外界的人都以为陈家打算与樊家和君家为敌呢。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理白枫的事情,也不准你再去见他,你就老实地待在家里。”

陈怡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跑了。

陈母气结,她还在和女儿说着话呢,女儿就跑了。

为了一个白枫,她最温柔的女儿都敢在她面前跑人。

陈母追出去,让佣人把陈怡拦住,陈怡跑得是快,可佣人动作也快,人也多,转眼间她便被几个女佣人捉住了。她拼命挣扎着,向母亲哀求着,陈母就是硬着心肠不让她出去,并且吩咐佣人把她关回房里去,不让她踏出山庄半步。

做完这一切后,陈母便想着如何向外界澄清陈怡并不是白枫未婚妻的事,还不能让人家指责陈家嫌贫爱富,眼见白家落败就毁婚。

唉,真是头痛的事。

再头痛也要去做了。

总不能与绿水山庄为敌吧?

樊少明可是绿水山庄的三少,苏晓月又是他的心尖人儿,而且青云山庄现在属于苏晓月所有,曾经的三庄鼎立,变成了现在的两庄联姻,剑指陈家了。

陈母是傻了才会让女儿再为白枫奔走。

苏晓月查帐那是人家的自由,人家现在是白氏集团的新任老总,查查帐不是很正常吗?只要白枫自己行得正坐得正的,还怕人家查帐?就算有问题也是白枫的事,最好白枫永远出不来,那样陈家有更好的借口抹掉曾经的婚约,让陈怡另嫁他人。

在苏晓月查帐的期间,青云山庄里的某些人还是沉不住气了。

有些工人不想再在青云山庄做事了,要结工资走人,其中便有周淑英夫妻俩。

打电话通知苏晓月的还是冷一。

除了有一些工人心生离意之外,还有一些保镖也是极为消极,想着离开。

苏晓月为了不惊动周淑英他们,反正有人盯着那些人,不管他们去哪里现在都脱离不了她的掌控,所以苏晓月并没有跑一趟青云山庄,只是告诉了冷一,保镖团中,谁想离开的都可以离开,那些工人也是,想走的都可以走,工资照常结算。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间便又过去了两天,现在距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间。

白枫便在这个时候出来。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除了白祁之外,没有任何人来接他。

“大哥。”

一早就在看守所门口等着的白祁,见到白枫出来后,立即迎了过去。为了接大哥,他是特意地请了假,没有回校上课。

他满脸激动与笑容,可惜以往疼爱他的大哥却沉下了眼,冷着脸,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越过他便走。

“大哥。”

白祁怔愣了一下,大哥心里面怪他呀。

白枫顿住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讽刺着:“你心里面还有我们吗?你除了你的二姐,你还要我们吗?你那样做,你对得起妈吗?妈是生你养你于你有生养大恩的人呀,你竟然帮她不帮妈。”

“可是妈也害死了我爸!”

白祁跑到白枫的面前,痛苦地低叫着,“难道我爸就该冤死吗?妈是我妈,爸也是我爸,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做?妈是错了,她就是错了,难道就因为她是我妈,我就要帮她包庇她的罪行吗?那样不是帮着妈,而是害了妈。”

白枫定定地瞪着这个小弟,一母所生,良善不一。是他们过去对这个小弟保护得太好了,也维持了他最正常的仁义。

谁想到最后却是这个小弟的仁义害得他们家支离破碎。

是讽刺?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你走吧。”

白枫说完越过白祁继续往前走。

他是怨怪弟弟大义灭亲,有时候也挺恨的,可真正面对着弟弟的时候,他却无法对弟弟做什么。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亲弟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弟弟,他再气再恨都对弟弟下不了手。

出来了,他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的。

他与苏晓月之间的恩恩怨怨,肯定要做一个了断。

为了弟弟着想,他不想再与弟弟在一起,不想让他和苏晓月的恩怨再牵扯到这个善良的孩子。

虽然家没有了,他还是希望弟弟能够正常成长,苏晓月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堕落的,她会杠起姐姐的责任。

想到这一层,白枫有点想笑,苦笑,笑自己因为对苏晓月有情,所以十几年来一直教着弟弟,要敬爱二姐。

可以说白祁对苏晓月的手足情,一半来自于白枫的教导,一半来自于白祁和苏晓月的血缘关系。

“大哥,你要去哪里,大哥…”

白祁不死心地追着白枫走,白枫不再理他,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撇下了本来激动不已的白祁,怔怔地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计程车融入了车流之中,离他越来越远,似是走出了他的生命。

鼻头还是酸酸的。

大哥怨他,怪他,甚至恨他。

母亲呢,大姐呢?

肯定也是怨他,怪他,恨他的。

还没有开庭,母亲的判决书没有下来,他不知道母亲会被判多少年,或者是以命偿命。

现在,他见不到她们。

就算能见了,她们又愿意见他吗?

白祁转身慢慢地往前走着,一颗心沉沉的,脚步也沉重得很。

他认为他做的是对的,可他得不到亲人们的谅解。

天空在不知不觉间由晴转阴,再由阴转为雨天。

深秋的一场雨便这样下了起来。

为什么人在难过的时候,老天爷总会下雨呢?

大雨过后却不代表就有彩虹出现。

白祁心里难过,没有再回学校,而是自己走路,一直走着,走回到青云山庄,窝在自己的房里,那块小天地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定之感。

他一锁便是一整天。

黑夜再次来临。

深夜。

某栋小别墅里,黑暗的楼顶上,有个人一身的黑衣站在栏杆前,背靠着栏杆,在抽烟,烟雾弥漫在他的周围。

“铃铃铃…”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走出那个地方后,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每一次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

他一手夹着烟支,一手拿出手机来,看着不停地闪烁着的那个号码,他的手指却不想动,并没有去接听。因为号码还是那一个,陈怡的。

她知道他今天要出来的。

她应该有去接他吧。

但他自己走了。

他不想面对她,

陈怡一直打着他的手机,手机也一直在响着,直到陈怡苦涩地挂断了线,他的手机才安静下来。

脚下一迈,白枫离开了靠着的栏杆,走到了不远处的小桌子前坐下来。这栋小别墅是他在青云山庄外面置买的房产,应该说是地皮,房子是他自建的。

这里并不是热闹的市区,而是远离市区,位于A市最偏僻的某个小镇的乡下,位置很偏僻,在他的小别墅周围,只有几栋平房,零零散散的,住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不错,他把小别墅建在了深山里。

他的邻居们平时也不常住在这里,只是在这里种着大量的果树,白天要进来打理果林。在镇上或者市区里,他们都有房子的。

对于白枫在这里建了一栋小别墅,那些邻居们也没有半点意外,觉得现在的人有钱了,就喜欢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房子,假日的时候来这里住上一住,放松放松心情,很正常的事儿。

四周围安安静静的,一点喧闹都没有,还倍感凉爽。

他建造这栋别墅,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能把苏晓月办了,然后把她软禁在这里做他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

别墅里面应有尽有的,为了梦想的那一天,他甚至还准备了婚衫。

只要把苏晓月带到这里来,他就可以为她换上婚衫,他着新郎服,她是新娘,他们拜天拜地结为夫妻。想得真的很美好,也是从他爱上苏晓月开始就梦想着的事情。

可是,他为她筑好的爱巢怕是用不上了,因为她早就嫁了人,后天,他们就要举行盛大的婚礼了,她会穿着纯洁的婚衫,走进结婚礼堂,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与那个男人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白枫的心里是嫉妒着的,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劫走,破坏她的婚礼。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就像在割他的肉一样。

但一想到苏晓月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他又对苏晓月恨得咬牙切齿的。

反正,他对她就是爱恨交织,爱的时候恨不得把她藏在他的世界里小心呵护,恨的时候就想要她的命。

远处有灯光,是车子的灯光。

白枫没有站起来去看,也猜到来的是他的手下。

陈怡,他不想见,他的手下,他还是要联系的。

不久后,数辆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再过了几分钟,便有十几名黑衣人带着两个接近老年的人出现在楼顶上。

“主子。”为首的男子低沉地叫着。

白枫把燃尽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脚,淡冷地问着:“有事?”

“苏晓月查公司里的帐,樊少明协助她查着,有了点眉目,一旦她掌握了你侵占白氏集团财产的证据,她肯定会告你的,她这一告,主子犯下的便是经济重罪,怕是很麻烦。”

闻言,白枫倏地站了起来,哪怕在黑暗中都能看到他的俊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苏晓月,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主子,打算怎么做?”

那男子低冷地问着。

白枫咬牙切齿的,过去的一幕幕,如今的一幕幕从他的脑海里飘过,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狠。

冷冷地,他挤出一句话来:“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又怎么可能再放过她?

不经意看到两位陌生的人时,他当即冷着脸质问着:“他们是谁?”

那男子赶紧解释着:“是我的父母。”

那个女的却走到白枫的面前,然后当着白枫的面坐了下来,她的动作让白枫蹙眉。“小枫,我是你姨妈。”

这两个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淑英夫妻俩,为首的男子则是夫妻俩的独子。

苏晓月去查帐,从而影响了他们本来的计划,逼得他们不得离开青云山庄,跟着儿子一起来见白枫。正如白枫所说,现在他们与苏晓月之间,不是苏晓月死便是他们亡。

他们想放过苏晓月,但苏晓月不肯放过他们。

姨妈?

白枫深锁眉头,周静芸是有很多姐妹,不过都是堂姐妹或者表姐妹,亲姐妹可没有一个。这个女人自称他姨妈…脑里灵光一闪,白枫低冷地问着:“你是周淑英?”

他父母一直寻找着的重要证人。

周淑英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不错,我就是周淑英,也是你妈妈周静芸的娘家姐妹,论辈份,你是该叫我姨妈的。”

“你没死?”白枫质问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还是他手下的父母,赫然是周淑英夫妻俩,他实在是太意外了。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手下还有家人的。

有一瞬间,白枫觉得自己被手下蒙骗了,不过非常时期,他并没有发作。

周淑英斥笑着:“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诅咒姨妈死吗?”

白枫在她对面坐下来,吩咐着:“开灯。”

他想看看这个让白振宏找了十八年都没有找到的重要帮凶长什么模样。

灯亮了,白枫看到的却是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容。

“你真的是周淑英?”

白枫还是不太敢相信。

周淑英笑着:“如假包换,小枫,我也没有骗你。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蚱蜢。我知道苏晓月肯定会视你为肉中刺的,你也不会放过苏晓月的,刚好,我也不能放过苏晓月,因为她的存在,会把我夫妻俩扯出来。反正不是苏晓月死,便是咱们死,或者,同归于尽!”

最后四个字周淑英说得阴险毒辣。

同归于尽?

白枫在心里涩涩地冷笑着,他与苏晓月也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因为谁都不会轻饶了谁,这个结果便只有同归于尽了。

也好,他生不能与她同枕,死也要与她同穴,在阴曹地府里与她做一对鬼夫妻,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樊少明恩恩爱爱!

白枫的神经线,在一瞬间被推到了疯狂的境界。

“你有什么法子?”

白枫淡冷地问着周淑英,“她现在有的是人脉,钱有了,势也有了,我们如同丧家之犬,还能做什么?”除了撕个鱼死网破。

“刚才我说过了,大不了与她同归于尽!大家一起死,好过我们死了她活着。”不愧是白振宏最重要的帮凶呀,时隔十几年,周淑英的心狠依旧在。

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自己的家因为苏晓月的复仇而支离破碎,白枫恨意难消,眼神变得森冷,恶胆涌上来,阴阴地说道:“就算是撕个鱼死网破,也要有个法子。”

周淑英笑,示意白枫近前,白枫依言,她在白枫耳边低低地说着什么,便见白枫蹙紧了眉头,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着的是意外,意外周淑英一个女人有着如此狠的心肠。不过想到白振宏当初能害死苏家一家三口,都是周淑英帮忙的,白枫又不觉得意外了,对周淑英的身份没有了半点的怀疑。

如她所说,大家一起死,好过他们死了苏晓月还活着。

夜,更深,更安静了。

楼顶上再次恢复了宁静。

白枫还是一个人在抽着烟。

周淑英的计划,是不错,他愿意去做吗?

晓月,我们真的要同归于尽吗?

白枫狠狠地又抽了一口烟。

忽然间,他厌倦了与她争斗的日子。

做个了断吧,他再也不想与她这样纠缠下去。

熄灭手里的烟支,白枫仰靠在椅子上,仰望着黑色的苍穹,回忆着二十几年的岁月,他的眼里满是酸楚。说他愿意用周淑英的法子,不如说他特意要与她做一个了断。

隔天。

还没有到中午,陆天瑜便给苏晓月打电话,约苏晓月,夏瑛还有乐清清一起吃饭,说什么婚礼既将到来,大家聚聚庆祝苏晓月和夏瑛结束单身的日子。

苏晓月失笑地应着陆天瑜:“我和夏瑛早就结束了单身的日子,你要请我吃饭就明说,何必找那么多的借口。你放心,我一定去,我要去把你的钱包都吃扁。”

陆天瑜呵呵地笑道:“你要是把我的钱包吃扁了,就得给我做模特儿帮我赚钱让我的钱包鼓起来。”

“这么说我得控制好自己的胃口,不能把你吃穷了。”

“哈哈,你能吃多少,记得要来哦,就在你们三阳大酒店里,算是我送钱给樊少明那家伙了。”

“收到。”

苏晓月笑着合上了帐本。

旁边的樊少明等她挂了电话后问她:“陆天瑜找你?”

“请我吃饭,说庆祝我结束单身日子。”

樊少明撇撇嘴,“我也结束了单身呢,怎么不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