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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突然心血来潮的恩许还是什么?

她一直,未能读透爷。

酉时未到,晚清已经候在茶月阁前等着了。

怕人前失礼,她特意化了个淡妆,让红书梳了个飞凤髻,选了一件锦贵的长服穿。

凤孤走出来的时候,眼前一亮,平日里只觉得她如小家碧玉,水乡佳人清丽无比。

不料她化上淡妆,却也是气质高雅的。

薄唇轻点,胭脂半扑面,整个人看起来不再苍白而柔弱,显得气色宜人。

头上也插了一支散开的金制雕青鸟镶浅红玛瑙发钗,几条长短不一的水晶流苏娓娓垂下,看起来华丽而雅致。

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单一素色的,一身翠绿丝锦及地长裙再配上一条绣工精致的竹叶满布的披肩,看起来贵气中透出几分清雅脱俗。

不得不说,这样的衣裙,十分适合她!

晚清微微弯身福了一福:“爷。”

“嗯。”凤孤嗯了一声,而后领前就走,也不理会她,仿佛并不在意一般。

在他看来,肯让她跟去,已经对她是极大的恩赐了!况且她昨晚还并未去服侍他!

对于他的冷漠,晚清也不在意,只是紧步跟在后面,亦步亦超地,他从来不是仁善之人,能够带她去,已经是意料之举了,她也没打算他会计对她好些。

这样的对待,应该说是她自嫁后,就好的一次了。

……

风华绝代

一路去雪伶阁,都十分平静。

凤孤没有带上许多人,只带了四名侍卫,还有黄棋在身边,加上她与红书,也不过总的八人。

自从到了战城后,她一直不曾见过蓝画与绿琴二人,她们二人似乎是专门执行任务的,一路上,经常是三天出现两天不见的。这次到了战城,更是没见到她们二人。

不过她们二人都是谨言少语的,而且对她也不是极认同,所以也没有什么交谈之类的,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而唯有黄棋,她总觉得,黄棋对她似乎有种敌意,而且近来这种感觉更是深。

只是不知,她究竟为何对她心存敌意呢?

一直以为,青楼就应该是一座楼房的,却不想走进雪伶阁,却是另一种场面。

那里面,那儿有见到莺燕的嗲声娇气,那儿有闻到那粗俗的脂粉气息,那儿有那猥琐的调笑言语。

这里面一片清雅,没有那些供人行房的暗间,只有一座座小桥流水,一座座亭台楼阁,各派的客人各据一座亭台,亭中有女子或歌或舞、或琴或诗,甚至还有艺伶陪的是对奕、画画。

当然,战城江湖之地,少不了的就是打斗,在亭台相围的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台子,搭建得十分独特,以十八桩驻于水面,台面距水面尚有半人高,倒种的曼陀螺开得茶糜。

周围水面全是并蹄莲,此时不是开花季节,但是可想而知,若是花开遍池,那该是一幅何等的绝美之景。

而这倒也不出奇,出奇的是,整座亭台立于水中央,却没有桥梁可上。而台子距离水面,却隔得极远,看来是专给练武之上用的,不识水上飘的,谈何上台,谈何与之比武切磋技艺?

是的,这个台子,就是供这些江湖人士比武所用。

此时,台上正有两人在台上切磋武艺,看得出,并非那一种狠拼斗绝的。只是点到即止,倒不知是这二人都非粗俗之士,还是这雪伶阁管治有方。

她当真有点佩服这雪伶阁的主人,怎么能够将一所艺馆经营得这般出色呢?

这那儿是青楼,根本就是一个文人雅阁嘛!

只是晚清不知道,这个台子,虽说平日里供比武之人所用,可是,每逢飞雪姑娘献舞的这两天,却是飞雪姑娘的才艺台。

凤孤订的位置正好在台子的正前方,离得最近,地点最佳,而且是众多亭台中最大的三个亭台中的一个。

才落坐,就见有两名面容清秀伶俐的女伶奉茶奉糕点上来。

一切就绪,伶女清脆的声音问道:“凤爷,还需要什么?”看来凤孤应当是常客,伶女们对他似乎都是识得的。

凤孤望也未望她们一眼,眼神却直盯着台上的打斗,还是一旁的黄棋冷道:“你们一旁候着吧!爷若需要什么自会唤你们。”

那两名伶女识意,点头称是,而后退至一旁候着,十分得体有礼。

晚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而一双眼,却不曾停止找寻那一身白色长衣。

可惜眼睛都巡了整个院落几遍,却并未望见那一抹白衣绝姿,心中有些失望。

很快的,亭台便几乎全被人占满了,连那些过往的小桥通道,也被一些没有订到位或是没有足够的银子订位子的人站满了,个个都翘首相望,等着飞雪姑娘。而仅剩下他们左侧边上那一个大的亭台还没有人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欢呼声。

十分狂热!

晚清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漫天花雨,撒了一路,八名识轻功的女伶轻跃空中,身穿桃红纺纱千层长裙,随着那漫天花雨,衣裙飘扬,看起来有如仙子撒花,场面十分唯美而隆重。

花雨之中,有一女子,身形婀娜,一袭雪白纱制长裙,腰身合体,只在下摆层层宛蜒而下,行走之间身形摇动,于是拖地层摆处便伴着那些鲜花,形成了一副十分绮丽的景象。

她那乌黑的长发,只是以一条雪白绣制花纹的绵丝微微束起半头,其他的全披散开来,几余几缕落于前面,长发及地,铺就在了那雪白的纱裙上,黑白相称,竟是十分耀目。

只可惜,如此绝姿女子却不是人人得以看到的。

她的脸上,缚了一条纺巾,掩去了她绝美的天姿,只余下一双美眸,杏眼如水,望着生情,再望深一点,那里面,却是一片平静无波,清冷平淡。

与外界这些纷扰,自成两路。

不知为何,这样的眼神,她总觉得似曾相似,仿佛在那儿曾经见过。

可是搜罗了满脑子中的印象,却未想出,自己认识的女子,能有如此的一双眸眼,如此出尘清淡,与世隔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晚清发现,飞雪在走到她一旁的时候,眼睛,意味不明地望了她一眼。

现场一度哄动了起来,人们不由自主地全站了起来,口中呼喊着:飞雪!飞雪!情况十分狂热。

原来那切磋武艺的台子也是飞雪献艺的台子。

只见她轻盈一跃,轻跃上了台子,坐在了那张不知何时摆好的梨木琴案前。

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上扬,优雅十足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原本喧闹的台下神奇般地静了下来。

这也许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居然能够如此带动众人的情绪!不由想,这样的女子,该是何人才有幸能够得之呢?!

她手指挑起琴弦,曼妙的琴声缓缓而出。

琴声淙淙。

她弹的是一首深山绿水流。

那琴声如大珠小珠落满盘,清亮却透着几分绵柔的琴声带人进入一种别样的情景。

那里有着青翠的绿林,有着高耸入云的青山,有着团团白云随风飘移幻化。那里有着美丽的黄鹂鸟正在鸣唱着春日的美丽,那里有着清可见底的泉水,水中有着彩色的鹅卵石,一个个圆滑美丽、、、、、、

忽然,琴风一转,只觉狂风扫面,眼前景致全都变了,眼前出现一条激流长河,洪水急湍有如狡兔的疾走,鹰隼的猛落,骏马奔下千丈的险坡;而水上轻舟则如断弦离柱,如飞箭脱手,如飞电之过隙,如荷叶上水珠跳跃水急。

气煞朱月儿

水流撞击怪石,冲击着轻舟!

可谓是险象环生,一波接着一波,一时竟是凶险万分,让人的心猛得提到了嗓门,却是乐声忽然停了下来。

众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时之间却还是无法平复心中的惊吓!!完全无法自那琴中意境脱身而出。

琴之最高境界——融琴于意境!!

难怪能够如此吸引人!!

如此高超的琴艺,早已经是超脱了世俗的!!她的琴声,早已超脱了琴艺二字,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如此琴声,如此的绝代芳华,难怪能够让人如此疯狂,如此趋之若骛!

这,是晚清听过最震撼的琴声了!!

她想,这琴声,只怕这辈子,她是无法忘记的!!

左侧的亭子所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

而且那人,竟然是慕容黔夫妇与邪风三人。

说不惊讶是假的!!

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缘呢,他们竟也来听曲!

邪风见晚清望过来,脸上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十分灿烂,十分开心的模样,晚清也是一笑,淡淡如风,却是真心的笑意。

在这儿,只怕也只有邪风能够让她真心地会心一笑了。

就在这时,她觉得左手一紧,竟是被凤孤给握住了,不,说是握,太好听了,根本就是使了劲地捏,只差将手捏碎一般。

她向他望去,却见他一直盯着台上,仿佛根本就是无意一般,可是晚清知道,他是故意的,就因为她刚刚冲着邪风笑了。

这个凤孤,还真是霸道无理!!

她对人笑,也不行吗?

不过,她当然不会去指责或者指问他的不是,他这种人,残忍无情,她应付不来,一句话,也许会让他将她的另一只手折断的。

看着才折下夹板的右手,若非因为红书拿了特制的伤药给她吃,而这些天又调养得好,岂会好得这么快呢!

不再向左侧望去,只是专注地看着台上,手正想拉回来,却发现凤孤根本就不放手,脸转去看向他,却见他还是一脸无动于衷,只是盯着台上。

于是只好无奈地任由他握着,不过幸好他不再用力捏,但是,这样温柔握着,她反而觉得全身也不自在,总觉得不舒服。

可是却又莫可奈何,只好隐而不发。

飞雪的声音是属于那种中性的,带着沙哑的磁性,却又显得异常的好听:“今日谢谢各位倌人来捧场了,飞雪不胜感激。”

“飞雪姑娘,再来一曲!”

“飞雪姑娘,再来一曲!”

“飞雪姑娘,再来一曲!”

众人听到飞雪的声音,又疯狂了起来,个个吆喝着要求飞雪再唱一曲,晚清眼中也是尽现期待。

不自觉手心也握紧了,这样的琴声,这一次后,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听到,她心中那份渴望不比其他人少。

凤孤的声音冷冷传来:“她会再弹的。”

有些不明,他是在同她说话吗?转头望向他,却见他还是盯着台上。

还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凤孤,有些不同往日呢?很奇怪的样子。

不过,知道飞雪会再弹,她却十分开心。

这时,飞雪素手又轻轻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待到台下静了,她才接着道:“今日飞雪忽然想请一个人一同登台献艺,却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呢?”

她说完轻轻后止了下来,却不说出是请何人。

一时台下左右互望,都有点猜不透是请谁。

因为飞雪姑娘以前出来弹奏都是单独一人的,从未请过其他的人,甚至连雪伶阁中的伴舞也未曾请过。

总是单独一人。

却已经是倾倒众生了。

此时要请人登台。

这个被她请的人,必也是不同凡响的人的。

没有绝高琴艺又如何能够成呢?

却不知这个有幸被请的人又是何人呢?

这时不知是谁喝了句:“暮容夫人也是倾城佳人,听说琴艺也是出众!飞雪姑娘必是请你的。”

晚清望去,心中有些遗憾。

因为,朱月儿的琴艺,她是清楚的,除了有纯熟的琴艺外,却显得空洞没感情,若是与飞雪现台献艺,只怕是让琴声减色不少的。

不过,至少有人是想听的,不自觉,眼睛望向了凤孤,果然,他的眼,直直穿过湖面,投在了朱月儿的身上。

今日的朱月儿,穿一件艳红绣制大牡丹的绵缎长衣,朝天飞髻梳得高耸入云,头上插了好几支金钗子,转首间,恍似可以听到那环佩玉器金器碰撞的声音清淅在耳。

可是她天生丽姿,穿得华贵,却不显得俗气,反而有种夺目的珠光玉器之感。

此时听到众人的喝声,脸上露出了温柔而腼腆的笑容,看起来如晨间花朵,清纯而美好,更是惹人怜爱。

不由冷笑,如此做作,不知心里又是如何一番味道呢?真有点不懂,不再看她,直接望向台上。

却听到飞雪那沙哑而磁性的声音轻轻地道:“一直听闻云国才女上官晚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凤少夫人,不知飞雪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请得您上台同演呢?”

她的言语柔软,客气有礼。

晚清错愕地望着飞雪,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不只是她,更多的人都是反应不过来的,有些人唏嘘地窃窃私语着她,有些人是用着羡慕的目光盯着她。

因为,她毕竟是太过众所周知了,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都造成了云国的轰动的。

而当中,当然更有一个人,会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她的,不用望去,晚清也可以想象得出,朱月儿此时的脸有多么地僵硬。

她一定是要怒不敢怒,只是脸上摆着温柔而端美的笑,心中却是将她骂了千万遍的。

是的,晚清想得没错,朱月儿此时,确实是恨不得将她撕成千万片!!

这种事情,丢尽了朱月儿的脸面,若是刚刚没有人提及她会被请倒也罢了,可是,偏偏刚刚有人提到了她

,而此时飞雪请的人却不是她,如何不叫她这个一向自视高傲的人生气呢!!

飞雪相邀

晚清犹豫再三,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因为此时凤孤在场,他却不表态,而且刚刚的事,让朱月儿失了脸面,凤孤,必定也是当中另一个生怒的人的。

飞雪望向她,眼睛中透出淡雅的笑意,而后缓缓地又问了一句:“凤夫人,可否赏脸?”

“晚清挫技,不足以与姑娘同台献艺。”想了想,晚清还是觉得不想去摊这一档事情,其一,她不想去出这个风头,而且她的技艺确实是比之飞雪差得多;其二,凤孤未首肯,若是去了,只怕他一个不满,又是要使手段了,她不是怕,只是不想自惹事非,能平静一时便平静一时,况且他今天还难得肯带她一起过来,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小恩她也要知图报的,她怎能再惹事他不快呢!于是委婉地推却。

飞雪没有发怒,只是缓缓地又道,声音多了几分自嘲般的哀伤:“凤夫人可是觉得小女子出身风尘,与小女子同台有辱身份,所以才不愿与小女子同台演奏,算了!飞雪有自知之明,是飞雪太过奢望了,竟想请得夫人同台演奏!”

她说完,微微地低下了头,却是万分惹人怜惜,那种天生的绝姿,一举首一投足让人倾倒。

“飞雪姑娘,晚清绝无看清你之意,姑娘琴声犹如仙葩奇音,让人醉倒,晚清真是自觉自己的琴艺不堪与姑娘同台,只怕加了我这俗音,让姑娘的琴声失色!”看着她那微带着神伤的表情,不知为何,连晚清这样的女子,都生出了怜惜不舍之意。

这样的女子,难怪要倾倒众生,她总算是体会到何为那一低头的温柔,最是让人沉醉了。

“夫人真的没有嫌弃飞雪?”沙哑而带着温软的声音轻轻地问着,杏眼秋水盈盈地望向了晚清,那里面盛满了期望。

“真的。”晚清肯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