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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怨的眼神

“没事,只是一时勾起一些伤心的事情罢了!”这段时间来,每日每夜,她的心中,都被悔意啃食着,她后悔着当初为何会选错了人,若是当初她没有选择了慕容黔,只怕此刻的她,会是最幸福的女人的。

不过,就是此刻,她也不会放弃的,她仍然会争取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带着几分幽怨望着凤孤,带着几分凄楚动人。

凤孤自是感到她的目光,其实刚刚看到这白玉琴,他心中也是有所触动的,毕竟曾经是那么地单纯爱过的。

可是,他与她的那一切,全都已经在四年前她嫁给慕容黔的时候就断了,不会再有了,不会再重来了。

有些事情,有些决定,一旦做了,永远了没胡后悔的机会的。

将琴推至晚清面前:“晴天姑娘,请!”

晚清点头,是真的极爱眼前这把琴,雪白无一丝瑕疵,美好而纯洁,如天空那随处而飘的白云一般。

虽然不怎么清楚这琴的来历,不过看朱月儿的反应,再想一想刚刚凤孤所说这琴的由来,不难猜出,只怕这琴,是当初为了朱月儿而打造的。

看来,当初,凤孤对她,也直是极尽上心的。

手轻轻地按在琴弦上,一道美妙的音律便由指尖轻轻滑出…

夜凉如水,琴声淙淙,带着一丝丝夜色中的凉意,透入每个人的心中,周遭的一切似乎忽然全部都静了下来。

只听得那琴声流淌了一地。

凤孤双眼望着眼前的女子,分明一身桃色衣裙,为何,却能如此纯洁呢?

他,已经好久不曾将白玉琴拿出来了,倒是想不到黄棋会自作主张地拿了出来,看来她也是看得出他对晚清的心意的。

倒是做了件让他满意的事情。

看着那一双修长细白的素手在琴弦上轻轻国拨动,那一挑一拨,却如同是拨动了他心中的那一根弦。

她的美,是娴静的,是淡然的,就与大自然万物一般,相依相附的。

背后那一轮弯月,皎洁而美好,撒下的光泽,浅浅地晕在了她的身上,她整个人,就如同是仙子错落凡尘一般。

她的琴艺,永远不是最好的,可是她的琴声,却永远是最打动人的,没有一丝丝的刻意,就那么自然地就渲染了出来了。

她的琴声,永远是能够透入人的心中的。

他似想起什么一般,转头对着黄棋低声说了两句,就见黄棋一个飞身又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黄棋手中拿了一把绿箫过来,凤孤一把接过,而后放于嘴边,轻轻地吹奏了起来。

晚清从来没有听过凤孤吹箫的,却想不到,他吹起箫,竟也是如此之好听,完全不似他的人那么冷血无情。

他的箫声,透着一股高傲的冷清之气,带着几分潇洒,若只是听着他的琴声,而不认得他的人,她甚至会认为,这是一个行走江湖,以天为幕地为床的逍遥侠士。

他的箫声,根本听不出半分势利的无情,那样纯净无尘。

本来一工已罢,她正要停下,却见他突然箫声一转,又转了另一曲上去了,而且牵动着她的琴声相和,让她欲罢不能。

这个人,果真是改不了本性,还是那么地霸道。

说也未说一句,就直接牵引了她的琴声往另一曲上而去。

只不过,她与凤孤天生犯冲,可是这箫琴相和,却也是出奇地和谐。虽然人不和,但是,她不想沾污了神圣的乐律,于是只当他是一个合奏者,闭了眼睛,沉醉在这一片韵律中。

凤孤也渐渐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才有的安祥与美好。

他,已经多年不再碰过这箫了,却想不到,再拿起,还能够吹奏到这个境界来,心中有些激动,有些开心。

能得一知己,一生无悔,怕也就是如此了。

他的嘴角,终于露出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释怀的笑容来。

朱月儿看着眼前合奏的男女,面容平静,可是心中却是翻腾不已。

曾经,那个弹琴的人,是她!是她!不是别人。

曾经,那一个人,为了她,学会了吹箫,只为了能与她琴瑟合鸣!

曾经,那一个人,为了她,特意远出到风国求来神匠,为她打造了这把白玉琴。

可是此时,这一切,竟然离她如此之远。

不!

她不要,这一切,她全部要夺回来。手中的绢子被她拧了又拧,拧得手指抠得发白也不自知。

眼中的恨意,也不经意间,缓缓地迸射了出来。

黄棋在一旁看着,默然不语,可是却看得清楚。只是眼中,却是多了一份鄙视,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

一个虚伪而恶毒的女人。

而且想起她曾经那般对待爷,她就更是讨厌与恨她了。

虽然看到爷与晴天两人合奏得如此默契她心中也有着微酸之感,可是一看到朱月儿这个虚伪的女人气成那副模样,她却心中暗自开心。

天下无不落幕之曲,纵然弹得和美,却还是以一个优美的符号结下。

凤孤带着不舍地睁开了眼睛,却是两眼晶亮,难挡心中的喜悦之色。

朱月儿看着他们停下,脸上回复了那一脸温柔轻笑:“想不到,晴天姑娘与孤合奏起来,竟也能如此地契合。真是难得,让人无法相信。”

听出她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酸意,晚清心中暗笑,,这只不过是开始罢了:“乐律中,总是能找出一种超脱于人性的契合。”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看有心人如何地解。

这一句话,说得很妙。

在搂月儿耳中的意思,是她与凤孤的契合超脱了一种外在的牵连,已经达到心灵的契合了。而在凤孤耳中的意思,却是明确告诉他,她与他之间琴声的契合,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一种纯韵律上的和谐罢了。

果然,凤孤听罢脸上那愉悦之色减了几分,听到晚清这一番话,他突然十分不开心。这时,酒菜也已经摆上了,他拿过桌上的竹叶青,一口喝下,却是暗自生起了闷气。

银面吃醋

看着凤孤与朱月儿的反应,晚清心中确是暗自开心,手中轻轻捧起了那杯百花茶,放于鼻间,轻轻的闻了一下,未闻出任何异味,这才放心地轻茗了一口。

人说心情好了,吃的东西也跟着就香了,这大概是她喝过的,最香美的茶了,嘴角笑意渐浓,愉悦的心情尽展现于倾城的面容上。

凤孤凤眼冷望向晚清,看着她那愉悦的表情,突然心中更是愤然,可是脸上却渐渐褪去了愤意,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

“晴天姑娘,乐出于心,这只能说明,孤与你的心,是溶于一起的。”凤孤说完冲着她邪气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通体莹白的酒杯,轻轻一转,冲她一敬,而后一仰而下。

姿势高贵优雅而干净。

似乎,他的邪气,总能为他添上不少光环。

晚清只是将茶杯轻轻一扬,没有回答凤孤的话,只是将头微微一颔首,倾城的脸上一片清冷平静,可是举止尽是那娇羞之状。

外人看来,竟真如羞怯不已。

只是凤孤却是一双凤眼看得清楚,她的脸上,可并未现出半分娇羞状,这个姿态,倒是做的恰到好处,似娇羞掩面,实则是为了掩去脸上的清冷无表情。

不过,她越是如此,他越是喜欢。

脸上露出饶有兴趣之态。

朱月儿看着,脸色却是大不好看,轻轻地为凤孤又斟了一杯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然后笑的温柔:“孤,我好久不曾与你喝酒了!记得那一次,我因不擅酒量,喝的酩酊大醉,还吐了你一身。”

说着曾经过往的美好,想勾起凤孤的回忆,却不知,这反而加深了凤孤的反感之色。曾经的美好,也是对他曾经最大的打击。

他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喜怒:“曾经的事,我已经忘却了。”

说的清单,却是向着晚清表明他的心意。也是想让朱月儿,能够渐渐淡了这份心,他与她之间,早就断了,从前的那一切,不会在回来了。

朱月儿一听,脸上的神色渐渐黯然下来,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是五位掺杂,恨意却是如长在心中的藤萝一般,疯狂的成长了,缠绕了她整个人,将她整个人都缚了起来。

她轻轻地放下了酒杯,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呆场,忽然有种软不下来之感。可是只一会儿,她就又缓缓笑了起来。

她不相信,凤孤真的不爱她了,说忘记又怎么可能,她可是从柔儿那儿一直听说,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喝的酩酊大醉,而后将别人错认为她的。

这样的爱,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他一定是因为心中还在介意着她当初选择了慕容黔,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她轻轻地道:“当初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凤孤声音不大,却透着冷漠,她为何就是不明白呢!当真要他将一切全部说出,她才能认清吗?!

“孤、、、、、、、、”朱月儿无限深情的唤了一句,含了浓浓的情义在里面。

凤孤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越发显得萧冷与很酷。

那般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着他们的样子,晚清忽然觉得,朱月儿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被贪欲给蒙蔽了眼睛的女人。

最终,只是害人害己。

忽然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不宜在呆下去,而且银面一直在暗处守着她,不想让他等的太久,于是辞了朱月儿与凤孤回雪伶阁。

是的,因为担心晚清一人出来不太安全,尤其现在还多了个白云烟,怕只有兰英一人跟着无法保护得当,所以银面一直在暗处,守护着晚清。

所以,晚清与凤孤合奏的那一幕,尽收入他的眼中。

听着那和谐的箫琴合奏,他的心中,忽然生出许多酸楚。

只恨不得,将晚清一把带离凤孤的身边。他看得出来,凤孤看着晚清的眼神,不同寻常,那是一种藏了许多深情在里面的眼神。

虽然知道他是对着晴天才生出这样的情意的,可是他仍旧担心。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晚清让她自己报仇呢?

就应该他帮她报料,这样就不会节外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一身萧冷,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儿,身上的凉意,竟是与夜色溶在了一起。唯有那一双眼,带着一种复杂而凌乱的心情,一指盯着远处的女子,纠结成了一团。

终于,看着她缓缓的起身,而后向凤孤与朱月儿行了礼,而后向着门外而去,他才轻轻一跃,沿着暗路,跟了她去。

夜里的战城,褪去了白天的酷热,却褪不去那热闹的气氛,每个茶楼都是灯光闪亮的,一路上,有人喝酒猜拳,有人谈笑风生,甚至有人正在比武,

哄哄的声音,吵闹非常。

可是晚清,还是感觉到了当中的不寻常,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危险在靠近着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人的眼睛,虽然没有盯向她,可是眼光余尾

,却还是盯盯地尾随着她的一步一动。

自风舞楼到雪伶阁,其实也就几十步路那么远,晚清脸上依旧浅笑如花,可是云袖中的手已经暗自翻转,将那暗藏于云袖中的毒粉拿在了手中。

行走间,步伐也渐渐加快了起来,只要进了雪伶阁,她就不必那么担心了,毕竟雪伶阁中武卫众多,而且还有许多江湖人士,以他们对她的仰慕,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时间,喧闹的街,居然静益起来。

所有的目光,全都望向了跟旁那个锦衣男子。

只见他手上一把玉骨扇,摇得绝美生姿。

晚清脸上渐起笑意,确实带着一丝冷漠:“真是巧啊!相不到在这儿还能遇见白公子?”

“不不不!”白云烟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双目盯着她缓缓地道:“想要见晴天姑娘,光靠巧合可不成啊!要不是一直等在这儿,哪里能得见姑娘倾城面容一眼呢!”

纠缠不断

他的话,带着一种倜傥风流,可是听进晚清的耳中,却只感到十分反感。

她就是明白,为何这个白云烟,就一直对她纠缠不断呢?

他是风国皇子,来到这战城,肯定是有目的的,他有正事不去做,纵纠缠着她,倒真是不务正业!

“白公子这话差也,晴天是雪伶阁中艺伶,只要出得起钱,不只可以看到我,还能听到我的弹唱,何来想见一面难之说呢?公子可别再说什么出不起钱这样的话了,这话听了让人也难相信,公子一看就是显贵出生,千金万银拿不出来呢!”

晚清清冷的声音缓缓的说道,脸上平静无波。

白云烟心中爱意又增了几分,女子,能有此胆识的人并不多,她分明已经看出

他的目的,却依旧如此镇定。

难得难得!

“可是烟却不想是用金钱来与姑娘相遇,那铜臭味只不过是亵渎姑娘罢了!”白云烟笑着道。心中的爱意上升,同时心中也给浮出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妙计。

”承蒙公子抬爱,晴天愧不敢当,这夜也深了,晴天也要回阁了。”晚清笑着道。

她当然知道,白云烟不会让她回去的,他若肯放她走,也就不会把她堵在这大路中了。这一场争打,在所难免,只不过,看得是谁先得先机。

她嘴角暗暗勾起一抹笑,看着不远处,冷森领着一众黑衣侍卫向着此处而来。

她没想过冷森是来解救于她的,她只是在想着如何利用这个奇迹,逃过白云烟的围堵。

于是手一扬,笑得温柔:“冷总管这么晚要去哪儿呢?”

冷森看着晴天的样子,暗暗赞赏,她倒是聪明,知道如何借机脱险,只不过他的到来,本就是为了助她脱险的。自前天的事后,爷已经吩咐下了,要密切注意晴天姑娘的动态,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虽不知道爷为何会对她如此上心,不过,他跟在爷身边多年,只要是爷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对的,他就会照做不误的,纵然上刀山下火海。

“晴天姑娘,冷森来晚了,冷森是奉了爷的命,来护送姑娘回雪伶阁的!”冷森轻轻的道。

晚清一听,心中有些讶异,这一番忽如起来的话,让她有些摸不着边,因为不知道冷森为何突然有些一说。

她如何知道,凤孤早就派了人暗中保护着她呢!

不过,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至少眼下看来还是需要他的,于是点了点头:“凤爷有新了,真是有劳冷总管了!”

说着笑着望向白云烟:“白公子,晴天就先失陪了,若然公子想听曲,改日可来找晴天。”说着盈盈一笑,微福一礼,长袖一飘,而后向着雪伶阁而去。

她知道,白云烟不会动手的,因为此时动起手来,他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果然,白云烟只是站在那儿,眼中升起一抹怒火,转而却是露出一脸阴狠的笑来。日子还长着呢?!

他就不信他连一个女人也制服不住!

有意思!

这一场追逐佳人的竞争,让他的性质倍增,他就不信,他还争不过凤孤。

这一场战城之行,他不只要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还要带着美人归!

折扇顺着手轻轻一摇,冲着身后的人马轻轻一指,就见哄然间全都散了大半。

晚清回到雪伶阁,与夏青打了个招呼,而后就直接往夜来香园而去。呆在这外面,

实在太危险了!

白云烟这个横生出来的人,是个危险的人物。

才行至松林,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了起来。

鼻间传来那熟悉的夜来香气,心里也安稳了许多,抬头对他绽开一抹浅笑,轻轻的说道:“谢谢!”

似乎除了这句胡,她也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什么才好。

他对她的恩情,太大了,穷极一生,也无法报答的。

“我说过,不必对我说谢!”银面清冷的声音沉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