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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夫人与银面将军竟还有此段渊源呢!”金不换道,却依旧是笑意盈盈。

“是啊!”晚清感叹了句,虽说是故意说出,可说出的话,却也无半句是假的啊!银面于她,确实是恩人、知己、亲人啊!

只可惜她虽知他的情意,却根本不敢去触碰半分,只怕伤了人,更伤己心。

不敢再细想,只是收拾起了一些沉重的心情,毕竟今晚,她不只要宴请银面,更是希望逼出凤孤来。

“金老板可懂音韵乐器?”晚清含笑地问道。

“金某不才,平日里倒是时有听着,可是却不甚深谙,只懂个一二,至于乐器,那就更加不成了!碰也没碰过!”金不换摇手摇头地道,是一脸苦笑。

晚清素手拂过发鬓:“今晚良辰美景,更是旧人相遇,若无乐声相伴,实在是显得乏味。自从再次回到凤家,我了好久没有碰到过古琴了,赶着这样的时机,银面,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何?”

说着扬眉对银面问道。

银面看着她的眸思,略一深思,而后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个时候,晚清提议合奏,决不是如她口中所说的兴致起,只怕还是为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真实身份。

晚清一笑,对着双儿道:“双儿,去将我的琴拿来!”

双儿却不明许多,只听得晚清的话,以为真是银面来了欢喜,也随着高兴,于是蹦蹦着就跑去拿琴。

不一会儿,琴便来了。

坐在琴前,莫名才有些感慨,手,轻轻地置于琴弦上,那股熟悉而亲切的感觉随之而至,她都有半年没有弹琴了,先前是没时间,后来是怕,怕触景伤情,于是没再碰它。

修长如玉脂般的中指轻轻一挥,乐声缓缓扬起,如冬夜间一汪清泉淙淙而过,是一曲冬夜长思,清莹柔亮的琴声中,带着丝丝的温温软软,带着一种冷冬中绵绵的情思,透于琴弦中。

银面望了她一眼,而后腰间玉萧抽出,置于嘴角,于是,幽幽扬扬的萧声随之合上。

他们的琴萧合鸣,从来是最让人动容的,因为那已经不仅仅是乐器上的声音了,更有一种心灵的交汇,他们的琴韵,能将每一首乐曲的真谛都完完全全地诠释出来,更加上了他们那一种独有的默契。

让人能够完完全全地置身于其中。

而就在这时,一个大刹风景的声音‘砰’地一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间的默契琴声。

望去。

只见金不换脚下处湿了大片,而地上,那个制造声音的始作俑者的酒壶正躺在地上,竹叶青的香气飘扬开来。

金不换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对不起了夫人,你这琴声实在是太好听了,我一时入神,倒酒也不注意,竟是倒是一身,还扰了你们的雅兴,真对不起!”

晚清站了起来,脸上,不见半分不悦,只道:“没事。”

而金不换用手扯了扯衣袍:“看,这衣服金晚也算是得了幸,能尝得这好酒,可怜金某倒是得回去换衣服了!”

“那金老扳去过衣服再来,反正也正在兴头上,这琴声,可是等着你的。”晚清温柔地道,倒是待客热情。

可是金不换一听却是猛摇头:“看今晚闹得,我看我就算了,夫人与旧识相聚,我能得夫人看得起喝上两杯就是了,等会就不来了!”

“金老扳这话可不就是见外了!换了衣服再来吧!”晚清却执意道,她看得出来,凤孤的介意,他越是不想来,越是证明心中有鬼。

“不了不了!”金不换摇头道,而后一扯衣服:“这一身湿粘粘怪不舒服,我先走了!”

说着间施施然而去,换来晚清一脸深思。

……………。

金不换走后,晚清与银面互望了一眼,却都是心中有数。

“看来你的猜测并非无道理。”银面道。

“你也觉得极像?”晚清轻问道。

“嗯。可以肯定。”银面笑道。其实刚刚在合奏的时候,他一直暗中注意着那个金不换,他的眼神,在无人望去的时候,闪出一丝愤气,虽然只是一闪如流星,可是他却看得清楚,因为这种眼神他以前在凤孤眼中就看到过不少,所以,十分熟悉。

这个人,若不是凤孤,就是对晚清有着非份之想的人来着。

“不过自刚刚这一场宴会,我也已经有九成肯定了。”晚清笑着道。她唯一不能明白的是,凤孤,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相认,为何要如此隐瞒呢?

他怀的心思

他,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呢?

“即是这样,看来我这一次没有白来,也好,若他真的是凤孤,我去京城也就能够放心了。“银面道,眼眸望向晚清,深深一眼,而后道。

“你已经决定了?”晚清问道。心中才有些感概,她知道,银面的意思。

此去京城,他就真正要脱离他以前的生活了,成为云国的皇子了。可是她却明白,银面,开不是喜欢这样的称号,他无所不能,性喜静安,又那里会喜欢那样尔虞我诈的生活呢?

可是人生总是如此,有许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要做到,也许,那才是我真正的生活吧!”银面道,清冷的声音于夜色中,凭添几分惆怅。

“你也可以不必做到的,你若不想,谁也拿你没办法。那里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你。”晚清道,她不想看着银面,去过那种一点儿也不开心的生活。

“虽说如此,可是,他老了,为了这事,已经拉下了脸来求我,我如何能够置之而不顾呢!”微微一叹,当看着他九五之尊屈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微念着泪花地求他留在他的身边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的两翼,已经添了不少雪丝。

心中,不由一片冰雪化开,再也无法坚硬起来。

自他懂事以来,就没有真正感受到父母的爱,那一刻,看着他慈爱的脸,他想,也许,纵然不喜欢,可是,他还是必须留在他的身边的。

听到银面的话,晚清明白了许多,其实人生左世,最无法撇开的,就是血溶于水之情,虽然银面给人感觉一直冷冷冰冰,似乎是个无情无爱之人,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同样也是有一处温暖的。

“那么凡事就要多照顾好自己。”晚清道,千言万语,有时候,却根本不知应该怎么表达出来,可是她知道,银面能够明白的。

“我会的,你也要多照顾自己,待你生孩子,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银面道。

“好,到时,你还要做孩子的干爹爹呢!”晚清笑言。

“好。”他道,清冷的声音,划过一丝喜悦:“这次来,更是想把之前一件未了的事也了了。”

“未了的事?”晚清不明,于是问道:“你,还有什么挂牵的事呢?”

正望向皎月的银面转首看了她良久,才道:“还让得吗?我说过的,事情一了,就将御蛇之术教与你,这次来,也想把这个承诺给兑现了。”

晚清对他暖暖一笑,才想起,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害怕着蛇,当初,还是银面,帮助自己克服了这惧蛇之症呢!

那时,他就说了,要教她御蛇之术,只可惜一直有事拖着,才一直未学,她都忘记了,只想不到,他竟然还一直放在心上。

心中,一片温暖。

他越是如此对她,她越是不知要如何回报才好,他对她,一直不求回报地付出,可是她虽心知他的心意,但有些事情,总究不能强求的,今生,她是无法报答他的。

“是啊,我都差点忘记了,你不欠我着御蛇之术呢!”俏丽一笑而道。

“是啊,可惜,看来总是时机不对啊!”银面忽而似想起什么又道。

“为什么?你又有事吗?”晚清问道,倒不是真的急于想学这御蛇之术,只不过见他忽然有此一说,只担心他有急事。

“那倒不是,只不过,进入冬季,蛇都全在冬眠,这时候催蛇出洞,太无人道了!”银面说道,他也是刚刚想起,心中也只觉遗憾,本想还能与晚清再共覆夜来香林,却还是没法子。

他们这一生,注定了没有任何的份啊!

带着惆然失落,他,道别,离了凤舞九天。

。。。。。。。。。。。。。。。

今年的冬季,似乎比来年都冷了许多,梅花开到茶靡。

清晨间推开窗,便能闻见那泌着冷气的梅香扑鼻而至,于是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她喜欢看满地的雪积成一片,所以从来不让丫环在她醒来前扫去积雪。

因为每次一看到这雪茫茫一片,她就会想起天山上的时光,她与凤孤,虽然没有好好相处,可是依旧却辛酸中带着幸福。

这样纯洁的一幕,她不喜欢被人破坏,所以,清晨的时候,那些丫环,行走,也只能走一旁的小道,不去踏足那些雪白。

突然,就见黄棋飞身直来,由于从园门到她的屋子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她为了不踩到积雪,飞跃而入,于中间,不得不足踩梅枝以再纵。

于是雪花飞飘,梅花落辨,一时粉红雪白扬于天际,倒看着黄棋似仙女般于散花中飞来,美丽不已。

朱唇一弯,轻轻取笑:“咱们的黄棋姑娘啥时候变成仙女了,居然边散花边飞身而来。”

短短取笑,让足抵地的黄棋脸上泛起淡淡红晕,毕竟是少女,虽然是四婢中最为冷静自持的女孩,可长久未得人一赞,忽闻到晚清如此高的赞赏,难免心中欢喜:“夫人取笑了!”

“我可没取笑,你问我身后的双儿,怕是她也看呆了,何曾见过在梅花与雪花相迎下飞纵而来的仙女呢!”晚清笑着转身问向一边的双儿。

双儿是连连点头,也是称道:“黄棋姐姐本来就漂亮,那模样,要是男子见了,早失了魂儿了!”

“你个双儿,倒是越来越会取笑人了!”黄棋啐了一口,而后才想起正事:“夫人,黄棋此来,是有要事要禀的。”

其实见她这么早就过来,早就料到必是有急事:“什么事情?难道是已经确认了?”

黄棋摇了摇头:“夫人,那金不换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回房睡觉,一天睡觉的时间可真多,我都守得烦死了!每天早上不到巳时你别想看到他的影子!我看啊,他决计不是爷,若是爷,那里会浪费时间天天睡觉!”

黄棋一提到他,就是一脸没好气地,而且还有些气闷,如何,那个人也无法与爷相提并论的!

这几日跟在他身边,她是越看有气的。

不能让他走

“你看他今晨好不容易见他卯时起床了,我还以为他终于像话了,结果原来是想起商城的店面还落下了事情未完成,得赶紧回去做呢!”黄棋道。

“他要回商域?”晚清一惊问道。

“是啊!都已经在收拾行李了,说是赶得急,还说让我代为向夫人辞行呢!”黄棋冷冷地道,一双妙目,瞪得圆圆的,就似那金不换就在身侧一般。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晚清说着,已经向着门外而去了。

黄棋有些不解地追上:“二夫人,您怎么就那么执意呢!那人、、、、、、”

黄棋话才说了一半,晚清就道:“那人就是凤孤,我已经肯定了,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装着,为什么不肯认我们,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昨晚上他看出我对他的怀疑,所以今天就说要走了,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可!”

看着晚清肯定的模样,黄棋虽然怀疑,可是却也还是跟了上去。

此时金不换已经命人提着行李,正要上马车。

晚清站在园外,喊道:“凤孤!”

就见他要踏上马车的身子微微一僵,半晌,却没有回头。

晚清以为他是受触动了,于是小步追了上去:“凤孤,你为何就是不肯认回我们呢?”

却见金不换缓缓地转过了头,脸上,却是一脸忧伤:“夫人,您真是误会了,我不是凤爷,这些日子,也听不少人说我有些像凤爷,可我真的不是凤爷,我那及凤爷的万分之一呢!”

“你真不是凤孤?!”晚清听到他的话,无端间,心,凉了大半,脸上渐复平静,还有着深深地失望,咬着牙,轻轻地问道。

一双莹着水的清眸带着一股倔,冷冷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直直地盯着他那一双狭长的凤眼:“你若不是凤孤,那么你对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说出,那么我就死心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依旧那么倔,那么清澈,可是,他却只能再伤她一次了!可是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次相见,他一定会让她幸福平安,没有任何烦恼。

可是此时,他却只能再伤她一次,只是她不知道,伤她的同时,他也是在伤害自己的!

咬着牙,凤眼,看着她,狠下心道:“夫人当真误会了,我不是凤孤!”

说罢,跨上马车。

看着他一跳而上马车,车帘一放,马车渐渐行远,晚清的心,忽然有些茫然,究竟他有什么苦处,不肯与她相认呢?

还是说他失去记忆了?

可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若然他真是失去记忆,那么刚刚那眼神,又怎么可能出现呢?

分明是有什么在隐忍着的。

究竟他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呢?

她,一定会查出来的!心中,下定决心。

“夫人,你别看了,这人铁定不是爷,若是爷,那舍得这样对夫人你啊!”红书没好气地道,脸一撇:“再说了,看他那样子,一点也没有爷的威严气势,不就是几分相似嘛!内在可差得远了!”

“就是啊!我也觉得他不像凤爷。”看着小姐带着忧伤的样子,双儿也在一旁劝道,其实她倒是不太清楚凤孤,只是觉得小姐这般伤心,总是要安慰的。

而一旁的黄棋,站了良久,才缓缓地道:“夫人、、、”

晚清却转首,眼光中清澈无比,忧伤也淡去了大半,只见当中一抹坚韧与聪慧:“黄棋,难道你真的一点也觉得他不像是凤孤吗?”她分明看见刚刚黄棋眼中有一抹怀疑的。

黄棋冷艳的面容微微低下:“其实若说没有怀疑,却也不完全,因为虽无任何证据,可是那金不换的眼神,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像极了爷。”

“这就对了。”晚清轻轻一笑,于雪花下,显得十分美丽,清莹面容,波光闪动,带着一抹不容抗拒的坚毅而慧智的笑。

“不管他是不是凤孤,我们都要查清楚,若连一个人的底子我们凤舞九天都查不出来,岂非让人见笑!他躲,我们便跟上!”晚清轻轻笑着道。

“可是夫人的身子?”黄棋担忧的道,晚清自怀孕后,身子一直薄弱,大夫早已经言明不能出远门的。

“放心,我不会自己去的,如今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个宝宝来得重要的。冷森不是今天就要回来了吗?你与冷森两人去,我相信事到竞成的!那慕容黔下一趟要办的事情,可不就是在商城,这可不就凑一块儿了!”晚清道。

“夫人果然想得周到,我与冷总管必定会仔细查明这金不换的真实身份的,只盼着能是爷,那么咱们就能松一口气了!”黄棋禀明道。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待会冷森回来了就叫他过来一趟,我先回南凤园了。”晚清道,而后往回走着,刚刚出来的时候急,也没多披件披风,在这门内风口处一站,已经感到丝丝的凉意了。

………

正午时分,冷森终于赶了回来,听到晚清有请,还未歇下,便过去了。

“二夫人,你找冷森?”他问道。

“是啊,有件事情要劳烦冷总管了,你先请坐,天寒地冷的,先拿口热茶吧!”晚清笑着点了点头。

“好。”冷森接过下人递来的热茶,喝了两口,这才问道:“不知夫人唤得这般急,有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前几日,商城那儿绸缎分店的老王过来了,他此次来,主要是带一名贵客来,那人要买一千匹金线丝绣绸子,这倒不是重点。”晚清大概说了一下,而后才引入重点:“重要的是,这个人,虽然外貌与凤孤不相似,可是神情举止上,还有那抖转间的眼神,极像凤孤。”

“哦?有这等子人?”冷森听罢问道。

晚清点了点头:“是啊,不只我一个人觉得像,其他人也觉得极像,可是他却又像是刻意要瞒得自己的身份一般,总是处处彰显自己的不一样。”

“那么可有让人去细查一番?”冷森听罢又问。

黄雀在后

“我让人去查了他的家底,可是寻遍云国风四,却无金不换这个人,更无他所说的家中富有之说。”晚清渐渐地思着这几日的相处,而后又道:“虽然他极力否认,不过经我观察,我敢肯定,他九成九是凤孤,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不愿意认回咱们,我想,他必是有什么困难之处,我们不能这样置之而不顾的。”

“可惜他人走了,若不然,我真得亲眼看看这人究竟是如何地相似,竟让夫人如此肯定他就是爷!”冷森叹气地道。

冷森的话,让原本沉思中的晚清心中陡然一亮,她刚刚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到金不换已经离开凤舞九天,何以冷森知道他人已经走了呢?

莫不是,当中有什么事情,冷森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他有意隐瞒?

固然心底怀疑,不过晚清却没有表现出来,偏低垂的头,略带深思,再抬起头来,却只是一抹化不开的忧心:“正是如此,所以此举才要劳烦冷总管。”

“夫人怎的说如此客气的说,夫人与冷森,岂非都是为了整个凤舞九天的!夫人打算要冷森怎么办,你就说吧,冷森一定会尽力查办的,毕竟爷的事,就是冷森的事啊!”冷森郑重地道,掷地有声。

晚清感激一笑,不管如何,冷森纵然怎样,不过他的忠直,却是无人能比的:“是这样的,慕容黔已经将足踏入商城,冷总管过两天必是要赶去商城一趟的,而那金不换的人,就在商城,我想让冷总管去了之后,顺带着,也再仔细地查明一下这个金不换,究竟是不是凤孤。”

“冷森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冷森也希望爷没事。”他道。

“而且,我希望冷总管能够提前动身,最好在明日动身前去,因为凤孤不肯认我们,必有他的难处,我担心他有危险,加这慕容黔也正要去商城,我不放心。”晚清又道,心中有些紧张,更有些揣揣不安。

“夫人放心,冷森明日必马上启程前往商城。”冷森应道。

“谢谢冷总管。”晚清道,而后又接着道:“我怕此去人手不够,所以让黄棋与红书也随你一同前去。”

“夫人,让黄棋一同去就成了,至于红书还是留下来照顾夫人吧!”冷森道。

晚清却摇了摇头:“不,我不放心,你别担心,我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凤舞九天的守卫这般森严,没事的。”

“可是、、、”冷森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