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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顾以涵只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

唐雨墨在心底默默权衡了一下。

顾以涵的冰块脸固然让人望而却步,但,陈观宇自来熟的热络劲儿她也消受不了,何况,还有一纸苛刻合约捏在顾以涵手里,厨娘只是个不能饱腹的临时工,而写手才是她能养活自己并且也愿意为之努力的职业方向啊…

原谅我现实的考虑…唐雨墨留给陈观宇一个抱歉的表情,低着头抽出右手。

顾以涵看她磨磨蹭蹭的样子,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踏进电梯间。

陈观宇稳住自己急欲追上的脚步,在他们身后露出困惑而玩味的微笑。

她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站队选择,殊不知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代价!

触怒首席的代价(六)

“放开我!”

唐雨墨不住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要从顾以涵怀抱里挣脱,却徒劳无功。

一双臂膀强劲有力地囚禁住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电梯间,看着他摁下80层的按钮,看着他虽然抱着她,却面无表情地望也不望她一眼。

全身能使用的武器只有嘴了…

她挣扎着地努起下巴弓起腰,想要咬他的手。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吻你,堵住你的嘴吗?”

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顾以涵口中吐出。

唐雨墨立刻老实了,再也不敢动一下。

心里却十分不解地想,我又怎么得罪这个冰块脸了?

将整晚的事情在脑海中大致回放一遍,不就是多了喝点小酒,衣着不得体的参加了晚宴,莫名其妙被记者围攻…但是这些都是自己的事儿也没碍着他什么啊,最多就是之前赶着来宴会厅进电梯的时候害他等了一小会儿,也不至于就得罪他了吧?连个小司机都比他有风度!何况,酒会中间她还好心给他提醒了几次…就算自己有什么不得体的小错误,也总能够以功抵过了吧?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电梯却已经抵达80层。

80层是四海酒店的制高点,仅有1间无敌海景的总统套房。

顾以涵刷卡开门,也不开灯。

放下她,然后反手把门重重地关上。

唐雨墨刚松一口气,就感觉身子一斜,又被他狠狠捉住,整个人被摁在厚重的实木防盗门上,背部被撞击得生疼,不由得低低闷哼了一声,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加混沌而迟滞。

“小甜甜?嗯?你就是这么到处勾引男人的?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

按道理,这一进门密闭的玄关没开灯是不透光的,可是唐雨墨却感觉到顾以涵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狼一样嗜血的光芒,她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心在一寸一寸往下沉。

她无助地预感到,事情的走向已经是她无法控制的了。

唐雨墨只能拾起残存的理智和气力,小声反抗着:“顾首席,你可能是误会我了,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想出去?你还嫌给我丢的人不够多?!”

想到她又把好端端的一个发布新人计划的业内酒会变成了一场八卦闹剧,想到她被陈观宇挽着胳臂走出宴会厅以后,全场都在热烈议论年少风流的陈家少主和这个不知底细的一身怪异羽绒女子的关系,顺便把新媒体的话题转到陈氏家族的话题上,他就怒火冉冉。

形成这个局面是必然的,谁会真的相信陈观宇那些冠冕堂皇的“米其林大厨”、“开辟美食解答栏目”之类的说辞?谁会对白马王子众目睽睽之下拯救灰姑娘的戏码不感兴趣?陈观宇那个狡猾的居心叵测的家伙!也怪自己不该再一次大意地把酒会地点设在这个全城最奢华的宴会厅!

更可恨是眼前这个愚蠢的疯女人,竟然接连闯下祸端,还完全不自知地一副楚楚可怜、卿本无辜的摸样!

触怒首席的代价(七)

“今天就让你清楚明白地知道,触犯我底线的代价!”

顾以涵一字一句对唐雨墨说完,便俯身啃咬住她的唇。

唐雨墨脑海轰然一片空白,唇瓣一阵疼痛,忍不住惊呼出声。卜一张口,立刻感到舌头被辗转着侵袭噬咬,想要摇头甩开,却受到更加严厉地对待,口腔被大力吮吸着,他的唇齿和火热的舌头似乎充斥了她的口内小小的空间,她几乎快要窒息。

她挣扎着呼吸,黑暗中因为什么也看不到而更加恐惧,更加敏锐地感受到所有的侵袭。

凌乱的头发被狠狠拨开到一边,两只手被他一只大掌并到一起固定在头上,腰肢被他的下腹紧紧顶住,两腿被他的腿牢牢禁锢着。他还有一只空出来的手,却没有闲着,已经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此时正在掀开她的小衫,解她的内衣。

她呜呜咽泣着,因快缺氧频临窒息而头脑更加昏沉,完全无力抵抗,意识在一丝一毫地流失、散去…

适应了疼痛感的唇畔却渐渐传来一股异样的酥麻,牵动着她的某根被唤醒的神经,一直颤到内心深处、最深处。

他卒然松开她的唇,随即沿着她软软滑滑的颈项一路向下啃噬,仿佛一头愤怒的兽在吞噬猎物之前的短暂戏弄,每到一处都引发她下意识轻微的痉挛。

内衣带子繁复难解,他不耐烦地干脆放开用来固定她双臂的手,用蛮力扯开。

按钮的崩裂再一次扯痛了她,已有些神志不清的她闷哼了一声,本能地用双手将他往外推。

自然,是撼动不了他的。

却,好彩不彩地推到了他的敏感部位。

他也随之闷哼一声。

怒火再一次猛烈爆发出来。

顾以涵将唐雨墨打横抱起,在黑暗中行走自如地大步绕过玄关,穿过门厅,穿过会客厅,把她甩在主卧室的King size 大床上。

唐雨墨陷入柔软的枕席间,却格外感到全身都在痛,从头发、到唇畔,到胸口,到手臂,到腰肢,到脊背,到后身,到脚踝…无一不是痛楚难挡。

痛楚越来越强烈,思维越来越模糊,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开始不听她的指挥…

她只能勉强从暗中传来的声音依稀判断出,顾以涵在脱外套,松领带,脱衬衫,解腰带,脱鞋,脱长裤…

他的气息在一点一点地迫近。

她感到温暖的羽绒服被脱掉,小衫被剥掉,长裤被扯掉,鞋子踢掉…

皮肤接触空气冰凉的触感,就像他的面孔一样凛冽而无情。不知道是黑暗还是酒精还是他的侵袭涣散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事情还可以更坏些吗?还可以更糟些吗?最绝望的无非就是随着那些魔音坠入另一个时空罢了。

在残存的意识中,她最后一刻的想法是…后悔。

她后悔自己竟会曾经存有幻想,后悔以为可以好言相告借用他特别的一双手,来驱赶这几年来耳畔缭绕不断地折磨着她身心的魔音。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天真!

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魔鬼!

一夜七次你累不(一)

唐雨墨在一阵空灵悠扬的小提琴乐曲中醒来。

睫毛还在纠缠挣扎着不肯完全打开,半眯的眼缝透出淡淡的圆形光晕,像一个个含在眸中的柔和的圆形小彩虹。

音乐声停止,四周立刻寂静无声。

她侧着头,望向光亮的来源,金丝绒坠地的巨幅窗帘没有紧密闭合,透出边边角角的冬日阳光,随着她的眨眼,也变成了一个个镶嵌在帘幕上的柔和的圆形小彩虹。

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是在梦中吗?

她尝试着起身,随即感到全身都在痛,从头发、到唇畔,到胸口,到手臂,到腰肢,到脊背,到后身,到脚踝…相继着迸发出撕裂般的痛楚,仿佛皮囊和血肉之间被辗转揉碎了又重新缝合了一般。

她放弃挣扎坐起来的企图,静静地环视四周。

这是一个相当宽大的空间。

是的,这不像个房间,而是个不好形容的…空间。她的左侧是巨幅落地窗,悬着华丽的紫红色金丝绒窗帘。她的对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摆设,一直望到尽头,再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白色墙壁,悬着一副巨大的横幅油画,十分震撼。

油画中央是一个全裸的金发少女,长发风中凌乱着,飘散在少女还未成熟略显青涩的敏感部位,少女的脸上流淌着淡淡的哀伤和困惑,身形白皙丰腴却娇柔无力,脚下踩着一片扇形贝壳,冉冉从平静而微有碧波的海面上升起,左侧和右侧分别有风神和春神在殷勤的守护着她,淡粉色的花瓣随风悄然零落。

她知道,这是波提切利的传世名作《维纳斯的诞生》,眼前虽然是个放大尺寸的临摹品,但已经很有传神的意蕴了。当然,原作是收藏在佛罗伦萨乌斐齐美术馆的,等闲难见真颜。以前上西方艺术历史课的时候,她很喜欢这幅画,曾经想攒够了钱就去观摩一下过过瘾,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穷人是不配有奢侈的梦想不是吗。

视线扫视到右方,被一张巨大的欧式复古风格的床挡住了。

洁白的十字纹点缀着提花缎面的标准五星级酒店床单,看起来至少是60支纱以上的细腻质地。

她幡然醒悟,自己此时竟然是睡在地上!?

而且还是酒店的地板上?!

更让她吃惊的是,自己的右手还牵着另一只宽厚的手掌,那暖融融的掌心把她纤细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她拼命回想昨晚…

头痛欲裂…

像是宿醉一般的,完全记不得发生的事情。

心底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但又摸不到任何头绪。

左手费劲力气轻轻掀开包裹着自己的锦被一角,竟然,竟然,不着寸缕!

“啊”

她放声号叫。

下一瞬,就被整个人拎着手臂拖上了床。

“你的‘啊’字能不能换点花样,每次都像个疯女人,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唐雨墨眼中映射出顾以涵那张睡眼惺忪的脸。

许是刚起床,他的脸色还没有结冰,线条比平常柔和不少。

“我,我,我…你,你,你…”

唐雨墨一时间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一晚上七次,我累死了。有事等会再说。”

顾以涵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夜七次你累不(二)

唐雨墨此时正不着寸缕地被顾以涵摁着,隔着一层锦被趴在他胸口,听到什么“一晚上七次”这种话,脸刷地红了个透。

难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的记忆停留在顾以涵从陈观宇手上抢她走,抱进电梯,然后电梯就不停地上行…

仿佛没有尽头地一直上行…

喝酒果然误事。

唐雨墨后悔不迭。

因肌肤在空气中瑟缩着,又满面通红地悄悄往下蹭,把被子往身上堆。

然后她就发现顾以涵的脸色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嘴角紧紧抿着,眼色半眯着变暗,似是在隐忍着什么。而他胸前的被子被她扯得有些下滑,露出一片浅褐色强健的胸肌。

唐雨墨刚想再次惊叫,那只大手就覆上她的唇,下巴随即被他捏住,拇指粗鲁地在她唇上摩挲着。

“最好是管好你这张嘴。再惹麻烦的话,自己掂量下场。从今天起,你最好跟紧我,直到悠悠子衿这件事情揭过去为止。别想跑出去给我再添乱!”

顾以涵说完,自顾自掀开被子下床去,唐雨墨赶紧闭上双眼,生怕把他活色生香的男性风景一览无余地收进眼中。

直到听到他开浴室的门,才吐出一口气,怯怯地回转身。

不想他却刚好又走出来,赤着上半身幸好下半身还裹着一条浴巾远远地抛下一句话:“别忘了,过了昨晚,你已经欠我一万块。”

唐雨墨恨不能整个人都埋进床褥中。

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被你挟持到这个怪异的房间,陪睡一晚上,结果,我还欠你钱?!

转念想到昨天与云居签订的写作合同,里面确实有一项条款,大意是“连载需每日更新一万字起,不够字数,扣钱…”

难道昨天也算一天?!

无耻!!!

这世界还有没有穷人的活路…顾以涵你脑袋是人民币糊起来的吗?怎么每分每秒都算计着钱,钱,钱!

浴室里传来簌簌的水声。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四肢稍稍苏醒了些。

蹑手蹑脚地裹着锦被溜下床,在这个怪异的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她小心挪动着,四处找不到她的衣服。又挪动到门口,出去是更加宽敞的客厅,却也没什么摆设,像他在云居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一样。

这应该是个总统套房吧,怎么会装修得如此…说印象派好呢还是抽象派好?野兽派!对,顾以涵简直就像个原始人!哪怕他假惺惺挂着一幅文艺复兴的画,也掩饰不了他是一头冷漠的咻咻的兽类,连住处都像个怪异的山洞,没有一点温馨之感。他该不会每天都在这里过夜吧?

一边想着,她一边走到一个貌似衣帽间的地方。说貌似,是因为这个衣帽间实在是太简单了,除了白衬衫黑西装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颜色和款式的衣服了。

难道顾以涵的世界,非黑即白吗?

她不客气地扯下一件长款的白衬衫套上,宽宽大大的可以当做一件超短连衣裙。又翻了他的袜子套上,鞋是穿不了的了,套个袜子好歹暖和些。

听到浴室的水声还在流淌,她便悄悄往外走。

一夜七次你累不(三)

唐雨墨刚走出衣帽间,就看到侍应生推着早餐车穿过客厅走向卧室,上面摆着简单的正宗美式早餐。

原来野兽派的生活还真是简约。也是,某人的时间都用来赚钱了。果然富人的思维就是和穷人不同。

唐雨墨赶紧躲在衣帽间门后,从门缝里又看到侍应生身后跟着两个女佣人,一个拎着篮子,里面装的可不是她的羽绒服是什么!另一个抱着一摞白床单。

两人小声地说笑着,一个说:“哎呀,昨晚光是这一间房就叫了7次换洗服务,换床单换的我都手软了,首席的女人可真能吐啊。”

另一个说:“是嘛?怪不得现在闻着房间里还有点酒精味儿。我只晓得半夜被领班拎起来,交代一早要把这几样女人衣服干洗好,搞得我也是熬夜加班干活,困死了。”

头一个又说:“可不是嘛,我从来没见过首席大人的脸色这么难看过,自从他住进这间总统套房,晚上从来不让我们打扰的。昨天真是一晚上把一年的活儿都干完了。7次啊,平均1小时叫我们来折腾一次,我看他当时恨不得把那女人从80层楼扔下去了。”

另一个又八卦地问:“也不知道是什么女人什么来头,这么有福气啊,听说首席大人轻易不近女色的哦,这女人应该,嘿嘿,还是很享受的吧…”

唐雨墨看她们向衣帽间走过来,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结果她们只是把篮子放在门口,床单也没换,就又窃窃私语着走出去了。

享受个鬼!

唐雨墨恨恨地在心中诅咒着。

等女佣们出门后,她看到侍应生正专心地背对着她煎培根,也不敢地换衣服,干脆直接拎着那个装着她全部衣物的洗衣篮悄悄撤退。

出了大门,锁扣终于“咔哒”一声合拢,她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唐雨墨一路飞奔回一楼的大堂吧,正撞见马晓娜打着哈欠,刚刚来返工。

“小,小甜甜,你这是演,演那一出?”

马晓娜被她身上单薄的男式白衬衫和暴露在空气中光洁白皙的大腿给吓住了。

“说来话长…快点开后厨的门,我进去换衣服,都快冻成一罐冰咖啡了我。”

唐雨墨无奈地说。

“不过挺性感的嘛,呵呵。”

回过神的马晓娜笑道。

唐雨墨换好衣服,略略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因为中间过程她也记不清了,所以就笼统跳过不提,却让马晓娜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我知道了,原来这出戏叫做‘小甜甜的诱惑’,哈哈!我昨天就说嘛,所谓的24小时随叫随到,不就是那个啥贴身小女佣的意思嘛,啧啧,还这么书面用语…”

马晓娜兀自沉浸在绮丽的幻想中。

吧台上方的液晶电视开始播报早间新闻。

唐雨墨一边里出外进地摆好桌椅,放好桌牌、鲜花、骨瓷碟、咖啡杯、烟灰缸等小物件,一边听到早间新闻里讲拆迁。

“什么?!青城大学要扩建,附近居民区全部要拆迁?”

唐雨墨傻掉了。

一夜七次你累不(四)

唐雨墨乍然听到拆迁的消息,整个人傻掉了。

真的像黎雪所说的一样,在这个城市里,连唯一的廉价容身之地,她都保不住吗?

“小甜甜,这片地块早就吵着要拆了啊,你平时都不看电视新闻的吗?好歹我们还有个美女主播,你也不关心一下。你不是已经签了那个什么写手合同吗?我还以为你要发财了,已经想好了搬家的住处呢。”

马晓娜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唐雨墨的严重打击。

“我没有买电视。没有时间看。我也害怕,害怕半夜从电视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鬼一样有实体的‘贞子’,你知道的,那些可怕的声音总是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