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顾以涵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形几乎笼罩住她,他的一只手用力拍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唐雨墨,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总裁?!”

唐雨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诘问给弄得有些愣住。

什么是总裁…理想化的原型大概是陈观宇那样的吧…看起来是个世家公子哥却掌控着雄厚的集团背景,外表斯文又时尚,说起话来十分幽默,有时候又透出来点坏坏的感觉,做事却果断而妥帖,处处透出为人着想的一份善良的心思。如果是恶魔版的话,那就不用想了,眼前这位尊驾自己照照镜子就是了…

顾以涵看她没什么反应,怒气渐渐上涌:“没见过猪跑你总吃过猪肉吧?!名车名表时装牌子总能上几个吧?奢华场景总能写两个吧?跌宕起伏的情节遭遇总能来几个吧?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难怪没人看!”

唐雨墨差点笑出声,猪跑…你是说总裁都是那个四蹄动物?…因为这个笑点牵引了她的注意力而放松了对顾以涵言语中怒气的感知,她还不知死到临头地反驳他:“这些大家都看腻歪了,我想着写个不一样的总裁文啊…”

顾以涵一挥手把她的下巴推开,点开她正在码字的手提电脑,搜到她的那篇文章,几乎把她的头摁到屏幕上。她来不及抗议顾以涵的一连串暴力行为,只看见那一连串的数字,0,0,0…

唐雨墨霎时感到,她的世界重要的一角坍塌了。

瞬间坠入了谷底(二)

唐雨墨来不及抗议顾以涵的一连串暴力行为,只看见那一连串的数字,0,0,0…

霎时感到,她的世界重要的一角坍塌了。

不是没有想过惨淡的成绩,但是,绝没有料到惨淡到这种程度…

“看仔细了!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这样你还妄想去法国游学?你能不能给我长点脸?不需要你多能干写得有多红,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回报我!你生怕别人不以为你是猪吗,想让别人笑我养了头猪在办公室?!”

顾以涵几乎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冲她咆哮着,继而用手一扫,手提电脑整个儿飞出桌面,落到远处的地上时,屏幕已经碎成了蛛网状。

唐雨墨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哭了,不能哭…

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某个午后,孤儿院的某任代理院长罚她擦地板,不是一间课室的地板,而是整栋楼的地板…她一边擦一边哭,身边不停传来训斥声:“连地板都擦不好,你是人头猪脑吗?!…”最后整桶冰冷的水被踢翻,浸湿了她全身的衣服…

记忆的闸门骤然打开,唐雨墨周身都感到冰冷的水浸一般,幼年受到的屈辱和眼前的羞辱让她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在这个地方,何况,这些天来她暗暗欢喜的恬淡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个笑话。

她知道自己触及了顾以涵的底线妨碍了他最看重的生意,可是,她不知道顾以涵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她不敢想…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一心只想着,离开,离开,离开…

顾以涵双拳紧攥,没有喝止,也没有追出去。

顾以涵下午的行程排得很满,晚上接连参加了两个业内商务宴请活动,又回办公室处理了一批公文,很晚才回到四海酒店。

姜平帮他提着公事包和外套,送他上楼。打开门开了灯,姜平探头探脑一番,回头对顾以涵说:“报告首席,唐小姐还没回来呢。”

顾以涵松了松领带,不置可否。

姜平看他一脸疲惫,赶紧准备给他冲咖啡。结果翻了半天发现他常喝的那款咖啡豆刚好用完了,做现磨的是没法子了,拿速溶的对付一下?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惹恼首席为妙。于是只好实话实说:“首席,咖啡豆不够用。”

“下楼买。”

“是,首席。”

“等等。”

“嗳?”

“不必了。让大堂吧送过来。”

首席的想法变得真快,姜平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赶快给大堂打电话,心想这么晚大堂吧不知道是不是都打烊了。

接电话的是马晓娜:“怎么回事啊,怎么今天偏偏小甜甜不在,你们一个一个都要喝花雕摩卡啊?!老娘不会弄啊!!”

姜平被马晓娜一顿抱怨,无奈地扭头小声和顾以涵汇报:“首席,那个,唐小姐貌似也还没回大堂吧呢…那咖啡?…”

姜平小心地观察着顾以涵的脸色,但是顾以涵的神色淡淡的,以他的思想深度完全琢磨不透首席现在是喜是怒。

唐小姐啊,您能消停两天么,我姜平的职业生涯越发岌岌可危了啊…

瞬间坠入了谷底(三)

姜平小心地观察着顾以涵的脸色,但是顾以涵的神色淡淡的,以他的思想深度完全琢磨不透首席现在是喜是怒。他不由地在心中哀嚎着,唐小姐啊,您能消停两天么,我姜平的职业生涯越发岌岌可危了啊…

“不用了,你走吧。”

忽然听到顾以涵的吩咐,姜平似终于得到恩赐赦免令一般赶紧溜之大吉。

路过楼下大堂吧的时候,果然看见马晓娜已经在收拾桌椅准备打烊了,忍不住问她:“你知道唐小姐去哪里了吗?”

“小甜甜这几天不是一直和你们首席在一起吗?对了,正好你来赶紧和我说说他俩的八卦,这死丫头瞒得死死的,一点口风也不透露…”

姜平失望的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说:“那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吧,看看她在哪里。”说完径直走了。

马晓娜看他神情低落地奇奇怪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当的样子,便掏出手机给唐雨墨打电话,果然,完全打不通。

这回马晓娜也有点着急了,小甜甜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不会是冰块脸欺负她了吧?不对啊,要欺负的话,这么多天早就吃干抹净了啊,怎么偏偏今晚上不见了?上午的时候她不是还兴高采烈的接到通知要去法国游学吗?

正焦急得六神无主中,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说说看,她平常都喜欢去哪些地方?”

马晓娜一回头,一个高高瘦瘦斯文俊秀的男人,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浅蓝色羊驼毛织就的背心,手上搭着苏格兰格子风衣外套,不正是陈观宇吗。

她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向陈观宇报告:“陈总,求您了,这次您一定要帮帮小甜甜…”

。…

唐雨墨在冷风中坐了太久,久到自己都觉得快僵化成一块冰冻的石头,从里到外冻得透透的硬硬的。

此处是距离四海酒店不远的一片公共海滩浴场,虽然是初冬,仍有一些体魄强健的冬泳爱好者在这里畅游,岸边也有不少情侣在散步,唐雨墨小时候很喜欢这个地方,在陌生的人群中眺望大海,既有一种俗世的喧嚣,又有一种悠远的孤独。

自从能听见魑魅魍魉的声音之后,她疲于应付生活的种种打击,来得少了,而今天在惨淡的发文成绩和顾以涵一番冷言冷语的刺激下,她夺门而出后,本想回到四海酒店找马晓娜,但是隔着玻璃橱窗看到马晓娜忙忙碌碌招待客人的身影,她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

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她仔细把事情从头到尾认真想了一遍。真的自始至终一个读者都没有吗?那岂不是在玩单机版游戏?相当于自娱自乐、自说自话?

那么,顾以涵发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合约里没有规定要求她的点击量、收藏票、推荐票之类的成绩达到多少。而她无知无觉地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似乎是明摆着敷衍他,用不值钱的文字来哄骗他的钱财。

任何一个正常思维的人都会这么想吧女骗子。

在他的角度,生气是应该的吧。

但为什么,她仍有一丝说不出的失望?

瞬间坠入了谷底(四)

唐雨墨思前想后,觉得在顾以涵的角度来看,生气或许是应该的。

但为什么,她仍有一丝说不出的失望?

是失望他对她的作品和人品完全没有信心吗?还是失望他对她的肆意羞辱?

但是,他本来不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吗?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是这样了啊…在警察局里的讥讽奚落,在悠悠家的冷言冷语,在总统套房记忆模糊的一夜,在办公室里的苛刻签约,在酒会后的暴力强吻,以及今天爆发的熊熊怒火…

是她自己强加了太多的幻想给他吧。莫非真的是最近写小说写得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吗。

而且,目前最紧要的是,回到现实中,还有那么多要解决的问题:法国游学是没有可能了,顾以涵也不会放过她的,合约也没必要履行下去,她应该尽快搬走,什么时候去拿东西呢?然后,最重要的是又能搬到哪里去呢?…

现实是如此悲催凄凉,以至于不忍猝顾、不能深想…

唐雨墨思绪纷乱地想着,一直从下午坐到黄昏,从黄昏坐到黑夜,从第一颗星星升起,到一小弯月牙出现,从海潮涌起到海潮散去…不知不觉到了月上中天,海滩上的人们都已经陆续离开,最后几个在沙滩上依偎缠绵耳鬓厮磨的情侣也不甘不愿地预备离去。

渐渐地,四周开始涌动着暗黑的声音…唐雨墨缩着身子,无处可去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敏锐地感到,一只手正拂过她的发丝,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埋头用冻得发红的手捂住同样冰冷的耳朵。

鼻翼传来淡淡的咖啡香。

难道是一只爱喝咖啡的鬼?

她勉力稳住心神,轻轻睁开一丝眼缝儿,果然看见一杯咖啡,还有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托着咖啡杯,那是男人的手。

天,难道现在她的“病情”已经发展到可以清晰地看到鬼的实体了么…

顺着那只漂亮的手往上看,是个裹着风衣的俊朗男人。

她松了一口气,是陈观宇。

“原来冬天的海边浴场是这样有情致,果然作家喜欢的地方就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陈观宇噙着笑容,把咖啡递给她便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来,全然不顾华贵的风衣沾染了一身的沙土。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唐雨墨有点不敢置信,受宠若惊地问。

“嗯,本来是没有预谋的…话说我也是个很务正业的Boss好不好,只不过呢,你知道我这个人太认真负责,我的员工马小哈都要下班了还惦记着有一份外卖要送,所以体恤员工的Boss我就亲自代劳了。还有啊,不要以为只有你很忙有兼职好不好,我也有兼职的啊。”

“什么兼职?…”

“巡海的啊。小姐,过了十点钟在海边可是十分危险的,这里海鬼出没,海鬼最喜欢美女了,抓几个回去当小老婆最好了…”

陈观宇一本正经地说。

“噗嗤…”

唐雨墨听到他用这么正经的神情和语气说鬼啊鬼的胡扯鬼话,终于忍不住笑了。

“哟,还会笑,我以为你冻成冰雪皇后了呢,再加个雪顶,直接可以装盒子里挂牌开售了…五十元一支…冰雪皇后…是我们四海酒店里卖得最好的冰淇淋了…”

“…”

冰雪皇后…这个戏称让唐雨墨郁闷地想到了冰块脸和雪山女主仆二人。

“哎呀,就在我陈某人的地盘附近,我竟然还不知道有这么空旷适意的好地方,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躺着,仰望星空看星星吧…哈哈哈,当然是开玩笑了。走吧,我的冰雪皇后,我带你去个暖和点的地方吧。”

陈观宇不由分说地轻轻扶起她,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牵起她冰冻的小手,往他的蓝色跑车走去。

贾宝玉也是总裁(一)

陈观宇不由分说地轻轻扶起唐雨墨,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牵起她冰冻的小手,往他的蓝色跑车走去。

“你怎么想到去海边浴场看风景啊,一般人也就爬到我们四海酒店72层看看算了,喝点美酒,来点音乐,整点儿暧昧…”

“谢谢你。”

唐雨墨在温暖的车内缓过一口气,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那天晚上和顾以涵牵手进电梯而与陈观宇擦肩而过后,原本唐雨墨对他一直怀有一丝说不清的愧疚,似乎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但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没想到卜一见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能找到这里,应该是听马小哈说的,但,他知道自己在外面游荡的原因吗,知道这一切其实和顾以涵也有关系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不想让陈观宇误会她与顾以涵的关系。可是连她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这个误会还真是百口莫辩。不过,很快就不用解释了,当顾以涵宣布对她扫地出门,就再不会发生什么引人误会的事情了。

“小事情啊,也是体恤员工嘛,你不会以后都去顾以涵那里打工了,就这么狠心抛弃我们四海了吧。另外,我想知道,你真的是作家吗?”

“不不不,小写手而已…而且是最失败最透明最扑街的那种…”

“给顾以涵这种怪脾气的Boss打工,日子很痛苦吧?”

“他…很严格…我…太没用…”

“别妄自菲薄,别怕他,我还不知道他?他是变态到卧室里都挂着裸女油画的家伙…你已经欣赏过了吧。”

“嗯。”

这个话题有点尴尬,唐雨墨模糊地嗯了一声。

“也怪我,当初不该和他打赌,结果输给他一间总统套房,把我好端端的80层给折腾得惨不忍睹啊…你说那房间被他重新装修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

唐雨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附和一声冰块脸的确不是正常人…虽然她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此外,他们打过赌?是什么样的赌约会让陈观宇这样聪明睿智的男子输掉?她不禁有一丝好奇。

“他要是给你脸色看,你就回我们四海,我还要培养你当美女厨神呢,你可不能让我在记者面前食言而肥啊。”

“真心谢谢您,陈总。”

唐雨墨实在不想再提顾以涵这三个字,但十分微妙的是,这一路上两个人却都句句不离顾以涵的事。

“过分了啊,叫我观宇。也可以叫我关二哥,哈哈哈,是不是很妙啊我的名字。”

“…”

唐雨墨简直要把自己“起外号高手”这个称号拱手以让。

“你的笔名是什么?和本名一样吗?我可以去拜读一下大作不?”

陈观宇每个话题都好彩不彩的正好戳中唐雨墨这个晚上的伤心之处,但奇怪的是,这些让人尴尬的话题,陈观宇讲出来就非常自然而然,让唐雨墨恼不起来。

“别,在你看来一定幼稚地很。而且…成绩非常惨淡…大家都认为我不懂写总裁文…”

“总裁文是什么?写Boss们生活的文章吗?”

陈观宇不解而好奇的问。

贾宝玉也是总裁(二)

“总裁文是什么?写Boss们生活的文章吗?”

陈观宇不解而好奇的问。

“…算是吧也不算是…应该说是一种普遍被认为很幼稚很没前途仅为女孩子们的内心幻想而存在的网络小说,只不过要素是必须有个总裁做男主角…”

唐雨墨艰难地搜索着合适的措辞,发现还真是不好形容自己正在写的这种小说类型。

“哦,有点明白了。那有什么,我觉得人不分贵贱,文章自然也不应该分三六九等,如果以后谁非要跟你说写总裁文没前途,你就告诉他,你的老祖宗是曹雪芹,他老人家写的《红楼梦》就是古代版总裁文,哈哈哈,贾宝玉就是总裁二代嘛你说是不是…不过,最要紧的问题是我可以申请做你的男主角吗?”

“…”

唐雨墨在海滩独坐的一腔悲愤,被陈观宇一席看似荒诞不经的正经话和一本正经的玩笑话给推推挡挡的消失殆尽,她的心情逐渐明媚起来,虽然还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节奏,但是已经无暇去为惨淡的成绩付出无谓的伤心了。

她注意到,陈观宇说的是“我可以申请做你的男主角吗”而不是“我可以申请做你‘文章中’的男主角吗”,这两者之间,应该是有微妙的差异吧…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观宇的问题。

陈观宇也不追问,专注地开着车拐进一条小路,狭窄的巷弄行车艰难,走了一小段就迫不得已停下来。

“可能要麻烦我的冰雪皇后走下南瓜车了。”

陈观宇说。

俩人下了车,又行了一段路,在一幢老房子前停下来。

老房子也没有挂什么招牌,只隐隐透出些灯光,在暗光下外墙显得格外斑驳。陈观宇熟门熟路地掀开门上的隔板,里面原来藏着一个密码门锁。

输入了密码以后,随着“哔哔”一声锁扣开启,大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

有一种探险的兴奋感。

“你不怕我带你去可怕的阴森地狱?”

陈观宇回头做个鬼脸。

“不怕。我见过更可怕的人间地狱。”

唐雨墨虽然知道老房子的历史久远或许因此也会有些不安分的鬼魂在,但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也不服输地饶有兴致跟着陈观宇走进去。

室内室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空调把老房子的温度调整得暖融融如花开的春日,入口处摆着一副神龛,香火缭绕。

唐雨墨定下心来,一般而言,有神龛的地方想必是安全性稍微高些。

继续走下去,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壁挂了很多名画和名人合影…怎么有一张那么像冰块脸…不对,比冰块脸要成熟要温和要更加…她来不及细看,赶紧跟上陈观宇的脚步。

到了尽头,空间骤然开阔起来。

在萧索的冬日里,这边还养了满室的各色繁花,有曲径流水,修竹小筑,简直是个小型的室内版苏州园林,虽然规模不大,但意境十分雅致。

唐雨墨看到花圃边上随意摆了一个圆几,两张玉石圆凳。

用美丽心情码字(一)

唐雨墨看到花圃边上随意摆了一个圆几,两张玉石圆凳。

“哎呀,国内吃饭的地方就是麻烦。没法展现我的绅士风度,连给你拉下凳子的机会都没有。”

陈观宇故意笑着说。

这玉石圆凳不知道是什么奇石头,唐雨墨感觉到坐下去温温润润一点儿也不凉。

“夏天我们再来试试,这凳子冬暖夏凉。”

陈观宇总能看清人的心思,又总是用很妥帖的话来回应。

“谢谢你,陈总。”

“生气了生气了,都说了要叫我观宇。”

“观…宇…”

“这就对了嘛。来,趁热吃。你在海边坐了很久吧?得驱驱寒才行,不然这天气你很容易就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