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就把他在公园里醒来后的事说了一遍,沃尔夫扶着他在医院的候诊椅上坐下来奇怪问他:“那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这些都不记得了?”斯科特捂着后脑勺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我只记得带着博士去看艾利克先生。”

当时他跟博士两人前后走进一个白色的小房间里,据说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带金属物进去让艾利克利用。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完全不记得了。

沃尔夫叹气,可能当时史崔克上校在那个小房间里释放了某种催眠气体俘虏了两人。之后可能就像控制那个女变种人一样控制了他们,既然博士都曾在被控制的时候差一点杀人,那么斯科特当时很可能是碰到了珍妮并攻击了她。但这仍然不能解释珍妮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沃尔夫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珍妮大概也被史崔克控制了?可是看她的反应一点也不像啊。

他问斯科特:“……你好像说珍妮她…?”他胡乱比划了一下,没有说出来那个词。

斯科特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刺激了珍妮。是药物?或者她受过了什么样的外伤?他摇头说:“……我只知道,她变得不一样了。”他努力想形容自己的感觉,“我觉得她……是珍妮又不是珍妮……你明白吗?那感觉就好像……她的确是珍妮,可是我……好像没……”他抓头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觉得他在这两天认识的珍妮是以前他没有遇上之前的珍妮。

沃尔夫努力理解着他的意思,换了个说法:“你是说,如果比如你是从十五岁认识的珍妮,那么这两天的珍妮是十五岁之前的?”

斯科特拍掌道:“没错!就是这样!”

那是珍妮,却是在跟他相遇之前的珍妮。

沃尔夫半天蹦出来一句:“……她返老还童了?”

斯科特瞪他:“……沃尔夫,我要说这不好笑。”

沃尔夫道歉的举起双手说:“好吧,那么总有一个原因令珍妮突然间从思想上返老还童了。”

斯科特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令珍妮突然变成这样?按照沃尔夫的说法他曾经被一个反变种人的军事狂人控制过,并可能在没有意识的时候攻击过珍妮,那么是他的攻击伤到了珍妮的大脑或其他的地方令她变成这样的?可是他没有发现她的头上有明显的伤痕啊。

沃尔夫却想起了博士曾经在被控制的时候做出的杀掉全世界所有变种人的脑波攻击,是那个攻击令珍妮改变的?此时护士请斯科特进房间包扎伤口,沃尔夫说:“你先去处理一下你的脑袋,然后我们再去找珍妮。我想她跑不远。”一边挥手让斯科特进去,一边掏出手机打给欧若。

斯科特的伤口并没有什么麻烦的地方,只是皮肉伤,不过伤口撕裂的有些大,需要缝几针。等他处理完以后,欧若已经赶到了,她带来了一个有些出乎意料的消息。

“你是说以前博士给珍妮做心理辅导时,由于过度压抑她的本性,结果制造出了一个里人格?”斯科特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

查尔斯博士的心理辅导学校里几乎每个学生都做过不止一次,他们离开家或者离开以前生活的地方,总会有一些难以逃避的伤疤让他们无法真正享受学校生活。查尔斯博士能够很简单的将他们脑中的负面情绪抹去,斯科特因为眼睛的问题曾经伤过不少人,在他的小时候不止一次想将自己刺瞎或挖出双眼。艾利克先生曾经半开玩笑的说他们是在垃圾筒里捡到他的,他想这应该是真的。

他的眼睛可以放射出足以致命的镭射光束,这份力量甚至可以轻易击穿屋顶或墙壁。

可斯科特知道自己现在是健康的,从身体到心灵。他没有再企图自残,也没有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而产生什么严重的心理问题。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查尔斯博士的心理辅导。

所以他很难相信同样接受辅导的珍妮居然会因为变成双重人格。

欧若看着斯科特其实非常明白他的心情,就连她也无法接受珍妮变成这样。

沃尔夫最实际,问道:“那我们应该到哪里去找珍妮?”

欧若拿着从一份很久以前的资料里抄下的地址说:“……只有这个,是珍妮没来学校之前的家。我们去哪里碰碰运气吧。”

沃尔夫接过纸条问:“在哪里?”欧若叹气:“……离这里不到两英里的一个住宅小区。我想珍妮会带着斯科特到这里来应该就是想回家吧。”

沃尔夫说:“那我们走吧,希望能找到她并将她带回学校。”说着拉上还在发呆的斯科特,三人出门往那个小区而去。

根据地图他们开着车找到了那个小区,可是越往里开越觉得奇怪。

沃尔夫一边开边一边勾着头向车窗外看,问斯科特:“现在几点?”斯科特看手表:“不到下午六点。”

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区,沃尔夫毛骨悚然:“……那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草坪上洒水的水管掉在一旁,泊泊向外流着水,浸湿了大半片的道路。有的人家房门还是开着的,可以看到厨房里的火炉上还放着锅,锅盖正扑扑的动着。

欧若越看越害怕。

沃尔夫说:“……是博士吗?”欧若说:“博士在学校,他应该还无法下床。”

斯科特怅然的说:“……是珍妮。”

是珍妮用她的心灵感应赶走了这个小区所有的人,并且没有让外界的人察觉到这里已经空了。

沃尔夫吐掉烟头骂道:“上帝!她到底有多强?”他开始怀疑他们三个人能不能把她带回学校了。

欧若说:“……博士说在珍妮到学校以前就具有五级变种人的能力了。”

沃尔夫转头说:“这代表什么?”欧若用一个最浅显的方式来形容:“比如说艾利克先生,如果他能移动一座大桥,珍妮就能让布鲁克林换个方向,用屁股对着曼哈顿。”

沃尔夫深吸一口气,说:“……或许我们需要用开航空母舰来抓她。”

轰隆一声巨响自前方传来!沃尔夫猛得一踩油门汽车飞一般向前开!在街道拐角处的一幢红色屋顶的旧屋前踩下刹车停下,因为这一片就这幢屋子正在不停的摇晃,仿佛在它底下发生了十级地震。

三人跳下车就往屋子里跑,二楼简单像快散架似的居然颤动着。

墙壁龟裂地板塌陷,三人艰难的爬上楼才看到珍妮正跟艾利克先生对峙,而在艾利克身后的却是倒地晕迷的查尔斯。

“博士!”三个人喊起来!

艾利克顾不上看他们,在狂风和巨大的压力下艰难的笑道:“你们可是迟到了哦,小鬼们!”

欧若不敢使用力量,她对着珍妮大喊:“珍妮!不要伤害博士!他是想帮助你!”

她这样一说,站在暴风中间被黑色的闪电包裹住的珍妮阴森的看着她,力量陡然又加了三成。

艾利克无奈大喊:“姑娘!你这是在帮倒忙!!”

上帝保佑!他接到珍妮失踪的消息后就找到了这里,本来是想看能不能带回一个强大的变种人,谁知一来就看到查尔斯像要被分解了一样被挂在墙壁上!而他根本不知道他还活着还是死了!

来不及多想,他用力将一面墙壁推过去挡开这个发疯的女变种人,却根本来不及将查尔斯带走。幸好接着就有人来了,不过希望他们是来帮忙的,而不是来添麻烦的。

欧若从查尔斯的话里了解到珍妮可能会对他有一些敌意,可她绝对没想到珍妮居然是想杀了查尔斯博士!这在她是无法想像的!查尔斯博士是她所知道的最无私的一个人!他几乎是把所有的学生当成他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珍妮只是误会了查尔斯博士,他只是想帮助她,绝不是想伤害她!

可是珍妮现在已经听不见所有人的话了,她只想毁灭这些伤害她的人!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敌人!

艾利克只觉得扑向他的压力更大了!他艰难的后退了一步,却碰到了躺在地板上人事不醒的查尔斯。

他不能后退。

艾利克向前一步,继续操纵钢铁攻击珍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姑娘似乎有些手脚不太协调的样子,好像在她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似的。这让她的攻击总是无法打到正确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第 182 章

“你说博士出去了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他应该在医疗室吧?”李华年逼近巴比。

巴比谨慎的后退,干笑道:“……那个,大概两个小时前他出去了。”

吃午饭时李华年要他把午饭给查尔斯博士送过去,他才想起来博士已经不在学校了,哪知她居然用要杀人般的目光瞪着他。

李华年深吸一口气,微笑问道:“两个小时前?两个小时前他出去了而你居然没有告诉我?”约翰咬着勺子端着意大利面的盘子坐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

巴比结巴道:“……我大概是忘了告诉你。”他看向多出一盘的面说,“约翰会把它吃完的!”

约翰立刻举手:“我会撑死!”

巴比转头凶恶的瞪着他说:“我会在你的墓前放上一束鲜花!”

约翰噘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巴比,巴比不为所动的扭开脸。

李华年取下围裙拉着巴比说:“走吧,我们去把博士找回来。”不知道博士是什么时候挂的,不过她记得应该是在他独自跑去找珍妮的另一个人格的时候。为了避免他的无辜牺牲,李华年决定让他永远呆在视线之内。

巴比茫然的被她扯着向外走,路过约翰身旁时一起扯上了他,快走到门外时问她:“那个……丽特,我绝对不是想扫你的兴。不过你知道博士到哪里去了吗?要知道我们可不会博士那手心灵感应。”

李华年刹住脚,巴比期待的看着她。这是个问题,她转头看巴比:“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在你没有问清博士的去向的时候。”

巴比看着天花板,结巴了一会儿说:“……嗯,我们可以回去继续吃饭?你知道我已经饿了快一天了。”

约翰吸溜着最后一根面条,吃得喷香,闻言道:“我有个主意,或许我们可以去看一下教授之前在做什么?”

李华年转头看他:“怎么看?学校的监视录相?”约翰把吃干净的盘子塞给巴比,说:“不是,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丽特,或许你能用你的能力看到很多的事。”

李华年恍然大悟,用一种新奇的目光看着约翰道:“约翰,可能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你了。”

约翰骄傲的仰起头说:“那么你现在发现还不晚。”

巴比拿着沾满酱肉汁的盘子瞪毫无所觉的约翰,无奈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去博士最后出现的地方找线索吗?我觉得这样很……”在李华年的逼神下他谨慎的把那个蠢给吞了回去,举起双手道,“我赞成!这主意太棒了!”他兴奋的说,“事实上我知道博士最后出现在哪里!在他的书房!”

三人于是往查尔斯的书房而去,途中巴比跑去告诉了其他的高年级生请他们帮忙照顾低年级的学生。

书房的门是锁上的,巴比咳了两声,左右张望下确保除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外并无其他人在,于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开始放冷气。随着噼噼啪啪结冻的声音,门把手和门锁上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他摆手示意约翰上前:“那么,该你了。”

李华年猜测这一手一定不是他们每一次干,约翰上前很迅速的用打火机操纵火苗快速将冰融化掉,急冻后高温急速解冻令那扇门看起来变得很糟糕,木制的门扇发出清脆的仿佛被劈开的声音,然后巴比轻轻踢了门一脚,它就慢慢滑开了。

约翰清了清嗓子,对着李华年弓身道:“那么,小姐请。”

李华年走进去,这间书房她并不陌生。查尔斯博士就是在这里为大家上课的,他十分博学。教授文学、历史、哲学、社会学等。他对变种人似乎有很深的研究,关于一些对变种人的迫害或在人权方面的“进步”讲起来头头是道。在他的旁征博引下几乎学校中所有的学生都接受了一种观点,对于某一种社会群体的歧视在整个人类发展史上是屡见不鲜的,而那些歧视都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消失了,所以对于变种人的歧视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不复存在,变种人终会迎来可以抬头挺胸走上街道的一天。

“我们只需要怀抱着希望等待就可以了。”他总是这样微笑着坐在办公桌后,膝上摊放着一本书说着这句话。

李华年勉强定了定神,查尔斯是一个伟大的人。她从来没有遇上过比他更无私有着更宽广的胸怀的人,因为有他,她的童年才没有受到多少痛苦,是他给了她一个可以自由生活的地方,这所学校是一个奇迹。

她不会让他死的。

李华年回头对约翰和巴比说:“不要动,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紧张。”

时间倒转是她没有尝试过的事,或者说没有试过将时间倒转到几个小时以后,以便能看到在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

她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

先将能力慢慢延伸到这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到每一个物品,用能力将它们全部包裹起来。

然后做出第二层空间将她和巴比、约翰包裹起来,紧接着操纵第一层空间里的时间开始倒转。

约翰左右张望着,他一开始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等他看到墙壁上的挂钟时,他惊讶的捣了捣巴比,指着挂钟惊奇的喊:“看!快看!”

巴比循声望去,只见挂钟上的分针正在慢慢倒回去,渐渐速度越来越快。

然后在他们眼前出现了匪夷所思的景象!

另一个巴比周身笼着一层薄雾般的虚影站在他们前面,而在他对面的就是坐在办公桌后的查尔斯博士!

巴比差一点想逃跑!他喃喃道:“……上帝啊!”

然后巴比倒退着离开,查尔斯博士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到书柜前,他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从后往前翻看,而书柜前的玻璃门是打开的。

约翰摸着下巴神秘的说:“那是什么书?”

巴比眯起眼睛看了会儿猜道:“……我觉得像……相册?”

查尔斯博士的虚影将书放回书柜中并合上门然后在玻璃柜门上的电子锁上按了几下,接着后退着离开。

李华年坚持到这一刻才摇晃着扶着椅子坐下来,约翰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丽特?我们能动了吗?”李华年没有力气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动了。

约翰长出一口气,跑到书柜前问巴比:“刚才你看清密码了吗?”巴比从书桌上拿了张便条纸看着电子锁一边猜一边写道:“大概是这几个……不过我们看的是倒过来的,所以应该是这样。”

约翰把纸夺过来在电子锁上吡吡吡按起来,玻璃柜门应声打开。

约翰吹了声口哨对坐在椅子上大喘气的李华年说:“宝贝你真是太棒了!日后你要是想抢银行请一定要带上我!”李华年阴森的望着他说:“……谢谢你对我的祝福,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巴比顾不上管约翰和李华年斗嘴,他只是大概看到博士将那本古怪的书放在第几层,一本本拿出来翻了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这是以前的学生入学时的名册!”李华年的头不怎么晕了,听了巴比的话走过来说:“他是在看学生的名册?”巴比拿出来说:“对!真没想到这些入学申请表博士都还留着。”他上下几层都翻了翻才说,“我和约翰那时已经是电子记录表了。”他抽出一本来惊讶道,“嘿!丽特!这是你的!你跟洛根教授居然挨在一起?他又不是学生?”

约翰勾着头看,发出嘿嘿的奸笑声。

李华年一把夺过来说:“这不是我们要找的!”

巴比轻咳着偷笑,严肃道:“当然!不过我们不知道博士看到到底是谁啊?这里每一本都有很多的学生,他可能在看任何一个人。”他又抽出一本来,“这一本都是教授们的,有斯科特教授,欧若教授。”

李华年马上问:“有珍妮教授的吗?”巴比哗哗哗翻了一遍耸肩说:“没有。她不在这里,她可能是最早一批入学的学生吧。”

李华年上前也抽出一本来,急道:“找珍妮教授的!”三人开始翻找记录有珍妮的入学资料的名册,最后是约翰翻到的,他惊讶的说:“没想到珍妮教授居然是她的父母送她来的,还有签名。”

李华年马上拿过来看,上面是一张报名表,一张入学基本资料,和两张监护人许可签名。有学生入学校的日期、地点、电话、传真,以及学期的安排,放假的时间和欢迎学生父母到校参观的字样。

李华年略过这些东西,直接看后面的学生家庭住址,抄下来后扯着约翰和巴比就往外走,说:“就是这里!我们现在就过去!”

巴比连忙拉住她说:“我们怎么过去啊?这里可不通巴士!”

李华年一下子停住了,怎么过去这倒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约翰拉着两人往地下停车场走,说:“开车去!”

斯科特教授对机车感兴趣,学校的地下停车场里停着好几辆他的车,严格说来这些都是学校的财产,因为他们常常在这里上课,学习怎么保养汽车和发动机,怎么分辨汽油,怎么选择润滑油等。有时李华年会觉得学校的课程安排非常有趣。

在地下停车场中停着七八辆汽车,约翰说为了尽快找到博士,所以他们最好开跑车过去,他兴致勃勃的站在车门前说:“我来开!”

李华年认为可能他们需要的是一辆能坐尽可能多的人的车,她选中了一辆十人座的厢型休旅车。

巴比最务实,他挨着个的去拉车门,拉到一辆没锁的就坐进去说:“我们开这辆。”

剩下两人跑过来坐进去,约翰坐到驾驶副座上说:“你会开吗?让我来开吧!”

巴比叹了口气,扭头对坐在后座已经绑上安全带的李华年伸手说:“地址。”

李华年一边把写着地址的纸条塞到巴比手里,一边对约翰摇头。

约翰左右看看,不解道:“有什么奇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