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你说的来吧。”李习安突然一探头,几乎要贴到元喜的脸上,“你觉得我喜欢易揽霜?”

李习安突来的动作很快,问完后就又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坐在那里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元喜却造了一个大红脸,下压自己慌乱的心,气鼓鼓的瞪着李习安。

李习安勾着薄唇,笑意的看着元喜。

两人的小动作很快,在那边逗着鼎哥的包易根本没有注意到,抬起头看着两个人,“怎么了?”

李习安摇摇头,一副他也不知道的样子。

包易就看向元喜,一脸的疑惑。

元喜咬紧牙,算她多管闲事,原本还想着帮他一把,既然这样,日后被易揽霜拒绝可不要怪她不帮他,扫了李习安一眼,元喜扭开头。

李习安摸摸鼻子,这女人还真是小气,不过是戳破她的想法,就翻脸不高兴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一路上发觉她的目光总在他与易揽霜的身上扫来扫去的,更是还用话点易揽霜,他可都听到了。

他不明白他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误会他喜欢易揽霜。

另一边的客栈里,包夫人夫妇带着女儿包染慕怒气腾腾的冲进了赵家住的房间,突然人就这么闯进来,正在用饭的赵老太太吓了一跳。

“既然赵府的人都在,那也不用寻别的时候,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们鼎哥到底哪去去了?今日总要给一个说法吧?”包夫人怒视向赵老太太。

一句话,就让满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了。

原来半个月前,包府就让人见赵老太太,说要接了鼎哥在呆几天,赵府给推拖说鼎哥这几天在路上闹得慌,也认生,等过几天再把人送回过去。

可包染慕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想到在路上听说赵玉樊定婚的事,难不成是赵府不想让她见鼎哥?这才让人去偷偷打听,结果却打听出来赵府那边根本没有鼎哥的身影。

这下包染慕急了,找了父母商量,听了之后,包老爷特意主动去了赵家那边,得到的话还是和先前一样,包老爷没有多问就回来了,脸色微沉,一家人商议再好好打听清楚有证据确实没有鼎哥再找赵府要人也不迟。

结果这半个月来,包家终于确实赵家的队伍里真的没有鼎哥。

这才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包夫人看到赵家人齐齐变的脸色,“别在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诓骗我们,这可不是在赵府,一路上几百双的眼睛看着呢,你们赵府想平白的说谎也没用。鼎哥才三岁,难不成你们也把人给忘在京城了?你们赵府还真是有意思,这忘在京城里的都是主子,不是姑娘就是孙子,到是下人丫头我看都紧张的很。”

包夫人说知的话,刺得满屋里的人脸都乍青乍红。

赵玉樊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鼎哥在路上偷了,你们要找就找我,别指桑骂槐的。”

“指桑骂槐?我看是你们赵府欺人太甚,这么多人连个三岁的孩子都被人偷了,怎么不见偷别的东西?怎么不见别人家的孙子有丢的?这一路上别人家也有孩子,怎么没有听说出事的?现在是什么时候?恨不得扔几口人省下口粮,而有人却偷一个什么也不能做只知道吃的三岁孩子?你们赵府是真拿我们包府的人当傻子不成?”

“既然人丢了,半个月前怎么不说?怎么不见你们赵府派人去找?怎么不见你们四下里打听?就这样瞒下来,我看是你们把孩子扔了吧?左右你的儿子也要再娶了,还愁没有孙子?”

包夫人吐珠般的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问得赵府人哑口无言。

赵老爷子脸黑如铁,怒视着赵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二,你说。”

被点名的赵玉舒也一脸的雾水,“父亲,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边看向上面的赵老太太,“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么被扯开了,眼下知道是瞒不过去了,赵老太太红了眼睛,“那天看着鼎哥的妈妈过来说鼎哥不见了,我怕你父亲责怪我,就暗下让人去找,只找了玉樊商量,只想着把鼎哥找到这事也就过去了。”

第123章:丢人(一)

赵老太太说的好不委屈,这样的理由听得包夫冲上去就要打人。

只是看她要冲上来,赵府的人都上前拦着,包夫人也没有打到人,嘴上却不放过,“冯婉媚,枉你还是出自书香世家,却如此歹毒,你只一句找到人便想把这件事情给解释过去,我告诉你,你欺负你们赵府自己的姑娘成,欺负我们包府门都没有。现在更好,左右大家都不是什么官太太,你也不用来那些排场,我今天就撕烂了你这张嘴,你赵府有个能仰仗的大儿子又如何?别人巴结你赵府,我们包府可不在乎这个。”

冯氏和高氏拉关包夫人,两人强扯住人,冯氏求救的看向包染慕,“五弟妹,有话好好说,这鼎哥丢了我们也是才知道,咱们都静下心来,先想办法把鼎哥找回来,这才是正经的啊。”

包染慕的脸早在听了鼎哥失踪之后,就没有了血色,现在听到冯氏的话,冷笑道,“弟妹?我早就与赵玉樊合离,当不得这一声弟妹,鼎哥都不见了,若是我们不找来,是不是我们赵府就打算一直瞒下去?这人没半个月了,才要商量去找人,那大嫂告诉我一声,这到哪里去找人?可怜我的苦命,嫁进你们赵府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可惜遇人不熟,嫁进府里才三年,就抬了三房的姨娘进门,若是我没有子嗣也就罢了,偏我进府第一年就生下嫡子,但是我一句也没有怨过,现在合离了也就罢了,你们赵府若不要鼎哥可以和我说,何苦把人给扔了,虎毒不食子。你赵玉樊好狠的心,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扔了不要。不管告到哪里,我都要告你赵府。”

“贤弟。是我赵府对不起你们包府,我知道我没脸再让你念咱们的旧情。只是事到如今,吵下去只会让两家丢脸,让别人看了笑话,到不如坐下来先商量个办法,赵府今日做下这种事情,我定会给包府一个交代。”赵老太爷猛咳了一阵,才把一句话说完,给了包府话。就喝向五子,“孽畜,你还不快给我跪下。”

“父亲,儿子什么也没有做。”赵玉樊不服,可还是跪了下去。

一屋里的人都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杀了,他哪里敢不跪下。

他看的确实没有错,满屋里的人此时此刻,没有一个能不恨赵玉樊的。

好好的被包府的人指着鼻子骂,特别是眼下赵府的名声已经不够好的了。再弄出这扔孙子的名声,赵府就真的完了。

冯氏也恨赵老太太这事做的不地道,人丢了就这样瞒着。瞒得了一时能瞒得过一世?怎么以前没有发觉她这般糊涂?

赵老爷子这么一开口,包老爷子才叫向老妻,“行了,现在吵也没有办法,还是先解决问题吧。”

“染慕去把你母亲拉回来。”包老爷又叫女儿。

得了父亲的话,包染慕才过去拉住母亲,“娘,要打人也不是现在,看看他们怎么说。”

包夫人还架着。也靠近不了赵老太太,被女儿劝回到椅子处坐下。冯氏忙叫了下人进来把桌子收拾下去,又清退了屋里的下人。这才关起门来。

赵老太太也一动不敢动,紧僵着身子坐在那,连头也不敢侧,知道现在老爷的火气有多大,可她能怎么办?玉樊说要看看鼎哥,谁知道把孩子给看仍了,这是自己的儿子,她又舍不得骂,只能让人暗下里去找,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谁能知道她这半个月来日子是怎么过的?那可是提心吊胆的。

“孽畜,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老爷子一拍桌子,吼声震得人耳朵直痒。

赵玉樊哪敢说是自己把鼎哥弄丢的,抬头看向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一看儿子要让她背这个黑锅,也挣扎起来,这么大的错,她哪里敢背啊,可又舍不得儿子,最后赵老太太心一横,牙一咬,“是我没有看好鼎哥,与老五没有关系。”

“住口,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帮他掩饰。”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这母子两个人干什么。

赵老爷子可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现在连孙子都不见了,这边还瞒着,是真的要把赵府的子子孙孙害得几世抬不起头来吗?

赵老太太红了眼睛,“我哪里是帮他掩饰,我知道鼎哥丢了,老爷心里着急,可我这心里更不好受,这半个月里的煎熬谁能知道?我知道我是罪人,鼎哥现在到底在哪里也找不到,老爷就打杀了我,给鼎哥赔命吧。”

“好,我你就给鼎哥赔命。”赵老爷子眼里闪过戾气,“我也不打杀你,你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拿着休书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

“父亲,母亲故然有错,可她也不是有心翅鼎哥弄丢的,求父亲再给母亲一次机会吧。”一听到要休了母亲,赵府各房的人都跪了下来求情。

赵老太太只坐在一旁抹泪,她是真的怕了。

“老五,你自私的非要母亲被休是不是?母亲疼你这么些年,眼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二老爷赵玉舒瞪向弟弟。

赵玉樊也慌了神,“父亲,不是母亲,是我,是我接了鼎哥到身边,把鼎哥给弄丢了。”

“好好的又有丫头婆子看着,怎么会丢了?”包夫人在那边发问。

众人都看向赵玉樊,赵玉樊迫不得已的才把那日的事说了,“我让人抱了鼎哥到马车里,后来文慧带着站头来了,我与她出去说话,又指了看鼎哥的婆子回母亲那里取点心,等我们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鼎哥就不见了。”

“混帐东西,我问你是不是文家的丫头让你把鼎哥扔了的?”不用包家问,赵老爷子直接吼道,“我看你想见鼎哥是假,想与文家的女儿一起谋害鼎哥是真。如此歹毒的女子,娶回来也是祸害人,到不如现在就断了这门亲事,也省着日后家里不安生。”

赵玉樊一听忙着帮着辩解,“与文慧没有关系,是我说着出去走走,也是我让鼎哥身边的嬷嬷出去的,文慧怎么可能会有谋害鼎哥的心思,再说母亲已经答应文家了,鼎哥是养在母亲身边的,文慧嫁过来与鼎哥没有关系,文慧又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害自己落得那样的名声呢?她又不傻。”

“她不傻,你蠢。”赵老爷子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儿子,“你滚,要是不找回鼎哥,这辈子找不到鼎哥,你也永远不要回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父亲,鼎哥已经找不到了,难不成你也想再失去儿子吗?鼎哥是我儿子,我比别人都伤心,父亲怪我我承认,可也想想想我的感受,我已经够愧疚了。”赵玉樊听到父亲要赶自己,反而一肚子的火气,“外人要父亲给个说法,父亲就不要自己的儿子,到底外人重要还是自己的儿子重要。”

包老爷在一旁听了冷笑一声,“老哥哥,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儿子,是真的被宠坏了。人命在他眼里不重要,自己的儿子丢了也不重要,还在你们赵府的人眼里,人命如蝼蚁般轻贱?今日我是开了眼了,事情真相如何我们已经知晓,你们赵府怎么做我们不管,不过今我就把话放在这,若有招一日是鼎哥被找回来,那他便是我包府的子孙,与你赵府再无关系。”

包老爷说完叫着妻女,“咱们走,省着在这里脏了咱们自己。”

包夫人知道现在怎么吵也没有用,恨意的看向上面的赵老太太,“冯婉媚,日后我包府与你赵府便是仇人。”

知道女儿心里更难爱,一边拉着女儿,“放心,鼎哥吉人天下,一定会没事的。”

包染慕泪就忍不住落下来,这半个月打隐隐知道鼎哥不在之后,她就日日以泪洗面,现在已经没有泪了,“母亲,我没事,咱们走。”

没有再看赵府里的人一眼,包家三口人走了。

包家的人走了,屋里仍旧静的落针可闻,包府说与赵府是仇人,他们到是没有怕,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包府现在虽然不是惜日的少傅府,可到底包府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再说赵府这次真是见不得人了,先是扔下嫡亲的孙女不管,现在是把嫡亲的孙子又给扔了,这样的人家不被人唾骂才怪。

“把这个畜生给我扔出去,从今以后我赵光玄没有这个儿子。”赵老爷子指着地上的赵玉樊,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随后开始口吐白沫。

这可吓坏了在场的人,赵老太太惊呼一声便晕了过去。

几房人都围了过去,冯氏清空有些理智,叫了身边的人去请高正然,高府是三房的高氏的娘家,高家大老爷又在西北当差,高家的二房自然也一起投奔过来,赵府败落后,高正然便不在上赵府看脉,可是这次冯氏也顾不上面子了。

寻思了一下,就叫了高氏过来,“三弟妹,还是你走一趟吧。”

高氏点点头,叫了女儿一起去了高家住的那边。

第124章:丢人(二)

高氏带着女儿到高氏住的客房时,敏氏忙拉了人进屋,又让下人带上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隔了这么远就听到你们那边吵吵闹闹的,还听到了包夫人的骂声,不要说我,这客栈里住的几家可都侧着耳朵听着呢。你们赵府打败落之后,在外面的名声就不怎么好,这一路上怎么还不安生些?我告诉你,你们虽然分家了,可是到底元晴还是赵府的姑娘,这样一闹,将来元晴也不好找婆家。这事你可别不当回事。”敏氏点着高氏。

高氏叹了口气,“嫂子还是先让二哥过我家那边看看吧,老爷子突然病了,我看着情况不好,怕别人请不动二哥,就让我过来了。”

敏氏摇了摇头,以前风光的赵府,现在连个庶出的太医都请不动,说出去都丢人,还是吩咐了身边的丫头,“去叫二老爷提着药霜到赵家那边看看,到底是亲戚。”

小丫头应退去了高氏二房休息的房间,高氏才松了口气,坐下来跟敏氏诉苦,“嫂子,你是不知道,现在家里闹得什么样,我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年来在府里我就说不上话,连我家老爷也靠不上前,可这一有事,我们三房也要跟着担着,原想着分家好了,终于能过自己的小日子,偏又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我自己到不在乎这些,可还有鹤哥和晴姐呢,鹤哥的婚事定下了,府里出了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易府那边到也没有说什么,可是晴姐怎么办?我这都急白了头发也没有办法。”

高氏抹了抹泪,一脸的愤恨。“小叔子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丢了,这人还没有进门就为着打算上了,新生的血肉都不顾。偏人这样,老太太还护着短。现在把老爷子给气倒了,眼下老爷子真的病倒了,到没有人能压得住老太太了,这事又要被老太太给瞒下了。”

敏氏听了冷吸一口气,“你们房的小叔把亲生骨肉扔了?难不成是与文家定婚的那房?哎哟,怎么这么狠的心啊?那可是娇养大的小少爷啊,且还是嫡出去,若是个庶出的还说得过去。难不成是文家的丫头鼓动的?我就说那文家的丫头有问题,都是老姑娘了文家也不急,还在那里挑了,这好好的怎么就相中你们府中的五房了呢,看来这也是个心黑的啊。”

想到这屋里还有一未出阁的元晴,敏氏也有些顾及,高氏看出她的想法,便道,“嫂子也不用想着晴姐在这里,你看看我们府里什么样了。早让这丫头知些事也挺好,省着日后吃跟我一样的亏,受气受累过了半辈子。还落不得好。”

堵气的说着赵府里的事,高氏是有劲使不上,左右已经让二哥过去看诊了,她回去也靠不上前,索性便不回去了。

敏氏宽慰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只看到你们府,别人家也都有自己的烦心事,就拿易府来说吧。你觉得易府没有退亲那是人好,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吧。这一路上隐隐有人传出来,易府大房的两位姑娘也丢在京城里了。其中一个还是嫡女呢,现在大房只有一个庶女,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就是人回来了,这身子是不是清白的谁会知道?”

高氏错愕的张大嘴,“还有这种事?易府不是那样的人家啊。”

敏氏冷笑道,“你也听出这事不对来了吧?好好的嫡女丢了,只有一个庶女,谁家也不会这般弄,怕是哪个姨娘算计的吧,我看*不离十与那个留下来的庶女有关,这后宅里的事情你也最了解,特别向咱们这些大户人家,这嫡庶之间的悬殊可大着呢,就是亲生的姐妹又如何?听说那个留下来的庶女的日子也不好过,称病一直没有见人。”

“哎,看来这一家家的都没有安生。”高氏心里便舒服了些,到底不用担心易府来退亲了。

敏氏却觉得惋惜,“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就不该驳了你们二房给鹤哥说的那门亲事,一样都是六品,现在可看出来了,易家倒了,可傅家还在,如今咱们正往铜川逃难,听说傅家老爷不正在铜川任通判吗?不管皇上换了几个,可西北这边却安安稳稳的,一点也没有受到波动,你说当初若是鹤哥定下的是傅家的姑娘,现在岂不是好了?”

高氏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可一想到冯氏,那点后悔也没有了,“我宁愿找一个对鹤哥没有助力的妻子,也不想他被冯家给拿捏一辈子。这些年来二房一直压着几房,以冯家的家势,给傅家的姑娘说一个什么样的不好?偏相中我们鹤哥,我那二嫂可一向看不惯我,要我说啊,她做这门亲事,一定不怀好意,指不定那傅家的姑娘有什么隐疾呢。”

敏氏忙示意她小点声,“这事可不能乱说,事关一个姑娘的清玉。算了,眼下说什么都没用,往好处想吧,你大哥在铜川那里是参领,将来晴姐找个好婆家总是不难。若是你们大房的姑娘没事,晴姐的婚事就更不用愁了,偏偏…也不知道你们老太太怎么想的,正八经的孙女像仇人一般,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我出来的也不短了,先回去看看。”高氏跟着大嫂说了一会儿,心里舒服了,才起身告辞。

不过是隔了几个房间,在走廊里还能听到客房里的哭声,正好这时高正然也从客房里背着药箱出来,高氏见了礼,见有丫头进出也没有多说,高正然走了,高氏才进了屋。

赵老太太正坐在床边大哭,“都是我的错啊,老天爷你要惩罚就冲着我来吧。”

冯氏在一旁劝着,“姑母,高世兄也说了,父亲现在需要静养,虽有中风的征兆,不过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养着,也会恢复与以前一样,姑母还是莫哭了。”

在这客栈里,这房间又不隔间,还不知道有多少双耳朵在听着呢。

赵老太太却不听,仍旧在那里自责的哭着,直到二老爷赵玉舒低吼出声,“母亲,你这是嫌父亲气的不轻,要把他真的气死你才满意吗?你知道父亲最在意什么,你这样哭哭闹闹的让别人怎么笑话咱们?算儿子求你了,你就当为了这个家里好,就别闹腾了。”

赵元绮也靠过来,“祖母,孙女也求你了,外面都说的那些孙女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你再这样闹下去,真要逼死我们了。”

赵老太太的哭声咽到嗓子处,愣愣的看着一屋的人,所有人没有说话,都盯着她,她打了个冷战,“你们….你们都怨我?”

没有人回答她。

除了赵玉樊,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怨赵老太太。

家里闹成这般,让人看笑话,他们出去都抬不起头来,背后受人指点。

冯氏知道赵老太太这面上过不去了,不情愿却还是轻声的解释,“大家都是担心父亲,母亲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样伤心,我扶你回房先休息吧。”

赵老爷子的腿没有好,在客栈安排休息的时候,就与赵老太太分开,两人各自一个房间。

“是啊,是我对不起你们。”赵老太太这次的泪地是真的落了下来,人也失魂落魄的。

赵玉舒却没有接话,看向一旁站着的赵玉樊,“老五,父亲先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去找鼎哥,鼎哥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二哥….”赵玉樊跳了起来,“父亲现在病成这样我怎么能走?再说父亲那也是一时的气话,你凭什么赶我走?”

“气话?老五,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脸皮厚的,父亲当时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我们都听着呢,你做下这等恶事,还以为父亲说的那些是气话?换成别人家,早把你这种不孝的棒打出去,你知趣点的走吧。”四老爷赵玉尉也冷嘲的开口,“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还不是被你气的?换成我早没有脸呆在这里了,你还在这里喊二哥不能赶你走,我告诉你,二哥不赶你,我也会赶你走,有你这种丢弃亲生儿子的人在这里,我丢不起这个人。”

赵老太太被冯氏扶起来的身子直颤,“住口,你父亲现在病着,你们是亲兄弟,不互相帮扶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吵闹,一切等你父亲醒了再说,老五留下,哪里也不准去。”

“母亲,你还要护着五弟到什么时候?你看看父亲现在的样子,还不是被他害的?”赵玉尉不满的叫道,“你向来偏宠他,让我们这些儿子怎么信服你?”

赵玉尉脸几近狰狞。

赵玉舒的脸色也不好看,只有三老爷赵玉然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开口,程氏拧着手里的帕子,也很生气的看着赵老太太。

赵家的几个孙子与孙女则站在一角落里低着头。

赵玉樊有母亲撑腰,什么也不怕,“四哥,你也别说我,说我的时候先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吧,想起来我都为你臊得慌,找人去玷污自己家侄女的清白,这事是你干的吧?”

第125章:兄弟(一)

赵玉樊的话让屋里的人脸色齐齐的变了色。

特别是站在角落里的赵镐脸上,脸白如纸,几个大步窜到赵玉樊的面前,“你说谎,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你恶语伤了,我要杀了你。”

双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大,杀意毫无遮掩的展露在脸上。

众人谁也没有料到赵镐会冲出来,程氏大呼出声,“镐哥。”

却已经晚了,赵镐已经扑到了没有准备的赵玉樊的身前,挥拳如雨的往赵玉樊的身上打,众人没有料到向来淳朴的赵镐会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忙上前去拉着。

可两个人撕打在一起,哪里能拉得开,赵玉樊更是一肚子的火气,“小畜生,你老子骂我,你来打我,真当我好欺负不成?今日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小畜生。”

赵玉樊一口一个畜生,屋里的人都听不下去了,赵玉尉更是愤然的上前去拉着赵玉樊,“你骂谁是畜生呢?”

“好啊,父子两个打我一个,真以为我怕了?”赵玉樊被赵玉尉拉着,又受了赵镐一拳,当场就火了,一腿踢向赵镐,另一拳打向赵玉尉。

“我让你打。”赵玉尉受了疼也还了回去。

原本二个人打架,现在变成了三个人,而且是父子两个打一个,赵老太太的身子晃了晃,“老二,你还不快去拉开。”

赵玉舒阴着脸,“我拉不开,母亲也看到了,既然五弟向来听母亲的话,还是母亲说说吧。”

要不是母亲偏心,又怎么会打起来。

“你这是在怪我偏着小五是不是?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真忍心将他赶出去?若是好事道我也便不管了,可现在到处是逃难的人,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你让你弟弟到了外面怎么活?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赵老太太只觉得委屈。

“五弟这么大的人了,母亲说他出去是送死。那鼎哥呢?他才三岁,什么都不会说,外面又这么冷,母亲有没有想过他丢了等待他的是什么?只有死路一条。包府的人能没有闹起来,那是不抱着侥幸的心理等着找到鼎哥好抱到他们包府去养,若是鼎哥真的找不到了,包府会怎么做母亲可想过?”赵玉舒心里越发的失望,“母亲宠着小五我什么也不说。谁让我是兄长,可是你这不是宠他,是在害他,更害得赵府名声扫地。”

赵老太太被儿子的指责指的脸色发白,颤巍巍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紧紧的握着冯氏的胳膊,指甲都抠到了肉里,冯氏拧着眉却一声也不敢吭。

“你再听听小五说的话,你是要我们这些儿子还还是要他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眼下父亲病着,我也没有闲心去管别的事情。”赵玉舒又补了一句到床边,看着床上瞪大眼睛颤抖的父亲。安抚道,“父亲,眼下您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重要的,眼下家里已经这副模样,你再担心也没有用,我虽是兄长却也只是二哥,管不得他们,到不如到了边关看看大哥怎么说吧。”

赵玉舒的话让赵老爷子颤抖的身子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赵玉舒知道父亲听进去了。心也放下了一半,又转过头瞪向还在打在一起的三人。“你们要打我也不拦着,去外面打。莫在这里装腔作势,最好打死一个才好。”

程氏见不得儿子吃亏,上前拉回儿子,“镐哥,你这是要心疼死娘是不是?”

镐哥鼻青脸肿,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程氏就又伤心的哭了起来,“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脾气这么暴燥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母亲,五叔的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一直是赵镐心里的痛,他紧紧的盯着程氏。

程氏被盯的心里发毛,用厉声掩饰自己的心虚,“胡闹,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到底在你的眼里是相信父母还是外人?”

赵镐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却缓了缓。

赵元婉也红着眼睛上前来劝,“大哥,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来他们可做过一件坏事?你不要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这样对父亲母亲。我知道你这阵子一直闷闷不乐,定是听了外面的流言,可流言毕竟只是流言,难不成就因为这样你就要与家里人疏远了?”

程氏错愕不已,“原来你早就心里一直因着这些与我们冷冷淡淡的?”

最后却委屈了起来,心下也后悔不已,早知道让儿子这样看他们,到不如当初就让庄府拿捏,告到老太太那里,大不了被骂一顿没有良心,也不用去做害二丫头的事情,害得儿子都看不起他们。

四房这边母子三人心思各异,冯氏又扶着婆婆松不开手,只能求救的看向三房,“三弟三弟妹,你们也上前去劝轻,到底都是赵府的人,这样打下去丢的还不是咱们的脸面?”

赵玉然抿了抿唇,大步的走过去,先扯住赵玉尉,然后给了还要上前来撕打的赵玉樊一巴掌,“我这一巴掌是代父亲打的,养你这么大不求你养老孝敬,你却不知回报,把父亲生生气得病倒,实为不孝。”

向来老实的三老爷打人了,还一门敞亮的嗓音,把屋里的人都震住了。

就听三老爷赵玉然又道,“老五,这些年来你一直看不起我,我说过什么?我是你三哥,你不敬兄长,我可以说过一句?今日你气病父亲又打小辈,还与兄长打架,这事我就管了,你不满只管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