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吗?

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这不,上赶着给王秀咏机会,好对自己表现出温柔体贴,叫外头的人看着,多么贤惠又大方的主母啊。

苏怀云迟疑道:“这事暂且不提了,我也不过说说罢了。”

王秀咏不是喜欢做好人吗?

她不主动去要,王秀咏派人直接买下送过来,那是这人要彰显大方,跟自己可没什么关系的。

第5章 心疼

果然如苏怀云所料,隔了一天,王秀咏就让人从郊外买了一对蟋蟀过来,还让彩晴亲自送到倾云苑。

“听说大小姐在院子里养着也闷了,夫人便叫人买了一对蟋蟀。去的达官贵人太多,夫人好不容易才高价买下这一对儿呢。”

彩晴话里话外,王秀咏对苏怀云多么好,多么用心,还花费不少,就为了买这么一对蟋蟀,还险些得罪了其他贵人。

苏怀云一脸惶恐地听完,嗫嚅道:“这蟋蟀竟然如此贵重,还叫母亲险些得罪人了?要不然把蟋蟀送回去,把银钱换回来吧?”

既然不想买,又何必勉强自己去买?

送过来还不情不愿的,言语间皆是要她对王秀咏感恩戴德。

苏怀云心里冷哼,既然嫌贵,又觉得是得罪人的事,那就直接送回去,反正不是她主动要买的。

彩晴嘴角一抽,买回来的可怎么再送回去?

那里都是不少贵人的侍从来往的地方,要是知道苏府买下蟋蟀,回来却觉得贵了退掉,王秀咏的脸面往哪里搁?

少不得有人嘲笑她为了讨好大夫人的女儿,兴冲冲要买,回头侍从买下了,听见价钱又不乐意才要退回去,简直是丢人现眼。

别说王秀咏,彩晴听着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连忙劝道:“大小姐哪里的话,不过区区一对蟋蟀罢了,倒不至于买不起。能给大小姐解闷便好,一对蟋蟀算得了什么?”

闻言,苏怀云感激道:“让母亲费心了,还叫彩晴辛苦走一趟。”

她对莲玉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送彩晴出去,还硬塞了一个扁扁的荷包。

彩晴不敢收,推脱道:“给夫人办差事,不过跑跑腿罢了,哪里能受大小姐这样的厚礼?”

莲玉笑吟吟地道:“姐姐哪里的话,大小姐一点小心意而已,难为大冷天的还叫姐姐来跑腿。姐姐就别推迟了,以后在夫人面前给大小姐多多美言几句便是。”

推来推去的,彩晴见不少丫鬟往这边瞅,不好再拉拉扯扯,只得把荷包手下,贴身藏好:“既然如此,奴婢就多谢大小姐了。”

她一走,莲玉才回了来,想到荷包里塞了一百两银票,便觉得肉疼了。

这可是苏怀云攒了好几年的月钱,就这么一下子送出去了。

不过原本这笔钱,也是留给苏如安置办文房四宝和各类书籍的。如今有王秀咏直接揽了去,以后二少爷的花费就很不必苏怀云去补贴。

院子里该吃该用的都有,也没什么要花费的地方,倒也不至于苏怀云没了这笔钱,便过不下去。

但是平白无故送给彩晴,莲玉总是心里不痛快。

看着她的脸色,苏怀云不由好笑:“这小嘴都能挂酒壶了,怎么你比我还舍不得那一百两?”

听罢,莲玉叹气道:“彩晴是夫人身边的,素来忠心耿耿,一百两不少,只是就这么送过去,她也不会偏向大小姐的。”

换言之,这一百两就跟扔进水里了,连个水花估计都看不见,不就是白浪费了吗?

第6章 无耻

“她跟夫人之间的信任,不是那么牢固的。”苏怀云却摇着头,彩晴是忠心耿耿不错,但是王秀咏极其凉薄,未必会把这么个丫鬟放在心上。

让王秀咏起疑心,可能没那么容易。但是她有的是时间,能够一点点蚕食掉这对主仆之间的关系。

“快把蟋蟀的笼子拎过来,让我瞧瞧。”

莲玉小心翼翼把一对蟋蟀笼子提了过去,掀开外头的黑布,看着两只蟋蟀精神抖擞的,也不由笑了:“奴婢还是第一回在大雪天看见蟋蟀,瞧着果真精神。难怪要出大价钱,这天儿要把蟋蟀养的这般好,却是不容易的事呢。”

“是啊,不然怎会一开口就讨要一两金子一只蟋蟀?”苏怀云漫不经心地说着,用指头逗弄了一下里头的蟋蟀,看着它跳来跳去,不由觉得有趣。

莲玉吓得险些把手里的笼子给摔了,震惊道:“大小姐,这对普通的蟋蟀,居然要二两金子?”

难怪彩晴一再强调王秀咏的用心,虽说苏府也不至于连二两金子都拿不出来。但是就为了买一对蟋蟀,就花了府里一个月的嚼用,难免会肉疼。

估计今天一过,京中所有人家都知道王秀咏是多么疼爱苏怀云,连给她送一对蟋蟀解闷儿,也是出手阔绰。

“不就是二两金子,反正娘亲的嫁妆都在母亲手上,那一大笔银钱足够苏府大吃大喝十几年了,更别提是娘亲私下补贴府里的又一大笔银钱。”

苏怀云冷笑,苏老爷除了一张堪比潘安的好皮囊,再没别的好了。亏得这皮相让生母一见倾心,一门心思嫁了过来。

不但带来富足的嫁妆,还私下把自己两个铺面都划到苏府的名下,足见她对苏老爷的情意。

可惜生母容貌只算中上,苏老爷当初估计也是贪图她丰厚的嫁妆,还有厉害的经商手腕。不过几年的功夫,就让苏府这么个没落的,愣是门面光鲜。

以前苏府门可罗雀,手里没有银钱打点,苏老爷满腹才学,却苦于没有门路。如今娶亲后,如虎添翼,可谓平步青云。

就算不能一步登天,不过数年就能有一官半职,已属不易。

再说,就算是他的上峰,哪里有自己过得有滋有味?

芝麻官那么一点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就不容易了。每天除了官府,家里连一件能传出去的华服都没有。

苏老爷完全看不上那点俸禄,家里有大夫人掌着,铺面越发多了,吃食也更是精致。吃穿用度,比起一般官宦人家也是极好的了。

只是他却不满足,因为大夫人通身铜臭味,带出去实在上不了台面。

动作粗俗不说,一开口只会说孔方兄,叫苏老爷让同僚偷偷耻笑了几回,便跟大夫人离了心,平日越发冷淡了。

苏怀云一边逗弄着蟋蟀,一边想到苏老爷的无耻,心下冷笑。

人便是这样,穷的时候盼着有一个馒头就够了。等有了馒头,就想要吃肉。有了肉,便想着山珍海味了。

苏老爷便是如此,苏府说什么都是大夫人一手撑起来的。只是数年就跻身进官宦人家里,谁都不敢当面得罪,他才能腰板直了,底气足了。

第7章 蟋蟀

可惜得到这一切,苏老爷太容易了一些,对此就不觉得珍惜了,更别提是劳苦功高的大夫人,还嫌弃她满身铜臭味上不了台面。

他难道就不想想,没有大夫人满身铜臭,如何撑起苏家来的?

难道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又或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享受着大夫人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苏老爷直接就跟容貌美丽的寡妇王秀咏勾搭上了。

最叫苏怀云不能忍受的是,王秀咏当初生下女儿,没几年夫君病死,被夫家以克夫的名义赶了出来。

大夫人也是看着她可怜,又是庶妹,能帮一把是一把,时常让王秀咏到苏府走动,帮着说好话,才让王秀咏能带着女儿回家。

谁知道这番好心,却喂了狼心狗肺的东西,王秀咏对大夫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转身就勾搭上苏老爷,活活把大夫人给气死了呢?

苏老爷倒也要脸面,忍了一年,这才把王秀咏接了进来。

苏怀云年纪尚小,哪里清楚这些旧事。当初知情的人都打发得差不多了,至于大夫人身边伺候的忠心人,几乎被王秀咏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打杀了去。

谁让大夫人对苏老爷真心实意,连丫鬟们的卖身契放在哪里,苏老爷也清清楚楚?

可怜那些丫鬟,还没给主母伸冤,却都一个个死的不明不白。

还是最后有个侥幸逃出去的丫鬟,辗转了数年告诉了她真相。可惜一切都太迟了,苏怀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病得一命呜呼。

就像如今这样,这身子骨不见好,总是反反复复地生病。

苏怀云琢磨着,王秀咏为了维护名声,还不舍得自己随随便便就病死了。

不然传出去,旁人谁知道会不会怀疑她动了手脚,连一个小姑娘也容不下?

那么王秀咏不会动手,动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苏怀云垂下眼帘,满目寒光。上辈子曾欺她辱她的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把蟋蟀的笼子就放在桌上,你亲自挑一个心实的小丫鬟照料着,别让其他人碰了。”

莲玉以为蟋蟀精贵,这才郑重地交代自己,连忙应下:“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让人把这对蟋蟀照顾得妥妥帖帖。”

苏怀云笑着点头,这院子里唯一能信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个傻丫头了。

反正只要养几天,让蟋蟀精神抖擞就好。毕竟这么一个好道具,可要物尽其用才是,不然可不就平白浪费了那二两金子?

就算是大夫人的嫁妆,苏怀云也不想浪费掉一丁一点。

再说,王秀咏手里拿着生母的嫁妆,总有一天她会要这人把吞下去的尽数吐出来的。

自从没喝药汤,苏怀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病情加重下去,索性让莲玉煮了姜茶。

从厨房里悄悄拿来的一篮子生姜,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只说她喜欢喝姜茶,厨房里的人乐意讨好,直接就送了过来。

每天喝一壶,浑身暖洋洋的,苏怀云歪在软榻上,莲玉体贴地给她腿上搭了一张毯子,火盆也烧的旺,坐着坐着便有些昏昏欲睡。

她合上眼,似乎睡着了。

第8章 痛快

莲玉见一个小丫鬟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急忙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去,拽着丫鬟走得老远,生怕吵醒了苏怀云:“没见大小姐正歇着,她夜里睡得不好,难得睡着了。”

她低声抱怨着,丫鬟无奈到:“我这不是见四少爷在外头张望,少不得是来探望大小姐的,总不好不搭理。”

闻言,莲玉冷笑。四少爷苏怀斐可是王秀咏跟苏老爷的儿子,从小就养在夫人跟前,和苏怀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从来没亲近过,怎会听说她病了,特意来探望?

而且哪有见过来探望的人,双手空空不说,身边也没跟着个丫鬟婆子,好歹带点什么来当见面礼?

“我进去瞧瞧,要是大小姐还没醒,你就当没看见四少爷。要是他一直不走,你去把四少爷的奶娘叫过来。”莲玉叮嘱完,这才又进了去。

苏怀云没睁眼,却是已经醒了,轻声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说是四少爷来了,却迟迟不进来,或许担心惊扰大小姐。”莲玉这话,别说是苏怀云,就是自己都不相信。

“外面天寒地冻的,把四少爷请进来暖暖身吧。”苏怀云笑笑,她自然是知道苏怀斐是来做什么的。

等了几天,不就是等着苏怀斐过来?

如今等着了,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溜走。

莲玉听了,亲自去院外把躲在树后的苏怀斐请进了屋子里。蹲着给他拍掉肩头的雪花,又叫小丫鬟伺候着脱掉他的外衫,没叫这位四少爷给冻着了。

苏怀斐怀里被塞了一个手炉,肩头还盖着苏怀云的一件貂毛披风,浑身暖暖的,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被王秀咏喂得胖了,圆滚滚的,眼睛眯起眼几乎要看不见。

他坐在椅子上,小腿一晃一晃的,眼睛到处张望。

原本还等着苏怀云先开口,谁知道她一直沉默着,苏怀斐终于忍不住了,到底只有五岁的孩子,急急问道:“大姐,听说娘亲给你买了一对蟋蟀?”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四弟是听谁说的?”苏怀云皱了皱眉,似乎颇为苦恼:“要是母亲知道了,可不就说我带着四弟玩物丧志?”

“大姐哪里的话,娘亲不会知道的。”苏怀斐眼珠子乱转,瞅了眼莲玉,这才小声答道:“是二哥告诉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大姐屋里有这么个好玩的东西。学堂里好几个人家都有养着,就是我没有。”

他不是没闹腾过,可是王秀咏就不答应。谁知道转过身,就给苏怀云买了,还是一对!

听说一只要一两金子,苏怀斐很快就打退堂鼓了。

如今苏怀云不过闷了,王秀咏就眼巴巴派人去买一对蟋蟀回来送到倾云苑来,苏怀斐哪里甘心?

“好姐姐,能不能把蟋蟀借我?我带去学堂,也炫耀炫耀,我家也是有蟋蟀的。”还不是一只,而是一对!苏怀斐想到那些得意洋洋的小伙伴,如果看见自己的一对蟋蟀,不知道有多吃惊的表情,他就开始觉得痛快了。

第9章 拉钩

“这可不行,母亲不告诉你,不就是想四弟在学堂好好念书?要是知道你从我这里把蟋蟀拿去玩了,回头母亲可就要呵斥我的。”苏怀云当下拒绝,苏怀斐不由撅着嘴老大不高兴了。“大姐悄悄给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会告诉娘亲?”他晃着小短腿,有点不甘心。跟二哥说的不一样,还以为自己一开口,苏怀云就会把蟋蟀送过来的。

苏怀云眨眨眼,满怀深意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像母亲给我送了一对蟋蟀,原本四弟也是不晓得的,如今不也知道了?”

苏怀斐也跟着眨巴眼,点着小脑袋道:“对哦,我不就听二哥说了,但是二哥又是听谁说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人多口杂,总有嚼舌根的,我也不可能一个个都防着,不给丫鬟婆子们说话吧?”苏怀云摇摇头,一脸没有办法的表情。

听着,苏怀斐不由郁闷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样大姐才能把蟋蟀给我?”

“四弟只要不出这个院子,可不就没人知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玩蟋蟀的?”苏怀云笑笑,提了个主意。

苏怀斐的双眼顿时亮了,猛地点头:“对啊,只要我说来看大姐,谁也不会想到我是来玩蟋蟀的。”

说着,他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妥当,赶紧补充道:“当然,我也是来陪着大姐的。大姐一个人病着不能出院子,别提多闷了,我来给大姐说说话解解闷。”

“那就先谢谢四弟了,”苏怀云微微一笑,又道:“只是这事,要是被母亲或是别人知道了,四弟就再也不能来倾云苑了。”

苏怀斐一双小手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保证道:“大姐放心,我谁也不告诉。”

“就连四弟的奶娘,身边的丫鬟婆子也不能说哦。”苏怀云见他拼命点头,笑道:“那我们来拉钩。”

“好,拉钩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苏怀斐摇头晃脑,用上夫子刚教的一句话,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才学。

苏怀云赞道:“四弟真聪慧,如今已经开始读四书了?”

“是,夫子说我进度很快,爹爹今早还送来文房四宝,夸奖我学得好呢。”苏怀斐咧嘴一笑,叫她不由感叹。

这胖胖的四弟,容貌跟苏老爷和王秀咏都不像,就连性子也憨厚得很。

当然这只是小时候,过两年可就不一样了。

苏怀斐打小就聪慧,又是勤奋好学,比起苏如安,可就要厉害多了。

就连苏如安也看出来了,不然他怎么才到王秀咏那边去,立刻就开始给小胖子下绊子?

亏得苏怀斐还小,又被王秀咏保护得好,压根没看出来,还给哄着到倾云苑来了。

要是他闹腾起来,非要把蟋蟀弄回去。苏怀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顿时左右为难。

给了,叫王秀咏知道了,估计不知道要怎么给她穿小鞋。

不给了,苏怀斐在苏老爷跟前一告状,苏怀云还是讨不了好。

第10章 阴霾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直接就送给苏怀斐了。

到头来不但叫王秀咏记恨,又让苏怀斐玩物丧志,明摆着耽搁了他的功课,苏老爷估计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苏如安趁这段时日努力苦读,得了夫子的青眼,或许还能被苏老爷放在心上,何乐而不为?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果真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小童了。有城府,有心计,算计的还是从小对他照顾有加的姐姐。

说不心寒是假的,只是苏怀云预先知道了,对苏如安没有期望,自然就没有失望了。

“我这身子骨还没好,四弟也不能常来,要是过了病气该如何是好?”

苏怀斐歪着头想了一会,满口答应道:“那我隔两天来一回,可好?”

“也行,今儿我就不留你了。你奶娘正到处寻四弟呢,莫要让她担心才好。”苏怀云把苏怀斐打发走了,还让莲玉亲自送他回去,把四弟狠狠夸赞了一通。

又是关心姐姐,特意去看望。又怕惊扰了她,天寒地冻只敢在门外张望,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奶娘听见莲玉夸奖四少爷,自然是高兴的,笑得合不拢嘴。

苏怀斐也是挺着小胸膛,板着脸坐在椅子上,其实耳朵竖起来偷偷听了,憋着笑意,别提多高兴了。

连不怎么来往的四少爷都去探望大小姐了,可是大小姐多番照顾的二少爷却再也没去过倾云苑。

一比之下,足见二少爷的冷心冷肺,还不如一个五岁的稚儿。

苏如安听着伺候的侍从说完,脸色便不好了:“你先出去,没我的吩咐,谁也别进院子里来了。”

侍从闻言,立刻带着人退得远远的。他这两天被叫过来伺候这位二少爷,却已经摸清楚这位主子的性子。

果不其然,屋内隐约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他不由咂咂嘴。

二少爷不敢抱怨,就只懂得像娘们一样砸茶具和瓷器泄愤。还不敢挑贵重的,只让侍从买些便宜货放着,不高兴的时候摔个稀巴烂,好把肚子里的怨气都给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