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云瞥了她一眼,冷哼道:“路妹妹当别人是傻子么,偷了东西还放在自家院子里,让人翻出来?要是我,早就转送到别的地方去。再说,路妹妹不止一回说要把古琴送给蒋大哥了,只怕这琴已经在蒋大哥那里。”

苏老爷一怔,怎么就牵扯到蒋睿晟的身上去了?

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觉得苏怀云的话是越发过分了:“娇娇为何要把琴送给蒋公子,你胡说八道也该有分寸,蒋公子好歹是你的未来夫婿。”

苏怀云看向他,讥笑道:“若是爹爹不信,直接上门见蒋大哥,指不定就能看见那台古琴了。”

她说得笃定,叫苏老爷也不由心下惊疑,难不成那古琴真在蒋睿晟的手上?

只是蒋睿晟有必要借路娇娇的手来偷古琴,如此费尽心思吗?

毕竟蒋家的底子不错,要这么一台古琴也并非难事,没必要盯着大夫人留下的古琴不放。

思及此,苏老爷对苏怀云的话更是不信。

不过苏怀云如此不依不饶的,他也不能把事情轻轻揭过。

既然她笃定古琴在蒋睿晟那里,苏老爷就走这么一趟,也叫苏怀云能够心服口服:“也罢,你一门心思认定蒋公子把古琴拿去了,我这就去蒋家。若是没看见这古琴,你…”

“我自然会跟路妹妹赔罪,爹爹只管放心就是。”苏怀云打断他,接下话来。

苏老爷摸着胡子点头,叹道:“备马车,去蒋家。”

王秀咏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路娇娇的为人她是清楚的,有贼心没贼胆,或许真的看上了苏怀云的古琴,却未必有胆子让人私下去偷出来,甚至是转送给别人。

只是提及蒋睿晟,王秀咏又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蒋睿晟的皮囊不错,又懂得花言巧语,若是鼓动了路娇娇铤而走险做了此事,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在蒋家真的看见那台古琴,路娇娇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下,王秀咏跟在苏老爷的身后,小声叹道:“就因为大姑娘的话去蒋家,若是没有这事,以后蒋家知道,会不会就此结仇?”

毕竟莫名其妙就怀疑蒋睿晟是贼人,这么大的黑锅扣下来,蒋家知道后必定要大怒的。

到时候,两家没成亲家,倒是要成仇人了。

苏老爷蹙眉,顿时有些踟蹰。他是想让苏怀云消停下来,只是这么去蒋家,若是时候他们知道了,未必不会心里记恨。

只是他回过头来,看见苏怀云就站在原地,额头包着白布,还残留着血痕。

想到苏怀云之前的刚烈,苏老爷还真怕她一个不痛快,又来撞柱子。

闹得厉害,府里再想瞒住也是难了。

到时候,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思及此,苏老爷再不犹豫,摆摆手道:“不过上门走一趟罢了,夫人约束府里的下人,把嘴巴都闭紧了,别说府里的事传出去。若是没见着古琴,我跟蒋公子聊一聊也无妨,不过是指点一下晚辈,蒋家并不会多想。”

王秀咏见他下了决定,知道苏老爷已经不会动摇,顿时没再多言,点头应下了。

若是再多说,苏老爷喜欢猜疑的心,指不定就真的怀疑路娇娇做了什么,王秀咏才会百般阻拦。

目送苏老爷上了马车离去,王秀咏垂下眼帘,吩咐彩晴道:“让人都散了,至于大姑娘那里,你就说是老爷的意思,等老爷回来再算。”

彩晴点点头,去倾云苑跟苏怀云转述了王秀咏的话,还以为这位大姑娘刚才闹了一场,如今未必愿意偃旗息鼓,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服。

谁知道苏怀云听了,略略点头,便应下了:“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爹爹回来。”

她不闹了,彩晴这才算是暗暗松了口气,回去禀报王秀咏道:“大姑娘答应了,让下人散了,被莲玉扶着回屋里歇着。奴婢见大姑娘脸色发白,显然身子骨并不爽利,指不定伤口在疼。”

闹腾得这般厉害,额头的伤口不疼才怪!

王秀咏暗暗腹诽,又想到苏怀云如今的模样,不由头疼:“去把娇娇叫来,就说我有话要问。”

路娇娇很快来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忿:“娘亲,那死丫头简直是变了性子,一个劲把污水往我身上泼,娘亲可不能让她如愿了。”

王秀咏眼皮一抬,凉凉地道:“你要是没做什么,大姑娘自然也没法诬陷你。说罢,你究竟有没做?”

听罢,路娇娇脸色一僵,很快怒气冲冲道:“娘亲又不是不清楚女儿的为人,哪里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难道连娘亲都不信我,相信那死丫头满嘴的鬼话?”

见她的神色不像作伪,显然真的不是路娇娇做的,王秀咏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容:“娘亲自然是信你的,但是大姑娘说的笃定,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得了把柄?”

“哪里有做什么,她的院子我可是连靠近都不愿意的。”路娇娇嘟嘟嚷嚷的,忽然想到之前买下的赝品,便有些支支吾吾道:“最近也没做什么,出门也是去店铺看看女儿家的小东西。”

“也对,你刚买了簪子,还特地让如箐回府问我要银钱,不如拿来给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让你如此喜欢,迫不及待要买下来?”王秀咏想起这茬,见她脸色不对,顿时皱眉:“怎么,拿给我看看就怎么难?还是说,你根本就没买什么首饰?”

路娇娇被她一喝,顿时站不住了,上前挽着王秀咏的胳膊撒娇道:“哪有这样的事,只是我回来的路上戴在头上的簪子却不见了,在马车上找了许久都找不到,正让如箐到处看看。这还没出院子,那死丫头就闹起来了,没来得及去找。”

王秀咏低头盯着路娇娇,没谁比她更了解这个女儿了,说谎的时候小指会忍不住微微弯曲,还动来动去:“你是要我去把如箐叫过来盘问,还是自己招了?”

“娘亲…”见王秀咏的神色,显然是看出来了,路娇娇耷拉着脑袋,小声把买到赝品的事说了出来:“我也是见蒋大哥喜欢那死丫头的古琴,还为她弹奏一曲,这才不忿得很。想着世间那么多的珍品,怎么也要找到一台古琴能配得上蒋大哥的。谁知道买下古琴,正要送给蒋大哥的时候,却被他一眼看出是赝品。”

说到最后,路娇娇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心虚。

“这古琴你买下来了?琴呢?”王秀咏睁大眼,没想到路娇娇费劲功夫居然是为了讨好一个男人,还是苏怀云的未婚夫。

想到这里,她不由头疼至极。

路娇娇睁大眼,嘟着嘴道:“既然是赝品,又在蒋大哥面前丢了脸,我连琴都没拿,气冲冲就跑回府来了。”

见王秀咏脸色霎时变了,她也有些不确定道:“娘亲,难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王秀咏气得脸色都白了,看着路娇娇简直恨铁不成钢。

这显而易见的,就是一个阴谋。也就路娇娇蠢得可以,到如今还没发现!

“你这傻丫头,蒋公子不过区区一句话,你就认定是赝品,若是真品呢?”

路娇娇也傻眼了,很快摇头道:“蒋公子没必要骗我,若是真的,我也是要送给他的,何必骗我?”

蒋睿晟摆明看出这古琴是打算送他的,不说是赝品,也是他的东西,没必要还骗她。

她的话也有道理,王秀咏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头:“让如箐去酒楼里瞧瞧,古琴到底被谁拿去了。”

王秀咏有预感,关键之处就在那古琴之上。

如箐匆匆赶去之前的酒楼,不到半个时辰就跑回来,满头是汗:“回夫人,那古琴没在包厢里,小二说蒋公子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小厮抱着一个物件,因为用披风包着,他看不真切,只是形状很像是一台古琴。”

闻言,王秀咏的双眉皱得更深了。

第75章 怀疑

路娇娇听了如箐的话,顿时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蒋公子若是喜欢,直接拿去就是,费劲周章说是赝品又带回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转身要出去,被王秀咏叫住了:“你这是去哪里?”

“我得去蒋府问一问蒋大哥,究竟是何意。”

王秀咏一听,只能叹气,这个女儿真是不开窍:“若果古琴是真的,你送给蒋公子,他哪里敢收下?毕竟孤男寡女,他又是大姑娘的未来夫婿,总要跟你避嫌。说是赝品,你不喜欢扔下,他再带走,倒是不会闹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

路娇娇脸色有些不赞同,明显不相信王秀咏的说法,后者只能继续解释道:“蒋公子正是在评定的关键时候,自然是不乐意闹出什么意外来,阻了这仕途。傻丫头,你傻乎乎用八百两买的古琴,就这么扔下,不是便宜了蒋公子吗?”

“不,我不相信蒋大哥是这样的人。他必定是看我把古琴扔下,又没能叫住我,才先把古琴带回去,回头再让人送到苏府来。”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蒋睿晟是多么明如皎月的君子,哪里会做出昧下古琴的事来?

这女儿简直是铁了心,什么都听不进去。

王秀咏也是无法,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只是她猛地豁然起身,瞪大眼看向路娇娇,把后者唬了一跳:“娘亲,这是做什么…”

“不好!”王秀咏颓然坐下,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失望和惊怒:“你这丫头,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如今得栽了。”

路娇娇满脸茫然,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娘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爷去蒋家,必定会看见那台古琴。有古琴在,又有大姑娘之前搁下的话,物证俱在,可不就要赖到你头上来了?”王秀咏真没想到,此事环环相扣,完全是一箭双雕。

就不知道针对的是蒋睿晟,还是路娇娇,又或是冲着她来的?

王秀咏脸色一沉,这事有些棘手了。

还以为是苏怀云闹腾一二罢了,谁知道牵扯这么多?

路娇娇也回过味来了,心里有些害怕,迟疑道:“娘亲,这会连累蒋大哥吗?”

听了这话,王秀咏瞪了她一眼。

她这时候不担心自己,反倒担心蒋睿晟一个外人吗?

“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是琢磨该怎么跟大姑娘赔罪吧。”

路娇娇一听,顿时挑眉道:“娘亲,难道就没法子解决,真要我给那死丫头认错?这事我压根就没错,却要泼污水在我身上吗?那死丫头这次得逞了,下回可不就要骑到娘亲的头上去撒野了?”

“说的什么傻话,大姑娘到底是府里的大小姐,又是个孝顺的孩子,不至于会闹到长辈这里来。”王秀咏沉吟片刻,看着路娇娇道:“这事蹊跷得很,我得找人先打听打听。”

“娘亲还打听什么,必定是那死丫头把古琴偷偷送出府去,然后联合外人来诬陷我!”路娇娇愤愤不平,嘟着嘴道:“她平日就看我不顺眼,这次知道我喜欢那古琴,就设了这么一个局让我跳进去。”

王秀咏的想法却跟她不一样,并不认为苏怀云有这个能耐设局:“大姑娘甚少出门,又不认识多少外人,无凭无据怎的就认定是她做的?”

路娇娇冷哼道:“如安不是说了,那死丫头去见风老板,未必不是为了此事。”

提起这个,王秀咏摇头,更加不信了:“风老板是什么人,这朱雀街上多少店铺是他名下的,跺跺脚这京中都要震一震,就连老爷也没缘见过他,更别提是大姑娘了。”

言下之意,风老板这样的人物,就是苏老爷也未必能见,更何况是苏怀云?

更别提是风老板出手帮苏怀云设局,她是容貌不错,却也不至于倾国倾城,把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以风老板的身家,多少美貌女子没见过?

说是风老板为苏怀云而出手,王秀咏听着就像是个笑话。

当初对苏如安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借机敲打敲打苏怀云一番,谁知道她把事情闹大,搅得天翻地覆,如今难以收拾?

“老爷评定在即,只怕是有心人做的。你先沉住气,事情未必跟我想得一样糟糕。”王秀咏蹙着眉,只觉得此事不好办。

等了不足一个时辰,苏老爷就回来了。

打量着他的脸色,王秀咏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老爷一进来,还没来得及打发掉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就对王秀咏呵斥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还真是胳膊向外拐,把大姑娘留下的古琴送给蒋公子了。若非我亲眼所见,也是不信的。”

他也没想到在苏府,还真是看见那台古琴。

蒋睿晟百般解释,这是路娇娇在酒楼留下的赝品,他来不及叫住路娇娇,只得让小厮先带回来,回头亲自送回苏府去。

只是这古琴,苏老爷却是见过的。

不但见过一回两回,毕竟这是大夫人的心爱之物。

两人刚成亲的时候,还是你侬我侬的。

大夫人亲自给他弹琴,用的就是这台古琴。

上面的纹理,就是苏老爷有一回不小心把古琴磕在石桌上,那道浅浅的痕迹就在不显眼之处,他却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说什么赝品,这就是大夫人留下的遗物,苏怀云藏在倾云苑里的那台古琴!

苏老爷也没想到,路娇娇居然如此胆大,直接从倾云苑偷出这古琴,却是送给了蒋睿晟。

苏怀云的冷脸犹在跟前,苏老爷之前还百般不信,搁下保证来,如今简直是间接打了他的脸,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他心里不痛快,让人带着古琴就回来了,对蒋睿晟也没什么好脸色。

明明跟苏怀云有了婚约,私下里还跟路娇娇来往,这位蒋家的大公子指不定藏着什么心思。

在自己跟前翩翩君子的模样,也不知道多少是装出来的!

苏老爷只觉得自己打了眼,居然觉得蒋睿晟是个不错的,有意跟上峰推荐此人,如今便要斟酌一二了。

他有心提拔蒋睿晟,但是此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跟路娇娇来往。

苏老爷素来疑心重,只觉得蒋睿晟另有目的。

会不会是借着路娇娇的手打探苏府,又或是苏老爷的把柄,以后把他从位子上扯下来,取而代之?

官场上的阴暗,苏老爷多年为官,知道得不少。

踩着亲友的肩膀爬上去的,不胜枚举。

蒋睿晟看着年轻,没想到是个城府极深的。

若是被他得逞了,苏老爷以后的仕途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王秀咏被苏老爷大声呵斥,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对彩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紧把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赶出去了,连带着把门给关上,免得让人看见听见。

见状,王秀咏这才吁了口气,上前道:“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总要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她的目光带着茫然,似乎并不清楚路娇娇做了什么,苏老爷面色有所缓和,却依旧沉着,好歹被王秀咏推着在椅子上坐下:“娇娇把古琴偷出来,送给了蒋家公子。是赝品还是真品,我一眼就瞧出来了。娇娇在府里总没被欺负,我也没苛待过她,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是给路娇娇定罪了,但是王秀咏很清楚,这古琴绝不会是路娇娇偷出去的。

一来路娇娇没这个能耐,二来她身边全是王秀咏送去伺候的人,一举一动都在王秀咏的眼皮底下,尤其在府里,哪里会出这样的乱子?

她眨眨眼,上前给苏老爷捏肩,一边温柔地道:“老爷消消气,娇娇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未必能够瞒着我把古琴偷出去。”

这么一说,苏老爷倒是一怔。

路娇娇确实被养得搅蛮任性,而且不甚聪慧。

他之前只顾着生气,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王秀咏在府里看着,路娇娇没可能瞒天过海把古琴送出去:“怎么,不是娇娇做的,难不成是府里的下人所为?”

想到府里有别人家的钉子,悄然无声做出这样的事来,苏老爷又皱紧眉头。

王秀咏柔声道:“我也不清楚,已经让嬷嬷把府里的下人都查探一遍,总能发现些端倪来。想着蒋公子的为人,若是喜欢这古琴,直接跟大姑娘要就好了,想来大姑娘也未必会拒绝,何必绕一大圈把古琴弄出去,还让老爷看见,人赃并获?”

苏老爷听着她有条不紊的话,顿时慢慢冷静下来,点头赞同道:“夫人说得有理,蒋家公子要真是偷了古琴,就这么拿出来被我看见,确实有些不对劲。”

那么,这一局是想离间两人的关系?

他想到最近的评定,蒋睿晟又是最有可能接替自己的人选,有人眼红来捣乱,的确有可能。

苏老爷拍了拍王秀咏的手背,示意她坐下:“幸好夫人提醒我,不然我就要中计了。”

跟蒋公子闹翻,如同跟蒋家断绝了关系,这对苏府来说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第76章 退让

苏老爷的气消了,却依旧忧心忡忡。

等了又等,两人用过晚饭后,嬷嬷才姗姗来迟,对他们行礼道:“见过老爷和夫人,老奴把府里的下人都查了一遍,这几天单独出门的有三人。”

王秀咏点头,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嬷嬷连忙答道:“一人是门房的小儿,将近子时出门,鬼鬼祟祟的,却始终闭着嘴不肯说到底出外是所为何事。一人是飞霜苑的如箐,趁着路小姐睡着后出去了,却也不肯回答。再有一人是文渊苑的洒扫丫头,也是趁夜出去,约莫半个时辰才回府。”

她压下声音,小声答道:“最后这丫鬟,老奴倒是审出来了。她屋里有两个银锭,说是少爷赏下的。问了少爷,却不记得有此事,反倒院子里丢了一两样不怎么起眼却值钱的孤本书册。”

言下之意,这丫鬟手脚不干净,趁着苏怀斐不注意,把孤本偷出来拿去变卖换钱了。

王秀咏皱眉,不悦道:“府里竟然有这样的丫鬟,还是在怀斐身边伺候的。老爷,此事可不能姑息,这就打三十板子,直接让人牙子来发卖得远远的。”

苏老爷点头,赞成她的做法:“苏府可不能留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却也是家丑不好外扬,灌下哑药再发卖了才是。”

不然说了些不该说的,到时候累及的就是苏府了。

王秀咏微微颔首,嬷嬷会意,知道那丫鬟的下场不会太好了。

被药哑了,卖不上好价钱,一些小门小户都不肯买,人牙子只能把人送到偏远的边城去做苦工。

只怕累死了,才能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至于其他二人,都押上来。我倒要看看,谁给了她们胆子,居然敢不回话?”王秀咏一声令下,就有几个粗壮的婆子把两人给押到柳绣苑来了。

她暗地里皱眉,府里被怀疑的有三个人,居然一个都没跟倾云苑扯上关系。

这就让苏怀云彻底摘出去了,王秀咏就算想把她给拖下水,也是不能够的。

小厮和如箐都被拖了上来,浑身狼狈,一脸惊恐。

王秀咏扫了一眼,看向苏老爷道:“正好老爷在,还是老爷来问吧。”

苏老爷厌恶地看着两人,只觉得是府里的毒瘤,根本没什么耐心:“我给你们二人最后一次机会,坦白的话,还能全须全尾被赶出府去,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厮打了个哆嗦,知道苏老爷一言九鼎,终于撑不住了,软倒在地上,小声答道:“回老爷,小的之前一时手痒,在赌坊玩了两把,谁知道输了个精光,还欠下了不少债务,情非得已,这才会铤而走险。”

言下之意,他为了活命,免得被赌坊的人打断腿,偷了府里的东西出去变卖。

害怕别人知道,索性瞅着子时才敢偷偷从角门溜出去当铺。